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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7-哈利波特与死圣

_7 J. K. 罗琳(英)
  亚克斯利倒了下去,在地板上蜷成一团。
  “哈利!”
  “赫敏,如果你认为我应该坐在这儿听任她胡说八道——”
  “哈利,快救救凯特莫尔夫人! ”
  哈利一把拽下隐形衣,转过身去。平台下面,那些摄魂怪已经离开了角落,向那个被锁在椅子上的女人滑行过去。不知是因为守护神消失了,还是因为他们感觉到他们的主人已经失去了控制他们的力量,那些摄魂怪没有继续克制他们的渴望。
  当一只结痂的,粘乎乎的手抓住凯特莫尔夫人的下巴并把她的脸抬起来的时候,凯特莫尔夫人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呼神护卫!”
  一只银色的牡鹿从哈利魔杖的顶端冲出来奔向那些摄魂怪跑。那些家伙后退着重新回到了黑暗的角落里。牡鹿散发的光芒比那只猫的更加温暖而有力,它绕着屋子慢慢跑着,光芒照亮了整间地牢。
  “拿上魂器。”哈利对赫敏说。
  他重新奔上台阶,拿起隐形衣塞在背后,然后向凯特莫尔夫人走去。
  “是你?”她盯着哈利的脸小声说,“可……可是雷说是你把我的名字写在审问名单上的。”
  “是吗?”哈利一边嘟囔着,一边用力猛拉锁住她手臂的镣铐,“好吧,我改邪归正了。四分五裂!” 镣铐纹丝不动“赫敏,我怎么才能打开这些镣铐?”
  “等一下,我正在上面——”
  “赫敏,我们已经被摄魂怪包围了!”
  “我知道,哈利,可是如果她醒来发现挂坠盒不见了怎么办——我得复制一个——双生双现!好了……这应该能瞒过她的眼睛……”
  赫敏飞快地从楼梯上跑回到哈利身边。
  “让我想想……力劲松泻!”
  镣铐叮叮当当地缩回了椅子的扶手中。这时,凯特莫尔夫人就像刚才一样充满恐惧。
  “我真不明白。”她小声说。
  “你得和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哈利扶她站起来,对她说,“回家去,带上你的孩子们,然后离开,如果必要的话,离开这个国家。伪装好自己的身份然后逃跑。你都看到了,在这里你永远得不到公正申诉的机会。”
  “哈利,”赫敏说,“门外有这么多摄魂怪,我们该怎么出去?”
  “守护神,”哈利举起魔杖指向他自己召唤的牡鹿。它减慢了奔跑的速度,向门口走去,周身依然散发着光芒。“尽可能多的召唤它们。赫敏,召唤你的守护神。”
  “呼……呼神护卫。”赫敏说。可什么也没有出现。
  “那是她唯一一个不太会用的咒语。”哈利给看起来完全一头雾水的凯特莫尔夫人解释道。“真是有点儿遗憾……快点儿,赫敏,接着来。”
  “呼神护卫!”
  一只银色的水獭突然出现在赫敏魔杖一端的空中,然后和牡鹿一起,优雅地向门口游过去。
  “跟上。”哈利说。然后带着赫敏和凯特莫尔夫人一起向门口走去。
  当守护神来到地牢外面时,他们听到在门外等候的人们发出了惊叫。哈利环视四周:摄魂怪们四处逃散着躲避面前的银色生灵,被迫退回到周围的黑暗中。
  “审判决定,你们全部都要回家去,和你们的家人一起躲藏起来,”哈利对门外等候的麻瓜巫师们说,他们依然有些害怕,并且被守护神周身的光芒照得睁不开眼睛。“如果可以的话,去别的国家,离魔法部越远越好。这是——嗯——这是新的官方安排。现在,只要跟着守护神,你们就可以离开中厅。
  他们走上石梯没有受到阻拦,可是在他们走向电梯的时候,哈利又开始担心了。如果一头银色的牡鹿,一只浮在空中的水獭,还有二十多个人——其中有一半都是受到指控的麻瓜巫师——突然出现在中厅,他认为他们不可能不被注意到——而这正是他最不希望的。他刚刚得出这个令人沮丧的结论,电梯便叮叮当当地来到了他们面前。
  “雷!” 凯特莫尔夫人叫了起来,一下子扑到了罗恩的怀里。
  “蓝科恩把我救了出来,他攻击了乌姆里奇和亚克斯利,而且他还让我们所有人都离开英国。我觉得我们最好这样做,雷,真的。咱们赶紧回家把孩子们带走,然后——你身上怎么这么湿?”
  “那是水,”罗恩嘟囔着把衣服脱了下来,“哈利,他们知道魔法部内部有入侵者了,好像是从乌姆里奇办公室门上那个洞知道的。如果那是真的,我想我们只剩五分钟来——”
  赫敏的守护神突然“啪”的一声消失了。她转过身,满脸惊恐的看着哈利。
  “哈利,如果我们在这儿被抓到——”
  “不会的,只要我们的动作足够快。”哈利说。他是说给身后那些一言不发的人听的,那些人正直直地盯着他。
  “谁带了魔杖?”
  大概一半的人举起了手。
  “好,没带的人要紧跟着那些有魔杖的人。在被截住之前,我们得赶快行动。走吧。”
  他们设法挤进了两部电梯里。哈利的守护神像哨兵一样站在金色的门前,他们关上门,电梯开始上升。
  “第八层到了,”一个冷冰冰的男声说道,“中厅。”
  电梯门一打开,哈利马上就知道他们遇到了麻烦:中厅里全是跑来跑去封锁壁炉的巫师。
  “哈利!”赫敏叫道。“我们该怎么——?”
  “停下!”哈利吼了一声,蓝科恩充满威慑力的声音在大厅里面回响。正在封锁壁炉的巫师们都停了下来。“跟紧。”他小声对那些被吓坏了的麻瓜巫师说。他们挤作一团,由罗恩和赫敏带着向前走。
  “怎么回事,阿尔伯特?”之前跟着哈利从壁炉里出来的那个秃顶巫师问道,看起来很紧张。
  “在你们封锁出口之前得让这些人先离开。”哈利尽量用充满威信的口气回答。
  他面前的那些巫师面面相觑。
  “我们接到了通知,要封锁所有的出口,不能让任何人——”
  “你打算和我作对吗?”哈利怒吼道。“你也想要让我派人去查查你的家谱是吗,就像我对德克?克莱斯韦家做的那样?”
  “对不起!”那个秃顶的巫师退了几步,气吁吁地说。“我没有那种意思,阿尔伯特,可是我认为……我认为他们是来接受审问的而且……”
  “他们都有纯正的血统,”哈利说,低沉的声音在大厅里庄严地回荡着。“我敢说,比你们中的许多人都纯正。你们快走吧。”他对那些麻瓜巫师大声说。他们急忙向前跑进壁炉里,然后一对一对地消失不见。魔法部的那些巫师站在一边,有些看起来很困惑,有些则显得很害怕。这时——
  “玛丽!”
  凯特莫尔回过头去。真正的雷?凯特莫尔从电梯里出来向他们跑过去,他已经停止了呕吐,只是脸色苍白。
  “雷……雷?”
  她把目光从她的丈夫转向罗恩,他大声地咒骂了一句。
  那个秃顶的巫师目瞪口呆,脑袋在两个雷中间滑稽地转来转去。
  “嘿—怎么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封锁出口!封锁出口!”
  亚克斯利从另一部电梯里冲出来,跑向壁炉边的那些人。这时麻瓜巫师们已经全都通过壁炉离开,只有凯特莫尔夫人还留在这里。那个秃顶的巫师刚刚举起他的魔杖,哈利就一拳就把它打飞了。
  “他在协助那些麻瓜巫师逃跑,亚克斯利!”哈利冲他喊。
  秃顶巫师的同事们开始骚动不安,借着这个机会,罗恩一把抓住凯特莫尔夫人并把她拉进了一个仍然开放着的壁炉,然后一起消失了。
  亚克斯利疑惑地看着哈利和那个秃顶巫师。这时真正的雷-凯特莫尔喊了起来:“我的妻子!和我妻子在一起的是谁?到底发生了什么?”
  亚克斯利的头转了过来,哈利看到他那如野兽般狂怒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恍然大悟的表情。
  “快点!”哈利冲赫敏喊。他抓起她的手一起跳进了那个壁炉,亚克斯利的咒语从他的头顶擦了过去。他们在壁炉中旋转着,过了一会儿从一个卫生间里弹了出来,掉进了一间小卧室。哈利猛地拉开门:罗恩站在水池的旁边,仍然和凯特莫尔夫人纠缠不清。
  “雷,我不明白——”
  “放开手,我不是你的丈夫,你得回家去!”
  正在这时,他们身后的卧室里传来一声巨响,哈利转过头:是亚克斯利追来了。
  “咱们快走!”哈利叫道。他抓起赫敏的手和罗恩的胳膊,开始幻影显形。
  黑暗吞没了他们。他们仿佛被看不见的手挤压着。可是有点儿不对劲……赫敏的手似乎正从他的紧握手中滑出去……哈利怀疑自己要窒息了:他无法呼吸,什么东西都看不见,而且他能触到的东西只有罗恩的胳膊和正在慢慢滑出去的赫敏的手指……
  接着哈利看到了格里莫广场十二号的大门和上面装饰着毒蛇的门环。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到了一声尖叫,同时一道紫光闪过:他手中赫敏的手指突然变得僵硬,一切又重归黑暗。
第十四章 窃贼
翻译:荷川 小双
修订:lynn夜凉
终审:Flying
  哈利睁开眼睛,被映入眼帘的金色和绿色弄得一阵眩晕,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此刻躺在一堆看似枝叶的东西上。他努力地吸了几口空气试图平服一下心情,眨了眨眼睛,意识到那股强烈的光是阳光透过遮在他头顶上的树叶洒下来的。突然有什么靠近他脸的东西抽搐了一下,他用手和膝盖支起身体,以为会看见个野蛮的小生物,却发现那其实是罗恩的脚。哈利环顾四周,发现他们和赫敏都躺在一片森林里,孤立无援。
  哈利刚开始想到的是禁林,片刻之后,虽然他知道他们就这样出现在霍格沃次的场地上有多危险多愚蠢,但一想到可以悄悄地穿过森林到海格的小屋去,他就不由的激动万分。然而,在这时罗恩低声呻吟了一声,哈利开始爬向他,这才意识到这不是禁林。这些树看起来要幼嫩些,树之间的间隔也更大,场地也更干净。
  他看见赫敏也醒了,在罗恩的头上方正用手和膝盖支撑着身体试图起来。这一瞬间他的目光落到了罗恩身上,所有其他事情都消失在哈利的脑海中,因为血浸透了罗恩身体的左边,让他靠在布满杂草地上的惨白的脸显得分外醒目。复方汤剂的效力正在漫漫消失:罗恩的外貌正介于凯特莫尔和他自己之间,他的头发正变得越来越红,可他脸上的最后一抹生气却消失了。
  “他怎么了?”
  “分体,”赫敏说,她已经开始解开罗恩的袖子,那里的血迹最潮湿也是颜色最深的。她撕开了罗恩的短衣,哈利恐惧地看着,他一直觉得分体是件很可笑的事情,但这次……他心里很不舒服地蠕动着,看着赫敏把罗恩赤裸的上臂放平,那里的一大块肉没有了,就像被一把刀利落地挖掉了一样。
  “哈利,快!在我包里找一个贴着“白鲜”的小瓶子——”
  “包——好的——”
  哈利急忙到刚刚赫敏幻影显形的地方,一把抓过那个小巧的珠绣包,把手伸了进去。立刻,他摸到了一样接一样的东西,他感觉到有皮革的书脊,套头外衣的羊毛袖子,还有鞋的后跟——
  “快点!”
  他从地上抓起自己的魔杖,指向这个神奇的小包深处。
  “白鲜飞来!”
  一个棕色的小瓶子从包里急速飞出,他抓住了它,匆忙回到赫敏和罗恩那里,罗恩的眼睛此时半睁着,眼睑里只看得到眼白。
  “他昏倒了,”赫敏说,她的脸色也很苍白,尽管看起来不再像马法尔达一样,但她的一些头发还是灰色的。“帮我把它打开,哈利,我的手抖的不行了。”
  哈利拔掉小瓶子上的塞子,赫敏把它拿过去,将三滴药剂滴在罗恩血淋淋的伤口上。绿色的烟雾立刻升腾起来,烟雾散去后,哈利看见血已经止住了。现在伤口看起来像是愈合了好几天之后的样子;新的皮肤覆在长出的嫩肉上。
  “哦。”哈利叹道。
  “这是我确保安全能做的最大限度的事了,”赫敏虚弱地说,“还有些药片可以使他完全康复,但我不敢再尝试了,万一出错了有可能会引发更大的伤害……他已经流了太多的血了……”
  “他是怎么受伤的?我的意思是——”哈利摇了摇头,试图将思路整理清楚,想搞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们会在这?我想我们应该是要回到格里莫广场的?”
  赫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看起来快要哭了。
  “哈利,我不认为我们能够回到那儿了。”
  “你是说——”
  “当我们移形幻影的时候,亚克斯利抓住并控制了我,我无法从他那儿逃掉,他太强壮了,当我们抵达格里莫广场的时候他依然抓着我,然后——是的,我想他一定看到那扇门了,并且认为我们停在那儿了,于是他放松了掌控。我设法逃离了他,而接下来我让我们显形在这里了!”
  “但是这么说来,他在哪儿?等等……你指的不会是他还在格里莫广场吧?他不是到不了那里吗?”
  她点着头,眼睛里闪着泪光。
  “哈利,我想他可以。我——我中了他的夺魂咒,我几乎已经带他破了赤胆忠心咒。自从邓布利多死后,我们就成了保密人,所以我已经告诉他那个秘密了,是不是?”
  不可能是假的。哈利已经肯定她是对的了。这真是个可怕的打击!如果现在能够进入房子,那他们就无法返回了。甚至现在,亚克斯利可能已经幻影显形把其他食死徒带到那儿了,虽然那个屋子阴暗而且又令人压抑,但那儿起码是个安全的庇护所。甚至,现在想来克利切也变的友好得多了,那儿也似乎更像个家了。被一种跟食物无关的悔恨刺痛着,哈利想象着那个家养小精灵一直忙里忙外地准备着哈利、罗恩和赫敏永远不会吃的牛排腰花馅饼。
  “哈利,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
  “别傻了,这不是你的错!如果发生了什么事的话,那都是我的错……”
  哈利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了疯眼汉的魔眼,赫敏畏缩了一下,显得很惊恐。
  “乌姆里奇把这个粘在她办公室的门上来监视人,我不能把它留在那儿……但他们就是这样知道有侵入者的。”
  赫敏还没来得及回答,罗恩呻吟了一声睁开了眼睛,他的脸色依然惨白,脸上的汗水反着光。
  “感觉怎么样?”赫敏轻声问。
  “难受,”罗恩用嘶哑的声音说,好象感觉到他的胳膊受伤了一样畏缩了一下。“我们现在在哪儿?”
  “在举行魁地奇世界杯的那片树林里,”赫敏说,“我想要某个封闭而隐秘的地方,而这个地方—”
  “是你第一个想到的地方,”哈利替她说完,扫视了一下这块看起来很荒芜的林间空地,不由地想起了上一次他们幻影移形到赫敏想到的第一个地方----而食死徒又是怎样在几分钟内就找到了他们,用的是摄神取念吗?伏地魔和他的属下知道此刻赫敏把他们带到哪里了吗?”
  “你说我们还能继续前进吗?”罗恩问哈利,哈利从罗恩脸上看到了同样的答案。
  “我不知道。”
  罗恩看起来还是虚弱的苍白的,他无法努力坐起身来,好像他还太虚弱不能做到这一点。看来移动他的想法是不切实际的。
  “现在我们待在这儿好了。”哈利说。
  赫敏看起来放心多了,于是正要抬起她的脚。
  “你要去哪?”罗恩问。
  “如果我们要在这儿待着,我们就要采取一些保护措施,在周围释放一些魔法。”她回应道,拿起她的魔杖,开始在哈利和罗恩周围走动,绕出一个较大的圈,并且喃喃低语着。哈利看见一些紊乱的气流在空气中游移:似乎赫敏在他们周围的空地上制造了一道热浪。
  “萨维尔埃希亚……盔甲护身……雷贝穆戈勒督姆……闭耳塞听……哈利你去把帐篷拿出来……”
  “帐篷?”
  “在我包里!”
  “在……当然。”哈利答道。
  他现在可不想在里面乱找,而是可以使用一个飞来咒。帐篷从大量成团的帆布中逐渐凸现出来,包括绳索和帐篷柱子,哈利认出了它,有猫的味道是一部分原因,这帐篷就是魁地奇世界杯那晚上睡的那个。
  “我想这帐篷属于魔法部的珀金斯那家伙的吧?”他问道,开始解开帐篷的定位针。
  “显然他不想再要它了,他的腰痛太严重了,”赫敏说,她正用很复杂的8字形动作挥动着她的魔杖,“所以罗恩的爸爸说可以借给我用,快快打开!”她补充说,将她的魔杖指向那个奇形怪状的帆布,让它在一股气流中升到空中,落在哈利前面的空地上,就像完全建好了,然后从惊讶的哈利手上的帐篷钉子飞出去,砰地一声砸在绳索上之后固定在地上。
  “房屋固定!”赫敏最后向天空挥了一下魔杖,“我只能做到这么多了,最起码,我们必须知道他们要来了,我不能保证这个魔法能够阻挡住伏——”
  “别说那个名字!”罗恩打断了她,他的声音都嘶哑了。哈利和赫敏看了看彼此。
  “抱歉,”罗恩说,当他支撑起身体想看看他们的时候呻吟了几下,“但是这个名字总让我想到不祥的什么东西,我们难道不能称呼他为‘神秘人’吗?”
  “邓布利多说过,对一个名字抱有恐惧……”哈利刚开始说。
  “除非你没有意识到,哥们,直接称呼神秘人的名字最后并没有给邓布利多带来什么好处,”罗恩回敬说:“就——就给神秘人一些尊敬,不行吗?”
  “尊重?”哈利重复道,但赫敏警告似的瞄了他一眼。显然他并不想和罗恩争吵,尤其是在他如此虚弱的时候。
  哈利和赫敏半拖半拉地让罗恩穿过帐篷的入口,里面正如哈利所记得的那样,一所小公寓的样子,配有洗澡间和微型厨房。他将一张旧扶手椅撞到一旁,小心地将罗恩放在一张双层床的下铺。即使这是段非常短暂的旅行,还是让罗恩的脸色变的更加苍白了,他们将他放在垫子上的时候他眼睛再次闭上,一时间他什么都没说。
  “我马上去沏些茶,”赫敏喘息着说,从她的包里拿出水壶和大杯子,然后走向厨房。
  哈利发现这种热饮和疯眼汉死的那天晚上的火焰威士忌一样好喝,它似乎消灭了一些在他胸口中颤动的恐惧感,过了一两分钟,罗恩打破了沉默。
  “你们说,凯特莫尔一家怎么样了?”
  “幸运的话,他们应该逃脱了,”赫敏说,舒服的抓着自己热腾腾的杯子,“只要凯特莫尔先生保持警觉,他应该会运用随从显形把凯特莫尔太太带出去,他们和他们的孩子现在也应该已经逃出了那个镇,这是哈利告诉他们要做的事情。”
  “哎呀,希望他们能逃脱,”罗恩说,仰靠在他的枕头上,茶看起来对他起了点作用,他的脸上恢复了一些血色,“可我并不觉得雷和凯特莫尔是那种反应很快的人,我是通过变成他的时候人们和我说话的方式感觉的。我的天,我希望他们能逃脱……如果他们俩因为我们而被关进阿兹卡班的话……”
  哈利看向赫敏,那个他正要问出口的问题堵在他的喉咙,就是关于凯特莫尔太太会不会因为没有魔杖而不能跟着她的丈夫随从显形。此时赫敏正注视着罗恩为凯特莫尔一家子的命运而发愁,她的表情如此温柔以至于哈利觉得就她好像就要吻他了似的。
  “那,你拿到了没有?”哈利问她,一方面也是提醒她还有他在这儿。
  “拿——拿到什么?”她小小地吃了一惊。
  “我们经历所有这一切为的是什么?挂坠盒!那个挂坠盒在哪儿?”
  “你拿到了?”罗恩叫起来,把身子从枕头上微微抬高了一点,“没人告诉我任何事情,哎呀,你都没提过这事!”
  “我们是从食死徒手中逃出来的,不是吗?”赫敏说,“那个挂坠盒在这儿。”
  她从长袍的口袋中掏出挂坠盒递给了罗恩。
  它和鸡蛋差不多大小,一个华丽的字母“S”,镶嵌着许多小的绿宝石,在透过帐篷的帆布顶洒下来的阳光里闪着淡淡的光芒。
  “克利切拿到之后应该没人有机会摧毁它吧?”罗恩满怀希望地问,“我的意思是,你们确定它仍然是个魂器吗?”
  “我想是的,”赫敏说,从他手中拿过挂坠盒,仔细地观察。“如果被魔法摧毁过,应该会留下损坏的痕迹。”
  她把它递给哈利,哈利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这个挂坠盒看上去完美而又毫无损伤。他回忆起里德尔日记被损坏后的残骸,还有被邓布利多摧毁的那个魂器戒指上面裂开的石头。
  “我想克利切是对的,”哈利说,“我们得先研究出怎样打开这玩意,才能摧毁它。”
  当他开口说话的时候,一种突如其来的意识来自他此刻握住的这小小的金色的门里面住着的东西,冲击着他。就算他们用尽力气地找到它,他现在却有股强烈的冲动把它扔得远远的。他重新让自己理智起来,他试着不再去碰它,然后对它试了试赫敏用过的打开雷古勒斯卧室门的那个魔法,没起作用。他把挂坠盒递回给罗恩和赫敏,他们俩也尽力而为地试了一下,但是效果不比哈利用过的好多少。
  “你能感觉得到它,是吗?”罗恩压低声音问,他把它握紧在自己的手里。
  “什么意思?”罗恩将魂器递给哈利,片刻之后,哈利认为他懂得罗恩的意思了,他感觉到的是他自己的血液冲击着他的静脉吗?还是挂坠盒中有什么东西在跳动着,像一个小的金属心脏?”
  “我们现在该拿它怎么办?”赫敏问。
  “妥善地保管,直到我们想出怎样摧毁它为止。”哈利回答道,然后,尽管他不想,但还是把链子挂在自己的脖子上,把挂坠盒藏进了长袍里,贴在他的胸口上,海格送给他的小袋子就在它旁边。
  “我想我们应该轮流到帐篷外面去放哨,”他站起来伸展开身子,对赫敏接着说,“我们也需要考虑一下食物问题,你待在这儿。”看到罗恩试图站起来时脸都变绿了,他急忙加了一句。
  赫敏作为生日礼物送给哈利的那个窥镜被小心地摆在帐篷里的桌子上,这一天剩下的时间里,哈利和赫敏都在轮流值班,然而那个窥镜一整天都安静地静止在支点上。是因为赫敏在他们周围施展了保护魔法和麻瓜驱逐咒,还是因为人们很少涉足这条路?他们这一小块树林仍然很寂静,除了偶尔经过的鸟儿和松鼠。夜晚的降临也没有带来任何改变,十点钟,哈利在和赫敏交换值班后点亮了他的魔杖,然后在废弃的场地上巡视警戒。抬头向寂静的天空望去,注意到蝙蝠在他上空飞越了一片经由他们保护的星光璀璨的天空。
  他现在感到饥饿和轻微的头晕。赫敏那个珠绣包里没有带任何吃的。因为当时她认为他们晚上就会回到格里莫广场,所以他们没有任何东西可吃,除了那些赫敏从周围树林中采到的野蘑菇,用茶罐炖着吃了。罗恩吃了两大口就把他的那份推开了,看上去想吐。哈利为了不伤害赫敏的感情只能坚持吃完。
  四周的寂静被一种古怪的沙沙声打破了,听起来像是树枝间的摩擦,哈利觉得这更可能是动物而不是人引起的动静,但他还是握紧了魔杖准备着,因为消化没能炖烂的蘑菇而机能不足已经让他的胃很难受了,现在更加不舒服地绞在了一起。
  他以前认为一旦他们偷回魂器,他会很受鼓舞的,但不知为何他没有。当他静坐着看向黑暗中的时候,他的魔杖只照亮了黑暗的一小部分,他所有的感觉只有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感到担心,这就好像他一直努力朝着一个目标前进了几个星期,几个月,或许几年,但现在他突然停了下来,无路可走了。
  在某些地方还有其它魂器存在,但他一点也不知道在哪儿,他甚至都不知道它们是什么。并且他也不知道如何摧毁仅有的找到的这个魂器,它此刻正贴着他赤裸的胸膛。很奇怪,它似乎并没有从他身体里吸取热量,却依然是冷冰冰地贴着他的皮肤,就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哈利时不时地觉得,或者只是他的想象,他可以感觉到那个微弱的心跳伴着他自己的心跳不规则地响起。当他坐在黑暗中时,一股无名的不祥预感总向他袭来,他试图抵抗它们,赶走它们,然而它们却执拗地叨扰着他。两个人不可能同时存活下来。罗恩和赫敏在他身后的帐篷里低声说着话,只要他们想,他们随时可以退出,可他不能。哈利感觉他坐在那儿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恐惧和疲惫的时候,贴着他胸膛的那个魂器正“滴答”跳着吞噬着他剩下的时间……愚蠢的想法,他对自己说,别想那个……
  他的伤疤又开始刺痛,他恐怕这是因为自己有了这些想法才痛的,于是试图把思想引到别的方面,他想到了可怜的克利切,它盼着他们回家却盼到了亚克斯利,那个小精灵会保持沉默吗?还是他会把所有他知道的事情都告诉食死徒?哈利宁愿相信在过去的一个月里克利切已经站在他这一边,现在它应该会忠实于他,但谁又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如果食死徒折磨那个小精灵怎么办?一些令人不快的画面涌现进哈利的脑海中,他尝试着将这些想法抛开,因为现在他没法帮到克利切什么。他和赫敏已经决定不再试图召唤它,否则如果魔法部的什么人跟过来怎么办?在赫敏的带领下尚且将亚克斯利带到了格里莫广场,他们也就不能指望小精灵的幻影显形没有同样的缺陷了。
  哈利的伤疤此刻如燃烧一般,他想到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卢平是对的,那些魔法是他们从未接触过,甚至想象过的。邓布利多过去为什么没多解释一点呢?他认为他还有时间吗?认为他可以活上几年,或者几个世纪,像他的朋友尼古?勒梅一样?如果是这样,那么他错了……斯内普保证了这一点……斯内普,沉睡的蛇,在塔楼的顶上发起了突袭……
  邓布利多在坠落……坠落……
  “把它给我,格里戈维奇。”
  哈利的声音尖刻,清晰而冷酷,他的魔杖被一只修长的苍白的手握在身前,魔杖指着的那个男人倒挂着悬在半空,却没有绳索栓住他,他晃动着,被无形怪异地束缚在空中,他的四肢紧紧地贴在身上,他可怕的脸与哈利因血液上冲而涨红的脸处于同一水平上, 他有一头纯白色的头发和一把浓密的灌木丛似的胡子,仿佛一个被捆着的,挂在空中的圣诞老人。
  “我没有,已经不在我这儿了!它,很多年前……从我这被偷走了!”
  “不要对伏地魔大人撒谎,格里戈维奇,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被挂着的男人因为恐惧瞳孔放大了,它们似乎扩张得越来越大,直到那黑色的瞳孔把哈利整个淹没了……
  然后哈利沿着一条黑暗的回廊跟着提灯笼的矮胖格里戈维奇的脚步走。格里戈维奇突然闯进走廊的最后一个房间,他的灯笼照亮了这个看起来像车间的屋子,木屑和黄金在荡漾的光亮中闪着微光。在一边的窗台上坐着一个金黄色头发,像只巨大的鸟的年轻人。一瞬间,灯光照亮了他,哈利看见他英俊的脸上满是兴奋,闯入者对他发射了昏迷咒,伴着笑意敏捷地跳出后窗。
  哈利又从那对扩张的,隧道般的瞳孔里退了出来,格里戈维奇的脸上写满了恐惧。
  “谁偷的?格里戈维奇。”那个尖刻冷酷的声音又响起了。
  “我不知道,我一直都不知道,一个年轻人——不——求您---请求您!”
  一个尖叫声一直在回荡,然后闪过一道绿光……
  “哈利!”
  他睁开双眼,喘息着,他的前额抽动着。他刚刚昏倒了靠在帐篷的一边,把帆布弄歪了,他发现自己滑落在地上。他抬头看着赫敏,她浓密的头发遮住了透过他们上方茂密的树枝可以看得到的一小块天空。
  “做了个梦。”他说,赶紧坐起来,无辜地试图去看赫敏生气的眼睛,“肯定是打起了瞌睡,对不起。”
  “我知道是你的伤疤!我可以从你的表情得知!你侵入了伏---”
  “别说那个名字!”罗恩生气的声音从帐篷里传出。
  “好吧,”赫敏回敬道,“神秘人的大脑,行了吧?”
  “我并没要它发生!”哈利说,“这是个梦!你能控制你做的梦吗?赫敏?”
  “如果你学会大脑封闭术——”
  但哈利对她的责备不感兴趣,他想谈谈他刚刚看到的情景。
  “他找到了格里戈维奇,赫敏,我想他已经杀了他,但在这之前,他侵入了格里戈维奇的大脑,我看见了——”
  “我想我们最好换班,如果你累了,想要睡觉的话。”赫敏冷冷地说。
  “我可以继续值班!”
  “不,很显然你是太累了,去躺一会儿吧。”
  她顽固地在帐篷口坐了下了,哈利尽管生气,但不想和她吵架,只好俯身进了帐篷。
  罗恩依然苍白的脸从下铺探了出来,哈利爬上上铺,躺了下来,盯着黑黑的帆布顶看,过了一会儿,罗恩用低得蜷缩着坐在门口的赫敏听不到的声音说:
  “神秘人做了什么?”
  哈利眯起双眼努力回忆每一个细节,然后对着黑暗轻声说:“他找到了格里戈维奇,他把他捆起来了,他在折磨他。”
  “把格里戈维奇捆住了?那他怎么给他做一根新魔杖呢?”
  “不知道……很奇怪,不是吗?”
  哈利闭上眼睛,回忆他所看到听到的一切,他回忆得越多,就越没有意义……伏地魔没说任何关于哈利的魔杖,关于同一支凤凰的尾羽,关于让格里戈维奇制造一根更强大的新魔杖去打败哈利的话。
  “他想要格里戈维奇的什么东西,”哈利说,眼睛仍然紧闭着,”他让他交出来,但格里戈维奇说那个东西已经被偷走了……然后……然后……”
  他回忆起他作为伏地魔,好像是从格里戈维奇的眼睛里进去了,侵入到他的记忆中……
  “他看到了格里戈维奇的记忆,我看到了一个年轻人坐在窗台上,然后他向格里戈维奇发射了一个咒语就跳出窗外逃走了,他偷了它,那个神秘人想要的什么东西。我……我觉得我以前在哪儿见过他……”
  哈利希望他当时能多看一眼那个大笑着的男孩的脸,根据格里戈维奇的说法,这事过去很多年了。可为什么这个年轻的窃贼会看上去眼熟呢?
  周围的树林发出的声音在帐篷中听不清,哈利所能听到的仅仅是罗恩的呼吸声。过了一会儿,罗恩耳语般地说,“你没看到那个贼手里握住的东西了吗?”
  “没有……那东西一定很小。”
  “哈利?”
  罗恩重新躺回床上,床扳发出“吱呀”的响声。
  “哈利,你不觉得神秘人想要那个东西,是想把它变成魂器吗?”
  “我不知道,”哈利慢慢地说,“也许,但再制造一个魂器对他来说不是很危险吗?赫敏不是说过他已经把他的灵魂分裂到极限了吗?”
  “对……但可能他自己不知道。”
  “是啊……可能。”哈利说。
  他已经确定伏地魔已经在同一只凤凰上的魔杖芯问题上找到了解决方法,可以肯定伏地魔已经从老魔杖商那里寻找到了解决方案……但他仍然杀死了他,很显然并没有问他关于魔杖的那个问题。
  伏地魔在试图寻找什么?魔法部和魔法界都在他掌控之下,为什么他还长时间的努力一个寻找格里戈维奇曾经拥有过却被某个不知名小偷偷走的东西?
  哈利仍然会想起那个金发年轻人的面孔,满是兴奋和不羁,他身上有种恶作剧成功之后弗雷德和乔治式的气质。他从那高高的窗台上跳了出去就像只鸟,而哈利之前曾见过他,但他想不起是在哪了……
  由于格里戈维奇的死,那个快乐的小偷也已处于危险之中。哈利在思考他的问题,他陷入了沉思,当罗恩隆隆的鼾声从下铺传来,他自己也再一次慢慢进入梦乡。
第十五章 妖精复仇
翻译:翩然蝶舞
修订:lynn夜凉
终审:Flying
  第二天一清早,在其他两人醒来之前,哈利离开了帐篷,在森林里找到一棵枝节最多,看起来挺有弹性的古树。他将疯眼汉穆迪的那只魔眼埋在了它的树荫下。他在树皮上用魔杖划了个十字作为标记。它并不是很大,但是哈利觉得疯眼汉会更喜欢这样而不是绑在乌姆里奇的门上。然后他转身走回帐篷,等着其他两个人醒来,一起讨论他们下一步该做什么。
  哈利和赫敏一致觉得最好不要在一个地方停留太长时间,罗恩也这样想,但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去的地方最好能有咸牛肉三明治。于是赫敏清除了她在附近用魔法变出来的所有东西,哈利和罗恩同时也清理了所有可以显示出他们曾在这里露营过的魔法标记和痕迹。然后他们一起幻影移形到一个小镇的郊区。他们一到达那里,就在小灌木丛的隐蔽处搭起了帐篷并在周围施了防御魔法。哈利冒险藏在隐形衣下出去寻找食物,然而事情发展往往并不像计划的那样。在他刚刚进入小镇时,一阵不自然的寒风袭来,薄雾凝结,头顶的天空突然变暗使他更加寒冷。
  “你可以召唤守护神的!”罗恩反驳道,这时哈利向后走到帐篷并腾出一只手,上气不接下气,用口型说着一个词:摄魂怪。“我没办法……召唤……”他喘息着说,抓住帐篷的边缘,“不能……召唤来……”
  他们惊愕和失望的表情使哈利感到惭愧,那是个不愉快的经历,看到摄魂怪在一段距离以外就准确地向自己这里滑行,那种令人窒息的寒冷麻痹了他的整个身体,遥远的尖叫敲击着他的耳膜,这使他无力再保护自己。哈利用尽全部的意志力让自己拔腿就跑,留下摄魂怪在麻瓜中盲目的滑行。麻瓜看不到摄魂怪,但是可以感受到摄魂怪所到之处那种绝望的气息。
  “所以我们仍然没有找到任何食物。”
  “闭嘴,罗恩。”赫敏打断他说,“哈利,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觉得你无法召唤守护神了?在昨天你还可以完美地召唤守护神的!”
  “我不知道。”他安静地坐在老珀金斯的一把旧扶手椅上,觉得比那时更丢脸。他觉得自己心里有些问题。昨天看起来像是在很久之前了:今天我又回到了那个十三岁的我,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唯一一个面对摄魂怪崩溃的人。
  罗恩踢断了一只椅子腿。
  “什么!”他朝赫敏大吼:“我要饿死了!从上次我流血流得半死到现在吃的所有东西不过是几个蘑菇!”
  “不过你可以走过去,直接从摄魂怪中间穿过。”像被刺了一下,哈利激烈地说。
  “我会的,但是我的胳膊上还挂着绷带,除非你没有注意到。”
  “那很容易就注意到.”
  “那么就是说——”
  “当然!”赫敏叫道,用手拍着她的前额,吓得那两人一时无语。“哈利,给我那个小盒子。来!”她不耐烦地说,用手指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哈利,“魂器,哈利,你还戴着它!”
  赫敏伸出她的手,哈利也将那条金链子从头上取下来。就在它与哈利的皮肤分开的那一刹那,他感到一阵古怪的轻松。他甚至才感觉到他身上又湿又冷和肚子里沉甸甸的压力消失了。
  “好点了么?”赫敏问。
  “是的,好的多了!”
  “哈利,”她说道,在他前面蹲下,用那种使哈利感到像是探访病人的声音说:“你不认为自己被附身了吗?”
  “什么?当然不!”他防备地说:“我记得我戴着它的时候我们做的所有的事情,如果我被附身我就不会记得那些事情,不是吗?金妮告诉我她有几个小时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
  “唔,”赫敏说,低头看着那个沉甸甸的盒子:“嗯,也许我们不应该随身带着它。我们可以把它留在帐篷里。”
  “我们不能把魂器留在这,”哈利坚定地说,“如果我们把它弄丢了,如果它被偷了……”
  “噢,好吧,好吧,”赫敏说着把它挂到自己的脖子上,把它向下塞进衬衫里看不见的地方。“但是我们应该轮流带着它,没有人能够长时间的忍受它。”
  “很好,”罗恩暴躁地说,“现在我们已经选出人来了,我们现在可以去找食物了吗?”
  “好的,但是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找食物吧。”赫敏说着,偷偷的看了哈利一眼,“我们不能总停留在摄魂怪四处游走的地方。”
  最后他们在一个偏僻遥远的农场里的田地里过的夜,从那里他们弄到了鸡蛋和面包。
  “这不算偷窃,对吧?”当他们狼吞虎咽炒鸡蛋烤面包的时候,赫敏怯怯的问。“如果我在鸡肚子下面放了些钱,就不算对吧?”罗恩翻着眼睛说,两颊胀的鼓鼓的,“赫……赫敏,别担心那么多事。放松!”
  并且——的确是这样——在他们舒服的大吃一顿后,放松变得非常简单。在这个夜晚,关于摄魂怪的争论也在笑声中被遗忘了。哈利非常快乐,也充满了希望,他担当了在三轮夜班中第一个值班的人。
  这是他们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事实:吃饱了精神好,而空空如也的肚子代表着争论和忧伤。哈利对此并不惊讶,因为他有过一段在德思礼家里几乎被饿死的经历。赫敏相当出色地熬过了那些晚上,他们除了浆果和过期的饼干外没有在寻找中获得任何食物。她的脾气可能比平常好了一点,而且她经常沉默。然而,罗恩习惯于他那和善的母亲或是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提供的一天美味的三餐,饥饿使他变得不可理喻而且暴躁易怒。经常性的食物短缺,再加上轮到罗恩佩戴那个魂器,这使他彻彻底底的变成惹人讨厌的家伙。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他一直重复着这句话,看上去他没有任何主意,仅仅是希望哈利或者赫敏提出一个计划,而他就坐在那想着食物的短缺。因此,哈利和赫敏白白花费了许多时间讨论他们能在哪里会发现另一个魂器,或是如何摧毁他们已经到手的这个魂器。他们的谈话的重复内容越来越多,因为他们没有得到任何新的信息。
  就像邓布利多告诉哈利的那样,他们坚信伏地魔会把他的魂器藏在一个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地方。他们一直在列举,沉闷枯燥的一遍又一遍的,那些他们所知道的伏地魔居住过或拜访过的地方。孤儿院那个他出生和成长的地方;霍格沃茨,是他念书的地方;博金-博克,是他在毕业后工作的地方;然后是阿尔巴尼亚,他在那里度过了它被放逐的那几年:这些形成了他们推测的基础。
  “来,让我们去阿尔巴尼亚。就算在整个国家里面搜寻也用不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罗恩讽刺地说。
  “那里肯定什么都没有。在他流落之前他已经做了五个魂器,而且邓布利多已经确定第六个魂器就是那条大蛇了。”赫敏说,“我们都知道那条蛇不可能在阿尔巴尼亚,它通常是跟在伏地……”
  “我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叫他的名字吗?”
  “好吧!那条蛇一般是跟着神秘人的——这样你就高兴了?”
  “差不多吧。”
  “我不认为他会在博金-博克藏任何东西。”哈利说,他说过这句话好多遍了,但是重复再说一遍只是为了打破这难堪的沉默,“博金和博克是黑魔法物品的专家,他们会一下子就认出这个魂器的。”
  罗恩很明显的打了个呵欠。哈利抑制住强烈的向他扔东西的冲动,继续说,“我估计他把东西藏在了霍格沃茨。”
  赫敏叹了口气。
  “但是邓布利多会发现的,哈利!”
  哈利重复着他的观点并寻找有利于他的观点的理由。
  “邓布利多在我面前说过他从来不敢确定他知道霍格沃茨的所有秘密。我告诉你,如果那里有一个地方是伏地……”
  “哦!”
  “神秘人!然后!”哈利吼道,强迫自己忍耐下去,“如果有一个地方对伏地魔真的十分重要,那就是霍格沃茨!”
  “哦,算了吧,”罗恩嘲弄地说,“他的学校?”
  “是的,他的学校!那是他第一个真正的家,是对他而言意义非比寻常的地方;那代表着他的一切,就算在他离开之后……”
  “我们在讨论的是神秘人,对吧?不是你?”罗恩问。他在用力的拉扯那条挂在他的脖子上的魂器的链子。哈利有种欲望想要一把抓过那条链子然后勒死罗恩。
  “你告诉我们神秘人请求邓布利多在他毕业后给他一份工作。”赫敏说。
  “是的。”哈利回答说。
  “而且邓布利多认为他只是想要回来试图寻找什么东西,可能是其他哪个学院创始人的东西,来制造魂器?”
  “是的。”哈利回答。
  “但是他没有得到那份工作,不是吗?”赫敏说,“所以他绝不会有机会去那里寻找学院创始人的东西并把它藏在学校!”
  “那么,好吧。”哈利被说服了。“忘记霍格沃茨吧。”
  没有什么其他的线索了。他们只好来到伦敦,藏在隐形衣下,寻找伏地魔长大的孤儿院。
  赫敏偷偷进入了一个图书馆,从他们的记录发现了这个地方在好多年前已经被重建了。他们来到了它的位置,发现了现在是一个政府机关的塔式大楼。
  “我们可以试着挖地基?”赫敏无趣地说。
  “他不可能把魂器藏在这里,”哈利说。他自始至终都知道这一点。孤儿院曾是伏地魔尽力摆脱的地方,他不可能把自己灵魂的一部分藏在这里。邓布利多向哈利展示过伏地魔藏魂器的地方之壮观和神秘。这个伦敦的阴暗灰色的角落是你能够想象得出的最不着边的地方,尤其是和霍格沃茨或是古灵阁——巫师的银行——那样的有着镀金的门、大理石地板的建筑物相比较。
  还是没有任何新主意,他们继续穿梭在乡间。为了安全起见,每个夜晚他们都换不同的地方支起帐篷,每个早晨他们都确保将所有他们来过这里的所有痕迹清除,然后出发寻找另一个偏僻隐蔽的地点。幻影显形时到过许多森林,狭窄的山涧,紫色的荒野,金雀花覆盖着的山岭,还经过受保护的有许多卵石的小海湾。每十二个小时他们轮换着佩戴魂器,就好像他们在玩一种慢动作的击鼓传花一样。他们害怕音乐的停止,因为那是十二个小时的恐惧和焦虑。
  哈利的伤疤一直刺痛,他注意到,它发作的越来越频繁,尤其是当他佩戴魂器的时候。有时候他无法阻止他自己对疼痛做出的反映。
  “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罗恩每当他注意到哈利的退避时就会探问。
  “一张脸,”哈利每一次都是这样咕哝,“相同的一张脸。从格里戈维奇偷东西的那个小偷。
  这时罗恩会转过脸去,毫不掩饰他的失望。哈利知道罗恩希望得到关于他家里的消息或是其他凤凰社的人的消息,但是,毕竟哈利不是一架电视天线,他只能知道伏地魔在那时的想法,而不能选择自己想要知道的内容。显然,伏地魔在不断的思索着那个兴高采烈却不知名的少年,包括他们的名字和下落。哈利可以确定,伏地魔所知道的不比他多多少。在哈利伤疤继续灼烧的同时,那个快乐的金发男孩也在他的脑海里时隐时显。他不得不试图掩盖住任何不适或疼痛的表情,因为其他两个人在他提到那个小偷时,除了不耐烦没有任何反应。他不能完全怪他们,尤其是在他们绝望时戴着魂器的时候。
  几个星期过去之后,哈利开始怀疑罗恩和赫敏在背地里议论他。有好几次哈利进入帐篷时,他们突然就打断了话头,有两次哈利不经意地遇到他们,在不远处凑在一起,头靠在一起快速的谈论着什么,每一次他们一旦意识到哈利在靠近他们并且催促他们寻找木头和食物时,他们就都不说话了。
  哈利忍不住怀疑他们是不是一致认为这次行动是白费力气,因为他们认为哈利有一些秘密的计划只有到适当的时候他们才能知道。这些事对他隐藏自己糟糕的心情一点作用都没有,哈利也担心赫敏会对他差劲的领导能力失望。在沮丧中,哈利尝试向更广的范围内思考魂器的位置,可是唯一一个在他的脑海中出现的地方就是霍格沃茨。但是其他两个人完全不拿这个想法当回事,所以他也就没有再提出他的意见。
  秋天卷着落叶扫过他们路过的那个村庄。因此他们支起的帐篷也有了落叶作掩护。大自然制造的雾气似乎也加入了摄魂怪的浓雾行列,风和雨也来找他们的麻烦。事实上赫敏虽然可以更好的辨认出可食用的菌类了,却也无法弥补与世隔绝的孤独感,脱离团体,还有他们在对抗伏地魔的战斗中的一无所知的感觉。
  “我妈妈,”罗恩在一个晚上说,那时他们坐在威尔士河岸的帐篷里,“可以从稀薄的空气里变出来美味的食物。”
  当他看见他的碟子里那许多烧焦的灰色鱼时他变得更加暴躁易怒。哈利不自觉地向罗恩脖子里瞥了一眼,就像他料到的那样,那条魂器的金链子在那里闪闪发光。他努力克制住诅咒罗恩的冲动。他知道,罗恩的态度会在摘下那个盒子的时候稍微改善一些。
  “你妈妈不可能从空气里变出食物来,”赫敏说,“没有人可以。食物是大洋法律五个最主要的例外中第一个组成部分……”
  “哦,说简单点儿,不行吗?”罗恩说,牙缝里露出了正在咀嚼的鱼。
  “凭空变出食物是不可能的!你可以从你事先知道的地方把它召唤来,你可以改变它,如果你已经有了一些,你还可以增加它的数量——”
  “好吧,反正我是不想增加这种东西的数量,真恶心。”罗恩说。
  “哈利抓到的鱼,我尽最大的力气去做了!我注意到我总是那个快吃完时才挑选食物的那个人。我想那只是因为我是个女的!”
  “不,那是因为你被认为魔法是最出色的!”罗恩喊道。
  赫敏跳了起来,一部分烤鱼从她的盘子滑到了地板上。
  “明天你可以来做饭,罗恩,你可以找出一些食物然后试着用魔法将它们变成可以吃的东西,我会坐在那里拉着长脸一直抱怨,然后你就会知道你——”
  “别吵了!”哈利说,跳起来挥摆着两只手,“安静!”
  赫敏看起来更愤怒了。
  “你怎么能这么偏向他!他几乎就没做过饭——”
  “赫敏,安静,我听到有人!”他仔细地听,仍然举着双手警告他们不要说话。然后,他匆忙冲出去,黑色的河流在他们身后翻滚着,他又听到了那个声音。他在魔杖的光芒中四处张望。没有什么正在动的东西。
  “你在这里施了闭耳塞听咒,是吗?”他低声问赫敏。
  “能做的我都做了。”她低声回答,“闭耳塞听咒、麻瓜驱逐咒和白日梦咒,这类魔咒都有。他们不可能听到或看见我们,无论他们是谁。”
  沉重的脚步声,还有一些石块树枝滑落的声音,明白无误地告诉他们有一些人正从悬崖上爬下来,到树木茂密的斜坡,到他们扎营的狭窄的河岸。他们拔出了自己的魔杖,等待着。他们在这里施的魔法是可以保护他们不会受到麻瓜和普通巫师注意的,特别还是在这一片黑暗中。如果他们是食死徒,那么他们的防御魔法就要开始第一次接受黑魔法的考验了。
  声音越来越大,但却没有变得更清楚,好像是有一群人来到了河岸边。哈利估计他们离这里不到二十英尺,但是瀑布的声音使他不敢确定。赫敏拿出那个珠绣包,开始翻找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儿她找出三个伸缩耳,给哈利和罗恩每人一个,他们急忙将肉色细绳的一端塞进耳朵里,将另一端扔出帐篷的出口。
  几秒钟后,哈利听到了一个疲倦的男声。
  “这里应该有一些大马哈鱼的,或是,你认为这个季节太早了?大马哈鱼飞来!”
  几声清晰的水溅出的声音,然后是鱼飞快地挣扎声。某人咕哝着赞赏着。哈利将伸缩耳更深的送进耳朵里:除了河水声之外,他还可以辨认出许多声音,但是他们说的不是英语或是他曾听过的任何一种人类的语言。那是一种粗鲁刺耳的语言,一种从喉咙里发出的咔哒咔哒的声音。而且听起来是两个人在谈话,其中一个听起来声音更低沉缓慢一些。
  火焰在帐篷另一侧越烧越旺,有巨大的身影在透过帐篷的火光中摇曳着。烤好的鱼的诱人香气向他们这个方向不断飘送过来。然后就是餐具与盘子的叮当响声,第一个男人又开口说话了。
  “给你,拉环, 格纳克。”
  妖精!赫敏用口型对哈利说,哈利点点头。
  “谢谢。”妖精们一起用英语说。
  “那么,你们三个已经逃跑多久了?”问话的是一个圆润的令人愉快的新声音,哈利模模糊糊的感觉很熟悉,他想象出一个脸圆圆的带着笑的面孔。
  “六周了……七周……我忘记了。”那个男人拖着疲惫的声音说,“刚遇到拉环没几天,不久就加入了 格纳克的队伍,很高兴和你们达成联盟。”他停了一会,刀子在杯盘上刮着,然后把杯子从地上被拿起来又放回去。“那为什么你离开了呢?泰德。”那个男人继续问道。
  “我知道他们马上就要来袭击我了。”泰德用圆滑的声音说道,哈利马上意识到那个人是谁:是唐克斯的父亲。“听说食死徒上星期在那片区域,我决定最好逃走.我拒绝以麻瓜出身的身份登记。所以你看,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的,我最后还是要离开。我的妻子会安然无恙的,她是纯血统,而且我在那里看到了迪安,嗯,几天之前,是吧,孩子?”
  “是的,”另一个声音说,哈利,罗恩,和赫敏面面相觑,都没有说话却很激动,他们可以确定自己认出了那是迪安?托马斯的声音,他们在格兰芬多的同学。
  “麻瓜出身,是么?”第一个男人说。
  “不敢确定,”迪安说,“我的父亲在我还小的时候就抛弃了我的母亲。我没有任何证据说明他是个巫师。”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除了咀嚼声。然后泰德又开始说话。
  “我必须要说,德克,遇到你我很惊讶。高兴,但很惊讶。传言说你已经被抓住了。”
  “我是被抓住了,”德克说,“我在去阿兹卡班的半路上逃脱了。有人击昏了德力士,然后我抢过他的扫把。那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容易,我不认为他当时是清醒的。他可能被夺魂咒控制了。如果是这样,我会和那些给他施咒的巫师握手,因为他们挽救了我的生活。
  又是一阵沉默,只有火焰的噼啪声和河流的涌动声。然后泰德说:“你们两个站在哪一边呢?我,呃,总觉得小妖精是站在神秘人那边的,大体上是。”
  “你的想法是错误的。”嗓音高昂的妖精说,“我们不站在任何一边。这是巫师们的战争。”
  “你接下来准备藏在哪儿?”
  “我想谨慎一些,”嗓音低沉的妖精说,“我拒绝了我认为是鲁莽的请求。我清楚地知道我正处在危险之中。”
  “他们让你做什么?”泰德问。
  “这种要求对我们种族的尊严是种伤害,”妖精回答道,当他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更加粗旷而不像人类了,“我不是一个家养小精灵。”
  “那你呢,拉环?”
  “同样的原因,”高嗓音的妖精说,“古灵阁不再在我的控制之下了。我不认可那些巫师管理者。”它接着咕哝了一些听不懂的话,然后格纳克笑了起来。
  “有什么可笑的吗?”迪安问。
  “哈哈,”德克说,“那里还有些连巫师也不认识的东西呢。”
  一阵短暂的沉默。
  “我不明白。。”迪安说。
  “在我离开前我小小的报了一下仇。”拉环用英语说。
  “好汉子……好妖精,我是说。”泰德急忙修改。“我猜,你把食死徒锁在了高大的隐秘的洞窟中,是吗?”
  “如果我那么做了,那把剑是不可能帮助他逃出来的。”拉环回答说。
  格纳克又笑了一声,就连德克也发出了吃吃的笑声。
  “迪安和我还是不太明白。”泰德说。
  “西弗勒斯?斯内普也是这样,尽管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拉环说,两个妖精一起发出了恶意的笑声。帐篷里哈利几乎因为激动而窒息,他和赫敏互相望了一眼,努力去听清那些声音。
  “你没有听说过那些事吧,泰德?”德克问,“关于那些在霍格沃茨里尝试从斯内普办公室偷出格兰芬多宝剑的学生?”
  一阵电流流过哈利全身,刺痛着他的神经,使他生了根似的站在原地。
  “一个字都没听说,”泰德说,“预言家日报没报道,是吗?”
  “根本没有,”德克咯咯的笑,“拉环告诉我的,他从在银行工作的比尔?韦斯莱那里听说的。想要取到宝剑的学生之一就是比尔的妹妹。”
  哈利向赫敏和罗恩那里望了一眼,他们两个都紧紧地抓住伸缩耳,就好像那是他们的生命之绳一样。
  “她和其他两个朋友进入斯内普的办公室,将很明显是保存剑的玻璃盒打碎。斯内普在他们试图将剑偷偷带下楼梯的时候抓住了他们。”
  “哦,上帝保佑他们,”泰德说,“他们是怎么想的,认为可以用这把剑打败神秘人?或者打败斯内普本人?”
  “无论他们想用这把剑做什么,斯内普认为那把剑再放在那里是不安全的了,”德克说, “过了几天,他可能是得到了神秘人的指令,我猜,他将它送到伦敦古灵阁里保存。”
  妖精们又发出了笑声。
  “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可笑的。”泰德说。
  “那是假的。”拉环用刺耳的声音说。
  “那把格兰芬多的宝剑!”
  “哦,是的。那只是个仿制品——绝妙的仿制品,可以确定——但是那是巫师制造的。最初的那把剑是在几个世纪以前妖精制造的,肯定会具有妖精做的盔甲的某些特性。无论真正的格兰芬多的宝剑在哪里,反正是肯定不在古灵阁银行。”
  “我知道了,”泰德说,“我觉得你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那些食死徒吧?”
  “我没看出有任何理由应该拿这种事去打扰他们。”拉环自以为是的说。现在泰德和迪安同格纳克和德克一起笑了起来。
  在帐篷里,哈利闭上了眼睛,希望某些人可以问一些哈利需要知道答案的问题。长长的一分钟后,迪安开口了,他是(哈利想起来就一阵颤抖)金妮曾经的男朋友。
  “金妮和其他的那些人以后怎么样了?就是那些想要得到宝剑的人。”
  “哦,他们被残酷的惩罚了。”拉环漫不经心的说。
  “那么,他们现在还好吧?”泰德迅速的问,“我的意思是,韦斯莱一家承担不起再有孩子受伤了,是吧?”
  “他们没有受严重的伤,就我所知。”拉环说。
  “他们真幸运,”泰德说,“从斯内普的一向言行记录来说,我们应当为他们还活着庆幸。”
  “你相信那个故事,是吧,泰德?”德克问,“你相信斯内普杀了邓布利多?”
  “当然相信,”泰德说,“你不会坐在那里告诉我你认为是波特做的那一切?”
  “这些日子很难确定该相信什么。”德克咕哝。
  “我了解哈利·波特,”迪安说,“我确信他是真的——救世之星,或者其他说法。”
  “是的,有许多人相信他是,孩子,”德克说,“包括我。但是他现在在哪里?面对这么多事情他逃跑了。你觉得他知道许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或者有什么特殊的使命,还是他在外战斗,反抗,而不是藏起来。而且你也知道,预言家日报一直在不遗余力地反对他——”
  “预言家日报?”泰德嘲弄地说,“如果你仍然看那份报纸你就活该被骗,德克。你如果想知道事实,就看《唱唱反调》吧。”
  就在话音刚落,一阵透不过气的呕吐声就响起了,越来越大。德克强咽下一块鱼骨头。最后他唾沫飞溅的说:“《唱唱反调》?那个老疯子谢农费里厄斯?洛夫古德编的破烂杂志?”
  “这几天的杂志不是很古怪了,”泰德说,“你需要看一看,谢农费里厄斯刊登了所有预言家日报故意不登的事实。现在不再和那些弯弯鼾角兽纠缠不清了。很长时间以来他们希望和他合作,我不知道。但是,谢农费里厄斯在每一期杂志的头版说,那些对抗伏地魔的巫师应该优先帮助哈利·波特。”
  “很难去帮助一个在世界上消失不露面的男孩。”德克说。
  “听着,他们还没有抓住他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项成就。”泰德说,“我很高兴他现在没有任何消息,再说那也是我们正在做的,躲在安全的地方,不是吗”
  “是的,你说到点子上了,”德克沉重的说,“在整个魔法部和所有他们的追随者正在寻找他的时候,我更宁愿看到他现在被抓起来。不过,也有可能他们已经抓住他并把他杀了而没有公开,不是吗?”
  “哦,别那么说,德克,”泰德咕哝。
  一阵长长的静默,只有刀叉的发出的咔哒声。当他们再次开口时,他们讨论他们是否应该在河岸上睡觉或是撤回到长满树木的斜坡上睡觉。后来他们觉得树木能够更好的掩护他们,他们就将火熄灭了,然后爬回到斜坡,他们的声音也渐渐消失了。
  哈利,罗恩和赫敏卷起了伸缩耳。哈利发现在偷听到这些话之后想要沉默很困难,他甚至不能多说一个字:“金妮——那把剑——”
  “我明白!”赫敏说。她在她那珠绣包里翻找着,这次她把手伸得很深直到腋窝。
  “这里……我们……在……”她从牙缝中挤出几个词,显然她是在用力将包的深处什么东西拉出来。渐渐的,一幅装饰华丽的画框露了出来。哈利赶紧去帮助她。当他们举起那空空如也的菲尼亚斯的画像,赫敏一直用她的魔杖指着画像,准备随时施个咒语。
  “如果某个人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把那把剑偷梁换柱了的话,”她喘着气说,这时他们将画像靠在帐篷的一边,“菲尼亚斯?奈杰勒斯一定会目睹的,他的画像就在那个地方旁边挂着。”
  “除非他在睡觉。”哈利说,但是他在赫敏跪在空空的画布前时仍然屏住呼吸等待着。赫敏的魔杖正指着画布的中心,清清喉咙,然后说:“呃——菲尼亚斯?菲尼亚斯?奈杰勒斯?”
  什么也没出现。
  “菲尼亚斯?奈杰勒斯?”赫敏又说了一遍。“布莱克教授?请问我们可以和你说话吗?拜托!”
  “‘拜托’这个词总是有用的。”一个冷漠虚伪的声音说,菲尼亚斯?奈杰勒斯滑进他的画像。马上,赫敏尖叫:“哦!”一个黑色的眼罩立刻罩在了菲尼亚斯?奈杰勒斯的狡黠的、黑色的眼睛上,使他撞在了框上并且尖声呼痛。
  “什么——你怎么敢——你要干什——?”
  “我很抱歉,布莱克教授,”赫敏说,“但是这是一项必要的防御措施!”
  “ 马上拿走这个肮脏的附着物!拿走它,我说!你正在毁坏一项艺术品!我在哪里?发生了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你在哪里,”哈利说,然后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就像突然被冻住了一样,不再试图剥落他暗色的眼罩。
  “难道这个声音的来源是令人想念的波特先生?”
  “算是吧。”哈利说,他知道这样会引起菲尼亚斯?奈杰勒斯的兴趣。“我们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关于那把格兰芬多的宝剑。”
  “呃,”菲尼亚斯?奈杰勒斯说,正转动着他的脑袋尝试着看到哈利,“是的,那个愚蠢的女孩在那里所做的最无知的行为——”
  “你少对我的妹妹说三道四。”罗恩粗鲁地说,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傲慢的扬起了眉毛。
  “这里还有谁?”他问,把头转来转去,“你的声音惹恼我了!那个女孩和她的朋友是最白痴的白痴。想从校长那里偷东西。”
  “他们不是偷窃,”哈利说,“那把剑本来就不是斯内普的。”
  “它属于斯内普教授的学校,”菲尼亚斯?奈杰勒斯说,“那个姓韦斯莱的女孩凭什么得到它?她应当受到惩罚,还有白痴隆巴顿和那个疯姑娘!”
  “纳威不是白痴,卢娜也不是疯子!”赫敏说。
  “我在哪里?”菲尼亚斯?奈杰勒斯重复问道,又开始和他的眼罩较劲。“你们把我带到了哪?你为什么把我的画像从我的祖宅中移走?”
  “先别管那个!斯内普是怎么惩罚金妮,纳威和卢娜的?”哈利急切地问。
  “斯内普教授把他们送进了禁林,去给那个傻大个海格做一些事情。”
  “海格不是个傻大个!”赫敏尖锐地说。
  “斯内普可能认为那是惩罚,”哈利说,“但是金妮,纳威和卢娜一定会和海格开开心心的。禁林……他们面对过许多比禁林更糟的事情,挺好的!”
  他觉得如释重负,他一直往恐怖的方面想,至少是钻心咒。
  “我们真正想要知道的,布莱克教授,是否有其他什么人,嗯,把宝剑掉包?说不定是借着打扫卫生的机会——或其他什么事!”
  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再次暂时停下了手头解救眼睛的活动并发出了吃吃的笑声。
  “麻瓜出身的孩子,”他说,“妖精制作的东西是不需要清洁的,头脑简单的女孩,妖精的银原料是可以不沾染污垢的。只会吸收增强自己力量的东西。”
  “别说赫敏头脑简单!”哈利说。
  “我懒得反驳你,”菲尼亚斯?奈杰勒斯说,“也许现在是时候我回到校长的办公室了?”因为他被蒙着眼睛,他开始摸索画框,想要摸索着走出画像回到霍格沃茨的路。哈利突然有了个想法。
  “邓布利多!你不能把邓布利多带过来吗?”
  “你说什么?”菲尼亚斯?奈杰勒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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