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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可夫元帅战争回忆录》作者B·A·崔可夫

_39 B.N.崔可夫(苏)
灭了。
我军在战斗过程中对敌人在市内用来进行防御的建筑物,是采取不同
方式进行攻击的。
对秘密警察“盖世太保”大楼的攻击可以认为是最典型的方法。该大
楼工事坚固,并由一伙希特勒的亡命徒固守着。进行巷战时,强击群隐蔽地
接近秘密警察大楼,出其不意地攻占了该楼的一部分。大楼内的战斗打响了。
由于守敌疯狂地抵抗,我多次试图攻占楼房都未获成功。
强击队队长命令炸毁楼房。强击群的6个工兵,用他们现有的炸药捆
成一个重 75公斤的集团装药,把楼房的底层炸毁。爆炸破坏了地下室的顶
板和底层的内墙。但是,躲在地下室和上层的敌人,不顾这些破坏,仍继续
拚命顽抗。于是决定再次进行爆破。工兵们冒着敌人的炮火,将175公斤炸
药分成两个集团装药运到楼房内,并分别安放在底层不同的房间内,然后进
行同时爆破。爆炸摧毁了楼房,并彻底消灭了党卫军的亡命徒。
该强击群之所以取得胜利,是由于在步兵与工兵以及其它兵种的分队
之间,组织了良好的协同动作。
这里还有一个例子。近卫步兵第83团的一个强击群要在敌人占领的一
所楼房的墙壁上打开一条通路。而该楼房的门窗全被盘踞在相邻楼房上的敌
人用火力封锁。
有工兵参加的强击群,通过地下室潜入了相邻的一栋未被敌人占领的
房子。工兵用 35公斤炸药在这个房子的没有门窗的一面墙壁上炸开了一条
通道,这条通道位于敌人的射界之外。强击群通过刚刚炸开的通道在烟幕掩
护下,接近了敌占楼房的没有门窗的一面墙,并用40公斤炸药将墙壁炸开。
步兵迅猛地冲入刚炸开的通路,扔出了手榴弹。他们将敌人逐出了这所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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俘虏了敌军官兵41名。
由于采取了这些战斗行动,使敌人的火力协同遭到了破坏,我军得以
渗入邻近的楼房,很快就将整个街区的敌人肃清。
截止2月5日,各强击群已彻底肃清了市内各居民区的敌人。核心堡、
舒林格区东部、赫瓦利谢沃和格洛夫诺仍然处于被围状态。这一天,我将近
卫步兵第 39师从攻打波兹南的战斗中抽出来,并将其派往奥得河方向去增
援第28军,该军正在奥得河左岸为夺取登陆场而战斗。
当时得到消应,在我右邻第61集团军那里出现了紧急情况:在施奈德
米尔要塞地域内,被围的守敌突然于夜间以全部兵力向我正在执行封锁任务
的部队发起攻击。为了击退敌人的这次反扑,我从近卫第8集团抽调了坦克
第11旅前往支援右邻;为了防止波兹南方面的守敌也采取类似的突围行动,
我们加强了各强击群的夜间行动,并用火炮将敌人的堡垒和三角堡的出口严
加封锁起来。
2月 12日后。我们的主要注意力都集中在波兹南的敌守备部队的防御
中心—核心堡上面。我军越接近这个中心,敌人的抵抗就越顽强。有人会说:
为什么非要花大力气一味强攻呢?将其封锁起丧,用绝粮的方法去夺取不是
更好吗?这是因为;核心堡的旁边是一个铁路枢纽站,这个枢纽站对于方面
军所有部队的供给运输是极端重要的。所以,对核心堡的强攻一直继续到核
心堡里面的敌人被彻底消灭为止。
核心堡内盘踞着以两个城防司令(前城防司令马特恩将军和怙恶不悛
的纳粹分子克内尔将军)为首的约1万2千名官兵。
这个核心堡建在一个小山上,它控制着整个城市。堡垒和三角堡上面
覆盖着3米厚的土层。
靠里面的一些堡垒和三角堡,由一条又宽又深的壕沟隔开,从外面难
以接近。从暗炮台可以用侧射火力扫射这条壕沟,而进攻者却看不到射孔。
壕沟的两壁用砖砌成,高度 5— 8米。坦克无法通过这个障碍。为此,我们
调来重炮支援坦克。从300米的距离上用这些重炮轰击核心堡。但是,即使
203毫米的炮弹击中堡垒的外壁,也无法造成严重的损坏;而炮弹落在堡垒
和三角堡的土质覆盖层上,爆炸后也仅留下一个弹坑,就像用铲子挖掘已耕
耘过的土地一样。
我曾经说过,德国士兵不管怎么样也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我们亲眼
看到,纳粹分子是如何镇压那些企图恢复理智的人。有一件事深深地震动了
我,因此,我不能不在这里谈谈。
事情是这样的:为了观察炮击核心堡的效果和强击群的战斗行动,我
们将自己的观察所向前推进到紧靠战斗地点的市立大剧院的最上层。随我一
同前往的有军长舍缅科夫将军和我的副职杜哈诺夫中将。我们看到,壕沟后
面的要塞内墙上出现了一大群举着白旗的德军。他们将武器扔到地上,表示
要投降。我军弄清了事态之后,停止了射击。就在此时,我们发现站在围墙
上的那群德军士兵越来越少,他们纷纷倒下,三三两两地滚到壕沟里。不久,
整个围墙上已空无一人。
我的推测得到了证实。确实,准备投诚的士兵是被他们的军官击毙的,
子弹是从暗炮台射出来的。
这件事说明,要塞里的守敌是一些穷凶极恶的法西斯分子,他们将要
长时间地顽抗到底。我把各部队的指挥员召集到一起,命令他们准备好对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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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堡进行最后的攻击。
我集团军已经向西挺进的部队此时已在奥得河边展开战斗。我和集团
军司令部的参谋人员每周要在波兹南和奥得河之间往返二、三次。
我部队进行巷战已有多日。,我们不得不逐个房子地去肃清希特勒匪
徒。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在伏尔加河战斗中积累的经验对我们大有帮助。
我各强击部队和分队楔入波兹南城越深、距离核心堡越近,敌守军的
防御就越顽强,战斗也越激烈。我怀着感激的心情回忆起配属给近卫第8集
团军的坦克部队,特别是A·C·伊万诺夫少校指挥的坦克独立第259团。从攻
打波兹南开始,坦克兵就与步兵和炮兵密切协同作战,他们勇敢、顽强、机
智。坦克兵创造并运用了新战斗方法。例如:在巷战中,坦克双车进攻,即
行驶在街道右侧的坦克,对位于街道左侧的目标进行射击;左侧的坦克则向
街道右侧的目标射击。
当我各步兵分队需要在敌炮火之下进行转移时,坦克停下来排成两列,
用车体形成一条直廊,步兵沿该走廊运动。这样,坦克以其装甲和火炮掩护
了步兵,使后者能以较小的损失通过敌人的火力网。
这样的作战方法,在任何一本条令中都是没有的。它是我军官兵依靠
智慧在战斗中直接产生的。指挥员、政治工作人员和参谋人员迅速地推广军
人的这些智慧成果,使新的斗争方法变为所有分队的财富。为此目的,宣传
员进行了宣讲,还出了战斗快报和报纸。
据已掌握的情报,核心堡的守敌拥有 1个半至 2个月的水、食品和药
品储备。如果我们对堡垒频繁的攻击,只会造成不必要的牺牲。因此,我们
决定让部队休息一下,给炮兵和航空兵运送弹药,并将炮兵和重型坦克部署
在可对射孔进行直接瞄准射击的地方。
为越过壕沟而需用的云梯、跳板和束柴都已准备就序。炮兵使用国产
的大口径炮弹对敌人进行了猛烈的急袭射击。他们成功地在要塞的砖围墙上
打开了一个缺口。我随即下达了命令,要火炮对缺口边缘进行直接瞄准射击,
以扩大缺口。很快,这里被打开了一条宽5米的通道。工程兵在这里、在壕
沟外侧安放了大威力的应用地雷,以便把壕沟壁炸塌,填平壕沟,使坦克和
自行火炮通过它进入核心堡。
2月18日开始的总攻,昼夜不停地持续了4昼夜。
我们还使用了喷火器。但是,背囊式喷火器未能压制住敌人的发射点。
因为喷火手无法爬近沟边,而从20— 25米远的距离上喷出的油柱又不能产
生任何实际效果。于是,我们决定使用炸药桶。在步兵火力掩护下,5— 6
名工兵匍匐前进,将炸药桶推到沟边,点燃了导火管后,使劲向射孔推滚过
去。火药桶的爆炸将法西斯的机枪手们都震聋了。乘敌人火力减弱的机会,
工兵将云梯放入沟内,架设过沟的跳板。步兵顺着云梯攀爬上要塞的围墙,
并在它的南坡挖好了掩体,有些地方在围墙顶上也挖了掩体。
2月19日16时,工兵部队受领了任务要在要塞的壕沟上架桥,以便团
属炮兵通过。架设有固定桥脚的桥梁的地点,选在被我大威力炮兵打开的沟
墙和围墙的缺口对面。
随着夜晚的来临,工兵将事先准备好造桥用的材料运到沟边,但不久
架桥作业即告中断。因为敌人用长柄火箭弹和机枪不停地向破口射击。我们
迅速地采取了新措施。由于我们进行了大威力的爆破,敌人的1号多面堡暂
时沉默了。士兵们利用了这一有利时机,在黑夜中架设桥梁。黎明前,一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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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12.5米的桥梁将壕沟两岸连接在一起,虽然它没有存在多长时间。半小
时后,敌人用长柄火箭弹直接射中了它。这座桥便被摧毁了。但这并没有使
我突击部队停止前进。
2月21日清晨,这座桥又被重新修好了。在烟幕的掩护下,我军把14
门火炮运过桥去,其中一部分火炮立即向敌人工事的射孔进行了直接瞄准射
击。
中午,开始架设可通过坦克的30吨桥。这座桥建在供炮兵使用的大桥
旁边,是木垛桥墩桥。
我认为,只有将坦克投入核心堡,才能迅速消灭被合围的敌军集团。
因此,我催促尽快架桥,这项任务交给了工程兵第261营。营长亲自进行了
侦察,并决定对土围墙和要塞壕沟墙进行爆破,以造成一条坦克可以进入的
斜坡通路。半夜,响起了剧烈而巨大的爆破声。壕沟外墙和土围墙被彻底摧
毁。为了减小斜坡的坡度,又补充进行了3次爆破。2月22日夜3时,坦
克第259团、重型坦克第34团的坦克和自行火炮突入了核心堡。只是到这
个时候,希特勒匪徒才成群地、从20人到200人不等,开始向我投降。
在所有地段上,都在进行激战。核心堡西面三角堡被我步兵第 27师的
近卫军人与坦克第259团和第34团的坦克兵封锁。副师长M·A·杜卡将军命
令三角堡的守敌投降。法西斯军官拒绝了,敌人继续抵抗。杜卡将军过去曾
任白俄罗斯某游击兵团的副司令员,他采用了当年游击队惯用的方法来对付
敌人。他们将装满重油的大桶燃烧着后顺着斜坡滚向三角堡内的主要入口。
灼热的、令人窒息的浓烟将法西斯匪徒从他们的巢穴中呛了出来,他们爬出
三角堡,高举着双手投降。
要塞及其守敌存在的时间已经屈指可数了,投降的敌军告诉我们,在
要塞的地下工事内,已挤满了伤员。水管被炸坏,士兵们正在遭受口渴之苦。
我不想让他们白白地流血,因此,再次通过无线电敦促被围的敌人投降。但
是,敌人此时仍不接受我们的呼吁。他们毫无理智地集中了最后的兵力,投
入枉然的反冲击。
这是红军建军节的前一天。虽然正在进行艰苦的战斗,但大家的心里
都充满节前的欢乐。由于预感到胜利已为期不远,这种心情就变得更加强烈。
2月22夜,在市立大剧院的一个房间里,各军军长和师长正在举行会议。
这时,近卫步兵第 74师师长巴卡诺夫将军被叫去接电话。他回来后报
告说,电话是从核心堡中央大门打来的。敌军的谈判特使到了那里。巴卡诺
夫请求允许他回去接待他们。不久他报告说,要塞的守备部队准备投降,前
要塞司令马特恩将军就在他的身旁。一刻钟过后,马特恩少将像火车头喷气
一样,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几乎是使尽全力才勉强地进我们正在开会的房
间。这是一个体重130多公斤的大胖子。他喘了一口气,然后将要塞司令克
内尔将军写的一张纸条交给我。克内尔请求苏字军当局对伤员给予帮助。
“克内尔本人在哪里?”
“自杀了!”
当我问马特恩将军自己有何感想时,他耸了耸肩说:“对我来说又有什
么关系呢?我不是纳粹党员,既然知道进行抵抗已无希望,那么,就不想白
白流血。希特勒完蛋了!”
马特恩说,在波兹南的6万德军官兵当中,尚有战斗力的仅有 1万 2
千人左右。他们现在准备无条件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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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2月23日,在苏联红军建军28周年的光荣节日
里,我国首都用224门大炮齐鸣20响,以示庆贺我军在波兹南所取得
的胜利。
波兹南的浴血奋战持续了整整 30个昼夜。这场战斗是残酷的,它使士
兵们疲惫不堪。
看来,参战的战士们不能不因此而丧失诸如对敌人也讲点同情怜悯的
这种人类的本性。然而。苏联军人的人道主义者的高尚形像,就是在这样的
条件下,也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在战后的最初几年里,有一次,我有机会读到西德的一个叫托尔瓦尔
德的历史学家写的一本书,书名是:《这发生在维斯瓦河》。作者在书中说到
苏联解放波兹南的战斗情景时,竟硬说什么苏军战士占领了德军医院后,虐
待了被俘的伤员,苏军医生还拒绝给他们治疗。
就这个问题,我访问了当时积极参加了这些事件的人、现波兹南市荣
誉公民、历史学博士、教授M·A·谢里亚加上校。他是这样答复我的:
“确实,在近卫步兵第27师的进攻地带内,在一幢楼房的地下室里,有
一所德军医院。根据师长的命令,我参加了一个接收医院的委员会的工作。
这个医院全是收容受伤的德军战俘。作为这些事件的参加者。我要坚决地驳
斥西德历史学家的无耻诽谤。德军医生移交给我们的数百名伤员,他们挤在
又潮湿子阴暗的地下室内,处在没有食品和饮水的极为恶劣的条件下。而我
们却尽了一切努力,以便在当时的战斗条件下,在某种程度上减轻他们的痛
苦。
应该指出,托尔瓦尔德的书问世之后,有关在波兹南的德军伤员命运
的问题,在1962年又重新被提了出来。当时西德曾公布了希特勒大本营作
战会议的记录。这些记录的出版者和注释者G·盖贝尔,在引用那个托尔瓦尔
德的话,并为希特勒1945年2月召开的一次例会作注释时,写道:波兹南
要塞司令马特恩将军,似乎是由于苏联当局在最后通牒中威胁要枪毙所有被
俘的德军伤员,才于2月23日投降的。
当时,我的工作是用扩音器向波兹南要塞的守备部队广播我军最后通
牒的内容。因此,我有充分根据揭露资产阶级诽谤家的这种欺骗宣传。况且,
在这个问题上,读者可以自己作出判断。
大约在2月初,崔可夫将军向德军被包围的守备部队发出最后通牒,
建议他们停止抵抗。经过几天之后,即2月11日,在对要塞发起决定性攻
击的前夕,朱可夫元帅又向被围的守敌司令官发出新的最后通牒。在两次最
后通蝶中,均未进任何威胁。不但如此,还强调,停止抵抗将使数千名官兵
的生命得救,如果哪个苏联军人破坏了苏联人民所固有的人道主义原则,侵
犯了战俘有人身不受侵犯的保障,那么,根据战时的严厉措施,他将受到惩
处。”
3
正当马尔琴科的近卫步兵第39师、近卫步兵第29军和步兵第91军攻
打波兹南的时候,近卫第8集团军、近卫坦克第1集团军的基本兵力 (后来
还有第69集团军的基本兵力),在坚决向西挺进的同时,前出至德国边界,
并越过边界径直地向敌人领土纵深迅猛突进。
这个日子终于来临了!我进攻的大军以排山倒海之势,浩浩荡荡地向
西挺进。我第8集团军进抵德国边界的日期是1945年1月28日。战士们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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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方式表达了他们的欣喜心情。在国境线的界桩上,我看到这样的字迹:
“这就是法西斯德国!”这种感情是可以理解的。显然,这个时还不可能在
战士们的思想上将国家、人民和以希特勒为首的法西斯主义区分开来。占领
者在我国及波兰领土上的兽行,他们还记忆犹新。我疑视着这些字句,就回
想起马伊达内克集中营……也引起自己的顾虑;我们俄罗斯人会不会将愤怒
发泄在德国这块土地上!
我集团的政工人员早已在这方面开展工作,以便使战士们正确地对待
当时的时局,防止发生任何过火行动。
红军政治机关对些问题异常重视。《红星报》在2月9日的编辑部文章
中写道: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我们的父辈曾这样说……当然,我们完全
不应该简单地理解这个提法……不能将事情想像成这样:比如,两条腿的法
西斯野兽在光天化日之下公开强奸我们的妇女,或者进行抢劫,而我们为了
报复,也干他们那种事。”
越过第三帝国的边界线,不能不使我军士气大振,不能不对他们的进
攻锐气产生影响。
所有的人,从士兵到将军,都在奋勇向前挺进!
执行航空侦察任务的飞行员回来说:德国境内的所有道路都挤满了难
民的队伍;铁路运输受阻,道路边沟被许多小汽车塞满了;成行成列的难民
涌进柏林,又从那里朝四面八方散去;人们惊惶失措奔逃。
我们的无线电截听员有时让我们看柏林广播电台播发的一些很有趣的
材料。记得,柏林电台以极简短的形式报道前线的局势时,是这样评述当时
的战局的:“东线局势令人难以置信的严重……”
希特勒企图以神秘主义来消除人民的不安和忧虑。他在1月30日对德
国人民进行了最后一次讲话,其中有一句话是:“上帝在7月20日保全了我
的生命之后表示,他希望我仍然是你们的元首。”希特勒在这里所说的7月
20日事件是这样的:1944年7月20日,曾经有人对希特勒进行了一次谋杀。
但由于偶然的原因未获成功,希特勒侥幸活了下来。从此之后,他便开始残
酷地镇压对他的统治心怀不满的人。
我们毫不怀疑,他作为元首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了。
要塞守备部队的垂死挣扎、元首的恳求、秘密外交和政治阴谋……所
有这些都已无济于事。
正是在那些日子里,不知何故,我常常回想起青年时代的很多往事。
… … 1919年10月,托博尔河上的顽强战斗达到激烈化。白匪疯狂地进
行抵抗。敌人将精锐部队、其中包括所谓高尔察克最优秀的伊热夫斯基师投
入了反冲击。该师由莫尔恰诺夫将军指挥。由于参加了9月的战斗,高尔察
克授予该师一面乔治旗。但是现在,该师也无法阻止苏军的进攻。它在格利
亚金斯克耶、波克罗夫卡、达维多沃地域陷入了合围,并遭到了无法弥补的
损失。在托博尔河粉碎了高尔察克的精锐部队之后,我各团的侦察队和骑兵
连大胆地脱离本团,深入到敌后。他们在日利诺村进行了一次袭击。当时的
情况是这样:有一个团的白匪军在村中驻守,当我骑兵从敌后冲入村中时,
白匪的团司令部当即失去指挥,一个团的白匪四散而逃。
攻打巴特列沃村的战斗更是有趣。当时我在亚罗沃伊村边靠风磨旁的
观察所里,根据发射的闪光,我发现敌人的火炮位于教堂旁,正向我方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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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拿定主意,要在夜晚或清晨袭击敌后,夺取这些火炮。我把侦察员古
里亚诺夫和桑尼科夫叫到跟前,我们共同确定了路线。在谈话过程中,我产
生了一个念头,要亲自参加这次出击。我们派苏哈诺夫带一个骑兵侦察班在
天黑之前布置好路标。
古里亚诺夫的全队人马,在苏哈诺夫的骑兵侦察班出发之后,作好了
出发准备。为了以防万一,我命令第1连也做好战斗准备。这个连是由机智
勇敢的沃尔金指挥的。我委托副团长(他过去是沙皇军队的军官)在黎明前
带领全团作好发起进攻的准备。进攻的信号是向敌驻地射击。当时我们还没
有信号弹,电台就更谈不上了。
这是一个月夜。我们顺着一个又一个的路标前进。走在前面的是40多
名骑兵,随后是沃尔金连。至夜里一时前,我们来到奇斯托耶湖地区,苏哈
诺夫在那里迎接了我们。他报告说:在两条路(分别通往洛帕特基和苏赫缅)
的叉路口那边,在一片大树林中,发现有篝火,看样子像是敌人的辎重队。
我决定由古里亚诺夫率领20名骑兵和1挺机枪前往叉路口;沃尔金连
隐蔽地接近小树林,并争取尽量不打枪就收拾敌人。1挺机枪和 20名骑兵
留下由我掌握作为机动。
夜里约2时许,两支队伍出发了。大约在4点钟,看见了小树林。林
中有三堆阴燃着的篝火。沃尔金向每堆篝火派去了一个排。他们要隐蔽地爬
到跟前,一弹未就俘虏敌人。
这时,月亮已接近地平线,地面上的阴影拉得长长的,篝火发出的火
光显得越加明亮。
小树林中确实有团的一类辎重队、两箱炮弹、3辆炊事车、3辆双轨卫
生车、20辆大车,约 100名士兵和两名军官。军官里有一名是军医。这个
树林里的全部守敌被沃尔金连不费吹灰之力、也无任何伤亡就俘获了。
沃尔金立即向我报告,俘虏中有2名炮兵,他们带着电话和电线。
“把他们带到我这儿来。”我说。
带来的是两个来自托木斯克的小伙子。他们俩人的肩章都已撕掉了。
“为什么你们急于撕掉肩章?”我问他们。
“我们是被抓来的。我们再也不想跟我们自己的俄罗斯人打仗了。”“你
们把电线拉到这个小树林里干什么?”
其中一个回答:
“详细情况不知道,但听上司说,天亮前要把两门炮拉到树林边,并进
入阵地。”
我明白了:原来我们的队伍已经来到敌人的炮兵阵地上。敌人的火炮
马上就可能到来。
因此应该作好迎击敌人的准备。
我们把全部俘虏都押到树林的东边。沃尔金换上了敌人军官的军大衣。
他带领被俘的两个电话兵来到树林边。他的1连人也在那里展开,骑兵则布
置在两侧。
拂晓来临了。从巴特列沃村出现了一个跟一个地缓缓而行的敌人的辎
重队。有两辆六套马车分别拉着炮和炮手,它们赶过了辎重队。他们朝已被
我们占领的小树木径直地奔来。说实话,当时我们的心在剧烈地跳动,因为
没有把握,战斗的结局会怎样呢?
沃尔金和被俘的两个电话兵都佩带上敌人的肩章。他们开始挥手,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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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炮兵如何展开。
跑在炮兵连前面的一个军官向右转了半圈,将火炮引向林边。这正是
沃尔金所希望的。我步兵根据他的哨声唰地站了出来。
“站住!’
敌人的炮兵乖乖地站住了。只有那个军官,当他明白了是中了埋伏之
后,调转马头飞驰而去。雅科夫·亚库波夫和雅科夫·别尔德尼科夫追了上
去。他们想对他进行两面夹击。枪响了,是那个军官在用手枪射击。他打了
7枪后。子弹没有了。亚库波夫用刀背朝军官的头部砍去,但是因为用力过
猛,军官摔下马就死了。
侦察员们带着白匪中尉的马、武器、带肩章的军大衣和文件回到我这
儿。
根据缴获的文件得知,敌该炮兵连属于步兵第 11师的炮兵营。此时,
在巴特列沃村的西面。响起了步枪和机枪的射击声。随后又传来炮声。枪炮
声离我们很远,约有5公里。我们知道,这是我团转入了进攻。我决定赶去
支援。
我将被俘的敌人炮兵召集到火炮跟前,对他们说:
“在这之前,你们为高尔察克将军和反革命效劳。现在,你们将为俄罗
斯劳动人民为革命服务。把炮架好,瞄准村里的团部,准备向你们的白卫军
军官射击……”
火炮很快地作好了准备。我在红军训练班里学到的炮兵知识在这里派
上了用场。从小树林向西到巴特列沃村,地形象桌面一样的平坦。可以用普
通炮弹进行直接瞄准射击。随后,当敌人的步兵出现在村东时,再使用榴霰
弹射击。
于是,我们就这样做了。
起初,向教堂方向发射了 10发炮弹。据俘虏口供,那里有敌人的团观
察所,不久,野战电话 (村里的炮兵连观察所与我们这里的发射阵地进行联
系的电话)嗡嗡地响了起来。
我去接电话。听筒里传来了骂声:
“为什么朝我们的指挥观察所开炮?叫中尉来接电话……”
“这么说,炮弹打得很准。谢谢您的校正,”我回答:“再挨一排炮弹吧!”
于是,我当即命令向敌人进行急促射击。
几分钟后,辎重队开始向村外移动,白匪的散兵线也在撤退。我骑兵
前往将其拦腰切断,并将他们赶向小树林。古里亚诺夫带着几十名骑兵向敌
步兵奔去,命令他们放下武器。
他们举起双手投降,对不想投降和进行还击的人,白卫军士兵自己就
把他们消灭了。
遭到前后两面夹击的白匪第44团被彻底粉碎了。我们俘虏了约600人,
其中有8名军官,还有两门3英寸口径的火炮,7挺机枪和其它许多物资。
团长及他的副官不愿投降,并用左轮手枪还击,直到子弹耗尽,我骑兵追上
去,将他俩劈死了。
这次战役结束之后,我团便开向洛帕特基。
我军的进攻速度日益加快。高尔察克的师团,象融化的蜂蜡一样,逐
渐被消灭干净。
我们亲眼看到高尔察克的哥萨克部队是如何被消灭的。夏天和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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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隐藏在森林地带,经常向我们发起突然袭击。10月中旬过后,天气变
冷而且下了雪。这样,敌人就无处可藏了,因为树叶脱落,雪地上可以留下
清晰的脚印。我们过去掌握了对付敌人步兵的方法,现在又学会了对敌人骑
兵斗争的有效方法。
我团成立了几个轻装雪橇队。雪橇队由1个步兵排或1个步兵连组成,
配备2挺机枪和15至20名骑兵。这些雪橇队在与团的其它分队保持目视联
络的同时,在宽大的正面上,对现地进行仔细搜索。当发现树林中的敌骑兵
后,他们就合围并用机枪扫射敌人。
如果遇到大股敌人,他们则绕到敌人的翼侧或后方,等主力到达后,
再一起去消灭敌人。
我军进抵伊希姆河后,得知哥萨克兵由于不愿远离自己的家园,不愿
继续撤退,他们纷纷逃离高尔察克,藏身于干草垛中。在这些地方,我军侦
察员要用长枪和马刀刺探草垛和粮食堆,看看是否藏有敌人后,才从其旁边
通过。经常发现有人拿着枪支和马鞍,而这些东西是红军特别紧缺的。
这样,在进攻托波尔河的红军部队的打击下,白匪军的一些精锐的团
队再次被粉碎。在两个星期的时间内,我军且战且进约250公里,10月末
已前出至伊希姆河。
在这些日子里,战斗在白卫军后方的游击队,也加强了活动。他们炸
毁敌人的仓库、辎重和司令部,并与红军部队会合。
第43团来到伊希姆河后,各营都分来了很多来自库斯坦奈的年轻的游
击队员。这是一些身体强壮而且十分勇敢的人。他们把西伯利亚的暴风雪和
严寒看作是最得意的境界。他们为遭受抢劫和屠杀的无辜的人们报仇,他们
无情地狠打白匪。他们在冲锋中一往无前,在弹雨下也不弯腰,就是炮弹也
不能阻止他们前进。每个人都希望尽快展开肉搏战,而肉搏战则是高尔察克
白匪最害怕的。
这些年轻人补充进来之后,增强了团的战斗力。
我军各部队的士气日益高涨,而白卫军则恰好相反。无论前线后方,
敌人的士气都明显地下降了。不仅士兵、军士、哥萨克兵,就连军官也对胜
利丧失了信心。在我看来,他们之中的很多人已经丧失了抵抗能力,甚至简
直是在寻找无条件投降的机会。
当然,不能说高尔察克军队在 1919年 11月就已丧失了抵抗能力。当
我军对他们发动的进攻并不十分坚决,而他们仍有可能保持战斗队形时,白
匪军尚可保持战斗能力。但是,当他们失去既定目标,并变得优柔寡断时,
只要勇敢地行动,即使是以小部队去突入其战斗队形,也是完全可能的。
有这样一件事我至今仍记忆犹新。
那是11月4日,在布格罗沃耶村地域内。该村位于彼德罗巴甫罗夫耶
克东北40公里处。我们得知,村子已被白匪的两个步兵团占领。
早晨,我带领部队从诺沃尼古拉耶夫斯基村向布格罗沃耶村出发时,
途中遇到第237“涅维尔斯克”团团长。我们商量好进行协同动作。
预定第 237团穿过梅特利希诺村从南面对布格罗沃耶村进行迂回,我
团则从北而进攻,以便共同突击粉碎敌人。
于是,我们各自朝自己的方向出发了。
在距布格罗沃耶村3公里处,我碰到了侦察员们。
“村子已被大股敌人占领。”他们向我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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