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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朝鲜战争

_10 高拙音(现代)
祖承训返回后,众人开始商议。
“这应该是插汉部的前锋,大军必定还在后面,我看先派出几路斥侯搜索,等搞清楚插汉兵主力位置后,我大军再行歼灭。”李如松说。
“蒙古骑兵居无定所,若判断其位置并不容易,对于蒙古兵,我军向来是在运动中予以歼灭。”查大受说。
“先派斥侯往东北搜索吧。”李如松说。
傍晚,斥侯来报,白天逃走的插汉兵夜宿白塔铺,李如松忙拿出地图来看。
“白塔铺东北出口地势开阔,承训带一千人马从奉集堡绕过去,埋伏在那里,我和如柏带两千兵马今夜猛攻白塔铺,插汉兵必定向东北方向逃窜,我们南北夹击,务必全歼。”李如松说。
当天夜里,李如松、祖承训各率骑兵向白塔铺奔去,寅时攻击开始,李如松大军迅速向白塔铺宿营的插汉兵冲去,插汉兵措手不及被明军刀砍马踏,夜色下的白塔铺马嘶人喊,一片混乱。此时的插汉兵战意全无,慌忙向北撤退,刚走出去就遇到祖承训的伏兵,插汉兵力战,最终只剩几百人向北逃去。
祖承训带兵进到铺子里来,此时天已渐亮,只见遍地的尸体,明军开始搜索幸存的插汉兵。
“接下来怎么办?”祖承训向李如松问道。
“先返回都司,再派人搜索敌军主力。”李如松说。
回到辽东镇后,李如松将战果写成塘报上呈万历皇帝,众人在辽东镇内商议下一步行动方案。
“我看还是派出几路人马四处搜索,搞清楚敌军主力位置。”李如松说。
明军共派出四路斥侯在沈阳中卫附近细细搜索,数日后,斥侯回报没有发现插汉兵踪迹。李如松接着派人搜索,一直派出十五路斥侯,四处搜索,半个月后,各路斥侯回报没有发现插汉兵踪迹,只有最后一路斥侯回报在长勇堡发现小股插汉兵踪迹。
李如松立刻点起八千骑兵带着众将向长勇堡奔去,到了长勇堡却并未发现插汉兵踪迹。
“这样下去可不行,派出十五路斥侯将整个辽东搜索遍了,也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看来他们是化成小股了,我们只有分兵在运动中歼灭敌军。”李如松说。
“如果遇到插汉主力怎么办?”张世爵问道。
“如此大规模搜索也没见其主力,看来其力量已经分散,如果真要遇到敌军主力,大家便迅速撤回,不可恋战。”李如松说。
众将下马,摊开了地图。
“我率两千兵马前往抚顺方向搜索,祖承训率两千兵马前往铁岭卫方向搜索,张世爵率两千兵马前往十方寺堡方向搜索,李如柏率兵两千前往散羊峪堡方向搜索。”李如松道。
李如松率两千轻骑经过一天一夜的奔袭于四月十三日凌晨到达抚顺所。随从对李如松说道:“大帅,看来蒙兵已经撤回去了,我军是否应该返回。”
“继续往前,直到抚顺关。”李如松说。
李如松率领众军继续东进,刚抵达前甸,突然看见前方赫然排列着蒙古的大军,李如松顿时大惊,坐下战马一声长嘶。此时,布延汗正率军在此进行冲锋演习,布延汗周围聚集了两万骑兵,插汉兵见明军突然杀到,大吃一惊,但随即发现明军人数不多。布延汗正要下达攻击命令,李如松却率军调转马头欲走,此时,从西面又奔来万余插汉兵,将明军归路截断。李如松手持大刀下令全军出击。
二千明军向布延汗所部冲来,东西两面蒙军开始放箭射向明军,明军骑兵用火铳向东面插汉兵射击,眼看明军快奔了过来,布延汗命令一个万人队出击。一万骑兵骑着战马向明军冲去,西面的一个万人队也向明军冲来,两军在前甸的平原上展开厮杀,明军越战越少,最后只剩下李如松和身边的二十几名侍卫,插汉兵阵亡数百人。此时,东西两面的两个万人队骑着马向李如松慢慢走来,包围圈在慢慢缩小。布延汗看着李如松,李如松看着布延汗,李如松此时已身中数箭,腿部、肩部、肋部都有刀伤,鲜血浸湿了李如松的战袍,还有鲜血沿着马背滴在了草面上,李如松握着大刀的手在微微颤抖。李如松扔掉大刀,拔出腰刀对着自己的腹部插了进去,顿时口吐鲜血倒地而亡。
布延汗和插汉兵都不由自主地动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平静。此时数千张拉满弦的弓对着李如松的二十几名侍卫蓄势待发,二十几名侍卫纷纷自尽。
大明皇宫内,万历正在翻阅奏章,田义走了进来。
“启奏陛下,辽东总兵李如松率领二千骑兵于本月十三日在抚顺跟插汉部三万蒙古兵主力遭遇,李如松和手下将士力战身死。”田义说。
万历的表情僵硬了,他把奏章放了下来,低下了头。
田义瞅着万历,万历似乎在思考什么,良久说道:“死就死吧,总是要死的。”
“尸首找到了吗?”万历问。
“没有。”田义答。
“立个衣冠冢吧,追封少保宁远伯,另外,让李如梅从朝鲜回来接任辽东总兵一职。”万历有气无力的说道。
田义走后,神宗踱步到窗前,推开了窗门,呆呆的望着殿外。
李如松阵亡的消息迅速传到朝鲜,邢玠在汉城设立了灵堂,朝鲜文武大臣都来吊唁,宣宗下令京畿道所有民众戴孝三日,并亲自前往龙山设祭坛祭奠李如松。
53 丰臣秀吉
三月的日本正是樱花怒放的季节。从伏见到三宝院的路上戒备森严,丰臣秀吉坐在一顶小轿上往三宝院方向走去,石田三成和宇喜多秀家跟在后面。二日后,德川家康、前田利家、上杉景胜、前田玄以、长束正家都来到了三宝院,秀吉和住持义演在门前迎接。
此时三宝院寺内樱花繁华似锦,众人倘佯其中,丰臣秀吉满脸笑容,领着众人指指点点,众人纷纷向秀吉贺喜。
“太阁手下兵马神勇,大破明军于蔚山,看来朝鲜战局还扑朔迷离啊!”
“小早川秀秋小小年纪竟能掌控大局,看来江山后继有人啊!”
“这场战争一拖就是七年,大明对我国也是无可奈何,看来大明也是气数尽了。”
众人纷纷议论。
丰臣秀吉一言不发,脸色难看。赏了一会花,秀吉安排众人品茶,秀吉说:“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古诗上虽如斯说,但我秀吉却始终如一,无论是对国家、对陛下,还是对诸位,所以我希望诸位也能像秀吉一样,为了这个国家安定,孩子的幸福而始终如一。”
“以后只会越来越好,太阁就放心吧。”德川家康说。
“哈!哈!太阁多虑了,现今太阁已经有了继承人,未来我们会像辅佐太阁一样辅佐他。”上杉景胜说。
丰臣秀吉已经渐渐的不耐烦了,最后干脆不再说话。
秀吉一连在三宝院住了七天,七天后天空飘起了雨,丰臣秀吉、宇喜多秀家、石田三成撑着伞走在三宝院内的山路上,一阵冷风刮来,如雨的樱花纷纷飘落,秀吉感慨道:“人生虽好,却像这樱花一般如此短暂。”
“主公没听说过枯木又逢春吗?我看今年的樱花还有二季。”宇喜多秀家说。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来寺院里住吗?”丰臣秀吉问。
“为何?”
“我喜欢寺院的静谧,多少个夜晚我都是在寺院的钟声中入眠。”丰臣秀吉说。
“我们回去吧,天气凉了。”石田三成说。
众人回到屋内,丰臣秀吉坐了下来,已显得气喘吁吁。
“连续两年了,他们没再递交誓书,我知道,他们都在等,等我死。”丰臣秀吉说。
“主公,有些话我早就想说了,今天说出来,主公不要不喜欢。”石田三成说。
“你说吧,佐吉。”秀吉说。
“现在我大军待在朝鲜已毫无意义,明军正在调兵遣将酝酿大的攻势,而今国内各大名心怀鬼胎,还不如将剩下军队全部撤回国内,保存实力。”石田三成说。
“这场战争延续七年,我国劳民伤财,兵士死伤无数,却落个这样的结果,我心不甘啊!”秀吉说。
“主公不要再幻想了,大明是不可能让步,现在撤比将来撤要好,等大明水师来到后封锁海峡就撤不回来了。”三成说。
秀吉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
“这是什么?”秀家和三成问道。
“这是杨镐给寡人的信,句句打在寡人的心上,看来世人皆洞若观火啊!”丰臣秀吉说。
五月的时候,丰臣秀吉身体越发瘦弱,不断呕吐,无法进食。这两天勉强吃了点东西,秀吉让三成陪着他又来到了三宝院,院内僧人说义演云游去了,秀吉便跟三成在寺院住了下来。
这天天气阴霾,秀吉和三成来到后山上,看见山下有个老和尚走了上来。秀吉看着老僧人觉得似曾相识,便立在那里微笑着等待那老僧人。老僧人上来后,跟秀吉施了礼,然后两人便来到山路旁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大师高寿啊?”秀吉问。
“六十四了。”僧人说。
“哦,比我长两岁啊。”秀吉说。
那僧人捋着胡须笑着看着秀吉。
“我来此多次,怎么没见到大师?”秀吉问。
“贫僧在后山种菜、打柴,到前院不多。”老僧答。
“大师很像我的一位故人。”秀吉说。
秀吉说完,老僧笑了笑。
“昔日同盟战无敌,
千戈铁马吾自哀。
若是一心向佛人,
相逢必是曾相识。”老僧念道。
秀吉似乎也没在意老僧讲什么,便继续说道:“寡人一生充满志向,为此历尽艰难险阻,却总感到寂寞空虚,理想似乎已经实现,却又很遥远,寡人已做了许多,却又得不到别人的认可,一切都是那么实在,却又是那么缥缈。”
老僧笑了笑,说:“施主思虑过重,凡事皆有因果,天地轮回,万物生灭,事事皆可为,事事皆不可为,施主所要做的就是放下。”
秀吉突然圆睁双眼,抓住老僧的手,颤抖的说:“我知道你是谁了,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信长,你是信长。”
老僧笑了笑,推开秀吉的双手,双手合什,起身离开了。秀吉在后面追赶,老僧飘然下山而去。
“信长,信长——”秀吉在后面不断的喊,整个山上回荡着秀吉凄惨的喊声。
一连三天,秀吉满山的寻找老僧,却不见其踪影,秀吉精神愈加错乱。接下来的日子里,丰臣秀吉风雨飘摇的生命在神乐和祈祷中度过。
七月十五日各大名送来了跟以前内容相同的效忠誓书,秀吉一份份接过这些誓书,用手抚摸着这些誓书,一个字一个字的认真阅读,不断露出满意的神色。八月五日,秀吉把五大老、五奉行都招到了伏见城。
秀吉看着众人说:“我死之后,秀赖拜托各位了,国家大事的决策由大老们商议,具体执行就由奉行们去做,三中老负责监督,凡事要听家康和利家的,另外,我死之后,从朝鲜撤军一事还有劳各位。”
说完秀吉慈爱的久久看着各位,大家都面面相觑,不知秀吉是何意思。石田三成铺开一张白纸,拿了一把小刀,将右手食指割开,在纸上写誓书,写着写着手指上的血凝固了,石田用嘴吮吸了一下,继续写。
众人顿时明白了,都笑了起来。稍顷,众人把写好的誓书交给了秀吉,秀吉拿过了一一看了,脸上洋溢着满足的表情。然后,秀吉将五大老的血誓书交给五奉行保管,将五奉行的血誓书交给五大老保管。
八月十八日夜里,秀吉躺在卧榻之上,神情迷糊。
“欲易吾朝风俗于四百余州,施帝都政化于亿万斯年,显佳名于三国。”秀吉喃喃的念道。
“勿使我六万大军作了海外鬼。”秀吉突然大喊一声,随即逝世。
万历二十六年八月十八日,丰臣秀吉病逝于伏见城,临死前作诗一首:随露珠凋零,随露珠消逝,此即吾身。大阪的往事,宛如梦中之梦。
秀吉死后,德川家康和前田利家召开会议,商量从朝鲜撤军一事。
“现今大明水师已经抵达朝鲜西南海岸,如果我军创促撤军,必定会被敌方水军发现,到时候封锁海峡,我军将无法撤退,所以我和利家公商量的结果是在朝军队分两批撤回:东部驻岛山、西生浦、梁山、竹岛各部,先行撤退,在釜山集结,候船回国;西部驻顺天、泗川、南海、固城各部,待东部人马撤离后,分头到巨济岛集结,再乘船回国。撤退的时候分小股进行,以免明军发觉,到时候我们会派水军支援,大家回去后分头准备撤退所需船只,另外,根据太阁临终要求,对太阁逝世暂不发丧,毛利辉元将军去朝鲜通知驻朝将领撤军计划,太阁逝世一事仅限驻朝将领中极个别人知道。我驻朝大军仍要摆出与明军决战的姿态,万不能让明军发现我军撤退意图。”德川家康说。
54 锦衣卫南下
万历二十六年六月,神宗调广东总兵童元镇去浙江,集结水师作登陆日本本土之准备;六月,刘铤的一万川军二次来到朝鲜;七月,副总兵陈璘率广东水师五千人,副将陈蚕、邓子龙,游击马文焕、季全、张良率浙江水军八千人,外加琉球水军一百人,乘三百艘战舰从浙江出发。几百艘战舰扯起巨帆,日月战旗和“明”字旗帜迎风飘展,浙江海岸上聚满了欢送的百姓,陈璘举行誓师仪式,海面上万炮齐发,如潮的人群欢呼、呐喊,士兵也在震吼,场面蔚为壮观。陈璘水师与李舜臣水师会师古今岛,随即封锁济州海峡,并派出战舰前往对马与釜山之间巡曳。
九月,各路大军云集朝鲜,明军的装备、粮草、物资已经补发完毕,此刻聚集在朝鲜的水陆明军加起来已达七万,加上三万朝鲜军队,整个联军已达十万人,在朝日军为六万人,其中水军一万人。兵部尚书邢玠坐镇汉城,拟分兵三路进攻日军据点。东路由麻贵率领二万明军和五千朝军进攻蔚山,中路由董一元率领二万明军,朝鲜都元帅权慄率朝鲜军一万进攻泗川,西路军由刘铤率领明军一万五千人,朝军五千人进攻顺天。
“我看不如集中兵力攻打倭寇据点。”军议的时候,麻贵说道。
“妄议,倭寇兵力分散,我们怎么能集中?一旦集中兵力被倭寇包围了怎么办?蔚山会战的教训你忘了吗?我们不能丧失机动性,这样就会转入被动。”邢玠说道。
一五九八年的中秋节,汉城颇显热闹,到处是桂子飘香,驻朝明军和朝鲜王臣一起度过一个愉快的中秋节。汉城东郊的曹公公别墅内也是热闹异常,驻朝的一百多名锦衣卫欢聚一堂,曹公公、大冢、白氏兄妹、源藏、见秀也在那里。
节后,曹公公说:“现在联军已准备南下,我们要提前行动,摸清倭军据点的兵力布置和火力配备情况,我打算把据点设在南原。”
中秋节后,曹公公带着大冢正夫、白诚随、白莫雪还有一百名锦衣卫骑快马直奔南原而去,此时的南原有一千朝军和一千明军在驻守,整个城市经历战火后已经满目疮痍,逃亡的百姓回来的也不多。为了不给守军添麻烦,曹公公带着人隐蔽在南原西面的一个山村内,村子里的人在日军进攻全罗道的时候被全部杀光,尸骨还在那里。曹公公让人将一村人的尸骨都埋好,又烧了些纸,就这样,大家在这个村子里安顿下来。
第二天,曹公公便安排三十名锦衣卫便衣前往蔚山、泗川、顺天三地侦察,同时吩咐大冢去顺天会见沈惟敬。
这天夜里大冢又一次出现在沈惟敬的房间内,正在睡觉的沈惟敬睁开双眼,看见屋内站着一个人,便知道是谁了。
“你怎么每次像个鬼一样悄然出现在我房间里,每次都被你吓个半死。”沈惟敬说道。
大冢笑了笑。
“他们最近有什么动静?”大冢问。
“现在正在四处收割稻子,不过全罗道的居民要么被杀,要么北遁,留下的庄稼已经不多,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各地的倭寇都在拒守,戒备森严,且火器配备充足,从年初开始到现在撤回去一半兵马,撤回去的人把火器、装备、粮草都留了下来,后来大明水师封锁了海面,才停止撤退,估计现在在朝兵力有六万吧。”沈惟敬说。
“那个郑吉呢?”大冢问。
“他飘忽不定,我来这里后,没见过他几次。”沈惟敬说。
“日本国内有什么情况?”大冢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沈惟敬说。
“你了解一下。”大冢说。
此时,窗外有一个人注视着大冢和沈惟敬。
大冢连夜往南原赶。回到南原后,大冢将沈惟敬的话说了,曹公公也没有发现什么新东西。
“我在路上好像被人跟踪了。”大冢说。
“真的吗?你甩掉了吗?”曹公公问。
“应该甩掉了,不过此人的跟踪手法应该是四武士的手法,好像就是那个本加多利。”大冢说。
“这么说,郑吉已经注意到你了。”曹公公说。
“这几天要警惕些。”曹公公接着说。
一日清晨,曹公公起来后在村子里练剑,其他的锦衣卫都各忙各的,有的在挑水,有的在劈柴,有的在筛稻谷,还有几个在村口垦地。曹公公的一轮剑法还没有练完,就有锦衣卫来报,村口发现日军。
“有多少人?”曹公公问。
“三四十个。”锦衣卫答。
“哈哈哈!”曹公公笑了起来。
几十个日本兵正在向前方搜索,突然发现前面有一个村落顿时兴奋起来,等来到村头却发现有三三两两的朝鲜百姓在耕地,这几十个日本兵顿时警觉起来,那几个耕地的老百姓看见他们似乎也很慌恐。几十个日本兵端着铁炮向村子里走去,到了村子里发现有很多年轻的朝鲜男子在干活,一个老人坐在柳树下吃早饭。
领头的日本兵走过去用朝鲜话向那老者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在这里?”
“你们又是干什么的?”老者问。
“我们是日本人,从海那边来。”日本兵答。
“来这里做什么?”老者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们是出来找庄稼的,你知道哪里有庄稼吗?”日本兵问。
“这里种地的人在去年都被你们杀光了,哪里还有庄稼啊。”老者说。
“我觉得你们这里有,你还是交出来,不然全部去死。”日本兵说。
曹公公站起身来“哈哈”大笑。
“你为什么笑?”对方问道。
“你马上就知道了。”曹公公刚说完,一把利刃从后面穿透这位日本兵的胸膛。
第二天派出的三路锦衣卫陆续返回,带来了蔚山、泗川、顺天三地的日军军事布防图,上面详细标明了日军的军力配备、工事等情况,曹公公连忙让人送往邢玠处。
此时,前往各地收割庄稼的日军陆续返回顺天倭城,日军开始清点人数,当发现少了一队人时,清点人数的日军将官问:“花田哪里去了?”
“好像在南原西面搜索吧。”有人回答。
“你带一百人去寻找,顺便侦察一下南原方面的敌情。”清点人数的将官对回答的人说。
一百多个日本士兵抵达南原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此时天降大雨,日军不敢进城,便开始抱怨。
“花田跟我们分开的时候是往西去的,我们去找找看。”领头的日本士兵说。
“这个花田,蠢猪一个,就没见过他那么蠢的人。”有人牢骚道。
一百多个日本兵淋着雨一直向西寻去。
“前面有个村子,你们看。”有个日本兵说。
“走吧,进去避避雨。”众人说。
“这个村子我知道,去年我跟二佐他们杀光了村里所有人,我最后杀死的是一个小女孩,那小女孩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我真下不去手,最后我闭着眼睛一刀戳了进去,那女孩没吭一声,我睁开眼睛,她还在那里望着我,嘴角流出了血,两只小手抓着我的刀,身子扑在上面,我知道,她已经死了。”一个日本兵说道。
“你不要把他们当人,只有杀光他们,我们才有出路。”一个日本兵说。
“好了,都别说话,你们看那是什么。”领头的日本兵说。
众人看去,只见村口的旗杆上似乎挂着一个人。
“是什么?你们看清楚了吗?”领头的日本兵问。
“好像是人,又好像不是人。”旁边的日本兵答。
“到底是不是人?”
“你让我再看看。”
“是稻草人。”
“你确定?”
“确定,是稻草人,刚才风吹过,摆了一下。”
领头的日本兵招了一下手,一百多个日本兵向村口走去,来到村口,众人将那个稻草人取了下来,只见稻草人用一张白布蒙着脸,画了眼睛、嘴,稻草人身上还蘸有血迹。众人看了面面相觑,不知是何意思。
“老大,你说还进去不进去?”一个日本兵问道。
“走吧。”领头的日本兵说。
一百多个日本兵进到了村子里,此时天上的大雨将火把熄灭,村子里一片漆黑,日本兵在村子里摸索前进。
“老大,我摸到一个人。”一个日本兵说道。
“让我看看。”领头的说。
“这是个死人。”领头的摸完后说。
这时候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周围,只见一个日本兵被吊在树上,众人大惊失色,这时候又是一道闪电,只见四周都是被吊死的日本兵,还有一个老人穿着大明的官服,打着伞站在雨中,闪电过后,四周又重新陷入漆黑。
众人开始慌不择路的向村口跑去,正在这时,无数支箭向这里射过来,日本兵纷纷中箭倒地,接着,周围亮起了火把,许多人举着火把,拿着刀奔了过来,来的这些人对着日本兵一通砍杀。
“都杀完了吗?”曹公公问。
“杀完了。”锦衣卫答。
“都回屋吧,等明天雨停了再说。”曹公公说。
顺天倭城内,郑吉对小西行长说:“两批人马都在南原附近消失了。”
“消失就消失吧。”行长说。
“你觉得是谁干的?”郑吉问。
“你觉得这个问题重要吗?”行长问。
“有人在顺天附近发现锦衣卫的踪迹,这件事情会不会跟他们有关?”郑吉问。
“可能吧。”行长说。
“这帮人一直跟我作对,是时候了,你给我一千人马。”郑吉说。
“你就不怕这一千人跟他们一样有去无回吗?”小西行长问。
郑吉“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说:“我跟这伙人不共戴天,他们一直针对我,难道将军就不想为这些失踪的士兵报仇吗?让我这次把这些锦衣卫全部摧毁吧。”
小西行长想了想,说:“我给你五百兵,你去寻找他们。”
这日,巡哨的锦衣卫回来对曹公公说:“有五百名倭寇从顺天倭城出来,正向南原奔来。”
曹公公听见后立即将大冢、白诚随和几个锦衣卫头领招了过来。
“倭寇又向南原奔来,此次有五百多人,单凭我等势必抵挡不住,我看还是去南原搬兵。”曹公公说。
商定后,众人骑马到了南原城。曹公公见了守城的明军将领,说了来意。
明军将领说:“我们的军马归邢玠调动,朝军归权慄调动,只要倭寇不攻打南原城,我们就不能出击。倭寇来了,你们可以后撤,刘铤大军正向南原进发,估计就是这两天了。”明军将领说。
明军将领看曹公公沉默不语,便说道:“我们这里有七百名没入编的朝鲜义军,可以交给你,我再给他们每人配一张弓,二十支箭。”
“如此多谢了。”曹公公喜道。
曹公公带着七百名朝鲜义兵走出南原城。
“你打算怎么打?”大冢问。
“如果硬拚,我们损失一定很大,还是打伏击,我们埋伏好,你带一部分人将他们引入伏击区。”曹公公说。
“那你打算在什么地方伏击?”大冢问。
“就在南原东南部的丘陵区。”曹公公说。
郑吉带着五百日军向南原快速奔去,抵达南原城南的时候,本加多利问:“你打算怎么办?”
郑吉拿出地图看了看说:“先往西边搜索吧。”
郑吉领着五百多个日本兵向西边分散搜索,很快他们发现了那个村子,郑吉在村子里发现了新土,赶紧让日兵挖,大量的日本兵尸体被挖了出来,郑吉看了看,又让人将土填上,然后日本兵放火把这个村子一烧而尽。
在返回南原的途中,郑吉突然遭到大冢带的几十个锦衣卫骑兵的骚扰,锦衣卫拿着火铳对着日军一阵射击,然后又骑马向东而去。本加多利正要追赶,郑吉连忙阻止了。
“怎么了?”本加多利问。
“诱兵之计,不要理他。”郑吉说。
大冢不断带着骑兵骚扰这伙日军,郑吉就是不上当,郑吉干脆停下来不走了,大冢没法只好返回了曹公公埋伏的地方。
“怎么样?”曹公公问。
“他们不走,在南原以西二十里路的地方宿营,估计识破了我们的计策。”大冢说。
“你看要不要改变计划?”大冢问。
“不必,派人盯着他们。”曹公公说。
第二天,郑吉带着人往东走。
曹公公的人马仍然埋伏在那里,中午时分,一位小男孩背着一捆柴来到了这里,小男孩突然看到曹公公还有许多人马,感到很惊讶。小男孩穿着一身破衣服和一双草鞋,两腿细如干柴,面无生气,张着两只大眼睛看着众人。
“这位小孩发现我们在这里会不会坏事?”白诚随向曹公公问道。
曹公公摆了一下手,示意小男孩离开。
小男孩背着柴向西走去,边走边回头看着曹公公他们,快到南原的时候,突然遇到郑吉一伙,小男孩立在那里呆呆的望着这伙日军。
“这里竟然有这么个小孩打柴,证明这附近有村落,我们要不要问问,能弄点粮食最好。”本加多利对郑吉说。
郑吉上前去揪住小男孩问:“你住在哪里?”
小男孩张着大眼睛望着郑吉。
“这附近是不是有村庄,你告诉我在哪里,不然我就杀了你。”郑吉说。
小男孩用手向东南边指了指。
曹公公等人正等着巡哨的锦衣卫,巡哨的锦衣卫来报:“有个小孩领着日军正向这里走来。”众人大吃一惊。
“他们行走速度如何?神色如何?”曹公公问。
“正常行走,神色也正常。”巡哨锦衣卫说。
“看来那孩子是想把倭寇领入我们的包围圈,大家做好准备。”曹公公说。
一会工夫,日军走了过来,小男孩在前面带路。看着大部分日军已经进入了包围圈,一阵哨响,锦衣卫和朝鲜义军一起向日军攻击,锦衣卫拿着火铳向日军射击,还有的锦衣卫用飞镖向日军掷去,朝鲜义军的几百支箭射向日军。本加多利大怒,举起倭刀对着那孩子,那孩子睁着无助的眼睛看着本加多利,本加多利看着那孩子,忍了又忍,最终无奈的放下了刀。曹公公忙命身旁的一名锦衣卫冲下去将那孩子抱了过来。
接着,几百名日军迅速蹲下来,用铁炮还击,两边埋伏的义军和锦衣卫不断被打死,眼看义军弓箭用尽,曹公公命众人出击,高坡上的锦衣卫和义军冲了下来跟日军展开白刃,锦衣卫和义军的攻势如虎,大冢、白诚随、白莫雪更是以一当十,曹公公在高处拿着一把鸟铳瞄着本加多利一枪打过去,本加多利头部中弹,倒地身亡。日军渐渐不支,郑吉忙组织人撤退,大冢带人在后面追赶,郑吉带着残余日军向西狂奔,此时,从西面赶来一支明军队伍将日军围了起来,两边军队一齐向残存日军杀去,残存的一百多名日军瞬间被扑灭,郑吉被活捉。
前来支援的正是南原的明军守城将领。
“刘铤大军已到南原,命令我前来支援。”明军将领说。
“如此甚好,刘将军下一步将怎么办?”曹公公问。
“大军今夜就向顺天进发,明天战争就将打响。”明军将领说。
曹公公看着地上的四十多具锦衣卫尸体,命令众人将义兵尸体、锦衣卫尸体就地埋葬。
“南原我就不去了,带我向刘总兵问好,剩下的义兵兄弟你带回去吧,给他们报个功,这个孩子立了大功,你带回去妥善安置吧。”曹公公说。
曹公公走到郑吉面前,一巴掌打向郑吉,说道:“我把你交给殿下,看他怎么折磨你。”
当天夜里,曹公公等人在南原城郊外宿营,将郑吉捆绑在树上,第二天众人去看时,郑吉不见了,只剩一堆绳子在那里,曹公公把绳子拿起来看了看。
“他跑了?”大冢赶过来问。
曹公公拿着绳子在那里发呆。
“捆这么紧,怎么会跑了呢?”大冢疑问道。
“走吧,我们在附近寻找个住处。”曹公公说。
逃出来的郑吉打算回到顺天,但却发现明朝联军正向顺天进发,却又只好向东北方向奔去。到了安义,却发现另一路明朝联军也到了安义,郑吉看见军中旗帜上书一“权”字,郑吉心生一计向朝军大营走去。
郑吉来到军营中见到了权慄。
“你是?”权慄见到郑吉后问道。
“我是郑汝立的儿子。”郑吉说。
“你是郑兄的后人?”权慄惊讶问道。
郑吉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权慄。
“这是父亲临终的遗书。”郑吉说。
权慄把那封信接过来看了看。
“原来如此啊!你跟你父亲长的可真像啊!”权慄说。
“贤侄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权慄接着问。
“我漂泊无方,现已过不惑之年,仍然是一事无成,想来权伯伯这里讨份差事。”郑吉说。
“贤侄你早就该来找我了,我和你父亲是故交,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你先在我这里做文书,以后再慢慢安排吧。”权慄说。
权慄将郑吉安排好后对下属说:“马上让义禁府调查此人底细。”
55 泗川之战
万历二十六年九月二十二日,麻贵率领明朝联军二万五千人抵达蔚山岛山城,此刻岛山城内加藤清正兵源经过补充已达一万人。
明朝联军又一次把岛山城围了个水泄不通,日军在岛山城外筑了几个工事,几番炮击,明朝联军呐喊着向外围工事冲去,外围的日军迅速撤到了城内,麻贵随即命令撤军。
“这个岛山城又加高了,而且城上还有上次攻打岛山时我们丢失的火炮。”副将李芳春说。
“对,如果攻打起来会比上次更难。”麻贵说。
“提督有何良策?”李芳春问。
“围,围死他,我军粮草充足,怕什么。”麻贵说。
联军开始在岛山城外扎下营寨,一连五天,麻贵并未发起进攻,加藤清正已经不耐烦了。
二十七日夜里,岛城城门悄悄打开,数千日军端着铁炮向明军大营奔去,刚来到明军大营外,营中一声“长哨” ,无数铅子和集束火箭射来,日军立刻趴在地上用铁炮还击,双方“噼里啪啦”打在一起,一番火器的交锋过后,明军军营中响起鼓声,明军抽出佩刀向营外冲去,日军也站起来拔出倭刀,双方战在了一起,黑夜下的岛山城杀声震天,明军出动了骑兵从两面向日军掩杀过来,日军向城内退去,明军乘势掩杀,明军的骑兵夹杂在日军的队伍中砍人,日军退到了一城内,大量的明军也拥入一城内,此时,二城内的日军纷纷出城杀向明军,双方在一城与二城之间又是一场混战,二城上的留守日军也在城墙火把的照耀下对明军进行射击,进入一城的明军只好又退了出来。一仗下来,双方各战死数百人。
二十九日,西生浦方向的七千日军在黑田长政的率领下开始增援岛山。麻贵分兵一万让吴惟忠、牛伯英在东莱以北阻击日军,双方拉锯了数日,黑田长政大军也扎下营寨,跟岛山城互为犄角。
“岛山城城高坚固,易守难攻,且倭寇粮草充足,我军在此已无意义,我看还是撤回庆州,等那两边的进攻有了结果再说。”麻贵对众将说道。
联军退回庆州后,黑田长政的增援部队也撤回了西生浦。岛山城内的日军开始三三两两的撤向釜山,准备回国,不多久,麻贵巡哨士兵发现日军的动作,麻贵便派两千骑兵驻扎在岛山城以西监视日军动向,岛山的日军遂停止向釜山撤退。
中路大军在李如梅赴辽东任职后,由董一元领导。董一元、张榜、权慄、庆尚道右兵使郑起龙率领三万明朝联军沿忠州、尚州、星州一线杀奔晋州而来,晋州的几百名日军在明军的炮火下迅速撤退。明朝联军随即渡过南江,连下望津、永春、昆阳三寨,直逼泗川老城。
九月二十八日夜里,攻击泗川老城的战斗打响。
此时,泗川守军岛津义弘的九千守军分布在泗川老城和新城两处,老城由川上忠实率领二千日军镇守。日将相良丰赖对川上忠实说:“岛津将军让你迅速撤到新城去。”
“我正欲与明军决战,何来撤退,鄙人誓与此城共存亡。”川上忠实说。
当天夜里无数的火把从北面而来,马蹄声铺天盖地,明朝联军来到泗川老城外随即展开攻击。本就破败不堪的老城城墙在明军炮火下更是摇摇欲坠,炮声停止后,数千明军扛着梯子向老城奔来,川上忠实指挥着日军在城墙上用铁炮还击,并用石块、檑木砸向正在攀梯登城的联军,川上忠实和相良丰赖在城头上亲自指挥战斗,两千日军死死的守着泗川老城。明将李宁亲自登城战斗,被日军用石头砸中头部而死。明朝联军的攻城一夜都没有停止过,战斗进入胶着状态,不少联军登上城头跟日军血拼,天刚蒙蒙亮,战斗已进入城内。剩下的日军在城内依托各个据点阻击联军,日军的铁炮和弓箭对入城的明朝联军造成很大伤亡,董一元和张榜只好指挥着众军在城内展开巷战,步步为营,在明军火炮轰击下,城内民房、工事成座成座被摧毁。此时,川上忠实浑身都是伤痕,全身衣衫被血染透,无法站立。
“明军火药充足,我军无法抵挡,将军还是撤回新城吧。”相良丰赖对川上忠实说。
“全军战死在这里,决不后退。”川上忠实说。
相良丰赖随即命令几十个日军背着川上忠实撤向新城,自己带着剩下的两百多个日军向明朝联军杀去,很快城内战斗声停止,城内已经没了抵抗,相良丰赖和剩下的日军全部阵亡。
拿下老城的明朝联军马不停蹄的向新城奔去,只见新城是一座新建的倭城,城墙高大坚固,矗立在海边,新城两边有两座小的倭城,三座倭城遥相呼应,并在三座倭城的周围挖下深壕,引海水灌之,作为护城河,新城西面的海湾里停泊着数百艘战舰。明朝联军在泗川新城北面扎下几百个营帐,打算作长久打算。
九月三十日凌晨,明朝联军在新城北面摆好阵营,只见旌旗招展,枪如铁林,将士们骑马跨刀,二十座云梯矗立在那里,八百门火炮威风凛凛的摆在阵前。泗川新城上也是黑压压一片,城墙上已经堆满了各种守城器具,日军的一线部队,第一预备队,第二预备队,第三预备队已经各就各位,岛津义弘在城头上俯视着下面的明朝联军。
董一元、权慄端坐中军大帐前,董一元开始调兵遣将。
“师道立、柴登科你二人各带两千兵马阻击来自两座小倭城的援军,蓝戚芳率领车营协助攻击,彭信古率军三千作为攻城主力,茅国器率兵五千作为预备队。”董一元调遣完毕后,诸将各领令牌前去布置。
攻城命令下达后,明军的八百门火炮开始向新城发去,有的炮弹落到护城河里激起一柱柱水花,拉起来的吊桥很快被打掉,城上的日军被火炮打的抬不起头来,纷纷龟缩在那里,一车车的炮弹援援不断的运过来,连续一个时辰的炮击,整个泗川新城上空硝烟弥漫,城墙上印记斑斑,守城的日军很多被炸的血肉模糊。
炮声停止后,彭信古、叶邦荣率领明军和朝鲜军向新城北城发动攻击。参将彭信古的军中有几十名非洲人,这些非洲人是葡萄牙人从非洲贩卖至澳门,后又被卖至军中,彭信古将这几十名非洲人编成黑兵营,这些非洲兵忠诚可靠、作战勇猛,精通火器铸造和运用。明朝联军推着云梯或扛着梯子向新城奔去,到了护城河边众军铺上木板开始过河,城上的日军用铁炮射击,城下士兵用盾牌遮挡,在日军的打击下,不断有联军士兵跌入河内。明朝联军过了护城河,开始架设云梯展开攻击,十座坚固的云梯被搭在了城墙上,这种云梯展开后宽度是普通云梯的三倍,将云梯的上半部向两边展开,即形成个三个相连的云梯,除了十座云梯,还有几十架普通长梯,只见泗川新城北城一面摆满了梯子,一队队的士兵左手拿盾,右手拿刀向上爬,城下的军士用火枪和弓箭掩护。
城楼上的日军防守严密,第一预备队全是火炮手,第二预备队全部是刀手,两个预备队全部用来解决攀登上来的士兵。守城的日本士兵疯狂的抵挡着明朝联军的进攻,城墙上从西到东排着一溜抛石机,一堆堆的石块通过抛石机抛了下去,日军轮换着用铁炮和弓箭向下射击,明朝联军络绎不绝的从梯子上跌落,源源不断的联军跨过护城河向城下拥来,还有军士推着撞城车在那里撞击着城门,此时,泗川新城的北城门已经被撞开一个口子,城后的日军又连忙将口子堵上,并在城门口垒石块和巨木。眼看明军的攻势越来越急,城上的日军将成捆燃烧的柴草和稻穗扔了下来,城下顿时烈火熊熊,十座攻城的云梯顷刻间燃起四座,其他的梯子也纷纷燃了起来。董一元急令撤军,众军拖着烧着的梯子退了下来,董一元又命随军工匠抢修。
十月一日,茅国器、方时新率领大军攻城。方时新率领两百明军奔到新城城门外,开始放火烧城门,日军在城头上将石块、檑木放下,明军用盾牌抵挡。明军撤退后,随即推上来一辆攻城车,两名士兵待在攻城车里用铁锥撞击着城门,城上日军抬着大石条向城下攻城车放去,攻城车瞬间被压垮,两名士兵也被压死在里面。
接着,几十个明军提着削尖的圆木奔上来狠命的撞击城门,如雨的石块纷纷落下,正在撞击城门的明军纷纷被砸死,后面的明军跑上前来提起圆木替上被砸死的明军继续撞,有的明军用盾牌遮挡,大的石块砸在盾牌上立刻将举盾的明军砸趴在地,明军爬起来继续撞击,其他明军为了掩护攻城明军纷纷对着城上日军射击。在被砸死几十个明军后,新城城门终于被撞毁一扇,明军将一桶炸药扔了进去后迅速撤退,“轰!”的一声巨响,城门被炸毁,茅国器率着大军往城里冲,日军在城里面用铁炮、弓箭阻挡,城门后是已垒起半门高的石块、巨木,明军只好爬着往里冲,里面的铁炮手“噼里啪啦”往外射,城上日军用檑木、石块往下砸,明军只好又退了出来。
十月二日,董一元从军营中推出三门体形巨大的大炮,炮身长两米,直径两尺,炮架子体积也颇为庞大,两箱子体积颇大的炮弹也运了过来。炮兵装膛、瞄准、撞击,巨大的声音传到了天空,炮弹打向城门上的城墙,巨大的冲击波仿佛使整个新城都发生震动。一发发的巨炮打在城墙上,城上日军已接近崩溃的边缘。
权慄兵营内,一个传信兵从北边骑马而来,进入权慄营帐。郑吉站在营帐后面偷听。传信兵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给权慄,权慄拆开信封看了看。
“原来如此。”权慄看完信后说。
“马上抓捕郑吉。”权慄对下属说道。
郑吉听见后迅速向营外走去,走出朝军大营外,郑吉向营内张望,只见权慄的两名侍卫正在向营内军士询问。那两名侍卫向郑吉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看见了郑吉,他们俩向郑吉招了招手。此刻,郑吉心里忐忑不安,远处的“隆隆”炮声更使得郑吉心烦意乱,那两人正向这边走来,郑吉慌忙向明军大营走去,明军大营守军拦住了郑吉,郑吉掏出了军中令牌,守军便放郑吉进去了。
此时,明军大营空荡荡,郑吉向大营后面摸去,大营后面是火药库,成箱的炮弹、铅弹、火炮还有一桶桶的炸药都放在这里。
“看来大明这回是要彻底打胜这场战争” 。郑吉思忖道。
正在此时,只听营外欢呼声震天,郑吉向外看去,只见泗川新城北城门上的城墙被轰塌,整个北城顿时塌开一个口子,而权慄的两个侍卫也发现了郑吉,便喊他,并向这边跑来。
“父亲,儿子就要来看你,我十分想念你父亲” 。郑吉在心中默默念道,然后他点燃火折,点着了一桶炸药的引线。
明军的三门巨炮不断对着城门上的城墙攻击,董一元在远处用千里镜观望,只见城门上的城墙已显裂缝,隐隐现出塌陷之态。
“给我轰,所有炮弹都打向那里。”董一元命令道。
在董一元命令下,攻城的炮声更加密集,最终城门上的城墙“咚”的一声塌了下来,明朝联军阵营里欢声雷动,一万明军抽出腰刀准备对新城发动最后的攻击。
突然“嘭!”的一声震天响,然后是“嘭!咚!咵啦!咵啦!”的声音响个不停,众人向后望去,只见明军大营中发生爆炸,接连的爆炸声响个不停,军帐都被炸到半天空,整个天空已是黑烟弥漫,爆炸点附近的士兵都被炸死,爆炸声仍然在那里响个不停。联军队伍中立即发生骚乱,攻城士兵的阵脚也发生骚动。
城上的日军也惊呆了,不知明军大营中发生何故。岛津义弘拔出倭刀大声喊道:“全军出击,不留一人,后退者死。”
城内数千日军爬了起来,扔掉铁炮,端着倭刀,睁着血红的眼睛,呐喊着向城外冲去。明军被这种阵势吓呆了,队伍顿时大乱,明军纷纷后撤,日军在后面追杀,前锋明军已经退到了中军大帐,董一元大怒,纵马上前砍死几个撤退的明军,此时,参将方时新、马呈文、郝三聘带头撤退,董一元一刀将方时新砍死,仍然阻挡不了明军后撤的步伐。此时,金海、固城两个倭城内的日军也杀出城来,彭信古、柴登科也带着人马后撤,董一元在那里破口大骂,眼看日军逼近,董一元、权慄也只好丢了火炮、辎重纷纷后撤,日军一直在后追赶,明朝联军无心应战,被杀者甚多,大军一直退到泗川老城。此时,听见前面奔跑声传来,只见是副将张榜和游击卢德功带领五千步兵奔来,这五千步兵分布在后方,并未投入战斗。
“快,堵住他们。”董一元对张榜说道。
五千步兵有三千人配备有鸟铳,五千步兵迅速奔上前去,前面一千人蹲下来跪射,一千支鸟铳对着天空。
“放!”张榜命令道。
一千鸟铳手射完后迅速退到后面装药压弹,其他两千人接着上前跪射,然后两千弓箭兵开始放箭,这样几轮下来后,日军已经冲到面前来了。
五千步兵扔掉鸟铳和弓箭,拔出腰刀迎了上去。双方在海滩上展开厮杀,日军不敌退入新城,明军随后掩杀。
明朝联军当天夜里渡过南江进入晋州,日军随即又占领了泗川老城。岛山日军听说明军在泗川战败,随即出兵袭击驻扎在岛山以西的二千明军,麻贵随即将二千明军撤回庆州。泗川之战,明军阵亡四千,朝军阵亡两千,日军阵亡五千。
明军战败的消息传到汉城,邢玠大怒,执尚方宝剑发布帅令,马呈文、郝三聘斩首,茅国器、彭信古降级并戴罪立功,董一元连降三级。
大军退回晋州后,开始追查军营爆炸的原因,权慄悲切的对董一元说:“我军中混进一个奸细,等我发现正准备捉拿的时候,有人看见他进了明军大营,然后军营中便发生了爆炸。”
董一元无奈的捶了捶桌子。
泗川战败的消息传到了曹公公那里,曹公公将此事对众人说了,未了,曹公公说:“点燃火药库的那个人好像是郑吉。”
白诚随听见后,大叫一声,发了疯似的向外跑去。
“赶快拦住他,不要让他做傻事。”曹公公对大冢说。
56 顺天攻防战
九月二十日,刘铤、李应轼、监军王士琦率领两万明朝联军抵达顺天倭城,顺天倭城也是坚固无比,虽然没有岛山城那么高耸,但却显得气势磅礴,整个顺天倭城建在海边上,东面是海湾,里外三层,可以说是易守难攻。
小西行长站在顺天城上看着明朝联军如风卷云舒般驰来,城外日军迅速入城,并关闭了城门,联军在顺天倭城北面扎营,小西行长手下一万三千兵马,俱是精锐,看来一场大战不可避免。
二十一日,二十二日,二十三日连续三天的炮击,整个顺天城上空昏天黑地,明军的炮声隆隆,顺天倭城上日军修建的木制哨楼全部被摧毁,日军都躲在房屋和工事内度过这难熬的三天,在硝烟的弥漫下,很多日军嗓子嘶哑,面目漆黑。二十四日,炮声终于停止,刘铤骑着马在军中转来转去,思考破敌之策。
当天夜里,刘铤把李应轼招到中军帐内。
“顺天城内倭寇兵精粮足,且城池高大、坚固,若要强攻,我军必遭受损失,听闻小西行长乃倭军中的主和派,我看能不能诱其出城谈判,然后杀之,正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刘铤说。
“此计可以一试。”李应轼说。
二十五日,明军中有一名军士跑到顺天城下,拿着两面黄旗对摇了起来。小西行长跑到城头一看,知道是停战的意思,小西行长纳闷起来。不大一会,顺天城门“咯吱”一声响,一个日军士兵跑了出来,日军士兵跑到摇旗的明军士兵面前,明军士兵从怀里掏出一卷锦帛递给了日军士兵。
小西行长打开这卷锦帛,上面写的都是汉字,小西行长不懂汉语,但大致意思看的懂。刘铤在信中说,为了避免两军伤亡,建议和谈,具体事宜请小西行长亲自赴城外谈判。
小西行长把信递给了松浦镇信,松浦镇信看了看说:“刘铤的话不可信,此人在明军那里是主战派,奸诈无比,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跟我们和谈?”
“那这事怎么办?”小西行长问。
“我看将计就计,我们不是有四千骑兵嘛,你看明军的队形,前面是炮兵,中军和两翼都是步兵,后面是骑兵,我们带四千骑兵出城谈判,然后乘势砍杀,明军队伍必然大乱,再以步兵掩杀,我军必胜。”松浦镇信说。
“那这事派谁去说?”小西行长问。
“你这里不现成有一个嘛。”松浦镇信说。
顺天倭城的门开了,沈惟敬走了出来,沈惟敬精神抖擞、容光焕发的走向明军大营。沈惟敬来到中军大帐,刘铤坐在那里。
“在下大明游击将军沈惟敬,奉小西行长之托,前来谈判。”沈惟敬说。
“阁下是谁?”刘铤问。
“大明五品游击将军。”沈惟敬答。
“哈哈!大明游击却来自倭营,代表倭寇谈判,说你是倭寇,却又说汉语,姓汉姓。”刘铤笑道。
“刘铤!都说你干脆利落,怎么也婆婆妈妈的?好了,我们谈正事。”沈惟敬正色道。
“你既是代表敌方谈判,那么敌我双方的调侃、蔑视这很正常,沈游击莫要回避这些,你这样会让刘总兵没面子的,也是不尊重刘总兵,若想谈判能够正常下去,游击只要能解释清楚即可。”李应轼说。
“万岁爷要杀我,小西行长救了我,我并没有做出对不起大明的事情,我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和平。”沈惟敬说。
“你跟他谈吧。”刘铤对李应轼说,随即离开现场。
“气量狭小,看似高山,实则丘陵。”沈惟敬看着刘铤的背影说。
“小西行长要求带一支骑兵出城谈判,以保证安全。”沈惟敬对李应轼说道。
“其中是不是有诈?”李应轼问。
“这个有可能,你们要做好准备。”沈惟敬说。
接下来,沈惟敬和李应轼商量于九月二十八日双方在城外谈判。
二十八日很快来到,小西行长、有马晴信带着数千骑兵从北门出城,明军和朝军的队列仍然很严整,刘铤已经让人在远处搭建了一座大大的看台,刘铤端坐在上面。日军骑兵刚来到平地上,便对明军发起攻击,数千日军骑兵拿着太刀向明军队列冲去,明军和朝军纷纷后撤,刘铤将旌旗一招,明军立刻退到两边,数百名天竺兵和得愣兵冲上前来,端着多发弩机向日军射击,弩剑射完后,二百名缅兵端着火枪又上来,二百名缅兵分成五排端着长长的火绳枪一排排向日军射击,日军不顾箭弩和火枪的射击,径直向中军奔来。此时,鼓点突变,弓弩手和火枪手迅速向两边撤退,三千川军骑兵冲了过来,立即跟日军搅在了一起,这时候两千明军骑兵分成两队从日军后面抄过来,四千日军骑兵顿时被围了起来。刘铤站在看台上变换了旗帜,周围的步兵举着旗帜来回奔跑,明军排成了一个车轮状的阵形将日军困在里面,外围的明军不断派出小股的步兵拿着长枪骚扰日军,骚扰一下又退了回来,其他小股的步兵又接替上去,小西行长不敢恋战,带着众人不顾一切的向南突围,刘铤手下的骑兵乘势掩杀。这时候,城内的日军也赶出来增援,参军吴广带着二千苗兵用火炮和弓弩阻击,援军很快被打了回去,战斗一直进行到下午,小西行长、有马晴信浑身是血的带着几百骑突出重围返回顺天城,丢下了一地的日军尸体。
二十九日,三十日,刘铤让人在顺天城下挑衅日军,日军紧闭城门,城上的日军也都躲在碉堡后面。
十月一日天还没亮,顺天城海岸就传来炮声,小西行长在睡梦中惊醒。松浦镇信来报:“陈璘、李舜臣水师已经抵达顺天海湾,正对我城进行猛烈炮轰” 。
“明军有何动静?”小西行长问。
“大营中一片静悄悄。”松浦镇信答。
“让他们轰,把我们的船只隐藏好,不要让他们轰了,不然我们都回不了国。”小西行长说完继续睡觉。
辰时,对顺天倭城的总攻终于开始。明军的福船停靠在东边的光阳湾内,福船竟比顺天倭城一城还高,明军在船上用虎蹲炮居高临下的开炮,城上的日军顿时灰飞烟灭。陈璘、李舜臣五千水军已经弃船登陆,五千水军在城下用绳索攀城,攀登中,朝将蛇渡佥水使黄世得被铁炮击中而死。此时,刘铤也做好了攻城准备,一声炮响,明军推着火炮车向丘陵上运动,边前进边开炮,大批的士兵拿着盾跟在后面,还有很多士兵扛着飞梯瞄着腰前进,在火炮的掩护下,明军的先锋抵达顺天北城下迅速搭好梯子,一千多名暹罗兵手持藤牌和弯刀开始登城。日军躲在城墙上的工事后面向城下联军射击,城上工事分两层,底层是暗堡,砌有射击孔,上层站人,专门向下扔石块和檑木。底层工事由于射击孔狭小,里内日军的视野不开阔,对城外联军的威胁并不大,眼看明军攻势越来越猛,底层的日军纷纷跑到上层向下射击。城下,吴广组织了十几人,全身包裹起来,带着震天雷向上攀爬,爬上去后将震天雷从射击孔里塞进去,然后迅速跳了下来。“轰!轰!”的几声,城上的工事被炸塌,明军迅速登城,日军迅速在城头上组织抵抗,越来越多的明军从北面和东面蜂拥上城,眼看抵挡不住,日军退入第二道城。
二城也建在丘陵上,地势平缓,但城墙高大,刘铤让人在坡下架起火炮,继续往二城里轰,陈璘、李舜臣也赶过来跟刘铤见了面。
“你们还是回到船上去,把出海口堵住,不要让他们逃了。”刘铤害怕陈璘抢功,对陈璘、李舜臣二人说道。
听完刘铤的话,陈璘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十月二日,联军对二城的攻击开始,明军将三架云梯推到二城对面,明军从云梯后面爬上云梯开始在云梯上向城*击,二城下面的士兵也用弓箭向城上射击,在众人的掩护下,众兵开始搭梯子攻城,上次战争中投降刘铤的一千三百名日军被刘铤编为倭兵营也参加了攻城。小西行长调集重兵防护,冲上来的明军、朝军不断被砍死,刘铤、李应轼、吴广在那里亲自指挥,刘铤让人将三座云梯推上前去,有的明军从云梯上直接往城头上跳,刘铤在那里死命吆喝,城上一日军用铁炮偷偷瞄准刘铤,一炮打来,刘铤的钢盔被打飞,头上蹭破一块皮,众军士立刻把刘铤拉了下去。面对联军频繁的攻城,小西行长命人将二城门打开,几千日军冲了出来,双方在城下展开拼杀,刘铤急令城外兵马进城支援,二城内的日军尽数出动,联军和日军在一城和二城之间展开大血战,刘铤拿起大刀冲了进去,跟日军血拼。
监军王士琦在城外观察着战局,见明军并未占优势,遂鸣金收兵。
刘铤带着众人退出一城,日军随即又占领了一城。
刘铤沮丧的回来了。
“两万人想拿下顺天倭城实属难事,城内本来就有倭寇一万多人,而且我军是攻城战,倭城里外三层,虽攻一座城池,实是攻三座城池,总兵觉得现实吗?即使能拿下来,那部队也会打光。”王士琦对刘铤说。
十月五日,麻贵、董一元撤退的消息相继传来,王士琦对刘铤说:“他们都在自保,你也没必要打下去了,即使把顺天拿下来,他们两人脸上无光,一定会忌恨你,倭寇粮草已经断了,坚持不了多久,现在要做的就是让陈璘、李舜臣的水兵封锁住海路,防止倭寇逃跑。”
刘铤无奈的低下了头。
顺天一役,明军战死二千,朝军战死数百人,日军战死五千。
十月六日,刘铤大军撤回南原。三路大军无功而返,邢玠大怒,十月底邢玠和柳成龙来到晋州督军,麻贵、刘铤、董一元、陈璘前来晋州进见。
邢玠见到他们几个开始训斥:“你们三个有什么用?废物,都是废物,连杨镐都不如,你们想想,整个剿倭战争,前后七年,就只拿下平壤一座城池,除了平壤城有哪座城池是我们打下来的?这次水陆大军齐进,朝廷发足了粮草、弹药,三座倭城没拿下一座,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
“够了,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前方将士战死无数,大家都在流血,没有人退缩,倭寇现在补给已断,坚持不了多久,且倭城高大,内部都有数层,如果硬攻,必然伤亡很大,完全没有必要作无谓牺牲。”刘铤驳斥道。
说完后,刘铤还是骂骂咧咧,邢玠被刘铤这么一骂,也就不吭声了。
“此次进攻三地倭寇据点,泗川实际上已快拿下了,只是出了意外,而岛山、顺天两地实是难攻,如果强攻,我军损失必然很大,我看还是封锁外海,困死敌军。另外,泗川失利也暴露了我军应对突发事件能力不足。”董一元说道。
“你怎么看?”邢玠向陈璘问道。
“顺天、泗川两地可以封锁,但釜山不行,战舰数量毕竟有限,且釜山远离我军基地,难以补给,如果分兵釜山,那么顺天、泗川两地的海路封锁也成问题。”陈璘说。
“你们说倭寇下一步有何打算?”邢玠问。
“我看他们有撤回国的倾向,岛山的倭寇曾有小股移往釜山。”麻贵说。
“你们要严密监视,切不可让倭寇撤回国内,这是歼杀他们的最后机会。曹公公那里不是有锦衣卫吗?让他们去,去搞清楚倭寇的动向。”邢玠说。
顺天城内,小西行长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将军在想什么?”沈惟敬问。
“现在外海已被封锁,我军无法回国,难道要在这里等死。”小西行长说。
“将军若想回国,必须把明军和朝军的水军吸引走。”沈惟敬说。
“如何吸引?”小西行长问。
“派人向岛津求援,让他派战舰过来接应,这样联军的水军必然会被吸引过去,到时候将军趁机乘船离开。”沈惟敬说。
“这倒是个好办法,只是这个办法有些太阴损。”小西行长说。
“这你就错了,听人说,泗川到外海的通道也被封锁,岛津义弘即使不来救你,他若想回国,也必须冲破封锁线,所以双方必定有一场海战,现在水军留下的战舰都在他那里,所以他有责任掩护大家撤退。”沈惟敬说。
57 白诚随之死
为了清静和行事方便,曹公公带着锦衣卫仍旧在南原城郊居住。大冢追赶白诚随回来后对曹公公说:“他说想去泗川探察日军敌情,并说权慄在岛津义弘那里安插了一名眼线,他认识那名眼线。”
“让他去吧,邢经略在晋州开了个会,会议大致内容是放弃釜山、西生浦、竹岛的日军,让他们回国,而对顺天、泗川两地的日军用战舰封锁海路然后歼之,目前,日军的战舰都集中在泗川、固城、南海等地,日本国内已无战舰可派,现在有两种情况:要么泗川水军独自回国,那么顺天日军必然会被消灭,而且泗川水军大部分也会在海上被歼灭,第二种情况,泗川水军前往顺天接应小西行长部,那么泗川水军要么穿越露梁海峡,要么绕道南海,北上光阳湾,抵达顺天,所以现在一定要搞清楚地岛津义弘的真实动机,我们不要在这里待了,到晋州去,侦察那里的敌情。”曹公公说。
夜晚大冢喝了点酒,看见白莫雪房间的灯还亮着便走了过去。
“进来。”白莫雪听见有人敲门说道。
白莫雪正在灯下擦拭佩剑,将一把剑擦的噌亮,见是大冢,白莫雪放下了剑。
“大冢君到我这里来,真是稀客啊!”白莫雪说。
“这是我第一次来白小姐的闺房。”大冢笑着说。
“你一直都可以来,你为什么不来呢?”白莫雪反驳道。
大冢笑了笑,无言以对。
“你有什么事吗?”白莫雪问。
“曹公公说日军正准备撤退回国,战争快结束了,你有什么打算呢?”大冢问。
“我只希望我和哥哥能够平安,回到父亲的乡村,过我们的日子。”白莫雪说。
“你有什么打算?打算带源藏和见秀去大明吗?”白莫雪问道。
“在朝鲜,或者去大明都可以。”大冢说。
“时间过的真快啊!转眼来朝鲜已经十年了。”大冢说道。
“两个孩子都长大了。”白莫雪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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