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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莫里斯·勒布朗 虎 牙

_8 莫里斯·勒布朗(法)
  “是几个字母和一个数字。”
  “那职员能记起来吗?”
  “记得。B.R.W.8。”
  “就这几个。”
  “我所了解的,就是这些。不过我的一个同事根据两个警察的证词,确信有一个戴玳瑁眼镜拄银柄乌木手杖的人,于双重谋杀案当晚十一点三刻左右,走出奥特伊火车站,往拉纳拉方向走去。您记得同一时刻弗维尔夫人也在那个街区,谋杀案发生在子夜之前一点儿……我断定……”
  “够了,快走。”
  “可……”
  “快跑。”
  “我们不再见面了?”
  “半小时内,赶到那人的家门口。”
  “哪人?”
  “玛丽—安娜·弗维尔的同谋……”
  “可您不知道……”
  “不知道他的住址吗?可这是你刚告诉我的呀。理查德—华莱士大道八号。B.R.W.8这几个字母和数字不就是这意思吗?去吧,别呆头呆脑的了。”
  他把马泽鲁拨转身子,推到门外,让一个仆人领这个瞠目结舌的人出门。
  过了几分钟,他本人也出门了,把那些监视他的警察也拖在后边跟着走。他钻进一幢有两个出口的楼房,让他们傻乎乎地等在外边,自己从另一个出口溜走,叫了部汽车直奔讷伊。
  他沿着马德里大街步行,走上理查德—华莱士大道,朝布洛涅树林的方向走。
  马泽鲁在一个院子后面的三层小楼门前等他。院子两边,是邻宅的高墙深院。
  “这就是八号?”
  “是的,老板。可是您得跟我解释……”
  “等一会,老伙计,让我喘过气来再说!”
  他深深吸了几口空气。
  “上帝啊!一动就不行了!”他说,“真的,我都锈蚀了……追缉这帮歹徒真有意思!怎么,你要我解释?”
  他挽起马泽鲁的手臂。
  “听着,亚历山大,好好记住。当一个人选择几个字母作为留局待领的邮件地址时,决不会随意定几个,选的几乎总是有意义的,能让寄件人容易记起来的字母。”
  “那么,这一回……?”
  “这一回,马泽鲁,听你一说,我这个熟悉讷伊和布洛涅树林一带地形的人,立即就被B.R.W.那三个字母吸引住了,尤其是W那个英文字母引起我的注意。就像是幻觉似的,我的脑子里,我的眼前立即出现了那三个字母所在位置,所代表的词。B就是大道,R和W就是英国人的姓名理查德和华莱士。亲爱的先生,这就是你们所不明白的原因。”
  马泽鲁似乎还有一些犹疑。
  “老板,您就这么相信?”
  “我什么也不相信。我是寻找。我随便找一个基础建立假设……一个有可能是真的假设……我寻思……我寻思……我寻思,马泽鲁,这个小角落是个神秘的所在……这所房子……嘘……听……”
  他把马泽鲁推到暗处。他们听见有声音:一扇门的吱嘎声。
  确实,一串脚步声穿过院子,来到大门前。外面的栅门开了。出来一个人。一盏路灯正好照亮他的脸盘。
  “妈的!”马泽鲁低语道,“正是他。”
  “果然,我觉得……”
  “是他,老板。您看那根黑乎乎的手杖,那亮铮铮的手柄……您再看那副眼镜……还有胡子……老板,您怎么这么没眼力!”
  “别出声,跟着他。”
  那人穿过理查德—华莱士大道,转过拐角,上了马约大街。他走得很快,昂首挺胸,轻快地挥着手杖。他点燃一支烟吸起来。
  走到马约大街尽头,那人过了入市税征收站,就进了巴黎市区。环城铁路站就在附近。他朝车站走去,上了一列去奥特伊的火车。佩雷纳和马泽鲁一直跟着他。
  “怪事。”马泽鲁说,“半个月前,他也是去那儿。有人就是在那儿见到他的。”
  那人下了火车后,沿着旧城墙走,一刻钟工夫,就到了絮谢大道,接着马上又到了弗维尔公馆。工程师弗维尔和他儿子就是在公馆里被人谋杀的。
  走到公馆对面,他登上城墙,面朝公馆正墙,一动不动地站了几分钟,接着,又继续行路,来到米埃特,进入黑魆魆的布洛涅树林。
  “动手吧,勇敢点。”堂路易加快步子,说。
  马泽鲁拉住他,问:
  “您说什么,老板?”
  “唉!扑过去,掐住他的脖子。两对一,时机再好不过了。”
  “怎么!可这不行!”
  “不行!你怕了!好吧,我一个人干。”
  “唉!老板,您别想这样干。”
  “为什么?”
  “因为不能无缘无故抓人。”
  “无缘无故?抓他那样一个歹徒,杀人犯,你还要什么缘什么故?”
  “既然不是现行犯罪,行凶杀人,我就必须要有东西才能抓人。”
  “要什么东西?”
  “一张逮捕证。”
  在佩雷纳听来,马泽鲁的语气是如此老实,回答的话是如此可笑,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没有逮捕证?可怜的小乖乖!好吧!你会看到我要不要逮捕证的!”
  “我什么也不看。”马泽鲁叫道,紧紧拉住佩雷纳的手臂,“您不能碰那人。”
  “他是你妈?”
  “瞧您,老板……”
  “可是,我的大老实人,”堂路易气坏了,训道,“我们要是错失良机,又上哪儿去找他呢?”
  “容易得很。他会回家的。我通知警察分局长。让他们给总署打个电话。明早……”
  “要是鸟飞走了怎么办?”
  “我没有逮捕证。”
  “我给你签一张,行吗,白痴?”
  堂路易忍着不发火。他清楚地感到,他的这些理由,在马泽鲁的固执面前碰得粉碎。如果必要,这个老牛筋甚至会保护对手,而反对他的。于是他只是用教训般的口气说道:
  “一个糊涂虫加上你,等于两个糊涂虫。想凭那些破纸、签名、逮捕证当警察的人,都是糊涂虫。小家伙,当警察,凭的是拳头。只要发现敌人,就要上去揍。不然,你就只能接空气。好吧,就到这儿吧,晚安。我要去睡了。事情有了结果,就打个电话告诉我。”
  他回到家,因为在行动上没有自由,受制于别人的意志,或确切地说,别人的软弱,心里大为不快,十分窝火。
  不过,第二天一早,一觉醒来,他忽然想去看看警方是否逮着了那拄乌木手杖的家伙,尤其是想看看需不需要他协助,于是赶快穿衣。
  “我要不赶去援助,他们又会被要了的。这种仗,他们打不赢的。”
  正好马泽鲁打电话来找他。他赶忙跑到二楼一个小房问。房间黑乎乎的,是前面那个房主隔出来的,只与他的工作室相连。他开亮电灯。
  “是你吗,亚历山大?”
  “是的,老板。我在一个酒铺里,离理查德—华莱士大道那房子不远。”
  “那家伙呢?”
  “鸟在巢里。不过是时候了。”
  “哦!”
  “是的,他箱子都准备好了,准备今天出门。”
  “你怎么知道的。”
  “从做家务的女佣嘴里。她刚进了他家,等会儿会给我们开门的。”
  “他就一个人住?”
  “对。那女佣白天给他做饭,晚上回自己家。他搬到这里以来,没有人来访,只有一个蒙面纱的女人来过三次。那女佣认不出她的模样。据女佣说,那男的是个学者,整天不是看书就是写东西。”
  “你有逮捕证了?”
  “对。我们就要动手了。”
  “我就赶来。”
  “不行!是副局长韦贝指挥行动。喂!您大概不知道有关弗维尔夫人的消息吧?”
  “有关弗维尔夫人?”
  “对,昨夜她想自杀。”
  “嗯?!她想自杀?”
  佩雷纳惊叫一声,几乎同时,他也听到有别人也叫了一声,就像近处传来的回声,他大为诧异。
  他手握话筒,回过身来,只见勒瓦瑟小姐在他办公室里,离他只有几步远,神情紧张,面色苍白。
  他们对视一眼。他正要问她,她已经走开了。
  “她为什么要听我打电话?”堂路易寻思,“为什么神色这样恐慌?”
  马泽鲁继续说:
  “她早就说过,她会想方设法自杀的。可她还少了点勇气。”
  佩雷纳问道:
  “怎么?”
  “我以后说给您听吧。有人在叫我。千万不要来,老板。”
  “不行,”他明确回答,“我要来。无论如何,我来观看捕捉猎物坏不了什么大事,毕竟是我发现他的洞穴的。不过你不要担心,我不会出头露面的。”
  “那您就快来,老板。我们要进攻了。”
  “我就到。”
  他立即挂上听筒,转过身,准备走出小房问。
  突然他一退,碰到最里面的墙壁。
  就在他要跨过门槛时,头顶上什么东西波动起来。他刚来得及往后一跳,一道铁幕——一块铁板就猛地从天而降,在他面前劈下。
  再返一秒钟,这巨大的铁板就把他劈死了。他手上都感到了铁板劈下时带起的飕飕冷风。他也许从没这样恐惧过。
  他吓得魂飞魄散,呆若木鸡,头脑里一片混乱,过了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朝铁板撞去。
  可是他马上明白,铁板固若金汤,根本不可逾越。这是一块完整的厚铁板,不是一块块拼接的,死沉死沉,十分坚硬,因为年深月久,泛起一层暗绿的油光,这里那里,长着点点锈斑。从右到左,从上到下,铁板都嵌在窄窄的槽子里,不露一丝缝隙。
  他被关在里面了。他猛地发狂,使劲擂着铁板,呼唤勒瓦瑟小姐。她要是还没有离开工作室——铁板落下时她肯定没有走——应该听得见声音的。她大概已经听见了,正在往回走,她将发出警报,并且来救他。
  他屏息静气,听着。什么动静也没有。无人回应。他的声音碰到天花板和几面墙壁,又弹回来。他觉得整座公馆,客厅,楼梯间,前厅,都听不到他的求救声。
  可是……可是……勒瓦瑟小姐呢?
  “这是怎么回事?”他思忖,“这是什么意思呢?”
  现在他不擂门了,也不叫喊了,又想起年轻姑娘那奇怪的态度,想起她慌乱的神色、惊恐的眼睛。他弄不明白那看不见的机关是怎么发动的,那可怕的铁板是怎么阴险地无情地朝他砸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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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往乌木手杖的人
  在理查德—华莱士大道,保安局副局长韦贝、探长昂瑟尼、马泽鲁队长、三个侦探,以及讷伊警察分局局长聚集在八号的栅栏门口。
  马泽鲁注意着马德里大街。堂路易应该从这边过来。可是电话通过以后,半个钟头过去了,他还不见人影,马泽鲁开始觉得奇怪了。他再也找不到理由推迟行动了。
  “该动手了。”副局长韦贝说,“女佣在一个窗户向我们示意:那家伙正在穿衣。”
  “为什么不趁他出来时再捉呢?”马泽鲁提出不同意见,“只要一出手就可把他逮住。”
  “要是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出口,他从那儿跑掉呢?”副局长说,“这样老奸巨猾的家伙,可得提防点。不,还是去窝里抓保险。”
  “可是……”
  “马泽鲁,您这是怎么啦?”副局长把他拉到一边问道,“您没见到,我们的人早已忍不住了?那家伙让他们坐立不安。只有一个办法,把他们放出去,就像去捉一只猛兽。再有,等会儿总监要来,我们先得把他抓住。”
  “总监会来?”
  “对。他想亲自审问。这个案子搅得他吃不香睡不好。就这样吧,准备进去!准备好了吗,小伙子们?我摁铃了。”
  果然,铃响了。女佣跑来,打开一条门缝。
  尽管有令在先,绝对保持安静,以免过早惊动对手,但大家对那家伙心存怯意,还是哗啦一下把门推开,呼地一下全涌进了院子,举枪准备射击……这时三楼有人推开一扇窗户,叫道:
  “出了什么事?”
  副局长没有回答,带着两个警察、探长和警察分局长冲进屋内。另有两人守在院子里,防止那人逃跑。
  副局长在二楼遇上了那人。那人衣着整齐,戴着帽子走下楼来。副局长喝道:
  “站住!别动!你是于贝尔·洛蒂耶?”
  那人显得有些慌乱。五支手枪对着他。不过,他脸上并未露出惧色,只是问道:
  “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我们来此执行法律。这是逮捕证,要逮捕你。”
  “逮捕我的逮捕证?!”
  “逮捕于贝尔·洛蒂耶,家住理查德—华莱士大道八号。”
  “可这真荒谬!……”他说,“真叫人难以相信……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理由?……”
  不容他稍作反抗,警察们便扭住他的双臂,将他带进一间大房子。里面有三张藤椅,一张扶手椅,一张堆满厚书的桌子。
  “坐那儿。”副局长喝道,“不许动。只要动一动,就让你好受……”
  那人不再抗议。他被两个警察揪着领口。他似乎在思索,在试图理解突然逮捕他的秘密原因。他长着一张精明的脸,栗色大胡子闪着稍带棕红色的光泽。眼镜后面两只灰蓝色的眼睛不时射出凶光。他肩膀宽宽的,脖子粗壮,表明他很有气力。
  “给他戴上镣铐吧?”马泽鲁问副局长。
  “稍等一会儿……总监到了,我听见了……您搜了他的身吗?没有武器吧?”
  “没有。”
  “没有什么药片、药瓶吧?没有可疑之物吗?”
  “没有,什么也没有。”
  警察总监一到,就一边打量那人的面相,一边与副局长低声交谈,听他讲述捉人的经过。
  “干得漂亮。”他说,“我们早就要逮他了。两个同谋都抓到了,只要他们一招供,案情就清楚了。这么说,他没有抗拒?”
  “没有,总监先生。”
  “还是得严加看守。”
  那人一声不吭,始终是一副思索的神态,仿佛闹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当他得知新来的人是警察总监以后,便抬起了头。德斯马利翁先生问他:
  “不必宣布逮捕你的原因了,对不对?”
  他以尊重的语气回答:
  “对不起,总监先生,正好相反,我想请您告诉我。我根本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肯定是你们警察搞错了,一个可怕的错误。大概,您说上一句话,就可以消除误会。我希望您能说……我要求您说……”
  总监耸耸肩膀,说:
  “你涉嫌参与了谋杀弗维尔工程师和他儿子埃德蒙的罪行。”
  “伊波利特死了?!”
  他声音低沉地反复说着,紧张得发抖:
  “伊波利特死了?您说什么?这可能吗?他是怎样死的?被人谋杀?埃德蒙也一样?”
  总监又耸耸肩膀。
  “你称呼弗维尔先生直接叫名字,单是这一点,就可看出你与他关系很亲近。就算你没参与谋杀他的罪行,这半个月来的报纸天天有案情报道,你从那上面也应该知道了。”
  “我从不读报,总监先生。”
  “嗯!你还会说……”
  “这可能不像实话,但确实如此。我一心扑在工作上,把全部精力都花在一项大众化产品的科研上,对外面的事情毫无兴趣也无暇顾及。因此,我敢说,没有一个人能够证实,说我这么些年来看过一张报纸。这就是我有权说不知道伊波利特·弗维尔被杀的原因。我早就与他熟识,但后来闹翻了。”
  “为什么缘故?”
  “家事……”
  “家事!你们是亲戚?”
  “对。伊波利特是我表兄。”
  “你表兄?弗维尔先生是你表兄?可是……可是……弗维尔先生和他太太是伊丽莎白和阿尔芒德两姐妹的子女。两姐妹从小与一位叫维克托的德国表亲一起生活。”
  “对,维克托·索弗朗,是罗素的外孙。维克托·索弗朗在外国成了家,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十五年前死了,另一个就是我。”
  德斯马利翁浑身一震,情绪十分激动。这人若是讲的真话,若真是警方尚未找到的维克托的儿子,那么,他们现在逮捕的,就是美国人柯斯莫·莫宁顿的最后一个继承人,因为弗维尔先生父子已经遇害,弗维尔夫人可以说被证实犯了谋杀罪,失去了继承权。
  这个沉重的罪名虽然没有强加给他,却使他感到十分迷乱。
  那人又说道:
  “总监先生,我这番话让您感到惊讶。也许,您会发现听信了错误的情报,害得我被捕吧。”
  他不慌不忙地说着,彬彬有礼,声音清亮,语调优雅,似乎并没有觉察到他这番话反而证实了对他采取的行动是合理的。
  总监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只是问道:
  “那么,你的真名是……?”
  “加斯通·索弗朗。”
  “那你为什么要用于贝尔·洛蒂耶这个名字呢?”
  那人身子微微一晃,却能没逃过德斯马利翁先生那双犀利的眼睛。他弯腰撑住两条腿,两眼一个劲儿地眨着,说:
  “这与警察无关,是我个人的事。”
  总监笑道:
  “这理由就说不过去了。要是我问你为什么隐藏起来,为什么搬离鲁尔大街的寓所,也不留下新居的地址,为什么要到邮局去领取写着缩写字母的邮件,你也这样回答我吗?”
  “对,总监先生,这都是私事,只与我个人的良心有关。这方面的事,您不必盘问我。”
  “你那个同谋也正是这样回答我们的。”
  “我的同谋?”
  “对,弗维尔夫人。”
  “弗维尔夫人?”
  加斯通·索弗朗又叫了一声,和听到工程师的死讯时一样,但显然更惊讶,更不安,脸都变了形。
  “什么?……什么?……您说什么?玛丽—安娜……不是她,对吧?这不是真的吧?”
  德斯马利翁先生认为不必回答。因为他装出不知道絮谢大道惨案的样子显得十分愚蠢幼稚。
  加斯通·索弗朗眼神惊慌,不由自主地嗫嚅着:
  “这是真的吗?她跟我一样,也是被一种误会害了?你们也许把她逮捕了?她!她关在监狱里!”
  他扬起攥得紧紧的拳头,似乎在威胁包围着他的不知名的敌人,威胁不但迫害他,还谋杀了伊波利特·弗维尔,又把玛丽—安娜送交司法当局的敌人。
  马泽鲁和昂瑟尼探长狠狠制住他……他做了个反抗的动作,似乎想推开扭住他的人,可是转瞬间他就放弃了反抗,颓然倒在椅子上,双手掩住面孔。
  “多么神秘的事情!”他结结巴巴地说,“真不明白……真不明白……”
  他不说话了。
  总监对马泽鲁说:
  “和弗维尔太太的戏一模一样。同一类角色,同样的演技。看得出他们是亲戚。”
  “对他得防着点,总监先生。眼下他刚被捕,十分沮丧,可是当心他醒过来!”
  韦贝副局长几分钟之前出去了,这时又进来了。总监问他:
  “都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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