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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莫里斯·勒布朗 碧眼少女

_7 莫里斯·勒布朗(法)
  “我向你报告说历蒙郅男爵在巴雷吉科住宅对面租了一间公寓,使你轻而易举地逮捕了他。换句话说,就是我自己告密自己,然后又逮捕了自己。另外,发现装有‘莫勒科恩是个大笨蛋’的纸条的瓶子也是我。
  “你命令一名刑警把我押人看守所,按照常理来讲,现在我应是个牢中之人。”
  罗宾划了一根火柴,点了一根雪茄香烟,然后继续说道:
  “如此一讲,恐怕你更加糊涂了。可是,我却从牢中逃出……苏华努自始自终都在你身边……
  “这是我设计的一个计谋,不,如此简单,只能骗一骗小孩,这算不上什么计谋。
  “你所拘捕之人,根本不是历蒙郅男爵。
  “我早在几日之前,便花钱,找了一个替身。所以,这几日以来的历蒙郅都是另一个人,他是一个不愿居住在自由的环境中,而是希望被投入监狱中的怪人。因此,不管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都可以逮捕他,他早已作好进入监狱过那种生活的准备。
  “他装成历蒙郅男爵,和奶妈比科蒂娃住在我的房间里。
  “而此时,真正的历蒙郅已摇身变成了苏毕努刑警,他向你告密,带你进入公寓。当你把那个冒牌的男爵抓起后,便洋洋自得,然后带领你的手下,来到这间房子。当然,你万万没有想到真正的男爵一直跟在你的左右。
  “莫勒科恩先生,对于整个过程是否弄清楚了?你中了一个简单的诡计,不,应该是个骗局!精明的国际密探也太笨了,哈!哈2哈!可是想起来,便感觉过意不去。”
  罗宾以揶揄的口气讲完上面的话,然后从嘴里吐出一阵烟雾。
  听了罗宾讥笑的话,莫勒科恩气得紧咬双唇,差点咬出血来。
  他发现陷入了罗宾设置的骗局,真是又气愤又羞耻,气的肺都快炸了。最终,他还是压下心头怒火,操起电话,拨叫警务局。
  “喂!喂!警务局吗?我是莫勒科恩,请转第一科的费利卜刑警……。”
  “唔,费利卜,刚才的历蒙郅男爵……什么?已经知道抓错了人?是他自己招出来的?我也是刚知道抓错了,所以特地打电话通知你。
  “马上派两个警官来这儿,就是巴雷吉科家,要派两个格斗术身手不错的来。
  好,再见。”
  他把电话搁下后,对罗宾说:
  “喂,历蒙郅,既然你自己暴露本来的身份,我就绝不能放过你。楼下有两名刑警,警务局再派两名高手来,只要他们一到,这回看你往哪里跑?”
  罗宾自椅子上站了起来。
  “不要动!否则我就开枪了。”莫勒科恩双手持枪,紧张地大喊道。
  罗宾对他笑了笑,说:
  “别紧张,我不会逃跑的,只想借用一下电话。”
  罗宾用一只手夹着雪茄;用另一只手拿起听筒。
  “喂!喂!接线生,请接埃利局2223号。
  “喂!喂!是总统府吗?请总统来听电话,我是警务局的莫勒科恩……总统阁下,我是莫勒科恩,现在这里有一件十分重大的案子,请马上派狙击兵一个营,请到巴雷吉科长官的府邸来……。”
  “嗨!这小子。”
  莫勒科恩上去夺过了电话筒说:
  “别开玩笑了,请求一个营火力,未免太夸张了吧?”
  “哈!哈!……让你受惊了,莫勒科恩先生,刚才的电话只是为缓解气氛,现在,让我们来谈一谈正事。”
  罗宾把雪茄的灰弹落在烟灰缸内道:
  “莫勒科恩,让我们开始吧!”
  “好,你说!”
  “首先,蔼灵丽小姐根本不是杀人凶手。”
  “哼!你敢说她没杀过人吗?有什么证据?”
  “一会儿再拿给你。小姐是无辜的,同时,我——历蒙郅也是无辜的。”
  “那么,凶手会是谁呢?”
  “当然是另有其人了。”
  “你想摆脱责任吗?”
  “不,我实话告诉你,你错了,自打这个案子一开始就错了,你一直把我和小姐当作案犯,这个前提根本不能成立,我们二人都是清白的!”
  “那么,请你拿出证据来!”
  “本来,我也陷入了谜团,可是,经过我长时间不懈地调查,最后终于解开了这个谜团。”
  “快拿出来吧!”
  “首先,你瞧蔼灵丽小姐的双眼,那是多么纯洁迷人的碧绿双眼呀,怎么会是凶手的眼睛呢?
  “她那清澈,纯洁,充满爱心的双眸,尤如天使一般,绝对不会是强盗的双眼!”
  此时,罗宾讲话的语气十分感染人,可是,对于心肠似铁的莫勒科恩来说,仍旧无动于衷。
  “嘿!不要用那些斯斯文文的话来蒙人了,假如可以从眼睛来断定一个人的善恶,根本就不用法官了。不要废话连篇了,你还是拿出实实在在的证据来,好让众人了解真相吧!”
  “好,那么我就告诉你们吧。”罗宾从容地应道。
  蔼灵丽和巴雷吉科都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脸。
  莫勒科恩抬手看了一下手表,心中推测警车到达的时间,右手依旧紧握手枪。
  罗宾又点燃了一支雪茄,悠闲地深深吸了一口,又轻轻吐出来,眼睛盯着飘缈上升的烟雾。
  房间内十分静,莫勒科恩、蔼灵丽和巴雷吉科都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罗宾的动作。
  罗宾究竟要说什么呢?他会解开任案之谜吗?蔼灵丽真是清白的吗?可是,在案发现场,她曾戴着面罩,而且上衣沾满了血迹。……所有这些疑问,罗宾都能一一解释,证明她是无辜的吗?
  “要彻底拨开这件怪案的迷雾,必须先说一个以前发生的命案,我们可以称它为“命案一’。
  “由于“命案一’早已过去了许多年,事过人非,没办法详细说明。所以,现在我就把我所调查的事实和这件怪案有关情况作一个简单的说明。”
  罗宾表情严肃,态度悠闲,侃侃而谈。房内的三个人都咽了一下口水,专注地倾听。
  “18年前,在谢布市,有一家咖啡馆,在那里经常有4个青年在一块聚会。
  “他们当中一位是船务局的书记员,后来到了警务局当了局长的巴雷吉科,另外三个人是艾西波尔、路波和于都。
  “原来这四个人十分要好,后来由于艾西波尔、路波、于都三人犯了事,被判了刑。等到刑满出狱时,三人便多了一个犯罪的前科。
  “而此时,巴雷吉科正在警界,他感觉再和他们交往,会影响自己的前途,于是便渐渐地疏远他们。
  “巴雷吉科结婚后,便定居巴黎,他的太太是一个寡妇,原姓特仕都。她有一个女儿,是她与前夫所生,叫蔼灵丽。”
  蔼灵丽听到这里,不觉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可是,并没有说话。巴雷吉科也只是皱了皱眉头,没有作声。
  罗宾看了他们父女一眼,继续道:
  “特仕都的父亲(蔼灵丽的外祖父)是普路郡地方望族的儿子。他自小时,便对许多发明有着浓厚的兴趣。因此,花了大量的钱财在新奇的东西上。
  “同时,他非常富于幻想,热衷于探索各种记载。譬如深埋地下的宝物,国王的宝藏等等,并且他作了好几次的探宝旅行。
  “当她的女儿成了寡妇,又嫁给巴雷吉科之后,他发现了一批巨大无比的宝藏。
  “于是他写信告诉他女儿,信中写道:
  “‘我已发现了宝藏,想要把那个地方告诉你,希望你带着外孙女来我这里,千万不可让巴雷吉科知道此事。’
  “她接到信后,便找了一个借口,去了普路郡地方。可是,她的行动居然被巴雷吉科觉察到了,因为他曾偷看了那封信。”
  罗宾看着蔼灵丽继续说道:
  “你曾对我说,在你母亲去世之后,巴雷吉科才发现你母亲忘记毁掉的信,知道宝藏一事。”
  蔼灵丽点了点头。
  “可是,事情根本不是这样。其实,当你母亲还活着时,巴雷吉科便偷看了那封信,他的确是个阴险的家伙。”
  巴雷吉科满脸涨得通红,默不作声,心中暗暗地琢磨,这些十几年前的秘密,他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清楚?这个历蒙郅男爵究竟是什么人呢?的确令人生畏。
  “巴雷吉科自从偷看了信之后,便计谋着如何去寻宝。因此,当她的太太和女儿一返回巴黎,便逼着她们说出宝藏之事。
  “可是,因为她的父亲曾嘱咐她要严守宝藏秘密。所以,她自始至终守口如瓶。
  “当时,巴雷吉科已面临破产的边缘,所以,天天都在打宝藏的主意。
  “于是,他一次又一次地逼问他的太太,甚至蹂躏她,迫使她说出藏宝之地。
  “她一直道记父亲的嘱咐:“等到你的女儿,也就是外孙女蔼灵丽年满20岁时,再将秘密告诉她。不论发生了什么事,绝对不可以泄露给他人,包括你的丈夫巴雷吉科。’
  “所以,她强忍煎熬,一直将秘密保守下来。
  “巴雷吉科为找到记载藏宝之地的文件,疯狂地搜遍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最后,仍旧什么也没发现。
  “终于,有一天,巴雷吉科的太太不堪虐待,而与世长辞。他是一个铁石心肠之人,太太死后,便把女儿送人修道院的女子中学里,然后彻底搜查太太的遗物。
  可是,还是一无所获。
  “他当然找不到了,因为蔼灵丽遵从先母的遗言,把文件带在身上。这样,文件便也跟着她到了修道院。
  “蔼灵丽毕业回到巴黎,他便又逼迫女儿交出文件,可是,她和她母亲一样,十分坚强,况且文件早已被她毁掉了,文件早已在修道院中的松林中化成灰烬,随风失逝了。”
  “后来,巴雷吉科凭着与生俱来的狡黠,爬上了警务局长的位子。
  “这时,他的岳父大人年岁已高,他想:如不尽快找到宝藏,他早晚要破产的,那么局长的位子也会不保。因此,便更加紧张起来。
  “一日,他偶然发现了从前的三个伙伴……”
  罗宾又点了一根火柴,把已熄灭的雪茄重新点燃。
  “巴雷吉科在办公室批阅文件时,发现了艾西波尔三人合伙犯事,又被警方抓起来的报告。
  “‘有了前科的人,又再犯罪,这次是难逃监狱之灾了。’
  “巴雷吉科心中推测三个人的犯罪后果。忽然,一个恶毒的计划涌上心来。
  “‘对,趁此良机,应该利用他们一番……’
  “如此一想,他便把他们三个从看守所提出来,单独和他们密谈了一番,然后利用局长职权之便,赦免了他们三人。
  “艾西波尔三个一离开看守所,便直奔巴雷吉科家,研究计划的细节。四个人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他们三个人便在当日离开巴黎,前往普路郡。
  “巴雷吉科让他们三人威胁岳父,逼他说出藏宝地点。
  “艾西波尔三人乘着夜色,偷偷潜入老人室内,使用毒辣手段,逼身患重病的老人,交待出藏宝之处。可是,老人一个字也没告诉他们。最终,老人在三条彪形大汉的虐待下,撒手西去了。
  “这便是‘命案一’,虽然说艾西波尔他们三人害死了老人,但幕后黑手却是巴雷吉科。”
  罗宾说到此处,看了一眼巴雷吉科。只见老奸巨猾的巴雷吉科仍旧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
  “巴雷吉科闻听老人被致死的消息后,大发雷霆,可是又无可奈何,人死不可复生,寻宝藏的希望落空了。
  “另外,他恐怕警方查出真相,不得不上下打点,伪称老人是因病情恶化而死的。
  “对此,警方也未深究,此案便成了一个谜。但是,人是有良知的,自命案之后,巴雷吉科和艾西波尔等三人,终日提心吊胆。
  “特别是艾西波尔无法承受良心的折磨,每日作噩梦,天长日久,精神几乎崩溃。最后,他不得不远渡重洋,躲到美国。
  “就在艾西波尔即将离开法国之前,他把往日的事,全盘告诉了他的妻子,并且流着热泪请求太太的原谅。
  “他的太太安慰了他一番,然后送他上了船。后来,她又到巴雷吉科家,指责他的不良行为,教唆自己的丈夫去杀人,并且逼迫她写一份证明书,说艾西波尔是受他指使,以免日后案发,无法洗脱罪名。
  “巴雷吉科刚开始不理她,后来,她威胁他说假如他不写的话,她就把此事公布于众。巴雷吉科在她的威胁下倍感无奈,又想要保全自己的社会声誉。于是,拿起笔来,便写了一份认罪书,并签上了大名。
  “她将这张证明交给于都,后来,于都又把它转给路波。
  “当时路波正和他弟弟二人,在塞纳河边买了一套别墅,做开了香槟买卖。
  “可能于都也投了资,所以别墅前的招牌是‘路波兄弟于都公司’。
  “为了以防那份证明书遗失,经过商量,他们把证明书放入香槟瓶内,并由路波保管。
  “没过多久,巴雷吉科十分后侮写了证明书。可是,又无法取回。另外,路波和于都二人,又常以证明书相威胁,向巴雷吉科敲诈不少钱财。尽管,他们二人经常要挟,可是,却从没把此事泄露给第三者,当然更不会报警。
  “因为,此案一旦被警察知晓,不但巴雷吉科难免送上断头台,而他们二人也别想再过安适的生活。所以,这个瓶子便一直藏在一个十分保密之处。
  “另外,他们二人也受巴雷吉科所说宝藏的诱惑。可是,最终也是一无所获。
  “不过,他们也曾经从巴雷吉科那里得到两条重要的信息。
  “第一,文件已被蔼灵丽烧毁。
  “第二,蔼灵丽已经把文件忘得一干二净,只是,她6岁时,曾随母亲去过那个地方,至今还印象糊涂。
  “于是,他们便把惟一的希望,寄托在蔼灵丽的身上。
  “当他们听说,蔼灵丽已从修道院毕业,返回巴黎两年后,便写了一封信给巴雷吉科。
  “‘我们现在正在寻找宝藏,只有蔼灵丽知道内情,把她交给我们吧!要不我便把当年之事公布于众。当然,我们会把那份证明书交到警方,你看如何?……’
  “当巴雷吉科看到此封威胁信时,手足无措。于是,便打定主意,发誓不论采用何种手段都要把证明书取回。
  “他利用职权,派出大量刑警,到处调查,最后得知,装有证明书的瓶子在路波那里。
  “接着,便是要取口那个瓶子。可是,多次行动,均没有得手。于是,他又用各种手段,逼迫蔼灵丽说出藏宝之处。可是,蔼灵丽早已忘记,更谈不上交待了。
  “可怜的蔼灵丽,她一边被继父终日折磨,另一边又被莫勒科恩所纠缠,向她求婚。
  “这时,年青的尤姆出现了,帮助她离家出走。实际上,这个尤姆也非善类。”
  罗宾又看了一眼蔼灵丽,然后继续说:
  “你离家出走,是尤姆带着你吧?”蔼灵丽点了点头。
  “尤姆常到你继父家中,你看他是个心地不错的青年,心中暗暗喜欢上了他,……
  是不是?”蔼灵丽双颊排红,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于是,你便把心中的烦恼,通通地向他诉说。他对你深表同情,向你发誓要保护你。
  “这时,你尤如在惊涛之中,看见一丝曙光,万分高兴,和尤姆商量之后,便跟着他离开了家。那时,你真正了解尤姆吗?”
  “不,我只知道他心地善良……。”
  “可是,你可知道,尤姆正是逃往美国的艾西波尔的儿子呀!”
  “啊?!”蔼灵丽倍感意外,忽地站了起来,面无血色,身体晃了晃,好似要摔倒,然后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脸。
  罗宾怜惜地望着她继续说:
  “可是,不久之后,你便发现他并非你所想象的那样,他并非真正地爱着你。
  所以你在姆特卡路车站跟他分道扬镳了。
  “表面上,尤姆佯装一副诚实的样子,对女人更是小心殷勤,实际上,他是社会上的败类。
  “艾西波尔平时喜欢为所欲为,到处为非作歹,他的儿子也受其影响,最终加入盗窃集团,到处作案。尤姆所参加的那个盗窃团伙的匪首,就是鼎鼎大名的女贼巴科菲托。”
  “什么?”
  蔼灵丽、莫勒科恩及巴雷吉科,不约而同地惊叫了一声。
  “艾西波尔客死美国。可是,他的太太和儿子仍在巴黎。刚才我已告诉你们,他的儿子便是尤姆。
  “尤姆怂恿蔼灵丽离家出走的日子是4月26日。
  “那天,蔼灵丽单独一人坐在一家咖啡馆里。心中感慨万千,马上就要离开巴黎,也许有生之年都不会再回来了……她伤心各几乎热泪夺眶,最后她还是强忍眼泪,招呼咖啡馆外那些衣衫褴褛的孩子们进来,给他们糖果吃,希望看到孩子们脸上天真的笑容,以此来减轻内心的痛苦。”
  “这时,莫勒科恩先生,你也赶到咖啡馆,是不是?”
  罗宾把目光移向他。只见其紧闭双唇,默不作声。
  “你为了跟踪女贼巴科菲托,来到咖啡馆门前。蔼灵丽从里边走出来,被你拦住,你又向她求婚。可是,被她拒绝了,于是你便纠缠住她,不让她走,你们在咖啡馆前吵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巴雷吉科突然赶至,他举起手杖……于是你们又在那里争执起来。后来巴雷吉科把蔼灵丽带走。
  “可是,在那天晚上,她又出走,她和尤姆在里昂火车站见面。
  “对吗?蔼灵丽小姐。”蔼灵丽点了点头。
  “这一次,尤姆此行有两个目的。一是想要你带他去普路郡寻宝。他想赶在巴雷吉科、路波、于都等人之前,独自占有那批宝藏;二是,他想伙同女贼首巴科菲托一同去盗窃尼斯的佛勒杜尼伯爵住宅的小提琴。
  “巴科菲托把尤姆寄给她的信,装在黄皮袋子束在腰间,搭上同尤姆、蔼灵丽一班列车。表面上,她佯装和尤姆毫不相识。
  “就那次列车上,于都和路波兄弟也坐在里边。
  “他们三人为了寻找宝藏,曾耗费了相当大的精力,可是当他们想到尤姆要捷足先登,便不觉紧张起来,发誓要把蔼灵丽抢过来。于是,他们便也上了这次列车。
  “可是,尤姆根本不知道他们三个在跟踪他。
  “巴科菲托坐在五号车厢的第三室,而我恰好在列车快开时跳了上来,刚好同巴科菲托在一个车室。
  “尤姆和蔼灵丽坐在五号车厢的前面一室,可是报纸上的报道却是路波兄弟,简直在开玩笑。
  “那么,路波兄弟究竟坐在几号车厢呢?他们和于都都坐在四号车厢内。
  “而莫勒科恩坐在车室的一角,用毛毯遮着面部,所以路波和于都根本不知道是他。”
  罗宾把当日的情形详细描述一番,众人均屏息倾听。
  “列车向南飞驰。
  “到了深夜,四号车厢的于都和路波兄弟,蹑手蹑脚走出车室,摸入五号车厢。
  “他们三人在走廊上,挨个窥视车室中的情况。
  “只见第五车厢中的第二车室无人,第三车室有一男一女在睡觉,三人以为是尤姆和蔼灵丽,却没料到是我和巴科菲托。
  “于都和路波带着一根木棍走入车室,让路波弟弟在外面把风,他们先用木棍把男的打昏,然后想带走女的,可是巴科菲托不愧女贼首,和他们斗了一会儿。
  “于都用力勒住她脖子时,才发觉找错人了,只因为蔼灵丽和巴科菲托均长有一头金黄色的秀发。
  “于都骑虎难下,不得不下狠心把她杀死。然后走出车厢,和路波兄弟找其他的车室。
  “而此时,尤姆已被打斗之声惊醒,拿起手枪在警惕着。
  “路波兄弟没有细想,把门推开,便闯了进去。
  “在车室守株待兔的尤姆当他们一进车室,便开枪射击,路波兄弟当即一命鸣呼。于都吓得顿时慌了阵脚,急忙窜回四号车厢,躲了起来。
  “跟着,尤姆和蔼灵丽也从车室里跑出来。他们为何要跑呢?因为他们离家出走,怕因受命案牵连,而暴露身份,被抓回巴黎去。
  “尤姆以他麻利的动作,把倒在血泊中的路波弟弟的衣帽,递给蔼灵丽,他自己则换上路波的衣帽。
  “在他们二人逃跑之中,被闻枪声赶至的列车长拦住,把蔼灵丽的帽子揭掉。
  当时,我亲眼目睹她那头金发。
  “那时,使我也误认为她和那伙强盗是一伙的。当然也认为路波兄弟和巴科菲托之死,就是她们一伙所干的。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企图杀人的是路波一伙,谁成想,路波兄弟反而被射杀了。
  “此事我也被误导,所以也难怪警方认定蔼灵丽就是凶手。不,只是莫勒科恩认为她就是凶手,苦费心思,向站长和警方隐瞒此事。
  “蔼灵丽和尤姆在列车的慢行区,跳车逃跑。而莫勒科恩派工人们,追入森林。
  在林子里,蔼灵丽的高跟鞋掉了,被工人们逮住,关入车站的仓库。
  “后来,莫勒科恩去仓库看凶手,没想到会是蔼灵丽,顿时手足无措。是吗?
  探长先生。”
  “住口,不要瞎编乱造了!”莫勒科恩暴跳如雷。
  “这都是千真万确的。当时我在仓库里,瞧得一清二楚!”罗宾笑道。
  “胡说八道!”莫勒科恩又骂了进来。
  “哼!你不敢承认!你刚才不是对巴雷吉科说:
  “‘路波兄弟坐在五车厢一室,尤姆和蔼灵丽坐在四车厢。夜深人静之时,尤姆和蔼灵丽扮作蒙面人,用枪杀死路波兄弟,然后抢过皮箱逃之夭夭。’
  “这些才是谎话连篇。你为何要瞎篇乱造呢?”莫勒科恩在罗宾的追问下,目瞪结舌。
  “噢,回答不上来了吧?你为了报蔼灵丽拒绝你的求婚的怨恨,便想把列车杀人之事嫁祸给她。另外,你为了把巴雷吉科搞垮台,于是捏造出这些话来。”
  莫勒科恩此时脸色阴晴不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捏造那些谎话,来恐吓巴雷吉科和蔼灵丽。我扮作你的手下苏华努,在门外都听得一清二楚。
  “莫勒科恩,现在,你还说蔼灵丽是凶手吗?”
  “是的!蔼灵丽就是杀人凶手!你看,这里有她亲笔签的认罪书。”
  莫勒科恩拿出刚才逼蔼灵丽签的文件。
  “哦!这东西根本无甚价值?在逼迫下写的认罪书,在法律上不能产生效力的。”
  “我一定能使它生效的,你就等着瞧吧!蔼灵丽不得不在法庭上承认自己是凶手。”
  “为什么?”
  “你问她自己吧!”莫勒科恩把问题推向蔼灵丽。
  “蔼灵丽,你来说一说理由吧!”
  蔼灵丽被罗宾一问,矛盾地垂下头,默不作声,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态。
  “好吧!蔼灵丽小姐,你的顾虑我了解,那么,就让我来替你说一说吧。”
  莫勒科恩嘲笑道,“嘿!别那么温柔休贴了,不论你如何解释,她都难逃被推上法庭的恶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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