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依然静悄悄地停在那里,毫无人的踪迹。
几个警员弯腰持枪,已经悄悄地靠近了车子,丝毫不敢懈怠。
说是迟,那是快,他们几个一拥而上将那辆轿车包围起来,并用手中的枪死死地对准车内。
然而,驾驶座上空空如也,但是,却在车子后座上发现了一个人,是一个穿司机制服的人,躺在那里好像在睡觉似的,他的下身已经掉到了座位下。
“喂!起来!”
有个警员一边用枪口对着他,一边摇动着他,然而,那个男子并没有动静。
当警员们把车窗打开,有一股强烈的药味扑鼻而来。
“他也许中了迷幻药而没有知觉。”
他们七手八脚把这个人从车内弄了出来,莱蒙医生对他作了急诊。
通过诊断得知,这个男子确实是被迷幻药迷倒了,但是,中毒并不是太深,此时已有所苏醒,再过上一阵子,就可以完全地恢复到正常状态。
医生拿出了随身携带的药品,给那名男子打了一针。
功夫不大,那名男子便从昏迷状态醒了过来。
他神知不清地坐在地上,一脸茫然地环顾四周。
“你是博买事务所的司机吗?”站在一旁的雅年局长问。
“对呀!我是司机沃尔松……这是怎么一会事?……为何我会在这个地方……”他很是困惑地看着这群人。
“你是否在今天开车送一名面带黑纱的女士离开事务所?”
“对呀,是博买董事长指示的。”他回答着,脸上露出一种恍然大悟的神情。
“是呀!那个奇奇怪怪的神秘女郎我想起来了!她身着黑色斗篷,面戴黑纱,给人一种神秘之感。
“她拿着一张博买董事长的名片,名片背面写有我用车送她回去的指示,因为这样,我才开车送她走!
“‘这个女人让人感到十分地费解,也许她的神经有问题……或者,她是一个喜欢四处乱逛的女人!”
“何出此言?”
“因为她一上车,一会儿命令我左转,一会儿命令我右转,一会儿去这里,一会儿去那里,都是毫无目的!
“我带着她在市里转来转去。
“没有多久,她强行让我停车,并让我坐到车后座去。
“这个女郎神神秘秘的,让我对她有一种恐惧感,因而就照她所说的去办了。她的车开得飞快!吓人极了……。”
“你怎么就没有去制止她一下呢?而是毫无作为地呆在后面?”
“哦,不是我不做。她刚一开车,便递给我一块香口胶,让我放松一下,我刚嚼了没几下就感到非常困,很想睡觉,没过多久,我便毫无知觉了!像真的睡着似的,至于后面发生什么事,我就不清楚了!”
“哎?她去哪里了?”
沃尔松满是惊奇地环顾四周。
听完沃尔松的讲述,局长与医生才豁然开朗起来,彼此点头示意。
“原来如此!那个女贼把含有迷幻药的香口胶让司机吃,等司机不醒人事后,她便可从容弃车离去。
“事情若是正如我们推断的话,那这个女贼的住地一定离这里不远,否则的话,就是这里有部早早准备好的车子,驾车到这里后,换车而逃。一点都不用迟疑,那个女郎就是本案的犯罪嫌疑人。”
“对!应当是这样,我所见到的那个面戴黑纱的人一定是案犯。”
“咳!如果这样一个年轻貌美、举止高贵优雅的女人,居然会做出这等胆大妄为,无法无天的案子?”
“也许这便是那个神秘红圈所致。那个红圈标识,是祖先遗传的精神怪病。
“每当红圈出现时,病人就变得穷凶极恶,疯狂无比,即便是杀人越货、偷盗抢劫也无所不为!
“因而那个皮肤娇嫩、臂如凝脂的女郎,并非是嗜好开飞车、爱兜风。
“而是她的魔鬼血液激荡,仿佛就要燃烧一样,她的大脑兴奋无比,兴奋得难以自持,兴奋到疯狂的状态,所以车开得飞快。
“那么,回想我刚才在十字路口看见她时,右手手背上的红圈还为粉红色,那么那时她的心应该平静下来了!”
“难道这个世界上除了杰摩父子外,还有什么其他人会患有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遗传病呢?这会是谁呢?”
“这一点我也不大清楚,我们对她的底细还是一无所知,这种女子可以称为撒旦的女儿!这太让人感到恐惧!”
“那么,我们警方目前最大的任务,就是立刻将这个妖女抓到!”
“希望能够如你所愿,到了那一天,我要对她进行深入细致的调查研究,弄清楚那“可怕的血液’的原委!”
天色已由傍晚到了夜晚,微风轻轻吹着那棵栅栏旁的大树,发出阵阵的沙沙作响声。
夜空当中有一颗闪耀光芒的星星,对着大地眨着它的眼。
美若天仙的金发少女佛若莲丝,正坐在爱心天使园的二楼里,在她母亲所管理的建筑物里,在她自己的房中打着字。
佛若莲丝的十指纤细旦白皙,在打字机的键盘上轻盈地跳动着,房间里不断传出打字机工作的“嗒、嗒”声。
佛若莲丝打的信字数都不太多,内容都一致相同,这样的信她已打了不少了。
在所有需要的信件打印完后,她将信装人信封内,写好封皮、地址、姓名等,并把邮票贴好。
有一堆旧文件放在了打印机旁边,文件上所写的姓名,便是收信人的姓名。
佛若莲丝封好了所有的信件之后,随手拿了一张文件来翻一翻。
文件的内容如下:
借据
现借美元现款100元整
利息及还债条件如下:
每周应付一分利息(即本金的10%)第一次连本带息归还的日子为六月十九日,本金为十分之一(核计为10元),息金为10元,本息共计20元。
所剩债款,应按每周偿付20元整,不可推迟。
1911年六月十二日
借款人约翰·波得松
以此为证
博买卡尔先生存收
这张是借据外,其他的旧文件也是借据。
“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高利贷!”
佛若莲丝气愤填膺地说。她把嘴都气歪了,便将那些可憎的借据一一撕毁,一股脑地扔进了壁炉里。
然而正值初夏时分,壁炉都是熄灭不使用的。
接下来,她点燃一根火柴,把这些旧文件全都付之一炬。
随后,将封好的信件放在口袋,走向了走廊。
这又是一个傍晚时分,初夏的夕阳照在爱心天使国的广阔草地上,一切都显得那么柔和可爱。
渐渐地,生长茂密的树木已模糊成漆黑的一团,天色已晚。
尽管已是初夏,但是晚风还是颇有冷意的,佛若莲丝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从衣橱中找出她那件黑色斗篷,披挂好。
她从二楼走廊转向一楼楼梯时,正碰上沿楼梯上楼的老管家麦日回。
“哦,小姐,你是要外出吗?”
麦丽看到佛若莲丝这般装束,因而才这样问她。
“对的,我正是要出去寄些信。”
“哦!要寄信尽管让我去,天色也不早了。我替你跑腿吧!”
“不用麻烦你了,路也不是很远,就算我在晚饭前到外边散散心,你还是去准备今天的晚饭吧!”
佛若莲丝从后门出去寄信,用了不到10分钟的时间就回到了楼上。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将斗篷放回原处,随后来到了客厅。客厅里,她的母亲德丽彼丝夫人已在那里等候她了。
正当母女俩共进晚餐的空隙,老管家麦丽便去打扫整理佛若莲丝的房间。
她在壁炉里看到了一堆灰烬,她拿铁夹子将灰烬一捅,却找到一张尚未烧尽的纸张。
她将灰烬收了起来,却发现那张未燃尽的纸是一借据。
“噢!这竟是给‘吃人高利贷’博买立的借据!这真让人搞不明白,这张借据怎么会出现在小姐的房中呢?
“借100美元,每周就要付息金10元,占本金的十分之一,这利息真是太高了!莫非小姐为此,才将它烧毁?
“夫人和小姐为济贫救困,苦心经营这处爱心天使国,每日呕心沥血地工作,她母女俩真是难得的菩萨心肠!
“莫非是小姐为了拯救这些受困于高利贷的可怜的人们,才将这些借据销毁?但是,小姐所烧的这些借据从何而来呢?……该不会小姐去……”
老管家麦丽思绪万千,越想越怕,不料竟泪眼婆娑。
“这事非同小可。天啊!小姐竟然会做出这样的……”
想着,她的泪水已止不住地流!
老管家麦丽想把这张未烧完的借据也销毁了,但她身上却没带着什么引火之物,因而将那张收据特意放进了口袋,打算带到自己的房中烧了它。
当老管家将管理房间的活干完之后,来到了自己的房中。
当天的晚报已经送到了房间里,当老管家拿起晚报阅读时,晚报上头版头条的标题就让她吃惊不小。
著名的金融巨子——博买卡尔先生执下的博买事务所,有一名面带黑纱黑斗篷的年轻女孩,偷偷进入了博买董事长的办公室里,将一些数目较小的借据窃走。
这个女贼胆大包天又行动诡秘,神不知,鬼不觉将博买先生反锁到保险柜里,然后将办公桌上的借据一扫而光。
另外,她还伪造博买先生的指示蒙骗了董事长的司机,乘坐董事长的座车扬长而去,并将司机弄昏后,驾自己的车逃之夭夭。
警察局长雅年已命令所有警力,竭尽全力,千方百计也要将此女贼抓捕归案。然而,到目前为止,尚无任何线索。
“天响!黑色斗篷……”
老管家麦丽立刻联想到了佛若莲丝所穿的那件黑色斗篷,刹那间,神情突变。
她呆若木鸡,她手握着那份晚报只是出神一句话也不说。
突然之间,她想起了那件未燃尽的借据仍在她的口袋里。
“6月19日……这是借据上所规定的第一次偿付日期,小姐赶在这个期限之前将那些借据销毁,是想帮助那些艰难困苦的人们。啊!小姐……”
麦丽有些哽咽了。
到了6月19日这一天,麦丽特意向德丽彼丝夫人请假,赶往博买事务所。
从建筑结构而言,博买事务所与银行的营所业的构造相似。
大厅里有接待来客的长沙发,上面已坐了两三个来客,麦丽也按着顺序坐下了。
从装有铁栅栏护网的窗口向里面看去,可以看到有几张整整齐齐摆放的办公桌,职员们都在各自的位置上办公。
值班经理的办公桌,放在靠里面的位置。有一位年轻人正在与值班经理谈话,两个人都脸红脖子粗的,为了某件事情而争执不下,两个人的身体之间隔了一张办公桌,办公桌上放了一些信件。
值班经理面露难色地站了起来,去了二楼的董事长办公室。
不一会儿,博买先生从楼上下来了。
博买先生与那个年轻人没讲上几句,就各不相让地争论起来,并且争论的嗓门是越来越大。
“无论如何这都没得商量!你借了80元,今天就应偿还利息和本金。”
“这个我是非常清楚的,然而,我只不过想看一下借据。”
“我对值班经理刚才一直在提这个要求,他却迟迟拿不出来。
“董事长博买先生,一旦你将借据拿出来让我看看,那样的话,我马上连本带利偿还,这难道还不可以吗?”
“你为何不同意让我看借据?莫非你就没有借据?”
年轻人略带讥讽地对博买说,气得博买脸都变形了。
“我为什么要同意让你看收据呢?”
“我看你是不敢同意吧!大概你的手中根本就没有借据?”
对于博买的反话,年轻人再一次地嗤之以鼻。
“你胡说什么……借据在我手里,我为什么要让你看呢?”
“博买董事长,我非常渴望看看那张收据?我只向你借了50元,然而,到现在我已经付给你125元了,真难以置信,世上居然会有如此高的利息!
“你这个嗜血如命的家伙,专吸我们穷人的血汗,正是因为倒行逆施、无恶不作,才会招致小偷!
“根据晚报上的报道,偷收据的是一位女子,尽管她是一位窃贼,对我们穷人而言,却是货真价实的大恩人。
“大恩人已经给我们写信了!”
年轻人情绪激动地指着桌子上的信。
博买读完那封信后,面如锅底。
“这太没有人性了……我要……我要打电话报警,你在这里等着!”
“没问题!我回家等好了。”
年轻人爽声大笑,把那封信放进自己的口袋,走出了事务所大厅。
正当年轻人要开门离去之时,麦丽出门将他追上。
“抱歉,打扰一下,请问您的尊姓大名?”麦丽问。
“我名叫约汉·贝朗,是做家具生意的。因为经营不善,生意很冷清,已到了面临破产的边缘。
“尽管早就了解博买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高利贷主,但是,百般无奈之下被白借了他80元钱。
“很显然,我是一个遵守规矩的人,欠债还钱,天地经义,无论我的境遇有多么苦,条件有多么糟糕,我都时刻惦记将这笔债务偿还干净。
“然而,到目前为止,我已经向他支付了共计125元,但这笔债仍像个无论洞似的,怎么也填不满。
“正当我为此苦不堪言的时候,意外地在昨天收到了这封信。”
年轻人把信从口袋里取出递给麦丽。
信的内容如下:
约汉先生:
你留在博贝先生处的借据已被销毁掉了。从此,你可以不再为偿还博买的债务而烦恼。
穷人的朋友敬上
信皮上所写的地址及收信人姓名,都是用钢笔书写。
麦丽看过之后,在心中暗自想到:这果然是小姐所为!
毫无疑问,这钢笔所写的字确实是小姐的笔迹。
麦丽又看了看那些打印的字。
“这确为小姐打的字!”
因为打字机的机型不同,字体也不大相同,又加上磨损的年头不一样,打印出的字的轻重也不同。通过这些细微的不同,可以判断出打字者的秉性和特点。
若是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员如警察、专家之类,他们能很容易地判明。
麦丽对于佛若莲丝打字很是熟悉,她见佛若莲丝打字已有些年头了。
因而她只看一眼,便知晓是小姐所为。
麦丽带着沉闷忧愁的心情,回到了爱心天使园。
她来到了小姐的房屋内,一言不发地将那张未燃尽的借据拿出来,递给了小姐佛若莲丝看。
佛若莲丝不知究竟发生了怎么一回事,很是惊诧地把那张纸接过去。
当她抬眼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手脚飞快地将它点着销毁。
很快地,那张未燃尽的惜据变成了灰烬,佛若莲丝又用铁棒捅了捅,尔后,默默地注视着麦丽。
“小姐,“借据盗窃案’原来是你所为,你为何要做下这样的事呢?”
麦丽的话讲到这里,已是哽咽难耐,她身子倒在长沙长上,掩面而泣,肩膀也不住地抽动着。
在佛若莲丝尚未出世之前,麦丽就在为德丽彼思家服务。
黑人麦丽黑如石墨的皮肤,丰厚饱满的嘴唇,她的身体健壮有力,在平时,勤勤恳恳,为人老实巴交,思想简单纯朴,是一个表里如一的人。
因而她深得德丽彼思夫人的欢心,夫人便委任她为管家。
麦丽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亲人。她早就打定了主意,独身一人到永远,为德丽彼思家服务一生。
当佛若莲丝降临到这个世界上后,麦丽就视她为自己的亲生女儿,无微不至地悉心照料佛若莲丝,在佛若莲丝的身上倾注了她的全部心血。
在麦丽的精心护理和照顾之下,年幼时期的佛若莲丝是又白又胖,招人喜欢。随着大一些时候,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
到了今天,她已出落成一个貌若天仙的金发美女,碧眼加上又长又多的眼睫毛,让她光芒四射。
佛若莲丝将手放在麦丽的肩上。
“麦丽,你全都知道了我做的那件事?一点都没错,我正是那个‘事务所窃贼案’里的主角。
“博买的借据是我拿走的,把它们在壁炉里销毁,但是,出乎我的意料,居然有一张没有燃尽。
“尽管上帝也教诲过我,无论出发点是多么的正确,但也决不能去犯罪。
“然而,麦丽,你听我说,下面我讲的都是真实情况。每当我去犯罪的时候,我对我自己一无所知,我与平日的我完全迥异,我似乎在做一个很让人恐惧的恶梦,神志不清就把案子做完了!”
佛若莲丝一边诉说着,一边泪水止不住地往下落。
她继续说道:
“麦丽,我给你讲一件真实的事,是我以前听到的关于一个名叫比特松的穷苦人的事情。此人为人老实巴交,干活勤勤恳恳,却由于家中人员太多,负担沉重,因而生活在艰难困苦之中。
“他被逼无奈便向高利贷博买借了一笔钱。在他负债之后,生活非但没有一丝的好转,反而陷入到更深的困境中,他们根本就无力支付第一期的本息,因而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打算全家一起自杀。
“我想把这家人从困境中拯救出来,所以才犯下这样的案子。但是,我真的在当时不知自己做了些什么。”
“小姐,你不用说了,我很清楚当时你心里所想的,你在那时是一个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人。”
“啊!麦丽你……”突然之间佛若莲丝黯然失色。
“小姐,我见到那张借据写着6月19日的期限,因而,我特意前往博买事务所了解了一下情况。
“在事务所,我没有见到你所说的比特松,然而,却见到了一个名叫约汉·贝朗的年轻人,他对事务所一再声称他无须偿还债务了!
“他出门后,我追上他向他了解情况。他对我说,他不过才向博买借了80元,但是,到现在为止却已支付了125元,他还向展示了一封信件,我一看便知是你打的字!”
“哦!叫贝朗吗?”
“小姐,你认识此人?”
“不,不,我与他素不相识……不过,他那也是深受博买压榨欺凌的穷苦人之一!那封信是我打给他的。显然,他的那张借据早就被我销毁了。
“我对自己变成胆大窃贼,销毁借据的行为仍感到那是在做恶梦,非常让人恐惧的恶梦!这种感觉一直到现在还有!
“回想我在做案的时候,有一个红圈显现在我的右手手背上。起初,它的颜色还不太显,有些模模糊糊的,渐渐地,它的颜色由浅变深,先变成一种粉色,最后,它变成了鲜血一样的红色。
“在那个时候,我的心就像着了魔一样,浑身上下热血沸腾,好像火烧火燎一般,神智也不太清醒了,我好像迷失了我自己,我对自己已认不清了。
“但是,我的心中不光有我,好像有一个另外的我,有一个男类的我,我像是魔鬼附身一般。
“我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妖怪。麦丽,我是谁?是否有魔鬼在咒我呢?我的身上是不是流淌着可怕的血液呢?
“我搞不清楚,啊!我真的搞不清楚……我这是怎么了?麦丽,我真的不明白!麦丽你要告诉我。”
佛若莲丝坐在这里嚎啕大哭。
“小姐……小姐……你要打起精神来!”麦丽走到佛若莲丝的身旁,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说。
“这样吧!小姐,我将来情的原原委委都讲给你听!
“有关你手背上的红圈秘密,以及我遭到魔鬼咒语的因由……长久以来,我一直没有把实情讲给你听,而现在,我不得不告诉你事情的本来面目!”
神情凄惨的麦丽用手绢擦了擦泪水。
“小姐,就在你出世没多久的时候……”
麦丽一边用手帕又擦了擦泪水,一边用发抖的声音讲述:
“那已是20年前的事情,那一次,你的父母去西部。
“在很久以前,有一位矿工的命是你父亲救的。以后,在那位矿工患病卧床不起后,他自知将很快离开人世,因而在他死去之前,要对他的救命恩人,也就是德丽彼思先生,报救命之恩。
“这位矿工已探明了一大片金矿的储藏地,他将这件事通过电报,告知了你的父亲。
“就在那时,你母亲已经有孕在身了。你的父亲本来打算把你的母亲留在洛杉矶市,他只身一人前往矿区。然而,你的母亲执意要一同前往,以致最后,我也去了。
“小姐,你很难能够想像出那时的西部是怎样一个景象。
“西部还是一个荒凉落后的地区,除了石头荒漠、山地外,别无他物,还有一些印地安人和白人形成的杀人越货的抢劫土匪的团伙,他们不时伏击路上的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