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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 岩 录》 讲 座 元音老人

_2 元音老人(现代)
  雪峰曾示众云:“世界阔一尺,古镜阔一尺;世界阔一丈,古镜阔一丈。”玄沙指着火炉问雪峰:“火炉阔多少?”雪峰答:“如古镜阔。”玄沙说:“老和尚脚跟未点地在!”
  “世界阔一尺,古镜阔一尺;世界阔一丈,古镜阔一丈。”雪峰是用古镜比喻天真佛性。佛性与世界本来不二。《心经》在讲了“色不异空、空不异色”之后,恐学人将色、空看作“不异(相同)”的二物,紧接着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直指不二。这里的世界、古镜也是此义,世界就是古镜、古镜就是世界。玄沙问“火炉阔多少”是“验主问”,看你是不是会落在古镜边,或者落在世界边。一落两边,便非不二。雪峰不惧落古镜边,迳答“如古镜阔”。雪峰是一千五百人的大善知识。禅宗一花开五叶,共分五宗,他座下就出了云门、法眼两宗。他岂不知落在古镜边么?雪峰自有深意。雪峰的弘法手段与其师兄岩头不同。岩头善用恶辣钳锤,天下人摸索不着,谁也咬他不住,其师德山也不奈他何。雪峰却是不惧浑身落草,敢于横身让学人咬嚼。敢咬者、能咬住者,方堪传授。所以岩头说:“雪峰虽与我同条生,不与我同条死”。意思是:虽然同在德山门下打开本来(同条生。言体),启用的手段却不同(不同条死。言相、用)。雪峰不惧落古镜边,是故意卖个破绽。你问“火炉阔多少”,可能是验主问,也可能是懵懂问。我故意落古镜边,看你能否检点得出。若检点得出,正合我意;若检点不出,那就该吃棒了。玄沙检点得出,一句“脚跟不点地”咬个正着,不愧为雪峰的高徒也。
  雪峰举拂子、放拂子,故意落在两边,也是考验这僧,看他是否检点得出。可惜这僧检点不出,还以为雪峰答得对,便礼拜。雪峰便打,打你这个糊涂人!我原是将错示你,你却检点不出。这僧挨了打,也没有弄明白,后来又去问玄沙。玄沙说:“汝欲会么?我与汝说个喻:如人卖一片园,东西南北一时结契了也,中心树子犹属我在。”玄沙很会打比方:东西南北一时结契,比喻其他一切都能放下;中心树子犹属我在,比喻却放不下开悟、成道等概念。这能算真的放下吗?放不下就不算开悟成道。无修才是真修,无得才是真得,无证才是真证!
  丹霞问:“吃饭了也未?”僧答:“吃饭了。”这僧是懵懂汉呢,还是明眼人故意卖破绽?丹霞当然不会轻轻放过他。请看下文:
  霞云:“将饭来与汝吃的人,还具眼么?”僧无语。
  拿饭来给你吃的那个人,长了眼睛没有?供养明眼人吃饭才好,象你这样的懵懂汉,什么都不明白。供养你吃饭(即与你说法),岂不是瞎了眼么?僧无语--这僧无话可说了。唉!真是个懵懂汉。圆悟勤祖师在此著语云:“果然走不得。这僧若是作家,向他道:与和尚眼一般!”无语就不行了,就“走不得”了。这僧如果是明眼人,待丹霞问“将饭来与汝吃的人,还具眼么?”迳答他:不但具眼,而且跟你的眼一般无二!看你丹霞如何应付?尽管丹霞也不会就此罢休,那就会演出一幕堪为后人作标榜的千古绝唱。这僧却是眼眨眨地“无语”,不是个明眼人啊。
  有人说:布施乃六度之首,将饭与人吃正是行布施,还有具眼、不具眼的分别么?那好,大家来看看《佛说四十二章经》是怎么讲的吧。该经第十一章云:
  佛言:饭恶人百,不如饭一善人。饭善人千,不如饭一持五戒者。饭五戒者万,不如饭一须陀洹。饭百万须陀洹,不如饭一斯陀含。饭千万斯陀含,不如饭一阿那含。饭一亿阿那含,不如饭一阿罗汉。饭十亿阿罗汉,不如饭一辟支佛。饭百亿辟支佛,不如饭一三世诸佛。饭千亿三世诸佛,不如饭一无念、无住、无修、无证之者。
  《四十二章经》最早传入中国,有人说它是小乘经典。上段经文中,在辟支佛与三世诸佛之间,果然没有列入大乘菩萨。然而,不管是羊车、鹿车、牛车,最后都是大白牛车。无论是声闻乘、缘觉乘、菩萨乘,终归是一佛乘啊。“饭恶人百”,就是将饭来与一百个恶人吃……。这段经文很容易懂,不用再作解释。那“无念、无住、无修、无证之者”,分明已透出大乘一实相印。实相无相,无相而无不相。
  下面接着看公案:
  长庆问保福:“将饭与人吃,报恩有分。为什么不具眼?”
  长庆、保福、玄沙、云门等禅德,都是雪峰义存禅师的高足弟子。长庆即长庆慧棱禅师,保福即保福从展禅师,他们两个同在雪峰会下,很是相契,经常在一块讨论古人的公案。有一天,他们讨论起“丹霞问僧具眼”这则公案来了。长庆问保福:“将饭与人吃,报恩有分。为什么不具眼?”教下有言:“上报四重恩,下济三途苦。”这四重恩就有一重是“报三宝恩”。三宝者,佛、法、僧也。供养僧不就是报恩吗?供养就是“四事供养”。哪四事?饮食、衣服、卧具、医药。将饭与人吃--供养出家人饮食,不正是报三宝恩吗?所以说“报恩有分”,那为什么说不具眼呢?
  长庆并不是不知道为什么不具眼,才问保福的。讨论古人的公案并不是就事论事,评价古人的是非长短。而是借公案为由,端正自己和他人的见地,以当下启开般若正眼。长庆这样问保福,是借“丹霞问僧具眼”这则公案为话头,检验保福的见地,看一看保福是不是时时不离自性。赵州禅师曾说:“老僧行脚时,除二时粥饭是杂用心处,此外更无别用心处。若不如是,大远在!”时时处处都不“杂用心”,即时时处处都不离自性。如此绵密保任,长养圣胎,自得法身正住。然后法身向上,起无量无边妙用,于本来无法处开演八万四千法门,于本无众生处救度无量无边众生。
  在赵州禅师一百多岁的时候,燕王、赵王并驾来到赵州道场,赵州禅师端坐不起。燕王突然问道:“人王尊耶?法王尊耶?”本来燕王是领兵来攻打赵王的,要抢赵王的地盘。有善观气象者上奏燕王:“赵州有圣人所居,战必不胜。”于是,燕、赵二王化干戈为玉帛,在筵会上见面。燕王问赵王:“赵之金地,上士何人?”在你所辖的这块宝贵如金的土地上,哪一位是修行成就的大菩萨啊?赵王说:“有讲《华严经》大师,节行孤邈。若岁大旱,咸命往台山祈祷。大师未回,甘泽如泻。”燕王说:“恐未尽善。”赵王又说:“此去一百二十里,有赵州观音院,有禅师年腊高邈、道眼明白。”燕王说:“此可应兆乎!”燕王却是有眼,不重祈雨灵验,却重道眼明白。他和赵王来到赵州道场,见禅师端坐不起,突发“人王尊耶?法王尊耶?”一问。这是“验主问”,要检验一下赵州禅师是不是真的道眼明白。赵州禅师说:“若在人王,人王中尊;若在法王,法王中尊。”这一答语活托托地显示出真如佛性--无相的法身,赵州禅师将佛性和盘托出。佛性在人王边是最最尊贵的,在法王边也是最最尊贵的,乃至“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燕王深为叹服。从此二王均拜赵州禅师为师,执弟子礼。
  其实长庆知道,若落在供养、报恩等概念里,不能“三轮体空”,充其量也只能是换取人天福报的善行。纵能感得“百鸟衔花、白猿献果”,也未必就是道眼明白。他却故意问保福,目的是检验保福是不是会走作,脚跟是不是点地。
  福云:“施者、受者,二俱瞎汉!”
  长庆用供养、报恩等概念来套保福,保福却自有出身之路。快哉保福,“施者、受者,二俱瞎汉!”这一答干脆利落。施者就是“将饭与人吃”的人,受者就是“吃饭了”这个僧人。受者是个懵懂汉,竟眼眨眨地无语;施者却看不出他道眼不明,还供饭给他吃。他们两个都是瞎汉。要供养就供养明眼人。供养一个“漆桶”,有什么用处?昔有婆子,搭了一个庵子,供养一位僧人在庵子里面修行达二十年之久,常教二八妙龄女子给他送饭(将饭与人吃,报恩有分乎?)。有一天,婆子交待送饭的女子,送去饭之后,抱住这个僧人,问他:“正恁么时如何?”看他说什么。“恁么”这个词久已传播丛林,“正恁么时”就是佛性朗然现前之时。婆子是要考验一下这位僧人是否脚跟点地,是否还会走作,是否能透得过女色现前之境。送饭女子依令而行,这个僧人说:“枯木倚寒岩,三冬无暖气。”二八女子抱定,好象一段枯木靠在冰冷的岩石上,丝毫也生不起欲火,就象三九严寒的冬天一样没有暖气。这僧能“坐怀不乱”,堪称人格高尚,但修行路却走错了。他道眼不明,修的是死定。“正恁么时”真如佛性朗照,怎么会是“枯木倚寒岩,三冬无暖气”呢?再说,“枯木倚寒岩,三冬无暖气”只是他自己的境界,他只管自己,面对眼前这位如此举动的女子,却不予点化,令她清醒,心里何曾有众生来?
  小乘圣者,旧业已消、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住涅城而不受后有;
  大乘菩萨,深信不疑、切愿不退、力行不息,涉生死海以广度众生。
  在大乘菩萨眼里,声闻、缘觉也是俗人,《楞严经》更将其列入五十种“阴魔”之中。所以,当送饭女子回来告诉婆子之后,婆子骂这僧:“我二十年只供养得个俗汉!”立即就把这僧赶走,并将庵子烧掉了。这位婆子却是不瞎。
  长庆云:“尽其机来,还成瞎否?”
  尽其机来,就是尽机起用,所谓“大机大用”者是也。大机就是佛性,大用就是佛性的妙用。丹霞说:“将饭来与汝吃的人,还具眼么?”圆悟祖师在此著语云:“虽然是倚势欺人,也是据款结案。”这僧若是个明眼人,就会抓住丹霞的“倚势欺人”,给丹霞一拶。谁知他不是明眼人,竟然“无语”,所以丹霞就算是“据款结案”了。圆悟祖师在“无语”下著语:“果然走不得。这僧若是作家,向他道:与和尚眼一般!”这僧若能如此,便是“尽其机”。长庆的意思是:若这僧不是“无语”,而是尽了佛性的大机大用,还能说是“瞎汉”吗?
  禅宗直指人心、见性成佛,赤裸裸、净洒洒,一法不立,岂能立得“尽机”?长庆不知不觉落到“尽机”里去了。教下的供养、报恩等概念他能看清、能空却,宗下的尽机、具眼等葛藤他却看不清、空不掉了。所以,圆悟祖师在此著语云:“识甚好恶?犹自未肯!讨什么碗?”并评论说:“当时若是山僧,等他道‘尽其机来,还成瞎否?’只向他道:瞎!”若见地不彻,落在有无、是非、对错、尽机不尽机、具眼不具眼等概念里,不能超越,便大违“不二”,那就是粘滞,就是“犹自未肯”。若“挂得一丝”而未肯,不知不觉地就会讨个“碗”端端。所以圆悟勤祖师直呼其瞎!
  我们下面看看保福是怎么答的。
  福云:“道我瞎得么!”
  保福的意思是:不是向你说过“施者受者,二俱瞎汉”了么!我恁么具眼,识得这些概念当体即空。我已经“尽其机”了,你当然不应该说我瞎。象圆悟那样答一个“瞎”字多么有力,且余味无穷。保福的答语就太软弱无力了。说话有得当、有不得当,他这一软弱,就不得当了。他是落入“不成瞎”而不自知,他的意思是:我已经“尽机”,而“不成瞎”了。圆悟勤祖师在此著语云:“两个俱是草里汉,龙头蛇尾!……。一等是作家,为什么前不构村、后不迭店?”长庆落入“尽机”,保福落入“不成瞎”,都已浑身落草,所以圆悟说他们都是“草里汉”。他们两个两问两答,前一问一答很好,后一问一答却落草了。这岂不是“龙头蛇尾”吗?然而,他们两个都是雪峰的高足弟子,都是“作家”,都是明眼人啊!为什么到这里问也背离佛性、答也背离佛性--"前不构村、后不迭店”呢?悟后起用,句句不能背离佛性根本义,但这大多须要一个锻炼的过程,象丹霞那样“一下子到位”并不多见。长庆和保福常常讨论古人公案,就是在锻炼自己啊。然而,一有走作,就会被明眼人抓住,雪窦禅师就是抓住他们“尽机不成瞎”来颂这个公案的。下面就是雪窦禅师写的颂:
  尽机不成瞎,按牛头吃草!
  这僧眼眨眨地“无语”,说明他未曾荐取活泼自然的天真佛性,他当然是“瞎汉”。你能代替他“尽机”么?牛不吃草,强按牛头有什么用?强按牛头,不能代替牛自己吃草。这僧是“瞎汉”,由你来“尽机”,也不能说是“不成瞎”。
  圆悟祖师对这句颂词评唱说:
  长庆云“尽其机来,还成瞎否”,保福云“道我瞎得么”,一似按牛头吃草。须是等他自吃始得,那里按他头教吃!雪窦恁么颂,自然见得丹霞意。
  如何是丹霞意?可分三段来讲:
  第一、问僧“甚处来”。这是问他“生从何来”,要验一验他的来处。答这一问,可用“正是”、“不可总没来处也”、“要知来处也不难”。这三句答语,意思都一样,都是将天真佛性和盘托出。此三句就是圆悟祖师在此句下的著语。若这样答,意思已非常明确,丹霞禅师也就不用再检验他了。这僧却答“山下来”,这就不大明确了,可能是瞒天过海,也可能是懵懂不会。所以圆悟祖师在此著语云:“著草鞋入尔肚里过也。只是不会。”此著语道出了瞒天过海和懵懂不会两种可能。若此僧是瞒天过海、暗藏机锋,那就是“著草鞋入尔肚里过”。若此僧是个懵懂汉,那就是“不会”。只因这僧经不起后来的检验,所以判他“只是不会”。圆悟祖师接着著语:“言中有响,谙含来。知他是黄是绿。”黄喻成熟,绿喻不成熟。此僧若成熟,一句“山下来”便是“言中有响”,暗暗地隐含着“生从何来”的来处,并且带着引丹霞上当的钓钩。若不成熟,便是被丹霞勘破了。因为这僧后来“无语”,所以圆悟祖师说“知他是黄是绿”。
  第二、丹霞进一步问“吃饭了也未”。这是进一步勘验他。这僧若伶俐,便不会上当。可惜他是懵懂汉,这一问便是当头浇来的恶水了。圆悟祖师在此著语云:“第一勺恶水浇!何必?”然后自答:“定盘星。要知端的。”丹霞禅师何必这样问呢?这正是丹霞的稳健、细密之处,这是定盘星啊,要靠它检验来僧,以知来僧究竟如何。这僧却答“吃饭了”,这就上当了。不过,这也说不定,如果他是故意卖个破绽,要反过来钓丹霞的话,也可以这样答。可惜他后来却眼眨眨地“无语”,果然是个懵懂汉。所以圆悟祖师在此著语云:“果然撞着个露柱。却被旁人穿却鼻孔。原来是个无孔铁锤。”露柱是顶梁的木桩子,无孔铁锤--不开窍。这无疑是判这僧不具眼。
  第三、丹霞说:“将饭来与汝吃的人还具眼么。”这是丹霞浇来的第二勺恶水。若来僧是个明眼人,前两问两答仍可如上,到这里就抓住了丹霞的把柄--你还有“具眼”在,这分明是没有扫除“悟”迹!所以,圆悟祖师在“虽然是倚势欺人,也是据款结案”之后接着著语:“当时好掀倒禅床!无端作什么?”如果这僧当时真的掀倒禅床,丹霞也不会就此罢休,他可能拈拄杖便打。明眼人也不会怕他的拄杖,便会顺手接住。然后两人就会象临济、麻谷那样“相捉入方丈”。不仅两人当时便会心地哈哈大笑,也为后人留下一段颇具启迪意义的千古绝唱。可惜这僧“无语”,骂他“不具眼”,冤枉乎!
  “恁么颂,自然见得丹霞意”,丹霞机锋峻峭,丹霞意不是那么容易见的。圆悟祖师“见得丹霞意”之语,是对雪窦禅师的极高评价。
  下面接着看雪窦颂:
  四七二三诸祖师,宝器持来成过咎。
  “四七”二十八,是指从第一代祖师迦叶尊者到第二十八代祖师达摩尊者,这是释迦牟尼佛在西天的二十八代一脉真传。“二三”得六,是指从初祖达摩大师到六祖慧能大师,这是佛法在东土的六代正法眼藏。四七二三诸祖师,泛指佛教正宗--禅宗的历代明眼大祖师。
  宝器,是指“直指人心,见性成佛”之法宝,这是无上的顿悟法门。过咎,就是错误。佛祖递代相传,传来顿悟之宝器,为什么反倒成了过咎呢?我们来看看圆悟祖师对这句颂词的评唱:
  不唯只带累长庆,乃至西天二十八祖、此土六祖,一时埋没。释迦老子四十九年说一大藏教,末后唯传这个宝器。永嘉道:“不是标形虚事褫,如来宝杖亲踪迹。”若作保福见解,宝器持来,都成过咎。
  长庆云:“尽其机来,还成瞎否?”保福若用一个“瞎”字作答,干净剿绝。一法不立,这才是真正的自肯。烘托得长庆的问话也并不落入“尽机”,而成为检验对方之语。保福竟答:“道我瞎得么?”浑身落草,落入“不成瞎”,带累得长庆也落入“尽机”。这不仅仅只带累长庆一人,就连西天二十八代祖师、东土六代祖师,统统都给埋没掉了,因为这无上大法是他们一代一代传下来的。释迦世尊应化人间,传佛心印。说法四十九年、谈经三百余会,横说竖说葛藤说,都是烘云托月,都没有说到这摩尼宝珠本身。最后灵山一会,世尊拈花、迦叶微笑,才传下来这“直指人心,见性成佛”的摩尼宝珠。宝珠在什么地方?告诉你:就在这里!他们代代相传,持来宝器,反倒成了过咎,都是因为后代子孙不肖,这怎不令人痛心疾首!圆悟祖师著语云:“尽大地人换手捶胸。还我拄杖来!带累山僧也出头不得。”
  诸位,如果我们表现不好,就会带累先祖。我们是释迦佛的子孙,必须“行也端、语也端”,我们的言语、行为非常重要。我们应该时时处处正直无私,说话句句不离佛性根本义,做事无为而无不为,胸怀坦荡,光明正大,真实而不虚伪,这样人家就不会诽谤我们了。不但不会带累先祖,而且能使先祖传下来的无上大法发扬光大。现在有些人自命为佛教徒,榜样做得不好,以致招引来这样一句不好听的话:“要找黑心人,吃素道里寻。”罪过,罪过!带累佛祖啊!
  过咎深,无处寻,天上人间同陆沉!
  过咎若浅,也许有救。如果过咎甚深,那就不得了了,那还往哪里寻找佛性啊!慢说不能荐取佛性、不能解脱,就连人天福报也给埋没掉了--天上人间同陆沉!然而,若论称扬祖师大事,人天福报也是过咎。
  如何才能无过?请看圆悟祖师的评唱:
  这个与尔说不得,但去静坐,向他句中点检看。既是过咎深,因什么却无处寻?此非小过也,将祖师大事,一齐于陆地上平沉却。
  何止是埋没了人天福报,连同祖师大事,也“一齐于陆地上平沉却”了。这样的过咎还算浅么!故云:“此非小过也”。然而,既然是“过咎深”,为什么还说“无处寻”呢?这不单单是说无处寻找佛性,你向什么处寻找“过咎”呢?所以,“这个与尔说不得,但去静坐,向他句中点检看。”我们就来看看圆悟祖师是如何向句中点检的。他在“过咎深”下著语:“可杀深!天下衲僧跳不出。”紧接着笔锋一转,反问:“且道深多少?”诸位,我们在这里能否也翻身一转,从“跳不出”处跳出来呢?如若不然,那就接着往下看。圆悟祖师在“无处寻”下著语:“在尔脚跟下!摸索不着。”这是点拨当机学人:在脚跟下的是什么?既然在脚跟下,为什么摸索不着?如果刚才你能翻身跳出,这两个问题根本不是问题。若跳不出,那就肯定是死在句下了。所以,圆悟祖师又在“天上人间同陆沉”下著语:“天下衲僧一坑埋却!还有活的人么?”圆悟祖师婆心太切,至此仍不肯休去,还要再次点拨:“放过一著。苍天苍天!”祖师说什么,学人粘着什么,那是学人对境粘心的习气太深了。你能“放过一著”,从脚跟下、从切近处荐取么?若能荐取,苍天苍天,原来如此!若不能荐取,苍天苍天,可怜可怜!
  《证道歌》云:“在欲行禅知见力,火中生莲终不坏。勇施犯重悟无生,早时成佛於今在。狮子吼,无畏说,深嗟懵懂顽皮靼。祗知犯重障菩提,不见如来开秘诀。有二比丘犯淫杀,波离荧光增罪结。维摩大士顿除疑,犹如赫日消霜雪。”至此,诸位能够放过一著、翻身跳出、荐取不疑么?!
  (良久。拍案一下)苍天!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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