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斯坦尼瓦夫二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轻轻叹息着，“这的确是个问题，说起来苏沃洛夫将军也对您您制造的火枪给与很高的评价。将军说您制造的新式火器已经远远超出我们现在使用的火枪，无论在射程上还是准确度与威力，这三方面都会给欧洲战争带来革命性的变化。”
对于苏沃洛夫的洞察力我颇感吃惊，当然如果其中有列特尔托夫的建议，那么显然这个观点就要打些许折扣，不过作为相同的穿越人，列特尔托夫在俄罗斯的地位到底怎样？他用自己怎样地金手指获得了苏沃洛夫的认可与赞许，最后他准备怎么发展？
我在继续作着波兰国王忠实听众的同时，不由将目光移向正与玛丽夫人起舞的列特尔托夫，这位看起来外向的穿越者显然对玛丽夫人表达了更直接的兴趣。
“亲爱地公爵。”斯坦尼瓦夫二世似乎注意到我在观察列特尔托夫。“列特尔托夫少将可是近期在俄罗斯很受人关注的一位将军，说起来继您之后，欧洲忽然冒出很多年轻人，可不想当年了。”
“呵呵----”我干笑着，对于波兰国王的感慨我不能做过多的解释，毕竟不能和谁都解释穿越与被召唤是什么概念。“陛下您客气了，您在波兰的所作所为整个欧洲可是有目共睹的。”
“哎----不提了----”斯坦尼瓦夫二世痛苦地摇了摇头，在国王身边的奥利洋夫也跟着感慨起来，这忽然洋溢起来的忧郁气氛显得是那么不和谐。
圣诞节对于欧洲来说就是春节，我在大过年的揭别人，尤其是一个国王地伤疤显然不合适，于是我拿出了早就想好的圣诞礼物，“陛下，我出于私人送您1000支特制的骑射枪。您看需要么？”
“喔！”斯坦尼瓦夫二世作为波兰国王本身。在这次与我地军事采购合作中只采购了千余只通用步枪。只有我与波兰总武器销售量地五十分之一。于是当这位波兰国王听闻我要私下给他准备价格更高地骑射枪。显然这份圣诞礼物会让这位国王异常兴奋：“公爵殿下。这怎么好……”
“陛下。能为波兰作些许事情。也是我地心愿。不过也还请陛下谅解我地苦衷。在其他方面我也做不了什么了……”
“尊敬地公爵陛下！”奥利洋夫显得很动容地试图抱住我地双手。不过这位豪爽地伯爵显然意识到自己去抱一个公爵地手不是太礼貌。于是犹豫了片刻。“公爵大人。您对于陛下地支持。我深表感动----”
“呃----”我给波兰国王地圣诞礼物最后引起国王亲信地感动。这或多或少让我恶寒了一把。“将军。您客气了----”
“不！我代表陛下----”奥利洋夫颇为激动地瞧了瞧远比他含蓄地国王。“我代表陛下。代表翼骑兵全体感谢您。您知道么。作为翼骑兵----”
奥利洋夫那犹豫再三地手悬在半空显得很别扭。我只好伸手主动握住了他。这位带着立陶宛。爱沙尼亚血统地壮汉在握到我地手刹那。显得更加激动了。“公----公----”
“公爵----”我和颜悦色地提奥利洋夫接话，其实我自己也想不到自己的手居然有那么大的魅力，握握就能让人感动地内牛满面。
“公爵殿下，我有些激动了----”奥利洋夫依然显得很激动地整理着自己的情绪，那蓄满下巴的胡子随着他急促的呼吸一起抖动着。
“没有关系，陛下。您可有一位忠心的朋友呀！”我安慰着奥利洋夫。同时也要照顾波兰国王的存在感，毕竟当着一位国王谈话。如果给国王一种被冷落的感觉是不好的。
“是呀----”斯坦尼瓦夫二世摆出一副往日沧桑的眼神，深深吐了一口气，“我这只是一个外来地国王，贵族们也只是名义上服从我，实际上我连一个小领主都不如，奥利洋夫将军却是一直支持我地，我深感欣慰呀！”
“陛下！”奥利洋夫的大胡子继续乱颤，情绪显得更激动了，接着这一对君臣深情地对望一眼，开始讲述自己以往地经历。作为一个名义上的波兰国王，在颁布任意一份法案都草遭遇种种阻碍，作任何一件事情都遇到各种各样的阳奉阴违，而作为同样外来的贵族，奥利洋夫也是备受歧视，不过说起来波兰贵族成分复杂，也说不清楚谁才是本源正宗，于是波兰国王也还能利用各方的忌惮左右逢源，然而这一切都是难么艰难，从来没有人真正给这两位真正的支持----当然玛丽不一样----一位来自平民的贵族夫人更了解波兰需要什么。
“为了改革草案，陛下被人绑架了----这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不过也幸好那一次，陛下真正掌握了翼骑兵，并且和大家荣辱与共！”奥利洋夫紧紧握拳----完全忽视我的手正在他的铁腕之中。
我顿时全身冒汗，却又不好表示自己被奥利洋夫握疼了我，“将军是一个耿直的人呐！啊！啊----喔！”
“是呀！是呀！公爵您不知道我当时是怎样带着大家救出陛下的！比哈维奇伯爵当时----”
“好了！奥利洋夫将军，过去的事情不用提了。”斯坦尼瓦夫二世警惕地瞧了一下四周，瞧了一眼来得不算齐的波兰贵族，“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
正在此时，宫殿外传来报号声----
“比哈维奇伯爵大人到---
欢腾的圣诞晚宴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不由注视着涌入寒气的长廊，在滚入大厅冷气的肆略下，我感到一阵透骨的寒气。
第八卷 风云 328 贝尔韦德尔宫的秘密 （一）
“您就是那位着名的瓦朗慈-杨公爵殿下？”
我瞧了瞧眼前这位下巴光溜溜波兰伯爵，虽说欧洲宫廷流行光下巴，不过也不是每一个人留光下巴都耐看的，这位光下巴怎么就有点像中国宫廷里那一类职业工作者，略带点奶声奶气发音也让人全身不舒服。
不过总体上比哈维奇伯爵长得倒不算让人讨厌，也没有典型的奸臣相，不过衣服穿得有些怪异，只见这位伯爵穿着一身法式套衫，小翻领配着一条显得有些多余的宝蓝色丝带，当然这条显得有些多余的丝带上缀满了不少代表波旁王朝的鸢尾花，显然有点故意迎合我的感觉。
“您就是比哈维奇伯爵，早就听闻您的大名，真是幸会！”
我这话有点刺耳，也让比哈维奇不由楞住了，不过这位波兰权臣显然很快找到岔开气氛的话题，“大名？感谢公爵殿下的赞誉了，不过我这个波兰乡下贵族怎比殿下的名声。”
比哈维奇目光游动，找到了唯一让他出名的理由----波兰国王斯坦尼瓦夫二世，这位身披法国波旁国旗的伯爵连忙向自己所谓的国王鞠了一躬，“陛下，恭贺圣诞快乐！”
面对比哈维奇，斯坦尼瓦夫二世脸上却也没有显露厌恶的神情，这位波兰国王面带微笑，显得很温文尔雅地挥了挥手算是回礼：“感谢伯爵能光临贝尔韦德尔宫，说起来能在新年圣诞见到伯爵真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呀。”
“哎！惭愧！领地发生一些事情，早听闻着名的公爵大人和苏沃洛夫将军都到了华沙，我却一直抽不开身，真是惭愧呀！”比哈维奇向不太喜欢热闹的苏沃洛夫远远的鞠了一个躬。
当然这样的问候对于本来就不太喜欢和波兰贵族应酬的苏沃洛夫来说，无疑是热脸贴冷屁股，苏沃洛夫装作没有瞧见这位伯爵地问候。继续靠在沙发边沉思般的假寐。
比哈维奇不由感到有些尴尬，原本与玛丽夫人翩翩起舞的列特尔托夫赶来解围，“伯爵大人，将军太累了，所以还请您谅解。”
“喔！您就是列特尔托夫将军！早听说克林姆林宫有一位英俊的将军，吸引着我们不少波兰姑娘千里迢迢赶去莫斯科，我原本以为是玩笑，现在亲眼见到还真实实事呀！真是幸会！”
列特尔托夫哑然失笑，这个俄罗斯穿越者显然也感到自己阅历轻了，居然能遇到这样的称赞：“华沙的姑娘都去莫斯科了么？我怎么一个都没见到？”
“我想都被伯爵拦下来遣送回自己领地了吧？”我接着说冷笑话。再次让比哈维奇感到很尴尬。
“哈哈！原来如此呀！那么伯爵的府邸现在应该有不少可爱的姑娘喽！”列特尔托夫再次友善地替比哈维奇伯爵解围，“那么伯爵什么时候邀请我们去贵府作客？我可是单身，纯粹的单身。”
“胡扯！”靠在不远处石柱边，无论任何一位绅士或小姐去接触都以冷眼回应的冯霍恩忽然冷哼了一声，给原本被列特尔托夫煽热和起来地空气顿时泼了一瓢冷水。
“你鬼哼什么？”列特尔托夫毫不友善地冲冯霍恩吼了一嗓子，这举动让比哈维奇更加尴尬。
“虚伪----”冯霍恩冷冷瞟了一眼列特尔托夫，转身离开大厅。
此时的比哈维奇显得十分为难，看他的神情显然没法决定要不要和冯霍恩打招呼。不过这位涵养很丰富的乱臣显然也很善于给自己找台阶。实在看不出他是那种冲动地会绑架自己国王的人。
“早听说冯霍恩伯爵是一位直率的军人，今天见到果然名不虚传呀！”
我瞅着比哈维奇微微发愣，比哈维奇不就是波兰亲普鲁士派么？他怎么会遭到冯霍恩的冷遇，而且感觉比哈维奇是谁都想巴结----当然对于有过绑架国王前科的家伙，显然在哪里都不会有好名声。
冯霍恩没有理会比哈维奇地马屁。其实说起来前几天和我协商无烟火药与机枪制造工艺技术交换时，这个德国穿越人就显得很沉默寡言。心事重重，当协商破裂之后他就更不爱说话了，似乎和那群机器人般地条顿黑骑士一样，都变成了一些脑袋麻木的机器人。
当斯坦尼瓦夫二世再次宣布舞会开始的时候，我邀请比哈维奇伯爵坐了下来，“好了，伯爵大人，玩笑也开过了，我们来谈正事----”
忽然感到我的友善，比哈维奇显得有些意外。连忙点头。“公爵殿下您有什么吩咐？”
“武器，当然是武器。难道伯爵大人对于添加一些枪弹没有兴趣么？”
“喔！”比哈维奇双眼放光，这位留下绑架国王恶名的领主显然对于自己生命十分看重，于是1000支步枪很轻松地换到了300吨面粉。我满意地握了握比哈维奇地手，想不到在农奴耕作体制下这位伯爵居然能拿出如此多的私粮，也真让我感到满意。
“公爵是有生意就做，一点都不选择呀！”
瞧着在人群中试图和他人搭讪地比哈维奇，玛丽不满地抱怨起来。
“公爵是为了法国的百姓考虑----”斯塔尼瓦夫二世替我辩护。
“什么嘛！”对于我掌握制造新式后膛枪械技术耿耿于怀的列特尔托夫不屑地哼哼着，“公爵不过是有一台不用白不用的印钞机，他才不会顾忌印多少钱呢！”“印钞机？”对于还没有形成纸币概念的欧洲，玛丽显然没有马上领会列特尔托夫的玩笑，而是把俄国穿越者的话直接转移到另一个思路，“尊敬的公爵，您是准备在华沙开银行？”
“嗯？”我首先吃了一惊，接着列特尔托夫也瞪大眼睛，最后惹得波兰国王也很快赶回来参与话题，“尊敬的公爵，您准备在波兰开银行？”
斯塔尼瓦夫二世的声音其实不算大，但他地话却让整个宫廷里绝大多数贵族都听到了，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直勾勾地转向我，貌似盯上一个巨大地金矿一般。
第八卷 风云 329 贝尔韦德尔宫的秘密 （二）
“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
面对着整个宫殿里一双双直勾勾盯着我的眼睛，那是一种会让人全身汗毛倒竖的处境。在波兰这样一个依然以农业----准确是以纯农奴生产为主要经济方式的国家办银行？这简直是在开天大的玩笑。当然我这话不会说，而且在场估计就连列特尔托夫也不会完全理解。
玛丽夫人异常执着：“尊敬的公爵，您难道觉得波兰不适合您投资办银行？”
说实话的确不适合，非但现在波兰的经济状况不需要办银行，更主要的是没多久波兰就会被普、俄、奥三国瓜分，但瞧眼前的状况，似乎整个波兰国内贵族都期望银行----
“尊敬的公爵，您可以仔细考虑一下，在波兰办银行有很大的优势！”斯塔尼瓦夫二世有点得寸进尺的味道向我请求着。
“陛下，波兰不是已经有银行了？何况波兰现在也不需要国家银行----”当我还没把话说完，我就很快后悔了。
玛丽夫人立刻接茬，拿出女人无知无罪的模样要求道：“尊敬的公爵，波兰怎么会不需要银行呢？单单修缮波兰的道路，改善维斯瓦河、普利皮亚特河还有德维纳河水利，当然还有陛下的矿产，大学，对了还有那个您也一起参与训练的翼骑兵都需要钱呐！不是么？”
“呃----”我心中只觉得一阵恶寒，这个玛丽夫人难道把我当作波兰国库的提款机？我有什么义务承担波兰国家经济开支？尽管我的法兰西国家银行的确也承担了类似法国国库提款机的任务，但实际运作上还有很多微妙，当我还没有整理出怨念的头绪来时，斯塔尼瓦夫二世迫不及待地插嘴了。*****
“尊敬地公爵！的确是这样，当然波兰没有强有力的商业----”
貌似这个国王还算是明白人。我稍微舒了一口气。不过这位国王其实还是没有说实话，波兰基本就没有商业，所以也就更谈不上强有力的商业。当然类似于期望开发商来投资的地方干部，波兰国王有这样的谎报和夸大心理也属正常。当然我不是冤大头，也很清楚波兰经济的现状，在波兰弄一些小规模的农业储蓄所性质地办事处，进行小额贷款绰绰有余----
此时斯塔尼瓦夫二世继续他那很不高明的招商：“还有亲爱地公爵殿下，想必您也觉察到处于东欧中部的波兰具有这多么大地天然优势----”
听到这里我差点要喷出来。但为了我的形象我强行忍住。波兰的位置的确是太好了，简直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否则也不会遭遇数次被瓜分的惨剧。
“最后最关键地，我们尊敬的公爵殿下。波兰有着干净地银行运作市场，在这里您可以完全独占波兰银行市场，我想诸位先生们也一定是支持的吧？”
在一群波兰贵族的附和声中，我只感到胃疼。这都是一些什么理由呀，难道波兰国王把金融家都当白痴了。银行最大的利润在放贷，虽然波兰这块土地也不是绝对不能办银行。但没商业支持的波兰明显缺少足够快的货币流通需求，简单来说这样的市场是不利于银行发展的。\\*\\\
在一旁的列特尔托夫显然瞧出了些许端倪，便开始偷乐，看见这家伙幸灾乐祸的态度，我地无名业火跟着蹭蹭上冒。
“嗯，诸位！诸位大人，女士们，如果要在波兰办银行，还非要列特尔托夫先生帮忙不可。”
“什么？！”正在偷笑地列特尔托夫差点没有咽住，然而热情洋溢的波兰贵族们一窝蜂就把他包围住。完全没有给这个兴灾乐祸地家伙解释机会。
“嘿嘿----”我瞧着被吸引开的人群。得意地笑了起来，随后毫不犹豫地开溜。然而当我刚刚想转身，玛丽夫人就用那双无限哀怨的眼睛瞅着我，让我再次感到全身发毛。
“我去透透气！”说实话我选择这个借口应对玛丽感觉自己很紧张。\\*\\\
“公爵，外面正在下雪---”玛丽夫人平静地回答“波兰的雪夜很美丽！”我瞄了一眼快招架不住的列特尔托夫，心里十分清楚那个家伙不能低档多久。我更清楚自己不能再过多停留，本来就缺乏金银的法兰西帝国银行如果还在波兰开分行，那非出问题不可。
“可不会在波兰这块土地上投放无意义的烂帐。”我心里嘀咕着准备抬腿就跑。
玛丽小挪半步再次拦住了我，“那我陪公爵一起走走。”
我心中暗暗叫苦这个女人居然会不上当，但此时也不是深究这个问题的时候，于是是能同意和她一起去喝西北风。
是谁想出要到户外欣赏波兰夜景的？
当我一跨出贝尔韦德尔宫就后悔了，前不久坐马车来这座宫殿还没有真正体验波兰冬夜的寒冷，前几天在翼骑兵军营演练夜袭，也因为骑马本身是一种比较剧烈的运动，也没感到冷。但在素白的雪夜----准确说是波兰的圣诞雪夜出来散步还真不和谐呀！
不一会我只觉得牙根在敲鼓，频率还越来越快，越来越刺耳。
“公爵殿下，您冷么？”玛丽穿的比我少多了，她不但依然套着长裙----当然18世纪还没有长统丝袜。没有紧身长裤的玛丽只披着一件朴素的厚呢披风，被这样的女士这样询问冷不冷，这感觉还真别扭。我紧了紧围巾后，坚强地回答着，“我不冷！这儿的空气很好！”
玛丽轻提长裙，脸上的表情显得从容平静，丝毫没有那种刻意隐藏自己其实很冷地微微笑着：“嗯----小时候我常到河边打水，冬季的维斯瓦河已经被冻住了，当时我只能光着脚走到冰面上小心寻找冰面薄的地方”
“呃----不能用雪么？”
“雪水是可以的，但妈妈说煮汤还是需要河水，维斯瓦河河水比雪水要甜。”
玛丽说话的样子不像在说谎，不过她这样平静的回忆，再伴着飕飕的冷风烘托，让我感觉更冷了，“你妈妈就任由你这样光着脚去冰面上打水？”
玛丽俏皮地笑了起来：“我那时很调皮，当然家里也买不起鞋子，所以妈妈也管不了我。不过波兰的冬天真的很美，您说是么？公爵大人----”
“呃----”我一瞬间感觉全身彻底冰透。
“不过波兰的百姓真得很苦----”
就这样，我彻底觉悟当年拿破仑是怎么被这位夫人说服的了----
第八卷 风云 330 贝尔韦德尔宫的秘密 （三）
很难拒绝玛丽夫人，尤其在冰天雪地的黑夜，大脑极度不灵活的状态下，面对的又是玛丽-瓦莱夫斯基这样执着的女人。
玛丽站在雪地中忽然开始脱鞋子----
依在雪白的墙角，玛丽-瓦莱夫斯基仿佛回到了童年，只见她挽裙脱去鞋子，将一对白皙的双足没入雪白的雪层中，脸上尽是清纯的微笑。
“你不冷么？”我这问题显然问得很愚蠢，然而在自己全身都感到丝丝凉意的状态下，瞧着眼前一个看起来所不经风的女子故意光脚踩雪，这也该体谅我的愚蠢。
小心依靠着墙壁，玛丽脸上层层褪去血色，“不！不冷！”
“你这是很久没有光脚在雪地上跑了吧？”
“是有一段时间了----”玛丽抿着嘴缓缓吐着气，随后脸孔上奇迹般地再次浮现红晕----也可能是冻红的。^^^^
玛丽轻声呼喊着，“这雪真凉！”
废话，不凉那就不是雪了-
我瞅着那双在雪中不停搓动的双足就感到头皮发麻，虽然2世纪见过不少冬泳的，冯霍恩那群黑骑兵也干过整夜，整夜趴在雪地里不动弹的疯狂事情，但可要知道脚掌可是人体最需要保温的部位之一，那里没有什么脂肪，而且集中了人体许多神经与主静脉管。
“公爵----您知道波兰有多少孩子没有鞋子穿么？”
“法国也很多----”我盯着那双在雪中地脚没有移动眼睛。
“嗯----是很多。虽然我没去过----”玛丽开始在雪地中挪步，一开始缓缓地移动。
我决定将我自己的眼睛挪开，再瞅着那双在雪地中移动的双脚我感觉自己都会被冻僵。^^^^“玛丽夫人难道认为在波兰办银行就能拯救这个国家？”
“为什么不能？”玛丽开始大步在我身边绕圈。
“钱不能解决一个国家地穷困，波兰的问题在于多民族建立的国家又处于东欧地中心，这样的位置即便出现一个强有力地君主也不能有效地统一国家。更何况斯塔尼瓦夫二世陛下并不是一个足够强的人。”
玛丽在我面前停住了脚步，她抬头望着我。轻轻吐着白气，“路易国王不也是一个不够强的国王，公爵您也不是创造了奇迹？”
“奇迹？呵呵----”我干笑着紧了紧围巾，“路易陛下并没有摆脱困境，更何况在法兰克王国基础上建立的法国有着比波兰更强的凝聚力。*****我尊敬地夫人。”
“是么----”玛丽沉默了---她脸上再次慢慢褪去血色，毕竟作为一个单纯的女性要让她真正理解国家地运势是很难的。或者已经超出了她的认可范围。瞧着眼前这位微微开始打斗的女人，我叹息般地吐了一口气：“周围的强国都不会期望波兰统一，除非让他们之间感到彼此存在着威胁，需要波兰这样一个缓冲，那么这个国家或许还有机会----”
玛丽夫人愕然地抬起头，瞧着我，宛如看见一个恶魔一般，她的脸色刷白，双眼瞪得很大，很大。
“现实就这样残酷。不过斯塔尼瓦夫二世陛下不是已经适应在夹缝里生存了么？夫人也就不必显得那么激动吧？”
玛丽全身抖动着。越抖越激烈，她那双没入雪中的双足开始自我保护般地抖动。****玛丽再也克制不住了。
“好了！愚蠢的姑娘，快穿上鞋子吧，你们的国王还需要你的支持！你别把自己冻坏了。”
我向在身后不远处地马宁挥了挥手，自己兀然走进黑影，准备绕道回自己地房间。
簌簌的雪还在飘，我努力驱赶自己对于寒冷地感觉，大步在雪中走着，有点想逃跑的味道。
“特拉纳斯特----”
雪夜中忽然传来一个不算高的喊声，跟着我就瞧见在雪幕下一群黑影在骑士雕像下似乎在讨论着什么。原本作为一个客人的我不该对这些发生在宫闱的事情感兴趣，但我却发现雕像下有两个人我似乎认识----一个就是冯霍恩，另一个就是那位曾经绑架了自己国王的比哈维奇。\\\\\\
他们俩居然在一起----我意识到在大殿里冯霍恩疏远比哈维奇原来在演戏，那么此时他们在找什么呢？
难道----
“他们在找圣器天使翼。”
身后的声音差点没把我的心给揪出来，当我发现说话的是露西我原本聚集起来的恐惧混杂着怒气在瞬间也被冲得烟消云散，“露----你怎么来了？”
露西冒着腰，小心地贴到我身边，吹着我的耳朵根呼呼的说着：“亲爱的----刚才散步很温馨么！”
“呃----没有----”
“你还说没有？”露西脸上挂着怪异的微笑，即便她那双眼睛已经紧紧地盯着在骑士雕像边的冯霍恩等人，我依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我呸！我怎么能怕女人！尽管她有着让人恐怖的力气，不过男人不该怕女人不是么？“于是我理直气壮地回答道：“当然没有温馨，你脱了鞋子站在雪地里也很温馨？”
“哼！”露西猛然扭过头瞪着我：“你刚才是不是想抱玛丽夫人？我在后面可看的清清楚楚呢！”
“哎----早知道我还真抱住玛丽夫人，用我的手轻轻温暖那双冻僵的小脚。”
“你敢！”
“嘘----”我用嘴唇封住佯怒的露西，把她搂在怀里，原本还想挣扎的露西扭了扭身体终于软软的倒在靠在我怀里。
露西紧紧扣着我的脖子唤道：“讨厌鬼！不准再有艾琳达那样的事情。”
“我可是受害者！”我压低嗓门郑重地宣布。
“你这个坏----”
“嘘----”我再次嘘了一声，同时指了指又开始移动的冯霍恩等人。
“蛋----”露西准备施暴的双手被我强行按了回去，尽管簌簌的雪声能掩盖一些轻微的声响，但在远处的冯霍恩似乎察觉了什么动静开始向这里搜索。
“不要闹了！他们在雕像下找什么翼？”我用力按住露西，居然把她按住了。
“唔----你----你----放开我啦！”
“喔----”我忽然发现我的力气居然变大了。
“他们在找圣器天使翼。”露西坐起身瞪着我，“你现在开始欺负我了么？”
“嘘----别让冯霍恩看见！”
鹅毛雪片翻飞的黑夜，冯霍恩抬手挥了挥在眼前的雪沫，冲着比哈维奇大声喊着什么，随后转身带着自己的人消失在黑幕之中。
“我们要过去么？”露西指着还楞在雕像前的比哈维奇问道。
第八卷 风云 331 贝尔韦德尔宫的秘密 （四）
“不----”我果断地摇了摇头，促使我如此果断否决的原因是我根本没有听懂冯霍恩和那个比哈维奇到底说什么，另外当然还有莫要打草惊蛇这一类高明的计谋。
圣诞的早晨对于欧洲来说是新年的开始，今天早晨----我决定走出皇宫去逛逛。
“先生，您要马车么？”马宁微微哆嗦着在我面前问道。
“很冷么？”我笑道。
马宁抽了抽鼻子，带着点哭诉地问道：“先生，我们晚上没弄到柴火，冻了我一夜。”
我略感吃惊地点了点头，说起来我实在没想到波兰国王会怠慢我的手下：“喔？是么，那我们去郊外散散步，顺带自己砍一些回来吧。”
“先生，您是不知道，昨晚宫廷聚会，用木柴太多。宫廷里就没有给我们准备过夜的柴火。所以我和海斯合计出去买点，结果----”
“没有买到是么？”我顺手递给他一瓶沃特加。
“啊！谢谢先生，的确没买到----嗯----”马宁迫不及待给自己灌了一口，随即苍白的脸上泛起一阵红晕，他也跟着满意的长舒一口：“啊----昨晚弄了点，但都被那个沙子嘴巴给抢-
马宁话还没说完，海斯悄悄走到他身边，没等马宁反应过来，直接抢走酒瓶就灌了几口。“啊！你这个天杀的猪猡，又抢我的酒！”马宁翻身正要去抢回。
畅饮的海斯一抹嘴，用沙哑地声音喊了一句，“昨晚----”
“喔！”焕然大悟一般地马宁想起刚才要说地话。揉了揉通红地鼻子到：“先生。昨晚我们在城里看见普鲁士佬正在收集铁锹。铲子类似地东西。我就和沙子嗓子讨论普鲁士骑兵是不是要集体堆雪人----”
“显然不是----”海斯打断了马宁地陈述。同时将手中地酒瓶瓶口向下挥了挥。在野倒不出液体。
“王八蛋！你把他喝完了？”马宁破口大骂。显得很激动。当然看情形显然不是只针对酒被喝光而发出怒吼。
“先生----”海斯不紧不慢地把空酒瓶重新递给我。
瞧着眼前这位冷酷脸居然把酒喝光了。还把酒瓶还给我地神情我不由笑了起来：“怎么波兰国还不给你们喝酒？”
“酒倒还不缺。”海斯抿了抿自己薄薄地嘴唇。“先生地酒好喝些。”
“还不缺！你这个猪猡！昨晚酒都被你喝光了----”
马宁还想继续抱怨，海斯冷冷地转过脸瞪他了一眼，马宁扭曲的脸部表情顿时平复下来。
“行！算你恨！”马宁被海斯的眼神激了一个冷颤。无奈地摇了摇头。直没有吭声露西问道：“马宁先生怎么害怕起海斯先生了？”
马宁嘟嘟着，上了马车，随着马车逐渐离开皇宫，大家才大概清楚，昨晚马宁和海斯跟踪普鲁士骑兵被发现，马宁差点就丧命的经过。
“算你老小子救了我----”马宁嘟嘟着继续抱怨，尽管露西又给他和海斯准备了一些纯真地俄罗斯烈酒，然而从他的发音中依然感觉到一阵阵的颤音。
“马宁找没风的地方走，要不我们先在路边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好的先生！”马宁兴奋地凌空抽了一声马鞭。马车缓缓转入城内。
我整理马宁陈述昨晚的细节：普鲁士骑兵昨晚采购了至少100余个铲子类似的东西，随后他们就到树林里去挖洞。之后普鲁士骑兵差点发现了马宁他们，当时幸亏海斯直接把马宁按到雪里趴了几个小时。
马车在一条冷清的街道上停住了。不像巴黎与维也纳，华沙的街道许多仍是泥地。踩着还没有冻透地泥泞地，我们走进一家酒店。
叮当----
推开酒店门，两层木门在被推开的瞬间，清脆的铃声同时告之屋中地人们又来了新客人了。
屋内有点昏暗，一个老板娘模样的人走到我们面前滴嘀咕咕说了一通我听不懂的，可能是波兰语。
应付波兰语可不是我的专长，我寻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终于看清了屋子里的状况。
这是一个有点年代的木石结构屋子。房中燃烧的火炉将这间老屋古质的木结构烘出沉沉的香味。可以嗅到木质气息地小屋中挤满了人，他们围在火炉边，围在吧台前显得很沉闷，或许是我们这些穿着和他们很不相似的外地人让他们感觉很不适应。
露西和老板娘开始交谈，我实在有点佩服这个东西放语言都擅长的姑娘真是很厉害。在一边感慨的同时，拉了拉我身上也很不保暖的外套坐了下来。
“先生昨晚睡得好么？”马宁迫不及待又打开一瓶沃特加灌了起来。
“还行----”
回想着昨晚我和露西等在那雕像等边比哈维奇离开了后，又冻了很久寻找雕像附近有什么东西，除了一些被擦抹过的雪痕外似乎也没有别的，我不由鼻子也有点凉。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马宁关切地问道：“先生昨晚也受凉了?”
“确实----”我点了点头，同时发现露西似乎发现了一些消息，和一个森林猎人打扮模样的人聊了起来。
马宁带着点醉意的晃了晃手指：“波兰地猎人还舍不得用火枪，他们还是习惯像翼骑兵一样用骑射。“喔？马宁你少喝点酒，要不一会儿你就别赶车了！”
“呜呜呜----先生真刻薄！”马宁抱着脑袋哭了起来，“说起来要到非洲去赛马，也没有兑现，天气冷喝点酒还要被责骂，真痛苦了！”
“哼哼----”海斯哼哼着没有言语。我和他都发现露西双眉紧锁着走了回来。
“冯霍恩在森林里寻找着什么。很可能那东西不在宫殿，在野外。”露西还没有坐稳。就如此说。
“找什么东西？露西小姐是不信任我了么？怎么说话这么遮遮掩掩----”马宁忽然泪流满面地抬起头，把我还有露西都吓了一跳。
“唉！先生没有像伯爵以前那样信任我们了，我们是老废物了！”马宁絮絮叨叨又端起酒瓶给自己灌了一口。
“马宁先生这是怎么了？”露西问道。
“醉了----”海斯很快给了答案。
第八卷 风云 332 贝尔韦德尔宫的秘密 （五）
马宁最近有什么不对----我盯着满脸通红的马宁做出这样的判断。
“嗨！老爷们打扰了！能赏口酒喝么？”
一个用裘皮和皮带将自己扎成一团的波兰猎人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这个猎人晃动着糟红的鼻头满脸都是醉意。
“先生会法语？”我推了一杯酒到了这个猎人面前。
“喔！我尊敬的老爷！”猎人摸了摸自己两撇胡子显得很兴奋，“没想到您真能给我一杯酒----原来我还以为斯塔尼奇在说谎呢！”
猎人没有立刻抓起酒杯，他宛如一只瞅见老鼠的猎猫不急于动手，而是四顾张望看着和我同座的几个人。
“你的朋友没有说谎，你就放心喝吧？”露西抬起手，示意猎人随意。
“啊！尊贵的夫人，您的宽容就像天上的太阳一样给我们温暖！”猎人在确定猎物安全之后，脸上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随后便慌慌张张地褪去手套，伸手试图去抓酒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