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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边人

_10 青谷彦(当代)
十二、郎心如铁
“是颖怡的日记片马汉明轻叫,心中有些微的不安。
  他不知道颖怡有写日记的习惯,他的事越少文字记录越好,颖怡却写起日记来!
  可见颖怡也有不为他所知的一面。
  这时候看颖怡的日记,他有种很奇特的感觉,这女子已不在世间上,她遗留下 来的东西却依然无损地在这里。
  马汉明打开日记,就像把颖怡从坟墓中拉出来,粗暴地撕开她的外衣,直看到 她最隐蔽的私隐!
  美艳柔慧的颖怡在遇到这个外表迷人的年轻男子时,她的内心正好是空的―― 每个人心内都有一个爱的位置,是为心爱的人而准备。
  不同的人对爱情有不同的需求和感受,像颖怡这样貌美聪敏的年轻女子,感情 世界也比普通人丰富,为爱情而留的位置也比俗气粗心的人大。
  他们相遇时,颖怡心内爱的位置恰恰是空着的,暂时没有人能进入里面占据它。
  也不是没有人想得到她的心,像她这样一个出色艳丽的女子总是不乏追求者, 只是她不为所动,仍然把她那丰富纤柔的内心感情空置着,加上那种令人迷惘的对 爱情的执着期待,特别显得绮丽迷人。
  陪伴她去澳门看赛车的两个男子是杜文和安迪;二人温文尔雅,出身于良好世 家,可惜太周到殷勤,殷勤得失去个性,反而令她厌烦。
  她渴望的不是这样柔柔弱弱的人。
  为了避开他们的纠缠,颖怡佯装不舒服,一个人偷偷溜到酒店附近的酒吧。在 那里,她看到一个男子低头啜着威士忌。
  这个男子肤色黧黑,浓眉下的眼神忧郁,上唇两撇粗黑的胡子带着狂野沉郁的 气息,突出了他的男性魅力。
  喧闹的酒吧丝毫没有影响那个男子,他冷然转动手里的酒杯,一派旁若无人的 自傲。
  安迪在酒吧门口出现,颖怡情急中向那个男子走去,熟络地坐在他身边。
  安迪走过来,看见她和这个男子在倾谈,她向安迪介绍说:“这是我的朋友― ―”
  她停住,询问地望向身边的男子。
  那人站起来说:“我叫马汉明,很高兴认识你。”
  站起来的马汉明比安迪高出半个头,他伸手与安迪紧握,洒脱自信一派坦然。
  安迪反倒不好意思,讪讪地坐一会儿就走了。
  马汉明有趣地望着颖怡说:“男朋友吗?”
  颖怡被他那半带笑滤的神气扰乱了心神,她不置可否地说:“谢谢你刚才的帮 忙,我有事要先走,再见。”
  她逃也似的走出来,还听到自己噗噗的心跳声。
  第二天是举行赛车的日子,在赛车现场她意外地发现昨晚认识的男子是参赛车 手。
  在那场赛车中,马汉明得了第二名。
  整个赛事过程里,颖怡为他那沉着骁勇的出色表现着迷,一颗心悬索在他身上。
  比赛结束后,颖怡去那间酒吧找他。
  马汉明那时正被一件无法解决的事困扰,无心恋爱,直到他得知颖怡是死去的 富商郭继量的女儿时,颖怡和他的事才有转机。
  结婚不到半年颖怡就病了,起初颖怡对自己的病征不以为意,到最后,她的病 越来越重时,她开始怀疑了。
  她在患病后期性情大变,马汉明是知道的,现在从日记里窥知她的内心秘密, 就像她从地底的墓穴中回来,面对面向他展示从活着到死亡的可怕心路历程!
  马汉明从未如此直接地窥进一个人的内心世界。
  他看到的东西比他所想像的要震憾得多!
  颖怡在日记中说:“我的身体一向很好,这个病来得太突然,后来我知道了, 是有人谋害我!”
  “当我发现这个真相时,我已被一群陌生人包围,什么人都不能相信,包括我 的丈夫……”
  “原来她一早就怀疑我了!”马汉明恨恨地说,“可是她却掩饰得那么好,令 我完全看不出来!”
  其实这也不是没有先兆的,颖怡死前那一刻的眼神,是那么冷漠疏远,临终推 脱他的手,所有这一切,现在得到最直接的揭示,由一个已死的人亲自写出来。
  “现在才来说这些都已没有用。”马汉明冷笑,以掩饰内心的慌乱,“怀疑是 最没用的,除非有证据,否则仍然是空话。”
  颖怡刚死时他确实有过极大的恐惧,救伤车沿着海边公路飞驰的那个深夜,颖 怡在送院途中死了,他在紧张恐惧中去到医院,等待这件事被揭发――医生签发死 亡证时,到底能否看出颖怡的真正死因?结果死亡证顺利签发。
  此后他仍然不能松懈,颖怡下葬前,随时有意外的事件发生。
  翻查病历、验尸或提出诉讼……只要有一个人对她的死提出怀疑和指控,他就 完了。
  假若真是那样,接下来一定是连串的法律程序,抽丝剥茧、换而不舍的侦查,他一定会怀疑自己能否一直不露出破绽来。幸而没有人对颖怡的死质疑,他顺利地过了关,颖怡在世上的最后仪式――一个庄严肃穆的葬礼后,一切爱恨痴怨富贵荣 辱都如尘如土,烟消飞没,不留一点痕迹。
  那么,颖怡知道与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
  当颖怡最终发现谋害她的人竟是她最亲近的人时,已虚弱得不能走出病房去揭 发他了。
  她只有透过日记把要说的话记录下来。
  从发觉被人谋害,到最后知道谋害她的人是枕边的丈夫,颖怡心内悲愤的程度 远超过肉体上的痛苦。
  马汉明双眼漠然地溜过那些字,他对颖怡的内心感情没有兴趣。
  那些都是已过去了的,就像玩一个棋局,结局是他赢了。对他来说,预先知晓 了结局的东西最后都变得淡然无味。可是跟着下来的字却令他不得不看,他双手禁 不颤抖,额上冷汗直冒――
  马汉明看到的,正是颖怡在病情恶化时仍然挣扎着写下来的一段。那时候马汉 明只有在她熟睡后才放松对她的监视,没想到她利用这段时间写下这样的话。
  她在日记中写道:“我病至奄奄一息,这天从??的昏睡中醒来,看见他的眼 睛充满杀机,心里知道逃不出他的毒手了――”
  那时颖怡的心脏机能已被马汉明喂她服的药物破坏,病重垂危了。
  她从他眼中看出杀机,他从她眼中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杀害她的人就在身边,是她的丈夫,这多叫人痛心――
  “他谋害我是觊觎我的财产。”颖怡哀伤地写道,“这是他唯一的杀人动机, 也是他和我结婚的目的。”
  “我后悔没有听父亲的话。”颖怡继续写,“父亲告诉我,没有钱固然是爱情 的障碍,有太多钱也会侵蚀爱情……”
  颖怡这样写的时候,心里浮现着父亲慈爱的脸容,那时她多想在父亲温厚的怀 抱中哭着说:“是我错了,没有听你的话!”
  她从小被父亲过分地保护,从不用为金钱烦恼,全然不明白人性的自私奸诈, 直到父亲得了癌病,自知不久于人世,那时要去改变她已经迟了。
  父亲带着对她前途极不放心的遗憾离开这世界,他去世后不久,颖怡便在澳门 邂逅马汉明,并很快与他结婚,婚前并未告诉他她的真正身份。
  她答应过父亲这样做的。
  结婚后,她带着新婚夫婿回到香港。
  当时她不知道父亲为何要她这样做,现在才知道父亲阅人之深,可惜她没听父 亲的话,对窥视她财产的人疏之远之。
  假若听信父亲的话,她如何会有这样的下场?
  她病得这样突然,当时也产生怀疑,却被他温柔多情的外表所骗,一直对他深 信不疑。没想到最信任的人,就是要杀她的人!
  “他扮演一个关心妻子的角色。”颖怡在日记簿上写道,“所有的行动都经过 精密计算,他布置我患病而死的假局,却没想到我已留下他杀人的证据,这个证据 就在――”
  日记在这里中断。
  后面是一片空白――日记簿上有明显被人撕过的痕迹。
  颖怡发现了他的企图,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暗中留下了他的杀人证据,他却 没能知道证据在那里。
  秘密就在被人撕下的那页纸上!
  他一把扫翻桌面上的东西,颓然跌坐在沙发上……
  他就这样坐着,不知过了多久。
  马汉明被杀人秘密落入别人手中的事实吓呆了,此刻仿如化石般呆坐不动。
  窗幔低垂,无风吹过。四壁隐没在暗影中。布慢后,神龛里的骨灰与墙上垂挂 的先人绣像,都像一下子活动起来,向他咧嘴狞笑,厉声叫着:“你逃不了!你逃 不了!”
  叫声尖厉,如暴风如狂飙……
  他受不了这种声音,发狂地冲下梯级奔回睡房――他与颖怡的睡房。
  睡房沉寂如死。他站在睡房中间,颖怡遗留下来的家居装饰,她亲手挂上的挂 画与相片,仍保持原来的形状。
  他强迫自己静下来,忽然心有所悟。
  颖怡死前已经没法子走出这房间,她留下的证据必定还在房内!
十三、百密一疏
马汉明冲向衣柜,狠狠地把衣柜里的衣服拉出来。他抓起一件衣服,伸手进袋 里,紧蹙的眉尖一下子舒展开来――他找到一张纸,颖怡的秘密在这里!
  他迅速地把纸条拉出来,脸上霍然变色!
  颖怡在纸条上写着:“救我!马汉明要杀我!”
  马汉明像碰到蝎子般把纸条掷掉,再拉过另一条裙子,衣裙里同样藏有字条: “请救我,马汉明下毒谋害我!”
  “救我!马汉明是凶手,杀人凶手!”
  衣服飞舞如山,马汉明面前堆放着各种各样的白色小纸,每张都写着同样的话: “救我,马汉明要杀我,救我!”
  颖怡是何等可哀可怜,沉疴日重,被马汉明禁铜。无法与外界联系,只有偷偷 留下求救字条,希望有天被人看到,可以代她送出去,揭穿马汉明的杀妻阴谋,把 她从死亡边缘救出来。
  可惜,围绕她身边的都是马汉明清回来的人,他们受马汉明的指示,严密看守 着她。在那些人眼中,颖怡是个患有迫害妄想症的病人,正如她丈夫所说。
  没有人相信她,她不敢把字条交出来,她不敢信任那些人。
  她死了,被枕边的丈夫谋害死了,别人都以为她是病死的,她留下的字条却尖 厉有力地指控杀害她的丈夫:“是你杀我,是你杀我,凶手!杀人凶手!”
  片片白纸化作她的声音,是这样哀痛悲愤,令他躲不开避不了,一直在他耳边 鸣响――
  天亮了,仆人从外边走进来,看见马汉明坐在一堆衣服中间,身边丢满撕碎的 白纸,眼神散焕,神情呆滞。
  “马先生,”仆人试探着上前叫唤,“早餐准备好了,请下去用餐。”
  “出去!你们给我出去!”马汉明狂暴地叫着,抓起手边的衣服往外掷去, “出去,我叫你们滚出去!”
  仆人纷纷走避。
  他身后的衣服如雪花般飞出……
  马汉明不能控制自己。
  他被深惧被揭发的恐惧包围,颖怡留下的字条,把他自以为设计完善的谋杀揭 发,颖怡知道他的杀人计划。
  颖怡不会放过他,颖怡是这样的一个女人。
  第二天他回到公司,回到他那豪华办公室内。
  他不会就此放弃,不管颖怡愿不愿意,在法律上他仍然是她的丈夫,没有人能 把他从这个位置推下来,谁也无法阻止他得到颖怡的财产。
  他开出一张巨额支票,过了不久,持票人在银行致电给他说:“银行不予兑现 支票。”语气极不友善。
  马汉明拨电话找银行经理,经理告诉他说:“我们接获贵公司总裁的电话,凡 以该公司名义开出的支票均要有他的加签。”
  “公司里一向没这个规定,我想这中间有误会,或者有人传错了话?你可否查 对一下?”马汉明说。
  “不是别人传话,是我亲自接的电话。”银行经理仍然很客气,“或许马先生 亲自向何威廉先生查证?”
  “何威廉先生?是何威廉亲自给你的电话?”马汉明作出仿如刚刚想起的样子, “我这两天有事离开了香港,在这段期间公司有了新规定也说不定,他什么时候给 你电话的?”
  “昨天早上。”银行经理抱歉地说,“我们也是照规定办事,有不方便之处, 敬请原谅。”
  “哪里的话,银行的立场我是明白的,看来我还是早点回公司,相信公司已出 了有关的通告。”马汉明语气轻松地说,“何威廉是个急性子的人,想到新主意就 立即执行,冲劲比年轻人的还要大。”
  马汉明放下电话,脸上余怒未熄。
  何威廉通知银行,凡以公司名义开出的支票均要有他的加签,他现时不在香港, 支票若要由他加签,公司运作必定受影响,何威廉不会这样做,除非――除非他根 本就在香港!
  何威廉在香港,他一直没离开过――
  马汉明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
  何威廉一直没有离开香港!怎么他就没想到这一点?有了这个想法,一切疑团 皆明朗了。
  对何威廉来说,把韦德放在代他管理公司的位置有一个好处,就是他可以为所 欲为,而不必与马汉明对话。他是借助韦德之名义挡住对方的反击。
  马汉明毫无办法。
  你可以面对面对付一个人,却无法向一个看不见的人出手。
  现在他终于抓住了这幕后之手――何威廉根本就在香港,他就在这间公司内!
  马汉明怒气冲冲地去找何威廉。公司不是他一个人的,他无权规定支票的效力。
  他气忿地去到何威廉办公室前,他的女秘书却挡在门口说:“董事长不在。”
  “我知他在里面,昨天早上他还在这里打过电话给银行,这次我一定要见到他!” 马汉明强硬地说。
  “你说的是昨天早上,可是他今天又走了。董事长去了洛杉肌开业务拓展会议。” 珍妮展示她迷人的笑靥,用美丽的眼睛看着他说,“他没有告诉你吗?”
  马汉明不吃这一套,他推开挡在门前的珍妮说:“何威廉在不在里面,我看过 就知道,你给我走开!”
  他推开门,期望见到何威廉,却骤然失望。
  韦德坐在那里,从文件堆中抬起头来,公事公办地说:“马先生,进来前请敲 门,找我有什么事吗?”
  马汉明不答他,心中只想着:何威廉不在,他不在那里……
  从韦德的办公室出来,马汉明碰到碧琪。
  碧琪抱着一大堆文件,见到马汉明,她立即转头就走。
  马汉明的动作却比她快得多,他上前拦住她去路说:“看见我就走,这么讨厌 我吗?”
  “请你走开。”碧琪望着脚尖说,“这是公司,我有我的工作。”
  自从那次马汉明发现她与许正在他办公室后,便再没有找过她。
  既然是这样,他这个时候还拦着她干什么?
  公司里人人都忙着工作,走廊里就只有他们两人,唯其如此,也就没有人看到 她的羞态。
  “我想问你,这个周末我要去澳门,你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去?”
  他望着她,向她提出这样一个邀请。
  叫碧琪陪他去澳门,是他看到碧琪后决定的,经历过一番挫折后,他很想离开 香港散散心。
  当然,他去澳门也有其他原因……
  对他提出的邀请,碧琪显然是感到意外。
  “时间是有的,而且我很久没去那里玩了,但是――”
  碧琪的语气在推辞与接受之间。
  “没有其他事就陪我去,我去订船票。”马汉明的态度有点专横,不给她拒绝 的机会就立即走开。
  两个人都不提那天上午在他办公室内发生的事,事情这样快就风平浪静地过去, 他连问都不问,这使碧琪心里忐忑不安。
  为什么要去澳门?马汉明说有点私事。
  到底他的私事是什么,他也没有解释。
  来到码头时,船快要开了,他差点赶不上船。
  他是最后一个人间的。
  闸口关上,马汉明向船上旅客望去,紧锁的双眉展开了。直到现在,他计划的 第一步,才可以说是顺利展开。
  船在碧波上航行,阳光的闪耀真确而实在,并不是梦。
  从商业大厦的玻璃墙幕看海景,与实际地接近海的感觉全然不同。
  他的办公室向着海,蓝天下船来船去,高速快艇在海面穿梭往来。
  欢跃而热闹,充满了生命的张力。
  隔着玻璃看外面世界,就像从外面看进来一样的不真实。
  空气是冷的,冷气调节系统的作用。
  想像一下阳光,那驾驶着快艇的健儿……
  在这个时候,他尤其向往在香港之隅的澳门。
  现在他和碧琪就在海上,水翼船在海面上飞驰,船首昂起,船翼两边掀起壮观 的白浪,隔着甲板也能感受船身的震动。
  碧琪伏在马汉明肩上合眼假寐,暗中却在留意他的举动。
  穿上浅蓝色连帽运动装的马汉明比平日显得更有英气,更有活力,与在公司里 表现出来的孤傲冷峻完全不同。
  看来他是真正度假来的。
  马汉明动了一下,碧琪睁开眼睛。
  马汉明原来在看着她,她慌忙再合上眼,马汉明却说:“不要装假了,你才睡 不着。”
  冷冷的,马汉明的态度永远是冷冷的。
  碧琪把脸转过来,决定面对他。
  有些事是不能回避的。
  “你最近调进了韦德的办公室?”马汉明果然问她。
  那是因许正的关系。许正追求她,有一天问她愿不愿去韦德的办公室工作。
  她点头答应了。
  马汉明与韦德关系恶劣,在这个敏感的话题上,碧琪尽可能轻描淡写:“我在 韦德办公室做助理秘书,与在外面做打字员的工作差不多。”
  是差不多吗?起码她就知道不是。
  “调进总裁办公室,是很多女孩梦寐以求的。”马汉明这样说,碧琪拿不准是 讽刺还是实事求是地说出事实。
  碧琪不敢在这话题上说下去。
  “刚才你迟来,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扯开话题,回到目前,才是她最想做 的。
  “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会有什么事?塞车阻时间而已。”马汉明说。
  他是故意迟来的。
  他是最后一个人闸,摆脱在陆地跟踪他的人,那么船上就再没有人盯梢。
  这对他来说很重要。
  船上似乎没有人注意他们。
  “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他这样对碧琪说,对另一个女人――国艳住在他家里 的事,则绝口不提。
  碧琪和国艳认不认识?到目前为止,只能说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这两个女人在 颖怡死后才在他身边出现,一个在家里,一个在公司,而且她们的底蕴他都不知道。
  国艳冷,碧琪热,两种不同的极端。
  她们出现在他身边,是巧合?还是根本不同的两件事?这到底有什么含义?
  丁正浩警告他的话,他不能不相信真有其事。
  他把围绕在身边的人逐人检核。
  韦德,在颖怡死后出现,是何威廉的代理人;叶作新和许正,韦德的助手,是 否也代表了他们是何威廉的人?
  要真正说出他们的身份却很困难,他们也许代表何威廉,也许不。
  这种被监视的感觉所以害怕,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他们是哪方面的人。
  碧琪和国艳,会不会与那些人一样,也隐藏着另一个身份?
  他起初怀疑国艳,后来证实了她是颖怡的真正姑姑,他心里的恐惧就更大。
  颖怡的姑姑若对侄女的死因有怀疑的话,她可住到家里来,以谋杀现场作侦查 的起点,最大的优势是她可以接触仆人、医生以及当日围绕在颖怡身边的所有人。
  你总不能处处防范一个住在你家里的人――
  他但愿国艳不是抱着这样的计划而来。
  现在他终于放心了,国艳大概没有估计到她的行动会落到他的掌握中吧!
十四、别墅秘道
昨天,马汉明比平日提早了回家,他把车子停在别墅远处的树林内,徒步回来。
  花园里没有人,花王的儿子在乡间结婚,他请假回乡喝喜酒去了。
  他事先把瑞叔打发开,不想有人阻碍他的事。
  他没有直接上楼,他在花园树丛中等候。
  国艳对近日发生的事超乎寻常地冷淡,引起了他的注意。
  以国艳的本性,别墅发生那样的事,她必定会出口讽刺,唯恐天下不乱。
  但是她没有,她那违反常性的表现,只说明一个可能――她注意力不在此。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解释。
  令马汉明开始对她注意的是,一天早上他看见国艳进入图书馆,这间图书馆建 在楼下靠近花园的地方,有独立通向花园、不需经过大门人口的边门,由国艳以前 的睡房改建。
  国艳进去以后不久,他也跟着进去,但却没有见到国艳。
  他觉得很奇怪,当时他看得很清楚,国艳确实进去了,没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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