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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特种兵之火凤凰(出书版)》作者:刘猛

_4 刘猛(现代)
  “我十七岁就当兵了,你有我了解部队吗?”
  “别跟我摆老资格!”叶寸心一翻白眼,“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是我自己主动报名的,没有人逼我。现在是特训的关键时刻,如果你爱我,就请你支持我!”
  “我当然爱你,你就是我的唯一。”张海燕心疼地说,“这些天没你的消息,妈妈没睡过一个好觉。”叶寸心的心软了一下,口气也缓和下来:“那好,你既然爱我,就不要试图阻挠我。我知道你厉害,你在军区有许多很铁的关系。”
  “你需要什么支持?”张海燕看着她。
  “不需要!”叶寸心傲气地说,“如果你用这些关系把我淘汰出局,我一辈子都会恨你的!你希望我一辈子恨你吗?”张海燕语塞。叶寸心看着张海燕,“请不要试图再用你的关系影响我的命运!当初要不是因为你的关系,我早就去海军陆战队了,怎么会莫名其妙到了军区话务连?你总是想当然地认为这是为我好,但是,你从来就没想过我到底想要什么!”
  “寸心,那你告诉妈,你到底想要什么啊?”张海燕心疼地看着女儿。
  “自由!”叶寸心说,“我想要的是自由!我希望你给我自由,而不是把我关在你的笼子里,还口口声声说这就是爱!”说完转身出去了,张海燕愣在那儿。刚走到门口,叶寸心回过身:“把手机留下。”张海燕打开包:“你怎么不早说?我里面有很多客户资料。”叶寸心看着张海燕:“不给是吧?”
  “给!给!小祖宗。”张海燕赶紧把手机递过去。叶寸心笑着接过来,取出手机里的内存卡:“回去补张卡,让搞技术的把云存储装进新手机就行了。”张海燕从包里又拿出一个新手机:“可这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啊?”叶寸心笑着一把抢过来:“弄两个,有备无患!真不愧是我妈啊,了解我!”啪地亲了张海燕一口,叶寸心把手机塞进内衣里,转身出去了。
  老狐狸靠在车旁,叶寸心出来:“13号请求继续训练!”老狐狸愣了一下,打开车门:“上车吧。”叶寸心立正:“报告!不用了,我自己跑回去。谢谢老狐狸!”敬了个礼全速跑走了。
  女兵们在训练场上继续扛着原木,雷战站在一旁看着。叶寸心快步跑过来:“报告!”雷战看都不看她,叶寸心气喘吁吁地大喊:“13号请求归队!”雷战没吭声,站在旁边的阎王挥了挥手。叶寸心一个敬礼,转身跑向队伍。
  正在扛原木的女兵们没人理她,依旧喊着号子继续。沈兰妮瞥了叶寸心一眼,捅捅田果,两人靠得更紧了。叶寸心来回跑着,就是插不进去队伍,焦急地站在旁边。扛原木讲究的是一个团队合作,不给她位置,叶寸心是插不进队伍的。谭晓琳往后挪了挪,但刚空出来的位置马上又被填上了。
  “你们给她个位置,给她个位置啊!”谭晓琳说,但没人理她。叶寸心无奈,自己到旁边找到一根原木,咬着牙怒吼着扛起来,但马上栽倒了。她的嘴唇都咬破了,嘴角流出一道血迹。叶寸心倔强地再次站起来,扶着原木。雷战吹响哨子,女兵们都放下原木,气喘吁吁地站立着。叶寸心站在旁边,不说话,也不看她们。
  “你们在搞什么?”雷战大声问,没人答话,“你们都在排斥她,对吗?”女兵们还是不说话。叶寸心倔强地抬着头。
  “她犯了什么错?”雷战问。女兵们不吭声,雷战走过去,“回答我,她到底犯了什么错,以至于你们集体排斥她?”女兵们还是不吭声。雷战看着叶寸心:“13号,告诉我,你怎么得罪了她们?”叶寸心也不吭声,一脸倔强。
  “你们成功地让我认定,你们没有一个人具备特战队员的资格,连值得挖掘的潜力都没有!”雷战怒吼。
  “报告!”是谭晓琳。
  “说!”
  “这里面有误会,我们需要沟通。”
  “误会?沟通?”雷战轻笑,“晚了!在战场上,因为不喜欢某个战友,就可以集体排斥她吗?!你们要眼睁睁看着她死吗?!你们连当兵的资格都没有!哈哈,太让我得意了,因为我对你们最初的判断,完全没有错!”
  “报告!”
  雷战看着何璐:“我不想听你的废话!”
  “凭什么她妈能来看她,我妈不能?!”田果说。女兵们一下子激动起来。雷战笑笑:“果然是我预料到的结果!老狐狸!——”
  “到!”
  “我想看见她们再也爬不起来的样子!”
  “明白!”
  雷战跳上车走了。女兵们恨恨地看叶寸心,叶寸心也挑衅地看着她们。
  “风队——全体都有,极限山地穿越!全副武装,快!”老狐狸大声命令。女兵们跑向旁边的背囊和武器,纷纷披挂起来,一个接一个地冲出去。
  “谁敢偷懒耍滑,小心让我看见,直接踢出去!快!极限山地穿越,没有时间限制,给我走到废为止!”女兵们快速奔向外面的山地。
  3
  深深的夜里,女兵们背着背囊和武器,跑得跌跌撞撞。她们个个都已经疲惫不堪,但仍坚持向前。唐笑笑趴在叶寸心的背上:“你们把我……放下吧……我不能拖累你们了……”叶寸心咬着牙:“你别说话了……给我省点力气。”阿卓快跑两步跟上来:“敌杀死,来,我换换你。”
  “还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我再……坚持一会儿。”叶寸心说。唐笑笑挣扎着想爬起来,叶寸心死命拽着她:“别动!他们就想让我们丢下你……然后好罚我们……”田果看着四周黑乎乎一片,一脸紧张地问:“我们……现在往哪儿走啊?这黑灯瞎火的大野地,被狼吃了都没人知道……”谭晓琳赶紧:“哎,你放心吧……他们肯定在暗处监控着我们呢……”
  这时,一阵凄厉的狼嚎声传来,在乌漆墨黑的山林里听得人毛骨悚然。女兵们不约而同都停下脚步,恐惧地看着四周,持枪警戒。叶寸心拿着手里的武器:“我们这枪有什么用?都是空包弹,还不如烧火棍呢!”何璐努力稳定自己:“上刺刀!”——哗啦啦!女兵们利索地上刺刀,刺刀在月光下闪着夺目的寒光。
  “都不要慌,大家别分开,保持环形防御。”何璐提醒队员。
  狼叫声渐近,欧阳倩握紧手里的武器:“好像越来越近了!”沈兰妮说:“狼怕火,要不我们生堆火吧?”阿卓立刻否掉:“在林子里面生火,会把树烧着的,现在可是旱季。”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在这等着狼群上来吗?”沈兰妮有些着急。
  谭晓琳安抚着大家:“不能生火,要把林子烧着了,我们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狼叫声更近了,四面八方都有。沈兰妮拿出打火机:“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总不能被狼吃了!”何璐一把抢过来:“瞎搞!要把山林引燃了,就算来多少人都扑不灭!到那时候,我们同样跑不掉,还会被烧死的!”谭晓琳拿出荧光棒:“大家不要怕,我们一起抛荧光棒,把狼群吓走!听我的命令——”女兵们纷纷拿出荧光棒,谭晓琳听着狼叫声,倒数着:“三——二——一——扔!”
  女兵们拔出保险,丢出荧光棒,绿光立即闪现出来。一片荧光棒丢在外围,周围立即明亮起来,十几个穿着虎斑迷彩服,手持外军武器的黑影。谭晓琳一愣:“啊?不是狼?!”
  轰!轰!一枚闪光震撼弹丢过来,一片爆炸声。接着,催泪瓦斯滋滋地冒着烟飞了过来,咣咣咣直接落在女兵们的周围,女兵们捂着眼睛尖叫着,老狐狸大喊:“快!把她们控制住!”男兵们快速冲上来,把暂时失明的女兵们按倒在地,都是训练有素的特战队员,手比钳子还硬,女兵们被按在地上一动不动。
  另一边,一个黑影扑向叶寸心,叶寸心一脚踢了过去,小蜜蜂仰面倒下,元宝又冲了过来,叶寸心抡着步枪就开打,竟然也不落下风。很快,沈兰妮和叶寸心抵背,以二敌多,居然组成两人组合。男兵们逐渐逼近,两人各自防守着180度区域,居然打得有条不紊——两个一直看不顺眼对方的人,居然在这个时候能够同生共死。
  “麻醉弹!”老狐狸低吼。噗噗!黑暗处伸出两支吹管,沈兰妮和叶寸心没有防备,一人脖子上中了一枚箭头,歪歪地倒下了。
  “大家不要慌——镇静——”谭晓琳高喊着,话还没有喊完,黑布袋一下子罩住了她的头,她呜呜地叫着。
  两列铁轨在夜里并排着延伸向前,尽头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几辆外军军车开来,穿着虎斑迷彩服、戴着绿色贝雷帽和虎斑圆边帽的教官们把蒙着黑布袋的女兵们拽下车,按在铁轨旁,咔嚓一声,铐在了铁轨上。除了风队,其余三个队的女兵们也被带了过来,都铐在铁轨上。穿着迷彩服的女兵们躺在铁轨上,蒙着黑布袋,什么都看不见,只能侧耳听着周围的动静。
  老狐狸看着铐在铁轨上一长溜的女兵们,大喊:“让她们在这儿好好反省反省,到底该不该来这地方受虐!”
  女兵们被铐在铁轨上躺着,双手吊在铁轨两侧。阎王拿出高压水枪,直接扫了过去。女兵们被蒙着头,在水里面挣扎着,谁都爬不起来。元宝看着不忍心,低声嚅嗫道:“老狐狸,用不用来真的啊?这可都是女兵啊!”老狐狸一瞪眼:“你去跟雷神说吧,我说了不算。”元宝吐吐舌头:“我不敢的啦,算了,当我没说的啦。”高压水枪喷射过去,女兵们浑身湿透,打着哆嗦,有人小声地抽泣着。
  “孩子们,你们真是太蠢了!难道到现在还不知道吗?雷神压根儿不打算组建什么女子特战队,都放弃吧!”老狐狸说。谭晓琳哆嗦着:“报告……”老狐狸一愣:“你想退出?”谭晓琳摇摇头:“不是……我……想带大家唱歌,太冷了……”老狐狸思索着,元宝凑过去小声地说:“要冻坏的啦!”
  “好吧!”
  “同志们、姐妹们……我们一起来唱歌吧……不然,真的要出危险了……向前进,向前进,预备——起!”谭晓琳起歌,被蒙住眼的女兵们哆哆嗦嗦地唱着。黑夜里,歌声越来越响亮,仿佛是一个宣言。
  清晨的空气很好,不远处的林子里传来清脆的鸟叫声。女兵们瘫软在铁轨旁,都已经睡着了。老狐狸和男兵们靠在旁边的汽车上打盹儿。忽然,火车巨大的鸣笛声传过来,老狐狸一个激灵翻起身:“啊?这里怎么会有火车?!”阎王也醒了,睡眼惺忪:“是啊,不是说这条铁路早就废弃了吗?”男兵们纷纷起身,四处张望着。
  女兵们听见动静也陆续醒了,但被蒙着头,什么也看不见。唐笑笑紧张地问:“怎么啦?怎么啦?怎么回事?”欧阳倩歪着脑袋侧耳听着:“有火车!距离三百米!”
  “啊,火车冲我们来的?”田果大喊。
  “我们就锁在铁轨上,不冲我们来冲谁啊?!”叶寸心保持着冷静。沈兰妮使劲挣脱着手铐:“他们疯了吗?我们会被碾死的!”
  “别慌!仔细听!”何璐大喊,女兵们都不说话,侧耳听着。呜呜!——没错,是火车的鸣笛声,小蜜蜂高喊:“火车来了!”欧阳倩紧张地数着:“两百米!一百米!啊——”车轮滚滚,火车高速驶来,谭晓琳侧耳:“真是冲我们来的!”女兵们激动起来,恐惧地大声叫喊着,拼命挣脱手铐。老狐狸也着急地大喊:“快!快把她们手铐打开!让她们逃命!”男兵们冲上去,手忙脚乱地到处摸钥匙。
  “他们……玩失手了!”何璐努力挣扎着,但没用。阎王大喊:“小蜜蜂,钥匙呢?!快把钥匙给我!”小蜜蜂一慌,手铐钥匙掉在铁轨的石头缝里:“钥匙呢?钥匙找不着了!该死的,钥匙找不到了!”
  火车越开越近,鸣笛声震耳欲聋。女兵们尖叫着,一片恐惧,都在拼命挣扎,哈雷大喊:“真的来不及了!我们怎么办?”老狐狸一挥手:“撤!快离开!我们不能被火车卷进去!”男兵们纷纷往后撤,只剩下那排铐在铁轨上的女兵们还不停地挣扎着。田果拼命将身子远离铁轨,何璐在铁轨上摸索着:“大家注意,身子尽快往外侧摆,都低头,不要动!”
  沈兰妮将身体滑下铁轨,用力伸出胳膊大喊:“雷神,这只手送给你了!”叶寸心却翻了个身,卧在铁轨中间。欧阳倩蒙着脸,却满脸是泪地呆呆蹲在铁轨边,阿卓摸到欧阳倩,一把将她推倒:“不要命啦!”田果死拼着把自己往铁轨外面靠,嘴里大声喊:“把我抚恤金寄到我家,铁岭市田家镇365号,邮编……啊——”火车高速驶来,老狐狸大喊一声:“卧倒!”男兵们全体卧倒,有的菜鸟已经被吓蒙了,只知道摇着脑袋尖叫着。
  “应天,别了!”何璐闭着眼,眼泪流了下来。
  咣当咣当!火车刮起一阵风,拉响鸣笛,高速驶过。男兵们都埋头在地,气浪吹起他们的衣服,帽子都卷走了。车轮快速驶过,一片安静。
  老狐狸抬起头,晃晃头,吐出嘴里的土,起身拍拍身上。男兵们也都站起身,一脸轻松地冷眼看着前方。铁轨上,女兵们姿势各异,铐在铁轨上急促呼吸着。
  火车开远了——是从旁边另一条铁轨过去的。有几个女兵已经吓蒙了,打着哆嗦,瘫软在铁轨上。小蜜蜂拿出照相机,挨个地拍着照。唐笑笑晃了晃头:“我们,我们都死了吗?”田果苦着脸:“没错!我都看见阎王爷了!”阿卓掐了一把手:“真死了吗?火车从头顶开过的,我怎么不疼啊?”欧阳倩惊魂未定:“火车好像没压到我们!”叶寸心起身,坐在铁轨中间,努力平稳自己的呼吸:“又是考核?”何璐急促呼吸着,努力平稳自己:“真是没死……”
  老狐狸站起身:“让她们起来吧!”小蜜蜂等人上去解开女兵们的手铐。女兵们坐起来,撕掉面罩,阳光很刺目,欧阳倩连忙用手遮住眼睛。田果拍拍阿卓的肩膀:“活着——真好!”阿卓笑笑,重重地给了田果一拳,两人抱着大笑。
  铁轨上,十几个被吓蒙的女兵惊魂未定,脸色发白。一个女兵忍不住哭了出来:“妈妈——我要妈妈——”其余十几个也跟着哭了,都软在地上。田果站起身看着她们:“姐们儿,咱都死过一回了,你们还哭个啥劲?”何璐安抚地拍了拍旁边女兵的肩膀。欧阳倩看着问:“云雀,这是恐慌情绪的延续反应,对吗?”谭晓琳想走过去,阎王一把拽住她:“现在轮不到你说话,这是我们的测试,跟你完全无关。”谭晓琳愣住了。
  “你们,收拾收拾,走人吧。”老狐狸看着地上正哭着的十几个女兵,“在危机关头,我才会知道谁是合适的人选。小蜜蜂,带她们离开。”
  “是!”小蜜蜂走过去,把那十几个女兵陆续扶起来,送上车走了。
  老狐狸转身,看着剩下的女兵。女兵们也看着他。田果讪笑着:“大叔,小的肚子饿了,您老有烧鸡吗?”老狐狸呵呵一笑:“早准备好了,上铐!”男兵们阴笑着扑上去,又把女兵们反铐起来,蒙住眼。唐笑笑被蒙住头,大喊着:“老狐狸,不带这么玩的!戏过了!”老狐狸嘿嘿笑:“你们以为过关了吗?早呢!你们只不过比她们要多一份折磨,最后也会走的——把她们抓起来!”女兵们被抓上了卡车,车顺着林间小路开走了。
  4
  战俘营里,帐篷和哨楼林立,骷髅旗在空中飘舞。车队陆续开了进来,男兵们也都穿着虎斑迷彩服,手持外军武器。此时,更换了虎斑迷彩服,戴着绿色贝雷帽和墨镜的雷战完全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他嚼着口香糖,把玩着手里那把锋利的外军战刀。前面空地上,放着一盆炭火,还有各种刑具。
  车队陆续停下,戴着头套的女兵们被粗暴地推下车,倒在地上。雷战眼都不抬。老狐狸跳下车:“把头套摘了,让她们欣赏欣赏风光。”
  男兵们把眼罩一把扯下,女兵们惊愕地看着周围。田果咽了口唾沫:“这……这是渣滓洞还是纳粹集中营啊?”没人理她。老狐狸大声命令:“把她们赶到那边去!”女兵们被枪托和拳脚赶到了空地中间。
  谭晓琳刚站起身,就被阎王一枪托撂倒,血顺着嘴角流出来,何璐急忙扶住她。唐笑笑看着哭喊着:“教导——”阿卓一把捂住她的嘴,低吼:“不要叫她的职务!你想她死吗?!”唐笑笑立马闭上嘴。
  沈兰妮看着男兵们,不相信地问:“他们敢真打?”何璐说:“他们现在有什么不敢做的?”谭晓琳吐出嘴里的血,大喊:“不要乱!”
  嗒嗒!老狐狸举起手里的95自动步枪,扣动了扳机,整个现场安静了。雷战起身,将手里的战刀直接放在了炭火里,慢慢走过去注视着她们:“现在你们来的地方,叫作骷髅营。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呢?因为不招供的人将会变成骷髅。虽然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但是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们就要求个速死。在这里,你们会经受前所未有的折磨,你们都是我的俘虏。”女兵们不敢吭声。
  雷战走到谭晓琳跟前,盯着她:“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很害怕。”谭晓琳的目光有一点迟疑,“退出吧,你就不会受到任何虐待。”谭晓琳稳定住自己:“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啪!一记耳光,谭晓琳被打飞出去,半边脸都肿了。所有女兵们都呆住了。谭晓琳被打急了,起身冲向雷战,雷战不慌不忙,单手抵挡,几招就把谭晓琳击倒。谭晓琳趴在地上,雷战一脚踩在她脸上,冷漠地看着她。谭晓琳被踩在地上一动不能动,咬牙切齿地说:“浑蛋!有种你就杀了我!”雷战看着一脸惊恐的女兵们,冷冷地:“我刚才说过,你们很快就会要个速死。死是一种解脱,但是我不会让你们解脱。”
  “你会上军事法庭的!”谭晓琳怒吼。
  “没有人会上军事法庭,只有你们会下地狱。”雷战一把抓住谭晓琳的头发,把她拎起来,拖到火红的炭火盆前,一脚踢在她的膝盖弯,谭晓琳啪地跪倒在地。雷战一手拽着她,一手拿起烧得通红的战刀,女兵们都惊呆了。雷战拿着火红的战刀逼近了她的眼:“我听她们叫你教导员?”谭晓琳不说话,呼吸急促地稳定自己。冒着热浪的刀刃灼烧了她的睫毛,谭晓琳咬着牙,闭上眼睛。雷战抓着她的头发:“你是**员吗?”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谭晓琳的声音有些变调,但努力稳定着自己。刀刃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滑,在她的脖子前方停下了。雷战冷冷地说:“这把刀贴上去,那伤疤可是去不掉的。我要你的答案——你是不是**员?”女兵们屏住呼吸看着,谭晓琳呼吸急促,眼里充满了恐惧。
  “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员?!”雷战怒吼。
  “我告诉你——你过来!”谭晓琳抬眼看他,雷战低了一点。
  “不够近!”
  雷战想了想,又凑近了一些,谭晓琳咬咬牙:“我的答案就是——呸!”一口带血的唾沫吐在雷战脸上。女兵们瞬间欢呼起来。嗒嗒嗒嗒!老狐狸手里的枪响了,男兵们挥舞着枪托,女兵们纷纷被打倒在地。
  谭晓琳倔强地盯着雷战,雷战面不改色:“你是我见过最蠢的蠢货。”说着战刀一下子就下去了——烟雾升腾,有滋滋声响起。谭晓琳闭着眼咬紧牙关,火红的刀刃在谭晓琳面前的肉片上滚动灼烧着,肉片瞬间变了颜色,雷战扎起半生不熟的肉片直接放进了嘴里嚼着。
  谭晓琳晕了过去,雷战冷笑着丢开谭晓琳,何璐急忙抱住她。雷战环视着她们,眼神好似野兽一般。老狐狸举着枪,大吼:“她就是你们的榜样!给我进去好好想想!”女兵们被赶进了屋,阎王和哈雷拖着半昏迷的谭晓琳扔了进去。
  5
  一间破旧的仓库里堆着些废旧纸箱,高大的墙壁上只有两个气窗在不停地转动。女兵们四下看着,谭晓琳慢慢醒过来,何璐赶忙问:“云雀,你怎么样?”谭晓琳摇摇头:“我没事的。”唐笑笑大吼:“我看雷神是疯了!训练哪有这么折磨人的?”田果也在旁边点头:“就是,比纳粹还纳粹!变态,还战友呢!”
  “这是sere,特种部队的必训科目,”何璐说,“要是扛不住,就有可能被敌人套取情报。”
  “sere?是什么?”田果问。
  “survival、evasioance、escape——简称sere。”谭晓琳有气无力地说。
  “生存、躲避、抵抗和逃脱……现在才是见真章的时候了,以前都是铺垫。”叶寸心说。
  唐笑笑看着大家,一脸疑惑:“我还是不明白,谁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根据外军特种部队的资料,在生存训练中,受训者要学会在很少甚至无水和食物的条件下,靠雨水、沟水,甚至是脏水,还有树叶、野草、野兽和昆虫存活下来,而且要保持战斗力;在抵抗训练中,要学会在无弹药的情况下,使用可能得到的锐器、硬物,甚至徒手与对方搏斗;在逃避训练中,要学会在负伤的情况下,如何躲避对方的追捕,而实在逃不掉被俘以后,又要顶得住对方的种种折磨。”何璐说,“据受训军官透露,经过了仿真战俘营的折磨后,特种兵往往更愿意战死沙场,因为‘被俘’后遭受的折磨让他们刻骨铭心。”
  “我们现在就是被俘这一关了。”沈兰妮瞪大了眼睛。欧阳倩也是一脸恐惧:“他们会动刑吗?”叶寸心冷冷地说:“废话!严刑逼供是小菜!”田果战战兢兢地:“我不怕死,我怕疼,打针都怕……哎,我要是扛不住,你们别怪我啊?”叶寸心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叛徒!”唐笑笑站起身比画着:“戏不够,应该说,你这无耻的叛徒!”欧阳倩忍不住笑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这玩笑可不好笑!”女兵们都紧张地看着四周。
  “大家不要慌,保持冷静,一定要建立足够的motivation!”谭晓琳说。
  “马桶?都这个时候了,就别讲究了!”田果说。
  “motivation,英文的意思是动力。”何璐无奈地解释。
  “对,这是心理学的催眠理论,大家过来,听我说。”谭晓琳招招手,女兵们凑在一起低语着。忽然,一阵刺耳的重金属摇滚乐响起,女兵们连忙捂住耳朵。
  “我去!德国战车!品位倒是不错,就是这分贝太猛了!”叶寸心捂着耳朵。唐笑笑大吼:“这……这又是干啥?”何璐高喊:“高分贝噪音轰炸!都坐下,闭上眼睛!”欧阳倩闭着眼高喊:“分贝指数80……90……100!”又是一阵更猛烈的打击乐,唐笑笑抱着头:“我头疼!”
  “分贝指数超过150分贝,鼓膜会破裂、出血!”何璐捂着耳朵高喊,“大家都张大嘴,不停咬合,减轻耳膜的压力!”
  这时,刺耳的音乐声嘎然而止,女兵们还捂着耳朵尖叫着。哈雷咣一下踢开门,指着谭晓琳:“你,那个**分子,出来!”谭晓琳站起身,何璐握住她的手,眼神坚定:“我们死也不会分开的!”
  “既然这样,你们就别后悔。”哈雷转身出去了。
  女兵们情绪激动地抱在一起,何璐赶紧说:“平静下来,快平静下来!他们希望我们的情绪不断起伏,造成心脏供血的忽快忽慢,动脉不断扩张,这样非常消耗体力。从心理影响到我们生理,又从生理影响到心理。他们想让我们加快崩溃。”女兵们深呼吸,让自己尽快平静下来。谭晓琳苦笑:“这样没用的,我不去,所有人都要倒霉!”
  “他们在想把我们分开,各个击破,我们不能分开,不能上当!”何璐说。
  人群里,有女兵开始抽泣,何璐低吼:“别哭了!没听到刚才我说的吗?快平静下来!”女兵哭着:“我平静不下来啊……我不想干了……我想回去……”何璐无语,忧心忡忡。
  窗外,几枚滋滋冒着白烟的手榴弹飞了过来,咣咣咣直接落在地上滴溜乱转。女兵们惊恐地盯着,谭晓琳闻着气味:“是催泪弹!”何璐大喊:“快!找湿布捂住嘴和鼻子!”催泪弹冒着烟迅速蔓延开来,浓雾几乎瞬间笼罩了整个仓库。女兵们不停地咳嗽,在烟雾中挣扎着纷纷起身——哭声、喊声、惨叫声响彻一片。
  战俘营监控室里,几十台终端屏幕上显示着每个女兵的心跳、脉搏、体温等信息,雷战盯着屏幕仔细地观察着。嘀嘀!有几台机器响起警报,雷战叫过老狐狸:“54、71、112三个的综合状态已经进入报警,她们撑不住了!不适合继续训练!”
  “明白!”老狐狸拿起对讲机,“54、71、112,等她们出来以后,立即让这三个退出训练!”
  “明白!”对讲机里传来哈雷的声音。
  库房里,女兵们拼命地撞击着大门,但大门被锁着,纹丝不动。哈雷严峻地站在门外,看着手表:“时间到。”小蜜蜂迅速打开锁,取下铁链。门一下子被撞开,女兵们跌跌撞撞地跑出来,一股浓雾紧跟而出。女兵们跑出来,跪在地上不停地咳嗽着,泪流满面。哈雷看着:“把她们找出来。”
  小蜜蜂和元宝跑过去,查看着她们的号码。三个瘫在地上抽泣不已的女兵已经崩溃了,两个晕倒在地,另一个不断地求饶。小蜜蜂高喊:“卫生员!卫生员!把她们带走!送到基地医院去!”几个卫生员抬着担架过来,迅速把她们运走了。
  “我也需要卫生员……”田果咳嗽着喊。欧阳倩一把按下她的手:“你以为他们是发善心吗?他们只是不想出事,那三个已经被淘汰了!”
  “啊?这样啊!”田果吐了吐舌头。卫生员走过来:“你需要卫生员?”田果连连摆手:“不不不,不需要!那什么,我刚才需要,现在不需要!”卫生员蹲下,笑笑:“到底需要不需要?”田果坚定地看着卫生员:“不需要,不需要!”卫生员看看其余的女兵:“你们呢?需要吗?”女兵们猛摆头。卫生员站起身:“等你们需要的时候,可能就晚喽!”
  女兵们心有余悸地看着周围,哈雷一脸阴笑:“你看,还是出来了吧?刚才我只叫一个人出来,现在你们都出来了。都出来了也好,就让你们都见识见识,什么叫作生不如死!”
  小蜜蜂和元宝扑上去,一把抓起谭晓琳,何璐刚站起来,就被哈雷一脚踢倒:“这时候轮不到你做英雄!”女兵们大声叫着,谭晓琳回头:“别忘了和路雪的话——要平静!平静!”
  “住嘴!”小蜜蜂一把捂住了谭晓琳的嘴,谭晓琳挣扎着一口咬上去,小蜜蜂啊地一声惨叫,哭丧着脸抓起谭晓琳的头发,往屋里拖。元宝追上去又是一棍子,一股鲜血顺着谭晓琳的头往下流,谭晓琳有些恍惚。女兵们目瞪口呆。唐笑笑惊恐地看着:“他们……他们真打啊?”元宝转身看着女兵们,恶狠狠地举着棍子:“还有谁炸刺?!”没人敢说话,女兵们呆呆地看着他。
  “他们是来真的……”何璐担忧地说,“同志们,姐妹们!不要慌,不要怕!我们团结在一起,不管什么难关,我们一定会熬过去的!”女兵们浑身打战,拉着手,紧紧靠在一起。监控室里,雷战看着电脑屏幕,拿起对讲机:“她们在相互鼓励,破坏她们的企图,让她们分开,孤立无援,让她们彻底绝望!”
第八章
  1
  “收到!”元宝放下对讲机,高声命令,“——把她们分开!铐起来!”男兵们扑上去,强行将她们分开,女兵们挣扎着抵抗,拳打脚踢和棍棒立刻就招呼上去。女兵们被分开,反手铐着手铐,跪在地上。何璐高喊:“中国女兵——”
  “永不言败——”女兵们哭着。
  “同志们,不要放弃——”何璐还没说完,就被一脚重重地踢在头上,何璐反手摔倒在地上。元宝蹲下身,女兵们被按在地上,跪着,手在后面,很难受。
  “你们不要为难我,我也不会为难你们,都老实待着,谁也不要乱说乱动,否则——就不要怪我翻脸了!”元宝一脸恶煞地说。太阳狠毒地晒着,女兵们都跪在地上,不敢动,隐约有哽咽声传来。
  老狐狸和雷战坐在监控室里,看着外面传过来的画面。老狐狸忧心忡忡地看着雷战:“会不会出事?”雷战面无表情地拿着对讲机:“我给了她们选择的机会——不要给她们喝水,不要给她们吃东西,让她们保持绝望和孤独!”
  “收到。”对讲机传来元宝的声音。
  雷战冷峻地看着屏幕,老狐狸叹息了一声,雷战看他:“你怎么了?这不是我们经常的教学吗?”老狐狸苦涩地一笑:“老了,心软了,这些都是女娃。”雷战面不改色:“敌人不会心软的。”老狐狸苦笑:“我知道,你是对的。”
  审讯室里,灯光摇曳,桌子上放着一套测谎仪。阎王坐在桌子后面。谭晓琳浑身脏兮兮,眼睛血红,被反手铐着。哈雷将她按在椅子上,小蜜蜂等人将各种仪器线贴在谭晓琳的身上和头上。哈雷冷冷地看着她:“规矩你知道,你只要说了假话,这机器就会有反应。”谭晓琳挣扎着,但是没用:“你们这是胡闹!我们国家不采信测谎仪!”
  “敌人采信。”谭晓琳一愣。雷战说,“不要忘了,你现在面对的是敌人。”谭晓琳怒视着他,一咬牙:“来吧!”小蜜蜂挂上一瓶吊瓶,针头扎进了谭晓琳的皮肤,谭晓琳惊了一下:“这是什么?!”
  “葡萄糖,帮你补充营养。”小蜜蜂说。
  “我现在开始问你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哈雷说。
  谭晓琳怒视着他:“你休想从我这得到半点消息!”
  “你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人吗?”
  “自己看。”
  “你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人吗?”哈雷又问了一遍。
  “是!怎么着?”谭晓琳倔强地仰着头。小蜜蜂在那边看着显示器:“真话。”
  “你是中国**党员吗?”哈雷问。谭晓琳想了想:“不是!”——显示器的仪表跳了一下,雷战注视着谭晓琳。
  “我现在知道你是**了——你是这支突击队的指挥官吗?”
  谭晓琳沉默着,显示器上心跳在加速。
  “你是这支突击队的指挥官吗?”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别想让我再吐一个字。”谭晓琳冷冷地说。
  哈雷不知道怎么做了,看看雷战,雷战看着谭晓琳:“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这样做。相信我,他有的是办法让你张嘴。”
  谭晓琳轻笑一声:“不就是严刑拷打吗?来吧!我就不信你们还能打死我!”
  “你知道这是演习,所以你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雷战说。
  “对,我知道这是演习,而且我更知道,你们比我更害怕我出事!一旦我出了事,你——还有你们——都是吃不了兜着走!”谭晓琳说,“只要我和我的女兵们有半点不可挽回的伤害,我发誓,我一定会把你们的军装全部扒掉,送你们进军事监狱!”
  “这就不是游戏规则了。现在我们是敌军,我们可以采取一切手段来让你们屈服。”
  “一切手段?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底线吗?假的就是假的!”谭晓琳气鼓鼓地。男兵们都看着雷战,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下去。
  “给她注射。”雷战说。
  “她的心脏现在在亢奋状态。”小蜜蜂说。
  “2cc。”
  小蜜蜂打开盒子,拿出注射器,吸取一个小瓶装的药液。谭晓琳惊恐地看着:“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你们要给我注射什么东西?!”
  “hyoe-pentothal,硫化喷妥撒纳剂,神经系统炎症性药物,可以引起剧烈的疼痛。国外情报机关开发出来,用来对付不肯开口的顽固分子,一旦注射进去,每一根神经的末梢都会感到剧烈的疼痛。没有人可以忍受这种痛苦,唯一让我住手的方法,就是告诉我所有的实话。”
  “你居然使用药物审讯?!”
  “我是敌人,这在我们的训练手册上。”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别痴心妄想了!”
  雷战点头示意,小蜜蜂把针管扎进了输液管,谭晓琳瞪大眼,平静自己,深呼吸。雷战冷酷地注视着。谭晓琳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努力地克制自己,“啊——”谭晓琳突然一声惨叫,表情痛苦地挣扎着,雷战冷酷地看着她。
  审讯室外,女兵们听到谭晓琳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纷纷抬起头。元宝看着她们:“跟你们说过的啦,早点招供,就不用受这份洋罪了!”
  “中国女兵,永不言败。中国女兵,永不言败……”何璐低声念叨着,声音越来越大。其他女兵们抽泣着,几乎是哭着高喊:“中国女兵!永不言败!中国女兵!永不言败!……”整齐的声音响彻了战俘营上空。
  门口,一辆车身涂着红十字的军车开过来,哨兵急忙拦住。少校军医林国良探出脑袋,上下打量:“我这是到国外了吗?”穿着外军迷彩服的哨兵好奇地打量着他:“我们这里是模拟战俘营,请问少校同志,您有事吗?”
  “是基地司令部让我来的,怕你们这儿搞出事儿来,训的是女兵吗?”林国良问。
  “是的,那请您稍等,我去打电话。”哨兵转身走了。这时,又一声惨叫传来,林国良一个激灵:“搞什么啊?生化危机啊?”哨兵拿着电话:“里面在训练。”
  “训什么练?!要死人了知道不知道?!让开,我是医生!”
  “现在您还不能进……”哨兵赶紧拦着,林国良一脚油门,车径直向里面开去,门杆被咣地撞断了。哨兵阻挡不及,急忙拿起对讲机:“有一辆医疗车闯进骷髅营!车上的人不听招呼!”医疗车疾驰闯了进来,元宝冲过去:“停车!停车!”林国良驾车直接冲了过去,元宝急忙跳开。阎王看见,利落地跳上车帮,闪身钻进车窗,拉手刹,吉普车急停下来。
  林国良被元宝抓出来,一把按在地上,林国良挣扎着大喊:“放开我!放开我!我是医生!”阎王跳下车,拿出手铐给医生铐上了。林国良挣扎着:“你们这是胡闹!凭什么抓我?!”
  “你闯了我们的训练场。”阎王冷冷地说。
  “是基地司令部派我来的!”
  “去见我们老大啦!”元宝抓起林国良,林国良看着前面空地上狼狈不堪的女兵们:“那些是什么人?是学员吗?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少校,你就别在这儿添乱了,进去!”林国良被阎王推进了指挥部。
  2
  摇曳的灯光下,谭晓琳满头是汗,急促地喘息着。雷战冷酷地注视着她:“疼吗?”谭晓琳冷冷地呸了他一口:“浑蛋!算你狠!我一定会宰了你的!”
  “2cc。”雷战说。小蜜蜂犹豫了一下:“她的身体受得了吗?成年男子的极限是8cc!”
  “那不是你要操心的事。”雷战冷冷地说。
  小蜜蜂不再说话,拿出注射器,从药瓶里抽取了少量药液注入输液管。谭晓琳被反铐在椅子上,紧咬牙关,脸上痛苦地扭曲着,嘴唇都咬破了。
  “你很能忍受痛苦。”雷战看着她,谭晓琳终于忍耐不住,“啊——”地一声惨叫着。雷战面无表情,注视着谭晓琳。屋外面,林国良的手铐被打开,听到一声惨叫从里屋传来,林国良拼命往里冲,元宝使劲抱住他:“你不能进去!”
  “给我让开!真出了事,你吃不了兜着走!”元宝被林国良撞上来,措不及防,被撞了个踉跄。
  “呀!医生劲儿还挺大!”元宝踉跄着站稳。
  审讯室的门一下子被撞开,林国良冲了进去。谭晓琳喘息着哀号,声音断断续续。
  “晓琳!”林国良大喊。
  谭晓琳满脸是汗,喘息着,眼神迷离:“浑蛋!你们这群浑蛋!”林国良冲过去,一把揪掉测谎仪的线管,摘去输液瓶。雷战纳闷儿地问:“这谁?”元宝和阎王扑进来,扼住林国良:“雷神,对不起的啦,他生闯进来的!”谭晓琳缓过神来,虚弱地定睛一看:“林国良?你怎么在这儿?”林国良激动地抱着谭晓琳:“晓琳!你不能再在这儿受虐了!这哪里是训练啊,简直就是变态!快,跟我走!我就是来找你的!”谭晓琳喘息着摇头:“不……我不能跟你走!”
  “为什么啊?!”林国良不解地问。
  “我不能输给他!”谭晓琳怒视着雷战,“来吧!谁怕谁!”雷战不吭声。
  老狐狸走过去,问:“少校,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基地医院的医生,是基地司令部派我来的!”林国良说,“基地害怕你们搞出事,把女兵搞垮了,特意派我来做医务监督!”
  “少校,基地司令部派你来的任务是医务监督,不是训练监督。我们正在正常训练,希望你不要干扰训练。”
  “现在她都已经这样了,你们还要训练?”林国良大吼,“你们这不是训练,是虐待!她已经垮了,明白吗?垮了!”
  “胡说,我没有!”谭晓琳倔强地说。
  “晓琳!你别再逞强了!这根本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看看他们是怎么对待你的?!他们压根儿不把你当人看,他们这哪里是训练?分明是变态!一群大变态!就是白公馆渣滓洞也不会这样!他们的心,比魔鬼还恶毒!”
  “这是我自愿的,你不要多管闲事!”
  “我必须管!我是你的男朋友!”
  所有人都一愣,互相看看,雷战摘下墨镜:“情况变复杂了,训练中止。”
  “你胡说八道!”谭晓琳也一愣,“林国良!你不要管我的事好不好?!我跟你没关系,过去没关系,现在没关系,未来也没关系!出去!这没你说话的份儿!”说着坐回到椅子上:“雷神!你们这群浑蛋!我要继续训练!”
  “晓琳!你不能再……”谭晓琳一脚踢在林国良的膝盖上,林国良猛地栽倒,谭晓琳麻利地三下五除二将林国良丢了出去。雷战看着谭晓琳:“继续——”谭晓琳坐下,小蜜蜂重新给她绑缚线管。
  “检查她的身体情况。”雷战说。哈雷看着显示屏:“心跳、体温、脉搏等指标均正常。”
  “可以重新开始。”
  “她已经注射过4cc了!”小蜜蜂犹豫着,“成年男子的承受极限是8cc,她是女人,已经注射了4cc,再多……可能会出危险了!”
  “2cc。”雷战冷冷地说。
  “是。”小蜜蜂取出针管,有些颤抖地抽取药液。谭晓琳放慢呼吸,怒视着雷战。雷战看着她:“现在你还是什么都不想说吗?”
  “我的爷爷是八路的武工队长,我的父亲是南疆保卫战的侦察连长,我今天来到这里,不只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我的爷爷和父亲,为了他们用一生所捍卫的荣誉、忠诚、勇敢、信仰!不管你用什么方式,都不能把我赶走。爷爷去世的时候对我说:除了衰老和死亡,什么都不能击倒我!”雷战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
  小蜜蜂一咬牙,针管扎了进去。谭晓琳表情痛苦地忍耐着,眼泪都出来了,就是不叫。雷战也紧张地注视着,半分钟后,谭晓琳终于忍耐不住了,仰头大喊了出来:“啊——雷战——我要杀了你——”
  林国良被元宝像拎小鸡仔似的拎到了院子里,挣扎着大喊:“你们太过分了!我跟你们拼了!放开我!让我进去!”元宝松开他,有些无奈:“不要闹的啦!少校,我们真的是在训练啊!”
  “有你们那么训练的吗?!”林国良红着眼怒吼,“把人往死里练就算了,还虐待人!放开我,那是我女朋友!”女兵们跪倒在地上,抬起头个个都是鼻青脸肿,林国良怒吼:“你们——我要去军事法庭控告你们!”阎王也怒了,指着地上的一群女兵们大吼:“当她们上了战场,不慎被俘,死在战俘营里面,你就知道厉害了!”
  “不要拿战场来吓唬我!战场?现在哪里有战场?!”林国良挣扎着站起身,想要往里冲。元宝一把抱住他:“少校,我要是你就不会进去的啦!”林国良闯不过去,指着元宝的鼻子:“好!好!你们说了不算是吧,我去找个说了算的来!”说着转身,吉普车兔子一样跑了。元宝和阎王面面相觑。
  “告状去的啦……”元宝说。阎王撇撇嘴:“有什么啊,每年不都这样训的吗?”元宝犹豫了一下:“可是,可是这是女兵的啦……”两人都忧心忡忡地看着地上一群惊恐不已的女兵。
  3
  谭晓琳依旧坐在审讯室里的椅子上,低着头,头发垂了下来,汗流浃背。小蜜蜂站起身,雷战一伸手:“不要慌——她的身体情况怎么样?”哈雷看着显示屏:“心跳加速,接近临界点。”谭晓琳一动不动,小蜜蜂有些发慌:“是不是出事了?”
  “心跳已经过了临界点了!”哈雷紧张地看着雷战。显示器上,谭晓琳的心跳指数已经过了红线,速度超快。
  “快!准备强心针!”雷战低吼。
  小蜜蜂手忙脚乱地打开急救包,取出强心针,颤抖着解开谭晓琳身上的各种测试线。小蜜蜂拿着针管眨巴眨巴眼,满脸是汗。
  “你手抖什么?!”哈雷大吼。
  “她……她可是少校啊……”小蜜蜂结结巴巴地说。
  雷战一把抢过强心针,正准备一把扎下去,谭晓琳突然睁开眼,惊得雷战一愣。就在这措不及防之间,谭晓琳一脚踢在雷战的腿上,随即抢过强心针,啪地扎在雷战胸前。雷战后退一步,愣愣地看着胸口上的针管。
  谭晓琳虽是女流,但也算是跆拳道高手,起身一拳打在一个男兵的脸上,随即搭着他的肩膀起身一个正后蹬,雷战连忙起手招架,两人打了三四个来回,但明显看得出雷战有意让着她。谭晓琳越战越勇,突然飞身跃起,直踢雷战面门,雷战一把兜住谭晓琳,直接摔在地上。谭晓琳被重重摔倒,再想起身,已经被哈雷和小蜜蜂按住了。
  谭晓琳被重新按在椅子上,抬头怒视着雷战。雷战拔掉胸前的针管,若无其事地丢在一边:“你的反抗是徒劳的,在明知道反抗无效的情况下,依旧采取过激行为,只会导致更大的伤害。”谭晓琳发狠地盯着他:“我跟你拼了!”
  “你是一支突击队的指挥员,起码在这段时间,你是指挥员。”雷战说,“你盲目的过激行为不仅会害了你自己,也会害了你的部下。你要为她们的安全负责,在没有充分的筹划与沟通前提下,盲目反抗,后果就是——全军覆没。”谭晓琳急促地呼吸着,雷战没看她,“带她出去!”
  谭晓琳被小蜜蜂带出去了,哈雷悄声问:“不审了?”雷战歪着头问他:“再注射2cc?”哈雷讪笑:“不是不是,那就真要出事了!”雷战正色:“再审下去也没有意义,她是不会屈服的,虽然她的应对并不合格,但是这一关算是过了。”哈雷奇怪地看着雷战,老狐狸笑笑。雷战看了一眼老狐狸,没说话,出去了。
  “奇怪啊!”哈雷问,“雷神……应该不是心软的人啊?”老狐狸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笑笑:“此一时——彼一时嘛!走,出去看看,雷神又耍什么花样。”
  审讯室外,谭晓琳被推倒在女兵队伍当中,刚想起身,被元宝一把按住反铐了。雷战走出来,穿着一身虎斑迷彩服,戴着绿色贝雷帽,黝黑的脸上架着墨镜,田果看着一脸花痴:“好帅啊!”欧阳倩赶紧拉她:“拜托别抬头!”田果不听:“怎么了?是很帅啊!”唐笑笑战战兢兢地小声说:“我们会被你害死的……”
  “我就不信了,他们还能让我们死?”田果说着就要起身,结果被元宝一脚撂倒:“看起来你们很惬意啊!把这里当夏威夷了?想怎么干就怎么干?”阎王拿起旁边的灭火器,直接就喷。嗤嗤嗤一阵白色的浓雾喷洒,女兵们急忙低下头,闭着眼咳嗽着。烟雾散去,女兵们满头满脸都是干粉。雷战看着:“给她们清洗!”
  “是!”大牛拿起高压喷水枪,直接扫了过去。女兵们低着头,狼狈地四处躲避。
  “很痛苦,是吗?”雷战高声问,女兵们都不吭声,“当你们感觉到痛苦,是因为你们还活着!只有活着,才能战斗!只有生存,才能抵抗!很多年以前,我们没有骷髅营,没有战俘训练,那时候我还是个新兵,我很奇怪,就问连长,为什么我们没有外国电影上那种反被俘训练?连长很好奇地看着我,为什么我们要有反被俘训练?我们是不会被俘的,我们会把手枪里的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
  “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这是我们的誓言,也是我们的抉择!是的,我们都有信心这样做,我相信你们也有信心这样做!但是——我想不需要我解释,战场上瞬息万变,一个不留神,你就可能被俘了!你可能被炸晕了,可能失血过多昏迷了,可能受伤掉队了,可能措手不及被敌人的捕俘手擒获了——不要怀疑,强中自有强中手,能干这行的都不是软柿子!——那你怎么办?你只有一条路,被俘!”
  整个操场鸦雀无声,雷战看着她们,“你们都被俘了!你们现在知道,被俘不是不可能的!你们都是女人,该知道被俘以后,对女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更残忍、更无耻、更卑鄙的折磨!无穷无尽的折磨!有人可能会跟我矫情,不是有日内瓦公约吗?日内瓦公约不是保护战俘的合法权益吗?——你跟我矫情什么矫情?战争当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我们保证优待俘虏,敌人能保证吗?!那些抗美援朝被俘的战士们,浑身刺满反动标语,甚至被勒死砍死溺死折磨致死,挖出心来吃肉的大有人在!你们以为战争是小孩过家家吗?这就是战争,这就是肮脏的该死的战争!”
  一片鸦雀无声。
  “身为特战队员,在敌后游击作战,被俘的概率要远远高于常规部队,这你们想过吗?我相信你们没想过,因为如果你们想过,就不会还来到这儿!脑子正常的女性,都不会沾上这个边儿!不错,我相信你们都做好了死的准备,但是死有什么可怕的?比死更可怕的是活着!”雷战指着门口,“那边——是你们的天堂路,这里——是你们的地狱门!你们是选择天堂还是地狱?!”
  还是鸦雀无声。雷战注视着她们,一个女兵犹豫着,站起身:“报告……”
  “讲!”雷战说。那女兵哭出声来:“我想回家……”
  “非常好,送她出去!”
  女兵的手铐打开了,小蜜蜂带着她出去。渐渐地,哭声响起来。雷战不为所动。又有两个女兵站起身。雷战扫了一眼问:“还有没有聪明人?这是最后的机会,等到我翻脸的时候,连这个机会也没了!”
  女兵堆里,田果在那儿小声地念叨着:“我退出我不退出我退出我不退出我退出……”欧阳倩问她:“搞什么啊?头都被你说晕了!”田果说:“我在做思想斗争呢!”叶寸心苦笑:“您这哪是思想斗争啊,您这是嘴皮子斗争,学郭德纲溜嘴呢吧?”
  谭晓琳怒视着雷战,咬牙切齿。田果看着问:“云雀想吃了他吗?那眼神跟我看红烧肉似的。”阿卓没吭声,低头想着事情。欧阳倩问田果:“嗯……你爱红烧肉吗?”田果一瞪眼:“那当然,我现在恨不得抱着红烧肉睡觉!”
  “那你就懂了。”欧阳倩说。
  “什么意思啊……”田果想了想,恍然大悟,“哦……明白了。”
  良久,雷战看着剩下的女兵们:“看来你们真的再也没有聪明人了?那好啊,现在再拉一个出来给你们做样板!”雷战一把抓住何璐的衣领子。何璐挣扎着:“松手!我会走!”雷战拽着她来到操场的水槽前,一把将她按了下去。
  何璐闭着气,也不动。女兵们紧张地看着。何璐终于忍不住了,水面上咕嘟嘟地冒着气泡。雷战按着不松手。何璐开始呛水,瞪大眼,鼻子和嘴里有血丝冒出来,雷战还是按得死死的,血丝从水面蔓延上来。
  雷战猛地一松手,何璐站起身大口地呼吸着,嘴里不停地咳嗽出水和血丝,女兵们都呆住了。雷战揪着何璐:“现在告诉我——你是不是**?!”
  “不是……”话还没说完,雷战再次把她按进水槽里。何璐始料未及,不停地挣扎着,血丝还在不断地冒出来。
  “不说实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雷战按着何璐不为所动。女兵们骚动起来。沈兰妮惊恐地:“我怎么觉得,好像是在拍《红岩》的电视剧啊……”谭晓琳说:“我们不能做蒲志高,那就合了他们的意了!”唐笑笑问:“谁是蒲志高?”田果嫌弃地看着她:“红岩你都不知道?江姐总知道吧?”唐笑笑点头:“知道啊,我跳过《红梅赞》。”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和路雪在受苦呢!”谭晓琳低声说。
  “受不了可以退出!”雷战按着何璐,女兵们都不吭声。何璐彻底受不了了,无力地挣扎着,四肢逐渐瘫软。雷战揪出来,何璐站不住了,倒在地上无力地咳嗽着,水和血从鼻孔嘴里流出来。雷战站在她的面前:“你是**员吗?”何璐不说话,雷战一招手:“拖那边去,给她控控水。”
  元宝和阎王上来,把何璐拖到另一边倒吊着,水和血不断地从鼻孔和嘴里涌出。雷战伸手指了指:“看见了吗?不招供,那就是例子!”女兵们胆战心惊地看着倒吊着的何璐。
  老狐狸走到女兵面前,苦口婆心:“还有谁要退出的——那边出去,只要跨出那个大门,热水澡,好吃的,干净的床铺,还有医生,什么都在等着你们。走吧,有什么必要在这儿耗着呢?特种部队本来就不适合女性,你们来错地方了!今天是我们来训练你们,还是有底线的,有原则的,有朝一日你们真的在战斗当中被俘了,敌人可是没有底线和原则的!”
  女兵们面面相觑,老狐狸走到一个哭鼻子的女兵跟前蹲下:“丫头,走吧,没意义的。”那名女兵慢慢站起来,老狐狸给她打开手铐:“吃了这么多的苦,都是没意义的。走吧,回去吧,丫头。”女兵哭着慢慢往外走去。
  女兵们都犹豫地看着,雷战面无表情地观察着她们。
  老狐狸看着那些犹豫的女兵们:“真的,你们扛不住的,现在是我们,想想被敌人俘虏以后会怎么样?什么可怕的事情都会发生的。我们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真的知道不是所有军队都会执行日内瓦公约的,如果是非政府武装或者贩毒集团游击队,就更无人道可言,到时候,说撕你衣服就撕你衣服,说**你就**你,你们还留在这儿干什么?”女兵们听着都是一哆嗦。
  别队的女兵陆续站起身,风队的女兵们着急了。阿卓看着:“怎么这么多人要退出啊?——喂,你们吃了那么多的苦,都白吃了啊?”起身的女兵们都不说话,泪如雨下。田果拉住一个女兵:“我说,兄弟们,九九八十一关都挺过来了,现在就差个火焰山了,干吗要走啊?”
  “能有什么办法呢?我们冲过去跟他们抢枪?现在手还铐着呢!”叶寸心说。沈兰妮左右看看:“人真的越来越少了,现在他们有精力全神贯注对付我们了。”谭晓琳看看周围——只剩下风队了。老狐狸看着她:“你们为什么不走?”田果一扬头:“我们为什么走啊?”
  “就是啊,我们为什么走啊?我们来这儿就没想过走!”阿卓说。
  “对!大不了一死,谁怕谁啊?”叶寸心一梗脖子。元宝凶神恶煞地看着她们:“你们不怕我拿更厉害的来对付你们的啦?”唐笑笑笑着起身,老狐狸愣了一下:“你要走啊?”唐笑笑伸出手:“打开我的手铐吧。”老狐狸打开了,唐笑笑活动着手腕:“哟,吓唬谁呢?什么更厉害的?给姑娘我瞧瞧啊?”谭晓琳赶紧拉了拉她的衣角:“别出头!”唐笑笑摇摇头:“没事儿,我心里有底!”
  “你,你真不怕?”元宝有点纳闷儿,眨巴眨巴眼问她。唐笑笑一笑:“哟,姐什么没见过啊?怕?有什么好怕的啊?”唐笑笑笑着走近元宝,元宝急忙后退着:“你你你干什么的啦?不要胡闹,现在是在训练的啦!”唐笑笑步步紧逼:“哟,训练什么啊?训练姐的耐性啊?”说着就开始解迷彩服的扣子。
  元宝一愣,求救似的看着一旁的老狐狸和雷战,那两人也都是一愣。唐笑笑一边走一边脱:“怕什么啊?姐又吃不了你!”唐笑笑脱去上衣,妩媚地丢到一边。元宝连步后退,退到沙包处,退无可退了。唐笑笑又脱去t恤衫,露出迷彩内衣。
  “别……别过来!别过来!”元宝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唐笑笑媚笑着:“怎么?刚才小哥不是还凶神恶煞的吗?怎么一下子就软了呢?姑娘我还以为你要硬到底呢!”元宝赶紧伸手挡住她:“停!不许过来了!”唐笑笑才不怕,穿着迷彩内衣径直走过去:“小哥,怎么了?怕了?虽然女人是老虎,可是我不是老虎啊?你看——我像吗?”唐笑笑逼近元宝,吓得元宝不敢直视,伸手往旁边一指:“你你你——那边去!”唐笑笑贴得更近了,胸部起伏着,几乎紧贴着元宝的鼻子——男兵女兵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
  “太棒了姐们儿!就这么对付他们!”田果看得热火朝天。欧阳倩也笑:“哎,英雄难过美人关啊!美人计果然好使!”
  “这,这太过分了!哎呀!”老狐狸想过去,雷战伸手拦住他:“是我们出的情况,看看她们怎么应对。”
  “你……你退后!”元宝仰头躺在沙包上,侧着脸不敢看唐笑笑。唐笑笑一步步紧逼着:“我要是不呢?”元宝有些结巴:“你你你——你别逼我!”唐笑笑又向前一步:“我就逼你了怎么着吧?”元宝一个后倒,直接摔到沙包后面去了。
  女兵们都笑了,这是她们进来的第一次笑。元宝一脸狼狈地从沙包后面爬起来:“你不要过来!”唐笑笑一步跨过沙包:“怎么了?小哥,怕什么?”元宝一伸手:“停!——要怎么样,你才会不过来啊?”唐笑笑笑着,指了指那边倒吊着的何璐:“小哥,我的姐姐还被你们吊着呢!”元宝苦着脸:“那不是我说了算的啊?”唐笑笑看着元宝:“是吗?那我就……”转手就要解扣子。
  “住手!你快住手!——我去!我去!”元宝转身飞快地跑过去,赶紧把何璐放了下来。何璐趴在地上,撑起身子又跌倒了。唐笑笑跑过去,扶起何璐,把她连拖带拽地弄到女兵队伍里去。谭晓琳赶忙扶住何璐:“和路雪,你没事吧?”何璐眼神迷离地靠在谭晓琳的肩上:“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谭晓琳握着她的手:“我们知道,我们知道,快别说话了!”
  所有人都围着何璐,唐笑笑苦笑了一下,转身走过去,从地上捡起衣服一件一件地穿上。老狐狸感慨地看着:“这让我想起来一本小说。”
  “《羊脂球》。”雷战说。
  “是啊,”老狐狸点头,“她为了战友,付出了自己的牺牲。”
  “我们以前真的小看这个文工团员了,她的牺牲精神和团队意识比其他人都强。”雷战看着唐笑笑。老狐狸走过去,拿起高音喇叭:“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逃避噩梦了吗?刚才她为了救你们当中的队友想方设法,你们为什么那么冷漠?”
  沙包旁边,唐笑笑孤独地坐在一边,看着远方想事情。
  “你们难道不知道,在实战当中,她已经为了你们而牺牲自我了吗?你们难道都是蠢材吗?你们难道不知道什么叫作团队精神吗?你们难道不知道她现在最需要安慰和鼓励吗?”老狐狸拿着高音喇叭大吼,“我告诉你们,你们这个表现统统不及格!你们并不比离开这儿的女兵高明多少,你们根本无视牺牲和奉献,自私自利!”
  女兵们都呆住了。唐笑笑在一边抹眼泪。何璐坚持着起身:“是我,她救的是我……”谭晓琳内疚地说:“是我们的错!”
  “现在打开她们的手铐,把她们关回去,好好反省!”老狐狸命令。元宝和其他几名队员走上来,打开了她们的手铐。唐笑笑还坐在那儿,谭晓琳走过去,唐笑笑仰着头,凄惨地笑了一下:“你们瞧不起我了。”谭晓琳摇摇头,在她旁边坐下:“没有,你说的什么啊。”唐笑笑低着头,抱着双腿:“我知道,我没有宁死不屈,我对敌人脱衣服了,你们瞧不起我的。”谭晓琳搂着唐笑笑的肩膀:“对敌斗争是残酷无情的,有时候硬碰硬不是好办法,你是……你是正确的,笑笑。”
  “正确的?”唐笑笑不明白。
  “是的,你是正确的,这是我的结论。你为了营救她,不惜牺牲自己。是我们不好,我们考虑欠缺了。笑笑,站起来,跟我归队吧。”谭晓琳站起身。
  “归队?”
  “是啊,笑笑,她们在等你呢!”唐笑笑看过去,女兵们内疚地看着她。谭晓琳伸出手:“笑笑,跟我走。”唐笑笑看着谭晓琳,流着泪,犹豫着伸出手,谭晓琳一把握住唐笑笑的手,手拉手走向战友们。雷战一直冷冷地看着。
  田果拉着唐笑笑的手:“那什么,芭比,是我们的错。”欧阳倩也是:“是我们的错,真心道歉。”叶寸心想了想:“虽然我不赞同你的做法,但是——我敬佩你的勇气。芭比,你是我们当中最勇敢的,毫无疑问,你是唯一敢去救她的。”沈兰妮点头:“勇敢就是勇敢,谁说我们文职没勇士?”唐笑笑惨淡地笑笑。
  “喂!多大点事啊!哭啼啼的,笑起来也惨兮兮的!不就那么点事儿吗?各位能不能别搞得跟《2012》那电影似的?”阿卓说。田果一愣:“啊?这事儿还不大啊?”
  “我也没觉得有多大啊,让咱们进去呢!哎呀,现在还不到为战友默哀的时候呢,都哭丧着脸。我先进去了啊!”阿卓转身走了。女兵们都惊讶地看着,然后搀扶着何璐,向监房走去。这时,小蜜蜂急跑过来:“雷神!何璐……何璐她的体温在持续上升!”雷战看他:“怎么了?”小蜜蜂喘着气:“她,她发高烧了!”雷战冷冷地:“知道了。”小蜜蜂着急地问:“要她退出训练吗?”
  “不。”雷战面无表情地说,老狐狸走过来:“发烧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病可大可小。雷神?”雷战还是不为所动,叮嘱小蜜蜂:“保持密切观察,另外让基地医院……基地医院到底派了个什么倒霉医生给我们?!”大家都听着,不敢吭声。雷战缓了口气:“让基地医院派个靠谱的医生来,保持密切观察,随时准备急救。”说完转身走了。留下老狐狸和小蜜蜂面面相觑。
  4
  林国良神色焦急地站着:“一号,您不能就这样对他们的暴行熟视无睹吧?”一号看着他,没说话。林国良有点急了,努力控制着:“一号,她们可都是女兵啊!这样的训练,对她们的身体,她们的精神,会造成无法磨灭的伤害!我亲眼看见他们摧残虐待女兵,这是违反军队条令的!一号,在那个地方,我都感觉不到是在咱们部队的军营,那简直就是敌人的战俘营!”
  “你的感觉是对的。”林国良一愣,一号看着他,“那地方就是敌人的战俘营。”
  “虽然我刚来,可我也知道一点特种部队的训练,那是模拟战俘营啊!”
  “模拟的意义是什么?”一号问他,“——最大限度地还原实战,最大可能地接近实战。”
  “您是支持他们这样搞的?”林国良疑惑地看着一号。
  “小林同志,从我的本意来说,我不想让我的战士接受这样的训练。但是我不得不允许雷战这样做。”
  “为什么?”
  “为了她们可以在战争当中活着回来!”一号高声说,“你知道送别突击队的滋味是什么吗?可能这些年轻的脸,在她们回来的时候就有几个见不到了!我是特种部队的指挥员,我比谁都清楚那种送别的滋味,为了她们能够尽可能都回来,我必须要她们接受最严酷的训练!”
  “一号……可她们是女兵啊?”林国良嚅嗫着。
  “她们是特战队员。”林国良被噎住了,一号看他,“你还有事吗?”
  林国良挺身立正:“报告,没有了。”
  “去完成你的工作,下次记住,不要越级报告,有事先找你们院长政委。”
  “是!”林国良啪地一个敬礼,转身走了。
  5
  战俘营的库房里,女兵们被困在里面,谭晓琳摸摸何璐的额头,烫得吓人。田果也试了试:“现在起码得有三十**摄氏度了,她要马上去看医生啊!”何璐挣扎着摇摇头:“我没事……我自己就是医生……”叶寸心担忧地说:“你不能硬撑着,这真的会出事的,我们得让他们派医生来!”沈兰妮起身去敲门,唐笑笑苦涩地一笑:“他们不会派医生来的。”田果一愣:“人都要没命的,为什么不派医生来呢?”
  唐笑笑说:“经历了刚才的事我就想明白了,他们是不会让步的。他们的目的就是不断地突破我们的承受极限,让我们自己恐慌,无法接受,精神崩溃,以至于最后退出。这个不新鲜,国外电视节目有好多这样的生存真人秀,在受伤和生病的时候,不会派医生来的——他们希望我们顶不住,希望我们退出。”队员们都呆住了。叶寸心不相信地看着唐笑笑:“真没看出来啊,舞蹈演员还懂这个?”唐笑笑说:“我一直很喜欢看国外的生存真人秀,没想到……今天的节目主角……是自己……”
  库房隔壁的监控室里,雷战看着电脑屏幕:“没想到文艺兵知道我们在做什么。”老狐狸点头:“她们是比我们想象的聪明啊!”
  “现在的女兵都很聪明,她们见识多,眼界广。”
  “你现在肯定有人选了。”
  “你我心中都有合适的人选,但是,她们还是要一关一关地过。”
  “我相信她们。”老狐狸笑笑,“——你也是。”
  “我们不能带有任何感情,如果不能客观地选拔队员,很可能会导致未来无谓的牺牲。我们要观察她们,在重压下的所有反应。”雷战说。
  “你的标准是什么呢?”老狐狸问。
  “没有标准。”
  “没有标准?”
  “对,没有标准。”雷战说,“因为敌人不会给我们任何标准,他们只会不断地打击和蹂躏我们,挫败我们的自信心,一直到我们挺不住,崩溃掉。我们谁都不想看见她们被俘,但是这是很可能发生的,我们都绕不过这一关。女兵被俘,太可怕了……我希望她们一个都不要留下来。”
  “我知道你是真的关心她们。”
  “上面的决策是我们改变不了的,如果非要组建这支女子特战队,就必须让她们承受最严格的训练,最残酷的煎熬,能够在未来的战斗当中活下来!”
  “我明白,但是今天你对她……有点过分了。6cc啊!你我这样的体格承受6cc都不容易啊!8cc都可能要出人命了!”
  “敌人会只注射6cc吗?”雷战反问。
  老狐狸语塞:“哎,不管谈什么事情,谈到实战,谈到敌人,都是无解的。”
  “我们毕竟还是有底线的,她们也知道我们有底线。如果在这个前提下都受不了,不敢想她们面对敌人会怎么样。”
  老狐狸神色变得严峻:“你说的是对的。”
  “何璐的情况怎么样?”
  小蜜蜂起身:“她的体温现在已经达到41摄氏度。”
  老狐狸皱着眉头:“接近危险值了。”
  “看她们有什么对策吧。”雷战说。
  屋外,吉普车疾驰而至,吱地一声急停,林国良砰地关上车门,大步走进屋。雷战看着他:“你怎么又来了?我们不是跟基地医院说,换个军医吗?”林国良冷冷地说:“这是一号的命令,让我来观察监测受训学员的身体情况。”
  雷战想了想:“你在这儿没关系,但不要干扰我们的工作。”林国良哼了一声:“谁稀罕干扰你们的破工作?我有我的工作,谭晓琳呢?”老狐狸走过去:“医生,她在接受训练。”林国良看了一眼监视器,谭晓琳和众女兵围坐在地上,林国良松了口气,看着雷战:“她如果掉半根汗毛,我绝对轻饶不了你。”
  林国良说着就要往里冲。雷战一伸手:“不用,她们的数据你现在就可以看见。”林国良转身看着监视器,一愣:“哟!可以啊,你们居然用上北斗的全息监控定位器了,我说她手上的手环是什么呢!”雷战有点意外地看着他:“果然是行家。”
  “所有数据一应俱全啊,这倒是方便多了……这个怎么回事?怎么体温是41摄氏度?”
  “她发烧了。”小蜜蜂说。
  “还等什么啊?开门,让我进去!”林国良高喊。
  “你不能现在进去。”
  林国良看看周围铁塔似的壮汉,嚅嗫着说:“她,她要是真的出事了怎么办?”
  “所以才会一直保持监控。”
  “野蛮人!你们真的是野蛮人!她们可都是女孩儿啊!”
  “她们是战士。”
  “真的出了事,什么都晚了!”
  “我也是战士,我会承担责任的。”
  6
  何璐浑身打战,女兵们团团围着她,紧紧地抱在一起,用彼此的体温给她保暖。谭晓琳看着队员们低声说:“同志们,姐妹们,他们很快就会挨个对付我们了。我虽然没有亲身体验过被俘,但看过反审讯教材,也参加过心理测谎,道理都差不多,无论他们采取什么手段审讯,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我们屈服,拿到他们需要的情报。大家一定要有信心,坚信自己能挺过去!”田果咽了口唾沫,一脸紧张:“我,我怕我扛不住严刑逼供!”
  “对付审讯的办法有很多种,你完全可以采用幽默的方式对付审讯者,甚至转移话题。当然最好的方式是不开口,不动怒,不接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谭晓琳说。
  “他们要是连着问几个小时,不说话我憋不住!”叶寸心问。
  “你可以想象你在计划越狱,多想想挺过去之后生活的美好,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上,就能保持思维活跃,充分利用一切时间休息,保持体力。”叶寸心眼睛一亮:“哎,你提醒我了,这事我真能做!”谭晓琳点点头:“他们会想尽各种办法对我们进行审讯,骗你张嘴说话,大家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迎接各种挑战!对了,反拷打的关键技巧,就是不能被动挨打,而且可以采用自我催眠止痛……”阿卓伸手试了试何璐的额头:“她还在发烧!”女兵们把昏迷的何璐抱得更紧了。
  “——中国女兵!”
  “——永不言败!”
  女兵们反复念着这两句话,她们用精神意志在坚持着,坚持着。
  话没说完,田果就已经被按在审讯室里的椅子上了,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堆美味佳肴。田果看着那盘热气腾腾的红烧肉眼都直了,直咽口水,肚子也咕咕叫。老狐狸拿着叉子,叉了一大块流着油水的红烧肉边笑边吃:“饿吗?”
  “不饿。”田果咽了一口唾沫,肚子叫得更响了。老狐狸把盘子推过去:“吃吧吃吧,你不要紧张,我只想和你聊聊天。”田果斜眼看着他:“糖衣炮弹啊?”老狐狸哭笑不得:“你这个孩子,挺幽默的,吃吧吃吧。”
  “不管了,活着**了算!”田果扑到红烧肉前抓起来就吃,也不怕烫。老狐狸递过去一杯水:“别噎着,别噎着。”田果囫囵着说:“我知道,你这是怀柔政策。”
  “对啊。俗话说得好,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那就告诉我,你的姓名、单位、军衔好吗?”老狐狸笑眯眯地看着她。田果一愣:“这算出卖情报吗?”轮到老狐狸一愣:“应该……应该不算吧?”田果咽下一大块红烧肉:“那我告诉你吧,红烧肉也不能白吃啊,我叫穆桂英,小名花木兰,我的单位是中国人民解放军1234567部队,我的军衔是海陆空三军大元帅!”老狐狸听完一愣。
  雷战坐在监控室里观察着,林国良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各种数据:“心理状态非常松弛,各项指标正常。”小蜜蜂嘿嘿乐:“保持幽默感,做荒唐可笑的回答?这个开心果对反审讯倒是无师自通啊!”
  审讯室里,老狐狸举起一把竹签子:“知道江姐吗?”田果紧张地点头:“当然知道!渣滓洞的女英雄嘛!”老狐狸一笑:“那你今天有幸享受和她同等的待遇了,哈雷,过来伺候!”哈雷抓住田果的手指按在椅子扶手上,老狐狸举着竹签子阴险地看着:“瞧瞧,签子上面涂满了蛇毒,扎到你手指头里,会顺着你的血管流遍全身,你的皮肤慢慢变黑,最后变成一具黑炭!”田果悲惨地大叫:“啊……疼死我啦!”老狐狸一愣:“我还没扎呢,你喊什么喊?”
  “老狐狸,你被她耍了,她这是自我解压,还能打断你的审讯思路。”老狐狸的耳机里传来雷战的声音。老狐狸恼羞成怒,指着田果的鼻子:“你敢耍我?拉电闸!”田果一愣:“动真格的啦?我说,我说。”老狐狸松了口气:“哎,早放聪明点不就得啦?”田果凑过去小声说:“长官,我的情报高级,只能给你一个人说。”老狐狸靠过去。
  “我们这次的任务主要是斩首!目标是……”后面的声音小得听不见。老狐狸放松警惕,靠近田果。田果张嘴一口咬住了老狐狸的手,老狐狸急忙捏住田果的嘴:“哎哟,你……属狗的啊?”田果寻机拔出老狐狸跨上的佩刀,猛地刺向自己的喉咙。
  “快!危险!”雷战看着监视器大喊,老狐狸挥手一拳,田果头一偏,刀被老狐狸夺下,田果的脖子上出现一道血痕。
  “你疯了?!这是训练!”老狐狸怒吼。田果就笑:“你什么也别想得到!再来,我就咬舌头了!”老狐狸无奈地看着摄像头。
  “她没搞头了,换人。”雷战命令。
  沈兰妮站在审讯室中间,哈雷上去解开她的手铐:“我听说你功夫不错,试试看。”哈雷脱掉上衣,穿了件黑背心,露出胸背的疙瘩肉。他捏了捏手指,咔咔直响。沈兰妮看了他一眼:“就你这狗熊样,还给姑奶奶摆谱?换个有点模样的来!”哈雷恼羞成怒,对着沈兰妮就是一拳,沈兰妮敏捷地闪身避开,直接一个前踢,哈雷急忙举手抵挡。沈兰妮灵活地跳跃着,紧接着一个漂亮的旋风踢,哈雷被逼得连连后退。
  “哈雷,你是来当陪练的吗?”雷战看着监视器。哈雷怒吼一声,冲上前去。
  “杀!”沈兰妮毫不惧敌,一声大喊,抬腿下劈,哈雷一点便宜也占不到。
  “好功夫啊……”监控室里,林国良看呆了。
  “她的身体情况怎么样?”雷战问。
  “非常好!”
  “你去。”雷战抬手,小蜜蜂急忙进去了。
  “2对1啊?”
  “我倒是想试试她的能耐。”
  “目前各项指标还在正常范围边缘,要是强度继续加大,那就难说了。她的身体由于得不到营养补充,各项机能已经开始衰退了。”林国良说。
  “战争本身就是冒险!”雷战淡淡地说。
  审讯室里,三个格斗高手呈三角对峙,虎视眈眈地盯着对方。沈兰妮呈格斗防御姿势看着对手。哈雷和小蜜蜂对视一眼,互相会意,两人一起冲上去,沈兰妮左右格挡,连连后退。沈兰妮被哈雷一脚踹到墙上,砰地落在地上,蜷缩着从嘴里吐出一口血:“你们两个打一个算什么好汉?有本事一对一!”哈雷哈哈一笑:“这年头,谁跟你一对一啊?玩的就是黑你,上了!”
  沈兰妮赶紧起身,但是有些招架无力。砰!沈兰妮又被狠狠甩到墙上,落下来,她撑着想起身,也爬不起来了。哈雷抓着她的头发,把她按在桌子上:“说!你的姓名,军衔,指挥官?!”
  “我是你大爷……”沈兰妮的头被按在桌子上。哈雷一拳打在沈兰妮脸上,立刻一团乌青。沈兰妮重重地往后栽倒,又被哈雷抓起来按住:“你清楚我们的手段,我们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如果你想好过一点,就赶紧把什么都告诉我!”沈兰妮吐出一口血唾沫:“凭什么什么都告诉你?你又不是我老公!”哈雷一愣。林国良看着监视器扑哧乐了,雷战看着他:“笑什么?”林国良赶紧收起笑:“没什么,挺聪明的。”雷战没说话,继续看着监视器。
  哈雷举起拳头,沈兰妮一扬头:“怎么?你还想打老婆啊?!”哈雷哭笑不得:“你又不是我老婆!”沈兰妮立马哭喊起来:“苍天啊——大地啊——佛祖啊——上帝啊——马克思啊——不得了哇!有人要打老婆了哇——还有没有天理哇——”哈雷慌了神:“你,你,你别胡说!”小蜜蜂也目瞪口呆:“你们,你们?”哈雷连连摆手:“我跟她没事啊!真的!”沈兰妮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你个没良心的臭男人啊——你是怎么跟我说的啊?你怎么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你的心好狠啊!枉费我为你付出那么多——你怎么就不认账了呢——哇哇哇——”
  “你,你,你别胡说!”哈雷不知所措,小蜜蜂呆住了,一直看着哈雷。哈雷被看得有点发毛了:“你看我干什么啊?”
  监控室里,林国良都笑得不行了。雷战也只是苦笑。老狐狸看他:“难道哈雷跟她?”
  “怎么可能呢,”雷战说,“她在虚张声势,瓦解审讯者的决心,达到可以延缓受刑的目的。”老狐狸明白了,笑笑:“够聪明的啊,哈雷对付得了吗?”雷战想了想:“论打架,难分伯仲;论情商,估计够呛。”
  沈兰妮还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还有我那没出世就让你打掉的孩子啊——我的孩子啊——你的命怎么那么苦啊——”哈雷有些毛了:“你不要乱说好不好啊?”小蜜蜂站在那偷笑:“还有这一出啊?”
  “你难道真信啊?”哈雷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
  “半信半疑啊!”小蜜蜂故意说。
  沈兰妮抓住机会,一把抽出哈雷腰间的匕首,两人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一片刀光剑影,沈兰妮怒吼一声,挥舞着匕首,两人急忙用桌椅遮挡躲避,明显有些招架不住了。小蜜蜂躲在桌子后,打了一个口哨,哈雷突然上前,沈兰妮转身攻击哈雷,小蜜蜂趁机侧后袭击,一脚踢倒沈兰妮。哈雷扑上去,死命按住,小蜜蜂顺势倒下,夺过匕首。沈兰妮躺在地上,一顿拳打脚踢招呼上去,最后被重新戴上手铐。
  “过关了。”雷战挥挥手,“带她回去,换下一个——云雀。”老狐狸一愣:“她还来啊?”
  “作为突击队的指挥员,必定要接受更多的考验。”老狐狸看了一眼林国良。林国良紧张起来:“云雀是谁?”雷战看着他:“我们的任务是训练;医生,你的任务是监控,互相配合,谢谢。”
第九章
  1
  谭晓琳被按在一张椅子上,阎王给她戴上电极:“我只需要最基本的情报,比如任务、编制、人员素质。其实这些我们很容易得到,渠道有的是,而你就可以免受电刑。”谭晓琳嗤之以鼻:“我很享受非人的待遇。”阎王看着她:“喜欢生不如死的感觉?你会后悔的!”监控室里,林国良看到惊呼:“这……这……你们不能这样!她刚刚……你们不能这样!”雷战没理他,拿着对讲机:“开始。”
  电闸被合上了,谭晓琳浑身肌肉都在痉挛颤抖——一秒、二秒、三秒……九秒、十秒——啪!电闸断开了,谭晓琳满头大汗,急促地喘息着,嘴唇咬出了血。
  “太过分了!”林国良青筋爆起,大吼着转身要出屋。雷战没理他,只是看着监视器:“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进审讯室。”小蜜蜂上前一步,山一样的身躯拦住了林国良,林国良回头,看着雷战大喊:“这是训练,要出人命的!我是医生,我不允许你这么做!”
  “这是打仗!”雷战冷冷地看着他,“我命令你回到自己的岗位去。”
  审讯室里,谭晓琳低着头,阎王抬起她的下巴:“在如此美妙的电流中,你应该想起点什么了吧?”谭晓琳不说话,倔强地把头扭到一边。雷战刚想挥手,被老狐狸拉住:“她的心律曲线变化很大,有风险,还是点到为止吧!”
  “我必须知道她的真实承受能力!阎王!——”雷战喊。林国良被小蜜蜂按在墙上,一脸痛苦。
  电闸再次合上,“啊——”谭晓琳一声惨叫,背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颤动着。计数器走到十五秒,阎王一直盯着计数器,仔细地观察着。谭晓琳惨叫着昏厥过去……
  小蜜蜂松开林国良,林国良一脸愤怒:“野蛮!简直没有人道!基地司令部不管,我要去军区司令部控告你们!”雷战看都没看他:“这是你的权利。去了,就别回来了,这里不欢迎打小报告的人。”林国良一愣,停住脚。雷战坐回椅子上:“没搞头了,送回去。”
  哗!一盆冷水泼到谭晓琳身上,谭晓琳渐渐醒了,阎王和哈雷解开电椅,将谭晓琳架出审讯室。
  谭晓琳戴着脚铐,浑身**地被扔进屋里,女兵们扑了过来:“云雀!云雀!”谭晓琳全身瘫软:“我没事,和路雪怎么样了?”唐笑笑摇头:“还是老样子,烧又高了。”欧阳倩急吼:“我们不能这样等死啊,和路雪都快不行了,脑子被烧糊涂了怎么办?”田果苦笑:“难道你还想演电视剧啊?”
  欧阳倩没听懂,叶寸心左右打量了一下:“越狱啊!那美剧你没看过啊?不会那么容易就能越狱的。”沈兰妮讥讽地说:“那也是你没那本事!”叶寸心翻了个白眼:“你有那本事吗?”
  “你们两个别吵了!”谭晓琳艰难地说,大家都安静下来。谭晓琳撑起身子:“现在大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都不好过,他们根本不会有任何怜悯之心,在他们眼里,我们连蚂蚁都不如!同志们,我们如果做不到同生共死,那肯定是同归于尽!”谭晓琳的眼睛湿润了,女兵们都安静下来,默默地看着她。谭晓琳举起右拳:“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女兵们的拳头碰在了一起,眼神里充满斗志。
  阿卓看了看四周,佯装低头,轻声说道:“我刚才在那边,看见一点奇怪的东西。”谭晓琳示意:“我们去看看。”几个人跟着阿卓跑过去。
  库房的一角堆满了箱子,阿卓指着墙角处:“后面的声音不对。”谭晓琳看了看四周,蹲下身,侧耳在墙角敲了敲,果然,有地方发出空心的声音。叶寸心惊喜地说:“这里肯定有个通风口。”沈兰妮摸了摸地上:“水泥板还是湿的,是刚弄上不久的。”田果大喜:“啊,我们真的找到越狱的地方了?”欧阳倩担心地说:“后面是什么呢?我们弄掉这个板子容易,别一家伙进了地雷阵!”
  阿卓紧贴着板子,仔细地听着。女兵们都好奇地看着她。
  “后面是空地……有巡逻人员经过……两人一组……100米外有军犬的呼吸声……电网有电流声……”阿卓闭着眼,仔细听着。田果空欢喜:“那还是出不去啊!出去了就是电网,还有军犬——我们还是没办法跑啊!”沈兰妮举手做了个杀的动作,唐笑笑一惊:“啊?杀狗啊?不行不行,狗多可爱啊!”叶寸心说:“你不杀狗,狗就咬你啊!”欧阳倩点头:“现在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了,真的要出去,我们可能必须那么干!”
  何璐微弱地说:“现在还谈不上杀狗……出去就有巡逻的,肯定还有摄像头,我们这儿就有摄像头,你看——我们在干什么,说什么,他们都知道……我们根本就是被养在鱼缸里面的金鱼,一举一动他们都知道……”
  监控室里,雷战和老狐狸趴在电脑前下象棋,林国良紧盯着监视器:“她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雷战看都不看他,继续下棋:“在寻找越狱的通道。”老狐狸笑:“她们好像比我们想的要聪明,已经找到了。”雷战鼻子哼了一声,走马飞象继续下:“找到是一回事,怎么出来是另一回事了。”老狐狸嘿嘿一笑:“无死角监控,她们有办法吗?”雷战撇了一眼监视器:“没有办法,也得想办法,不然还要特种部队干什么?”
  战俘营里,女兵们围坐成一团,靠在一起假装睡着。谭晓琳轻声低语:“我们得想个办法,骗过监视器。”叶寸心眯着眼:“有点难度,我看过了,他们的摄像头都是球面的,无死角,我们怎么做手脚都没有用。”
  “那是,孙猴子怎么逃得过如来佛的手心!”田果说。欧阳倩一脸得意:“孙猴子是逃不出,白骨精可以逃出去,更何况我们这是琵琶洞!”女兵们佯装睡着,低着头轻吵。
  “我想出一个办法……”阿卓说,“但现在不能说,他们万一听到就麻烦了,你们到时候配合我就好了,顺便提醒,注意安全。”唐笑笑苦笑地看着她:“奢香,你有谱吗?我怎么听着那么瘆人啊!”阿卓嘴角浮出一丝笑意:“放心,死不了人。”
  夜已经深了,雷战坐在监视器前,摘下耳机:“她们想干什么?”老狐狸摇头:“不知道。”雷战起身:“命令哨兵,加强警戒!这个阿卓,闹不好就会给我们玩玄的!”
  “是!”哈雷转身出去了。
  已经快清晨了,女兵们相互依靠着,疲惫地半躺在杂物堆边。几个女兵看似随意地围成一个半圆,挡住了里面的阿卓。阿卓跪在地上,尽量趴低,拼命地钻着木头。手里的工钻噌噌噌地快速转动,隐隐开始冒出一丝白烟,阿卓满头是汗地不停转着。唐笑笑一脸着急:“我说……怎么还不着火啊?”欧阳倩赶紧拉她:“别着急啊,原始人想吃顿热乎饭可不是那么容易的……”阿卓没理,继续转动。
  库房外面,有浓烟突然从窗户口往外直冒,女兵们扑到窗前:“救命啊——着火了——救命啊——”看着浓烟不停地往外冒,看守们措手不及。哈雷着急地问:“怎么办?”阎王挥手:“快快快!开门!里面都是易燃物品!还有弹药储备!别出事了!我上塔台——”元宝看着趴在窗户口的那群女兵:“真有她们的啦——什么招儿都能想到啊——”
  “加强戒备——加强戒备——”小蜜蜂手忙脚乱地开锁。
  教员宿舍里,雷战和衣躺在床上,一下子惊醒了,噌地起身往外面跑去。库房外,滚滚浓烟笼罩了整个战俘营。雷战上了塔台,大喊:“她们在试图越狱!”老狐狸急忙跑过来:“不开门不行啊——里面有弹药储备啊——”
  小蜜蜂刚打开锁就被一脚踹倒,沈兰妮冲了出来,抢过他的手枪,一枪打倒他:“你挂了!”其他女兵们也冲了出来。男兵们拿着灭火器,双方立刻厮打在一起。塔台上,阎王端着狙击步枪,但不知道打哪个,急得大吼:“都搅合在一起了,我没办法开枪——”
  女兵们借着浓烟的掩护,一人手里一个火把,直接抡圆了当作武器,男兵们措手不及,都被女兵们抢了武器。
  库房里,大火在蔓延,火势越来越大,轰!一声巨响,热浪掀翻了整个监牢,火光冲天。女兵们抢了武器,飞身上了越野车。阿卓开车,唐笑笑借着车门掩护还击着,谭晓琳扶着何璐跑过来,拉上唐笑笑:“快上车!”车疾速启动,撞开栅栏,向外面冲去。田果举着武器高喊:“胜利大逃亡——我们自由了!乌拉——”
  塔台上,雷战看着往前冲的吉普车按下了起爆器,突然,周围的炸点轰轰轰地陆续爆炸,吉普车被热浪掀翻了,女兵们尖叫着,赶紧跳车,潜伏在四周的特战队员们嗖嗖地冲了上来。沈兰妮刚站起来想出脚,一电棒打在她胸前,“我去!吃我豆腐……”沈兰妮被电倒了,队员们涌上来抓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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