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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7-哈利波特与死圣

_6 J. K. 罗琳(英)
  下周阿不思?邓布利多在霍格沃茨时的奖励和主张
  哈利想错了,他刚刚读完的东西实际上真的使他感觉更坏了,他又看了看那个安详快乐的家庭。那是真的吗?他要怎么才能找出真相?他想去高锥克山谷,即使巴希达没空与他交谈,他也想去那个使他和邓布利多都失去了至爱之人的地方。当一记震耳欲聋的爆响回荡在厨房里时,他正在认真考虑征求罗恩和赫敏的意见。这时他首先想到的是卢平又回到屋子里来了,但是过了瞬间的几秒,他才真正反应过来那在他椅子旁凭空出现的四肢是克利切,在克利切松开他后,他急忙地蹲下来,克利切用嘶哑的声音说“克利切和坏蛋蒙顿格斯?弗莱奇一起回来了,主人。”蒙顿格斯匆忙地爬起来并抽出魔杖,但赫敏比他快一步。
  “除你武器!”
  蒙顿格斯的魔杖飞向了空中,被赫敏接住。蒙顿格斯狂暴地扑向了楼梯,罗恩轻松地抓住了他,蒙顿格斯用一个消音的咬嚼器敲击着石头地板。
  “为什么?”他怒吼,试图从罗恩的手上挣脱出来。
  “我做错了什么?让一个可恶的家养小精灵跟着我,你在玩什么把戏,我做错了什么,我要走,让我走—”
  “你没有资格威胁我们。”哈利说。他把报纸扔在一边,大步穿过厨房,在已经停止挣扎但很恐惧的蒙顿格斯身旁蹲下来。罗恩站起身来。一边还喘着粗气,他看到哈利故意用魔杖指着蒙顿格斯的鼻子,蒙顿格斯身上混合着汗水和烟叶的难闻的味道,他的头发凌乱地纠结在一起,衣服上满是污渍。
  “克利切为这么迟才带回这个坏蛋而感到抱歉,主人。”小精灵用嘶哑的嗓音说。
  “弗莱奇知道如何避免被抓住,他有很多秘密通道也有不少帮凶,不过,克利切最终把他逼到了绝路上。”
  “你干得非常棒,克利切。”哈利说。小精灵深深地鞠了一躬。
  “好了,我们现在有一些问题要问你。”哈利对蒙顿格斯说,蒙顿格斯马上开始大叫。
  “我没什么好说的!我从来都不想去那儿,我不想被袭击,我也不想有什么同伴,我从来都没有义务为你而牺牲,在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的猛烈攻击下,谁也无法离开那里。我一直在说我不想干—”
  “照你这么说,我们中剩下的人没有幻影移形?”赫敏说。
  “你是一个流血的英雄不是吗?但我绝对不会假装自己死了——”
  “我们对你为什么那样对待穆迪不感兴趣,”哈利说,把他的魔杖靠近蒙顿格斯低垂的布满血丝的眼睛。“我们已经知道了你是一个不可靠的渣滓。”
  “为什么我要被一个家养小精灵追杀? 难道又是关于酒杯的事吗? 剩下的我一个也没拿到,要不你可以——”
  “也不是关于酒杯的事,既然你现在已经暖和过来了,”哈利说,“你闭上嘴听着。”
  有事情做的感觉真好,可以要求一些人说出真相。哈利的魔杖紧贴着蒙顿格斯的鼻梁,蒙顿格斯只有对眼才能看见魔杖的顶部。
  “当你洗劫这间房子里有价值的东西时,”哈利开口说,但是又被蒙顿格斯打断了。
  “小天狼星从来都不在意那些垃圾——”
  瞬间,一阵脚步声,一道铜器的闪光,咚的一声和一声痛苦的大叫;克利切跑到蒙顿格斯面前用炖锅狠狠地敲了他的脑袋。
  “把他弄走,把他弄到一边去,他应该被锁起来!”蒙顿格斯大叫道,他在克利切又一次举起炖锅时吓得缩成了一团。
  “克利切,停下!”哈利喊。
  克利切始终高举着沉重的炖锅的瘦胳膊在颤抖着。
  “也许为了祝福他,哈利主人,应该再来一下?”
  罗恩哈哈大笑。
  “我们需要他清醒着,但是如果他需要劝说,你可以给他祝福。”哈利说。
  “非常感谢,主人。”克利切说着又鞠了一躬,后退了几步,眼睛仍然厌恶地瞪着蒙顿格斯。
  “当你搜刮这间房子里所有你能找到的宝贝时,你从厨房的碗橱里拿走了一堆东西,里面有个挂坠盒。”
  哈利突然感觉嘴很干,同时他也能感觉到罗恩和赫敏的紧张和兴奋。“你把它怎么了?”
  “什么?”蒙顿格斯说,“你们在说什么?”
  “你明白我们说的是什么!”赫敏喊道。
  “不,他不明白,”罗恩机灵地说,“他还在想他是否能凭借这个索要更多的钱。”
  “更多?”蒙顿格斯说,“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我只有放弃了不是吗?我没有选择!”
  “你什么意思?”
  “我在对角巷卖东西,然后她走过来问我有没有卖魔法器物的许可证,可恶的检察者,她要罚我的款,但是她对那个纪念品盒很感兴趣,她告诉我说如果我把那东西送给她她就放过我,算我运气好。”
  “那女人是谁?”哈利问。
  “不知道,魔法部的什么人吧。”蒙顿格斯想了一会儿,皱着眉头说。
  “个子不高,有点驼背。”他皱着眉头加上一句:“看上去像个癞蛤蟆。”
  哈利手一抖没握住他的魔杖,魔杖磕在蒙顿格斯的鼻梁上,向他的眉毛射出了红色的火花,将它点燃了。
  “清水如泉!”赫敏大喊。一股水花从她的魔杖喷了出来,喷向几乎窒息的蒙顿格斯。
  哈利抬起头,从罗恩和赫敏的脸上他看到了他们同他一样震惊,他右手上的伤疤再一次地疼了起来。
第十二章 魔法就是力量
翻译:FionNest,Ithala,荷川,casey
修订:casey
终审:Flying
  八月将尽,格里莫广场中央疯长的草坪在骄阳底下日趋枯萎,直到变得暗黄枯干。周围房子里面的人从来没有看见过12号的住户,也从没有看到过12号这幢房子。住在格里莫广场的麻瓜们早已接受了11号直接坐落在13号旁边的这个有趣的编号错误。
  然而广场现在却吸引了一些对这个异常非常感兴趣的人。几乎每一天都有一两个人到格里莫广场来,有着目的,或着好像是这样,只是倚着栏杆面对着11号和13号,观望着两幢房子之间的连接处。两天以来的人都不一样,虽然他们都好像不喜欢正常的穿着打扮。大多数路过他们的伦敦人都习惯了他们古怪的着装并不怎么注意,尽管偶尔他们当中的一个也许会扫视过来,惊讶为什么有人会在如此高的温度下穿着那么长的斗篷。
  监视者的密切观察并没有让他们找到多少乐子。偶尔他们当中的一个开始兴奋地走上前去,好像他们终于看到了有意思的事情,然而最后还是失望地回来。
  九月的第一天广场上比以往来了更多监视的人。六个穿着长斗篷的男人安静而警惕地站着,凝视着11号和13号两幢房子,但是他们所等待的那件事情仍旧让人摸不着头脑。随着夜晚的到来,许多星期以来第一次下起了一场不期而至的寒冷的雨,他们好像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了。一个长着扭曲的脸的男人指着什么东西,离他最近的伙伴,一个矮胖,苍白的男人开始向前走去,但是只过了一会他们就又松驰到以前静止的状态,看上去懊恼又失望。与此同时,在12号的里面,哈利刚刚进了大厅。当他幻影移形到前门外面最高一层台阶时差点失去平衡,他觉得食死徒也许瞥到了他短暂暴露的手肘。哈利小心地把他身后的前门关上并脱下了他的隐形衣,披在他的手臂上,沿着昏暗的过道匆匆走向通往地下室的门,一份偷来的预言家日报紧紧攥在他的手里。
  他听到了那经常听到的低声细语“西弗勒斯?斯内普”,寒风横扫过他的脸,哈利卷了一下舌头。
  “不是我杀了你,”当他把舌头放下来的时候他说,然后屏着呼吸直到这肮脏的不祥的人影消散。直到他走下了厨房阶梯一半,确信他在布莱克夫人的听力所及范围和纷纷扬扬的灰尘之外时叫道:“我有消息,但是你们不会喜欢的。”
  厨房变得几乎让人认不出来了。每样东西的表面现在都闪闪发光:铜锅和铜盘被擦得闪着玫瑰色的光,木桌面闪着微光,早已为晚餐准备好的高脚杯和碟子在愉快燃烧着的火焰的映衬下闪耀着微光,一个坩埚在火上慢慢地煮着。然而,房间里没有一样东西比匆匆向哈利跑去的家养小精灵更加显著的改变,他穿着雪白的毛巾,它耳朵里的毛发像棉花一样干净并且毛茸茸的,雷古拉斯的金属吊坠盒弹跳在他的胸前。
  “请把鞋脱下来,主人哈利,在晚饭前洗一下手,”克利切沙哑地说,抓住隐形衣懒洋洋地把它挂在墙上的一个钩子上,旁边挂着许多刚刚熨过的旧式长袍。
  “发生了什么事?”罗恩担心地问道。赫敏和罗恩一直在研究杂乱无章的铺满厨房长桌尾部的一捆便条和手绘地图,但是现在他们看着哈利。他迈着大步走向他们,在散乱的羊皮纸的顶部扔下一份报纸。
  一张十分大的有着鹰钩鼻,黑头发,他们熟悉的男人的照片注视着他们,在下面有一行头条写着:
西弗勒斯?斯内普被任命为霍格沃茨校长
  “不!”罗恩和赫敏同时大声喊道。
  赫敏反应最快;她抓起报纸并开始大声读下面的内容。
  “西弗勒斯?斯内普,长期担任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魔药学教师,今天在这所古老学校的最重要的一次教员调动中被任命为校长。由于前麻瓜研究老师的辞职,阿勒克图?卡罗将接管这个职位。同时,她的兄弟,阿米科斯,将填补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这一席位的空缺。”
  “‘我对这一可以继续支持我们最好的巫师传统和价值的机会表示欢迎’,比如犯罪和割下人们的耳朵!斯内普,校长!斯内普在邓布利多的书房里——哦!天哪!”她尖叫道,使哈利和罗恩两个人同时吓了一跳,她从桌子上跳下来,飞一般冲出房间,一边大喊,“我马上回来!”
  “天哪”罗恩重复道,看上去觉得很开心。“她一定气坏了。”他把报纸拿过来并仔细阅读关于斯内普的那篇文章。
  “其他的老师不会赞同的。麦格,弗立维和斯普劳特都知道真相,他们知道邓布利多怎么死的。他们不会接受斯内普当校长的。还有那些卡罗们是谁?”
  “食死徒,”哈利说。“里面有他们的照片,当斯内普杀死邓布利多时他们在塔楼顶上,所以他们几个朋友又在一起了。而且,”哈利苦涩地继续说道,抓起一把椅子,“我不认为其他老师除了留下来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如果魔法部和伏地魔在背后支持斯内普的话,对于他们,不是留下来任教就是去阿兹卡班度过‘愉快’的几年——如果他们幸运的话。我认为他们会留下来并试图保护学生。”
  克利切拿着一个大蒸锅急急忙忙地跑到桌子前,把汤舀到古旧的碗里,欢快的吹着口哨。
  “谢谢,克利切,”哈利说,把报纸翻过来,这样他就不用看着斯内普的脸。“嗯,至少我们现在确切地知道斯内普在哪里。”
  他舀出一勺汤放入嘴里。自从他把雷古拉斯的吊坠盒给了克利切后,克利切的厨艺有了显著的改善:今天的法国洋葱是哈利吃过的最好吃的。
  “还是有许多食死徒监视着这座房子,”他一边吃一边告诉罗恩,“比往常的还多。好像他们希望我们拖着我们的行李大踏步走向霍格沃茨特快列车。”
  罗恩扫了一眼他的手表。
  “我一整天都在想这个。它六个小时之前开走了。太奇怪了,我们竟没有上车,不是吗?”
  哈利好像从自己的心里看到了那一次他和罗恩乘着飞车在空中跟随它所看见的冒着蒸汽的鲜红色火车,在田野和山丘中闪着微光,像一条蠕动的鲜红毛虫。他十分确定金妮,纳威和卢娜这时候一定坐在一起,也许在猜想他,罗恩和赫敏在哪里,或者为怎样最好地暗中破坏斯内普的制度而辩论。
  “刚刚他们差点看到我进来,”哈利说。“我在最高一级阶梯糟糕的着陆,斗篷滑了一下。”
  “我每次都这样。哦,她来了,”罗恩加上了一句,随即在他的位子上伸长脖子看着赫敏再次踏入厨房,“天啊!”
  “我记起这个,”赫敏气喘吁吁地说道。
  她拿着一个很大的有镜框的画像。她把画像放到地板上,然后从厨房的食具柜里拿出珠绣包。把它打开,她开始把画像强塞进去,尽管事实上这幅画像明显装不进这么个小包,然而几秒钟内它就消失了,像许多别的东西一样,坠入小包无尽的深渊。
  “菲尼亚斯?奈杰勒斯,”赫敏把珠绣包扔到桌子上,同往常一样响起一声响亮的哐当声,她解释道。
  “什么?”罗恩说,但是哈利明白了。画像里的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能够在他的格里莫广场的肖像和挂在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里的肖像上轻松来回行走:斯内普毫无疑问正坐在那塔楼顶部的圆形房间里,胜利的拥有了邓布利多所收集的精美的银制魔法器具,石制冥想盆,分院帽和格兰芬多的剑,除非它已经被放到别的地方。
  “斯内普可以派遣菲尼亚斯?奈杰勒斯来这个屋子查看,”赫敏一边回到位子上一边对罗恩解释道,“但是现在让他试试吧,菲尼亚斯?奈杰勒斯所能够看见的就只有我的手提包的里面。”
  “想得太周到了!”罗恩说道,对于赫敏所做的暗自佩服。
  “谢谢,”赫敏笑着说,把她的汤移到她面前。“那么哈利,今天还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哈利说。“我监视了魔法部入口有七个小时。没有她的行踪。但是看见了你的爸爸了,罗恩,他看上去很好。”
  罗恩听了这个消息感谢地点点头。他们一致同意当韦斯莱先生出入魔法部时去和他沟通太危险,因为他周围一直都有魔法部工作人员,然而,匆匆瞥他几眼还是很让人放心的,虽然他看上去确实有些勉强和紧张。
  “爸爸一直告诉我大部分魔法部工作人员都用飞路网去上班,”罗恩说。“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没有看到乌姆里奇,她从来不走着来,她把她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那个滑稽的老女巫和穿着藏青色袍子的小巫师呢?”赫敏问。
  “哦,是魔法维修司的家伙,”罗恩说。
  “你怎么知道他在魔法维修司工作?”赫敏问,她拿汤勺的手停在了空中。
  “爸爸说魔法维修司的每个人都穿着藏青色的袍子。”
  “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们那个!”
  赫敏放下勺子并把刚刚哈利进来时她和罗恩正在检查的一捆便条和地图拿过来。
  “这里没有谈到藏青色的袍子,没有!“赫敏说,激动地翻看着。
  “那个这真的要紧吗?“
  “罗恩,它们全都要紧!如果我们想要去魔法部并且在他们都密切注视侵入者的情况下不暴露自己,每个小细节都很重要!我们一直在这样做,我是说,这些侦查工作有什么意义,如果你都不愿意告诉我们——”
  “哎呀,赫敏,我只是忘了一件小事情——”
  “你还没有意识到,不是吗,现在世界上任何地方不会比我们要到的魔法部更危险——”
  “我认为我们应该明天开始行动,”哈利说。
  赫敏呆住了,惊讶得张着嘴;罗恩被汤呛着了。
  “明天?”赫敏重复道。“你不是认真的吧,哈利?”
  “我是认真的,”哈利说,“我不认为再在魔法部路口偷偷摸摸监视一个月会比我们现在就行动准备得更充分。我们拖得越久,挂坠盒离我们就越远。乌姆里奇已经有足够的机会把它扔掉;这样东西打不开。”
  “除非,”罗恩说,“她已经找到一种打开它的方法并已被它控制了。”
  “对于她来说并不会有什么区别,她那么邪恶,”哈利耸了耸肩。
  赫敏紧咬着嘴唇,陷入沉思。
  “我们了解的每样东西都很重要,”哈利继续对赫敏说道,“我们知道他们已经停止了在部里幻影移形。我们知道现在只有最高层的部门成员才被允许用飞路网和他们家里连接,因为罗恩听到两个缄默人在抱怨此事。并且我们知道乌姆里奇的办公室的大概位置,因为你听到那个有着胡须的家伙在和他的同事说——“
  “我要到第一层去,多洛雷丝想要见我,”赫敏立刻背了出来。
  “没错,”哈利说。“而且我们知道要用那些滑稽的硬币,或辅币—随便它们是什么东西—来进入,因为我看见那个女巫从她朋友那借了一个—”
  “但是我们没有!”
  “如果计划成功,我们会有,”哈利镇静地说。
  “我不知道,哈利,我不知道…有一大堆事情会出问题,那么多需要靠运气…”
  “就算我们再准备三个月情况还会这样,”哈利说。“是时候行动了。”
  他们花了前面四个星期的时间轮流披着隐形衣去监视魔法部的官方入口,那要感谢罗恩的父亲,因为罗恩自童年起就知道那个入口。他们尾随着工作人员进入入口,偷听他们的谈话并仔细观察他们当中哪个会在每天同一时间独自出现。偶尔有机会从某人的箱子里偷到一份预言家日报。慢慢的,他们就积累了现在正堆在赫敏面前的粗略的地图和这些便条。
  “好吧,”罗恩慢悠悠的说,“那就是说我们明天行动……我认为应该由我和哈利去。”
  “噢,别再提这个了!”赫敏叹口气说。“我以为我们已经决定了。”
  “那是穿着隐形衣在入口附近侦查,但这可不一样,赫敏,”罗恩用手戳着一份十天前的预言家日报说。“你已经上了没有参加审讯的麻瓜出身的巫师黑名单!”
  “而你有可能在陋居得死斑谷病死掉!如果有谁不能去,应该是哈利,他的脑袋悬赏一万加隆呢—”
  “好吧,我留在这儿,”哈利说。“让我等着你们打败伏地魔的好消息,你们会吧?”
  罗恩和赫敏笑了起来,哈利额头上的伤疤突然疼了起来。他的手一下子捂住了它,看到赫敏疑惑的眼神,他假装把挡着眼睛的头发捋了捋。
  “好吧,我们三个都去,我们最好分开移行幻影,”罗恩说着。“我们不可能都藏在隐形衣下。”
  哈利的伤疤越来越疼了,他站了起来,这时克利切冲了过来。
  “主人还没有喝完汤呢,主人还想要点美味的炖肉吗?还是主人一直偏爱的糖松饼?”
  “谢谢,克利切,我去趟……嗯……洗手间,马上回来。”
  哈利意识到赫敏正疑惑地看着他,他迅速上楼来到大厅并跑到一楼,他冲进浴室并再次闩上了门。哈利痛苦地咕哝着,把身体沉入有着张着大嘴形状的蛇形水龙头的黑色浴盆,闭上了眼睛……
  他正沿着一条沉浸在柔和的微光中的街道滑行,在他两侧的建筑物有着大大的木制山形墙,它们看上去就象是华而不实的房子。他接近了其中一幢房子,然后看到自己苍白的长着长指甲的手放在了门上。他开始敲门,并感到一种内心升起一种兴奋……
  门开了,一位女士笑着站在那儿。当她低下头看到哈利的脸时,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恐惧……
  一个冷冰冰的高音问道:“格里戈维奇?”
  她摇着头,一边试图把门关上。一支苍白的手牢牢地抓着门,以防她把他关在门外……
  “我要找格里戈维奇。”
  “他不在这(德语)!”她边摇头边叫起来,“他不住在这儿!他不住在这儿!我认不识他!”
  她放弃了关门的努力,开始向身后黑暗的大厅里退去。哈利紧跟着向她滑行过去,长着长指甲的手抽出了魔杖……
  “他在哪?”
  “他走了(德语)!走了!我知不道!我知不道!”
  他抬起手,她尖叫着。两个小孩子跑进了大厅里,她试图用自己的双臂保护他们。一道绿光闪过——
  “哈利! 哈利!”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出溜到了地板上。赫敏又在重重地砸着门。
  “哈利,快开门!”
  他刚才肯定是大喊了,他知道。哈利站起身打开门,赫敏立刻栽了进来,但她很快恢复了平衡并且疑惑地四下查看着。罗恩就在她身后,看上去有点失常。他正用魔杖指着寒冷浴室的角落。
  “你刚才在干什么?”赫敏严厉地责问道。
  “你觉得我在干什么?”哈利底气不足地反问。
  “你刚才在高喊你的头要掉了。”罗恩说。
  “是吗……我刚才打瞌睡了,要不然就是——”
  “哈利,请别侮辱我们的智力。”赫敏边说边深深地喘着气,“我们知道你在楼下,伤疤痛得利害,而且你的脸色白得象张纸。”
  哈利在浴室门边坐下。
  “好吧。刚才我看到伏地魔谋杀了一个女人,而且他很可能杀了她的全家。他根本没必要这么做。这简直就象是杀害另一个塞德里克一样,他们不过只是呆在那里……”
  “哈利,你不该再让这样的情况发生。”赫敏叫起来,她的声音在浴室里回荡着。“邓布利多让你要使用大脑封闭术。他认为你们之间的联系是危险的—伏地魔也能利用它,哈利!只是能看到他在杀人折磨人,有什么用处?”
  “至少我知道他在干什么。”哈利说。
  “所以你甚至都没有试过要把他关在你的脑子外面?”
  “赫敏,我做不到。你知道我对大脑封闭术的感觉恶心坏了。我从来没有掌握过它。”
  “你根本没有真正试过!”赫敏激烈地说道,“我不管,哈利——你是不是一直都喜欢这种特殊的联系,或是关系,或是—不管什么—”
  当她看到哈利站起身看她的样子时,赫敏语无伦次了。
  “喜欢它?”哈利平静地说,“你会喜欢它吗?”
  “我—不—我很抱歉,哈利。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我恨它,我恨他进入到我脑子里的那张脸。在他最危险的时候我不得不看着他。但我还是要利用它!”
  “邓布利多—”
  “忘了邓布利多吧。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不是别人的。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追杀。”
  “谁?”
  “格里戈维奇是国外的一个魔杖制作商。”哈利说道,“他为克鲁姆制造了魔杖,克鲁姆认为他很有才华。”
  “可是据你所说,”罗恩说,“伏地魔已经把奥利凡德关在了什么地方。他已经有了一个魔杖制作商,还要另外一个做什么?”
  “也许伏地魔同意克鲁姆的想法,认为格里戈维奇更优秀些……要不然就是伏地魔觉得格里戈维奇能够解释在他追杀我时我的魔杖作出的反应。因为奥利凡德不知道。”
  哈利瞥了一眼破裂肮脏的镜子,看到赫敏和罗恩在他身后交换着怀疑的目光。
  “哈利你一直在说你的魔杖干了什么,”赫敏说,“但是是你让它发生了。为什么你如此坚决地不为你自己的力量承担责任呢?”
  “因为我知道那不是我!伏地魔也知道,赫敏。我们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两人瞪着对方;哈利知道他还没有说服赫敏,而她正在准备与他争辩:不仅要反驳他所提出的关于他的魔杖的说法,还要反对他允许自己窥探伏地魔的想法这一事实。使哈利感到安慰的是罗恩岔开了话题。
  “得了吧。”他向她建议道,“让他去吧。如果明天我们要到魔法部去,你不认为我们应该把计划再过一遍吗?”
  在另外两人能够开口前,赫敏极不情愿地把这事放下了。然而哈利清楚地意识到,只要一有机会她就会再次反驳他。这时他们回到地下室的厨房里,克利切向他们提供了炖肉和蜜糖小烘饼。
  他们花了几个小时一遍遍地复习他们的计划,直至他们都可以一字不漏地背诵它为止。这天晚上他们很晚才上床。哈利现在睡在小天狼星的房间里。他躺在床上,一边用魔杖的光在他父亲、小天狼星、卢平和小矮星的旧照片上划着轨迹,一边又花了十分钟自个儿嘀咕着计划。然而当他熄灭魔杖的光芒时,他想到的不是复方汤剂、昏迷花糖或是魔法维护司藏青色的袍子,而是魔杖商格里戈维奇。在伏地魔如此坚决的搜寻下,他还能够躲藏多久呢?
  黎明似乎很不礼貌地紧跟着午夜之后急勿勿地到来了。
  “你看起来很糟糕,”罗恩走进房间叫醒哈利的时候说。
  “一会就好了,”哈利打着哈欠说。
  他们发现赫敏在楼下的厨房里,克利切给她端上咖啡和热丸子。她脸上有点神经质的表情让哈利联想到考试复习。
  “长袍,”她低声说着,看见他们来了,紧张的点了点头,接着在她那个用珠子装饰的袋子里翻着,“复方汤剂……隐形衣……诱饵炸弹……为防万一你最好带两个……呕吐片,鼻血牛扎糖,伸缩耳……”
  他们胡乱吞下了早餐,向楼上出发,克利切送他们出去,并许诺等他们回来给他们做鱼肾饼。
  “上帝保佑他,”罗恩亲切地说,“你们知道我曾经想过把他的头拧下来摔到墙上。”
  他们万分小心的走到门前的台阶上,可以看见两个监视的食死徒正透过广场的迷雾盯着房子。
  赫敏和罗恩先幻影移行,哈利跟在后面。
  在窒息的感觉中经历过短暂的黑暗后,哈利发现自己在他们制定的计划第一步的小巷里,这里空荡荡的,除了几个大箱子。通常这个时间在八点以前第一批魔法部的工作人员是不会出现的。
  “下一步,”赫敏对了对表说。“她大约五分钟内就到这里,我们把她弄晕—”
  “赫敏,我们知道,”罗恩尖刻的说。“我觉得在她来之前我们应该把门打开?”
  赫敏尖叫起来。
  “我差点忘了,往后站—”
  她用魔杖对着他们身后紧锁着的涂抹地很严重的防火门挥去,伴着金属撞击的声音,门被打开了。一条阴暗的走廊出现在面前,他们在多日的侦察后知道,它通向一个空置的戏院。
  “现在,”她转过身对着小巷里的两个人说,“我们再穿上隐形衣—”
  “然后我们等着,”罗恩说完,把隐形衣盖到赫敏的头上,就像把一个毯子盖在鸟笼上一样,然后对着哈利转了转眼珠。
  不到一分钟后,随着细微的爆破声,一个蓬松灰色头发的小个魔法部女巫移行幻影出现在他们面前。刚刚从云中露出脸的太阳发出的光亮晃得她睁不开眼。她还没来得及享受着意外的温暖,就被赫敏用无声昏迷咒击中了胸部倒在地上。
  “好样的,赫敏,”罗恩说,哈利脱下了隐形衣,他们出现在一个大箱子后面。他们一起把这个小个女巫抬到通向后台的阴暗的过道里。赫敏拔下女巫的几根头发,把它们放进她从她那个用珠子装饰的袋子中拿出的一瓶装着的泥一样的复方汤剂中。罗恩则翻着这个小个女巫的手袋。
  “她是马法尔达?霍普柯克,”他看着一个小卡片说,那写着他们的受害者是禁止滥用魔法司的一名助理。“你最好拿着这个,赫敏,这是代币。”
  他递给她几个刻着M.O.M字母的小金币,这是她从女巫的钱包中拿出来的。
  赫敏喝下呈现出令人愉快的淡紫色的复方汤剂,几秒钟后,又一个马法尔达?霍普柯克站在他们面前,她拿下马法尔达的眼镜戴上。哈利对了对表。
  “我们要晚了,魔法维护司的人随时会到。”
  他们赶紧关上门,把真正的马法尔达关在里面;哈利和罗恩再次披上隐形衣。赫敏还在外面等着,几秒钟后又是一阵微弱的爆破声,一个长得像雪貂一样的小个巫师出现在他们面前。
  “噢,你好,马法尔达。”
  “你好!”赫敏用带着颤音的声音说,“你今天怎么样?”
  “事实上不是很好,”小个巫师回答说,看上去十分沮丧。
  赫敏和巫师走向大道时,哈利和罗恩跟在后面。
  “听到你的回答我感到很遗憾,”当小个巫师试着向她说明他遇到的问题时,赫敏镇静的回答。必须在他们走到街上前阻止他。“来,吃块糖。”
  “嗯?哦,不用了,谢谢—”
  “我坚持!”赫敏强势地说,把一袋子的药在他面前晃着。小个巫师看起来很害怕,就拿出一颗吃了下去。
  效果马上就显现出来,药片一放到他嘴里,小个巫师就开始猛烈的呕吐,以至于都没注意到赫敏拽下了他一把头发。
  “噢,该死!”她说,看着他把呕吐物溅在小巷里。“也许你应该休息一天!”
  “不—不!”他吐的都快窒息了,还是坚持继续走,即使他已经不能直着走路了。“我必须—今天—必须去—”
  “别傻了!”赫敏警告他,“你这样根本不能工作—我觉得你应该去圣芒戈医院让他们看看你。”
  巫师倒在地上,试图用四肢站起来,仍然试着爬向大街。
  “你这样根本不能工作!”赫敏大叫着。
  最后他总算接受了她所说的事实,抓着赫敏站起来。他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只留下罗恩从他手里抓下来的皮包,以及一些还在飞溅的呕吐物。
  “嗯,”赫敏说,拎起她长袍的裙子以免沾上呕吐物。“也把他弄晕的话就没有这么脏了。”
  “是呀,”罗恩说,从隐形衣中拿着巫师的皮包走了出来,“但我还是认为一堆不省人事的人会引起更多的注意,他对工作还挺有热情的,不是吗?把头发扔进药水里,快!”
  两分钟后,罗恩变成那个生病的像雪貂一样的小个巫师站在他们面前,从他的袋子里拿出叠好的藏青色的长袍穿上。
  “奇怪他今天怎么不穿上它,不是吗?看看他还要做多少?不管怎么说,根据后面的标签,我现在是雷?凯特莫尔。”
  “先在这儿等着,”赫敏对仍然在隐形衣下面的哈利说,“我们给你带几根头发回来。”
  他只等了十分钟,但躲在这个满是呕吐物的小巷里,门后还藏着昏迷的马法尔达,哈利觉得他等的更久。罗恩和赫敏又出现了。
  “我们不知道他是谁,”赫敏说,递给哈利几根卷曲的黑发,“但他鼻血留得太厉害回家了,他很高,你需要一件更大的长袍……”
  她掏出一件克利切为他们熨好的长袍,哈利换好,喝下汤剂然后变形。
  痛苦的变形结束了,他超过六英尺高,手臂满是健壮的肌肉。他还留着胡须。把隐形衣和眼睛装在新长袍里,他就和两外两人在一起了。
  “啊呀,太可怕了,”罗恩看着比他高很多的哈利说。
  “拿一个马法尔达的代币,”赫敏告诉哈利,“然后出发,快九点了。”
  他们一起快步走出小巷,沿着拥挤的人行道走了五十码,出现了两排用花穗装饰的黑扶手的楼梯,一面写着男士,一面写着女士。
  “一会儿见,”赫敏紧张地说,她摇晃着走下女士那一侧的楼梯。哈利和罗恩跟一群穿着古怪的男人一起走下这可看起来很古怪的用黑白砖瓦建造的地下公共厕所。
  “早上好,雷!” 另一个穿着藏青色长袍的巫师打着招呼,他正走进一个他用金色的代币插进门上的缝隙打开的小屋。“那些流窜犯真让人头疼,让我们不得不用这种方式上班,他们想发现谁?哈利·波特?”
  巫师为自己的小聪明大声笑了起来,罗恩也附和着笑了笑。
  “是呀,”他说,“多蠢,不是吗?”
  然后他和哈利也进入了这个小房间。
  哈利感到四周有冲水的声音。他弯着身子从小房间的地步窥视,正好看见一双穿靴子的脚走近隔壁的马桶,他往左看到罗恩惊愕的看着他。
  “我们必须把自己冲进去?”罗恩小声说。
  “看起来是这样,”哈利也小声地说,他的声音又低又粗。
  他们都站了起来,感觉格外的傻,哈利爬进了马桶。
  他们马上意识到他们做得是对的;尽管他似乎站在水里,但他的鞋、脚和长袍都是干的。他举起手拉了一下绳索,一下子下来一个小瀑布,魔法部的壁炉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笨拙的站了起来,还不是很习惯现在的身体。大厅似乎比哈利印象中的暗。以前有一个金色的喷泉充满了整个大厅,让木质的地板和墙壁都闪着微光。现在一个巨大的黑色石头占据整个景象。这实在很吓人,很多巫师和女巫雕像坐在雕刻华丽的宝座上,看着魔法部的工作人员从壁炉里进出。雕刻的底部用一英尺高的字写着:魔法就是力量。
  哈利感觉背后一阵凉风,另外一个巫师在他背后从壁炉里冲了出来。
  “让开,你就不能—哦,对不起,雷科纳。”
  看起来这个秃头巫师确实吓坏了,他马上就跑开了。显然哈利变成的这个巫师,雷科纳,很霸道。
  哈利听见“嘘!”的一声,他赶紧四处张望,看见一个小个女巫和一个像雪貂的巫师在雕像的另一侧魔法维护司向他挥手。哈利赶紧跑向他们。
  “你还好吧?”赫敏对哈利小声说。
  “不,他被吓了一跳,”罗恩说。
  “噢,很有趣……这很可怕,不是吗?”她对还在盯着雕像看的哈利说。“你能看见他们坐在什么上吗?”
  哈利仔细看了看,意识到他认为是雕刻华丽的宝座的东西实际上是一堆人类的雕塑:成千上万的赤裸的身体,男人,女人还有孩子,全都看起来又丑又蠢,扭曲着压在一起来支撑上面潇洒的长袍巫师的重量。
  “麻瓜,”赫敏小声说,“在他们所谓公平的位置,来吧。我们出发吧。”
  他们和一群巫师一起走向大厅尽头的金色大门,尽可能的小心翼翼四处张望,但他们没有发现多洛雷斯?乌姆里奇与众不同的样子。他们通过大门进入一个稍小的大厅,人群开始在十二个金色格子间的电梯前面排队。他们马上就要进入了最近的那个,这时一个声音响起了:“凯特莫尔!”
  他们看看周围,哈利的胃开始抽搐。目击邓布利多死去那晚的其中一个食死徒正大步向他们走来。他们身后的魔法部工作人员安静下来,他们的眼睛不敢看他。哈利可以感觉到他们的恐惧。
  那个人阴沉、有点粗野的脸和他那华丽的、用金线绣边的大长袍很不相称。电梯周围的人群中有人阿谀地说:“早上好,亚历克斯!”但亚历克斯没有理他。
  “我要求过魔法维护司的人去修理我的办公室,凯特莫尔,可那里现在还在漏雨。”
  罗恩看看周围希望有人来打断他,但没有人说话。
  “漏雨……你的办公室?这—这不太好,是吧?”
  罗恩紧张的笑了笑,亚历克斯的眼睛瞪了起来。
  “你觉得这很好笑?凯特莫尔?”
  两个女巫离开等电梯的队伍中冲了出来。
  “不,”罗恩说,“当然不好笑。”
  “你知道我正要去楼下审讯你的妻子,凯特莫尔?事实上我很奇怪你没有和她一起手拉手的等着我。你已经被她连累了,不是吗?聪明的话,下次娶个纯血的。”
  赫敏害怕的叫了一声,亚历克斯看了她一眼,她赶紧假装咳嗽走开了。
  “我—我—”罗恩结结巴巴地说。
  “如果我的妻子被指控是泥巴种,”亚历克斯说,“—我当然不会犯这肮脏的错误去娶这样的女人——法律执行司的头就有事做了,我会自己做这个工作,凯特莫尔,你明白我的意思?”
  “是的。”罗恩小声说。
  “那就赶快去做事,凯特莫尔,如果我的办公室在一个小时内不能变干的话,你妻子的血统问题就会比现在更糟糕。”
  他们前方的栅栏嘎吱嘎吱地打开了,亚历克斯朝哈利点了下头,令人不快地笑了笑,哈利意识到他现在伪装成的那个人也会这样对待凯特莫尔,亚历克斯走向另一座电梯。哈利,罗恩和赫敏进入了他们面前的那座,但是没有人跟着他们,就像他们有传染病似的。栅栏门当啷一声关上了,电梯开始向上爬升。
  “我要去干什么?”罗恩马上问其他两人,他看起来受了打击。
  “如果我没有出现,我妻子……我是说, 凯特莫尔的妻子——”
  “我们会和你在一起,我们要联合在一起,”哈利说,赫敏兴奋的点头。
  “这真闹心,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了。你们两个找找乌姆里奇,我要清理一下亚历克斯的办公室—但是我怎么停止漏雨?”
  “试试咒立停,”赫敏说,“如果它是个魔法或是咒语,它将会停止漏雨。如果气空咒没出什么差错,将它修复会更加困难,因此作为一项临时应急措施,不受影响地保护他的财产—”
  “再说一次,慢点—”罗恩说,拼命在他包里找一根羽毛笔,但那一刻电梯颤动着停住了,一个没有感情的女声说,“四楼,移形幻影事务司与神奇生物掌控司,包括兽类,人类,分裂的灵魂,小精灵联络处和虫害咨询司。”栅栏再次打开,进来了几个男巫,一些浅紫色的纸飞机也飞进来了,绕着电梯天花板上的灯飞来飞去。
  “早上好,阿尔伯特,”一个毛发浓密的男人说,朝哈利笑笑。当电梯再次嘎吱作响地爬升时他扫了一眼罗恩和赫敏。赫敏正轻声而急切地叮嘱罗恩。男巫朝哈利靠去,嗫嗫着凝视他:“德克?克莱斯韦?嗯?来自妖精联络处?好家伙,阿尔伯特,现在我很肯定地说我有信心得到他的职位了!”
  他使了个眼色。哈利回以一个微笑,希望这就够了。电梯停止了,栅栏再次打开。
  “二楼, 法律执行司,包括禁止滥用魔法司、傲罗指挥部和威森加摩管理机构。”飘渺而无感情的女声说。
  哈利看见赫敏轻轻推了一下罗恩,使他一下冲出了电梯,其余的巫师在他之前出去了,电梯里只剩下了哈利和赫敏。金色门关上的瞬间赫敏飞快地说,“哈利,我想我最好跟在他后面,我想他不会知道他该做什么,如果他被抓住,整个事情——
  “一楼,魔法部及支持机构。”
  金色栅栏再次滑开,赫敏倒吸了一口气。四个人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中的两个轻声交谈着:一个是长发的,身着金黑相间华丽长袍的男巫,另一个是短发上戴着蒲绒绒帽,拿着一个记事本放在胸前的癞蛤蟆一样的女巫。
第十三章 混血巫师登记委员会
翻译:tracy
修订:lht
终审:日夜
  “哦,玛法达!”乌姆里奇看着赫敏说道,“特拉弗斯送你来的,是不是?”
  “哦—是的,”赫敏尖声回答。
  “哦,天哪,你一定会做得很好!”乌姆里奇对那个身穿黑色与金色相间衣服的男巫说道。 “那么那个问题解决了。部长,如果玛法达能抽空帮忙保管记录的话,我们就可以直接开始了。”说完,她查了查笔记板。“今天有十个人接受审问,其中还有一个是魔法部雇员的妻子!啧,啧……魔法部内部居然还会有泥巴种!”她走进电梯站在赫敏旁边,刚才在一旁听她和部长谈话的两名男巫尾随着走了进来。“我们直接下去,玛法达,你会在审判室里找到你需要的一切。早上好,阿尔伯特,你不在这层下吗?”
  “不,我就下。”哈利用蓝科恩低沉的声音说。
  哈利走出电梯,金色的格子电梯门在他身后叮叮当当地关上了。
  他回过头去,看到赫敏满脸紧张地夹在两个高个子男巫中间,肩上搭着乌姆里奇的天鹅绒披肩,慢慢地随着下降的电梯消失在了视线里。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蓝科恩?”这时,新上任的魔法部长问道。他修长的黑色头发以及胡须中都夹着银丝,突出的前额遮住了他闪闪发光的眼睛,让哈利感觉他仿佛是一只在岩石下向外偷看的螃蟹。
  “我想和——”那一瞬间哈利有些犹豫,“亚瑟韦斯莱谈一谈。有人说他在一楼。”
  “哦,”普拉姆?西克尼斯说道,“他被发现与那个不受欢迎的人有联系,对吗?”
  “没,”哈利说,感觉喉咙有些干。“没有,没那种事。”
  “哦,好吧。但那在我看来只是时间问题,”西克尼斯说。“要我说,纯种血统的背叛者和泥巴种一样可恶。回见,蓝科恩。”
  “回见,部长。”
  哈利目视着西克尼斯顺着铺了厚地毯的走廊渐渐走远。部长一走出他的视线,哈利就马上把隐形衣从他厚重的黑色长袍下拖出来罩在自己身上,然后顺着走廊向相反方向走去。蓝科恩长得太高了,他不得不弯下腰才能把那双大脚也藏在隐形衣里面。
  他走过一扇扇反射着微光的木门——每一扇上都挂着标有部门和使用者姓名的金属牌。魔法部的权力,复杂以及深不可测都使哈利心中感到一阵阵恐慌,并且给了他一种无形的重压。他开始觉得他和罗恩,赫敏在过去的四个礼拜中精心策划的计划简直幼稚得可笑。他们将所有的精力花在研究如何能人不知鬼不觉地溜进魔法部内部,可他们一点儿也没考虑过一旦他们被迫分开该怎么办。现在赫敏被困在法庭上作记录,那毫无疑问要持续好几个小时;罗恩在努力地施展魔法——哈利确定那些魔法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而结果则很有可能决定一个女人的自由与否;而他,哈利,正在魔法部顶层转悠,心里很清楚他的智囊团刚刚坐着电梯下了楼。
  哈利停下来斜倚着一堵墙,试着决定该怎么办。周围是一片寂静:这里没有忙乱的人群,没有七嘴八舌的说话声,也没有踢踢踏踏的脚步声。铺着紫色地毯的走廊就像被人施了‘闭耳塞听’咒一样安静。
  她的办公室一定就在这附近,哈利想。
  乌姆里奇把她的珠宝放在办公室里似乎是最不可能的事情,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不去搜查一下她的办公室确认一下似乎也很愚蠢。因此哈利又重新沿着走廊出发了,途中没有遇到什么人,除了一个正皱着眉头小声地向一支漂浮在他面前的羽毛笔发出指令的男巫,而那支羽毛笔正在一卷羊皮纸上胡乱涂写着什么。
  哈利一边走一边注意着每扇门上的名字。当他转过弯,顺着另一条走廊走到一半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块宽敞开阔的空地。有十二名男女巫师坐在排列成行的小桌子后面——尽管十分的光滑并且没有涂鸦,但那些桌子和学校里面的并没什么不同。哈利停下脚步注视着他们,因为那场面确实很吸引人。所有的人整齐划一地挥舞,旋动着他们的魔杖,许多彩色的正方形纸片像粉红色的小风筝似的向各个方向飞舞。过了一会儿,哈利意识到他们的行动是有节奏有规则的——因为他们身边的纸片全都组成了同样的图案。又过了一会儿,哈利意识到他所看到的是魔法手册的制作——那些正方形纸片是书页,当它们被装订,折叠,再施上魔法之后,就在每个男巫或者女巫的旁边摞成整齐的书堆。他们如此专注于自己的工作,以至于哈利怀疑如果有人从地毯上走过他们都注意不到。但他还是尽量蹑手蹑脚地靠近,从一个年轻女巫身边抽出一本已经完成的手册,在隐形衣下察看了一下。手册粉红色的封面上醒目地印着金色的标题:
 
《泥巴种,以及他们给平静的纯血社会带来的危害》
  标题下面有这样一幅画:一朵红玫瑰的花瓣中间画着一张痴笑的脸,旁边一株满脸怒容浑身利刺的野草正试图扼死它。手册上面没有作者的名字,但是当哈利查看手册时,他右手手背上的伤口似乎又有一些刺痛。这时他旁边那个年轻女巫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测:“谁知道那个老巫婆会不会审问那些泥巴种们一整天?”她一边说还一边挥舞旋动着她的魔杖。
  “小声点,”她旁边的一个男巫紧张地四处看了看;他桌上的一页书滑落到了地上。
  “怎么,难道现在她除了一只魔眼之外又搞到了一副魔耳吗?”
  那个女巫冲他们身处之地对面的一扇华丽的桃花心木门看去;哈利也向那儿一看,顿时火冒三丈。本来应该是麻瓜前门猫眼的位置上现在嵌进了一只又大又圆,微微泛蓝的眼球——这是一件对任何一个曾见过阿拉斯托穆迪的人来说再熟悉不过的东西。
  有那么一瞬间,哈利忘记了他在哪里以及他该做什么,他甚至忘记了他身穿隐形衣。他大步走向那扇门去查看那只眼球。那东西静止着,一动不动,直直地向上盯着。下面的金属牌上写着:
多洛雷斯·乌姆里奇
魔法部高级副部长
  那下面的一块略新的金属牌上写着:
混血巫师登记委员会会长
  哈利回头看着那些正在制作手册的巫师:尽管他们专注于自己的工作,他也不敢保证假如面前的一间空办公室的门开了,他们不会注意到。因此他伸手从里面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带有会动的腿以及橡胶制的球状触角的玩意——那是弗雷德兄弟去年送给他的诱饵炸弹。他在隐形衣中蹲下,把诱饵炸弹放在了地上。
  那个小玩意儿立刻从那群人的腿间跑了出去。哈利把他的手放在门把手上等待着,片刻之后,角落里传来了一声巨响,伴随着滚滚翻腾、辛辣刺鼻的烟雾。第一排的那个年轻女巫尖叫了一声,吓得她的同事们也跳起来,惊慌失措地在漫天飞舞的粉红色纸片四处寻找这场骚乱的源头。哈利趁机转动门把手打开门,溜进乌姆里奇的办公室,回身关上了门。
  哈利走进办公室,差点以为时光倒流了——这间办公室与乌姆里奇在霍格沃茨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蕾丝花边的织物,小块桌布和干花铺得到处都是。墙上挂着同样的装饰盘子,每个盘子上都画着一只颜色夸张系着缎带的小猫,玩耍嬉戏中带着令人作呕的装腔作势。桌子上铺着一块装饰着花边的桌布。在疯眼汉的魔眼后面,还设置了一个能望远的伸缩装置,以便乌姆里奇监视在门外的工作人员。哈利凑到魔眼跟前——他们依然围在诱敌炸药旁边。他猛地把望远镜从门上扭下来,只留下门上的洞,再把魔眼从里面抠出来装进自己的口袋。然后他再次转过身面对整个房间,举起魔杖,低声说道:“储物盒飞来。”
  什么也没发生。不过哈利也没指望会发生什么,毫无疑问乌姆里奇很精通保护性的魔法和咒语。他只好快步走到她的桌子后面,一个抽屉一个抽屉地翻找起来。他找到一些羽毛笔、笔记本、魔法胶布,还有被施了魔法的盘绕成蛇一般的纸夹——它们把哈利的手咬了回去;一只装满了备用发带和发夹的小箱子——上边满是装饰繁琐的花边;但是没有储物盒。
  桌子后面还有一个档案橱柜,哈利转而开始在橱柜里翻找。就费尔奇在霍格沃茨的档案橱柜一样,它里面装满了文件夹,每个上面都贴着一张写有姓名的标签。哈利的搜索一无所获,直到他翻到最后一个抽屉的时候才看见一样吸引了他注意力的东西:韦斯莱先生的档案。
  他抽出那份档案打开读了起来:
  
  亚瑟?韦斯莱
  血统情况:纯种,但有令人无法接受的支持麻瓜倾向。凤凰社的已知成员。
  家庭情况:妻子(纯种),七个子女,最小的两个现就读于霍格沃茨。注意:经魔法部检查员确认,其最小的儿子现重病在家。
  安全情况:被监视。一切行动均受到监视。头号不受欢迎人物极有可能与之联系(曾与韦斯莱一家共同居住)
  
  “头号不受欢迎人物,”哈利一边小声嘟囔着,一边把韦斯莱先生的文件夹放回原处,关上了抽屉。当他站起身来扫视整间办公室以寻找新的可能藏物品的地方时,注意到墙上有一幅他自己的海报,“头号不受欢迎人物”几个大字醒目地印在他的胸口上,这下他可知道“头号不受欢迎人物”是谁了,而且确信无疑。那幅海报上还贴着一小张粉红色的便签,便签角上画着一只小猫。哈利走过去,看到乌姆里奇在上面写着:“即将归案。”
  哈利从未像现在这样生气,但他还是强压住怒火,在那些装干花的瓶子和篮子里胡乱摸索,不出他的意料,储物盒也不在那些地方。哈利最后一次扫视了一下这间办公室,突然间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邓布利多正从一面小小的,长方形的,搁在桌子旁边的书柜上的镜子里,凝视着他。哈利跑着穿过房间,一把拿起那面镜子,他顿时泄了气——那跟本就不是一面镜子。邓布利多是在一本平滑的书的封面上充满希望地向他微笑。哈利并没有马上注意到邓布利多帽子上那些卷曲的绿色字体——邓布利多的人生与谎言——也没有注意到他胸口那些稍小一些的字:“丽塔斯基曼著,预言家日报畅销作家:智者还是痴人?”
  哈利随便一翻,就看到一张占满了整个页面的照片,上面是两个互相搂着肩膀大笑着的年轻人。如今的邓布利多银发已及肘长,那时却只有几根稀疏柔软的胡须,让人想起克拉布唇上那些曾令罗恩如此厌恶的东西。站在邓布利多旁边无声地大笑着的那个男孩子脸上带着愉快而兴奋的表情,金色的头发卷曲着披在肩部。哈利怀疑也许这是年轻时的多戈。他还没来得及查看照片的说明,乌姆里奇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
  如果西克尼斯进来时没有回头看的话,那么哈利决不会有时间把隐形衣罩在自己身上。事实上,他认为西克尼斯可能瞥见了他的动作,因为有那么一会儿他一动不动,好奇地盯着哈利刚才消失的地方。也许他是在认定自己刚才所看见的不过是封面上的邓布利多抠鼻子的动作,因为哈利在慌乱中将那本书放回了架子上。西克尼斯最后还是走向桌子,拿起他的魔杖指向墨水瓶里的羽毛笔。羽毛笔跳了出来,潦草地书写着给乌姆里奇的便签。这时哈利大气儿都不敢出,慢慢地退出办公室来到外面的空地上。
  那些制作手册的巫师们仍然围在诱饵炸弹旁,它的残骸仍在时不时发出微弱的呜呜声并散发出小股的烟雾。那个年轻的女巫说:“我敢打赌这是新型魔法试验部在搞鬼,他们总是那么不小心,还记得上次那只有毒的鸭子吗?”趁着她说话的工夫,哈利赶紧顺着走廊跑开了。
  在飞速跑回电梯的路上,哈利想着下一步该干什么。那个储物盒绝不可能在魔法部里,他也绝不可能给身处拥挤的法庭里的乌姆里奇下咒让她说出那东西的下落。当务之急是在身份暴露之前离开魔法部,然后改天再尝试。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设法找到罗恩,这样他们就可以想出一个办法把赫敏从审判室里给救出来。
  电梯到达时空空如也,哈利一跳进去就把隐形衣从身上拽了下来。这时电梯也开始下降,到达二层时却突然‘咔哒’一声猛地停了下来。看到走进来的是浑身湿透,愤怒不已的罗恩,哈利一下子松了口气。
  “早-早上好。”他结结巴巴地冲哈利说,电梯又重新出发了。
  “罗恩,是我,哈利!”
  “哈利!啊呀,我忘了你长什么样了——赫敏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她不得不和乌姆里奇一起去下面的审判室,她没法拒绝,而且——”
  哈利还没把话说完,电梯又停下了。门打开后,韦斯莱先生同一位老年女巫边谈边走了进来,她的头发扎的很高,就像是一座蚁丘。
  “哦,你好,雷,”韦斯莱先生听到罗恩长袍上的水滴持续滴下的声音,四处张望着。“今天你的妻子没来打听什么吗?呃-那是怎么了?你怎么浑身都湿透了?”
  “亚克斯利的办公室在下雨,”罗恩对着韦斯莱先生的肩膀说。哈利可以肯定罗恩是在担心如果他们直视对方的眼睛,那么他的父亲就可能认出他来。“我没办法让它停下来,所以他们派我去找伯尼?皮尔斯沃斯,我想他们说的是——”
  “是的,最近很多办公室都在下雨,”韦斯莱先生说。“你试过去找麦特罗洛金克斯?雷卡托了吗?它为布莱切利工作。”
  “麦特罗洛金克斯?雷卡托?”罗恩小声说。“不,我还没有。谢谢你,爸-我是说,谢谢你,亚瑟。”
  电梯门打开了,梳着蚁丘发型的那个老年女巫走了出去,罗恩飞奔着跑过她的身边,消失在了哈利的视野中。哈利想跟上他,却发现这时珀西 韦斯莱大步走进电梯堵住了他的路。珀西正把头埋在几页纸中读着什么,电梯门又叮叮当当地关上后,他才意识到他正和自己的父亲在一个电梯里。他抬起头看见韦斯莱先生,脸立刻变得像胡萝卜一样红。电梯门再开的时候他飞快地跑了出去。于是哈利再次试着下电梯,可这次,韦斯莱先生用胳膊挡住了他。
  “等一下,蓝科恩。”
  电梯关上了,载着他们叮叮当当地向下行。这时韦斯莱先生说:“我听说你有德克?克莱斯韦的消息。”
  哈利感觉韦斯莱先生的怒火因为刚才和珀西的小冲突而加剧了,所以他认为他最好的选择就是装傻。
  “你说什么?”
  “别装傻了,蓝科恩,”韦斯莱先生暴躁地说,“你抓到了那个伪造他家谱的巫师,是不是?”
  “我——就算我抓到了那又怎么样?”哈利说。
  ‘我说,德克?克莱斯韦是一个胜过你十倍的巫师,”韦斯莱先生轻声说,电梯下得更深了。“如果他从阿兹卡班活着逃出来的话,你得对他有个交待,更不用说他的妻子,儿子,和他的朋友——”
  “亚瑟,”哈利打断了他的话,“你知道你正在被监视,是吧?”
  “你是在威胁我吗,蓝科恩?”韦斯莱先生大声说。
  “不,”哈利说,“这是事实!他们在监视你的一举一动-”
  电梯门打开。他们已经抵达了中厅。韦斯莱先生严厉地看了哈利一眼,快步走出电梯。哈利站在那里,微微有些发抖。他多么希望他变成的是其他人而不是蓝科恩……电梯门又叮叮当当地关上了。哈利拿出隐形衣重新披在身上,罗恩去处理那些下雨的办公室的时候他得试着一个人去救出赫敏。电梯门打开时,他步入了一条与上面那些嵌着木地板铺着地毯的走廊完全不同的被火把照亮的石制通道。电梯又吱吱作响地离开了,哈利微微颤抖着,看着远处神秘事物司入口处那扇黑色的大门。
  他迈开了脚步,不是向那扇黑门,而是向记忆中那个通往能下到审判室的一段楼梯的门道走去。他一边缓缓走下楼梯,一边在脑中构想着各种可能的计划:他身上还有一些诱饵炸弹,不过也许直接敲响审判室的门,以蓝科恩的身份直接进去要求和玛法达说几句话会更好?当然,他并不知道蓝科恩是否是一个重要到足以成功完成这个计划的人物,而且即使他设法做到了,在他们逃离魔法部的情况之前,赫敏的失踪也可能引发一场搜查——
  哈利陷入了沉思,并没有立刻察觉正在渐渐逼近他的那种不寻常的寒意,他好像掉进了冰冷的迷雾中。每走一步都会觉得更加寒冷,那是一种足以冻结他的喉咙,撕碎他的内脏的寒冷。然后他感到那种绝望,无助的感觉笼罩了他,在他的身体里面扩散……
  是摄魂怪,哈利想。
  当他下到那段楼梯的底部,向右一转,哈利看到了可怕的一幕。审判室外面黑暗的通道上挤满了高大的,带着黑色头巾的身影,他们的脸完全藏在斗篷里面,寂静的通道里只有他们呼吸时断断续续嘶哑的声音。那些被带来问话的麻瓜巫师们显然被吓坏了,在冰冷的木制长椅上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把脸深深地埋进自己的手中,也许是出于本能地想要在摄魂怪那充满渴望的贪婪的嘴唇下保护自己。有些人有家人陪同,其他的则独自坐着。那些摄魂怪在他们面前来回滑行。那里的寒冷,无助以及绝望让哈利觉得简直像是一场灾难。
  战胜它,哈利告诉自己,但是他知道,在这里他无法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召唤出一个守护神。所以他只好尽可能悄无声息地向前走,每走一步他都能感到悄悄弥漫在他头脑中的麻木感,但是他强迫自己去想赫敏和罗恩,他们需要他。
  穿过那些高大的黑色身影是很可怕的事情:哈利从他们身旁经过时,那隐藏在斗篷下面的没有眼睛的脸突然转了过来。他确信那些摄魂怪感觉到了他,感觉到了,也许,一个仍然有一些希望和欢乐的生命的存在...
  就在那时,在那可怕地,在几乎要冻结的寂静中,走廊左边一间地牢的门突然被打开了,尖叫声回响着传了出来。
  “不,不,我是混血,我是混血,我告诉你!我父亲是个男巫,他是,去查查他的资料,阿奇?阿尔德通,他是个有名的帚柄设计师,去查查他的资料,我告诉你——把你的手从我身上拿开,把你的手拿开——”
  “这是给你的最后一次警告,”乌姆里奇用她甜腻的,用魔法放大过的嗓音说,使之在那男人绝望的喊叫声中听起来依然清晰。“如果再你挣扎,就给你一个‘摄魂怪的吻’.”
  男人的尖叫声平息了,但是他干涩的抽泣声依然在走廊中回响。
  “把他带走。”乌姆里奇说。
  两个摄魂怪出现在审判室外的走廊上,用他们腐臭,结痂的双手抓住那个看起来已经不省人事的男巫的胳膊。他们架着他,沿着走廊滑行离开,他们所到之处都慢慢暗了下来,失去了光明,直到什么也看不见。
  “下一个——玛丽 凯特莫尔,”乌姆里奇叫道。
  一个小个子女人站了起来,从头到脚都在发抖。她穿着朴素的长袍,黑色的头发在脑后柔顺地绾成一个髻。她的脸毫无血色。她穿过那些摄魂怪时,哈利看到她在颤抖。
  当门缓缓关上时,哈利跟在她身后溜进了地牢——他那样做了完全是出自本能,事先没有任何计划,因为他讨厌她独自走进地牢时的情景。
  这不是哈利过去因为滥用魔法而被审问的那个地牢,这个要小一些,尽管天花板还是一样矮——这让人有一种被囚禁在深井井底,像是患了幽闭恐惧症的感觉。
  里面有更多的摄魂怪,面无表情地像哨兵一样站在房间的角落里,所散发出的寒意笼罩着整个地牢。审判台的栏杆后面坐着乌姆里奇,她的一边是亚克斯利,另一边是同凯特莫尔夫人一样脸色苍白的赫敏。在平台的底下,一只银色的长毛猫来来去去的巡游着。哈利意识到它是用来保护那些原告,不让他们被摄魂怪释放出的绝望所感染的:绝望是为被告,而不是为原告准备的。
  “请坐吧。” 乌姆里奇依旧用她那甜腻的声音说道。
  凯特莫尔夫人跌跌撞撞地走下平台,在底层地板正中央的单人椅上坐下了。椅子扶手上弹出的镣铐立刻将她绑住了。
  “你就是玛丽-伊丽莎白-凯特莫尔吗?”乌姆里奇问。
  凯特莫尔夫人浑身颤抖着点了一下头。
  “你同魔法维修保养处的雷金纳德-凯特莫尔结婚了是吗?”
  凯特莫尔夫人突然大哭起来。“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他本该在这儿等我的!”
  乌姆里奇没有理她。“你是梅齐,埃莉和阿尔弗雷德- 凯特莫尔的母亲是吗?”
  凯特莫尔夫人哭得更加厉害了。“他们一定吓坏了。他们以为我回不了家了——”
  “请原谅,”亚克斯利打断了她。“我们不会同情泥巴种的孩子。”
  凯特莫尔夫人的抽泣掩盖了哈利的脚步声,让他得以小心翼翼地来到通往审判台的楼梯前。穿过守护神猫巡游的地带的那一瞬间,哈利明显感到了气氛的不同:这里温暖而舒适。他可以肯定那只猫是乌姆里奇召唤的守护神,而且它浑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这是因为乌姆里奇在这里很开心——这是她的地盘,又是在施行她帮忙编写的那部一点也不正直的法律。
  哈利十分小心地在乌姆里奇,亚克斯利和赫敏身后的平台上慢慢移动着,然后在后面没有人的一排坐了下来。他担心他会让赫敏吓得跳起来。他甚至考虑着给乌姆里奇和亚克斯利施一个‘闭耳塞听’咒,可即使是小声念咒语的声音也会引起赫敏的警觉。这时乌姆里奇抬高了声音对凯特莫尔夫人说话,哈利抓住了这次机会。
  “我在你后面。”他在赫敏的耳旁低声说。
  正如他所料,赫敏猛地一惊,差点打翻那个用来记录谈话内容的墨水瓶,不过乌姆里奇和亚克斯利的注意力都在凯特莫尔夫人的身上,所以赫敏的举动并没有被发现。
  “今天你到达魔法部的时候,我们从你身上搜出了一根魔杖,凯特莫尔夫人,”乌姆里奇说道,“八又四分之三英寸,樱桃木,里面是一根独角兽的毛。对吗?”
  凯特莫尔夫人点点头,用她的袖子擦了擦眼睛。
  “你能告诉我们你是从哪个巫师的手中夺得这根魔杖的吗?”
  “夺……夺得?”凯特莫尔夫人抽噎着说,“我没有从任何人手中夺……夺得它。这根魔杖是我十一岁时买的,它……它……它选择了我。”
  她哭得比之前更厉害了。
  乌姆里奇发出了一声小女孩般的笑声,让哈利有一种想扁她的冲动。她把身体前倾越过栏杆,以便更好的观察她的‘受害者’。一件金色的东西也随之蹦了出来,在她胸前来回晃动:是那个储物盒。
  赫敏看到它,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惊呼,不过乌姆里奇和亚克斯利的注意力仍在他们的‘猎物’身上,根本听不见其它的声音。
  “不,”乌姆里奇说,“不,不是这样,凯特莫尔夫人。魔杖只选择巫师,而你不是巫师。我这儿有一份你填的问卷调查表——玛法达,把它递给我。”
  乌姆里奇伸出她那小小的手:那一刻她显得如此的令人厌恶,以至于哈利居然没有看见她又短又粗的手指间的蹼。赫敏的手因为震惊而颤抖着。她在放在身边椅子上的那堆文件中摸索着,最后终于拿出了一卷写有凯特莫尔夫人名字的羊皮纸。
  “那——那真漂亮,多洛雷斯,”她用手指了指乌姆里奇上衣褶皱中那个闪闪发光的挂坠。
  “什么?”乌姆里奇突然严厉地说,同时向下看了看,“哦,是的——一件旧的传家宝。”她拍了拍挂在胸口的那个小盒。“这个‘S’代表着塞尔温……我和塞尔温家族有些亲缘关系……事实上,我几乎和所有纯血家族都保有这种关系……真遗憾,”她浏览了一下凯特莫尔夫人的问卷,用更大的声音说,“你和我可不一样,‘父母职业:蔬菜水果商。’”
  亚克斯利嘲弄似的笑了一下。平台下面,毛茸茸的守护神猫依然在来来回回地巡视着,摄魂怪站在角落里等待着。
  乌姆里奇的谎言让哈利的血液直往上涌,把谨慎小心抛到了脑后——一个卑微的罪犯用来贿赂她的坠饰盒,现在却被她用来证明她自己的纯巫师血统。他举起自己的魔杖,甚至懒得把它藏在隐形衣下面,大喊道:“昏昏倒地!”
  一道红光闪过,乌姆里奇倒了下来,头撞在栏杆的边缘。凯特莫尔夫人的文件从她的大腿上滑落到地板上,平台下面那只正在巡视的银色的猫也突然消失了。顿时阵阵寒意向他们袭来。亚克斯利困惑地四处张望着寻找事故的来源,看到哈利隐形衣下的手正拿着魔杖指向他,他试着拔出他自己的魔杖,可是已经太晚了:“昏昏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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