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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仑的东方元帅

_18 急速战隼 (现代)
法格微微笑了笑,没有解释。
杜尔哥稳稳坐在轮椅上,瞄了一眼缪拉带来的卫队,随后:“呵,伯爵大人的卫队来了,现在您可以放心说了吧?”
“啊!呵呵,其实大家误会了,其实我只是有点担心每个人都要发表自己的看法,到时候意见无法统一,反而什么事情都做不好。”看起来我心中所想的已经被在场这几位看透,我还不得不作些解释。
“意见不统一?”米拉波略有所思的接了一句,我的话似乎让他联想起英国议会那闹哄哄的场景,单单百来名议员每次讨论一个问题都会演变成一场高雅地议会骂街,衣着华丽议员们甚至会操起身边最原始的武器,“今天来的人好像真的多了?”
米拉波这话不知道是和自己说,还是在征询谁的意见。
顺着这话,谈话圈子里这几位都不约而同看了一遍在枫丹白露徘徊的人们。
“先生们,先生们,今天我们到这里不是为了杨军械厂集资么?我们可不要忘了这个主题不是么?”科隆比埃夫人终于替我的事情发言了,说起来今天我看到这个阵仗,我连这个想法都不敢想,数百名产业主商人汇聚在这里,如果真要集资,那岂不是天文数字。
“嗯!是的!是的!今天是这个目的,那我去安排一下,想不到人来了这么多,这也是我们始料不及的不是么?”孔塞多侯爵似乎就是一个苦力的命,他掏出丝帕擦了擦额头的汗就想去组织那些有钱人。
看着他这举动我不由舒了一口气,然而还没等孔塞多转身,那个布里索忽然打断了一个侯爵的行动。
布里索用着缓慢而又青涩的嗓音打住了侯爵的行动,一个记者居然能把侯爵止住,眼前场景忽然让我想起历史上1786年布里索应该还是一个小混混,难道这一段记录有偏差?现在的布里索难道就能左右吉伦特派影响君主立宪派?
“侯爵大人,您先别急,杨大人还没有讲述他对于政府职能的观点,您不想一起听听么?”
“啊!对!对!是呀!杨大人,刚才你还没有正式开始讲不是么?不过——”孔多塞侯爵似乎被布里索说服了,这个波旁贵族居然有点跑腿的味道真有些大跌眼镜。虽然说起来侯爵在西欧贵族体系里就是替公爵处理一些事务的高级助手,当然到了后期有些侯爵已经改变了这样的状况,他们当中已经有不少有着一定的独立性,其中真正有一部分有了比伯爵还要高的社会地位。
现在却成为一个平民的跑腿?我默不作声地注视着布里索与这位侯爵,他们到底是谁在利用谁?
孔多塞侯爵扫视着在广场、水池边、雕像边、名画边徘徊的绅士们。
从他的双眼中我看不清他此时在想什么?一种担心?一种犹豫?或者是一些期盼,甚至是幸灾乐祸或者什么别的神情,只见他审视了一圈枫丹白露绅士们的分布,似乎在顾虑什么。他心中是不是在顾虑国王将会面对的处境,或许不是,毕竟还能在社交界混迹的波旁贵族都不应该小看,“不过陛下——日程上似乎——陛下日程没有安排接见大家吧?”
孔多塞这结巴是不是有点做作,对于他这反应,米拉波似乎没有反应,他在出神地观察布里索,杜尔哥似乎也用那样的神情观察布里索。
布里索——似乎在场所有人都很关注这个布里索,那么这个意思是不是说在场的核心人物就是布里索?然而这里有一个很大的疑问,布里索和罗伯斯比尔的身世差不多,他是依靠什么魅力在法国大革命之前就成为这些重要人物的代言人?真有些不可思议。
“孔多塞侯爵大人,陛下长期生活在凡尔赛宫,在那么沉闷的秩序中生活对我们伟大的陛下不是一种无情的折磨么?我想对于这一点米拉波大人、杜尔哥先生你们也应该有切身的体会吧?”布里索话似乎是对孔多塞说的,然而目标却指向了杜尔哥和米拉波。
米拉波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自己注视这个大人物的目光,将视线焦距落到不远处的喷泉,他似乎没有兴趣对于布里索的感慨发表见解。
杜尔哥干笑两声:“我看还是让人组织一大家吧,大司仪官有些忙不过来了,他和客人们不熟。”
“那我去吧,先生们我先告辞了!”科隆比埃夫人收住了扇子,向在场所有行礼后便告辞了。
布里索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似乎很不满,不过他没有再发作,只见这位拨了拨自己的眉毛,显得有些不耐烦,“杨大人,您对于着政府职能的看法是不是很复杂?”
“嗯?”这家伙怎么和我铆上了?老问我这个问题,或者是说他比较擅长这个话题,按照这家伙张扬的心情,看起来他不是在问我,难道是想在我面前表现一下?应该是想表现吧?他没有理由到这里专门问这个问题,然而抬高我——应该是这样。想到这里我选择干脆反问布里索:“在听说先生对于法制治国有一套完整的思路,不知道我能不能先冒昧请教一下?”
布里索凝视我的眼神舒展开来,我这反过来的请教看起来很让他满意,他微微后仰着身体轻轻了嗓子,“完整的思路么——社会必须杜绝那种无序,国家要建立公平的秩序,所有人必须要保证绝对遵守法律,建立法律的绝对威严,尊重财产的所有,这一切都必须到位……”
对于布里索的发言我没有表态,他不过就是中国战国法家法制治国的一种资产味道的翻版,而且还带着很浓重的是非绝对论的论调。
布里斯似乎对自己的表现很是陶醉,他振舞着自己的手臂滔滔不绝,带动着周围的空气一圈圈紧缩起来。他很快就编织起一圈密密的结界,企图将所有人圈进去。
然而布里索似乎不成功,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他忠实的听众。我看了看在场另一位演讲高手的米拉波的神情。
米拉波也走神了,他在看雕像前的那座喷泉,青铜天使雕像——小天使俏皮地在泉水中嬉戏。
第一集 从资本入手 第八十三章 同心圆
当天空换上炙热的烈阳,徘徊的绅士们终于结束了苦涩的等待,似乎每一个都在翘首期待那一个人的来临,当然也许也有例外,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已经来了!
“国王驾到——”号角声连彻地响起,四匹纯白的骏马拖着一辆白色的马车出现在人们视野。
“国王来了!国王来了!”人群涌动起来,所有人都开始向一个方向挤了过去,虽然有大司仪官德勒-布雷泽侯爵与科隆比埃夫人对晋见做了一些规划。然而当所有人看过路易十六出现在眼前时,绅士们再也按耐不住激动与渴望一起堵到了马车面前。
“国王万岁!”
“国王万岁!”
“陛下万岁!”
似乎所有人都在这样喊着,路易十六在人们心中然是国家最伟大的象征,陛下就是主宰法兰西最伟大的人,他能解决一切!
“陛下出来了!”
“陛下——”随着这最后一声长呼,枫丹白露宫再次安静下来,只见身穿一身洁白的路易十六从马车里走了出来,面对着众多向他鞠躬的臣民们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朕就是法兰西的国王!”
“陛下万岁!”
宫门口的喧闹终于遏制了布里索的演讲,滔滔不绝的煽动家积蓄许久的能量刹那间就被激动的呼喊声淹没。
“大人们!陛下到了!”孔多塞首先站直起了身体,他从布里索渲染的气氛就最先挣脱出来。
“我们快去吧,杨伯爵大人,陛下一定在等着您呢!”杜尔哥懒洋洋地舒展了一下手臂,犹如刚刚睡醒一般。
“嗯!大人请!”米拉波伸手扶住杜尔哥的轮椅,向我微微点了一下头。
“大人们请,布里索先生——”
我此时再将注意力回到布里索脸上,我豁然发现这位先生脸色惨白,嘴角微微抽搐着,他稍微愣了一下才缓过劲来向我说:“大人们先去吧,我在这里坐——坐一下。”
我们开始离开长廊厅,我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再次站起来来的布里索,只见他用手狠狠锤着墙面,犹如一只怨哀的野兽独自一人在那发泄,看着他这模样,我不由感到一阵不安——他肯定会卷土重来的——一定。
枫丹白露宫大舞厅里塞满了人,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站在高台上的国王与王后,这一对法兰西第一夫妻优雅地站在高台上,他们真的很般配。
纯白的长袍,滚着一道道金边——
丝絮一般长裙犹如雪山涌出的清泉一般铺洒一地。
路易十六举起手中的权杖:“感谢诸位先生今天能到这里,能到这里与朕一起感受法兰西帝国的美丽与强大。当然,现今的帝国的确遇到了一些困难,但朕相信,朕坚信!只要我们法兰西帝国上下一心,我们一定能重建辉煌!”
“万岁!”人声鼎沸,被挤压在舞厅空间中的吊灯跟着剧烈振颤起来,紧接着宫廷圆舞曲响起,一身洁白的国王陛下与王后殿下携手走下舞池。
站在舞池正中央,两片洁白的花白对瓣分开,鲜亮的花瓣踩着地面一圈圈铺展开来的百花图案,对立而立。
“啪!”国王、王后同时击拍自己的手掌,他们一起迈出庄穆稳重的舞步,沿着最里圈转动,起舞。
“还挺合拍——”
“最近强化训练的吧。”
“也许,呵呵。”
站在场外,我注视着舞场正中央那一对洁白的花瓣,耳中搜罗无意间听到的闲语,这一切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在场这些绅士们,他们刚才还满怀激动高呼万岁,现在就更乐意关心陛下的八卦新闻,不过说起来这似乎也很正常。
“大人,国王请你去偏殿。”一个宫廷侍从将我提前带离了舞场,来到偏殿,在这里已经等了一些大人。
外交部长法德尔伯爵,王后的亲信马西大使正在和两位先生聊着什么,听他们的谈话内容知道那个是奥地利大使奥里曼男爵和西班牙大使菲德曼子爵。
“先生们,这位就是尼克-杨-瓦朗兹伯爵。”法德尔伯爵似乎一直注意着大门,当确定我大概知道形势之后,这位老练的外交官适时地把我引了出来。
奥利里大使首先赶到我身边,他那一身红底黑边的外套将他极力想表现出的热情展露无余:“伯爵大人,早就听闻您的大名。您知道么?现在丽泉宫的姑娘们都在津津乐道传闻着先生的才气,不过我想姑娘们错了!”
“喔?”马西大使故意喔了一声,脸上露着怪笑。
西班牙大使肤色黝黑,围着自己下颚的胡子为这张黑脸又添几分神采,不过这位黑得一蹋糊涂的大使也挤出十分暧昧的笑容:“丽泉宫的姑娘最近也学会了比利牛斯奔放?这可是新闻呀!”
“呵呵——”面对这两个大使的调侃我只有干笑两声,要让我到你们国家谈军火生意也不用宫廷妹妹来诱惑吧。
奥地利大使似乎没有想到我会有这样的反应,他愣了片刻,旋即又笑道:“如果丽泉宫的姑娘们知道杨伯爵还那么帅气话,她们一定会后悔没有随我一起来枫丹白露的。”
“奥里曼男爵大人您可真会说笑,奥地利小姐们能尾随你到这里来?我们比利牛斯山脉的公主们才会为了爱情远赴千里呢!”
面对这两个大使斗牛一般的诱惑,我决定中止他们持续这一方面的争执,“呵呵,那好,我就先去丽泉宫,然后等待子爵大人引荐西班牙小姐们到月景厅会我这个情郎吧。”
“嗯!还是杨伯爵高明,一并全收,不过露西小姐可不会高兴了吧?”
“那先生们可一定要替我保密呀!”应付这些大使的调侃,我心中却有些打鼓,路易十六怎么能把这两个大使带到这里来?
陛下您难道不觉得外面那些绅士们可能会对你发难么?如果一旦控制不好让这两个大使看到了什么,军售协议可会变得十分复杂,甚至最后告吹。
大使们继续互相调侃着,我却还要分心听着舞厅里的动静,我实在有些担心路易十六对于现在的处境是否有足够的觉悟,布里斯的目的我大概看出来了,但米拉波和杜尔哥今天来到枫丹白露的目的还没有明确,他们知道这里有两个大使么?
奥里曼终于察觉我对于谈论姑娘缺乏足够的情绪,开始切入主题:“对了,杨伯爵大人,您到奥地利的具体行程已经定下来了么?吾皇弗兰西斯皇帝陛下和科本首相大人都期待和贵国协商长期军事合作的事宜。您看——”
从我这里要承诺?而且将我最关心军售变成军事合作,这个奥地利大使真会偷梁换柱。然而我能怎么回答?我又能怎么回答?国王的想法我都不知道我怎么会轻易回答。
我看了一眼法德尔试图从他那里获得一些暗示,但是这个伯爵似乎没有看到我,正扭头和马西小声地谈论着什么。
另一边,舞厅中乐曲终于告一段落,低沉短促的大提琴奏鸣嘎然发出最后一声颤音,在一阵的掌声中,我隐约听到了些许零碎的脚步声。
第一集 从资本入手 第八十四章 浪中的红日
“朕的臣民们,欢迎你们来到美丽的枫丹白露宫……”
隔着一层墙壁我清晰地听着路易十六的演讲,虽然这位国王没有高亢的煽情嗓音,但他也有了足够的威严让全场保持安静。
国王路易十六继续在演讲,整个枫丹白露舞厅里一切都还稳定,既然如此那我还是应付一下眼前这一团火热的奥里曼大使。
看着法德尔和米西窃窃细语的神情,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按照正常外交程序,现在也不到和我这些大使接触的阶段吧,难道这里也潜藏着什么危机?想到这里我说道:“长期军事合作协议应该由法德尔伯爵做主才对吧?我所负责的不过是一些军械的改良与生产,其他真不是很清楚。”
还在一旁窃窃私语的法德尔终于停止了他和马西大使咬耳朵的娱乐,重新将他的注意力转到我的身上,“杨伯爵大人,你这话可就谦虚了,今天陛下就将决定权留给了您,现在我才是什么也不清楚了。”
“喔?”法德尔这话有点酸溜溜的味道,我再次扫视着面前这几位先生,奥里曼双眉微锁的和马西小声议论着什么,西班牙大使似乎在等待什么漫不经心拨弄着手中的咖啡。法德尔脸上鞠着笑,将我拉到一边。
“亲爱的杨,这几年法兰西国际地位令人担忧,陛下有心振奋一下臣民的热情,但是又考虑到庞大的军费开支,我们大家都为难呀。不过听说您有一举多得的妙法,而且也是您最早提出出兵北非在侧翼支援我们的盟友奥地利的,不是么?”
等等,这个法德尔是在给我灌米汤药,我虽然有在埃及打一仗的念头,但这念头我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而且这一仗打不打还要看进一步的局势。
1788年的土-奥战争前期可是奥地利连连失利,奥地利精锐骑兵没有抵挡住土耳其庆瑞部队的奔袭,奥地利被迫再次收缩战线,于是这次战争很快发展成为土耳其大军再次进逼维也纳。
僵持持续了数月,威尼斯公国像往常一样在物资上给于奥地利绝对支持,因为威尼斯十分清楚一但奥地利顶不住,那么自己无敌的海军也就背得毫无意义,接着整个北意大利与巴伐利亚、萨克森、帕拉庭都先后派出了援军,一起对抗他们共同的敌人——马穆鲁克。
虽然路上有了援军支持,加上联合舰队的一起骚扰土耳其沿海,然而真正扭转战局的关键是俄罗斯加入战局。当缓慢低效的俄罗斯大军终于摆脱土耳其的延迟进入摩尔多瓦,土耳其部队不得不开始面临夹击。
战局终于逆转了,奥地利也从被动中转过危机,跟着奥地利轻骑兵联合俄罗斯精锐哥萨克、龙枪骑兵击溃了土耳其最精锐的托帕克里龙骑兵,土耳其精锐在这一仗损失惨重。从这一仗之后,奥地利与土耳其在综合实力上终于开始占据主动。
然而战争并没有那么容易结束,知道法兰西爆发大革命之后,奥地利才撤出战局,最后双方边境虽然基本维持不变,不过奥地利真正将匈牙利完全收于的控制之下,摩尔多瓦也被俄罗斯纳纳入自己控制。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要的,从北非侧击土耳其这个计划如果使用法兰西军队作为主力那是一件十分愚蠢的事情,历史上的拿破仑远征埃及就是一个悲剧,我可不能干这傻事。要在沙漠里对抗穆斯林火枪骑兵,在我的构思中我可没有在北非大动干戈的想法。
除了这个,奥地利与法兰西已经有很久没有签署过军事同盟协议,而且在土-奥战争初期就和奥地利签同盟协议更是极端愚蠢。
法德尔现在就给我定这个基调难道想误导我么?他如果想误导我,那他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想让我轻率的应允参加联盟,然后栽一个大跟头,以便这样使我彻底失去威信——当然也许是我多心了,我抬起酒杯向我眼前的部长大人表示敬意,希望现在是我多心,希望如此呀!
舞厅的演讲还在持续,在历史中路易十六不是一个乐衷演讲的国王,不过最近这位陛下似乎有了很多的勇气,他的声音主宰着那个宽敞的舞厅。
“……吾等法兰西在朕志曾祖父时是何等辉煌,我们有着雄厚的财力与军力。那时因为全国上下同心一致,一切为了组建繁荣的经济,一切为了帝国的强大,然而现今朕在努力让我们美丽的国家强大,也希望众卿等能助朕一臂之力……”
“陛下这是……”路易十六的表现让我有些意外,一向缺乏自信的国王现在却勃发着充沛的活力,路易十六变了?
“这是莱昂伯爵大人为陛下准备的演讲稿,当陛下得知今天聚会的规模之后,就专门作了准备。”法德尔在我身边压低声音宣告着,从他语气中听不到他对路易十六今天的演讲所持的态度,倒是听出了他另一些“陛下有了两位新的助手,法兰西帝国会变得不一样吧?你说呢?杨大人?”
不一样的法兰西帝国?法兰西是不一样了,然而历史真的会彻底改变?掌声响起,路易十六终于借宿了他的演讲,号召全国统一的讲演博得了在场有钱绅士认可,不过今天会那么顺利么?
我走到侧殿大门,斜靠着镶边的木门。我注视着雍华的舞厅中那一张张振奋的红脸,我倾听着响彻全厅的掌声,鲜红的帘子在这热烈的气氛中漾出火一般的光辉,将场中的,被所有人所注视的国王高高举起自己的权杖,接受着臣子们的欢呼——
变了,似乎一切都变了。应该会有所改变,我不由也准备鼓掌,这应该是一件好事吧,法兰西如果真能团结那也是一件好事。
“咔——”清脆的响声扯破了热烈的气氛,硕大的水晶吊灯发出一声脆响,两根雪白的蜡烛坠落而下。拥红的大厅里接着出现一个人影,如狼一般的人影毫不留情地踩踏蜡烛噼啪作响,跟着热腾的舞厅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地盯着这个忽然闯进来的人影子。
“英明伟大的陛下!能不能容许卑贱的小民问陛下一个浅薄的问题?”
布里索,是布里索?我不由立起了身体,他怎么出现在这里?他想干什么?他那双瞪视前方的眼睛中布满了血丝,他不会——
“卿有话尽管说。”
金碧辉煌的红绒顿时分成两半,在场的所有绅士们不约而同为这两个对话的人让出一条对视的长廊,微微倾斜的吊灯还在晃动着,被踩碎的蜡烛在地面划出长长的白痕。
一步又一步,布里斯向着大厅最高处的国王走去,他想干什么?虽然我不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但我清楚无论他想干什么,无论他要做什么,都会让全场刚被路易十六控制住的气氛完全打破,然而我现在却不能拦住他,我快步赶到路易十六的方向,我这是护驾么?我说不清楚,但我只有一个念头立刻赶到那个国王身边。
“伟大英明的陛下,您能提出让全国团结一心的号召将会让整个法兰西,让我们的祖国再次步入辉煌,不过陛下要做到这一步您认为是什么呢?不知道小民能不能冒昧问这个问题?”布里索终于停住了脚步,他欠着身体,摆出恭敬,然而她那双通红的眼睛却在打量四下绅士们的反应。
鲜红的大殿犹如步入夕阳的大海,粼粼的红浪一层层涌向那个没入海平线的太阳,昔日闪耀整个欧洲的阳光大帝似乎一去不复返,然而这依然悬在天边的红日是不是还能照亮整个海洋。
第一集 从资本入手 第八十五章 国家战略
枫丹白露宫中的危机还是爆发了,这是我一到枫丹白露宫就有的感觉,如此多资产阶级绅士汇聚在这里,国王独自面对,这是不是有人刻意安排?
路易十六站在高台上,现在的路易十六比以前有了更多的勇气,但让他面对布里索这样级别人物,这个国王还缺乏足够的魄力。
国王手持权杖,他注视着眼前这个咄咄逼人的布里索,感觉国王有点心虚,怎么让国家团结一起,这个问题是如此庞大路易十六该怎么回答?
“遵从号令,大家以一颗相互竞争的心,一起为法兰西的辉煌,为法兰西的繁荣努力。”路易十六站在高台这样回答。
“相互竞争的心……陛下你真是高见呀!”布里索仰起头,向前又小迈半步,逼问一般道:“不知陛下,那些从未辛苦劳作,却能坐享其成的老爷们,他们在不在陛下努力的臣民之中?”
布里索的发言犹如一枚坠入大海的巨石,顿时在火红的海洋上激起一层层浪晕,激荡冲开。
“是呀!”
绅士们开始小声议论起来,他们对于那些整日无所事事,但却主导国家权力的封建贵族们早就不满,布里索这番话显然说出这些绅士们内心早想说的话。
整个舞厅开始沸腾起来,绅士们低声议论着,布里索略带得意地站在场中央欣赏着自己的战果,他踌躇满志地扫视着站在队列前方的米拉波,杜尔哥还有孔多塞。
当这位得意地挑战者将目光落在孔多塞的时候,这位侯爵却犹如躲避一般向后退了一步藏到了人群。
嗯?这个细节很有意思,我将这个细节记在心里,我继续向国王路易十六走去,同时我继续观察布里索的表现。
历史证明布里索不是一个实干家,他只是一个会堆砌华美概念的诡辩家,面对这样的人物你无法用正常的探讨方式解决与他的分歧,我看过布里索的言论,同时刚才我也听了布里索的言论,其实怎么对付他并不难,然而解决了他,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
我终于站到路易十六的面前,我挡在了国王与布里索的面前。我在保护路易十六么?我说不清,也许是我同情他,其实这位国王不坏,虽然它也会玩点小聪明,但至少他比那些偏执的疯子更实际关心法兰西平民。
“杨大人?”布里索抬起头,他终于看见了我,当他看见我的一瞬间我在他脸上看到的是惊奇,跟着变成一个愤怒,随后有些轻蔑。
“爱卿来得正好!爱卿就把你的政略和大家说说吧?”路易十六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我,这位老大似乎自己也不知道他丢给我一个多大的课题,让整个国家团结在一起建立一个和谐完美的国家是一个近似于幻想的梦,虽然150年后的东方曾经出现过这样一个国家,并且这个伟大的国家同心协力击败了强大的敌人,但当她稳定下来,来自于内部与外部的力量总会设法让一个团结的国家陷入分发复杂的状态。
18世纪末的法兰西是一个矛盾丛生的帝国,这是一个全身布满创伤的国家,她能实现全国统一团结的状态么?我自己也不清楚。
“杨大人,您有何高见?”布里索似乎在挑衅,他向前又小跨了半步。
这位仁兄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非要和我理论一下短长,此时此刻我似乎已经没有退路,只能迎战。
我扫视了一圈在场那一张张熟悉或者不熟悉的绅士们,其中波尔多船老板孔拜先生、诺曼底呢绒老板哈尔曼先生、布列塔尼麻织厂厂长布伦尔这些老相识外,众多先生们都在等待我的答案:“谈不上高见,只不过有些浅薄的想法。”
“喔?”布里索似乎在这时才发现我原来有东西可说,当然他此时心中也可能在嘀咕我会不会直接剽窃他在长廊殿精彩地表现,总之无论是什么,他迫不及待地首先发言了:“建立对所有人绝对公平的一致的法律,建立完全公平的纳税体制,让所有人对于法律都保持绝对的敬畏,这是我对于陛下所说国家团结的首要条件。”
布里索这个言论基本沿用孟德斯鸠《法的精神》,对于这个论调的本身不能找到什么破绽,我微微一笑:“布里索先生,您熟习《法的精神》,对于您的发言我有几个疑惑。”
“啊?”布里索大概没想到我对于他这几句基本没有破绽的话还能挑出什么刺,很感意外,“大人请说。”
“绝对公平一致的法律……我想请问先生,什么样的法律才算绝对公平一致?我们都知道法兰西呢绒手工业在诺曼底、皮卡尔迪、朗格多克这三个地,这三地的交通、原料采购费用、加工成本都是不一样的怎么安排他们的税率?用完全一致的税率就能解决问题?
另外说道凡尔赛宫里那些无所事事但却有丰厚待遇的老爷们是不是陛下建立团结国家的臣民。那我先问一问,是不是所有凡尔赛宫庭中的老爷们都没有为国家安定和稳定在工作,的确其中有不少老爷们他们行为不太检点,有失了他们贵族的身份。
而且布里索先生不要忽视了这些老爷们他们是怎么有这样的特权的,他们也曾经是为了维持一个秩序,团结所有法兰西抵抗外来侵略所建立起来的体系。
而且就算到了现在,布里索先生你所说的这些老爷们,他们依然有这能影响协调,保证社会安定,促进市场消费的作用。如果按照布里索先生那简单的一刀切,那么国家是否就能解决所有问题了?在场很多先生们的客户就此失去了收入,这个空档期该怎么安排?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杨大人的说法明显是在误导!”布里索急了,拿出了律师他在应对律师辩论的套路开始和我争论,“难道杨先生是在否认公平的法律与公平的税率本身是错误的么?”
“没有!但世界上从来不存在绝对的公平,也不存在绝对的好坏,社会是在协调平衡中发展的,我们不能简单地用是不是来区分我们身边每一件事情,我们要解决一个国家的问题,让全国团结起来,并不是一件简单的法律就可以实现的。我只是想说这样一个观点。”
“那杨大人还是没有提出真正可行的改革方法!”布里索垂死挣扎一般的吼了起来,通红的双眼烁烁放光。
我扫视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在侧殿门口那些外交官们,看起来我要出绝招了,虽然我不想一些想法过早的暴露。
“在场的先生们都是实业家,你们的努力让国家经济繁荣,也同时期望增加自己在国家中的重视,你们为国家所作的一切陛下不会忘记,在然而随着我们法兰西在欧洲整体地位的下降,我们原本享受的国际市场一步步被压缩,在面对这一处境我们必须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我们在地中海沿岸,大西洋的沿岸的市场空间,重振我们法兰西帝国在阳光大皇帝时代的繁荣,到了那时我们就以维持国家繁荣团结的主力获得我们在应有的地位。”
到现在为止我依然说的是空话,也算是废话,看着在场一个个面无表情的绅士们,我知道必须要来点振奋人心的东西了。
但是说什么呢?18世纪末的法国经济一团糟,各种赋税牵扯各方面利益,我在脑海里闪电般想起一个主意。
“从14世纪开始实施了商品销售垄断其实一直是一项很在拙虐的政策,我们英明的国王陛下已经考虑首先废除王室对商品销售垄断,恢复市场自由贸易,让市场首先活跃起来,然后再考虑一步步减少关卡税,促进国内商业贸易……”
“啪!啪!啪!”我的话还没说完,米拉波忽然鼓起掌来,骚扰的绅士们跟着鼓起掌来,这一瞬间涌起的掌声犹如一阵阵排浪直接砸向我的面门,我几乎要到退半步,这是搞什么鬼?米拉波想干什么?自由市场也许抵制情绪不大,但是废除关卡税肯定会遇到重大阻力,我还没有请示路易十六,这一鼓掌……说起来也只能如此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路易十六国王,站在我身后的国王似乎对于我这些承诺没有反对,我松了一口气。
此时米拉波抬起手,全场安静下来,“先生们,女士们,这位就是伟大国王陛下最得力的大臣——尼克-杨-瓦朗兹伯爵大人!他将像伟大阳光帝国时代的柯尔伯侯爵一样,再次给我们法兰西带来新的辉煌!”
掌声再次雷动,我俨然成为浪尖上的一片枯叶,这米拉波搞什么鬼,他想干什么?正当我在思考怎么摆脱困境的时候,路易十六已经走到我身边,他手持自己的权杖,将自己的权杖放在我的肩膀,我不得不同时下跪,好么!难道真正要伏击不是路易十六,而是我?
第一集 从资本入手 第八十六章 浪尖搏险
全场再次安静下来,雍容的舞厅里所有人将注意力集中在高台之上,我又一次感到脖子边上传来冰凉冰凉的寒意,有一样东西搭在脖子上总让人感觉不是很舒服。不管那是国王的长剑还是国王的权杖。
“爱卿——是朕之法兰西栋梁,朕将国家改革重任交付爱卿。”路易十六语气坚定,放在我肩膀上的权杖异常沉重,将改革交给我?天,你这位大爷说话怎么那么轻松?前不久我还差点被一群“暴民”毒打,现在你就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我,但此时我似乎完全没有机会拒绝,谁让刚才我把大话放出来了,而且似乎在场没有一个人怀疑我做不到。
整个舞厅安静下来,我也发出沉沉的呼吸,难道历史上那个教士财政总监布里艾纳因为我的出现而消失了么?那么我原来预想分化教士内部的计划难道要我自己亲自去动手?不过我以前也只是曾经这样想想,也没有打算自己亲手实施这样的计划,难道真要我去做么?
站在场中的布里索全身筛抖着,他立在场中呆呆地注视着所有鼓动手掌的绅士们,转身一步步离开了。
我从红绒地毯上站了起来,我目睹着那个泱泱离开的布里索,看着他一步步离开这一片躁动世界,我很想告诉他,兄弟,别以为管点事情很轻松,我现在肯定又赢得了不少敌人,但愿眼前这些新获得的支持能成为的战友,不过世上也从没有永远的战友。
枫丹白露宫这次大规模聚会终于告一段落,这原本作为集资的聚会最后却变成了改革筹备大会,这其中似乎有一群人在推动这个结果,而我,显然又糊里糊涂成为了棋子。
大厅里的集资最后顺利展开了,其实在场的有钱人们本来就是有心将自己闲钱用来做投资的,当他们确认新武器投资真有巨大潜力之后,迪德罗便开始组织报名筹款。
西班牙大使刚才那隐隐约约浮现出的看好戏神情,随着集资会议的正式开始变得有些焦躁,虽然不清楚他具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现还不清楚。另一方面奥地利大使他们的神色有些难看起来,他们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神情我倒是很明白,原本他们想用我们军械厂扩建缺钱卡住我的喉咙,不过显然这一切不可行了。
注视着整个舞厅,注视着那一张张兴致盎然的面孔,注视着一双双对我充满敬意地的眼睛,我心中还真涌起有一种法兰西将要在我手中辉煌的冲动。然而会这样么?
辉煌的舞厅里,绅士们开始排起队来,犹如认领股票认购卷一般拨动着手指各自算着自己的帐。与这井然有序的大厅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那座倾斜的吊灯,倾斜的吊灯还在轻微的晃动着,几个宫廷侍从紧张地搬来了梯子修理着这个华美昂贵的装饰,整理着其他还没有掉落的蜡烛,不过我总感觉这沉重的吊灯一旦倾斜饮改就无法真正扶正了吧?应该会那样,尽管工匠们开始加固那个吊顶。
“杨大人,陛下在后殿召见您——”说话的人却是杜德尔,这位法兰西大使现在脸上满是殷勤,“亲爱的杨,能不能告诉我,您那个以最小代价换取市场的计划是不是和埃及有关?”
“那部长大人,您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埃及计划的?”
“喔!呵呵!杨大人,您难道不知道孔代亲王的宫殿里最近一直在谈论您的事情,而且那个曾经袭击过你的瓦洛子爵,和我那个该死的秘书都在那里。您知道么,有消息说孔代亲王对于您的埃及计划很感兴趣,他甚至已经联系了叙利亚王侯、库德纳酋长等等说他要代表法兰西参加赛马活动。陛下对于孔代亲王这样的举动感到很愤怒,而且您知道么,据说他们的参赛选手就是那位,一直跟踪、并且甚至试图刺杀您的那个西班牙杀手海特。”
豁然间许多事情都找到答案,我不觉呆立在走廊上,虽然这些答案其中有不少早在我预料之中,然而当我听闻孔代亲王要参加北非赛马我不觉感到未来的事情会变得更加复杂。法德尔当面提供瓦洛和那个海特就是孔拜亲王的人,这条情报的真实性应该是很高的,不过说实在这个世道上也不存在绝对的谁是谁的人,而且作为一个外交官,法德尔选在这时候向我提供消息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不由思索起来,法德尔对于我的反应似乎很满意,他笑着向我点了点头:“杨大人,未来的法兰西离不开您这样的人才不是么?我希望我能为您的事业作出点贡献。”
“啊!那当然!以后多多仰仗大人了。对了您能否告诉我那位西班牙大使怎么行为有些奇怪,您作为与西班牙波旁王室的朋友不会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吧?”既然法德尔在这时和我套关系,我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寻找答案最佳时机。
“嗯——”法德尔犹豫了,对于他这样的人物散步情报与信息都是有明确目的的,透露西班牙大使目的显然并没有在他的计划之内,不过他考虑了片刻还是告诉了我答案。原来这个西班牙大使此次主要目的不是来采购武器,他背后有英国人的关系,英国人想利用他搅黄法兰西与奥地利的军火贸易计划。
好复杂的宫廷政治呀!虽然对于我这个熟悉东西方政治斗争的人来说,我都感到眼前面临的局势实在太复杂了,从今天会见了西班牙,奥地利大使之后我现在已经不单单深陷入法兰西复杂的内部政治斗争,而且将要面对的是更为复杂的国际形势。
跨进后殿,路易十六正和米拉波,杜尔哥还有科隆比埃夫人愉快的交流着,看着他们轻松交谈的氛围,我有点搞不明白今天聚会到底是谁在组织?难道路易十六陛下一早就知道会来那么多绅士,甚至这一切就是路易十六自己策划的?不过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反正在政治场上人人为我棋子,我为人人棋子这样的事情就已经很平常。
现在须首先解决放在首要位置上的是要推辞那个主要负责改革的差事,现在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不过要辞去这个差事应该不容易,我能做到么?
第一集 从资本入手 第八十七章 促膝长谈
米拉波似乎和路易十六和解了,一个力主君主立宪的伯爵和一个信奉君权之上的国王现在谈得很投机。面对这样的景象我实在无法想象铁匠铺那一晚,这两位君臣曾经发生过不愉快。
“陛下,最近杨大人一直为了地方官随意增加道路税头疼,不过他却不把这个难题回报给您,自己努力解决,真是一位值得着尊敬的大臣呐!”米拉波似乎算准了我走进后殿的时间,当我正式跨入后殿,这位伯爵就将他刚才那一段话清清楚楚地讲了出来。
“嗯!这个朕清楚,杨卿在枫丹白露小镇受了伤,这伤是为了法兰西,是为了朕呀!”路易十六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十分动情地走到我面前,握住了我的手,“杨卿呀!卿是朕的左膀右臂,卿为朕作了那么多事情,朕对卿的支持不够呀,不够呀!”
路易十六接着向我陈述一系列事情。
裁减官员,查检贪官这两件事情基本没有行动,然而国王已经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当然这对于路易十六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以往每一次小小的改革路易十六都遇到巨大的阻力,每次到最后国王都不得不放弃。
这一次国王不想在放弃了,他很动情宣告着,他决定这次一定要做下去,有了我的支持,有了在场米拉波、杜尔哥、科隆比埃夫人的支持,他一定会把事情做好。
另外路易十六对于让罗伯斯庇尔参与查检贪官于裁减表示出顾虑。这位国王看起来对我完全信任,他坦诚地告诉我他对罗伯斯庇尔的看法。
在那一天,凡尔赛宫里的空气有些紧张,因为大家都知道国王要召见一个瘟神——罗伯斯庇尔。
罗伯斯庇尔是什么东西?凡尔赛宫庭里每一个人都打听这个由蒙日带进皇宫的人,虽然罗伯斯庇尔曾经出现过凡尔赛,不过对于凡尔赛宫的大人、夫人们来说,这个怪物是第一次进宫。
在宫殿中行进的罗伯斯庇尔感到了自己被浓浓的敌意包围,在殿堂中行进的一路上,当然没有人会对他笑脸相迎。不过话又说回来用冷冰冰的眼神对待新人一直是凡尔赛的传统,当年玛丽王后也曾经经历过这样的待遇。
罗伯斯庇尔极力说服让自己不要在意,不要在意这些雪霜一般的眼神。正当他极力维持着不在乎的状态继续在长廊中行走的时候,一个冒冒失失侍从抬着一盘子烂鸡蛋,臭黄瓜一下子扣在了罗伯斯皮尔身上。
罗伯斯庇尔愤怒了,他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盯着那个连连向他道歉的厨师,对于满身的污秽已经没用功夫去理会,从四处漾逼向他的讥笑已经让他无法再维持镇静,他转身大踏步离开了凡尔赛宫,头也没有回头。
虽然路易十六惩罚那个侍从,再次安排了与罗伯斯庇尔的见面,不过路易十六感到这件事情已经影响到了罗伯斯比尔的内心。
是呀,遇到这样的事情有谁不会有心理阴影呢?不过我没有想到这个国王现在如此细心,跟着国王讲述他对于罗伯斯比尔的看法,他的有些评价很有意思,国王觉得罗伯斯庇尔有些贫血,身体不是很好,承受不了太大的压力。
一谈到压力,这位国王就有些感慨起来,他引着我沿着长廊离开了后殿,离开了米拉波、杜尔哥、还有科隆比埃夫人来到了庭院。
绿莹莹藤蔓搭建的长廊,漏着若隐若现的光线,斑条的光晕在国王洁白的衣服上打出一道道痕迹,这位慢慢在前行走的国王似乎想和我单独聊聊。
“杨卿,这是源泉园,知道么?当我还是王储时候,我曾经有好几晚都在这里度过,不想回凡尔赛。”路易十六那园润,端祥的脸上薄着一丝凄白,他抬手紧紧握着白石柱子,似乎想在柱子上扣出痕迹。
一个王储晚上单独在这里?难道是在露天睡觉?看着路易十六的神情显然不是我想象的那个样子。
路易十六黯然的坐到白石长凳上,侧目望着眼前的庭院,还有那个冒着汩汩水柱的鲤鱼泉。
盯着那个鲤鱼泉,路易十六不自觉讲起他以前遇到压力时的情形,以往他每次遇到巨大压力时总是孤立无援。遇到这样的情形他就将想将自己关在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再没有人的地方他不用看那一双双复杂的眼睛,他也不用猜测那一个个看似亲切的表情下到底藏着什么样的居心。
自己独自坐在泉水边,或者将自己关在黑洞洞的木屋里,路易十六曾经度过了那样多少个日日夜夜。
国王脸色灰白,他似乎回想起那些时间每一个细节,他不自觉谈到了自己初次迎娶玛丽王后的那几年的情形。讲述了一段不为人知的隐秘。
当年私下反对王储与奥地利公主婚姻的不在少数,这两个国家在欧洲数百年的积怨在凡尔赛宫积聚了一阵阵浓厚的怨云。每天他坐在位子上等着王后一起在吃早餐,他就注视着自己的妻子小心翼翼地试图与自己打招呼。但自己能应么?许多双眼睛都注视着自己,他们都不希望自己和妻子太亲近,是这样么?不清楚,路易十六实在不清楚自己该怎样回答妻子的话,只好以毫无情绪的点头来回应。
“亲爱的——”每当夜晚女爵们为国王与王后拉下床帘,玛丽总会小心的试探着问着自己,然而路易十六总是害怕,身边是一个奥地利的女间谍,他丝毫无法感觉从玛丽那里传来的爱意,他得到的只有恐惧,害怕。
“你很冷。”路易十六曾经一次次用这样的话回答自己的妻子,这就是王储与王妃七年没有房事的原因。
路易十六凝视着鲤鱼泉,他出神地注视着那个鲤鱼池,看着水中的活鱼在水中拍起一圈圈水晕,水圈一圈圈扩散开来,撞到池壁又撞了回来。
“杨卿!”路易十六站了起来,看了我一眼,情绪激动的在我面前走了起来:“孔代亲王!他是我亲弟弟,卿知道么?他是我亲弟弟,当他和王妃第一个生出孩子的时候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
我默默摇了摇头面对着这位国王,虽然我可以大概猜出他那时的心情,不过显然这国王不需要我回答。
路易十六继续在我面前踱步,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跟着这位国王和我谈到那个将臭鸡蛋扣在罗伯斯比尔身上的侍从,说那个侍从刚出凡尔赛宫,就直接去了孔拜亲王的宫殿。
接着路易十六开始谈到枫丹白露小镇的骚乱,说到那次骚乱自己虽然早就知道状况,但是直接干涉还是晚了,从路易十六口中我进一步证实孔拜亲王就是万洛子爵的后台。
最后路易十六谈到自己对孔拜亲王提出要参与北非外交事宜显得十分愤怒。对于这件事情国王表示自己不太容易干涉,毕竟北非赛马也算不上严格的外交活动,所以孔拜亲王以私人的名义参加北非赛马自己不便直接禁止,不过同时路易十六同时告诉我我已经联系了北非酋长王侯,我前往北非的日程基本已经定了下来,并且国王也为我物色了几匹好马。
跟着我和国王那个还谈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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