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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的军事艺术

_2 王永盛(近代)
  到23日就占领了外城大部地区,迫近内城。王耀武为了作最后的挣扎,急忙将剩余残部进行整顿,加修巷战工事,并集中炮火破坏解放军攻城准备。为了解济南之危,蒋介石一再督令徐州各兵团迅速北援,并且使用飞机对解放军已经占领的市区进行轰炸。为了不给敌人以喘息之机,攻城兵团决定就在23日连续对内城发动总攻。当晚6时,解放军集中炮火向高14米、宽10米的内城墙及敌防御工事猛烈轰击,攻城各部跨过护城河一齐扑向城垣。王耀武督率守城敌军拼死抵抗,战斗异常激烈。我军攻城东集团第九纵队一部由城东门南侧突破,一个多连英勇登上城头,与敌人展开激烈搏斗。由于护城河上临时架设的渡桥被敌人的炮火打断,影响了后续部队登城。攻城西集团第十三纵队两个营突破西南角,其中两个连击退敌人反扑,迅速人城,与敌人展开巷战,其余部队在突破口上与疯狂反扑的敌人进行激烈争夺,在这关键的时候,各部队领导干部深入到前线各主要方向,帮助基层干部总结攻城的经验教训,研究克敌制胜的措施。经过认真的准备,24日夜间2时25分再次发起猛烈进攻。在各突击点,枪炮声、爆炸声响成一片,火光冲天,浓烟弥漫。攻城东集团的第九纵队七十三团经过反复冲击,首先突破成攻,占领了黑虎泉对面的城东南角,并连续打退敌人多次反扑,巩固了突破口,把代表人民心愿的“打下济南府,活捉王耀武”的红旗插到了高踞城头的敌人的制高点——气象台上,纵队主力和渤海纵队一部从这里涌进内城。攻城西集团的十三纵队一○九团顽强坚持在突破口上,浴血奋战,终于在先突入城内的两个连接应下,击溃敌人的拼死反扑,控制了的突泉附近城西南角。第十三纵队主力和第三纵队相继冲进城里。入城部队东、西对进直插纵深,与敌人展开激烈的巷战,守敌步步顽抗,节节败退。这时,王耀武看到覆灭已在眼前,就留下他的参谋长指挥,自己悄悄地溜走了。
  解放军东、西两路大军,迅速肃清了内城东半部和西半部的守敌,象一把大铁钳,从东、西两侧有力地合拢起来,紧紧钳住王耀武撤入内城企图顽抗待援的指挥所——山东省政府。守敌利用坦克、装甲车以及各种轻重武器垂死挣扎,省政府附近一片烈火浓烟。四面包围过来的解放军勇猛地冲破多层防御工事,冲进省府大院,消灭了顽抗的敌人。躲藏在地下室的第二绥靖区参谋长罗辛理等被迫派出代表请求投降。
  敌人的最高指挥部投降了,济南宣告全部解放。原来预定20天时间,结果只用了8昼夜,便攻克济南,全歼守敌。
  为了贯彻毛泽东“攻城打援,分工协作”的指示,解放军在攻打济南的同时,集中了占参战部队半数以上的8个纵队,采取了夹运而阵的部署,在运河东、西设置了多道防御阵地,积极准备阻击和歼灭可能从徐州、商丘、肠山地区北援的敌人。中原野战军也严密地注视着中原战场的敌人,策应济南战役。国民党的援军,虽经蒋介石再三督促,但在解放军打援部队严阵以待的威慑下,迟迟不敢前进。到济南解放时,有的才前进了短短一段路程,有的还在集结。蒋介石的所谓“北援”和“会战”计划彻底破产。
  济南守敌最高头目、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敌山东省政府主席兼第二绥靖区司令官、山东省保安司令王耀武,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山东省党部主任委员庞镜塘,第二绥靖区副司令牟中衍等,也都在逃亡路上被解放区军民一一捕获。
  这次战役歼灭了国民党1个绥靖区司令部、1个省保安司令部、2个师部、11个整旅、2个总队、5个团,共毙伤俘敌8.4万多人,起义2万多人,俘虏敌人旅级以上军官23名。
  济南战役的伟大胜利,严重地打击了蒋介石的“重点防御”计划,动摇了国民党据守大城市进行顽抗的信心;锻炼和加强了解放军的力量,特别是攻坚能力。
  基本上解放了山东全境,从而控制了胶济铁路和津浦铁路北段,使华北、华东两大解放区完全联成一片,解放区后方更加巩固,生产建设和支援战争的力量都大大增强。这一切,都为伟大的战略决战——辽沈、淮海、平津三大战役的胜利,创造了十分有利的条件。
  在济南战役中,中央军委和毛泽东制定的“攻城打援,分工协作”的作战方针是非常正确的。因为济南守敌虽已处于孤立地位,但兵力较多,工事坚固,有较强的防御能力,徐州附近又有敌人的3个机动兵团,随时可以北援。如果我们只顾攻城,那就很有可能在城还没有攻克之时敌人的援兵就已到达,攻城计划就会落空。我们把攻城与打援阻援结合起来,就可以应付自如,始终处于主动地位;而迫使敌人处于守城者无力守住,层层崩溃,增援者犹豫徘徊,不敢放胆赴援的被动局面,从而把济南战役的胜利放在一个稳妥的基础上,正是:攻济打援各有兵,守敌援军两哀鸣。
  太原城下巧攻坚 提前拖后各有缘
  1948年10月5日至1949年。月24日,在毛泽东的指导下,由徐向前具体指挥,我华北野战部队进行了太原战役。这个战役共歼敌12.4万多人,俘敌太原绥靖公署副主任孙楚及太原防守司令王靖国等,解放了山西省会太原,从而结束了封建军阀阎锡山对山西人民近40年的反动统治。
  1948年7月晋中战役的胜利,进一步鼓舞了我军的士气,我参战部队接着便直逼太原,将阎锡山的残部压缩至太原及其近郊的狭小地区。这时,山西省除太原和大同外,广大地区均告解放,太原敌军已陷入极端孤立的境地。
  太原位于晋中平原北部,濒汾河东岸。城南、北地形稍有起伏,城东5公里有罕山,地形复杂而隐蔽,并高出太原城500米,可俯瞰全城,为太原主要屏障。
  汾河以西6公里有石千峰一线高地。城南武宿和城北新城有机场,是敌人获取外援的主要途径。
  蒋介石和阎锡山企图依托太原易守难攻和能够生产自给的工业条件,作困兽之斗。他们除由西安空运1个师另1个团增援外,还抓工人、学生、商人和职员补入军队。经过两个月的整顿补充,共有正规军16个步兵师、3个特种兵师和其他勤务部队,以及一些保安团和民卫军等非正规军,总兵力10万余人,火炮约600门。阎锡山企图利用和依托太原的有利地形,坚固的筑城工事,优势的兵力和装备,与我决战于外围地区,固守太原。因此,在兵力的部署上,除了直属部队驻守城区外,其余部队全都部署在城周围各据点内,从而形成了一个中心防御区和东南西北四个外围防御体系。
  1948年7月,我华北野战部队第一兵团等部追歼晋中溃逃之敌后,乘胜逼进太原。?6日,中央军委和毛泽东及时致电徐向前,指出:“……太原已成孤立,我军有提前夺取太原之可能”,你们“全军即位于太原附近休整,并于此次休整中完成攻击太原之准备”。根据这一指示,我军积极进行了夺取太原的战役准备工作,并制定了“围困、瓦解、攻击,逐步削弱,然后一举攻下太原”的作战方针。战役拟于10月18日开始,争取三个月内结束。
  并向中央军委报告了详细的作战计划。
  正在我军进行紧张的战役准备之时,太原守敌却集中9个步兵师,于10月2日脱离筑城地带向南出犯,目的是向外扩张,抢劫粮食,并破坏我军的战役准备工作。敌情的变化在我准备工作不十分充分的情况下对我是不利的,但任何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敌人离开巢穴,则便于我野外分割围歼。
  于是兵团决定提前发起太原战役,首先歼灭出城南犯之敌。这一决定得到中央军委批准后,于4日夜,我第六十、六十一军迅速包围了小店、巩家堡和南畔村等地敌第四十四、四十五师。5日10时至6日9时,我将敌人的两个师歼灭。
  中央军委和毛泽东得悉后致电徐向前:“歼敌两师甚慰”,“你们现有良好机会可以全歼南面及东面之敌,得手后敌必震动。望你们乘胜扩张,逐一全歼外围之敌,占领一切机常”根据这一指示,我前线部队经过11个昼夜的战斗,突破敌人南面的防线并向纵深推进约6公里,完全占领了南机场,以火力控制了北机场,在东面打开了敌军防御体系的缺口。为进一步扩张,兵团决心乘东面敌军防御薄弱之际夺取东山,以控制和夺取城垣基地。
  10月17日至19日,我第七军占领敌人的防御要点牛驼,其他部队也相继占领了敌人的一些据点。敌人为夺回牛驼,在炮火的支援下,连续多次进行猛烈反扑,由于阵地被毁,我军只得于21日下午暂时撤出牛驼。此时,由于马庄和双塔寺一线敌人的工事坚固,不宜作为攻城的主要突击方向,所以我军决心继续夺取东山山麓的牛驼、淖马、小窑头和山头敌军东面一线屏障,然后从东面攻城。
  自10月26日开始,经19个昼夜的连续攻击,完全占领了牛驼、小窑头、淖马和山头四个要点。就在我攻打这四个要点的日日夜夜里,敌人乘机在汾河西岸西铭附近构筑了临时机场,使敌人得以再从榆林空运第八十三师来援。加上敌人的第三十军军长黄樵松准备起义未成,这就给我们夺取太原增加了新的困难。
  这时,全国军事形势愈来愈有利于我,不利于敌,华北我军主力和东北入关部队,即将发起平津战役。为防止北平、天津、张家口和唐山之敌逃跑,以利于我军就地歼敌,中央军委和毛泽东及时电示徐向前等:“估计到太原攻克过早,有使傅作义感到孤立,自动放弃平、津、张、唐南撤或分别向西向南撤退,增加尔后歼灭的困难,请你们考虑……再打一二星期,将外围要点攻占若干,并确实控制机场,即停止攻击,进行政治攻势。部队固守已得阵地,就地休整。待明年一月上旬东北我军入关攻击平、津时,你们再攻太原。”根据这一指示精神,我军即暂缓进攻城垣,只继续夺占必要要点,控制南北机常为彻底切断敌人空中外援,我军于11月29日至12月1日,占领了西铭临时机场周围的一些要点,以便对机场进行火力控制。此后转入围困,并向守敌展开了广泛的政治攻势。至此,战役第一阶段以歼敌3.4万余人胜利结束。
  1949年3月,太原敌军为增强其防御,除得到空运第八十三师增援外,又慌忙将保安团、民卫军和警察补人正规军,并以第四十四师和第八、九总队残部为基础,强征厂部分工人、学生、商人和职员,编成“铁血”师、“神勇”师和“坚贞”师。另编成第十、十五两个兵团部,仍保留6个军部16个步兵师和3个特种兵师,共有各种火炮约900门。同时,重新调整了部署,划分为北、西、南、东北和东南五个防御地域据守太原。
  平津战役结束之后,我华北野战部队第十九、二十兵团和东北野战军炮兵第一师,于1949年3月底迅速开到太原前线,连同久围太原的第十八兵团等部共约30万人,准备会攻太原。为统一指挥太原前线作战,中央军委决定组成党的总前委和前线司令部,徐向前分别担任书记和司令员兼政治委员。
  根据敌人把主要兵力配置于城外第一线阵地,企图依靠集团堡垒和强大火力与我外围决战的特点,我太原前线司令部决心以全力首先攻歼敌军主力于外围,然后攻城垣和市区,并对各部队规定了攻击任务。在攻击准备期间,我军遵照中央军委和毛泽东1949年4月3日关于“注意和平解决的可能性,如有接洽机会应利用之”的指示,多次向敌人劝告,按照北平方式解决太原问题,但均被守敌所拒绝。
  1949年4月20日,太原战役第二阶段的进攻正式发起。在城东北,我第二十兵团1个军突破丈子头,迅速西进,占领了新城以南的北机场;另有1个军的兵力,由兰村沿汾河两岸向南攻击,直插北机场以西的汾河铁桥,配合由丈子头西进之军,切断了北机场以北之敌的退路,另有西北第七军1个师配合第二十兵团,同时攻占了牛驼(城东北),进而向黄家坟之敌进攻,并钳制该敌,在城西,我第十九兵团和晋中军区部队,一路于汾河以西接连突破各据点,迅速进至万柏林地区,与由此向南插的1个师会合,切断了汾河以西敌人的退路,并将其包围;另一路于汾河以东突破杨家堡防线,攻占东西寇庄等地,并切断了双塔寺与太原城的联系。同时,我第十八兵团一部在城东南肃清了双塔寺以南以东之敌,进而占领城南面粉公司等地。在城东,我第十八兵团主力和西北野战军第七军主力,连续攻占城东的剪子湾、仓库区等地,进而又攻占黑土港、大东关等地。到4月21日18时,城周围除双塔寺和黄家坟两个据点,尚在敌人手里之外,其余全部被肃清,我军各部均逼至太原城下,并积极进行攻城之具体准备工作。4月22日9时,敌人的双塔寺和黄家坟两个孤立据点分别被我攻克。至此,城外敌人全部被肃清,共有13个师被我歼灭。
  太原敌军在外围兵力被歼后,残部慌忙调整部署,企图据守城垣作最后挣扎。
  为迅速攻占城垣,我军也根据情况变更了部署,组织协同,并构筑了进攻阵地。
  同时,又向守敌提出和平解决太原问题的劝告,但敌人一意孤行,决心顽抗到底。
  于是,4月24日5时30分,我军分为十二路,在强大炮兵火力的支援下,从东、西、南、北四面同时发起总攻,到6时30分均突破敌人防线,突入市区。
  战斗到10时结束,全歼守敌,太原遂告解放。
  在太原战役中,是中央军委和毛泽东的指示奠定了我军胜利的基矗这个战役是在我军在各个战场正在进行战略决战的三个最大战役的时间内进行的,毛泽东一面指挥其三大战役,一面安排着太原战役,充分显示了他非凡的军事才能。
  “有提前夺取太原之可能”,是毛泽东通过客观分析,作出的预言,而最后战役的胜利证明了他的这一论断是完全正确的。当时,我华北野战部队刚进行了晋中战役,很需要进行休整,如何解决休整与夺取太原的矛盾呢?“在休整中完成攻击太原之准备”,这实在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在我歼敌两个师后,“乘胜扩张,逐一全歼外围之敌,占领一切机常”这样就陷太原残敌于绝境。在我大军兵临城下,太原能迅速攻克的情况下,又要拖后攻击太原,这是因为“太原攻克过早,有使傅作义感到孤立,自动放弃平、津、张、唐南撤或分别向西南撤退,增加尔后歼灭的困难”,因此,命令太原前线待“东北我军人关攻击平津时”,再攻太原。“提前”包围太原,是为了及时捕捉战机,而拖后攻克太原,又为了照应平津战役,因此,提前与拖后,都显示了毛泽东卓越的军事艺术才能,这是一般军事家所做不到的。
  战略决战方向明 东北战场克群雄
  解放战争进入第三年,毛泽东及时组织了辽沈、淮海、平津三大战役,指挥人民解放军向国民党军队展开了战略决战。三大战役,共歼敌154万余人,使国民党的精锐部队基本归于消灭,大大加速了解放战争的进程。而这三大战役的第一个战役便是辽沈战役。
  在决战前夕,战争双方军事力量对比进一步发生了有利于解放军的变化。到1948年秋,人民解放军已增加到280万人,经过新式整军运动和实际战争的锻炼,政治觉悟和军事素质大大提高。人民解放军从敌人手中缴获了大量的现代化武器和装备,建立了炮兵和工兵,提高了攻坚能力,不但能打运动战,而且能打阵地战。解放区的面积已发展到占全国的四分之一,人口占三分之二以上。经过土地改革,群众的革命积极性空前高涨,后方更加巩固,人民解放军获得源源不断的人力物力的支援。
  国民党军队这时虽然仍有365万人,但第一线兵力只有170余万人,而且大部分受到过解放军的歼灭性打击,士气低落,战斗力下降。这时敌人已经被迫放弃“全面防御”计划,而进行所谓“重点防御”,企图以他们现有的兵力和工事,固守战略重要点线。他们以精锐部队为核心,兵力靠拢,渭集一团,妄图使人民解放军“吃不掉,啃不烂”。这时敌人有5个战略集团,分别被牵制在5个战场上。东北战场为卫立煌集团,共55万余人,分布在长春、沈阳、锦州三个孤立地区,依靠北宁线的锦、榆段作为他们和关内水、陆联系的通路。华北战场为傅作义集团,共60余万人,分布于张家口、北平、天津、唐山、山海关等要点,依靠塘沽港作为他们海上补给的通路;太原孤城的守敌,已被围困。华东战场为刘峙集团,共60余万人,集中在以徐州为中心的地区。中原战场为白崇禧集团,共约75万人,分布于平汉线南段以及汉口为中心的地区。西北战场为胡宗南集团,约30万人,分布于以西安为中心的关中地区。除上述五个战场外,敌人后方的军队约23万余人,由于人民游击战争的发展,很难机动。这种敌我力量对比的形势表明,解放军同国民党军队进行战略决战的时机已经到来。要大量歼灭敌人,从根本上打倒国民党政府,人民解放军就必须攻击敌人坚固设防的大城市,必须同敌人的强大机动兵团作战。因此,敢不敢打我军从来没有打过的大仗,敢不敢攻克敌人的大城市,敢不敢歼灭敌军的强大集团,敢不敢夺取更大的胜利,已经成为我军当时战略决策上的重大问题。就在这时候,国民党1948年8月南京军事会议曾谋划撤退东北、确保华中、经营华南,但仍处于举棋不定的状态。
  这时候,如果让敌人实现他们把现有兵力撤至关内或江南的计划,就会给我军以后的作战增加麻烦。如果在敌人还没有来得及决策逃跑之前,我们当机立断,抓住大好时机,组织战略决战,就可以各个消灭敌人的强大战略集团。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毛泽东根据对战争形势的科学分析,毅然决然地决定抓住这个决战时机,组织辽沈、淮海、平津三大战役。
  毛泽东在紧紧地抓住决战时机的同时,又正确地选择了在东北战场首先进行战略决战的决战方向。当时全国各战场虽然都有利于解放军的作战,但敌人在战略上却企图尽量延长坚守东北儿个孤立要点的时间,牵制东北人民解放军不能入关作战;同时敌人又准备把东北敌军撤至华中地区。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军把战略决战的方向首先指向华北战场,则会受到华北、东北敌人的两大战略集团的夹击而陷于被动;如果指向华东战场,则会使东北敌人迅速撤退,而实现他们的战略收缩企图。只有首先将东北之敌就地歼灭,才能粉碎敌人战略收缩的企图,又能使人民解放军获得战略上的总后方,有利于东北野战军实施战略机动,支援华北、华东战场上的作战。另一方商,东北战场的形势对我又特别有利。敌人有正规军48万人,我主力部队连同地方武装共有70余万人,敌人孤立分散,补给困难,我地区广阔,关内各区均可支援。毛泽东将战略决战方向,首先指向东北战场的卫立煌集团,这就将战略决战的初战胜利放在稳妥可靠的基础上。充分显示了毛泽东高超的战争指挥艺术。
  在辽沈战役开始前,东北战场敌人据守于长春、沈阳、锦州三个孤立地区。
  我军进攻的主要方向应首先指向哪里,是关系到全局的关键问题。从局部看,长春孤敌,为我久困,是东北战场敌人的弱点,消灭该敌比较容易,同时也可以解除我们的后顾之忧。但敌人却企图以长春来牵制我军,掩护沈阳、锦州之敌改善态势,并且进行撤退的一切准备工作。我军如先攻长春,便正中敌人下怀;而攻克长春,又会吓跑沈阳、锦州之敌,影响战役和全国战局的发展。锦州的情况则完全不同,虽然锦州的敌人比长春多,但锦州至山海关段上各点的敌军,孤立分散,攻歼取胜比较确实可靠;在北宁线上作战,可以吸引长春、沈阳的敌军来援,有利于战役发展;还可分割敌人在华北战,场和东北战场的两大战略集团,华北敌军的增援则将因我华北解放军的牵制而削弱。锦州是东北敌军通向关内的咽喉之地,打下锦州这一战略要地,就关闭了东北的大门,形成了“瓮中捉鳖”“关门打狗”之势,而且控制了北宁线,更有利于我军向两翼机动作战。因此,从本质而言,锦州是敌人的致命弱点。毛泽东在《关于辽沈战役的作战方针》中要求东北野战军“为了歼灭这些敌人,你们现在就应该准备使用主力于该线,而置长春、沈阳两敌于不顾,并准备在打锦州时歼灭可能由长、沈援锦之敌。”同时又指出,攻克锦州是战役胜利的关键,要求“中心注意力必须放在锦州作战方面,求得尽可能迅速地攻克该城。即使一切其他目的都未达到,只要攻克了锦州,你们就有了主动权,就是一个伟大的胜利。”
  辽沈战役是完全按照毛泽东制定的作战方针和部署进行的,当时,东北人民解放军除以1个纵队和7个独立师继续围困长春之敌外,以6个纵队和1个炮兵纵队、1个坦克营围攻锦州,另以两个纵队配置于锦州西南的塔山、高桥地区,3个纵队配置于黑山、大虎山、彰武地区,分别阻击由锦西、葫芦岛方向和沈阳方向救援锦州之敌。锦州地区的作战是9月12日开始的。正当我军攻克义县,扫清锦州外围时,蒋介石慌忙飞到东北亲自指挥,嚷叫“东北局势好坏,就在锦州一战”。并急调北宁线华北“剿总”的5个师和山东的2个师来援,连同原来在锦西的4个师,共11个师,于10月10日起向我塔山阵地猛攻,但始终未能突破我军阵地。廖耀湘兵团(国民党第九兵团)11个师又3个骑兵旅由沈阳驰援锦州,被我阻击在黑山、大虎山东北地区。
  10月14日10时15分,我东北人民解放军对锦州发起了总攻。首先是炮火准备,顿时炮声怒吼,震耳欲聋。敌人的汽油库爆炸了,霎时间烈火熊熊浓烟滚滚,卷过半城:弥漫天空,太阳立刻暗淡无光。炮弹落在城垣上,掀起了泥土和石块,摧毁了钢筋水泥工事,炸开了缺口。尖刀连的战士跳出战壕,向小凌河飞快奔去。他们涉过齐胸深的河水,奋勇向前。我后续部队也迅速突破了敌人的前沿主要阵地。
  敌人把小凌河当作守护锦州城的重要屏障,因此,极力阻止我过河。敌机在小凌河上投着炸弹,掀起高大的水柱;敌人的机枪扫射着河面,溅起成串水花。
  我指战员不顾弹片纷飞,在我军火力的掩护下,爬上了陡峭的河岸。
  敌人从两旁的暗堡里猛烈射击。我英勇的指战员奋不顾身,在敌人的交叉火网下,托着炸药和爆炮筒向暗堡匍匐前进。霎时间,敌人的暗堡化为一片灰尘。
  10时28分,九纵左翼师尖刀连已从南门侧面登上了突破口。敌人疯狂反扑,企图作垂死挣扎。我军尖刀连的战士们奋勇还击,打退了敌人七次冲锋。敌人越来越多,从一个排增加到一个营,堵住了突破口。战士们同敌人展开肉搏战,刺刀打弯了,用枪托打,用石块砸,使得敌人尸满突破口,终于杀开一条血路,继续前进;我军炮火实施拦阻射击,护送战士们一步一步向敌人纵深发展。在战斗中,各级指挥员亲临火线指挥,九纵的两个主攻师刚刚各进去一个多营,师级干部便跟着进了城。
  虽然我军已冲进城去,但顽固的敌人仍然利用地形地物拼命抵抗。他们预先在每个街口都设了地堡群和沙袋工事,组织了交叉火力,能够互相支援。
  他们把抢来的门板、铺板、桌椅等物,堆在街道中间;在每条重要的道路上,都预先埋了地雷;利用每一座大楼、每个窗口,喷射着恶毒的火焰,企图阻挡我军前进。
  但敌人无论怎样也休想阻止一往无前的战士们的脚步,地雷一个个被查出,地堡一个个被攻克。突破入城的各路纵队同时迅速向前推进。
  敌人的部署被我军完全打乱了,通讯联系也中断了。
  天色渐渐黑下来,但城内依然是鏖战正激。爆破声、枪炮声、喊话声此起彼伏。
  这时的东北“剿总”中将副司令范汉杰再也无心指挥手下的一帮残兵,而是在苦苦地思索着逃跑之路。夜间10时,九纵左翼师攻到敌六兵团司令部附近。
  右翼师一个团由欢乐街向牡丹街、富和街、国和街猛力发展,打退敌人多次反击;另一团切断了敌六兵团司令部之退路,并包围了铁路管理局。
  夜12时,敌六兵团司令部以猛烈的炮火,阻挡了我一个团;又在离兵团部以东300米远的陆军医院大红楼,阻挡了我向敌侧翼迂回的另一个团。
  我军战士组织突击组、火力组、爆破组,使用了大量的黄色炸药,连续炸破了9个地堡、12道铁丝网,冲进大红楼,将敌全歼。
  不久,敌六兵团司令部便被我包围,几支赶到的部队互相配合同时向敌人展开攻击,终于在凌晨4时10分攻克了这一核心据点,全歼守敌。
  就在锦州城内打得火热的时候,范汉杰化了装带着一帮人趁黑夜溜出城去,然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被我在山口担任警戒的战士活捉。同时被活捉的还有国民党中将第六兵团司令卢浚泉,少将政训主任方济宽等。范汉杰这个国民党的高级将领在惨败面前不得不承认我军战略指挥上的英明,他说:“贵军神机妙算,弃长春,舍沈阳,突然闪击锦州,扼住我军战略咽喉重地,乃出我军意料之外。
  锦州,犹如一条扁担,一头挑东北,一头负华北,贵军夺下锦州,恰好象从中间折断扁担,使东北与华北分离,棋着厉害。但贵军孤军深入,非雄才大略之人,不敢作此贸然行动……”我东北人民解放军在毛泽东的指挥下,东北战局沿着毛泽东关于辽沈战役的作战方针迅速发展。锦州10万守敌在31小时内全部就歼以后,长春守敌一部起义,其余全部投降。此时,东北国民党军全军覆灭的命运,已成定局,但蒋介石仍然梦想夺回锦州,打开关内外的联络,严令廖耀湘兵团继续向锦州前进。东北人民解放军在攻占锦州后,就立即向东北方面回师,从黑山、大虎山南北两翼合围廖耀湘兵团。10月26日将廖兵团包围于黑山、大虎山、新民地区,经过两日一夜的激战,全部歼灭该敌,俘虏敌兵团司令廖耀湘、军长李涛、白凤武、郑庭笈以下10万余人,我军乘胜猛追,11月2日解放沈阳、营口,再歼敌14.9万余人。至此,解放了东北全境。
  辽沈战役从1948年9月12日到11月2日,共历时52天,歼敌47万余人。经过辽沈战役,中国的军事形势进入了一个新的转折点,战争的双方力量发生了根本的变化,人民解放军不但在质量上而且在数量上也已超过了国民党军队。
  敌人总兵力下降到290万人,解放军总兵力增至300余万人。这一变化使五年胜利的预计进程大为缩短。
  辽沈战役开始前,在敌人的兵力还处于优势的情况下,毛泽东就下决心向国民党的战略集团开战,表现了他那卓越的无产阶级军事家的宏伟气魄。
  而把决战方向选在东北战场,则显示了他胸怀全局、高瞻远瞩的雄才大略。
  毛泽东为辽沈战役制定的“置长沈两敌于不顾,专顾锦榆唐一头”的作战方针,规定了战役的主攻方向,抓住了战略和战役枢纽。从战略上看,我军把主攻方向指向锦州及其附近诸点,是对东北卫立煌集团和华北傅作义集团的中间突破。
  攻克锦州,隔断了东北、华北两敌的联系,使之成为两个孤立的集团,并关闭了东北敌军撤向华北的大门,造成了“关门打狗之势”。
  从战役上看,我军攻克锦州以后,可以向两翼侧动,不但掌握了战略主动权,而且能取得战役主动权。锦州是联结东北与华北的枢纽,是东北通向关内的咽喉。
  攻锦不但能引起长春守敌的恐慌,而且能吸引沈阳之敌大举增援,从而创造在野战中大量歼灭援敌的战机。应当说,这个方针是一个无比英明的方针。
  在这个战役中,毛泽东把歼灭战原则首次用于战略范围,是对我军军事学术的一个发展。
  辽沈战役战场宽阔,兵力众多,情况非常复杂。毛泽东从战场实际情况出发,指示东北我军因地制宜地采取了奔袭战、攻坚战、运动战、阵地防御战和运动防御战等战斗形式。各种战斗形式的综合运用,为以后组织实施大型歼灭战积累了丰富实经验。
  可以说,在指挥辽沈战役中,毛泽东的军事指挥艺术已达到炉火纯青、出神入化的境地,他的卓越的统帅才能已达到“运筹策帷帐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高度。
  千军万马战淮海 运筹帷幄展英才
  正当辽沈战役方兴未艾之时,毛泽东抓住有利时机,又立即部署了中国人民解放战争中三个有决定意义的最大战役之一——淮海战役。
  当时,由于我解放军的节节胜利,蒋介石反动集团不得不采取以退为守的战略,把部队龟缩成几团。在徐州方面,以刘峙为首,集结了邱清泉、李弥、黄伯韬、孙元良、个兵团以及刘汝明、李延年两个绥靖区的部队,沿陇海线布防于徐州两翼,并以第三绥靖区冯治安的五十九军、七十七军置于徐州东北地区,妄图守住中原,屏障南京。毛泽东和中央军委要求中原、华东全体军民与敌人进行战略决战,分批歼灭徐州地区之敌,不让敌人主力退据江南,以影响今后我军横渡长江、解放全国的进程。?0月11日,发出了《关于淮海战役的作战方针》的指示。我华东野战军遵照毛泽东“本战役第一阶段的重心,是集中兵力歼灭黄伯韬兵团,完成中间突破”的指示,根据“攻济打援”原则,首先集中以7个纵队向新安镇、阿湖地区的黄伯韬兵团突击;以3个纵队南北对进向运河车站方向突击,割裂黄伯韬、李弥兵团的联系;以3个纵队攻占韩庄、台儿庄,促使冯冶安部起义,尔后直出陇海线,阻击可能由徐州东援的敌人;以两个纵队从两面侧击徐州。
  与此同时,我中原野战军主力向徐州、蚌埠段津浦路突击,攻占宿县,切断徐州之敌向南的联系,孤立徐州,保障初战胜利。
  徐州,南屏京(南京)、沪(上海),北通冀、鲁,为华北、华中的交通枢纽,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当蒋介石发现我华野、中野大军纵横驰骋津浦、陇海、平汉线之间时,便决定把所有可能集中的兵力蜡缩于徐州地区,准备全力与我决战,进行垂死挣扎。
  由于战局迅速发展,敌军主力都向徐州集中,毛泽东曾指示:第一仗力争歼灭黄伯韬、李弥等21至22个师,如果能够完成这项任务,整个形势即将改变,华野、中野即有可能向徐蚌线迫近。如果敌人不将徐州及附近的兵力撤至蚌埠以南,我们就可以打第二仗歼灭黄维、邱清泉,使徐州的敌人完全孤立起来。根据情况变化,毛泽东又调整了部署,由陈毅、邓小平直接指挥中野4个纵队出宿县,截断宿蚌路;华野两个纵队于萧县地区从南面向黄口、徐州线攻击,以便与宿县中野部队联结,如果徐州敌人向南退却,就集中6个纵队将他们歼灭。华野以3个纵队由北向南,1个纵队由南向北,以全力向李弥兵团攻击,控制徐州运河车站间的铁路,运河以东的主力则歼灭黄伯韬兵团。这样就把蒋介石的兵力割裂开来,然后集中优势兵力,各个歼灭,并占领徐州。
  华野与中野主力,根据毛泽东的意图,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徐州东、南、西、北几个方向同时发起攻击。华野13个纵队从山东境内齐头向南挺进,横扫陇海铁路北侧300里宽广地区的敌军阵地,苏北兵团3个纵队则由徐州东南向西北攻击。几个晚上将敌人分割成为互不联系的好几块,东面的黄伯韬兵团被我包围。黄伯韬不敢应战,仓皇西逃,企图靠拢徐州。
  我主要突击集团勇猛追击,逢山过山,遇水过水,不怕饥寒,不畏艰苦,人不歇脚,马不停蹄。
  经过三天冲击,逃敌被我歼灭近两万人。黄伯韬部逃过运河西岸,准备继续西逃。殊不料往徐州的去路已被我山东兵团截断,而我追击部队迅速渡过运河。
  终于在11月11日这一天,将黄伯韬所率几万逃兵前堵后追,全部包围在徐州以东的碾庄地区。
  11月11日,碾庄攻坚战开始了!
  我军根据毛泽东“必须力求调动敌人打运动战,但同时必须极大地注意学习阵地攻坚战术”的指示,采取了“先打弱敌,后打强敌,攻其首脑,乱其部署”的战法,发扬我军夜战的特点,利用夜间对壕作业,隐蔽接近敌人,插入各村之间,加强侦察,充分准备,集中兵力兵器,逐个夺取,逐个歼灭。
  位于包围圈西部的敌一○○军和位于南部的敌四十四军,战斗力比较薄弱,经过4天的战斗,即被我全部歼灭。敌二十五军和六十四军也被我打得焦头烂额,伤亡过半。
  19日傍晚,我对敌兵团司令部所在地碾庄圩发动总攻。经过一夜激烈战斗,20日凌晨5时,碾庄圩被我全部攻占,歼灭敌人的兵团部及二十五军军部,俘虏敌人1万多名。黄伯韬东逃至大院上,继续负隅顽抗,但终于没有逃脱败亡的下常至22日黄昏,经过17天运动战和阵地战,蒋介石嫡系的第七兵团黄伯韬部4个军及其指挥下的第九绥靖区1个军,共10个师,约近10万人,至此即宣告全军覆灭。
  为保障碾庄地区全歼黄伯韬,按照毛泽东的指示,在徐州以东、以南,我强大的阻援与打援部队进行了英勇顽强的阵地防御。
  为了挽救黄伯韬,蒋介石一而再、再而王地命令徐州“剿总”总司令刘峙、副总司令杜幸明全力驰援,兼程前进。于是,徐州“剿总”以其所谓主力军邱清泉兵团,加上李弥兵团,共5个军,在20架飞机、百余辆坦克、百余门重炮的掩护配合下,沿陇海铁路两侧向东增援。同时,以孙元良兵团增防徐州,令平汉铁路上的黄维兵团迅速向徐州、宿县一线前进。
  我徐州东侧阻援部队一面以3个纵队正面顽强阻击,一面以5个纵队侧击徐州,威胁敌人翼侧。到黄伯韬被我全部围歼时,邱、李兵团虽然付出了万余人、30余辆坦克的重大代价,但仍被阻在距离碾庄地区50余华里之外的大许家一线。
  蒋介石眼睁睁地看着黄伯韬兵团覆没,无可奈何。
  在两大野战军的密切配合下,淮海战役第一阶段作战胜利了。
  初战既败,徐州守敌恐慌万分,为预防重蹈黄伯韬的覆辙,迅速将邱清泉、李弥、孙元良3个兵团紧缩徐州,加强防御,不敢轻举妄动。南线李延年兵团遭到我严重打击后,唯恐被歼,迟迟不敢北进。而这时,黄维兵团已进入我中原野战军预设的“口袋”中了。
  毛泽东根据战局发展的有利形势,决定乘胜扩大战果,采取南北堵中间围歼的方针,以中原野战军为主,华东野战军一部配合,围歼黄维兵团,毛泽东特别指出,在黄维兵团被围之后,徐州敌人可能倾巢南逃。他重申歼灭敌人主力于长江以北的决心,指示总前委和华野要对此作出妥善的部署,以便贯彻“分割敌人,各个歼灭敌人,坚决不让敌人跑掉”的既定方针。
  11月25日,中原野战军在双堆集地区完成对黄维兵团的合围,华东野战军主力一部进逼任桥、固镇。蒋介石此时却错误地判断我军可能先聚歼李延年、刘汝明兵团,所以命令这两个兵团于26日星夜南撤蚌埠,据守淮河,阻止我军继续南下,并同时令黄维兵团向蚌埠靠拢,令徐州杜幸明放弃徐州倾巢南窜,策应其行动。他仍然在做“守江必固淮”的好梦。
  在中原野战军的铜墙铁壁似的合围之下,黄维已碰得头破血流,到28日再也不敢想“突围”了。徐州之敌连续向南猛攻7天,仍被我军阻滞在四堡以北地区。我华野另一部追击南逃的李延年、刘汝明兵团,歼其一部。蒋介石这时急召杜幸明到南京密商,让其避开我津浦路防御正面,从徐州西南绕道南下。同时又令徐州“剿总”司令刘峙飞返蚌埠,另组指挥所,督李、刘兵团再次北犯。
  企图南北对进,攻击我中原野战军侧背,解黄维兵团之围,尔后合伙南逃,以保存力量。
  12月1日夜晚,杜幸明派杂牌军孙元良、李弥两兵团打头阵,以王牌邱清泉兵团殿后,共率27万人马弃守徐州,向西南狼狈逃窜。
  我华东野战军立即命令南线机动兵团进行追击。我强大解放军对溃窜的敌人实行平行追击,多层拦击,多处兜捕,经过3天猛烈追击,终于在12月4日拂晓,将杜幸明所率的邱清泉、李弥、孙元良3个兵团全部合围在徐州西南130华里处的陈官庄地区。孙元良兵团企图突围,被我军全歼,仅孙元良只身逃去。
  我中原野战军和华东野战军各围住的一大堆敌人,都是建制较完整、兵力很大的精锐兵团。黄维兵团是蒋介石嫡系部队,辖4个军,其中有蒋介石五大主力之一的十八军。杜幸明更是蒋的亲信,两个兵团中也有蒋介石五大主力之一的第五军。蒋介石的所谓五大主力,其御林军七十四师已于山东战场被歼灭,新一军、新六军于东北战场被歼灭;现在就剩下这两个本钱了。
  蒋介石从空中每天大量接济这两大堆人,空军轮番地向我轰炸袭击,包围圈的敌人在空军的掩护下,以步兵坦克协同,不断向我实施反扑。
  毛泽东精辟地分析了当时形势,为加速战役进程,决心采劝集中兵力歼灭黄维兵团,围住杜幸明,阻止李延年“的方针。
  6日晚至15日,中原野战军以坚韧不拔、前仆后继、无比勇猛的精神,采取紧缩饿困,“攻占一村,巩固一村”的打法,经过反复争夺,连续对被围敌人实施攻击。虽然敌人猖集一团,以房屋为依托,地堡为骨干,作困兽之斗,并数度在空军掩护下企图向南突围,但已无力阻挡我军总攻的铁锤。
  经过20余天的廖战,在12月15日将黄维兵团全部消灭在宿县西南双堆集地区。敌兵团司令黄维、副司令吴绍周为我生俘。黄维兵团的被歼,是蒋介石在淮海战场上,继黄伯韬兵团被歼之后遭到的又一次致命打击。它不仅使蒋介石丧失了包括五大主力之一的十八军在内的12万精锐之师,而且也最后地孤立了被围在徐州西南的杜幸明集团,造成了我迅速全歼杜集团的大好形势。
  淮海战役第二阶段的胜利,又一次证明了毛泽东“集中优势兵力,各个歼灭敌人”方针的无比英明和正确。
  在第二阶段之初,集结在徐、蚌地区的国民党军队,与我兵力对比大约是一比一。我军装备还处于劣势。因此,毛泽东指示,第二阶段仍应是集中优势兵力各个歼灭敌人的既定方针,对敌人3个集团应是各个歼灭。遵照这一指示和根据北有杜、邱、李,南有李、刘,中间有黄维,分三路向我军前进的情况,总前委选择了孤立的又是立足未稳、经过中野长期消耗的黄维兵团作为第二阶段作战目标,使用了约10个纵队,并以华野主力作围歼黄维的总预备队,在歼灭黄维的主要突击方向上集中了绝对优势的兵力。在保障集中绝对优势兵力歼灭黄维兵团的前提下,对辅助方向,令华野以保障主要方向作战和为下一步作战创造有利条件为原则,围困杜幸明集团,堵住李延年兵团,作为中野打黄维兵团的南北屏障。
  正是由于这种部署,使黄维陷入绝境,而杜幸明、李延年又不能相援,只好眼看着黄维兵团覆灭。
  黄维兵团被歼灭后,人民解放军机动的兵力越来越多。蒋介石所下的杜幸明这一着棋,好象围棋一样已成为死子了。我们完全可以集中绝对优势兵力,一举将其歼灭。
  但是,毛泽东于12月22日指示:只要社部不大举突围,应休息到1月5日左右开始攻击,较为适宜。毛泽东为什么指示围而不攻呢?原来这是毛泽东胸怀全局,从整个战略决战的高度考虑才作出的这一决定。
  当时,蒋介石在中原战场上,继黄伯韬兵团覆灭之后,黄维兵团又遭全歼;在华北战场上,平津战役已开始,傅作义所指挥的60多万国民党军队,为东北野战军解放全东北的胜利所震惊,加上大沽与天津之间交通已经全被截断,赶忙收缩兵力,企图海运南逃或西窜绥远。蒋介石在这种情况下,于12月20日要京沪杭警备总司令汤恩伯从速完成江防准备,又指示刘峙将总部不必要人员及笨重辎重适时南运,企图将主力转运到江南预定位置,守备江防。对华北方面的敌军,蒋介石打算“惮万不得已时撤回江南”,派船接运。在国民党部队将要南撤而未实行的时候,我淮海前线与华北战场部队采劝围而不攻“或”隔而不围“的办法,互为呼应,推迟攻击,”缓和“局势,就具有非常重大的战略意义。这样可以麻痹敌人,使蒋介石暂不海运平津地区之敌南下,促使他们下决心在江北”拼“下去。这样,我军就有充分的准备时间,以便淮海、平津两战役互相配合,达到大量歼灭敌人的目的。
  淮海前线暂留社幸明余部,又好比是扔出一块“鱼饵”,在我们歼击杜幸明战况紧急之际,李延年兵团可能再次北上救援。届时担任南线防御的中野各部,便可诱敌深入,围歼其一部。加上正值严冬,加强对敌围困,可以利用大时进一步造成敌人的困难,我们则可以养精蓄锐,以逸待劳。
  杜幸明所率部队被我军围困期间,断草绝粮,饥寒交加,陷入了绝望的深渊。
  粮食吃完了,后来只好剥树皮、啃马骨头充饥,甚至出现了人吃人的状况。
  正当包围圈内的敌军处于外无援兵、内无粮弹、日益走向死亡的时候,我解放区的广大人民,和以往支援任何战役一样,不辞一切劳苦,踊跃支援前线,保证我军在大风雪侵袭的严寒季节里,始终粮草充足,兵强马壮。从而也进一步证明了毛泽东说过的“人民战争是群众的战争,只有动员群众才能进行战争,只有依靠群众才能进行战争”的话的无比英明和正确。
  我军在围困敌人期间,同时开展了群众性的火线劝降、瓦解敌军的强大的政治攻势。毛泽东亲自为中原、华东两人民解放军司令部写了《敦促杜聿明等投降书》的广播稿。从1948年12月16日到1949年1月5日的20天时间内,敌军相继向我军投诚者就有14000多人,约等于敌军两个师的兵力。
  1949年1月初,东北、华北两野战军分割包围傅作义部队不使蒋介石迅速决策海运平津之敌南下的任务已经完成,毛泽东立即命令淮海战场对敌人发起总攻。
  1月6日15时30分,我军开始了对杜幸明集团阵地的猛烈炮轰,顷刻之间,敌人的地面工事和制高点火力层均在隆隆的炮声中毁灭。
  我早已摩拳擦掌的各主攻突击队的爆破手,纷纷跃出工事,在炮弹爆炸烟雾隐蔽下,机智熟练地朝着早已摸透了的爆破点冲去,迅速地将阻碍我步兵前进的大小碉堡一一炸毁。16时,指挥号发出总攻信号,突击部队象锋利的钢刀一样从各个不同的方向勇猛地插向敌人纵深。
  激战到10日下午,我军摧毁了敌人最后的一个孤守点——刘集。这样,杜幸明的包括王牌新五军在内的“南下兵团”约20万人全部覆没,杜聿明也被我军俘获,邱清泉被当场击毙,只有李弥只身化装逃跑了。
  淮海战役从1948年11月6日开始,到1949年1月10日结束,历时65天。根据毛泽东的计划我中原、华东两野战军及地方部队共歼国民党精锐部队22个军56个师(内有4个半师起义)共55.5万人,并击退由南京方面来援的李延年、刘汝明两个兵团,彻底粉碎了敌人“力争华北,坚守中原,经营华南”的防御计划,至此我华东、中原和华北三个解放区连成一片。它的胜利连同辽沈、平津两大战役的胜利,从根本上动摇了蒋介石集团继续盘踞中国大陆的信心,为我军渡江南进,解放全中国奠定了胜利的基矗在淮海战役的指挥中,毛泽东那高超的军事艺术得到了最充分的展示。
  为集中兵力歼灭黄伯韬兵团,完成中间突破,他根据华东战场敌军部署的特点,在兵力的使用上,采取了极为巧妙的部署,指示我军:“要用一半以上兵力,牵制、阻击和歼敌一部,以对付邱李两兵团,才能达到歼灭黄兵团三个师的目的。”
  从一般情况说来,主要兵力应集中使用攻歼的目标上,毛泽东却在我有足够兵力及敌军兵力集中的情况下,采取了相反的方法,创造性地处理了战役目的和手段既统一而又有区别的辩证关系,灵活地运用了集中兵力的原则,因而顺利地牵制、阻击了徐州敌军强大兵团的东援,取得了歼灭黄伯韬兵团的胜利,切断了敌人海上逃路,为战役尔后的阶段,创造了极为有利的条件。同时,为隐蔽我军首先割歼黄伯韬兵团的意图,毛泽东要求我军从四面八方同时展开攻击,既“使各处之敌同时受攻,同时认为自己处于危险境地,互相不能照顾”,又使敌人不能“及时查明我主攻方向”。这样,就为我以后各个歼灭敌人创造了极为有利的条件。
  毛泽东亲自写的《敦促杜聿明等投降书》的广播稿,对于瓦解敌军起到了重要作用。
  神兵天降围平津 解决方式各不同
  当解放战争中三个有决定意义的最大战役的第一个战役辽沈战役刚刚结束,第二大战役淮海战役正酣之时,毛泽东又马上组织了第三大战役——平津战役。
  可谓是环环相扣,妙不可言。
  当时华北战场的敌军,在华北人民解放军的牵制与打击下,又受到了辽沈、淮海两大战役的震撼,已成惊弓之鸟。国民党这时在战略上唯一可能机动的兵力就是华北的部队。因此,蒋介石一方面企图利用这个集团阻止我军南下,以便掩护他们在江南重整军力;一方面又企图诱使这个集团经清沽海运江南,增援华东战场,以解刘峙集团之围或扼守长江,进行垂死挣扎。而这个集团本身当时还有沿平绥线西撤绥远的企图。敌人无论撤退还是收缩,都将对战局的发展不利。因此,不使敌人撤退、不让敌人收缩就成为平津战役的主要关键。毛泽东利用了华北敌军认为东北人民解放军在辽沈战役后必然进行休整,不能迅速入关的错觉,命令东北人民解放军于辽沈战役结束之后,不进行休整,迅速秘密入关,配合华北人民解放军的两个兵团,出敌不意地对华北敌人实施战略包围,力求将敌人全部就地歼灭。毛泽东在《关于平津战役的作战方针》中指出:“只要塘沽(最重要)、新保安两点攻克,就全局皆活了。”“唯一的或主要的是怕敌人从海上逃跑。因此,在目前两星期内一般应采围而不打或隔而不围的办法。”为了不使敌人逃跑,又着重指出:“尤其不可将张家口、新保安、南口诸敌都打掉,这将迫使南口以东诸敌迅速决策狂跑,此点务求你们体会。”为了造成敌人的错觉,不使蒋介石迅速决策海运平津的敌军南下,又命令华东战场我军对杜聿明集团残部在两星期内不作最后歼灭的部署,又命令山东方面集中若干兵力控制要点,作好防止敌军向青岛逃跑的准备。这样,就可以稳住敌人,完成战略包围和战役分割,使华北敌人完全陷入收不拢、逃无路的绝境。
  根据毛泽东制定的作战方针,东北野战军和华北野战军从1948年11月29日至12月21日,首先将敌人分割包围在北平、天津、塘沽、新保安和张家口五个孤立据点上,截住其西窜南逃的通路。
  12月22日,人民解放军攻克新保安。24日,解放张家口,歼敌傅作义部“王牌”第三十五军和第十一兵团。
  1949年1月14日,我军向天津发起总攻。15日解放天津,活捉敌警备司令陈长捷。
  天津东临大海,整个市区被永定、大清、子牙、白河、运河诸水切成许多片断,易守难攻,国民党天津防守司令陈长捷,早从1947年起即开始征调大批人力、物力,增修城防。市区内街垒层层,直达核心区域,构成了坚固的防御体系,环绕全城,还挖掘了水深3米、宽5米、长近50公里的护城河,并且把护城河和防御前沿5里内的房屋完全烧毁,遍设碉堡群。陈长捷凭借着所谓“大天津堡垒化”的工事,指靠着深沟高垒、河流障碍,依赖着10个正规师、4个特种兵团及地方部队共13万守备兵力,固守顽抗。
  我人民解放军在天津前线集中了绝对优势的兵力5个纵队共22个师,还有野司警卫团及特司大量的炮兵,坦克和工兵,另外,以1个纵队警戒塘沽守敌。
  天津是一个南北长、东西窄的城市,敌人的防御特点是:北部“兵力强”;南部“工事强”;中部“皆平常”。我军加强东、西两面的攻击力量,把敌人拦腰截断,就能打敌人的整个防御体系,又能自由地将兵力向两翼扩展。
  关于对天津的攻击,我天津前线指挥部确定了东、西对进,拦腰截断,先南后北,然后分割围歼,先吃肉后啃骨头的方针。
  l月14日10时,我军向拒不投降的天津守敌发起了总攻。刹那间,炮弹呼啸着从头顶飞过去,气浪象暴风。几百门大炮、几千发炮弹倾泻在城墙上、堡垒上、暗堡上。城墙的突破口烟尘滚滚,砖石、泥土飞上半空。城墙摧毁得只剩下一溜漫坡,碉堡、暗堡纷纷倒塌,地雷爆炸,铁丝网节节粉碎。
  敌人的大炮被我们的炮火压制庄,根本不能还击。敌人两架飞机向我阵地飞来,在我高射炮的痛击下拖着两股长氏的浓烟坠了下去。
  没等我军炮火袭击敌人阵地的时间结束,我一纵左翼主攻师的两个尖刀连便跃出战壕,提前发起了冲击,涌向和平门突破口。
  尖刀连提前冲击的行动,牵动了城西主攻的所有部队的行动。前沿战士们,看到尖刀连在城墙上插上了红旗,立即象潮水一样,冲过护城河,涌向突破口。
  各主力部队都向天津城垣发起猛攻,城西2个纵队,城东2个纵队,4个主力纵队向天津拦腰杀去。城南1个纵队也在冲击。
  各突破口都展开了恶战,在城西和平门城垣两侧的几个突破口,战斗最激烈。
  敌人被炮弹震昏了,但他们一清醒过来,立刻从残破的地堡里钻出来,向我军反击。在搂房上,在地下室,在各地堡群,敌人反击的队伍涌出来奔向突破口。突破口刺刀闪动,杀声震天。市区敌人坦克也出动了,我军用反坦克炮射击。在和平门内敌人拆毁的房基上,形成一片开阔地。敌人涌过开阔地,我们就用化学迫击炮向那儿轰击。敌人一次又一次反冲锋……突破口里面的开阔地上堆满了敌人的尸体和散乱的枪支。离突破口不远的房子里,挤满了缴枪的俘虏。后续部队以迂回、包围动作,经小巷转大街,开始分割敌人。向纵深不断推进。
  巷战,街垒战,在紧张地进行。枪声、炮声、坦克的轰鸣声响成一片,敌人还在顽固地抵抗。他们从街心的碉堡里喷射出交叉火力,封锁着道路;从高楼顶上掷下手榴弹;从窗口丢出炸药。市区进行着逐屋逐街的争夺战。
  战士们编成四组一队队形,交替掩护,穿插分割。爆破手爆破碉堡,工兵在墙壁上掏开洞口,开辟道路。
  一纵副司令员曹里怀和左翼主攻师师长贺东生乘坐坦克刊战斗最激烈的前面去指挥,他们的坦克开到一幢大楼跟前,发现步兵正分队包围着大楼向前猛攻。
  大搂里的敌人凭借坚实的钢筋水泥墙壁,继续顽抗,我们的战十送上炸药去炸,炸不动,一见自己的坦克来了,高兴极了。曹里怀和贺东生本来是到前面指挥的,看到这种情况,立刻指示坦克为步兵们开路。他们坐在舱内,让坦克往大楼上撞击。坦克冲一下,退一下,猛然又冲一下。几阵猛烈的撞击,终于把大楼撞开一个大窟窿,步兵们欢呼着随坦克冲进了大楼。
  在我军西路两个纵队攻占敌人第一线阵地金汤桥一带不久,东路两个纵队也杀开了民权门,东、西两路在金汤桥会师。从此,天津守敌被分割成数块,陷于极度混乱状态中。从天津南面攻坚的一个纵队,也早从南面突破。
  我各路大军乘势穿插、分散追捕,火速席卷全城,在15日8时攻占了敌人最有力的支撑点海光寺。一纵右翼主攻师,在15日拂晓首先打到天津警备司令部,敌我双方利用院内的墙角、沙袋,展开激烈的拼杀战,逐屋争夺,从院内打到屋内,从楼下打到楼上,抓了大批俘虏。后来,战士们冲进地下室,活捉了天津警备司令官陈长捷。
  就这样,经过29个小时的战斗,陈长捷自以为固若金汤的天津城即被我大军攻破,他的13万人全部被歼。这个华北最大的工商业城市,第一次回到人民的怀抱。天津战役的胜利,展示了我军强大的军事威力,教训了傅作义及其他国民党残余军队,如果他们执迷不悟,继续坚决与人民为敌,必将在人民解放军的铁锤下彻底毁灭。
  天津战役结束后,我东北野战军和华北野战军共90万大军,兵临北平城下,将20万守敌团团围祝我们把炮兵全部集中起来,敌人惧怕的具有强大摧毁力的一五五大炮,对准了北平城墙。在施加军事压力的同时,我人民解放军向北平守敌发动了政治攻势,与傅作义的代表进行谈判,积极争取守敌接受和平改编,争取和平解放北平。在这个过程中,我全军将士以战备姿态积极进行整训,随时准备攻城。
  事实上,早在1948年12月中旬,我军包围北平的那一天起,傅作义的代表就和我方代表开始接触,进行和平谈判。在政治上,我军一直积极主动地争取和平改编敌军,争取和平解放北平;在军事上,我军丝毫没有松懈,随时准备投入战斗,一旦敌人最后拒绝放下武器,不愿意归向人民,毛泽东主席一声令下,我军就坚决、彻底、全部地把敌人歼灭掉!当然,敌人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它是决不会轻易放下武器的。起初,傅作义依靠着几十万军队和北平、天津、张家口、塘沽等城市和战略要地,企图同我军较量一下,进行顽抗;当我东北野战军全部进关以后,他又梦想着卒部跑到绥远、太原或者青岛、上海保存实力,以图东山再起。所以,和平谈判虽然进行了一个多月,傅作义一直采取敷衍的态度,谈判时断时续,没有结果。我军在全部歼灭了平绥线的敌人以后,毛泽东于1月14日宣布了八项和平条件,15日人民解放军解放天津,16日平津前线司令部向傅作义送出关于和平解放北平办法的通牒。直到这时,傅作义对和平谈判的态度,才算实际一些了。
  最后,傅作义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决定接受和平改编。
  22日上午10时,北平的国民党部队,按照计划分别从各城门开出,到指定地点集结。正午12时,北平广播电台播发了傅作义将军关于全部守城部队开出城外听侯改编的通告。27日,守城的国民党部队大部分开出城外。31日,我一个师入城接替北平守备事宜。
  2月3日,我强大的人民解放军举行轰动世界的北平入城式。
  这一天,北平城所有的大街小巷,人山人海,一片欢腾。人们穿红披绿,熙熙攘攘,手里捧着鲜花和彩旗,狂歌欢舞。人们用各种各样的方式,热烈欢呼占都的新生!
  10时整,入城式隆重开始。坦克,装甲车、牵引炮车发出震耳的隆隆声,从水定门滚滚而来;随后是全副武装,浩浩荡荡的步兵行列。顷刻之间,欢腾的人群蜂拥而上,有的和战士们激动地拥抱在一起,有的跨上坦克、装甲车和炮车,贴上了花花绿绿的大字标语。鲜花插在英雄门的胸前,彩纸纷纷洒落在英雄们的身上;鞭炮、锣鼓响声连天。人民和战士融合在一起,在这一千多年古老的城市里,第一次欢度盛大的人民的节日。
  平津战役从1948年12月5日开始,1949年1月31日结束,历时56天,共歼灭和改编国民党军队52万余人,基本上解放了华北地区。至此,蒋介石的精锐部队被消灭殆尽,人民革命已处于全国胜利的前夕。
  平津战役,充分展示了毛泽东的高超战争指挥艺术。辽沈战役刚刚结束,淮海战役廖战正酣,毛泽东便命令参加辽沈战役的东北野战军迅速秘密入关,配合华北野战军的两个兵团,出其不意对华北敌人实施战略包围。“兵贵神速”和“出敌不意”的军事原则,为一般军事家所熟知,但毛泽东运用之妙,却超乎寻常。“围而不打”和“隔而不围”的作战方针,以及延缓华东战场对杜聿明集团残部最后歼灭部署的指示,稳住了华北的敌人,为歼灭和和平改编华北敌军打下了良好的基础,真是棋高一着、匠心独运,实在是一般军事家所望尘莫及的。在平津战役中,创造了解决敌军的两种方式,这就是“天津方式”和“北平方式”,在我大军兵临城下的时候,劝告平、津守敌接受和平解决,天津守敌陈长捷等拒绝投降,我军便以战斗方式,坚决、彻底、干净、全部地消灭了该敌。在天津解放之后,迫使北平守敌不得不接受和平解决的方法,这就使北平这一文化古都以不流血的方式获得解放。天津方式、北平方式以及平津战役之后的绥远方式,对于解决残余敌军发挥了重要作用。用三种方法解决敌军,是毛泽东关于军事斗争和政治斗争互相结合的思想,在敌军主力被歼后的新条件下创造性的运用和发展。
  和谈阴谋怎能骗 百万雄师下江南
  在中国革命即将取得全国胜利的形势下,国民党为了进行垂死挣扎,又一次玩弄起和谈阴谋。蒋介石要求和中国共产党进行和平谈判,但他在1949年元旦发表的文告中,却提出了以保存伪宪法、伪法统和反动军队等项为全国人民所不能接受的条件为和平谈判的基矗显然,这个建议是虚伪的。蒋介石之所以在这时发表要求和声明,是由于以下几种因素:第一,为了争取喘息时间,以便组织残余军事力量,卷土重来。他在发表求和文告前后,积极进行了战争部署:以其心腹将领汤恩伯任京沪杭警备总司令,负责长江防务,妄图凭借长江天堑阻挡解放军渡江南进;任命陈诚为台湾省政府主席兼警备司令,蒋经国为国民党台湾省党部主任委员;同时还拟定了一项利用和谈争取在三至六个月时间内,在长江以南重新编练200万国民党军队的计划。第二,美国的策动和压力,美国眼看蒋介石惨遭败北,众叛亲离,因此,阴谋策动由反动面目尚未暴露或在人民中有某些幻想的人物来代替蒋介石,装扮起和平“面孔”,欺骗人民,借以保存反动势力。
  同时,利用某些既同反动营垒有联系,又同革命营垒有联系的“自由主义人士”,鼓动他们呼吁和平,并竭力让他们混进革命阵营,组织反对派。第三,国民党内部的分裂。
  国民党内一些地方系军阀,企图利用对蒋介石的不利形势,取蒋而代之。1948年12月24日,桂系首领之一、国民党华中“剿匪”总司令白崇禧,从汉口致电蒋介石,提出“和平解决”的主张,目的是逼蒋下台。随后,在白崇槽操纵下的湖北省参议会也打电报给蒋介石,要蒋“改弦更张”,“恢复和谈”。
  正是在这种形势下,蒋介石才发了求和文告,以退为进,向我发动和平攻势。
  为了揭露美蒋的新的和平欺骗,以及他们策动搞所谓“南北朝”、“三分天下”、“划江而治”的政治阴谋,争取革命的彻底胜利,毛泽东在1949年元旦为新华社写的新年献词《将革命进行到底》一文里指出,只有用革命的方法,坚决、彻底、干净全部地消灭一切反动势力,在全国范围内建立起人民民主专政的政权,才能将压在中国人民头上的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这三座大山一起掀掉,才能将半殖民地半封建的中国变为真正的独立国,才能造成统一的民主的和平的局面,也才能造成使中国社会向社会主义过渡的先决条件。相反,如果使革命半途而废,那就会给反动派赢得养好创伤的机会,然后在一个早晨猛扑过来,将革命扼死,使全国回到黑暗世界。所以,凡是劝说人民怜惜敌人、保存反动势力的人们,就不是人民的朋友,而是敌人的朋友了。毛泽东指出,敌人将继续用各种方法力图破坏革命势力,而保存反动势力。他号召全党和全国人民象粉碎敌人的军事进攻一样,彻底粉碎敌人的政治阴谋。并向中外宣告人民解放军将渡江南进,把解放战争进行到底。
  1月14日,中共中央主席毛泽东针对蒋介石求和的声明发表了关于时局的声明,指出蒋介石求和的欺骗性、虚伪性。但是为了迅速结束战争,实现真正的和平,减少人民的痛苦,毛泽东表示,中国共产党愿意和国民党反动政府及任何其他国民党地方政府和军事集团,在八项条件的基础上进行和平谈判。这些条件是:(一)惩办战争罪犯;(二)废除伪宪法;(三)废除伪法统;(四)依据民主原则改编一切反动军队;(五)没收官僚资本;(六)改革土地制度;(七)废除卖国条约;(八)召开没有反动分子参加的政治协商会议,成立民主联合政府,接收南京国民党反动政府及其所属各级政府的一切权力。这样一来,就把南京国民党政府的和谈阴谋完全揭穿了。
  蒋介石被迫于1月21日宣告“引退”。李宗仁代理南京政府总统后,发表声明,同意以中国共产党所提条件为和谈基矗但是李宗仁的声明也是虚伪的。他企图通过谈判,阻止解放军渡江,与中国共产党划江而治,使桂系掌握半壁河山。
  而且,蒋介石名曰引退,实则幕后指挥。毛泽东洞察其奸,并且深信,只要人民解放军向着残余的国民党军队再作若干次重大的打击,国民党的统治即将土崩瓦解,归于消灭。但以毛泽东为领导的中国共产党没有拒绝这个谈判,这是因为,国民党还有一部分军队,如果它真能(部分地也好)接受八项条件,达到国民党统治区的和平解放,使战争时间缩短,人民减少痛苦,地方减少破坏,这是有利于人民革命事业的。况且,部分地区的和平解放也是可能的。如果以后国民党拒绝实行八项条件,那便恰好暴露了他们要求“和平”谈判的欺骗性。
  4月1日,中国共产党派周恩来、林伯渠、叶剑英、李维汉、聂荣臻等为代表,同国民党政府代表张治中、邵力子、黄绍竑、章士刊、李蒸、刘斐等,在北平进行了为期半个月的谈判,经过努力拟定了以中共提出的八项条件为基础的国内和平协定,但是,4月20日南京政府拒绝在协定上签字。
  1949年4月21日,即国民党政府拒绝在和平协定上签字的第二天,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毛泽东和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司令朱德发布了《向全国进军的命令》,命令各野战军全体指战员和南方各游击区的人民解放军,“奋勇前进,坚决、彻底、干净、全部地歼灭中国境内一切敢于抵抗的国民党反动派,解放全国人民,保卫中国领土主权的独立和完整”。当日,人民解放军第二、第三野战军的百万雄师在西起江西的湖口,东至江苏的江阴的千里战线上,分东、西、中三线发起渡江战役。21日,长江风平浪静,我解放大军千船竞发,以摧枯拉朽之势,直取对岸。中路大军首先在芜湖至贵池之间突破敌阵。东路在江阴至镇江间,西路在贵池至彭泽间,也相继登上南岸,仅两天两夜即彻底粉碎了敌人所谓不可超越的“长江防线”。4月23日,解放南京,宣告了国民党统治的覆灭。接着,各路大军向南挺进,转入战略追击阶段。5月3日解放杭州,并控制了浙赣线。
  22日解放南昌。27日攻占全国最大城市上海。在此期间,第四野战军先遣兵团于5月14日从武汉以东团风至武穴间200余里的地段上强渡长江。?5日,争取了国民党第十九兵团在贺胜桥、金口等地起义。?6日、17日,先后解放武汉三镇,渡江战役胜利结束。此役共歼敌43万余人。接着,各路野战军分别向南方和西北各省挺进,用战斗与和平两种方式迅速解决残余敌人。当年毛泽东曾满怀豪情写下了《七律。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的光辉诗篇,赞扬我百万雄师强渡长江宣告蒋家王朝灭亡的壮举: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江。
  虎踞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苍桑。
  在中国革命即将在全国取得胜利的情况下,蒋介石一面玩弄和谈阴谋,一面加紧组织残余军事力量,妄图卷土重来。在这种情况下,毛泽东针锋相对,采取以谈对谈、以打对打,用革命的两手对付反革命的两手的方针,可谓是有理、有利、有节。尽管知道你和谈毫无诚意,还是与你进行谈判,算得上有理。所谓有利,对于那些对国民党还抱有幻想,受他们和平欺骗的人们是最好的教育。所谓有节,先礼而后兵,做到仁至义尽,你不在和平条约上签字,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在南京政府拒绝签字的第二天,毛泽东、朱德一声令下,我百万雄师便横渡长江天堑,冲破国民党的长江防线,向全国进军。敌人不放下武器,就让他彻底灭亡,这也是以打对打的必然结果。
  为国一统定大计 势如破竹扫残敌
  1949年五、六月间,中国人民解放军不仅已经夺取了国民党反动派统治的都城南京,并且已经解放了上海、杭州、南昌、武汉、西安等主要城市。
  我党中央一方面筹备召开新的政治协商会议,将要成立中华人民共和国;一方面指示第一、二、三、四野战军,在1949年下半年,继续向西北、西南、东南、华南进军,全部歼灭祖国大陆上的国民党残余军队。
  当时在祖国大陆上的国民党残余军队,绝大部分猖集在华南和西南。据守广东的是余汉谋集团,据守湖南、广西的是白崇禧集团,据守西南的是胡宗南集团和川、云、贵等省的地方军阀。这几个集团的军队总数还在100万以上,并且互相勾结,组织所谓湘粤联防和西南防线,企图建都广州、重庆,进行顽抗。
  必须迅速地歼灭这些残余的敌人。但是怎样去歼灭这些敌人呢?毛泽东在进军的指示中指出,必须采取大迂回动作,插至敌后,先完成包围然后再回打之方针。对西南的作战,又强调指出:非从南面进军,断其退路不可。
  这是一个大迂回、大包围、大歼灭的作战方针,是一个极为英明的决策。这个方针,和那种赶着敌人,放走敌人,使敌人逃至海外或云贵地区得以负隅顽抗的办法完全不同,因为,这些残余的敌人虽然还有100余万,但是,整个国民党的统治已经土崩瓦解,他们是抵抗不了强大的人民解放军的进攻的;在强大的人民解放军的进攻下,他们很可能逃往海南岛或猖集云贵;这样,那就会增加以后解放海南岛和云贵地区的困难。采取大迂回的作战方针,先切断敌人的退路,才能全部、彻底地消灭这些敌人,免遗后患。
  怎样来实现这个作战方针呢?毛泽东还精心规划了整个的作战计划:首先以第二野战军第四兵团和第四野战军第十五兵团等部,由江西到广东,争取于10月下半月占领广州,歼灭敌余汉谋集团;然后在11月,第四兵团由广东进入广西南部,迂回白崇禧集团的右侧背,第四野战军主力则进至柳州、桂林地区,形成对白崇椿集团的大包围,同时,第二野战军主力进入贵州,占领贵阳,既切断白崇德集团和胡宗南集团的联系,防止两敌逃入云贵,又和在陕南的十八兵团形成对胡宗南集团的大包围;最后,在12月,第四野战军的主力在第四兵团的配合下,歼灭白崇禧集团,第二野战军主力由贵州迂回川南,在第十八兵团的配合下,歼灭胡宗南集团,而第四兵团则在歼灭白崇禧集团以后,再由广西进军云南,解放云南。
  毛泽东所规划的这个作战计划,是一个非常英明的、周密的大迂回、大包围、大歼灭的作战计划,以后战争的发展完全是按照这个计划的顺序、时间和预想进行的。
  按照毛泽东的部署,要实现大迂回的计划,首先让第四兵团、第十五兵团等部进军广东,歼灭敌余汉谋集团。
  余汉谋集团在残余的国民党军队中是较小的一个集团,其正规军有3个兵团共约12万人。在当时大势所趋的情况下,敌人仍然进行垂死挣扎,以苟延残喘,余汉谋集团和白崇禧集团组成了所谓湘粤联防,也就是以湘南衡阳、粤北韶关等为重点布防,企图借以保障两广。我第四野战军根据毛泽东所拟定的作战计划,决定以十二兵团、十三兵团等部在湖南衡阳、宝庆地区发起衡宝战役,寻歼白崇禧集团一部;同时,以四兵团、十五兵团等部攻占韶关等地,然后直下广州,歼灭余汉谋集团,以便下一步全歼白崇禧集团。
  9月上旬,第四兵团各部先后开进到江西南部,而后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欢呼声中向广东进军。
  这时,四野主力已开始衡宝战役,正在围歼白崇禧集团的一部,原在湘粤赣边区布防的白崇禧的另一部被迫北调增援。这样一来,粤北余汉谋的部队就孤立了,其所渭湘粤赣联防就破碎了。因此,当四兵团和十五兵团跨过五岭出现在粤北时,韶关等地的敌人便弃城南逃。敌人弃守韶关等,正好为我军大开了广东门户,四兵团和十五兵团便勇猛追击,迅速向广州前进。
  在追击作战中,我两个兵团的指战员发扬了不怕困难勇敢战斗的革命精神,各个部队每天行程130余里。敌人为了阻止我追击,他们在许多桥梁上安放了炸药,准备破坏桥梁,迟滞我军前进。但是大部分还没有爆炸,我们的追兵便赶到了,在那里执行炸桥任务的敌军不是当了俘虏,就是仓皇逃窜。为了抵抗我军的猛烈进击,敌人还企图在清远、源潭一线布置防守广州的最后防线,但这种部署还没有完成,又被我们分路追击的部队所击破,部署防御的敌人转而溃逃,广州的敌人也不得不仓皇逃走。14日晚,我们两个兵团进抵广州,提前完成了毛泽东争取于10月下半月占领广州的计划。
  当时,余汉谋的3个兵团,除十二和十三兵团已为我军歼灭一部分外,其主力二十一兵团还未遭受打击。必须迅速判明这些敌人的逃向,加以歼灭。
  为弄清敌人的逃向,我第四兵团1个军的主力在两岸还有敌人的情况下,顺北江乘船南下,一夜行进160里,直插广州西面的三水、高要等地。
  这样一来,就卡住了北江、西江的汇合点,控制了由广州到广西的要道;并且在占领三水、高要的战斗中,歼灭了敌人的两个师,查明了敌人的二十一兵团等部是在向雷州半岛逃跑。
  10月17日,毛泽东亲自发电指示,要乘胜直追,歼灭逃敌,既便于解放海南岛,又为进入广西歼灭白崇禧集团创造条件。
  我第四兵团遵照毛泽东的指示,发扬连续作战的作风,以惊人的顽强精神,继续以每天150多里的速度进行了5天的英勇追击,终于在24日,在广东南海边上的阳江、阳春地区追上了逃敌。
  逃敌二十一兵团等部共4万余人,当发现我部队追上以后,便将大批辎重和汽车焚毁,夺路向西逃跑。我们追击的先头部队虽然人数不多,但他们却毫无犹豫地抢占要点,阻止敌人逃跑,一天之内击退敌人的多次进攻,我们追击的后续部队也逐渐赶到。?5日,我军组织了对被围敌人的进攻。敌人为了逃命,在这一天之内,以3个师的兵力向西发动了八次绝望的进攻,但除去尸体越积越多之外,其他毫无进展。于是敌人便转而向南,企图在海横乘船逃跑,我军就势分割包围,经过一天的激烈战斗,到26日,全部歼灭了敌人,胜利地结束了广东作战。
  四野的主力在衡宝战役中歼灭了白崇禧集团一部,陈兵在湘桂边境;四兵团和十五兵团在广东作战中,歼灭了余汉谋集团的主力,四兵团陈兵在广东西部。
  这就形成了能够南北合击白崇禧集团的有利形势。这种有利形势,进一步证明了毛泽东大迂回、大包围、大歼灭作战计划的英明。
  当时退入广西的白崇禧集团还有5个兵团,余汉谋的十三兵团残部也逃人广西,共约17万人。其逃跑的道路,一是西入云贵,一是南逃海外。四野执行毛泽东全歼敌人的计划,决定:以十三兵团为西路,沿黔贵边境迂回前进切断敌人逃往云贵的道路;以四兵团和十五兵团的一部为南路,进入粤桂边境的廉江、茂名、信宜地区,防止敌人向海南逃窜;以十二兵团等部为中路,首先牵制敌人,便于西路、南路断敌人后路;等西、南两路切断敌人的退路后,即由北向南,围歼敌人。这样就使白崇禧集团陷入我人民解放军的天罗地网之中。
  11月上旬,我东、西两路迅速前进。到东路大军到达廉江、信宜一线布防时,西路十三兵团已占领金城江,开始追歼敌人的十六兵团;我中路十二兵团等部已开始进攻,解放了桂林。白崇禧看到中路军步步紧逼,退往云贵的道路也被切断,只有夺路向海南岛逃窜,其实,在我强大的人民解放军面前,夺路谈何容易。
  但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白崇禧只好孤注一掷了,或鱼死,或网破,二者必居其一。为了夺取逃路,白崇禧以第三、第十一兵团为先头,以第一、第十兵团为后继,在逃向廉江以西的余汉谋的第十三兵团残部配合下,向我担任阻击任务的第四兵团发动了猛烈的所谓“南线攻势”。从11月25日开始,敌人以集中的兵力,在飞机的配合下,向我阵地连续猛烈地攻击,拼命夺路。但是,在我指战员勇猛顽强的抵抗下,敌人的每一次进攻都遭到了重大的杀伤,不得不遗尸而退,当敌人的气势开始下降之时,我担任阻击的第四兵团开始反击,从而使进攻夺路的敌人转向了全线溃退。
  夺路逃向雷州半岛不成,白崇禧便先乘飞机逃往海南岛,并命令其部队迅速逃向合浦、钦州,乘船逃命。我第四兵团立即沿着粤桂边境和广西的海岸,开始猛烈追击,四野主力也分路兼程南下。
  这次追歼战,异常猛烈。部队昼夜不停地前进,许多指战员脚上起了一层一层的泡,不少人腿也肿得老粗;在追歼中一直“马不停蹄”,指战员都没有领到棉衣,在严冬的旷野,翻山越岭地追歼敌人,寒冷异常。但是,指战员以惊人的顽强毅力,战胜疲劳和寒冷,毫不停息地追击敌人。这样,从11月28日到12月1日,我四野部队在第四兵团的配合下,追歼了敌人第三、十一、十三兵团的残敌,活捉了敌华中长官公署副长官兼第三兵团司令张淦,控制了合浦;接着又向钦州急进。我广大指战员继续发扬惊人的顽强精神,翻山涉水,勇猛前进,4天行军600里,敌人前脚刚到,我先头部队便赶到钦州。6日,四野主力在第四兵团一部的配合下,在钦州以北的小董圩、大寺圩地区歼灭了敌人的第一、第十兵团。我第四兵团的另一部围攻了钦州,歼灭了敌华中长官公署。
  就这样,按照毛泽东大迂回、大包围、大歼灭的作战计划,四野主力在第四兵团的配合下,顺利地全歼了白崇禧集团。
  毛泽东在指挥华南和西南的大歼灭战中,曾多次指出不能让白崇禧集团和胡宗南集团退入云南,指出如两敌或两敌之一退人云南,则不仅易于逃向国外,并且由于云南的地理形势,我们不可能派几个兵团入滇作战,歼敌就要时日。因此,毛泽东就十分强调首先夺取贵州,既切断敌人胡宗南与白崇禧两集团之间的联系,又防止了敌人退入云南。人民解放军第二野战军主力和第四野战军执行了毛泽东的这些指示,使敌人这两大集团都未能退入云南,这就形成了解放云南的有利条件。同时,在党的领导下,滇桂黔边区纵队经过长期的艰苦斗争,已开创了广大的根据地,武装力量己发展到了3万多人。
  1949年12月上旬,敌人的白崇禧集团被歼,胡宗南集团已陷于我二野主力和第十八兵团的夹击之中,卢汉将军在昆明宣布起义。但是,盘踞在云南的国民党第八兵团却继续与人民为敌,企图进占昆明,控制云南。为了打击敌第八兵团的这种企图,中央军委即令滇桂黔边区纵队结合当地人民,保卫昆明,又令解放贵阳的第五兵团以其一部迅速进入云南支援。
  敌人的第八兵团进攻昆明不成,便南下退集于蒙自、个旧地区,控制滇南,准备负隅顽抗。敌人自以为抵抗不成,还可以逃跑,因为拥有蒙自飞机场,况且离国境线不过100多里。毛泽东为了歼灭这些敌人,除令驰援昆明的部队暂行停止前进以麻痹敌人外,即令驻百色的四野的一个军以一部速向滇越边境前进,占领金平、河口一线,切断敌人向越南的逃路,又令第四兵团以一部迅速向蒙自前进,协同滇桂黔边区纵队歼灭该敌。这样,毛泽东又布置了一个迂回、包围、歼灭敌人的作战计划。
  第四兵团接到毛泽东的命令后,在1950年1月1日派一个军昼夜兼程向蒙自前进。南宁到蒙自约两千里,要翻越许多大山,但部队轻装急进,半个月就到达蒙自,首先袭占了敌人的飞机场,使敌人由空中逃跑的幻想成为泡影。
  敌人完全没有料到解放军行动如此神速,他们的陆军副总司令汤尧还刚刚从台湾飞来,准备把其第八兵团的二十六军空运到台湾去。但他的部队还没有飞走,我第四兵团的一个军便从天而降,这就使聚集在蒙自地区准备飞跑的敌人一下子乱了阵脚,纷纷向西、向南逃窜。这个军立即配合已经到达河口的我四野的部队和滇桂黔边区纵队进行追歼,先在个旧、屏边地区歼灭了敌人的二十六军,又向西追击向滇西南逃跑的第八军。
  滇西南地区山高路小,形势险峻,易守难攻,大部队行动、作战都十分困难。
  根据这种情况,追击部队以营、团为单位,分多路追击。经过十几天的艰苦作战,终于在元江、镇沉地区歼灭了敌人的第八军,活捉了国民党陆军副总司令汤尧。
  至此,人民解放军围歼华南、西南的敌人划上了非常圆满的句号。
  我军围歼华南、西南敌人的胜利,进一步证明了毛泽东战争指导路线的正确,再一次显示了毛泽东高超的战争指导艺术。正是毛泽东为歼灭华南、西南的敌人所确定的大迂回、大包围、大歼灭的作战方针和作战计划,才使得敌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有在人民解放军的天罗地网中束手就擒。如果不是采取这个方针,就不可能这样迅速地歼灭敌人。如果余汉谋集团的主力、白崇禧集团的主力逃到海南岛,就会大大增加解放海南岛的困难;如果白崇禧集团或胡宗南集团逃入云南,也会大大增加解放云南的困难;就是滇南的敌二十六军、第八军,如果大部分跑到台湾或国外,也会造成许多不利影响。
  正是由于毛泽东胸怀全局,高瞻远瞩,作出英明的战略决策,从而使我军在广东作战、广西作战和滇南作战中,势如破竹力克群雄,进而为我军进一步解放国民党当时仍然占据的地区扫清了障碍。
  审时度势谁能比 不拘一格捣“天涯”
  1949年12月,两广战役胜利结束,中南地区全部解放,毛泽东及时发出命令:准备解放琼崖。毛泽东特别指示,要在春夏之交解决海南岛问题。
  海南岛是南中国的门户,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当时已退踞台湾的国民党妄图以舟山、金门、万山、海南诸岛互为犄角,构成一道防卫台湾的海上屏障,作为“反攻大陆”的跳板。蒋介石任命薛岳为“海南防御总司令”,纠集残敌约10万人,仗着50多艘军舰,30多架飞机,加紧巩固其所谓“陆海空立体防御”,不断派军舰到大陆沿海骚扰破坏,派飞机窜入广州、武汉等地狂轰滥炸,严重地威胁着中国南部的安全。
  毛泽东发出及早解放海南岛的命令,这是一个英明的战略决策,早日发起海南战役,可以乘敌立足未稳,打烂其妄图赖以反攻大陆的海上部署,确保我国南方的安全。这对于巩固国防,保卫新生的红色政权,医治战争创伤,恢复国民经济,具有十分重大的意义。
  解放海南,是我军第一次较大规模的渡海作战。雷州半岛至海南岛最短距离为40里。部队登陆需要绕过暗礁及敌火力点,这样,最近距离也有120里左右。
  当时我军一无渡海作战经验,二无机械化渡海工具,三无海空军支援,面对茫茫大海和敌人的陆海空“立体防御”,打这样的仗确实困难重重。
  毛泽东在部署攻打海南的电报中明确指出,渡海作战完全与过去我军作战经验不相同,即必须注意潮水与风向。毛泽东的指示,透过错综复杂的关系,紧紧抓住了渡海作战的主要矛盾。就当时的条件看,渡海的困难很多,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动员木船,立足现有装备,充分发挥人民战争的威力,以劣势装备战胜优势装备的敌人。
  可是,林彪却同毛泽东的指示唱反调,不切实际地主张到港澳购买登陆艇和改装机器船,并要求军委准备飞机配合。
  毛泽东批驳了林彪的错误主张,指出这次战役有琼崖纵队配合,敌人战斗力差等有利条件,教育大家坚定用木帆船渡海作战的信心。毛泽东的指示,极大地鼓舞了士气,一个海上练兵运动轰轰烈烈地开展起来。仅用两个多月的时间,部队就基本掌握了潮水、风向的规律,学会了一套海上作战的本领。
  为了大举登陆,参战部队首先以一个加强团的兵力从涸洲岛夺得了敌军的400只大帆船,解决了部队当时船只不足的困难。
  薛岳发现我准备解放海南的意图后,一面加紧海岸设防,一面调集兵力“围剿”我无指山根据地,增加了琼崖纵队的困难。为加强海南岛我之内应力量,同时为对我们的海练进行一次实战检验和战役侦察,我军决定先组织一个加强营向海南岛偷渡。3月5日黄昏,800名勇士分乘14只战船,顺风扬帆,直扑海南岛。6月14时,潜渡营在海南岛两侧的自马井登陆,海峡天险跨越了!潜渡的成功,极大地鼓舞了部队的战斗情绪,坚定了大家渡海作战的必胜信心。同时也初步显示出毛泽东制定的作战方针的英明。
  3月26日晚,我部队又以一个团的兵力组织了第二次偷渡。部队起航时,非常顺利。不料,后来风向突然变化,海上又起了大雾。联络信号失效,大部分船只漂流到敌人正面防御较强的地段,情况极其险恶。但勇士们毫不退缩,他们以猛烈的火力回击着敌人军舰、飞机、陆上的三面阻击,英勇奋战。
  有的班排是靠单船冲破敌人的严密封锁强行登陆的。全团上岸后,猛打猛冲,先后打垮了敌人10个营的层层堵击,毙伤俘敌800多名,击伤敌舰1艘,击落敌机1架,胜利地进入了五指山根据地。
  一只单船也可以登上海南岛的事实,揭开了敌人正面防御的“秘密”,使作战部队看到了解放海南岛的时机已经成熟,坚定了大举登陆的决心。那时对下一步如何打法,有两种主张:一是万船齐发,大举登陆;一是继续组织小型潜渡。
  其实,毛泽东在下达解放海南作战命令时就明确指示:必须集中一次,运载一个军的全部兵力与三天以上的粮食,于敌前登陆,建立巩固滩头阵地,随即独立进攻,而不要依靠后援。
  林彪却顽固地坚持后一种主张,硬是电令部队继续组织小规模偷渡。当时如果按照他的主张去做,必然会贻误战机,其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参战部队几次要求抓住有利时机大举登陆,迅速解放海南,林彪都置之不理。
  是毛泽东亲自批准了渡海作战计划。4月16日,全军齐发,直捣“天涯”。
  4月16日,东风拂面,平潮伏流,下午6点半,一声“起航”命令,我东西线部队分乘千百只战船顺风而下,直指海南。船行30余里,敌人的飞机、军舰发现了我船队,拼命向我军轰炸、扫射和炮击。我船队一面还击,一面急速推进,凌晨两点半左右,一片黑乎乎的山峦出现在眼前,这就是战士们日夜盼望的“海南岛”。
  敌人拼出全力作“困兽之斗”,岸上、海上、空中的各种火器,一齐向我船队射击。船队离岸还有五、六十米,战士们就跳进齐胸深的海水,勇猛地向岸上扑去。薛岳苦心经营了几个月的“立体防线”,不到1个小时就被突破了。仅用4个小时,我军就全部登陆完毕。部队发扬了连续作战钓作风,迅速向敌纵深推进,很快就同接应的潜渡部队和琼崖纵队胜利会师。
  第二天午夜,我登陆部队包围了临高城。但不见敌人反扑,不见薛岳早已组织起来的机动部队“围剿”。敌人主力到哪里去了呢?
  登陆部队对敌情作了认真分析:根据敌人的部署和行动,薛岳很可能首先集中主力于东线,企图歼灭我东线部队于登陆滩头,然后各个击破。因此登陆部队当机立断,将临高城交给琼纵和潜渡部队继续围困,迫敌投降。我军主力则甩开临高,东进澄迈。部队赶到澄迈以北,就得知澄迈敌人1个师已调往美亭。澄迈方面已结束了隆隆的炮声。我军部队马不停蹄,冒着敌机的轰炸,迅速向美亭急进。原来我东线部队登陆后,马上包围了美亭之敌。
  薛岳闻迅速集中了4个师的兵力对我实施反包围,东线部队腹背受敌,势态非常严峻。西线部队当即分两路采取钳形攻势,以主力将敌人“反反包围”。
  敌我双方包围,反包围,内线外线,犬牙交错,展开了反复的肉搏战。战斗打得异常残酷。激战持续到23日拂晓,敌人的主力被歼,我东、西两线部队胜利会师。薛岳看到大势已去,急忙于当天下午发出总撤退命令。薛岳乘飞机逃跑,敌人兵败如山倒,溃不成军,拼命逃窜,急急如丧家之狗,惶惶似漏网之鱼。我西、东两线部队相互配合,乘胜追击,势如破竹,歼灭了大量敌人。逃跑的敌六十二军(欠1个团),被我徒步追击部队赶上,不到两个小时就全部被歼灭,副军长罗懋勋被我活捉。半个月的时间,残敌尽扫,全岛解放。
  海南战役的实践充分地证明,毛泽东指挥作战,从来都是审时度势,不拘一格,坚持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强调立足现有设备,刻苦进行训练,努力提高军事艺术,灵活运用战术和变换战术,有什么敌人打什么仗,有什么地形打什么仗,有什么武器打什么仗。这种按照情况活用原则的战争指导艺术,对于今天提高我军的军事艺术,巩固国防,抵御外来侵略,仍有着重大的意义。
  密过江攻敌不备 初入朝旗开得胜
  1950年,刚刚诞生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百业待兴。而美国武装入侵朝鲜和中国领土台湾,同时把战火燃到了我东北鸭绿江边。面对美国侵略者对中国人民的挑战,毛泽东毅然作出了“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重大战略决策,决定派志愿军入朝参战。并为志愿军制定了扬长避短的作战原则,指示志愿军要广泛地实施夜间作战和寻机同敌人打运动战,并把敌人飞机对我军活动的妨碍程度和我军利用夜间行动作战的熟练程度,作为争取转变朝鲜战局的决定条件之一。
  1950年10月,我中国人民志愿军在司令员兼政委彭德怀的率领下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开始了同朝鲜人民军一起打击美国侵略者的斗争。
  而我志愿军过江后的第一个战役就打了一个漂亮仗。出国前,中央军委和毛泽东指示的作战方案是,我军入朝后,在平壤、元山铁路线以北,德川、宁远公路以南地区,构筑两道至三道防御阵地。第一阶段只打防御战。待我军装备、训练完毕,空中和地上均对敌具有压倒的优势条件之后,再转入攻击。
  但是,敌人的进展比我们预计的要快。就在我军10月19日渡江之夜,敌军已占领平壤,并迅速越过了我们预定的防线。由于这时敌人尚未发觉我志愿军入朝,还在继续分路前进,兵力逐渐分散。这种形势的出现,为志愿军利用敌人认为中国出兵可能性很小的判断错误和分兵冒进的弱点,在运动中实施突然袭击,各个歼灭敌人造成了有利条件。
  毛泽东审时度势,当机立断,于10月21日电示志愿军放弃原定组织防御的计划,改取在运动中歼灭敌人的方针。他指示:此时是争取出国第一个胜仗,开始转变朝鲜战局的极好机会。现在是争取战机问题,是在几天内完成战役部署,以便几天后开始作战问题,而不是先有一个时期部署防御,然后再谈攻击的问题。
  毛泽东又几次电示:首战一定要对准态势突出而战斗力较弱的南朝鲜第二军团。
  第一仗如不准备打东线南朝鲜军,则以第四十二军的1个师置于长津阻敌即够,该军主力则宜放在孟山以南,以便切断元山、平壤间的铁路线,牵制元山、平壤两地之敌,使之不能北援,这样即可集中3个主力军,各个歼灭南朝鲜第二军团之第六、七、八师。他还指示志愿军在打法上以利于主力插到敌人的后面和侧面,全歼敌人为原则;要注意诱敌深入山地然后围歼之。并反复叮嘱,敌进甚急,捕捉战机至关重要,迟则恐来不及。
  彭德怀坚决执行毛泽东的指示,立即集中第四十军集结于温泉以北、北镇以东,待机攻歼南朝鲜第六师于温井西北;第三十九军集结于云山西北,待南朝鲜第一师东援第六师时将其歼灭;第三十八军和第四十二军一二五师集结于熙川以北,准备歼灭南朝鲜第八师;第四十二军主力集结于黄草岭、赴战岭一带,阻敌北进,牵制东线敌人,配合西线作战。同时命令志愿军第五十军、第六十六军人朝参战。
  10月25日,西线“联合国军”和南朝鲜军由于未遇到有力的抵抗,便头脑昏昏,便以师甚至以团或营为单位分兵冒进,逐渐逼近志愿军第四十军部队;其先头部队南朝鲜第六师第七团已进至古场洞并继续向鸭绿江边楚山前进。25日凌晨,进至北镇东南的志愿军第一一八师,奉命采取同敌预期遭遇的姿态占领温井以北两水洞至丰下洞东北侧高地,准备伏击向北镇进犯之敌;进至云山以北的第一二○师也奉命以其第三六○团进占云山东侧的玉女峰等高地,准备坚决阻击从云山向温井北犯之敌。7时左右,南朝鲜第一师先头部队,以坦克为先导,气势汹汹地沿云山至温井公路北进至志愿军第一二○师第三六○团阵地前,该团突然开火,敌人猝不及防,遭一顿痛击后落荒逃回云山。
  10时左右,南朝鲜第六师的1个营和1个炮兵连乘汽车由温井迅速向北镇方向开进。当进到两水洞与丰下洞一带时,志愿军第一一八师第三五四团向敌人发起猛烈攻击,一阵激战之后,立即分路冲向公路,将敌人分割成三段。第三五三团的两个营也立即从右翼出击,配合第三五四团的战斗。这股敌人遭此突然打击,顿时乱作一团,火炮未及开架,弹药未及开箱,即被全歼。志愿军一开战就打了一个漂亮的歼灭战。
  缩回云山的南朝鲜第一师先头部队经整顿后又发起进攻,企图抢占有利地形,掩护主力继续前进。志愿军第一二○师第三六○团坚决阻击,战斗十分激烈,多次打退了敌人。
  当夜,志愿军第一一八师、第一二○师各队以两个团乘胜攻占了温井,并歼敌一部。
  志愿军在玉女峰、两水洞及温井所进行的战斗,揭开了抗美援朝战争的序幕。
  鉴于敌军过于分散,志愿军想一仗聚歼敌人两三个师也很困难,彭德怀临机应变,果断决定从25日开始以军和师分途歼敌一两个团,求得在第一次战役中以数个战斗歼灭敌人一两个师,制止敌人乱窜,稳定人心。毛泽东当即复电指出,“这个方针是正确的”。
  26日凌晨,第四十军攻占了温井,歼灭南朝鲜第六师一部;29日拂晓,他们又在龟头洞、立石洞将南朝鲜第六师、第八师各两个营大部歼灭。当晚,又将从楚山回窜的南朝鲜军弟七团大部歼灭于古场洞、柳良洞、龙谷洞地区。
  与此同时,第三十八军已进占熙川,守敌南朝鲜军第八师仓皇南逃;第三十九军也已对云山之敌构成三面包围。
  吃了败仗的美军并未因此而接受教训,当年太平洋战场的五星上将、如今的“联合国军”总司令麦克阿瑟一面调整部署,以美军代替溃退的南朝鲜军;一面继续分兵冒进,做起感恩节(11月23日)以前结束朝鲜战争的美梦。
  此时,作为司令员兼政委的彭德怀敏锐地发现,敌人虽然调整了部署,但仍处于分散状态,利于志愿军各个击破,于是决定采取向敌后实施迂回,结合正面突击的战法,割断其南北联系,集中兵力,将敌各个歼灭于清川江以北。
  志愿军总部于11月1日9时下达了作战命令。西线志愿军各军便陆续开始了对敌人的进攻。
  第三十九军于下午5时对云山之敌发起进攻。这时,云山已由美骑兵第一师第八团换防,担任正面攻击任务的第一一六师在炮火的支援下发起冲击,沿途遇美军一部顽强阻击,战士们猛打猛冲,于23时攻占云山西北的龙浦洞、二六二高地,直取云山。激战至2日3时,第一一六师占领云山后,即以1个团继续向云山东南上九洞方向攻击。第一一七师从东北方向云山以东的三巨里进攻,围歼南朝鲜第一师第十二团一部,于2日凌晨与第一一六师会合。从云山西南方向进攻并担任断敌退路任务的第一一五师主力,于2日拂晓截住并包围了从云山撤退的美骑兵第八团直属队和第三营共700余人。2日、3日,被围之敌在飞机、坦克支援下,多次拼命突围,均未得逞。
  3日晚,第一一五师乘被围之敌疲惫绝望之际,发起猛烈攻击,将其全歼。
  云山战斗,是志愿军首次以劣势装备歼灭了具有现代化装备的美骑兵第一师第八团之大部及南朝鲜军第一师第十二团一部,共歼敌2046名(其中美军1840名),缴获飞机4架,击落敌机1架,击毁与缴获坦克28辆,缴获汽车176辆,各种炮190门及大批枪支弹药、器材和物资。
  在取得云山大捷的同时,志愿军在西线的其他部队也连战告捷。第四十军歼灭南朝鲜第八师、美骑兵第一师的炮兵各一部,逼近宁边。第三十八军攻占球场后,主力随即沿清川江左岸攻击前进,占领院里,构成了对西线敌军侧后的很大威胁。第六十六军进到龟城近郊,阻击与牵制了美第二十四师。
  第五十军由安东(今丹东)过江,进至新义州以南,准备阻击窜至南市洞的英国第二十七旅。
  11月3日,西线敌军在志愿军的连续打击下,特别是其侧后受到威胁的情况下,深恐后路被切断,对其不利,开始向清川江以南实施全线后撤。志愿军为不让敌人撤逃,采取了多种办法,千方百计想堵住敌人,终因次日下雨,徒步追击行动困难,使敌军得以乘车逃脱。至此,在西线战场敌军除以少数兵力扼守清川江北岸滩头阵地阻击志愿军进攻外,主力部队均退逃至清川江以南。志愿军总部鉴于歼敌机会已失及其他考虑,遂命令西线各军于11月5日停止进攻,结束第一次战役。
  在西线敌军猖狂北犯的同时,东线敌军也分路向江界和图们江边推进。
  为保障西线主力作战,阻敌不得西援,志愿军第四十二军主力在东线的两个师,在朝鲜人民军一部协同下,从10月25日开始,分别在黄草岭、赴战岭地区,以英勇顽强的精神与北进的南朝鲜首都师、第三师和美军陆战第一师展开猛烈的战斗。经几天激战,志愿军粮弹消耗殆尽,伤员不断增加,处境十分困难。
  在这种情况下,指战员抱着与阵地共存亡的革命精神,克服重重困难,坚守阵地。
  他们粮食吃完了就以草根充饥,弹药用完了就以石块作武器,一次又一次打退了敌人在飞机、大炮、坦克支援下的凶猛进攻。经13昼夜苦战,歼敌2700余人,终于制止住了敌人的进攻,守住了阵地,粉碎了敌人迂回江界的企图,有力地配合了西线志愿军作战,为整个战役的胜利作出了重要贡献。
  第一次战役,中国人民志愿军与朝鲜人民军英勇奋战,共歼灭敌人1.5万余人,粉碎了敌人感恩节前占领全朝鲜的企图,并将敌人从鸭绿江边赶到了清川江以南,取得了初战胜利,初步稳定了朝鲜战局,并取得了同美军作战的初步经验,增强了以劣势装备战胜优势装备的敌人的信心,为尔后作战创造了有利条件。
  志愿军初入朝作战就旗开得胜,是与毛泽东的正确决策分不开的。首先,他能够根据战场情况的变化,及时改变作战方案,变先组织防御作战半年后再进行反攻为争取运动战为主的方针。其次,指挥志愿军秘密入朝,出敌不意,攻敌不备,保证了战役的突然性。再次,为志愿军制定的先打伪军、后打美军、由弱及强、各个歼灭的作战原则保证了这次战役的胜利。
  再进攻兵至“三八” 战局变世界震惊
  1950年11月5日,抗美援朝战争第一次战役胜利结束,“联合国军”被迫从鸭绿江边退至清川江以南,其在感恩节前占领全朝鲜的计划彻底破产了。
  虽然志愿军取得了第一次战役的胜利,但战争形势尚未根本好转。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又在酝酿大举北侵的所谓“总攻势”。当时,他们在前线的地面部队已有5个军13个师3个旅和1个空降团,总计22万余人,比第一次战役增加9万余人,且主要增加的是美军,并拥有飞机1200余架,坦克1000余辆,火炮1万余门。而且他们海军的大量舰艇也驶向朝鲜北部海域。当时,我志愿军仍没有空军,没有海军,没有坦克。敌人发起空中战役后,每天出动1000余架次飞机,轰炸和封锁鸭绿江与图们江上所有桥梁,并摧毁由北往南直至战线的所有交通工具、军事设施、工厂、城市和村庄。敌军的狂轰滥炸,给我志愿军的兵员补充、粮弹供应造成很大困难。
  毛泽东高瞻远瞩,指出:给“联合国军”第一个打击后,总的形势对中朝方面有利,只要抓住战机再给敌人一至两个较大的打击,就能从根本上改变朝鲜战局。他决心利用敌人恃强骄傲的心理和对志愿军人朝实力及意图判断上的错误,采取诱敌深入,寻机各个歼敌的方针,争取在11月至12月初的一个月内,东西两线各打一、二个仗,共歼敌七八个团,将战线推进至平壤、元山一线。为保证这一战役切实取得胜利,确定迅速调第九兵团入朝,进至长津地区,转变东线战局;东北军区用一切可能办法,保障东西两线粮弹、被服(保障御寒)之供给。
  ……11月6日,“联合国军”开始试探性进攻。7日,志愿军开始诱敌深入。
  21日,西线“联合国军”进至预定发起总攻势的“攻击开始线”;东线进至长津湖地区及鸭绿江边的惠山镇。
  在“联合国军”兵力日益分散冒进的同时,亦即在其严密封锁鸭绿江和中朝人民后方每条道路的时候,志愿军第九兵团3个军12个师15万余人,悄悄地进入东线长津湖和厚冒江口地区,接替了第四十二军的东线作战任务,使志愿军在东线也拥有绝对优势的兵力。随后,第四十二军隐蔽地转入西线,又加强了西线兵力。这样,西线共拥有6个军23万余人。
  11月24日,“联合国军”总司令、美国五星上将麦克阿瑟认为其“钳形进军的东路大军已进入包围态势”,战争已临“决定阶段”,便于当天上午10时在东京发表《公报》,宣布圣诞节“结束(朝鲜)战争”的“总攻势”开始。他集中在朝鲜的全部美、英、土耳其军和大部南朝鲜军共22万余人,以美军主力部队为东、西两线的主要突击力量,陆海空军联合向中朝边境大举进攻,这一天,麦克阿瑟还飞到朝鲜临空指挥,并沿鸭绿江飞行,窥视了中国领土。与此同时,敌人还大量散布了美蒋要联合“反攻大陆”的谣言。
  就在“联合国军”忘乎所以地继续做他们圣诞节“庆祝胜利”的黄粱美梦之时,志愿军司令员彭德怀根据战役前毛泽东关于“德川方面甚为重要”的指示及其在战役开始时拟定的作战方案,吸收第一次战役的经验教训,充分考虑当时敌情我情,制订了志愿军第二次战役反击作战方案。毛泽东对方案又作了重要修改。
  25日黄昏,按照毛泽东和彭德怀制定的反击计划,西线第三十八、四十二军,乘敌军立足未稳,出其不意,首先对进到德川、宁远的南朝鲜第七师、第八师发起突然而猛烈的反击。南朝鲜这两个师与美军相比,装备较差,战斗力也较弱;这里靠近两城间隔区,翼侧暴露;又是山区,不便机械化部队运动,便于步兵穿插。虽然这些条件对志愿军有利,但志愿军仍将这两个较弱的师作为“强敌”对待。毛泽东与彭德怀决定各以志愿军1个军的绝对优势兵力全歼;同时以第四十军攻击进入新兴洞、苏民洞地区之美第二师,以割断美军与该两师的联系;还电令第五十、六十六、三十九军,梯次东移,分别进入定州、泰川、云山地区阻击,吸引其当面之敌继续向北向西攻进,共同保障德川、宁远方向作战。担任攻歼任务的作战部队,对这两个师也非常重视。攻击德川的第三十八军,采取分进合击的战法,为了形成对敌人的包围之势,战士们夜间爬过陡峭的七五五高地,徒涉岸边已结薄冰的大同江,一夜前进100余里。最后终于将南朝鲜第七师500D余人大部歼灭,驻该师的7个美国顾问全部被俘。攻击宁远南朝鲜第八师的我第四十二军,采取了南北夹击的战法,也将敌人歼灭其大部。担任割裂任务的第四十军,则将美第八师主力钳制于新兴洞及其以南地区,并歼其一部分。至此,志愿军按照毛泽东、彭德怀的部署,一举打开了战役缺口。26日晚,担任正面阻击的3个军向其当面之敌发起猛烈地攻击。
  “联合国军”为堵战役缺口,急调土耳其旅和美骑兵第一师一部,从军隅里和顺川地区向德川方向机动,彭德怀判断,在当晚东线志愿军发起攻击后,西线敌军可能退向清川江南岸。随即按原来方案,令第三十八、四十二两个军于当晚向军隅里和三所里、顺川和肃川攻进,实行双层战役迂回,以利切断进入清川江北敌之后路,配合正面4个军首先歼灭美第九军两个师,尔后在敌撤退中,抓住并歼其一部。
  美军第九军是美侵朝部队的主力。它辖下的美第二师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参加过著名的诺曼梯登陆,自称“永远不是第二的美二师”;美第二十五师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太平洋战场马尼拉登陆作战的主力,曾获得过不少勋章、奖章;美骑兵第一师是美军中历史悠久、战功卓著的老部队,全师已无一匹马,但仍沿用其老称号;土耳其旅也是以剽悍著称。这些部队都是战斗力较强的。
  27日黄昏,志愿军第三十八军主力两个师沿德川—军隅里公路及其北侧平行急进。在前进中他们分别遭到土耳其旅和美骑兵第一师的阻击,该军第一一三师经安山洞小路向军隅里南三所里迂回,这个师除去留下打扫德川战场和去安州南执行炸桥的人员以外,全师实际只有两个团插向三所里。一路上他们克服重重困难,14小时前进140余里,于28日8时前到达三所里,切断美第九军由军隅里向顺川的后路,一举震撼了敌人整个阵势。
  当天夜间,东线第九兵团以第二十七、二十军两个军7个师的兵力,向进入长津湖地区的美军发起突然攻击。到28日早晨,完成了对柳潭里、新兴里之敌的包围,同时切断了各被围美军之间及其与黄草岭以南美军的联系,还逼近社仓里,与美第三师第七团对峙,东、西两线大量美军主力陷入困境。
  为摆脱朝鲜战场困境28日夜晚,麦克阿瑟在东京召开了有朝鲜西、东两线指挥官及美远东空、海军司令参加的紧急会议。但大伙一筹莫展,毫无良策。最后,麦克阿瑟指示沃克,“为避免被从东面迂回包围”,可于“必要时自行撤退”,扼守平壤一线。美第十军撤往咸兴、兴南一线。
  朝鲜战局也震惊了华盛顿美国最高决策当局,他们连续召开会议,但均没有找到一个能挽回败局的灵丹妙方。11月30日,杜鲁门在记者招待会上宣布,为扭转朝鲜局势,“我们一直在积极考虑”在朝鲜战嘲使用原子弹“。他的讲话意味着,有可能马上要开始一次包括使用原子武器在内的世界大战。于是在全世界立即引起轩然大波。
  在华盛顿无法挽救朝鲜战场危机的时候,28日,毛泽东致电志愿军领导人,祝贺志愿军歼灭南朝鲜第二军团主力的大胜利。同时指出,已出现大举歼敌的极好时机,要集中我西线主力歼灭美第二师、第二十五师、骑兵第一师3个师的主力。并指明:“只要这三个师的主力歼灭了,整个形势就有利了。”彭德怀根据毛泽东的电令,一面激励第一一三师坚决堵住逃敌,打退援敌;一面令第三十八军主力迅速向第一一三师靠拢;第四十二军迅速向顺川、肃川进攻;正面各军速向安州、价川方面攻进。
  28日,志愿军第一一三师分别布防于三所里和龙源里,他们在这两地堵住了大量南逃之敌,将军隅里南通顺川的两条公路全部切断。
  与此同时,我第四十二军、第三十八军一一二师一路冲杀,按时到达预定地点,正面的4个军也已进至博川、宁边、球场以南,从而使美第九军所属的美第二师、第二十五师、土耳其旅全部和美骑兵第一师一部,以及南朝鲜第一师一部,陷入志愿军三面包围之中。只有经安州南逃肃川的路,尚未堵祝29日,西线敌军开始全线退却,美第一军由清川江北撤至安州,准备经肃川向平壤方向逃跑。
  美第九军收缩在军隅里地区,企图经龙源里、三所里向顺川的两条公路突围。于是志愿军在平院里、军隅里、三所里、龙源里之间,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围追堵截战。
  敌军为了逃脱被围歼的命运,在大量飞机、坦克和炮兵掩护下,向我第三十八军第一一三师龙源里、三所里一线阵地猛烈冲击,企图夺路突围。同时急调英第二十九旅与美骑兵第一师在顺川的部队北上救应。面对敌人强大的炮火,众多的兵力,我第一一三师广大指战员发扬不怕牺牲英勇顽强的精神,坚守住了阵地。
  29日下午,我第二十八军第一一二师于凤鸣里地区将美第二十五师1个团大部歼灭,随即与第一一四师分别向云龙里、龙兴里地区攻进,与第一一三师一起与南逃之敌展开激战。
  30日,第四十军又歼美第二师1个营,攻占军隅里,军主力继续向安州攻进。
  第三十九、六十六军于凤舞洞地区歼敌部分,迫敌溃逃后,第三十九军于凌晨时分由军隅里西渡过清川江,向龙源里以西攻进;第六十六军尾随第三十九军渡江,于军隅里地区肃清残敌。第五十军从博川东南逼进清川江。
  30日,敌人以百余架飞机、百余辆坦克、数百门火炮,向龙源旱、三所里以北我第三十八军堵击阵地进行更加猛烈轰炸,掩护大批撤退下来的美军拼命夺路,反复突围。敌人并调来 B—29型轰炸机,大量投掷重磅炸弹、子母弹、凝固汽油弹、掠地杀伤弹。志愿军阵地犹如火海。许多指战员不仅负伤坚持战斗,而且在烈焰焚身最痛苦的生命最后一刻,仍顽强歼敌。可谓是英雄精神跃日月,革命豪气贯长虹。作家魏巍在他的著名的《谁是最可爱的人》一文中,对第三十八军第一一二师第三三五团第三连在龙源里以北松骨峰堵击作战曾进行了生动的描述,从那以后,中国人民就以“最可爱的人”来称呼志愿军。
  在龙源里把守这场堵击战最后一道“闸门”的第三十八军第一一三师第三三七团第三连的指战员们,也是以这种精神,卡在南逃与北援敌人中间,使南北之敌相距不到1公里而可望而不可及,不得不放弃从这里突围的企图。该连在打退敌人1个连至1个营兵力的多次冲击后,阵地上弹坑累累,树干遍地,全连仅剩50余人。敌人在发起最后一次集团冲击时,连长张友喜带领战士与敌人反复争夺,打退了敌人,守住了阵地。后来志愿军领导机关给该连记集体特等功。
  后来,美第二师师长凯泽少将曾谈到“永远不是第二的美第二师”在龙源里以北被堵击的惨状:“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沟里和公路上。大部分活着的,甚至那些还未受伤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吓得麻木不仁,呆若木鸡。中国人的子弹犹如冰雹一样落到岩石中间,他们有的站在车旁,有的趴在车底下嚎哭……由于脸上落了厚厚的尘土,或者是由于膛目结舌而变了脸型,看上去他们好象戴了假面具。”“步二师在穿过敌人5英里长的伏击圈时所经受的可怕的严峻考验就是这个样子,受到伏击的7000多人中大约有3000多名伤亡——还损失了大量车辆。”
  30日夜,第三十八军8个步兵团向被包围的敌人英勇出击。第四十军的1个师也进至青谷里,协同三十八军作战。战至12月1日8时,敌人被迫遗弃大量辎重装备,分散突围。志愿军随即转入各个围歼。
  12月1日,司令员彭德怀亲书嘉奖电对第三十八军通令嘉奖,电文最后的两句口号是:“中国人民志愿军万岁!第三十八军万岁!”
  西线作战至1日19时,被围的敌人大部被志愿军歼灭,残敌折转西逃经安州奔向肃川以南。志愿军第四十军尾追敌人到安州,并于当晚占领安州。
  志愿军在西线发起反击之后,东线的美军第十军和南朝鲜第一军团仍在积极地执行麦克阿瑟的圣诞节结束朝鲜战争的“总攻势”计划,继续北进,并将美第七师主力与美第三师向陆战第一师靠拢,进一步增强其主要方向的突击力量,以影响与制约西线战局的发展。
  志愿军第九兵团是在极其艰苦的条件下同敌人作战的。当时预备队第二十六军尚在厚昌江口,需6天时间方能到达前线,部队难于机动和加强兵力;尤其不利的是由于第九兵团是紧急入朝,对战区气候不了解,穿着单薄的棉衣来到朝鲜北部高寒山区,由于敌机猖獗,大批粮食、被服、弹药直到临战前夕还没有运到前线。战区普降大雪,最低气温为零下30摄氏度左右。志愿军面对的不仅是具有现代化装备的敌人,而且还有环境的严峻考验。在这种情况下,我志愿军指战员充分表现了英勇顽强不怕困难的革命精神。27日夜,东线第九兵团第二十、二十七军同时时长津湖地区美军发起攻击后,第二十六军第七十九师、第八十师和第二十军第五十八师,分别对柳潭里、新兴里、下碣隅里的美军实施包围。第八十师趁夜杀伤新兴里之敌千余人,第七十九师歼柳潭里之敌一部。28日,第五十九师歼敌千余人,第五十八师攻占下碣隅里机场大部,歼敌800余人。
  经过连续两天的作战,查明被围诸点之敌共有一万余人,比我原估计的敌军数量多出一倍,原来在我开始攻击之前,敌人在各地已增加了兵力。兵团根据新的敌情和我军的具体情况考虑,决定集中兵力各个歼敌。首先集中优势兵力歼灭新兴里之敌,然后再逐个歼灭柳潭里、下碣隅里之敌。
  第二十军集中第六十师和第五十八师部分部队,于小民泰里、富盛里地区,把在50余架飞机掩护下,由黄草岭以南北援的美陆战第一师1个陆战营、1个坦克营,英皇家海战陆战队第十四特遣队及南朝鲜陆战队一部,共1000余人,坦克、汽车100余辆放进阵地,采取拦头、断尾、截腰的战法,将其大部歼灭、240人被迫投降。
  当第二十军主力在富盛里地区聚歼北援之敌时,下碣隅里的美军也向南攻击,企图南北对进打开通道。第五十八师第一七二团第三连连长杨很思带领第三排在小高岭顽强阻击敌人,敌人向我阵地倾泻了大量炮弹,阵地上浓烟滚滚,烈火熊熊。敌人多次抢夺小高岭,都被三排击退,最后全排仅剩两名伤员仍坚守阵地。
  当敌人发起第九次攻击时,有40多个美军爬近山头,在支援分队尚未赶到的危急关头,已负伤的杨根思抱起一个5公斤重的炸药包冲向敌群,与敌人同归于荆“相继,第二十六军主力于12月1日在极其困难条件下,在新兴里全歼美军1个加强团。
  新兴里战斗后,毛泽东致电第九兵团,“庆祝我第九兵团的两次歼敌大胜利”,提出“应加紧歼灭被困之敌”,“并应准备与必然增援”的美军与南朝鲜军作战,“切实注意增强黄草岭南北阻援和阻止突围之力量”,12月1日,在全歼新兴里美军的同时,西线“联合国军”南逃,东线敌人也全线动遥进入清津、惠山镇及新架坡之敌相继撤退,被围于柳潭里的美陆战第一师第五、第七两团,也全力进行突围。当第九兵团正调集兵力进行围歼时,他们在大量飞机、坦克的掩护下,在付出重大伤亡后,于4日逃到下碣隅里。
  在我担任围歼任务的第二十六军由于大风雪所阻刚到达一部时,他们便突围南撤了。
  在朝鲜西、东两线的沉重打击下,麦克阿瑟认识到,如不急速后撤,将有“全军覆没”的危险。他于12月3日命令西线部队立即撤出平壤,东线部队立即撤到咸兴,然后向“三八线”实施总退却。
  根据这一情况,12月4日,毛泽东指示志愿军准备先打平壤,“如平壤敌已退,则向三八线攻进”。根据毛泽东这一指示,我西、东两线志愿军在朝鲜人民军的配合下,忍着饥寒英勇地截歼和追歼退却中的“联合国军”,给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东线的美陆战第一师,在强大的陆海空火力掩护下,于24日乘船从海上逃向“三八线”以南。此时,志愿军西线6个军已进至“三八线”。至此,战役遂告结束。
  此次战役的胜利,大大超出了志愿军的预期目的。志愿军在朝鲜军民配合下,从11月6日至12月24日,连续作战49天,歼敌3.6万余人,其中美军2.4万余人。收复了除襄阳之外的“三八线”以北的全部领土。这一战役的胜利,震惊世界,给美国为首的侵略集团以沉重的打击。
  诱敌深入、寻机破敌是毛泽东一贯的战略战术。在这次战役的指导上,他利用了敌人恃强骄做的心理和对志愿军判断上的错误,指示志愿军一步步把敌人引向我有利战区,给敌人以出其不意的打击,从而打开了缺口。在战役中同时实施迂回包围战术,为各个歼灭敌人创造了极为有利的条件。
  追穷寇连续作战 再推进攻占汉城
  在中国人民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的沉重打击下,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和南朝鲜军发动的“圣诞节结束朝鲜战争的总攻势”彻底破产,变成了圣诞节向“三八线”以南的总崩溃、总退却。这种情况的发生,立刻使美国朝野陷于一片混乱。美国政府连忙召开了一系列高级会议。会议承认朝鲜形势的发展使美国“面临一场严重的危机”,但仍然决意坚持其侵略政策。其具体措施是,一方面在政治上操纵联合国大会通过成立所谓“朝鲜停战三人委员会”的决议,打出“先停火,后谈判”的幌子,企图争取时间,准备再战:另一方面在军事上加紧扩军备战,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要求美国人民为侵略战争做出“任何必要的牺牲”。于1950年12月23日,命令刚刚接任败退中因车祸身亡的美第八集团军司令沃尔顿。沃克职务的马修。李奇微(原任美国陆军副参谋长)组织“联合国军”和南朝鲜13个师又3个旅,约20万人的兵力,加筑“三八线”上原有阵地,建立纵深防线和整顿军队,准备抗击志愿军和人民军新的进攻。
  毛泽东早在“联合国军”和南朝鲜军开始向平壤和向“三八线”溃退的时候,就对战争的发展趋势进行了深入的分析,并对应采取的方针进行了充分的考虑。
  他认为,虽然取得了两次战役的重大胜利,扭转了朝鲜战局,但尚未大量地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要赢得这场战争还必须做出很大的努力。
  当得知“联合国军”和南朝鲜军退守“三八线”,美国当局玩弄“先停火,后谈判”的缓兵之计时,毛泽东致电彭德怀,要求志愿军必须克服和忍受一切困难,协同人民军打过“三八线”去,他指出,目前美、英等国正要求志愿军停止于“三八线”以北,以利其整军再战。因此,志愿军必须越过“三八线”。如到“三八线”以北即停止,将给我们政治上以很大的不利。他还指示志愿军:此次南进,希望在开城南北地区,即离汉城不远的一带地区寻歼几部分敌人,然后根据情况,如果敌人以很大力量固守汉城,则志愿军主力退至开城及其以北地区休整,准备攻击汉城条件;如果敌人放弃汉城,则在平壤、汉城间休整一个时期,然后再战。
  志愿军由于连续进行了两次战役,部队已相当疲劳,后勤补给也更加困难。
  彭德怀接到毛泽东的电报后,根据部队当时的情况,对战争形势表示了自己的看法:朝鲜战争仍然是相当长期的、艰苦的。敌人由进攻转入防御,战线缩短,兵力集中,正面狭小,自然加强了纵深,对联合兵种作战不利。
  敌军士气,虽然比以前低落,但仍然有26万左有的兵力。政治上,敌人如果马上放弃朝鲜,对于帝国主义阵营说来是很不利的,英法两国也不要求美国这样做,敌如再吃一两个败仗,再被消灭两三个师,可能退守几个桥头阵地,也不会马上全部撤出朝鲜。所以,志愿军目前仍应采取稳进。
  毛泽东同意彭德怀对战争形势的分析,但同时指出,此时越过“三八线”再打一仗,然后进行休整是必要的。不过在战役发起前,只要有可能,即应休息几天,然后投入战斗。因为主动权掌握在我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手里,可以从容不迫地作战,不使部队过于疲劳。毛泽东又于12月24日、26日两日,就战役的部署问题再次电告彭德怀。
  遵照毛泽东的指示,彭德怀下定决心发起第三次战役,集中志愿军6个军,并建议人民军新到前线的3个军团同时实施进攻,粉碎敌人在“三八线”的防御,如发展顺利,就相继占领汉城、洪川、江陵一线,尔后转入休整,准备春季攻势。
  同时根据敌人的兵力部署和地形特点,定下了具体作战部署:志愿军第三十八、三十九、四十、五十军并加强6个炮兵团组成右纵队,由志愿军副司令员韩先楚指挥,于高浪浦里至永川地段正面实施多路突破,并分别从两翼向七峰山、仙岩里迂回,断敌退路,首先集中兵力歼灭涟川以南的南朝鲜第六师,再歼汶山地区的南朝鲜第一师,得手后向议政府方向发展胜利;志愿军第四十二、六十六军并加强1个炮兵团组成左纵队,由第四十二军军长吴瑞林、政委周彪指挥,在水平至马坪里地段上突破,首先集中主力于永平至龙沼洞地段歼灭南朝鲜第二师1至2个团,得手后向加平、清平里方向扩大战线,切断汉城、春川间交通,另以1个师由华川渡北汉江向春川以北的南朝鲜第五师积极佯攻,策应人民军第二、第五军团南进。建议人民军第一军团主力于东场里以东地区向汶山方向佯攻,配合志愿军右纵队歼灭南朝鲜第一师;人民军第二、第五军团由杨口、麟蹄间突破,向洪川方向攻进,配合志愿军左纵队围歼南朝鲜第七师。
  为了达成战役的突然性,还决定把发起战役的时间定在1950年除夕—12月31日17时,志愿军和人民军按照预定计划,经过短促的炮火准备之后,在全线发动进攻。当时,天不作美,“三八线”附近突然寒风呼啸,大雪纷飞,但英勇的志愿军和人民军战风雪斗严寒一往无前。
  志愿军右纵队第三十八、三十九、四十军各担任突破任务的部队,冒着敌人的炮火,迅速徒涉冰冷刺骨的临津江、汉滩川。突破了南朝鲜军的前沿阵地后迅速向其防御纵深发起进攻。第三十九军从南朝鲜第六师与第一师的接合部突破后,军主力于1951年1月1日拂晓前占领了位山东北的大村、武建里,前进了10公里,并策应了第五十军渡过临津江。该军第——七师向敌纵深猛插,于1日拂晓到达指定位置东豆川里以南的仙岩里,截歼了南朝鲜第六师600余人。从南朝鲜军右翼突击的第三十九军越过汉滩川后,军主力向抱川方向攻进,1日晨占领抱川及其西侧的新邑里,该军担任穿插任务迂回任务的第一一四师于1日中午进到指定位置七峰山后,发现西侧有1000余名南朝鲜军正在南逃,立即展开阻击,歼其400余人。从南朝鲜军第六师正面突击的第四十军突过临津江和汉滩川后,其前峰第一一九师占领了东豆川里东山。当晚,志愿军右纵队继续发展进攻,人民军第一军团也渡过了临津江向坡川里前进,到2日晚,志愿军右纵队和人民军第一军团进到坡川里、议政府东北至抱川以南一线,己突入南朝鲜军防御纵深15至20公里。
  志愿军左纵队第四十二军涉过永平川,一举突破南朝鲜军第二师道城帆、峨洋岩阵地。该军第一二四师不顾山高雪深,不怕敌机威胁,继续猛攻,沿途打破敌人10次阻击,于1月1日12时前到达济宁里以南的石长里,切断了南朝鲜第二师的退路,2日协同第六十六军主力将上南淙、下南淙地区之敌歼灭,圆满完成了断敌退路、围歼敌人的任务;该军主力在突击中于加平里以北地区歼灭南朝鲜第二师1个多营,然后向加平方向发展进攻,2日10时占领加平。第六十六军主力克服重重困难,突破敌人一道又一道防线,不断向敌人防御纵深猛插,在第四十二军第一二四师协同下,在上红碛里、下红碛里、上南淙、下南淙等地歼灭南朝鲜第二师两个团、第五师1个团大部和南朝鲜炮兵1个营,共毙伤俘敌3200余人,缴获各种火炮60余门,各种枪1500余支(挺),胜利地完成了预定任务。
  在志愿军、人民军的打击下,作为“第一梯队”在“三八线”附近组织防御的南朝鲜部队争相南逃,狼狈不堪。李奇微看到大势已去,担心志愿军会实施深远包围,使其聚集在汉城附近的10多万部队和全部重装备陷于绝境,1月3日即令除以一部兵力在汉城以北高阳、道峰山、水落山一线进行掩护外,其余部队向北纬37度线迅速南撤。
  1月3日晚,志愿军和人民军转入追击作战。志愿军第五十军一部在碧蹄里击退美第二十五师约1个营的抵抗之后,进至高阳以南佛弥地截断了英第二十九旅的退路。经一夜激战,全歼这个旅的皇家奥斯特来机枪团第一营及第八骑兵(坦克)团直属中队。缴获和击毁坦克31辆,装甲车和汽车24辆。第三十九军先头部队于回龙寺与美第二十四师第二十一团遭遇,歼其一部,之后又在议政府以西釜谷里歼灭英第二十九旅两个连。第三十八军、第四十军追击至议政府东南水落山地区,击溃美第二十四师1个团。志愿军左纵队由加平、春川渡过北汉江,向洪川方向发展。人民军第二、五军团继续向洪川、横城方向攻进,截歼南逃之敌。
  4日,志愿军第三十九军、第五十军各1个师和人民军第一军团先后进入汉城。
  为了不使“联合国军”和南朝鲜军据守汉江南岸,5日志愿军右纵队第三十八、三十九、四十军在汉城东北和议政府东、西地区待命,第五十军和人民军第一军团(留1个师守卫汉城)继续向南追击。第五十军在果川、军浦场歼敌一部,7日进占水原、金良场里。人民军第一军团5日占领金浦,8日占领仁川港。志愿军左纵队也继续向南追击,6日占领龙头里、砥平里;到8日,又先后占领杨平、梨浦里、骊州、利川。人民军第二、弟五军团于6日占领横城,8日占领原州。
  至此,志愿军和人民军已将“联合国军”和南朝鲜军驱逐到北纬37度线附近的平泽、安城、堤川、三陟一线。第三战役结束。
  这次战役,志愿军和人民军齐心协力,并肩作战,经过连续7昼夜的艰苦奋战,以每小时前进1公里的进攻速度前进了80至110公里,毙伤俘敌1.9万余人,占领了汉城,粉碎了“联合国军”和南朝鲜军据守“三八线”,整顿军队,准备再犯的企图。
  本来,我志愿军入朝进行两次战役之后,进行一个阶段的休整是十分必要的。
  但毛泽东从政治上考虑,从战略高度认识问题,要求志愿军克服和忍受一切困难,连续作战,不给敌人以喘息之机,以期最大限度地争取主动,应该说,毛泽东作为我军之统帅,实在是棋高一着,技高一筹。
  争短期调兵遣将 为停战以打促谈
  1951年1月底,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在朝鲜战场上恢复了攻势,3月下旬,在付出重大代价之后,将战线推进到“三八线”附近地区。这时,美国同英、法等侵朝参战国之间及美国统治集团内部,对“联合国军”是否再次越过“三八线”和用什么方式结束朝鲜战争,再次发生分歧。后来美国经过与英、法等国磋商,决定在不扩大战争范围的前提下,稳步向朝鲜北部推进,待占领有利地区后,即以“实力政策”为基础,或与中朝进行外交谈判,或继续其军事行动,以保持美国在亚洲的地位。
  侵朝敌军根据美国政府的这一政策,于4月初再次越过“三八线”,并计划以侧后登陆配合正面进攻,将战线推进到北纬39度线及其以北地区,认为这样政治上可取得谈判的有利地位。这时,“联合国军”地面作战部队共34万余人。
  横城反击战胜利之后,我军为集结兵力准备新的反击战役,持续进行了两个多月的异常艰苦的防御作战,这一行动是根据毛泽东3月1日在对朝鲜战争形势的精辟分析的基础上实行的,毛泽东指出:根据一、二月份的作战经验,我因有3个军在咸兴以北战役中损伤较大,从事休整,致前线作战的只有6个军,减员甚大,未获补充,因之我无后备力量,在战役胜利时不能扩张战果,在敌人增援时不能打敌援兵。同时,我军南进,后方线长,供应很困难,还应留守备。故在敌人未被大量消灭及我尚无空军掩护条件下,我如过早追敌南退,反不利我分割歼敌。鉴于此种情况,在我第二番部队于4月上旬到达前线以前,在敌之陆军还较我占优势的情况下,我应避免战役性冲击。毛泽东提出:如敌逼我应战,就让敌进至“三八线”南北地区,在我第二番志愿部队9个军到齐后再进行有力的新的战役。4月初,我志愿军第二番部队由国内及朝鲜北部咸兴地区开始向前线集结,争取在新的反击战役中能有志愿军9至11个军和人民军之至3个军团参战。
  与此同时,我后勤部队亦增至18万人,后勤保障工作虽作出很大努力,但敌人空中突击更加疯狂,因此,供应情况尚未好转,只能保障最低限度的供应,不能满足作战需要。
  4月初,敌军未在“三八线”上停止,继续北犯。4月6日,中共志愿军委员会召开第五次扩大会议,着重研究和决定举行第五次战役问题。会上,彭德怀传达了中共中央和毛泽东关于“战争准备长期,尽量争取短期”的战争指导方针,并且指出:目前抗美援朝战争仍处于艰苦紧张阶段。为消灭“联合国军”几个师,粉碎其侧后登陆计划,夺回主动权,会议决定趁敌人实施登陆之前,进入“三八线”南北地区立足未稳之机,实施新的战役反击。在战役指导上,彭德怀提出:根据敌人战役布势上只有战术纵深,其主要兵力来自横方向的特点,采取战役分割包围与战术分割包围相结合的方针,以第四十军从金化至加平线劈开战役缺口,协同第三十九军及人民军第三、第五军团东、西割裂,不使敌东、西增援。集中第九、第十九、第三兵团分别从东、西两翼迂回,结合正面突击,将敌人几个师分割包围于德川、水平、议政府、抱川地区,各个歼灭之。置第三十八、四十二、四十七军及人民军第二十一、第六军团于肃川、元山、平壤地区,以对付敌侧后登陆。
  4月中旬,敌人发现我军战略预备队集结后,积极准备抗击我军的进攻。
  志愿军便决定提早发起进攻。
  4月22日黄昏,中朝军队各突击集团按预定计划向敌人发起全线反击。
  左翼突击集团由宋时轮、陶勇指挥的第九兵团3个军及第三十九、四十军一举突破“联合国军”防线,当面之敌在我军猛裂突击下,逐步后撤。我军乘机多路猛进,发展顺利。?3日夜进占上海峰、白云山地区,歼灭美第二十四师和南朝鲜第六师各一部,完成了第一步任务。?5日占领清溪山、中板里地区。“联合国军”右翼受到威胁。担任战役割裂任务的第四十军以勇猛的反击,打退南朝鲜第六师的进攻,乘胜直捣故师主阵地,打乱了该敌部署,歼敌一部,缴获坦克12辆、汽车50余辆。尔后,分两路直插敌纵深。第四十军坚决地阻击了敌人的西援,于25日胜利完成了战役割裂任务,在此期间,共歼敌2200余人,缴获汽车230辆、火炮60余门。第三十九军前出到华川以南,将美陆一师隔于北汉江以东不得西援。
  担任中央突击的第三兵团,由王近山、社义德指挥突破敌前沿阵地后,23日将土耳其旅击溃,突破了美第三师防线。在哨城里、永平地区与敌人形成对峙。
  右翼突击集团由杨德志、李志民指挥的第十九兵团和人民军第一军团,在扫清了临津江西岸之敌后,第一梯队师于23日晨冒着敌人的炮火,勇猛地冲过百米宽、齐腰深的临津江。第六十二军第一八八师迅速占领了英第二十九旅第一线阵地后,与敌人展开反复争夺,战斗十分激烈。担任战役迂回任务的第六十四军,突破临津江后,由于炮兵被隔在临津江以北,未组织有效的炮火支援,在江南岸进攻受阻,此时第十九兵团二梯队第六十五军两个师也渡过临津江。此间,由第六十四军第一九○师侦察支队和第五六九团第三营组成的先遣支队,经过20个小时的连续作战,突破敌人的七次阻拦,俘敌100余人,于24日下午突入敌纵深25公里,胜利地占领了议政府西南的道峰山。这个先遣队在道峰山坚守三天四夜,象一把尖刀插入敌人胸膛。威胁着敌人的左翼。25日18时,第十九兵团向当面之敌发起猛攻。经过激烈战斗,攻占了南朝鲜第一师和英第二十九旅主阵地,勇猛地向议政府方向突击。在追击中歼灭了南朝鲜第一师一部和英第二十九旅格特斯特第一营及坦克团大部共4000余人。
  西线“联合国军”在中朝人民军队的连续突击下,两翼受到威胁,且战且退,并在要点上顽强抵抗,以优势炮兵和航空兵火力迟滞志愿军和人民军的行动。中朝军队连续奋战了三昼夜,虽在加平方向上打开了战役缺口,对敌翼侧造成了严重威胁,但第六十四军未按时完成战役迂回,中央集团战术割裂任务晚了一步,战役发展形成平推,未歼灭成团师建制的敌军部队。
  26日,彭德怀司令员就战役发展和下一步作战打算向中央军委和毛泽东主席作了报告,中央军委同意志愿军的作战方针和部署,并指出:从此次敌人且战且退和在此以前沿海袭扰的情况看来,敌人确有诱我军南下然后在北部登陆的企图。
  但敌主力如停在“三八线”及其以北地区,而我只有1个兵团及人民军向南进逼,估计敌人在未得到大量补充或援兵能使用以前,还会有一个犹豫时间,而仍然与我进行拉锯战,企图消耗我们。此种情况如果出现,对我并无不利。只要我们避免主力消耗,转而消耗和分散敌人,则推迟敌人登陆和向北进攻,便于我们完成各种准备,倒是合乎理想的。不过目前自应以敌人会很快登陆作准备,免得被动。
  依照上述精神,26日西线我军继续向敌纵深发展进攻,占领了敌军锦屏山至加平的第二线阵地。28日右翼突击集团逼近汉城,第十九步兵团占领汉城西北锦屏山、白云里地区,人民军第一军团在梧琴里歼南朝鲜第一师1个营的大部。中央和左翼突击集团占领了汉江北岸地区要点退溪院里、金谷里和蘑石隅里、清平川。人民军金(雄)集团以积极行动钳制了东线之敌。敌军主力撤至汉城及北汉江、昭阳江以南组织防御。美骑兵第一师西调汉城,并在汉城周围组成了绵密的火力控制地带,妄图诱我攻城,乘机给我以大量杀伤。这时虽然在汉城以北歼敌战机已失,但是,经过第一阶段作战,出现了敌军由西南伸向东北的斜线防御形势,而且由勿老里以东至东海岸整个东部战线由南朝鲜6个师防守,态势突出有利于我各个歼击。在这种情况下,彭德怀根据26日的作战方针和中央军委的指示精神,为继续歼灭敌人有生力量,“坚决贯彻多歼灭南朝鲜军的精神”,以孤立分散美军,创造今后消灭美军的有利战机,28日即停止第一阶段的作战,立即转兵东线,决心以南朝鲜军为歼击目标,集中第九兵团(欠第二十六军,附第十二军)及人民军金(雄)集团(第二、三、五军团)在勿老里至雪岳山地段上发动第二阶段作战。遂于29日决定停止进攻,准备新的作战。为对付敌人可能的登陆,将第四十、二十六军北调沙院里及平康以北地区。至此,第五次战役第一阶段作战即告结束。
  第一阶段作战结束后,第九、第三兵团用稍事整顿补充后即在第三十九军掩护下东移。5月6日,彭德怀经与人民军协商决定,东线作战集中第九兵团和人民军金(雄)集团,取正面突破,两翼迂回,双层包围,多路钳制的战法,首先歼灭磷蹄东南县里地区之南朝鲜第五、七、三、九师,然后视情况继续歼灭南朝鲜首都师和第十一师。以第三兵团(欠第十二军,附三十九军2个师)向九城浦里突击,割裂美军与南朝鲜军的联系,阻止美第一军不得西援;西线第十九兵团及人民军第一军团以汉城为重点,在高阳至加平段宽大正面上实施佯动,钳制西线美军主力。
  5月12日晚,西线我军开始对议政府、汉城、春川地区之敌实施佯动。
  李奇微被佯动所迷惑,惊呼“汉城面临第二次危机”,并判断我军在中线即将发起攻势。遂调美第七师,南朝鲜第二师增强中部防线。同时,第三、第九兵团于15日相继隐蔽进入作战地区,完成了战役展开。
  5月16日l8时,我各突击兵团在短促的炮火准备后,向敌人发起猛烈的突击,敌军防线土崩瓦解,南朝鲜第五师、第七师仓皇溃退,我第九兵团之第二十军、二十七军及人民军第五军团以摧枯拉朽之势直插敌人纵深。
  第二十军第六十师主力于17日晨攻占了后坪里、美山里、旺威谷等战略要点,歼敌500余人,切断了县里地区南朝鲜第三师、第九师南逃退路。人民军第五军团也于17日占领了县里东南之镇东里、芳台山各要点,切断了县里之敌东南退路,与第二十军对县里之敌构成了合围。
  第二十七军在突破南朝鲜第七师防御后,第七十九师和第八十师攻歼了于论里之敌,尔后向院巨里方向进攻。担任迂回任务的第八十一师不停息地交互攻击前进。师长孙端夫亲率第二四二团第二营为先导,迅速向敌人纵深猛插,于17日5时突入敌纵深28公里,切断了县里之敌西南退路。该师主力在第六十师的协同下,在上南里地区将南逃的南朝鲜第五师、第七师击溃,全歼南朝鲜军5个营3000余人。
  担任战役迂回任务的配属第九兵团的第十二军,突破南朝鲜第五师防御后,于三巨里歼灭其第五师一部,继续在自隐里北侧与美第二师以及法国营展开激战,经两日艰苦的围歼战斗,全歼美第二师第二十三团两个营及法国营大部。向深远纵深沙里地区迂回的我第三十一师主力被敌阻隔,只有1个团从敌左翼绕道插入敌人纵深,并于18日拂晓攻占长水院,因而未能达成向东沙里迂回的目的。
  18日晨,县里地区南朝鲜军第三师、第九师动摇溃乱,开始向南及东南方向突围。我第二十军由西向东,人民军第五军团由东向西,对敌两面夹击,将该敌大部歼灭,缴获敌人全部重装备。志愿军第二十军与人民军第五军团在围歼作战中胜利会师后,又分数路共同进山搜剿残敌。为继续歼灭南逃之敌,第十二军、第二十六军和人民军第五军团一部于20日前进到丰岩里、下珍富里、东沙里一线。但因战役退路未被我按时切断,致使溃逃之敌未能被堵击包围全歼,从而使溃逃之敌和增援之敌又迅速形成了东西相接的完整防线。于是,21日结束了第二阶段的作战。
  在这一阶段作战中,我第三兵团第十五军发起进攻后,第四十五师攻占沙五郎峙,歼美第二师200余人。第四十四师迅猛插入敌纵深,经一夜激战,将美第三十八团大部歼灭,毙伤敌1800余人,俘敌240余人,有力地牵制了当面美军。
  第十五军歼灭美第三十八团大部之后,继续向纵深发展,因美第二师与美陆战第一师继续顽抗,前进受阻。第六十军第一八○师以积极行动攻击当面之敌,19日夜占领洪川以北法所里,牵制了美第七师不得东援。
  西线我第十九兵团以4个师的兵力于17日分别攻歼了高阳、金谷里、清平川、上泉里等地之敌。?8日,第六十三军南渡北汉江,攻占通芳山、凤尾山诸要点,在抗击敌人反扑中,歼灭美军1个营和南朝鲜军3个连的大部,有力地牵制了西线敌人。?0日,西线敌军为减轻我军对其第九军、第十军的压力,开始以美第一军3个师又3个旅的兵力向我第十九兵团展开进攻。第十九兵团随即转入了防御。
  中朝部队为改善补给,争取主力集结休整、补充,总结作战经验,造成尔后有利战机,以便更多地歼灭敌人,决定将各兵团主力北移“三八线”南北地区。
  正在中朝部队主力开始转移之时,“联合国军”乘机以4个军13个师的兵力,有计划地全线实施猛烈反扑。他们利用技术装备的优势,以摩托化步兵、炮兵、坦克组成“特遣队”,在航空兵掩护下,多路猛烈地向中朝部队纵深突击。?5日,“联合国军”主力全面展开沿汉城、涟川、春川、华川、洪川、麟蹄公路稳步向北推进。
  中朝人民军队向后转移,本是胜利回师的主动行动,但是,由于对“联合国军”有计划地组织以机械化“特遣队”的形式向纵深穿插割裂,迅速展开主力实施全线反扑估计不足,因而转移的组织计划不够周密,全线出现多处空隙,使敌“特遣队”得以乘隙而入,造成中朝人民军队在转移初期十分被动的局面。
  中朝人民军队的争取主动,于27日将北移途中的志愿军第六十三、六十四、十五、二十六、二十军及人民军第五、二、五军团等8个军陆续展开于“三八线”南北地区组织防御。?8至30日,第六十五军对进攻涟川的美第一军,第二十军对进占华川地区之美第九军,实施强有力的反击,歼敌一部,并收复华川。6月1日,志愿军4个军于新幕、鸡雄山、黑云吐岭一线构成了纵深防线。随着反击作战的胜利和全线防御布势的完成,“联合国军”的反扑行动被制止。6月10日,中朝部队主动撤出铁原、金化,将战线稳定在“三八线”附近的位山、涟川、铁原、金化、杨口、明波里一线。交战双方均转入防御,至此,第五次战役胜利结束。
  这次战役,中国人民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共投入15个军(军团)的兵力,奋战50大,取得了歼敌8.2万余人的重大胜利,粉碎了敌人妄图侧后登陆配合正面进攻,在朝鲜蜂腰部建立新防线的计划,夺回了战场上的主动权。这次战役结束后,“联合国军”不得不转入战略防御,并接受停战谈判。从此,朝鲜战场上出现了长达两年的战略相持阶段。
  要使战争“尽量争取短期”,就必须靠给敌人以有力的打击来实现。因为对于战争的发动者来说,是不会轻易接受停战谈判的。只有把他打得锐气全消,打得无招架之力,才有可能使其坐到谈判桌前。第三次战役,贯彻了毛泽东“以打促谈”的军事思想,使停战谈判终于被“联合国军”所接受。
  巧用敌人书报 展我武略文才
  毛泽东年轻时,便胸怀世界,心忧天下,又为了调查研究,所以,酷爱读报。
  这种习惯,使他了解国内外大事,调查实际,研究问题,较快地接受了马克思主义,成为一位坚定的革命者,并通过读报,帮助决策,指导战斗,推进革命。
  毛泽东曾回忆说:“我在长沙师范学校的几年,总共只花了一百六十块钱——其中包括我的许多报名费;在这笔钱里,大约有三分之一花在报纸上,订阅费每月约一元。我还常常买报摊上的书籍和杂志。”这种读报习惯,直到上井冈山,即使在国民党包围封锁的情况下,也从没间断过。所以,他熟悉国内外形势,分析时事,具体透彻,有说服力。
  在革命战争年代,毛泽东利用各种方式,通过各种渠道,有时,“文武”兼用,获得大批国民党的报纸刊物,精心阅读,了解信息,分析现象,把握本质,甚至建立起自己独特的情报系统,制定正确的战略战术,指导革命,消灭敌人。
  1929年初,当毛泽东率领红军向赣南、闽西进军时,急需判明尾追的敌人和瑞金城内敌人的动向,以制订下一步作战计划。在当时没有健全、得力的情报系统的情况下,于是决定派宋裕和带领一个连到瑞金县城“抢”报纸,弄到一批《国民日报》、《中央日报》和广东、上海、福建、江西的地方报纸,经过分析,印证了关于敌人的实力、动向和企图,他同朱德、陈毅商量后,决定利用大柏地以南10里左有的麻子把山高坡陡,竹茂林密,谷地两头窄,中间宽,易于隐蔽埋伏的有利地形,把死命追赶红军的敌人诱入“口袋”阵,速战速决,打得特别漂亮,歼敌两个整团,活捉匪团长肖放平、钟桓,俘敌800余人,缴获枪械800余件。这就是著名的大柏地之战。粉碎了湘赣反动派对井冈山革命根据地的所谓“会剿”。毛泽东欢欣鼓舞,豪情满怀,唱道:赤橙黄绿青蓝紫,谁持彩练当空舞?雨后复斜阳,关山阵阵苍。〉蹦犄檎郊保辞按灞凇W暗愦斯厣剑癯每础?
  (《菩萨蛮。大柏地》)
  毛泽东就是这样,利用读报所组织的特殊的情报系统,制订了正确的战术,打败了敌人,壮大了革命的声威。
  毛泽东把读报看作是间接的调查研究,他曾说:“问题的研究,有须实地调查者,须实地调查之;无须实地调查,及一时不能实地调查者,则从书册、杂志、新闻报纸三项着手研究。”
  1935年秋,红军突破甘南的天险腊子口,翻越岷山,9月18日,占领哈达铺。毛泽东亲自率领的中央红军一、三军团,原计划要经过甘肃东北,以游击战争打通国际通道,在接近苏联的地区建立根据地。现在占领了哈达铺,怎么办呢?
  红军指向何方?真是个重大的战略问题。
  毛泽东9月21日下午到达哈达铺,不顾长途跋涉的疲劳,找到所有弄到手的报纸,聂荣臻、叶剑英也派通讯员送来报纸,和中央其他同志一起进行翻阅,查找信息,发现《晋阳日报》报道,陕北有红军5万余人。《大公报》也报道关于陕北,甚至陕南农村“赤化”问题;还报道陕北红军完全占领着延安、延长、保安、安塞等县城。从而了解到,陕北确是和敌人周旋的好地方,又有刘志丹的根据地,红军的力量还不小;还知道了徐海东的二十五军也在这里。他们所建立的根据地,是红军长征后唯一的一块完整保存下来的根据地。毛泽东认为,陕北地域辽阔,群众生活艰苦,又是穷乡僻壤,还有几万红军,是中央红军长征落脚的好地方。
  于是毛泽东与周恩来、彭德怀等研究,作出重大而英明的决策,改变初衷,到陕北去!并立即召开干部会议,他说:“我们要北上。目前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国,我们要北上抗日,首先到陕北去。到陕北只有七百里了,那里有刘志丹的红军,那里就是我们的目的地。我们现在改称陕北支队,由彭德怀同志任司令员,我兼政委。”红军整编,继续北上,10月19日,抵达陕北革命根据地吴旗镇,与陕北红军会师,胜利结束长征。全军上下,欢欣鼓舞,有诗赞道:
  红军越氓山,哈达大整编。
  万里云和月,精兵存六千。
  导师指陕北,军行花道妍。
  革命靠路线,红星飞满天。
  毛泽东不但借读报,了解天下大事,进行间接调查研究,作出重大决策,消灭敌人,夺取胜利,而且利用报纸,阐述革命道理,指导解放战争取得了伟大胜利。
  1948年7月至1949年1月,我胜利结束了辽沈、淮海、平津大决战之后,美帝国主义和蒋介石反动派,妄图阻止中国革命继续前进,想拖延时间,重整军队,卷土重来;不得逞,也要使中国划江而治,分裂中国。为此,毛泽东亲自写了元旦社论《将革命进行到底》,揭露敌人,教育人民,绝不能骄做,半途而废,一定要彻底埋葬蒋家王朝。
  另外,在革命发展到即将全面胜利的时候,也易产生骄做情绪。所以,毛泽东1949年3月23日把进北平谐称之为“进京‘赶考’”,还说:“我们绝不当李自成,我们都希望考个好成绩。”
  正是在这种思想指导下,4月21日,毛泽东主席、朱德总司令发布了向全国进军的命令,百万大军摧毁敌人长江防线,歼灭守敌,胜利渡江。为此,4月22日,毛泽东亲自写了《新华社长江前线二十二日电》的电讯槁,赞扬解放军以雷霆万钧之势,摧枯拉朽,渡过长江,并赞扬解放军正以自己的英雄式战斗,直捣南京。
  4月23日,解放南京。下午,毛泽东起床后,坐在院落凉亭里的藤椅上,阅读《人民日报》号外,心情高兴,触发灵感,诗兴勃发,遂进屋写下寓意深沉、气象宏伟、格调崇高的珍贵诗篇《七律。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
  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江。
  虎踞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毛泽东以神来之笔,点铁成金,总结历史的教训,阐述深邃哲理,明确地告诫大家,占领南京是伟大的历史事件,标志着蒋家王朝的覆灭,新中国即将诞生,中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必须防止骄做自满的情绪和停顿下来不再前进的情绪,革命历程辽远,同志仍须努力,一定要把革命进行到底。鼓舞全党全军永葆革命青春,保持旺盛斗志,继续前进。
  大家都知道毛泽东的著名诗篇:《七律二首。送瘟神》,可知道,这两首诗熔铸了毛泽东多少对人民的深情挚爱啊!
  仅以江西余江县兰田坂为例,方圆50里,近50年内,患血吸虫病而死亡的竟达3000余人,20个村子完全毁灭,14000多亩田地变成荒野,严重危害人民的健康,影响生产,有首民歌唱道:
  兰田权的禾,亩田割一箩。
  高兴两人抬,不高兴一人驮。
  对血吸虫病,国民党“治”了20年,日本也搞了几十年,都没搞出什么名堂来。解放后,毛泽东在1955年冬农业合作化高潮期间,就发出“一定要消灭血吸虫脖的号召,1956年还亲自制定了消灭血吸虫病的规划。1958年夏毛泽东视察杭州,7月1日子夜,读到《人民日报》关于余江县人民破除迷信、解放思想、开展群众运动、两年消灭血吸虫病的报道:《第一面红旗——记江西余江县根本消灭血吸虫病的经过》和《反复斗争,消灭血吸虫卜的社论,十分高兴,一连读了几遍,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连声说:”好!
  好!全国都这样那该多好。这种小虫可害人哩,余江人民消灭了血吸虫病,我看了高兴。“他心潮澎湃,极为激动,伏案疾书:”读六月三十日人民日报,余江县消灭了血吸虫。浮想联翩,夜不能寐。微风拂煦,旭日临窗。遥望南天,欣然命笔。“遂成《七律二首。送瘟神》。
  第一首写小虫肆虐,人民苦难。第二首,则是写欢欣鼓舞的心情,颂扬人民群众改天换地的伟大斗争,以及非凡的创造性,谨录于后:春风杨柳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红雨随心翻作浪,青山着意化为桥。天连五岭银锄落,地动山河铁臂遥借问瘟君欲何往,纸船明烛照天烧。
  调动敌我兵力 掌握战局主动
  战争、战役和战斗,都是敌我双方各种因素的较量,诸如人力、军力、财力等等。虽然不能要求指挥员超越客观物质条件,去创造奇迹,却可以而且应该要求指挥员,充分调动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创造条件,多打胜仗。所以,打仗的胜负往往不完全决定于诸多物质因素,而取决于对战争、战役、战斗的主观指导正确与否。而主观指导的正确与否,又取决于指挥者对敌我双方能否有真实的了解,从而作出符合战争规律的决断,正确地指挥战斗。古人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这已是中外军事家所公认的真理,也为许多著名战例所证实。
  延安保卫战中,蒋介石的嫡系胡宗南部,23万人,美式装备,飞机、大炮、坦克车,物资条件不能说不优越,军势不能说不“强大”。而我军仅两万多人,还包括中央机关,装备很差,小米加步枪,物资条件不能说不“低劣”,军势不能说不“弱斜。然而作战的结果,却是敌人败了,败得很惨;我们胜了,胜得很伟大。关键全在于毛泽东知己知彼、决策的英明,不仅善于指挥自己,而且善于指挥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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