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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第一间谍

_3 丁雨雨 (当代)
林强怀疑的看看店老板,笑笑,没置可否。店老板知趣地回到柜台后面。
林强看看这小咖啡店,四张电镀桌子,粗糙的木墙上挂着两幅裸体女人的油画,有一幅不知被什么人在裸体女人的乳房上扎了两个洞,客人不多,除了他和玉金,还有几个不三不四的男人一边喝咖啡一边打扑克赌钱。可其中一个瘦子不时盯着他们。
林强哼了一声,喝光咖啡,拉着玉金往回走。
他们上到客店的二楼,推开自己的房门,发现地上有一张纸条,很潦草地写着:从大陆来的反共义士,请到华侨招商会,那里为您做出最使您满意的服务。
玉金小声说:“他们着急了。“
林强一边脱衣服一边笑道:“我还不急。“
屋子里只有一张不宽的草席和一床薄毯,两个人只好挤在一起,何况他们名义上是夫妻,那就不能露出一点破绽。
夜半时分,林强被一个不大的声音惊醒,他睁开眼睛,只见窗口闪进一个蒙面黑影,当他推醒玉金时,已经有三个人围住了他俩。
林强拉了一下灯绳,没有电,柴油发电机已经不响了。他想下床,蚊帐口被一个人捏住。
“干什么”?林强平静地问。
一个尖细的嗓音用生硬的汉话说:“这还不明白吗?拿钱出来,从地狱到天堂,不花点买路钱能行吗?”
到此时,林强和玉金依然搞不清对方的身份到底是李弥残匪还是当地强盗。若是李弥残匪就会借抢钱来考察他们真实身份,若是当地强盗……林强哼了一声:“就是因为穷得没活路了,才跑到这边。”
“没钱,那也好办,把这个女人卖到妓院去就行了。”还是那尖细嗓音。
“胡扯!我怎么能把自己的太太卖了!”林强搂住玉金,愤怒起来。
“好,你舍不得卖,让我们来卖,弄到曼谷去可以有好价钱。”说罢,三个人一同上来,掀开蚊帐,就去抓玉金。
没想到当中那个人“哎哟”了一声,就蹲在地上起不来了,林强知道玉金用了女子防身术中最狠的一招。
那两个人一愣,向后一闪,一人抽出一支匕首。
林强忽然大叫起来:“抓强盗,抓强盗!”
那两个人气得骂起来:“好小子,不想活了。”话音未落,两把匕首同时飞来。
说是迟,那时快,林强已经拉起毛毯,两把匕首挂在上面,匕首离玉金起伏的胸口只有一寸。然后他随手将毛毯抡出蚊帐,毛毯恰好盖在那个说话细声细气的人头上。
此时,客店内一片混乱,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木楼梯传来,蒙面人见势不好,翻身跃出窗户,林强随手抓起玉金的筒裙,朝还在空中的黑影一扫,那轻飘飘的筒裙竟像钢丝一样有力地抽在那人腿上,使那人的重心翻了一百八十度,头朝下栽到石板路上,一声惨叫,便没有声息了。
待林强回过头来,屋门已被撞开,他回到床上,搂住只穿内衣的玉金。冲进来的人举着马灯,握着电筒,只见一个蒙面人还捂着脸部呻吟,另一个刚从毛毯中挣扎出来,脸上被挂在毛毯上的刀锋划破,鲜血直流。
店主撕开蒙面人脸上的黑布,林强立时认出这是在咖啡店里见过的瘦子。
店主一边连连向林强道歉,一边叫人把这两个强盗押去见警察。
当一切都平息下来后,林强冷笑了一声:“那咖啡店是个黑窝,它和华侨招商会隔街相望。跑过来的人若不进华侨招商会,也就是说不投李弥残匪,它就派人来打劫。哼,我临走时非收拾了那个老板!”
玉金点点头,表示同意林强的分析:“这个地区的黑社会主要是走私毒品,也绑票以勒索赎金。”
林强嗯了一声:“不知今晚这事会招来什么后果。我觉得可以去招商会了,以求保护。这对我们可能是个有利的借口。”
第二天,林强和玉金一大早就跑进了华侨招商会,一个很老诚的中年人接待了他们,林强表示愿意接受招商会的保护,因为昨晚险些被坏人欺辱。另外,他们没有钱,他们希望到曼谷去开一个小店。
中年人问:“你们怎么知道招商会能给你们帮助呢?”
林强掏出一张揉皱的传单,这是李弥残匪洒在边界线上的,上面号召大陆居民投奔自由,这个华侨招商会提供各种帮助。
中年人点点头:“好吧,我们会让你们得到去曼谷开小店做生意的机会和钱的。”说完后,他让林强填了一张并不复杂的说明情况的表格,就请他们回客店等候。
一天没事,林强黄昏时分又和玉金来到那家咖啡馆。林强从资料中,也从现实中知道这里走私贩毒的黑社会和李弥残匪有矛盾,但表面上又是井水不犯河水,也许能发现可以被利用一下的东西。
店主看见林强和玉金又出现在咖啡店内,既惊愕,又有些恨意。他显然知道昨夜他手下的人惨败,也知道这两个大陆来客已投身于李弥残匪,不能轻易伤害了。于是悻悻地送上两杯咖啡,搭讪着:“听说先生和太太昨晚受了场虚惊。”
林强点点头。
店主又说:“这里土匪多,要小心哩。”
林强回答:“我们很快要去曼谷,那里肯定会好些。”
店主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林强:“去曼谷太好了,那里有我们总店,你拿着我的名片,也许他们会帮你找事做。”
林强并不拒绝这张名片,他估计是这个店主看三个打手都奈何不了他,知道他有些本事,想让他入伙罢了。这个总店也许是个总窝。
回到客店,他和玉金刚刚入睡,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把他们叫起来:“张先生、张太太。”
此时林强自称张何韦。他和玉金穿好衣服,打开门。只见敲门的是对面米粉摊上的胖女人,她笑着:“招商会叫送你们去曼谷。”
林强明白,一切即将开始。他挽住玉金的手,背起竹篓,走出客店。只见四匹马停在夜色中。两个穿黑衣的人不由分说给他们蒙上眼,又捆起双手,扶他们上马。
胖女人笑笑:“对不起,这是规矩。”
对于这种规矩,林强领教得太多了,所以他一点也不反抗。
大约走了整整一夜,有人把他们扶下马,送进一间屋子,但依然不给他们松绑、解开眼罩。
一个恶狠狠的声音问:“又来送死了吗?你们前三拨人都已经喂了狗啦!”
林强并不回答那些恐吓,只是大叫:“我要去曼谷,我不是来喂狗的!要喂狗在那边就喂了!”
无论对方再问什么,他始终是这一句话,而玉金一直胆怯地靠在他肩上。
终于,有人给他们松绑、解开眼罩,并搬开竹椅,请他们坐下。
这是一件非常简陋的茅草屋,前面一张竹躺椅上坐着一个很粗鲁的男人,身穿美式军装,抽着雪茄,询问林强为什么越过边境线。
林强无非编些那边如何苦、如何不自由的谎言,然后看着玉金说:“也为了能和她一起过过安宁日子。”
“民国三十八年以前干什么?”对方突然问。
“当兵打仗。”林强知道自己身上有枪伤刀疤,所以这样回答。
“共匪?”
“不,青年军二十一师八团五营一连二排少尉排长。”林强以军人的姿态一口气说出,这种姿态是受过美国顾问团训练才会有的。
对方点点头,站起来:“想去曼谷过安宁日子,把在水深火热中煎熬的大陆同胞丢了。这对得起蒋总统的训导吗?”
林强低头不语。
“好吧,可以去曼谷,也可以给你钱,但是要参加我们一次行动,表明你确实仇恨共产党。”穿美式军装的人恶狠狠地说。
玉金忙一下子抱住林强:“不行,他不能去打仗,他不能再往虎口去!”
林强到现在算是全理解了部长给他派一个女同志在身边的用心了,一家人出逃,就会减小对自己的怀疑,在容易出现漏洞时,用夫妻感情掩饰,这场戏确实做得妙。
“不去,你们就一辈子在这里。”那军官一下子推开竹窗,向外一指。
只见外面是几十间低矮的破茅草棚,身穿破军装的士兵有的在劈柴,有的在晒茅草,一些面容憔悴的妇女半裸着身子给孩子喂奶或切猪食。
军官发着怒:“为了解救你们,我们这些人过得是人的日子吗?你要是不去,定是共党派来的间谍!来人,拉出去枪毙!”
话音未落,四个大汉冲了出来。
林强摸摸玉金的肩头:“好,我去,反正跟共党也不是交过一次火了。”
那军官点点头。
当晚,林强就随五十多个国民党残匪摸下山,天亮之时,就见不远处山沟内有炊烟缭绕。
“这就是共党寨子,也不用你多出力,割一颗人头,带一个娘们上山就行。”那军官示意两个士兵盯住林强。
根据路程计算,林强估计这可能是中国境内的一个小山寨。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他无法不使这个山寨的人们不受灾难了。这笔帐他算得很清楚,就算他暴露自己,鸣枪示警,这个山寨也不见得能抵抗这些土匪的突然袭击,而他一暴露,就不可能完成任务,那就预示更多的武器进入残匪手中,也就会有更多的人民受到伤害,这台天平上两边的分量是很容易衡量的,他只能忍痛抑制住自己,不露声色地跟着残匪冲下山去。
这是一个只有二十几户人家的小寨子,立时出现一片惨景,男人们还没来得及拿起猎枪还击,就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当然也有几个用长刀砍伤了残匪的老人,但死得却更让人难以目睹。
林强端着一支美式卡宾枪,盲目地乱扫射着,见那两个监视他的匪兵扑向一个少女时,他一咬牙从一个死去的老人手中夺过一把砍刀,旋风似地跃上去,一个神仙拂袖,将两个匪兵砍倒,然后往自己左臂上砍了一刀,把刀又塞回老人手中。
他浑身是血,拖着中弹负了重伤的少女,踉跄去向匪兵军官报功。
“好!”那军官话音刚落,林强手中的少女头一歪,停止了呼吸。
看着林强的伤口和打得冒烟的卡宾枪,再加上不远处死去的老人和他拖来的少女,匪军军官眼中露出了信任的目光。
整个山寨被一把火烧光了,二十几个妇女还有十几个孩子和牛群被押回残匪驻地。林强偶然发现,这并不是中国境内,因为他看见一面外国国旗在燃烧。
回到审问过他们的那间破旧的茅草房里,残匪头目只字不提送他们去曼谷的事,只是让林强安心养伤。伤好后再从长计议。
“你已经参加了这次抢劫活动,在地方警察局挂了号,我们要想办法替你抹去这块黑,否则到了曼谷也要进监狱。”
残匪头目阴不阴、阳不阳地吓唬着他们。
林强很明白他们的意思,上了贼船就别想再下去,这倒正中他下怀,其实也是他预料之中的。不过,他表面上还是做出一副渴望早日到曼谷去的神态,让残匪头目多加协助。
林强和玉金被分派了一间人字形的草棚和两条很脏很旧的美国军用毛毯。他们象一对感情很深的夫妻一样住了进去,每天由玉金领来几个过期的罐头和绷带之类的伤药,晚上则点起熏蚊草熏走热带雨林中可怕的蚊虫。
几天之内,玉金就从那些苟且偷生的受辱的妇女那里得到了不少情况,并且知道了以前派来的侦察人员的下落。
“有一个是因为抢劫寨子时不肯开枪杀老百姓而被当场打死的,还有一个是因为派给他一个妇女,他没有跟她同床因而引起怀疑被活埋了,至于第三个,那些妇女都没有听说。”玉金把听来的都告诉了林强。
林强说:“我分析,那第三个同志可能在坎姐镇上被黑社会的人给杀掉了,但也通知了李弥残匪。否则那军官审问咱们时怎么会说出已经来了三拨人呢”
“对,”玉金同意这分析。
林强长长地叹了口气,为这三个同志惋惜。他觉得这三个人从本质上来说其实都不适合当间谍,因为他们不会恰当地抑制自己的感情。有时候,为了长远的目标,必须干一些使自己万分痛苦的事情,对于个人来讲,这些事情可能是罪恶,但对一项事业来讲,这些事情就是取胜道路上必然的一步,间谍,就是隐藏起属于个人的一切!
经过玉金七、八天精心的照料,林强胳膊上的伤好了,表皮也已经封口结疤,在一个温暖晴朗的月夜,他给玉金讲了自己的爱,讲了自己的儿子,女儿,但最后轻轻地吻了她一下。
玉金流着汨,捂着他的嘴说:“我都明白,都明白,我不会伤害你的妻子。也会尊重你的情感。我们永远是最好的兄妹……”
林强欣慰地搂住她。起雾了,伴着雾气的是山林中的风寒。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片杂乱的马蹄声,林强翻过身子,悄悄拨开身边的茅草,露出了一条缝隙,顿时看见雾气朦胧的月色下,一个由二、三十匹马所组成的马帮聚在一块空场上,一群士兵由马背上抬下来一箱箱武器和弹药。
林强先是一惊,随之大喜,冲玉金耳边小声说:“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两个人无声无息地穿好衣服,随时准备盯在这个马帮后面。
几个赶马人喝了一顿酒,和几个女人调笑玩乐一番后,向残匪头目告辞了:“天亮以前必须离开这里,李弥司令还等我的消息呢。这条陆路一打通呀,以后连飞机大炮都能给你运来。”
“我就可以大干一场了。”残匪头目兴奋得磨拳擦掌。
马帮象来时一样,又迅速地走了。
林强和玉金从黑影中拖了两根喂猪用的野芭蕉杆塞在破毛毯下,然后借着浓重的雾气,悄悄跟上了马帮。他们估计,这个马帮将会回到集结库存武器弹药的地方,这个地方应该有公路或者河流通到海港去。
果然,通过两个昼伏夜行之后,马帮从密林深处大模大样拐上了公路,在来来往往的马帮和汽车中,又走了几里地,停在了缅甸和泰国交界处的一个不小的镇子上,二十多匹驮马就拴在一个马帮的旅店的门口。
林强和玉金由于一直是步行跟踪马帮,因此已经相当疲劳,当他们也准备住进马帮旅店,风尘仆仆走进门厅时,四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的胸膛,脑后一阵风声,大门被紧紧关闭上了。
林强看看前面四个大汉,知道尽力博斗,也很难取胜,只好束手就擒。
他们两个人马上被押到后面一个臭气熏天的马棚内,全身衣服被扒了个精光用粗绳吊了起来。随即,蘸着水的马鞭就狠狠地抽在他们身上。
一个麻子脸的家伙一边抽一边骂着:“那个巴子,一直跟着老子,还以为老子不知道,就因为人少,怕收拾不了你们,嘿嘿,还他娘真有胆,跟进虎嘴里来了。”
十来分钟后,林强和玉金赤裸的身躯上已经满是鞭痕血印了。
“大哥,怎么处置?”一个人打累了向麻子脸请示。
“把这个男的宰了,女的扔进曼沱江去喂鱼,嗯,这个小娘们咱们哥们玩玩,卖到曼谷弄几个钱花花。”麻子脸做出了决定。
林强心里一阵难过,他绝没想到过自已身经百战。最后竟然这样轻易地就被敌人给收拾了。他看看玉金,玉金也正看着他,两个人痛苦和悔恨的目光交织在一起。
突然,一个收拾他们衣服的小个子跳起来,慌慌张张叫住麻子脸:“大哥,你看。”他递给麻子脸一张名片。
林强扫视了一眼,发现正是坎姐咖啡店老板送给他的。他不禁眼前一亮,感到来了生机,玉金也感到浑身一振。
麻子脸看过名片后楞了几秒钟,声音明显低缓了许多说:“龙泰咖啡店,二位是龙老太爷手下的人?”
林强知道龙老太爷是泰国的黑社会组织的总头,专干贩毒和开妓院的勾当。原来那咖啡店是龙老太爷的,这更使林强有了希望,他微微哼了一声,既表示不否认麻子脸的问话,也表示对麻子脸的蔑视。他已分析出来李弥残匪不会轻易得罪这个黑社会的。
果然,麻子脸犹豫了一下,命令手下人把林强和玉金放下来,并帮他们穿好衣服,然后双手一抱拳:“老弟,咱们本来井水不犯河水,你们为何跟踪我的马帮?”
林强凭借对黑社会与残匪之间关系的分析,嘿嘿一笑:“龙老太爷怕你们抢了我们的买卖,这条道上马帮太多了。”
麻子脸虚伪地摆摆手:“这怎么会呢?我们干的是反共大业,你们干的是走私做生意,咱们是两条道上跑的车。”
林强站起来,也抱拳作了个揖:“那就好,我在龙老太爷面前也就有个交代了。”说完,他拉起玉金就要走。
麻子脸赶忙拦住:“老弟慢行一步,今晚上我摆席,算是给二位赔个不是,把本镇咖啡店的李老板也请上。”
林强知道按规矩这是不能推辞的,若推辞就说明不想和对方讲和,他豪爽地应了下来:“好,那小弟就不客气了。”
麻子脸把他们送到二楼靠街的一个单间安顿下来,端上了洗脸水和热茶,并送上一百元养伤费,很客气地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会儿,以准备晚上参加酒宴。
林强做出对这次误会毫不在乎的样子:“区区小事,不必挂在心头。”
麻子脸这才放心走了。
待周围都安静下来后,林强关切地问玉金:“伤口疼不疼?”
玉金摇摇头:“都是表皮之伤,抹点白药,几天就会好的。”
林强说:“我刚才已经看到后院的马料库,其实是武器弹药库,说明从海上运来的武器弹药全部集存在这里,然后再用马帮分散到残匪的各个驻地。可以说这里是大本营。”
玉金在被吊打时也从屋缝中看到马料库中有人活动,但到底干什么则没看清楚。她很佩服林强那闪电般敏捷的目光。
两天两夜的辛劳和刚才被吊打的痛楚,使他们确实需要,休息一下了。于是他们收拾好床铺,关上竹窗,准备躺下去了。
突然,已经牢牢插上了的门被从外边不声不响地拨开了,一个人很神气地走进来,热情地呼唤着:“啊,林强同志,你好,咱们竟然在异国他乡又会面了,真是有缘份。”
林强回头一看,愣住了,进来的这个人竟然是身穿泰国警察制服的黑鲨,他不是已经在台北蒋介石总统府门口,被林肯牌轿车撞死了吗那可是近两吨重的钢铁从身上碾过呀!
林强环视了一下房子的四壁,发现几个地方都仲进了黑洞洞的枪口,知道一下子难以逃脱了,但也知道黑鲨绝不会打死他。于是,便搂住玉金,坐到了床上,冷冷地说:“冤家路窄,确实想不到会在此地和你遇上。”
黑鲨笑笑:“不是干咱们这种工作,谁会到这荒野之地来。我是刚刚赶到,晚一天就会让你溜掉了,那岂不遗憾,还是上天有眼,天不灭曹。好吧,谈谈你的光荣任务,已经完成的情况,还有大陆驻外间谍的名单。”
林强哼了一声:“你先说说你是如何从汽车轮下死里逃生的。”
黑鲨回答:“这很简单,硬功!”
林强不禁敬佩地看了他一眼,但紧接着说:“谢谢,不过我可满足不了你的好奇心。”
黑鲨并不因此面发怒,只是一指玉金:“那就让她来满足吧。”
几个大汉立刻冲进来,给林强反背手戴上手铐,然后把玉金拖了出去。
夜幕渐渐降临了,玉金大概还在遭受着非人的侮辱和折磨,没有回来,两个在屋里看押林强的大汉有了些倦意,看强紧闭眼睛昏昏欲睡的样子,他们也不时地打着哈欠。突然,林强猛地往上一仰,两只绷直了的腿象两根铁棒样叉开来直踢两个看守的阴部,两个人几乎只哼了闷闷声,便卷缩在地上,两手抓着阴部,一动不动了。林强背着手挪到看守身边,慢慢摸出了钥匙,打开了手把手铐又铐在两个看守的左右手上,这才拿起两只落在上的手枪,轻轻打开房门,看看黑洞洞的四周没有人影,闪身钻出来,重新扣好门溜下楼来。
马棚里闪烁着灯光.估计玉金还在那里被审讯,林强紧靠着竹墙,象壁虎一样迅速而又无声地来到马棚门口,不等一个正抽大烟的看守有什么反应,便一枪柄砸下去,一股脑浆伴着鲜血涌出来,浸湿了林强的手背。
林强推开门,看见马灯下的稻草堆上躺着一丝不挂,反绑双手,奄奄一息的玉金。
“玉金,玉金。”林强抱起她。解开绳子把撕破了扔在一边的衣裙给她穿上。
“林……强,我什么也没有说……”玉金艰难地在说着。
林强见她身上没有增加什么新的伤疤,可又这样痛苦和软弱,觉得很是奇怪。
玉金明白了他的眼神,喃喃地说着:“一共十几个人……,轮奸……。”
林强觉得头一下涨大了,眼睛中几乎喷出血丝,一边搂紧玉金,给她以安慰,一边站起身,抡着手枪小声骂道:“这些野兽,我要一个一个撕碎了他们,揭下他们的皮!” “冷……静点,林强同志,你还没有…完成任务……”玉金挣扎着说。
其实林强是考虑着任务的,但他不杀几个黑鲨的手下人实在是难解心头的怒火。他背起玉金,塞给她一支手枪,准备借着黑暗撤出马店。
大门口处,有两个黑影在晃动,一定是黑鲨布置的岗哨,在吃饭用的大房间里,不少黑影映在窗户上,显然残匪们在开会,听黑鲨的指示。
林强真希望身上有几公斤烈性炸药,那他一定要把这些野兽全部炸死。猛然,他产生了一个念头:去把马料库里的弹药引燃。
他刚一犹豫,玉金就明白了他的念头,小声劝阻着:“你毁了他们这些弹药,他们还会运来,关键是要毁了他们的交通线。”
就在他们商议之时,门口的岗哨发现了他们。但这两个岗哨不象一般匪徒高声喊叫,而是慢慢摸了过来。
还是林强手中的枪先响了。两个岗哨全都裁到了地上。
“快走。”玉金一边说,一边回头射击听见枪声蜂涌而出的歹徒。
林强一脚踢开了门板,冲到街上,向着黑暗之处跑去。
由于是在泰国警察管理的地域里,黑鲨他们几乎没有追到门外来,打了几十枪后,就缩回马帮旅店之中。
林强背着玉金,来到镇外密密的竹丛之中。
F、游泰都,巡警出力曼谷
泰国的报纸和东南亚其他一些国家的报纸一样,版面上充斥着大量凶杀、强奸,抢劫、枪战等各种各样耸人听闻的社会消息、黄色新闻,因此,一家中文日报登载着边境地区一个小镇上发生了一起黑社会和国民党残部李弥属下的士兵混战的消息,也就没有多少人去特别关注了,反正子弹还没有打到自己的头上。
不过,并非所有看了这则报导的人都无动于衷。起码有三个方面的人士受到了强烈震动,一个是泰国最大的黑社会组织的总头目龙老太爷,一个是泰国的警察当局,还有一个是远离泰国的台湾国民党保密局。
这三家关注此事的方面当然都有着自己特殊的目的,或者说都有利益所在。
龙老太爷的公开身份是曼谷龙泰咖啡总店的总经理,除了在曼谷拥有一座七层大楼外,在几乎所有的城镇都设有龙泰咖啡分店。但他可不是靠卖咖啡赚钱,虽然他垄断着泰国几乎三分之二的咖啡业,他的主要致富手段是暗地干着大规模贩毒业和向香港、日本等国和地区提供各种档次的妓女。十多年来,这两桩生意使他成为泰国十大富翁之一,谁也搞不清他到底有多少钱,走私毒品和贩卖人口在泰国都属违法的。泰国警察当局也掌握着龙泰咖啡总店一些犯罪事实和证据,但由于龙老太爷在政府中有相当可靠的后台,在军界也有人帮他说话,何况他还每年拿出大量钱财收买各级地方法官,所以警察当局还没有人敢公开去碰他,这次边境小镇黑社会和李弥残部血战实在是出乎龙老太爷预料,这座边境小镇是他从金三角地区运出毒品的第一站,无论多少毒品贩出,必须要经过这个咽喉,他早已经收买了当地警察和驻军,也和李弥残部达成君子协议,互不侵犯,为何又会发生这种骚乱他实在不解,不过这实在可能会酿成一场危机,使政府中一些禁毒的强硬派有机可乘,他决心亲自到这个边境小镇走一趟。
泰国警察当局对于这个一直是治安模范,连偷东西都没有的边境小镇上发生的动乱也很是大吃一惊,这件事很可能成为一场权力斗争总爆发的导火索,马上就会有人大肆指责警方防范不力,不能剿灭毒品生意,不能使边境地方治安稳定等等,更何况有人认真追查,还会发现一系列高级警官,甚至包括警察总监都收取贿赂,还有压制下级警员调查贩毒案件的内幕。警察当局马上紧急动员,做出一些姿态,以防报界一旦开始介入,就立即抓捕一些黑社会的小人物,掩人耳目,欺骗舆论。
国民党台湾保密局拥有全世界所有国家和地区的报纸资料,当然马上就发现了泰国这家中文日报的报导,他们同样大惊失色。因为李弥残部的主要敌人是中国大陆的共产党和解放军,和黑社会是从不敌对的,甚至某些时候还互行方便,互通有无,以资援助。他们在缅甸深山老林里只有几千人马,若无孔不入和最善报复的黑社会成为冤家对头,那岂不是自讨苦吃,作茧自缚吗只要黑社会一缠上他们,他们无论如何也无法再给共产党找麻烦了,那光复大陆不就更成了一句骗人的空话了吗但保密局头目也非常奇怪,间谍干将黑鲨刚刚赶到泰国,为将几千吨军火从陆路送至李弥残部驻地的事亲自出马,何以就发生了此种祸事他们马上召来黑鲨部下东西南北四小鲨,立即登机,空投至泰国边境。
对于这三方面上层人物的惊慌和行动,从虎穴中逃出来的林强是可以估计到的,这也正是他求之不得的。因为这边境小镇上黑社会和李弥残部的厮杀,正是由他所一手造成的。
那天深夜他背着玉金的冲进镇外竹丛后,把玉金放在地上,喘了口气说:“玉金,咱们得考虑下一步的行动了。”
玉金没有动静。
林强觉得不对,低头一摸,发现玉金身上粘乎乎的。他低下头去,一下子痛苦得闭上了眼睛。原来玉金后背上已中数弹,停止了呼吸。
林强跪在这个姑娘跟前。他知道,若没有她,这几颗子弹会全部打在他的身上,他伏下身去,把她的眼皮合上,然后在她正冷却的额头上深深地吻了好一会儿。
他抱起她,走到一个陡坡下,这里林子很密,不会有人来打扰,然后放下她,折下一些枝叶盖在她身上,又到沟下一趟又一趟抱来一些碎石块,压在她身上,把把她掩埋起来。
“有朝一日,我们会给你竖碑的,原谅我吧,现在不能陪伴你了。”林强看过许多同志和战友牺牲,可玉金的死使他特别揪心,他搞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也搞不清楚是否因为她是个美好的姑娘。
离开这块密林之后,他走进小镇边上的一个香蕉园,从香蕉树上找到了几个已经发黄的香蕉,吃下肚去充饥,本来他是要吃麻子脸为他准备的丰盛晚宴的,结果却等来一场恶斗,还使玉金牺牲了生命。他自己也被子弹擦伤了肩膀。他躺在潮湿松软的土地上,一边吃香蕉,一边综合着各种情况,分析面对的现实。宽大的香蕉叶遮挡住了天空上的月亮和星星,也遮挡住了小镇上的灯光。
待香蕉吃完似后,他的下一步行动已经安排得当:要再进一步得用李弥残部和黑社会的之间的矛盾,让他们之间来一场血斗。他这并非是因玉金的牺牲而感情用事,一味想报仇,他这是冷静思考的结果。他知道,黑鲨的出现绝不是偶然的,必定是为解决李弥残匪的最大困难——军火和经费而来。经费可以随身携带,而军火必定是用船运到曼谷海面上,再由陆路送至此处。他只要使黑社会和他们火拼,发生混乱,就可以从中渔利,使这条陆路通道变得非常不安全,以至于彻底摧毁,使得今后台湾不敢从这里运进军火。
林强做出决定后,立刻钻出香蕉园,悄悄地摸到小镇上的龙泰咖啡分店。
这是一座两层楼的西洋式建筑,窗台很宽。此时一楼,营业厅漆黑一团,二楼的一个窗口还透出亮光,显然还有人未睡。
林强一个“旱地拔葱”,跃上二楼的窗台,双手抓稳,往上一拉,整个身子都翻了上去。他侧目一看,只见屋内是个小会客室,几个身着当地服装的人还围着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和一个穿旗袍的女人小声议论着:“马店抓的那一男一女持有咱们的名片,可后来又被说成是中国大陆的探子。刚才的枪声就是这两个人冲出来时打的,一共伤了马店四、五个人的性命。”
“中国共产党的探子怎么会执有咱们的名片,这里面恐怕有诈。”
“是不是马店钱紧,想挤咱们这条道那咱们可不能等闲视之。”
穿西装的男人无疑是咖啡店老板,也就是黑社会在此地的头目。他紧皱眉头,一言不发,显然还在分析部下们的话,以求得出准确的答案。
机会难得,林强就是来帮他得出结论的。他在窗外大声一哼,“各位,你们说得对,一山容不得二虎,我们李弥司令要包下这块地方,以免送军火时出麻烦。”
他一边说,一边将手枪伸进窗内,逼住屋内几个人,让他们不能动弹。
“咱们不是井水不犯河水吗”穿西装的人故作镇静。
“那是我们羽毛不丰之时。”林强依然冷笑。
穿旗袍的女人悄悄把手伸向衣襟内,但只见她胸脯上轻轻一跳,爆出一朵血花,震耳的枪声也响了起来,那女人呻吟一声,倒在地上。
不等其他人动一动,林强又连发数枪,然后一个倒勾,就到了屋顶之上。他趴下身子,看到后窗也亮着灯,那屋里有一个持枪的汉子,想冲门去帮助同伙,可又不放心地看看屋角的一个大保险柜。
林强迅速从屋顶滑到窗口,不等屋里那汉子有所觉察,一下“万佛朝宗”,双掌直击过去,正中他的后心,那汉子当即昏倒在地。
林强马上从汉子衣兜中掏出保险柜钥匙,打开铁门一看,里面是泰币和毒品。他扯起一块桌布,把所有东西一包,然后用桌上扔着的一个打火机点着了窗帘,又从窗口翻了出去,轻轻跳到地上,一路向马店奔去,还故意把一叠钞票和几袋毒品扔在显眼的地方。
从已经冒出浓烟和火光的咖啡店里冲出七、八个持枪的人来,他们借着月色清清楚楚地看见林强的身影向马店跑去,几个追击者立刻高声痛骂着冲向马店。
林强开枪击毙了听见动静而打开马店门出头张望的守夜人,又伏在门上向咖啡追来的人猛开几枪,这才跃上屋顶,沿着屋脊跑到马店另一头,伏身跳到黑影中,钻进不远处的山林。
马店里的人被林强和玉金的逃走搞得混乱了一阵,重新安静下来没有一个小时,就又被一阵枪声惊醒。等他们披上衣眼到门口一看,只见守夜人被打死在门口,一些晃动的人影正从三面包围住马店,枪弹乱飞。
马店人以为有人来袭击军火库,吓得连忙换上卡宾枪和轻机枪,向着冲过来的黑影象下雨似地猛烈射击。
最后,咖啡店的亡命之徒全部被打死,咖啡店由于无人救火而被烧成了黑乎乎的砖碌子。马店的人也死了两个,伤了七个,马棚被以火还火地烧了起来,还差点危及到马料库里的军火。黑鲨的衣服被流弹钻了一个孔,跟他从台湾一同来的女报务员吓得直哭。李弥残匪们简直不知为什么得罪了黑社会的人马。而黑鲨等枪声一平息下来很快就悟出了这其中的奥妙,他不禁低声骂着:“好你个林强,真够狠的,咱们还有见面的日子!”
他让女报务员带好密码,马上出发到李弥司令部,接上头后,就必须火速赶到曼谷,去向龙老太爷当面解释,并赔罪。他知道,李弥残部若想存在下去,就不可能和黑社会闹僵。
就在黑鲨赶向李弥驻地的时侯,林强已经搭乘汽车进入了曼谷市郊区,开始实施他总计划的第二个步骤。
曼谷市是东南亚几国中最美丽的地方,无数的亚热带植物和清清的流水遍布全市,市郊区几乎全是高高的竹楼,直到进入市区以后才可以见到不太多的现代化建筑。
在进入市区以前,林强已经把自己收拾了一番,理了发,买了衣服,配上皮箱,俨然一副观光者的样子,脖子上还挂了台照相机,反正从咖啡馆保险柜中弄来的钱足够他买一座五层大楼。
林强拦住了一辆破旧的出租汽车,用熟练的英语说:“请到曼谷所有的闹市转一下“我是香港来这观光的旅客。”
司机对于持这种要求的旅客见得多了。反正他们有钱,到时候狠敲一下就行了。于是把车开到了大王宫、金庙、市场、港口、博物馆及闻名于世的妓女寨,并向林强介绍:“不领略一下泰国女子的风光就等于没有来到过泰国。她们比台湾应招女郎小巧结实,比日本下女风骚浪漫,比西洋女人温情柔顺,比……”
林强看着竹楼台上一个个穿着泰国民族服装,卖弄风情的年轻妇女,心中很不愉快,但他表面上不露声色,只是笑笑,“天色不早哇,请把我送到龙泰咖啡总店吧。”
转了这么一大圈后,林强已对曼谷市的地形有了大概的了解,尤其是港口和海岸区,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出租汽车司机听说林强要去龙泰咖啡总店,立时变得沉默了。十分钟以后将车停在一座乳白色的七层大楼前,乞怜地等着林强给车费。但看他那样子,就是林强一文钱不给他,他也不会有所抗议的。看来这个司机多少是知道点龙泰咖啡总店的厉害的,拉了他的客人,只有认倒楣!
林强并不想难为这个司机,随手掏出一张一百铢的大票子塞给他,扭身就走上了白色大理石的台阶,进了转门以后,他看见的是生意并不兴隆的偌大一间包厢式咖啡厅,装潢非常飘亮优雅,只是客人过于少了一点。
见有人进来,一留短发,穿着由咖啡叶造型的布片所组胸罩短裤的成的少女,迈着轻盈的步伐送上来一杯咖啡和一杯热牛奶,还有一块旦糕。
但林强只对她客气地一笑,就径直走在通向里间的镀铬玻璃门。
两个身穿燕尾服的侍者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林强面前,挡住了他。
林强掏出那张保存得很好的名片,上面有龙泰咖啡坎姐分店老板的名字。
两个侍者接过名片一看,立刻让林强稍候一下,然后走到玻璃门后,打开对讲器用暗语说了些什么,当再走出来时,表情已经和气了许多。
“龙老太爷请您上去见面。”一个侍者做出了请的姿态。
林强提出皮箱,跟在一个侍者身后进到里间,乘电梯上至六楼,出了电梯后又沿铺着地毯的走廊走到尽头一间偌大的客厅。
客厅布置得很豪华,厚厚的波斯地毯,羊皮面的沙发,橡木门,镀金的铜把手,所有咖啡器具都是银的,墙上居然还挂着几幅毕加索的油画,墙角的巨型青瓷瓦缸起码是康熙以前年代的。
中间沙发上坐着一个眉目慈善的老人,老人客气地请林强坐下,两个穿着纱衣的女侍者端上来咖啡和雪茄。
“你是从姐坎来的,一定从木嘎镇经过了”老人问的很随便。
林强知道木嘎就是他大打出手的那个边境小镇。但他并未正面回答老人的问话,而是很强硬地说: “我要见龙老太爷。”
老人微微一笑:毫不傲慢地点点头:“对不起,老朽就是。”
林强摇摇头。他不相信一个威震东南亚的黑社会头子会如此轻而易举地接见一个从边远地区来的无名走卒。
老人对于这种不信任并不生气。他又和蔼地笑笑,随手甩给林强几张近日的泰国报纸,上面头版上登有大幅照片,照片上的人正是面前这个老者。报纸上有文字说明:龙泰咖啡总店巨头龙老太爷捐助巨款,救济灾民。
老人又递过一本美国有名的大画报,封面上也是这个老人的照片,内页有英文说明:泰国实业界第一富翁携女游美。
林强立刻向前一扑,单腿跪下,磕了三个头后说:“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龙老太爷商抬贵手,不要和小的一般见识。”
说毕,林强打开随身携带的皮箱,里面满满的全是毒品和泰币,还有少许金条和银元。
龙老太爷微微一愣,露出疑惑的神情,一指皮箱,“这是……”
林强立即按照早已编好的故事说道:“我自中国大陆携妻出逃,在姐坎被李弥部下绑架,强拉入伙,被那里的龙泰咖啡分店老板解救,受他之恩。因此,他给我名片,让我来曼谷,一路—上有事相求都可以找龙泰分店。在木嘎时,我住进马帮旅店,无意中发现其中有大量军火,并听人密谈说曼谷码头还有满满一船,只是苦于无钱取货,要搞一批毒品贩卖,谋利后来曼谷取军火。我觉得其中可能有问题,因我听他们争论时说,此生意是龙泰咖啡店独做,怕有冲突。但那个头目则不不与理采。我怕有伤龙泰咖啡店,使救我命的人受到损失,就转住木嘎咖啡店,将此事密告老板了。可老板认为两家从来都是扑水不犯河水,没有听信我的话,一点防备都未做,结果当夜便被袭击。我略会一点中国武术,和抢走保险柜内财物的人搏斗一阵,夺回了这些东西,现在送还原主。也算我以德报恩了。”
龙老太爷听后,满脸欢喜,但又问:“那你妻子现在何处。”
林强顿时满脸悲伤:“贱妻在那场厮杀,中被乱弹打死了。”
龙老太一爷怔,长长地叹了口气,沉思了一下说:“好,你为我们龙泰办了大事,还丢了老婆,我们绝不会亏待你的。
你先休息几天,去去悲伤,我再给你安排个分店老板干干。
只要对得起我龙某的,我都会对得起他,那些打我黑枪的人,一个个全得喂鲨鱼!
林强低着头,觉得这龙老太爷突然不似开始那么沉稳了。
龙老太爷说完后,轻轻一挥手,带林强上楼的那个侍者又出现在客厅里,把他顺原路带回到楼下,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递给司机一张钞票,用泰语说了个地名,然后请林强上了车。
出租汽车东转西转开了好一会儿,但林强看出来其实一直在离原来地方不远的地方转。但他假装没有任何察觉。
终于,汽车在一间不大的旅馆门前停住了,林强刚下车,里面马上迎出一个中年男人,自称是旅馆老板,把林强接进门去。
看着门厅墙壁上挂着一长排半裸体女性的大照片,还有几个浓装艳抹、无所事事的年轻的姑娘坐在沙发上抽烟,林强明白这是一座可以过夜的妓院。看来龙老太爷是为了减轻他失去妻子的悲伤而特意这样热情招待的。
妓院老板把林强引上二楼,打开了十号房间的门:“ 张先生,委屈您暂时住在这里,龙老太爷说过几天会有更好地安排。”
“谢谢。”林强边应着,边走进房内。
房间内布置得还算舒适,地毯、软床、卫生间,还有一个穿着西式尼龙睡衣的妖艳少女,做出一副娇媚神态迎了上来。
对于这一切,林强不但一丝一毫不能拒绝,还要做出很感激的样子。此时,他所焦急等待的是龙老太爷对他所讲的故事的反应。他相信,对龙老太爷来讲,他的关于木嘎镇枪战的报告应该算是最真实,因而也最有价值的了。
晚上,他装成好奇,观察了一下这座妓院的环境,发现对门九号房间有一个嫖客似乎带着枪,而且对所有人都显出非常警觉的样子,林强有点奇怪,不知是否监视自己的人。夜里,他由于疲乏一倒下便呼呼睡去了,丝毫没有理采那个陪伴他的女人。
第二天,一个持龙老太爷名片的人门也不敲,径直闯进了林强的房间。那个只披件浴衣的妓女正在侍候林强吃早饭,见来人进屋后瞪了她一眼,便知趣地走进卫生间,关上门冲淋浴去了。她怕刚来的这个人,这人是龙老太爷手下杀人不眨眼的恶棍。
林强慢慢呷着掺了牛奶的咖啡,看着来人,不动声色。
那人小声说:“ 张先生,龙老太爷很信任你,他想让你帮他办一件很棘手的事。事成之后,你就会得到一座别墅,林强笑笑:“为龙老太爷办事,刀山火海,绝不推辞。”
“好,对门九号有一个嫖客,是咱们龙老太爷的对头,武艺不凡,你不是说你会中国武术吗就请你一显身手,今晚上把他给收拾了,为了不留痕迹,连他那个相好的一块干掉,扔进大海,希望你能让龙老太爷满意。”
此时林强不能有半点犹豫,他点点头:“请龙老太爷明天一早听信。”
“好,爽快!”来人哈哈大笑着,留下一柄匕首和一只带有消音器的手枪。对面是什么人唯林强一时无法猜透,而他又不能不明不白地就下手杀人,他需要搞清这其中的奥妙。
猛然,林强灵机一动,站起来,推开卫生间的门,把那妓女请出来,和她认认真真地调笑了一番。没出十分钟,在调笑中他就打听出对门那个嫖客竟然是个泰国瞥察,他的相好在当妓女以前是他的未婚妻,后来因家中欠了龙泰咖啡店的钱,被顶债逼到这座妓院来出卖肉体。这个警察因此而仇恨龙老太爷一伙,几次单枪马匹破获这个黑社会的毒品和人贩子,他还是个情种,把几乎所有的钱都花在他相好的身上,一有时间就守在她身边,他发誓,有朝一日要把她救出火坑。
林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明白了龙老太爷的狠毒之处。他是想一石二卵,一举两得,既考查到林强的实力,又解决了一个强有力的敌人,即使警察当局查起来,顶多抛出个无依无靠,又没有泰国护照的中国大陆越境者,假若是林强失败了,同样和龙泰咖啡店无关,顶多属于嫖客之间争风吃醋,失手伤人而已,警察局同样无可奈何。
林强暗暗冷笑一声,一口气喝下半瓶白兰地,做出由于思念夫人而痛苦的样子,醉醺醺地睡了大半天,对那个妓女一下未沾。
夜深人静之时,林强摸出了自己的房间,用店老板给他的钥匙无声无息地打开了对面的门。房间里由于挂了天鹅绒窗幔,漆黑一团,林强打开电灯,不等床上两个人因突然一亮而有所动作,他箭一般扑上去,左右开弓,连连点中两个人的命脉和哑穴,因为两个人都是赤身裸体,天气炎热,又没盖好被单,所以林强的几指都点得扎扎实实,又准又狠,一对情侣难以动弹了。
林强把枕头下的大号警用转轮手枪插到自己腰上,用准备好的绳子把他们一捆,一手拖着一个下楼到了大门外,然后又上楼把两个人的衣服都拿了出来。
在门厅里躲藏着的店老板看见这情景暗暗高兴,悄悄拿起电话向上司报告。
妓院外面,早已停放着一辆卡车,林强将两个人扔进后车厢,然后跳上驾驶室,沿通向海边的大道疾驶而去。
汽车开出市区后,林强看看没有人跟踪,便把汽车拐进一片椰林,停下来,他爬上后车厢,解开绑着泰国警察的绳子,运用气功,慢慢揉动,便脉穴被封住的血液流动,几分钟后,泰国警察的四肢可以活动了。
“先别急。”林强按住想一跃而起的泰国警察,简单地叙述了龙泰咖啡总店老板龙老太爷想害他的经过。
“那……你”泰国警察一边穿衣服一边惊奇地问林强。
林强在云南的训练基地学了一些泰语,虽然讲得很生硬,不过他还是使泰国警察弄清楚了他并不想害死他。
泰国警察非常感激,他握住林强的手:“我叫巴侬,是曼谷市警察局的三等警官,以后你若想得到帮助,就来找我,哼,这个龙老太爷,我一定要找机会收拾他!”林强此时为那个妓女松动了穴脉,把衣服塞到了她的手中。
“噢,她叫依欢。”巴侬搂住自己的情人,看得出他们确实相亲相爱。林强拦住他们:“你们还不能这样就走,必须得找一对男女的尸体替代你们,巴侬,你认识什么医院的停尸房在哪吗”
巴侬想了一下,咬咬牙说:“不用找尸体,离这里不远处有一座别墅,是龙老太爷的,现在他不去住,有一对假夫妻为他看房。这对假夫妻常勾引少女到别墅去玩,然后把少女绑架卖到外国去。这两个人不该活在世上了,他们是魔鬼。”
林强有点担忧地问:“那龙老太爷会不会常跟那里联系”
巴侬摇摇头:“不会,除了他要去别墅时。”
林强估计只要再有三、五天时间他就可能远走高飞了,而巴侬是警察,当然不惧怕什么,因此,他同意巴侬的意见:“走,去收拾那两个人贩子!”
受李弥残匪谋害,他因为报仇才冒险打入龙泰咖啡总店的。
巴侬听后,拍拍林强的肩膀,让他放心,表示要全力相助,他因为自己和黑社会也有仇恨。
到了别墅,林强和巴侬轻而易举地制服了那对男女,并不留任何痕迹地带走了他们,用卡车拉到了大海边。
“下去!”巴侬把他们踢下车,剥光他们的衣服,把自己和依欢的衣服给他们套上,随即用匕首在他们脸上一阵猛刺,划得血肉模糊,任何人也无法辩认,紧接着又在他们身上刺了十数刀,这才把他们扔进了大海。
巴侬和自己的情人在市郊和林强分手时,给他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
林强表示感谢,但一再叮嘱说:“你们这几天可千万不能露面,一旦有人发现了你们,被龙老太爷知道,就等于出卖了我。”
“你放心,我是当警察的。”巴侬握握林强的手,让他安心离去。
第二天中午时分,一家报纸首先报导了海边发现了一对男女的尸体,已被刀子刺得面目全非之事。紧接着赶到海边的警察查证,死者是曼谷市警察局三等警官巴侬和一个妓女依欢。据警方初步分析,可能是得罪了其他嫖客,为女人争斗而被杀。
下午,林强就被兴高采烈的妓院老板带到那座白色的七层大楼上,和龙老太爷再次会了面。
龙老太爷依然那样和颜悦色,平易近人:“你替我除了个对手,真是太好了。这五根金条算是我个人对你报答。”“谢谢!”林强一抱拳。“你就先住在那小店里吧,对那个女人不满意的话,可换个老成点,丰满些的,中年男人,都不喜欢雏鸡。等木嘎事处理完了。我就给你安排个好去处。”龙老太爷说完,挥了一下手。
林强知道这是送客的意思,使马上告辞出来。但是,他经在龙老太爷拿金条之际,把一个微型窃听器安在大沙发缝隙里,这个窃听器是他中午装做上街买衣服之时,打电给巴侬,让他给送来的。
出了龙泰咖啡总店,林强并没有回妓院,他表示想逛逛街景,观看一下曼谷风光。店老板此时已没有监视他的任务,便一个人走了。
林强来到一座小庙内,这里和龙泰咖啡总店相距不到一百米,他坐在廊子下,似乎是在拜佛诵经,其实打开了插在胸前的一支粗钢笔上的按钮,这粗杆钢笔便是窃听器的接受装置。
他清楚地听到了那个老人恭恭敬敬的声音:“龙太爷,我看此人可以使用。”回答老人的竟然是一个说一口流利英语的女人,“不行,在木嘎的确切情报没有送回来之前,我还不能完全相信他。”龙老太爷原来是个女人,林强确实被震动了一下。虽然他感觉到那老头不会是真龙老太爷,但也没有想到会是个女强人,他感叹地摇摇头。接着装置里继续传来老人的声音:“是。还有,刚才送来确切的情报在码头以外二十海里处停泊的美人鱼号散装货,船上装着约五千吨军火,是台湾为其李弥残部运送的。他们已经打通陆路,以前几次是小规模试探性地运送,此次则是几百万美元的货,我们是不是炸掉它,以示警告他们若是军事上太强大了,于我们也不利。”
女人一定在沉思,过了约一分钟,她才说:“不,暂时不要动它。早晨一名叫黑鲨的台湾代表来求见,已经送上黄金一千两,看来……”
“明白了,见面地点呢”
“别墅!”
接着再传出来的声音表明那个女人已经走了。
林强想不到黑鲨竟然也这么快就赶到了曼谷,他估计黑鲨和李弥接头得需要几天时间呢。他知道凭黑鲨雄辩的口才和使人瞠目的厚礼,是完全可能同黑社会达成协议的,他必须紧急行动,破坏这个协议。
林强出了寺庙,穿过一家百货市场,来到一间酒吧内,巡视了一下四周,只见昏暗的灯光下几对男女在高背椅上紧贴在一起低语,没有人注视他,便走到电话间给巴侬拨了个电话。
“找谁?”耳机中传来的声音是依欢。
“巴侬呢”
“他出去了,去买食品,我们藏身的地方是郊区—所空房子。”依欢说,“做不了饭。”林强看了看电话盘上的号码:“巴侬回来后,马上给我打个电话,二六七八。”
“好。”
林强走出电话间后,便坐在边上那个长沙发上,要了杯啤酒,一份凉莱,慢慢吃起来。等着巴侬来电话。
突然,林强发现妓院老板领着两个打手模样的人匆匆走来,东张西望的,似乎是在寻找他。他估计说不定是对他有了什么怀疑,反正不管怎么样,他必须等到巴侬的电话才能离开这里。可他不能躲到厕所去,也许巴依的电话马上就会来,正在焦虑之时,他看见一个吧女无聊地靠在酒柜前,就冲她打个响指。
吧女扭着细腰走过来,一下子就坐到了林强的大腿上。
林强装做苦闷而无处发泄的样子,一把搂住她,随后掏出一张一百铢的钞票递给吧女:“拿去,买酒喝吧。”
看着这等于她半个月的收入,吧女立时喜笑颜开,冲林强做出千种媚态。
林强搂住她,展开她的纱裙,把头埋在里面,似乎是和她亲热,吧女也逢场做戏地抱住他的头,多情地抚弄。
妓院老板走进来,看看每条沙发上都是情人在拥抱接吻,相信林强不会在其中。因为他听陪林强的妓女说过,林强由于思念妻子,碰都不碰她一下,那他自然不会到这来和吧女调情了。老板到厕所里又看了一眼,冲外面两个显然藏枪的汉子一摆手,一块到别处去寻找了。
就在他们刚消失在人群中时,电话间的铃声响了,林强猛地推开吧女,冲进了电话间。
吧女奇怪地望着这个一会儿亲热,一会儿冷漠的英俊男人。
林强抓起电话,立刻问,“是巴侬吗”。
“是我,有事吗”巴侬亲切地问。
林强立即把窃听到的情报告诉了巴侬,让他马上赶到龙老太爷的别墅,冒充那个已经死去的管家准备接待他们。巴侬兴奋地说:“好,这回可以出动警方,把他们一网打尽了。”
林强知道这只不过是巴侬的心愿,其实是不可能的。他只期望别墅那里能发生一场混战,把黑鲨和黑社会的力量都纠缠在那里,这一点巴侬则完全可以做到,因为他和龙老太爷的仇恨是不共戴天的。虽然警方的首脑因为受贿及政治因素而不去得罪黑社会,然而做为个人的警察在发现了犯罪现场时还是可以开枪和攻击的。
放下电话后,林强立刻离开酒吧,乘出租汽车来到了大海边的码头,由一根金条为代价,当场买了一条摩托艇,坐上去,离开码头,向龙老太爷的别墅驶去。
龙老太爷的别墅建在大海边,绿树围绕,一条水泥车道象一条白色的长蛇从金色的海滩上盘旋进去。
这时夜幕已经降临,很长的海岸线变得漆黑一团,大约八点钟左右,几盏移动的灯火挪进起伏的黑影之中,这一定是龙老太爷和黑鲨乘车来到了,这说明他们没有发现管家被杀,而且也绝想不到居然有人敢在他们后院下手。
当汽车驶进别墅几分钟之后,枪声传了出来,并不密集,但持续不断,还有手榴弹的爆炸声和划破夜空的亮光。
林强欣喜地一笑,发动了马达,加大油门,向大海的远方驶去,深蓝色的海面上留下了一道不浅的沟痕。
大约开出半个多小时,林强发现对面有快速驶来的船影,他熄灭马达,趴在船帮后面。几分钟后一艘载有十来个人影的快艇出现了,这些人影都握着手提轻机枪。
林强知道调虎离山的计策已经成功,这只快艇上的人一定是从美人鱼号下来的国民党特务,他们在赶去解救他们的头子黑鲨。
林强根据巴侬给他提供的美人鱼号停泊的位置,在刚刚驶出泰国领海的时候,就看见了一只黑乎乎的大船停在前方,整个船上没有一盏灯亮着,象一个死去的海怪。
林强减小油门,马达声顿时减弱了,以至于还没有风浪声大,他掌握好舵盘,让艇慢慢靠上了美人鱼号的船舷。
围着船舷转了一圈,就看见船梯放着,未收起来,一定是刚才放下那拨人后还在等待他们回来。林强把小艇拴在船梯上,顺梯子爬上了甲板,伏下身来观察了一下,没有任何岗哨,便跃身而起,爬驾驶舱,这里竟然也没有人值班。
林强不敢贸然行事,还是钻进了船舱。
船舱里也是静悄悄的,林强小心地观察着。终于在餐厅里看见十几个围在一起喝酒的海员,这些海员身上没有武器。
林强靠在水密门边上,正想溜过去,就听见一个人在吆喝:“你们他妈的上甲板去看看!”
有人不满地回答:“看什么,值班的都上岸去救黑鲨大老板了,有咱们哥们什么事,咱们这是公海,泰国警察也拿咱们没办法。”
那个提议的人见没有响应,嘟哝一句骂人的话后,也不吭声了。
林强估计其他地方也不会有人值班,便从容地下到底层的机舱里,拆开油路阀门。柴油顿时象自来水一样喷射出来。
随后,他又把修理舱中几瓶气焊补船用的氧气全部放了出来。
当他重又回到走廊中时,用打火机点燃刚从机舱里拿出来的一块擦油布,使劲扔回机舱里,只听一声沉闷的轰响,氧气和柴油同时燃烧起来,一下子就喷出了浓烟,这是一场无法扑灭的大火。
林强迅速地跑上甲板,把救生船上的帆布也给点着,这才顺船梯回到小艇上,发动马达,箭一般离开了美人鱼号货轮。
在 一海里以外的海面上,林强让小艇停下来,他转回身去观看美人鱼号的情况。
只见在黯淡的夜色中,先是看到了一股股浓烟喷发着,只有一点火光在亮,那一定是救生船上的火苗。过了不到十分钟,突然浓烟被分裂成两半,一股巨大的火焰直升天空,周围的海面上明亮起来了,继而又发出了红色的反光。
终于,连琐反应出现了。子弹“乒乒乓乓”地炸响,炮弹一个一个地炸,似乎海面上发生了激烈的战斗。终于,所有的军火一同爆炸,美人鱼号只摇晃了一下,就迅速地沉下海面,但弹药还在不停地爆炸,随着沉闷的声响,掀起一股又一般海浪。
此时,林强倒并不特别兴奋。他想起了玉金,想起了在他之前被派过来的三组同志。
第一线曙光出现了,黎明时的大海很宁静,似乎刚才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G、落陷阱,香港又遭毒手
泰国曼谷机场是东南亚地区最大的民用机场。各种型号的客机不停地起降,送来到泰国销魂和观光的人们,也送走做各种生意的商人富贾和掮客。
一个显然来自南朝鲜的中年人,西装革履,手提皮箱从航空港出口走出来,匆匆向玻璃转门外的出租汽车奔去,不小心在门口各一个戴墨镜的男人撞在了一起,两人客气地互相道了声“对不起”,就各奔家西了。
等到那个南朝鲜人在曼谷郊区幽雅的小竹楼里和一对泰国姐妹昏天黑地的玩到第二天早晨,准备拿钱包付钱;结果发现护照丢失了时,才猛然醒悟到可能是在机场门口被撞自己的那个戴墨镜的男人偷走了。事实上,这个游客的护照确实悬被那个男人给偷走了,细心地换上自己的照片,已经登上了飞往香港的飞机。他就是林强!
从海上看到美人鱼号完全沉没下去后,林强便从海上回到曼谷,乘车直接赶到国际机场,伺机窃取了那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南朝鲜人的护照。他知道从原路返回祖国不仅路程艰难,行动缓慢,而且会有很多危险,倒不如堂堂皇皇地飞到香港,再由香港进入深圳更方便些。
窃取别人兜中的东西和换贴护照上的相片是一个优秀的间谍最起码的条件之一,林强不费吹灰之力就做到了。然后把还剩的金条拿到银行换成美元,购买了一等机票,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小旅店悄悄住了一夜,没再跟巴依联系。
第二天早晨,他穿上昨天购买的漂亮西装,提起一个没装什么东西的高档皮箱,坐车直到国际机场,坐上了飞往香港的飞机。到飞机徐徐滑动之时,他才完全放下心来,没有人监视他,也没有人对他有什么怀疑。
飞机升入空中,不再爬高后,空中小姐送来了当天的英文报纸。林强伸手拿了一张,看到了头版头条消息:前天深夜曼谷海边别墅大战又有最新披露。
林强因昨天在小旅馆里躲了大半天,没有机会看到报纸,所以现在赶忙十字不漏地读完了这条消息。看后不禁哑然一笑。
原来记者又把这一场厮杀搞成是黑社会在龙泰咖啡总店和李弥残部的矛盾,而泰国警察从中渔了利,不过有几个细节还是止林强有所兴奋,一是双方各死伤十余人,二是警方彻底揭开陆路走私毒品与军火内幕,已于近日沿途派出大批军警设卡,断绝此两种不合法生意。关于林强炸沉的那艘货轮,报上是这样的结论:黑社会为报复李弥残部袭击他们在木嘎的咖啡店,侵占他们走私利益,在运送军火的五千吨级货轮美人鱼号上置放定时炸弹,将这艘远洋货轮与五千吨军火全部炸沉。
林强按动按钮,靠椅向后仰了一些,他用报纸盖上脸,满意地睡去了。
还有两天,顶多三天,他又将和妻子儿女们见面,现在确实非常轻松,他唯一希望的是在香港办理入境和出境手续时不会遇上什么麻烦事。不过,他相信自己伪造的那份护照还是可以乱真的,其实,进入香港以后,他可以通过香港有关人士搞到一份更经得住检查的护照,以便他可以更安然顺利地回到大陆,但根据间谍工作的原则,不到最紧急关头,是不应该和不在行动计划中的同志联系的,这不仅会给同志增添暴露身份的危险,而且对自己的隐蔽也不很有利。
林强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做了些莫名其妙的梦,醒来就听见小扩音器中传出空中小姐让旅客系好安全带的通知。他收起座椅,系好安全带,侧目向圆窗外一看,白色的云彩稀簿了,露出了蔚蓝色的大海,还有香港起伏的山丘,如林的楼房,蚂蚁般蠕动的小汽车。
五分钟以后,飞机在厚实的水泥跑道上慢慢滑向候机大楼,那大楼上用霓虹灯组成:“香港,欢迎”的字样。飞机停稳后,林强从容不迫地提起皮箱,跟在一位胖太太身后,走出机舱,踩着铺有地毯的车梯,下了飞机。
—定是刚下过雨,香港机场的停机坪上有一层簿簿的水膜,太阳照在上面,映人眼目。但林强感到的一道亮光却绝不是从地面上反射过来的。本来,这也许不值得有什么多虑的,迎接亲朋好友的人常常会把望远镜、长焦距照相机的镜头对准刚刚降落的飞机和正走向候机大楼的旅客,这种情况几乎在全世界每一个机场内每一航班都可以遇到,然而出于一种特殊的预感,林强觉得镜头后面的那只眼睛是对准他的,他不惹人注意地望了望候机大楼伸出的宽阔平台。
上面的人并不太多,有好几个拿望远镜和照相机的人在晃动,还有穿花衣裙的妇女在挥动花束大声向自己的亲人呼唤。
没有任何更可疑的地方。然而,那道光斑又不客气地划过了林强的脸,他心中确实不舒服起来了,脚下的步子也迈得大了,好象这样他就可以快些返回家乡。
的确,林强不愿意在家门口再和什么人纠缠不休,此时,他所面临的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拥抱自己美丽多情、温柔可爱的妻子和幼小的儿女们,部长也一定会这样命令他。
因为没有行李,他很快通过了海关检查。护照也没有给他带来什么麻烦。他穿过候机大厅,走出高大的玻璃门,象一个外交人员一样,很有风度地——招手,一辆红色的出租车就停在他身边,他坐进去,关上车门,告诉司机到中国大酒家。
司机点点头,把车开出机场,绕了个圈,并入快速车道,以每小时一百公里的速度向闹市区驶去。
突然,林强发现后面有一辆黄色美洲豹式跑车在跟踪自己。本来在公路上后面跟辆车是不足为怪的,但这辆车却跟得太紧了,以至于不允许任何—辆车超越它,而且表现得极为不礼貌。正是这种不礼貌的表现彻底暴露了这辆跑车的意图。
为了能更准确地证实自己的猜测,林强让出租汽车司机把车停在公路边,说要解个小便。
司机立刻把车驶入停车道线内,那里还有一个简易厕所。
林强不用回头,就知道那辆美洲豹式跑车停到五十米远的地方,有人探出头来向他张望。他一时想不明白这车上的是些什么人,他们想干什么呢他从厕所的玻璃窗仔细看了一下那辆车,里面大概坐着四个人,有二支手枪的,枪口在挡风玻璃后面晃动。
莫非是香港黑社会的强盗,想抢劫他但为什么在他一下飞机便用望远镜盯上了他
想到这,林强觉得来者不善,他们是有目的地在盯他的梢了。他必须尽快甩掉他们,使自己安全回到祖国。
他重新钻进出租车后,递给司机两张十美元的钞票问:“后面盯着我们的人你认识吗!”
司机显然也已经发现了那辆盯稍的汽车,迷惑不解地摇摇头。
“想办法把他们甩掉。”林强又加了二十美元,塞到司机手中。
司机被钱刺激着,使劲点点头,在香港,这种追车的事他司空见惯了,若不按乘客的意思行事,得不到钱还可能挨上一刀,既然林强给的钱超过他几天的收入,他为何不去为他服务呢
司机将车缓缓滑入快行道,突然一加油门,一下子超过丁三辆正在行驶的轿车,把美洲豹式跑车隔在后面,然后司机又猛地抢道将车拐向逆行,差点和一辆对面驶来的货车相撞。
在刺耳的急刹车声中,出租车打了横,然后安全地驶向另一个方向。
林强回头看看,那辆美洲豹跑车一时无法转向左边,不停地鸣着喇叭,甚至挥动手枪吓唬不肯让开的汽车,可又无可奈何地看着林强乘坐的出租车开远了。
林强松了口气,靠在后座上,看着两边闪过的越来越多的楼房,自得地点起了—支雪茄烟,他知道,自己只要一进中国大酒家,就可以完全放心了,现在已经可以看见中国大酒家那奇怪的几何形状的屋顶了。
突然,林强听到后面有急刹车的声音,他本能地回头一看,原来是那辆黄色美洲豹牌跑车从一条很窄的夹道中冲引直跃公路,刹住车后,转过方向,又紧紧地跟了上来。显然那盯梢者对香港道路非常熟悉,很轻易地抄了近路。
林强马上断定这辆出租汽车是甩不掉后面的跟踪者了。他可以肯定后面车内四个人都有武器,而他的手枪为了过海关被检查时不出麻烦,早在去曼谷机场前就扔掉了。若是出租车离开闹市,到海边或郊区进行枪战,他可一点便宜都占不了。但要是有一个合适的地方,使这四个家伙无法掏枪或来不及掏枪,进行空手搏斗的话,林强可以有百分之百取胜的把握。而且只有这样他才能抓住一个活口,问出事情的原由。
想好决策后,林强又拿出一张五十美元的大钞,往司机方向盘上一按说:“快,开到一家电影院门口,然后别走。”
司机一声不吭,面色紧张,灵巧地拐了几个弯后,迅速地停在国光影院门口。
林强在车还未停稳之际,便已跳下车来,塞给检票员一张五美元钞票,就钻了进去,因为他没时间买票,眼见美洲豹跑车已经冲了过来。由于是票价十倍的钞票,检票员自然不会阻拦他,他一掀开天鹅绒拉帘,服务员立刻打开手电筒给他照了一个空座位,他走了过去。可手电刚熄灭,他马上又站了起来,急速地挪到了前几排。
由于不是黄金时间,也不是热门影片,影院中的人并不多,隔开十几个座位才有一对情侣,边看边做些亲呢动作。象林强这样的单身汉子来看电影的不多,都在伸直了脖子瞪大眼睛看着银幕上的女明星把衣服一件件脱掉,反正,黑洞洞的影院中没有人注意林强的到来。
他把身子缩在座位上,从缝隙中看着后面的太平门,只见四个人影闪了进来,围住服务员问着什么,那服务员用手电灯往刚才林强坐的地方照了一下。
见没有人影,四个黑影把头凑在一块,大概是在商量对策,几秒钟后,他们不声不响的慢慢散开,守在了四个太平门边,显然是要等着电影散场时,在门口抓住林强。
林强知道他们低估了自己的本领,于是也就不能放弃这个况会了。他把内力集中到手上,然后顺椅滑到地上,从椅子的空隙中作蛇行钻到最前边的太平门边,突然蹿了起来,紧紧搂住了那个戴鸭舌帽的瘦小男人。
人们的注意力都在银幕和自己身旁的情人身上,没有人扫一眼边上紧紧搂在一起的两个男人,而其他三个盯稍者由于距离太远,即使注意,也看不清这一团黑影会是两个人,何况他们的的注意力主要是集中在人多的地方。
大约过了三分钟,林强把已经窒息而死的人轻轻放在软椅上,又沿墙边蛇行而去,直奔他的第二个目标。
当电影进入高潮,女主角悲壮地开枪自杀时,林强已经用手枪顶着第四个人的腰眼,装着很亲密的样子靠在一起,走出电影院,—弯腰上了还停在那里的出租汽车。
“上哪”司机似乎还在惊慌之中,只小声问了—句没有回头。
“随便开。”林强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俘虏身上。他想让司机在市区里兜兜圈子,他好审问一下这个盯梢者。
汽车开动了,街道两边的楼房向后闪去。林强狠狠一提那俘虏的肩胛骨,如同一把钢钳夹了下去,疼得那家伙哇哇乱叫。
“老实交代,你们是什么人”林强恶狠狠地询问。对这些地痞之类的小人物,必须用这种残忍的手段和口气。
“我,我……”盯梢者不肯开口,似乎有什么东西支撑着他。
林强又往手上运了些气,准备这一下夹得俘虏不开口不行。
然而,车内一阵奇怪的声响压过了他指关节的脆响,只见一眨眼功夫,前后座之间,车门和后窗都升起了一层钢板。随即,车门上两个小孔一左一右地喷出一股浓浓的烟气。
林强心猛地一沉,知道自己遭了暗算。他埋怨自己出电影院时太急,没有仔细观察这辆出租汽车,肯定是在出电影院内的那段时间内,被人搞了偷梁换柱的把戏。
林强一气之下用枪柄砸在俘虏的头上,将他击昏。又用去砸那四面封严的钢板。可是,除了沉闷的响声处,一切都无济于事。他开了两枪,弹回的子弹几乎伤了自己,钢板上只留下一个小点,这显然是高强度合金钢。没有办法,扔下手枪,林强就去用手堵那喷着烟雾的小孔,可这两处不喷了,另处两个孔又出现在车底下。几分钟过后,林强全身瘫软,脑袋昏昏沉沉,很快就不日醒人事了。
不知过了多久,林强醒过来的第一个感觉就是正在被—个女人轻柔地抚摸着胳膊。他睁开眼睛,身边确实有一个穿着一件雪白的医用大褂的年轻女子,她正把一支注射器放回到盘子中,一只手用药棉轻轻地擦着他的胳膊,显然是她打了一支针剂,使林强苏醒了过来。
林强本能地想跳起来,可一用力,才感到全身赤条条地被绑在一张不算太硬的铁床上,他使劲喘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松驰下来,转动眼球,扫视了一下环境。
这是一间不大但却很高的空荡荡的房子,墙壁上刷着五颜六色的油漆,可以看出每一种颜色都是女人躯体的一个部位,一张小门一定是铁制的,起了些暗红色的锈迹,从上到下都没有一扇窗子,因而有些闷热,除了林强躺的铁床之外再没有任何家具,只是屋顶上有一盏用铁网罩起来的白炽灯照亮着整间屋子。
“这是什么地方”林强生硬地问,他感到嗓子有些发哑。
那个护士装扮的年轻女人没有回答,居然冲他—笑,只是笑得毫无内容,但又可以说隐含着一丝神秘或暗示,起码林强感觉出她笑得有些奇怪。
林强不由得注意了一下这个女人,只见她不过二十三,四岁年纪,脸色苍白,身体消瘦,显然身心都有沉重的负担才会造成这种结果,她见林强在凝视自己,不由得嘴角动弹了一下,但马上又将眼皮垂下。
外面传来脚步声,铁门随即响了,年轻女人表情呆板地退到一边,只见两个大汉陪着一个身材高大,眼戴墨镜的人走了进来。
“黑鲨!”林强可以说从脚步声就听出了来人是自己的最险恶对手。
确实是黑鲨,他摘下墨镜,围着铁床转了一圈,似乎是在欣赏自己的什么杰作。最后他停在林强脑袋边,得意地说,“ 林强先生,你这是第三次落到我手中了,俗话说,事不过三,这次你无论如何不可能再从我手中逃走了。”
林强淡淡一笑:“世界上没有任何绝对的事情,你应该学点辩证法。”
“我现在就可以一掌劈死你。”
“那你回到台湾就领不到重奖了。”
“我可以不要重奖!”
“可你不能不想升官呀。另外,台湾要知道你是在把我绑在铁床上给打死的,恐怕你就不只是不要重奖和升官,而是连命都不要了吧”林强一针见血地刺着黑鲨。黑鲨愣了一下,又笑起来:“好,我承认你厉害,手段高超,认识问题深刻,在泰国是又放火,又炸船,只让警察围捕我们,让我们大吃了苦头,不过我黑鲨还是死里逃生了,连点皮都没有擦破。到头来,却是你落到我们罗网中了。有点奇怪是不是,我可以满足你的好奇心,这是香港黑社会帮的忙,当然,我们为此付出了一百两黄金,你确实是够要价的,开低了没有人干。”
“这也不算高,在泰国我让你花了一千两。”林强嘲弄着黑鲨。
咦,你知道了这个秘密告诉你,龙泰咖啡总店的龙太爷把你恨得咬牙切齿,说抓到你非活剥皮不行。”黑鲨也恨恨地。
林强轻轻哼了一声:“那个娘们这么狠心吗我以为女人会心慈手软点。”黑鲨大吃一惊:“娘们你这么快就知道她是娘们,果然身手不凡。连我都是在最后一秒钟才知道龙老太爷是个女人的。
林强继续嘲笑着:“我还知道香港黑社会也是应龙老太爷的请求才对我下手的,单凭你黑鲨没有这么大能耐。”
“好,你估计得不错,但这对你来讲都只能嘴上得意一下了,对现实没有任何帮助。”黑鲨做出一副胜利者的傲慢样子。
“这是暗算,你要想和我决一雌雄,就把捆我的绳子解开,让你的保镖出去,我们徒手斗一下,我敢说三十招内你就爬不起来了。”林强瞪着黑鲨,大声吼着。黑鲨并不发怒:“林强,别将我的军,我是刚下飞机就匆匆赶来看望你的,现在需要休息。你看,这么年轻漂亮的女人刚伺候完你,现在也该伺候我一下了。”
一直低声垂着眼皮的女人,亲人亲她的面颊,做出一副很疼爱她的样子,慢慢走出门去。
小铁门关上了,随着脚步声消失,四周陷入了让人难以忍受的沉寂之中。
整整十个小时没有送水,更没有人送饭,林强不知道是处在白天,还是处在黑夜,饥渴使他有些昏昏沉沉,想睡却又难以成眠。他曾喊叫过几声,想让看守来送点水,可除了嗡嗡的轰响外,没有任何动静,看来这是故意安排的,他只好放开这种念头,默默地忍受着这种显而易见的折磨,也借此锤炼自己的毅力。
终于,铁门又打开了,两个看守的大汉送进来的不是水和饭,而是两盏一千瓦的白炽灯,固定在三角架上,放在林强的床边,再把伸缩架—拉,一盏照在他的头上,另一盏照在他的胸脯上,光强烈得使林强不得不闭上眼睛。
起先,他感到一阵烘烤,几分钟过后,就象是火烧火燎。一样了,汗流浃背,焦躁难忍,甚至嘴唇干裂,比在大沙漠中行走还痛苦万分。他整个内脏都要炸裂开来。
“他妈的,你们这群混蛋!”林强挣扎着,破口大骂。
骂声未落,黑鲨依然搂着那个女人走进屋来,远离灯光,说:“本来我也不愿意这样做,但这是龙老太爷协助我抓获你的—个必要条件,折磨你,以解她一点心头之恨,没办法,恭敬不如从命,否则单凭我们力量确实很难对付你。忍受一下吧,这叫做太阳浴,一会儿还有美国最新研究成果致幻剂让你享受一下。”黑鲨说完,又搂住那年轻女人做出一些过于亲呢而有些淫荡的动作,那女人没有什么反应,任凭他到处摸索。
林强重又闭上限,不看他们的丑态,只是猛地咬破自己的嘴唇,咽进几滴带点咸味、凉丝丝的鲜血,让嗓子润湿了一下。这点体液使他感到又可以再坚持几个小时。不过,黑鲨没有再折磨他了,他欣赏了一会儿林强痛苦的样子后,就让手下人搬走了那两架大瓦数白炽灯。
林强睁开眼,感到一下子舒服了很多,他看着黑鲨,猜测下面将对自己采取的手段。
黑鲨松开他搂着的那个女人。“去吧,该看你的了。
那女人系好胸前的衣扣,走到林强身边,一个大汉慌忙伸手递上一个白色的托盘,里面放着一支已经抽进了药水的注射器。
黑鲨抱起双臂,认真地告诉林强:“这种从植物中提炼出来的药注射进体内后,你就会产生无数莫名其妙的幻想,甚至会发疯,会觉得你杀死了一个男人之后,又一口气强奸了一百个女人,还会看到几十只老虎在分吃你的肉,几十条毒蛇把毒汁刺进你的血管。当然,药力消失后,你还会清醒过来的。可等你清醒了,也就坐在我在台北的办公室里了,到那里,我好好作一次东,请你喝威士忌,玩玩台北下女。”
林强明白这番话的意思,黑鲨准备使他陷入昏迷状态后,绑架到台湾去,成为他向主人领功受奖的最大战利品。
林强痛苦得心肌一阵抽动,胸膛剧烈地收缩了一下,这确实是比他让死还难以接受的悲惨结局。黑鲨肯定会不失时机地制造出各种耸人听闻的特号新闻:什么“大陆头号间谍高级情报官员高举义旗。”借助现代化的洗印和剪接技术,可以在各种照片和影片中他举杯庆贺,搂着女人享乐,还可以制造出他的声音,通过无线广播和金门岛上的大喇叭向大陆宣传他反共的壮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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