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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离青春》作 者: 姜银

_8 姜银(当代)
  茫然,又是茫然,爱情的最伟大之处应该就是这样的吧,即使不能够在一起,还是希望自己爱着的人能够幸福,即使代价就是自己的退位,消失。
  刘岩说不要在林雪面前提起他,我答应了,然后刘岩让我问候爸爸妈妈,刘岩对我的爸爸妈妈的感情还是这样深,刘岩说寄了包裹给我,是寄给爸爸妈妈的补品,应该过几天就能收到了。
  我笑,打了个笑脸符号过去。这个刘岩,真应该是我爸爸妈妈的儿子,不然他怎么如此的孝顺。呵呵。
  刘岩问我笑什么,我只是不说话,但是觉得心里是很温暖的。
  刘岩下线了,头像开始灰暗。Q上的很多头像依旧是亮的,可是我不想跟别人讲话,我还是在固执的等着永俊。
  失落。
  他依旧没有出现。
  开始在电脑上写大段大段乱乱的文字。描述一些别人的生活,因为自己生活的苍白无力。
  题目:花开时节
流离青春(3)
  正文文字:我躲在火车门斜对着的柱子后面静静的看他的离开。他一直在张望着什么,很多朋友在跟他说着什么,只是他的眼神一直在期待什么,也许是期待奇迹的出现吧。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眼神里透露出焦急的等待。他期待的身影一直没有出现,直到火车开动。他挥手告别。
  他离开了这个城市。我走了出来,朝远去的火车尾巴挥了挥手,算是送他吧。我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的眼泪和冲动。打车回家。沉睡了整整两天。
  其实我真想哭个痛快,可是我一滴眼泪也没有。他会在火车终点站转搭去另一个国家。他的父母为他办好了一切的手续,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国,也许从此将不再回来。
  走之前的那天,他和我去拍了那种小照片,剪开贴在了手机,钱包,以及课本上。我看着他和我靠在一起的脸,想着他此刻应该在哪里。
  剩余的几张我锁到了抽屉里。跟日记本放在一起。这是我最珍贵的东西。也许我能留住的仅仅就是这几张即拍得的小照片吧。
  记忆里仍旧是他得影子。最后一次一起吃饭。气氛出奇的快乐,没有丝毫的伤感。也许是因为早就知道这就是分别前最后的晚餐的缘故。
  在电脑前发呆。看到QQ上头像闪动。点击,打开。
  泡泡:他走了?
  飞:走了。
  泡泡:你哭了?
  飞:没有。再见。我下线了。
  我匆匆下了线,关掉电脑蒙进被里,让泪水肆意横流。
  泡泡,是我的好朋友。网络里的。从来没有见过面。因为距离过于遥远。而今天,我却打算在10月的时候去泡泡的城市看她。每天都能收到泡泡发给我的邮件。短短的几句话或者短短的一首小诗,总是能让我的生活里多几分思考的空间。
  其实我并没有问过泡泡的性别,只是我姑且自以为是的认为她是女生。因为她文笔的细腻。
  我叫飞。两天前走的那个男生叫丁。是相处了4年的男友。很奇怪O型双子座的我竟然能对一个男生如此的痴情,完全不同于星座书上所说的。他离开的时候其实我无能为力。我不能同他一起出国。我自己知道。他的家庭里非常的排斥我,他妈妈看我的眼神我还深刻的记得。
  马上就到了10月。丁不在我身边的时间过的飞快。丁走了1个月了,没有电话和邮件。似乎蒸发在了世界上。也许他已经将我忘记。
  这些日子,泡泡依旧每天一封短信。短短的是她的风格。琐碎的关心融入在那些片段里。
  我终于在23个小时之后到达了泡泡所在的城市。是个小小的城市。可是却有莫名的温暖。
  站在火车站的候车大厅。等待那个网络里交汇着灵魂的女孩子。
  “飞,是你吗?”听到声音的时候,我抬头看到了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眼神里透露出的纯粹让人心动。“我是泡泡”。
  “我是飞,真好,能见到你。”我们拥抱在一起。然后我的眼泪洒落。我的脆弱在遇到她的时候显的特别的明显。
  我们打车去她住的房子。TAXI里,两个女生手牵手在聊天,看的出非常的幸福。司机师傅不禁问了句“你们是不是双胞胎?”“呵呵,叔叔可真会开玩笑,我们不是双胞胎,但是我们是姐妹啦!”她笑的很开心。
  到了她的房子。我们下车。司机帮我们把行李搬进房间之后才离开。“非常感谢,麻烦您了”我向司机师傅道谢。
  她的房间里有一种温暖的感觉。是浅浅的小草颜色的窗帘,拉开它,阳光透过窗户照到房间。我把行李箱打开,拿出买给她的礼物。是一条项链,天蓝色的石头上面有铂金点缀,当时看到的时候,就觉得非常特别,想买给泡泡。觉得泡泡该是很适合佩带。
  “飞,喝杯可乐吧。”她递给我可乐。
  “泡泡,看来我的直觉是非常正确的”我看着她。
  “什么直觉?”她饶有兴趣的问。
  “你是个女生啦,我从来没有问过你的性别,但是我知道你是女生。因为直觉告诉我,你就是个漂亮的女孩子。”放下杯子。光着脚走在陌生的这个城市里的小房间里。
  我没有看到泡泡的表情,只是觉得似乎她的眼神闪烁。
  “好几天没有上线了,我们上网吧。”每次我提出这个问题,泡泡她总是找借口离开,然后剩下我一个人在网络里。可是却还是每天习惯性的收到她发的短短的邮件。我甚至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发的。
  夜晚,我们在沙发上看蓝色生死恋之冬日恋曲。惟珍和俊尚在错过10年之后又偶然相遇了,他们注定是对方命里的那个人吧。泡泡深深的喝了一杯开水,沉默了一会。“他死了。就像当初俊尚出事的方式一样,车祸。所以我看蓝色生死恋,希望他能和俊尚一样在10年之后再出现,我多想他不是真的死去。”
流离青春(4)
  我们都开始沉默。两个漂亮的女孩子失落了最爱的人之后都开始颓败。如同花朵。失去了阳光和水分之后只能颓败。
  晚上,我们睡在她的大床上,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记得在高中时代,同宿舍的好朋友从下铺爬到我的床上挤在一起说许多的悄悄话。我们开始聊天。
  泡泡,见到你的时候,我觉得我们似乎早已经相识了很久很久。
  是啊,飞,我也是有这样的感觉。也许有相似经历的女生都是这样吧。
  聊天直到深夜。终于累的说不出话。
  天亮的时候,发现泡泡不在身边。起床,找寻她。发现她正在做早餐。
  飞,你起来了。吃早餐吧。她把早餐端上桌子。
  泡泡,你真是个特别的女孩子,谁将来要是娶了你,一定幸福的不得了。
  泡泡笑了笑。似乎有些勉强。
  日子就这样过着。在泡泡的城市,我和泡泡的生活里,我每天对着显示器打很多的文字。我靠这个生活。不定时的从邮局拿到汇款。
  泡泡有工作,每天都出门,是白领阶层。我和泡泡的日子过的很轻松。很快乐。似乎把所有的不快乐都抛掉了。
  原来没有爱情的生活也可以这样美好。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们都笑了。
  2个月之后,有天,泡泡还在睡觉的深夜,我一个人在网络里,隐身上去。然后发现泡泡的头像闪亮在QQ上好久。我问她,你是谁?为什么假冒我的泡泡?她非常慌乱的下线。我还是不停的发信息过去质问。可是没有任何的回音。
  我一个人呆坐在电脑前。断线。
  泡泡醒来的时候发现我非常的异常,就问我怎么了。
  泡泡,刚才我的QQ上,你的头像亮着。我问她为什么假冒你,可是她不回答。
  泡泡又一次陷入了沉默。只是这次沉默的更久。
  飞,她终于开口了,我看着她的眼睛,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其实我不是你的泡泡。然后她打开电脑她的图片库,从里面调出了一张照片,竟然是丁。
  我更加纳闷了。
  飞,其实丁才是泡泡,丁是我的表哥,一直以来,他都在你的网络里扮演着泡泡的角色,只是希望能从网络里带给你安慰。可是当你决定去看望他的时候,他把这一切都告诉了我,并让我代替他泡泡的角色,从现实生活里给你安慰和帮助。所以你见到了我。见到了我这个生活里的泡泡。他说他欠你的真的是太多了,而他又不能违背他母亲的意思,他还说他这一生只爱过一个女孩,那就是你。你知道吗?飞?
  我看着眼前的这个漂亮的女孩子,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表情。
  幸福还是欺骗的苦涩?
  我不知道。
  第二天,我离开了这个女孩子的城市,她的名字叫雪雪。在火车站我无限留恋的跟她告别。踏上了丁的路程。我办理了出国手续,按照雪雪留给我的地址去找丁。我知道,我真的很爱他,在这个花开时节,我不能让自己凋落,我要为我爱的人开放着,一直开放着。
  丁,等我,我就快到你身边了。
  写完之后却发现自己写的那么的单薄,甚至加入不进自己的感觉跟感情,突然有些挫败感。没有他安慰的日子里,我连写东西,都是如此乏味了。
  晚自修的时间,我基本上不用去,但是今天却想去学校看看,就去了,看到机房里B31在CS。就跟他挑,可是刚要拍他的肩膀说他是猪的时候,一个长发披肩的瘦瘦的女人走了进来找他,他跟她出去,然后马上进来,跟我说了句“有点事情,先走了”。我马上反应过来,“你先忙,我一个人玩就好。”
  B31倒是挺快的嘛,马上就找到那么漂亮的女朋友了。
  可是我想起阮嘉的眼睛。我想起她看到B31第一眼的时候眼睛里的光芒,突然就觉得该想个办法告诉B31,可是又觉得自己愚蠢,这样的事情,如何开口?
  早晨依旧在7点半左右的时候打开信箱,发现了VIC的EMAIL。很遗憾,我不知道是不是中西方文化的差异,我们沟通上出现了一些问题。他对我表示失望,他是这样说的:看了你的邮件,我很失望。充满了对他的责怪,却找不到一丝理解。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对于我来说,永俊是那么的重要,我也是那么的爱着他,可是,他的朋友看完我的EMAIL以后会得出这样的结论,真的是我太不近人情,还是我的表达方式有问题?
  我不知道。
  没有答案。
  跟葱坐在学校的第二食堂里吃饭。
流离青春(5)
  风从门口吹过来,看到很多情侣在吃饭,不过还好,喂饭的不多。
  广播站播放着莫文蔚的《没时间》,很早的专辑里的歌曲。
  没时间我没时间一瞬间来到夏天
  单身的地平线又转了一圈晴天终于出现
  转变没时间想昨天就撕掉爱情那张
  褪色照片没时间我没时间要永远占据夏天
  雨后的地平线晒干了伤悲快乐不再搁浅
  转变晒红我的双肩朝我的方向加速
  苦闷递减为什么太多时间在抱歉
  太少时间在缠绵太多时间在抱怨
  太少时间值得去怀念没有你的今天
  唱一首歌消遣快乐的声线多明显
  勉强的诺言不实现没时间我没时间
  一瞬间来到夏天心情的抛物线又转了一圈
  明天终于出现拒绝没时间想昨天
  没时间想昨天不收集爱情的碎片
  没时间想昨天没时间再想你忧郁的脸
  没时间我没时间没时间我没时间
  没时间我没时间没时间我没时间没时间我没时间
  我就这样一边听着音乐,一边在纸上飞快的写东西,似乎这成了我的习惯,我印象里好多时候写东西都是在餐桌上。
  也许人就是这样,很多时候需要找一个距离不算遥远却是彼此没有任何的威胁的人当一个倾听者,而此刻我就是葱的倾听者,她是个单纯的女生,从来都是以学习为重,不象我,什么都懂一点,但是什么都不精通。
  我静静的听她谈论一些她们宿舍她们班级她们学校的一些人一些事。原来很多感觉都不是我一个人有的,很多时候,我们都有同样的感觉,那就是学校已经逐渐变的非常复杂,以至于让我们都无可奈何的在学习适应。
  我们一直坐着对谈,直到食堂里开始走的不剩下几个人的时候才起身,然后她往宿舍的方向去,我往校门的方向去。我想起前些日子,蓝色天空的夜晚里,我们走在校园里的时候。
  回到家,翻出那天写的日记,竟然发现自己的风格竟然可以如此被自己改变。
  在夜色里,我跟葱还有她们学校509宿舍的老八游荡在校园里。她们学校的舞会很没劲,男生女生站在那里一楞一楞的,太多农村来的同学,不会跳交谊舞。我突然觉得自己跟她们混在一起有一些怪异的感觉,总觉得我太出格了的感觉。
  仿佛看耍猴,看的厌了,她们拉我出来,她们说想去逛逛我的校园,这是我第一次在校园里游荡,我对学校是没有感情的,这一点很肯定,不然我怎么会在这里呆了一年多了还会把她们两个搞迷路了。
  我走在她们两个中间,心想她们上完解剖课之后应该是洗过手了吧。感觉想抽回被她们牵着的手,可是已经迟了。
  我对她们联谊宿舍的一个叫长城,一个叫幸福的特别感兴趣,因为他们的名字实在是有趣,我就拉她们去找在我耳边传说了好几天的所谓的长城跟幸福。
  拐了一个弯,看到喷泉旁边朦胧的缠绵在一起的背影,赶紧掉了个头,悄悄从另外一条小路走了,感觉我们三个象做贼。
  听说刚开学那阵子,宿舍熄灯之后,学校的主任和院长亲自到操场和花园附近打击“不法份子”然后将捉住的“狗男女”公之与众,开始几天,操场上的情侣的确是少了很多的,当确定院长和主任不再抓之后,又多了起来。
  走到食堂的时候,老八说“你们学校的馒头比我们学校的好吃,改天你帮我用饭卡打上两个”。葱就开口了“你别指望她给你买馒头,她能来学校上一会半会的课就不错了”我就吃吃的笑,跟夜猫子一般。
  风好凉爽,我没有夜行的习惯的,但是今天,却有雅兴陪她们逛校园,真让人费解。
  想起刚才过天桥,看到明晃晃的灯,然后是很陡的天桥,我就开始感觉我的恐高症上来了,所以,她们牵了我的手,紧紧的,好不容易才过了天桥。
  体育系02级新生在礼堂后面的楼上苟活,真可怜,我们走到楼下,看到陆陆续续向外走的人,可是因为光线很暗(楼下没有灯),所以看不真切,可是我能看到黑暗里那个熟悉的身影,因为走路的姿势太熟悉了,所以都不用看他的脸。我就让老八叫了一声,然后那个家伙就停了步子,过了一会才从后面追上来叫我的名字。
  是我以前的高中同学,180CM的帅哥,叫坤。我还记得在高中的时候,他经常写纸条对我说不要影响我同桌学习。当时高三快结束的时候,我跟狗狗邻桌,中间夹了我的同桌小鱼。坤跟小鱼关系很铁,经常因为我跟狗狗说话太频繁而用纸条打我,可是似乎没有改变什么境况。
流离青春(6)
  然后他把那个所谓的长城同学找了下来,真有点接受不了,绝对没有那么雄伟壮观的,我早应该料到,不过我想不到的是那样一个男生竟然能追到对面艺术学校里的漂亮女生,尽管那些女生不是很“纯净”,那就另当别论了(我发誓,我绝对没有把艺术学校里公开做鸡的名单念出来,虽然那名单已经是大家所熟知的)
  我发现我嘴里最经常说的词变成了“败类”。我不能解释今天晚上我的失态,我竟然在自己校园里不算小声的说学校里除了败类没有什么了。真是太不考虑后果了,万一让哪个血气方刚的热血青年听见,我小命还不挂上?
  我觉得无聊,就想回家,这烂学校,真让我丝毫没有眷恋,只是已经交上的学费不能退回来了,不然我早就离开了,可是离开这里能去哪里?中国的大学哪一所还能让人能接受呢?
  始终没有见到那个所谓的幸福的确有些遗憾,不过听说是因为跟老八起了冲突。老八张的有些对不起观众,而且又凶,所以我很容易就能想象出来她们对峙的局面,但是我只能用一只手遮住幸福的脸,因为我想象不出幸福的样子嘛,所以在我想象这局面的时候成了一个缺陷。
  葱跟我说联谊宿舍的性质开始发生质变了。因为已经有509的女生成天的呆在那跟她们联谊的体育系宿舍里了,我就谢天谢地,多亏葱没有到那样的田地,因为葱是我的好朋友,除了她,509的那些我都不认识。
  但是我开始极度的担心,尽管葱是不苟言笑,出言不逊的那种女生,可是她是宿舍里唯一一个本地户口而且长的比较漂亮的,所以难免那些体育系的败类会来找她,我虽然对学校没有感情,确实很了解学校的学生素质的,那些男生,真是败类+败类,简直应该称败类里的猪。
  看到我的教室突然亮了灯,就想带她们参观一下教室。进去之后把她们惊讶的说不出话,你们怎么能够在这样的环境里学习呢?她们看着我们教室破旧败落的样子,这会子倒觉得老八心里一定在想这是不是进了贫民窟。
  问了问同学下午上了什么课,说是英语,其实一个人也没有。英语老师嫌一节课才给他20块钱,太少,英语老师可是学校的研究生呢,(他自己说,在外面讲课少说也得50块一节课,偏偏被法学系用20块钱聘请来教这群败类学生),不过也就我们这样的学生才有他的用武之地啊,人家别的班级可都是外教。别看学生大多是败类,可是倒省了他老人家的心了,因为学生根本就不出现在课堂上,每节课他那感觉就象守寡的寡妇,不然他怎么会那德性。
  我一边骂老师是败类,一边往外面走,她们两个叫我不要骂了,不然过一会被路上偶然遇到的一个半个闲逛的学校头目抓住,就完蛋了,我说不要慌张,抓住我他们也不能开除我,我到现在还没有学生证,谁知道有没有学籍呢?
  收到通知书的时候我还高兴的要死要活呢,谁知道进了这么个火坑,真是该死啊。
  我终于还是停止了叫嚣,因为我看到了一个男人跟在我们旁边,那人一直盯着我,看的我心惊胆战的,我怀疑他的眼睛里有夜光灯,不然怎么贼亮贼亮的呢?
  只好开始保持沉默,然后一路狂奔过校园操场,惊起一对对的情侣,匆匆逃离现场,我也已经来不及想起李清照那着名的句子“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逃命要紧。
  我觉得自己变了许多,日记本上只有偶尔在教室里写的文字,是不是因为太依赖电脑了,人就是这样,一旦有了什么习惯,就难再改变,除非有大的变动。
  日记本里掉落出了一封信,是吖吖以前写给我的,我不知道怎么会跑到日记本里,看了之后才记起,我犯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就是看完这封信以后,忘记了回信给吖吖。因为当时收到信的时候是学期的最后一天了,我就离开学校了,放假的心情冲淡了她的信,然后就忘记了。
  信的题目叫《来自衬衫的恐惧》
  突然发现无处可躲。在阳光灿烂的午后,骑自行车走在马路上的我突然之间想躲避。当那个白色衬衫,短发,骑自行车的瘦削男人走到我前面的时候,我看到他的背影,突然就开始恐惧。来自那个背影,来自那个白色衬衫。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红灯亮了,我看到他在我前面不到20米的地方。我的恐惧又一次刺激着我的神经。然后我就拼命的停在了路边,畏缩在那里,乞求老天保佑,绿灯快点到来,那个背影,那个白色衬衫赶紧消失。
  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已经全是汗珠,大颗大颗的落到了衬衫上。我的肩膀开始颤抖,不停的颤抖。我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到那个背影消失在人群里的时候才重新踏上车子开始走路。
流离青春(7)
  在第二个十字路口,精力的高度不集中让我险些成为迎面而来的一辆出租车的起跳板。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恍惚。停了下来放松一下。可是还是不能控制。
  就这样恍然的走着。直到走到学校附近的那个十字路口,看到了梵。梵问我为什么脸色如此苍白,我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放进他的掌心里,让他温暖我的手。
  “小言,你今天怎么了,为什么你的脸这么冷。”他摸着我的脸蛋,心疼的说。
  可是我该怎么对他说呢。我的心里很乱,我的脑海里一直是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暴力的吻,那个男人恶心的笑容,还有那个男人肮脏的手捏我的脸,那个黑暗角落里,那个男人身上的臭味……我挣扎着跑出那个阴暗的角落,失去了我的初吻,手上有那个男人脸上的血,我长长的指甲刺进了他的脸。可是我的心理从此不再健全。我开始惧怕穿衬衫的瘦削男人,我开始惧怕看到衬衫的背影。
  梵,等你下班我们吃饭的时候说好吗?我的手依旧不能摆脱颤抖。梵的目光里那深深的爱让我更加痛苦。
  梵的工作是平凡的,也是普通的,他在我学校附近的十字路口指挥交通。我每天经过十字路口的时候,都会看到他脸上冷酷的表情,他那坚毅的眼神,帅气的脸庞。
  认识他的时候我才18岁。我是个调皮的孩子,路过十字路口,在车后坐的同学说要下车,我说别怕,我们一溜烟就跑过去了,警察叔叔抓不到我们的。然后我就想悄悄溜过去。可是我的运气不是很好,就在快要离开他视线的时候被他揪住了。
  后果不堪设想。他罚我被交通守则50遍,还让我站在那里。我急了,可是我这人有一毛病,一急吧就哭,哭的淅沥哗啦的,那场景给他懵了。他就放我走了。可是他抽走了我的车钥匙,让我放学过去拿。
  放学之后我楞是在那站了两个小时才拿回了车钥匙,我真是被他整的够惨。
  从此再也不敢带人了。每天走到他那地的时候就给他一鬼脸,他冷酷的表情在那个时候有了一点点的微笑,我突然觉得他笑的样子象个孩子,真的很可爱。
  后来,我又一次被他抓了。原因是跟上次一样。我不晓得自己竟然会愚蠢到犯相同的错误,而且两次都栽他手里了。
  这次他更不能饶我了,因为我车后坐是我们班的一帅哥。首先声明,我跟那个帅哥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啊,我是无辜的受害者,他死皮赖脸的要坐我后坐的,其实他是在刺激他女朋友。
  当然,你应该能想象到后果。就是我一直站在梵的身边,直到他下班。他说我知法犯法,明知故犯。所以罚我站那里。他还算有点良心,请我吃了顿饭,并顺便教育了一通才放我回家。
  后来,我总是会站在那里接收教育。因为我发现自己爱上了他。所以经常故意的犯错被他抓住。可是我心甘情愿。我们开始交往了。在我19岁的时候。
  后来有一天,我们吃完饭以后,他突然接了个电话,不能送我回家,我说我自己能回去。不要担心我。于是我一个人骑自行车回家。在路过那条小路的时候,那个男人-穿衬衫的男人从黑暗里跑了出来,寂静的小路上没有一个人,他用他那肮脏的手捏住我的脸,粗鲁的吻我,恶心的对我笑,“你不是清高吗?你不是傲慢吗?我让你清高,让你傲慢”他一边说一边粗暴的将我推到墙边,将他的唇压在我的嘴上,我拼命的用指甲抓他的脸,他悲惨的叫了一声,然后我就逃跑了,回到家的时候我看到自己手指上有很多血。
  那个男人我认识,就是被我拒绝了无数次的一个男人,他是个混社会的渣滓。
  在家里休息了一个月。梵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就告诉他,我生病了,但是不用他来看我。我恢复之后就会去找他的。他也没有多问,他知道即使问了我也不会说的。
  我一直被噩梦缠绕。那个男人身上的味道一直让我觉得恶心,吃饭的时候都会呕吐,我总是摆脱不了,摆脱不了那个衬衫,摆脱不了他身上的臭味,摆脱不了他恶心的笑容,摆脱不了他的暴力的吻。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报警。是害怕失去梵还是害怕失去自己?
  渐渐的,我开始遗忘那个男人,遗忘那个衬衫。
  可是,今天,在马路上看到那个背影,看到那个衬衫的时候,我突然就开始害怕,一种无端的恐惧就这样包围了我,我知道,那恐惧在两年之前就已经进入到我的骨髓,只是处于潜伏期,今天就是它爆发的日子。
  梵,我害怕。我好冷。抱我一下,好吗?
流离青春(8)
  在梵的家里,他拥抱着我靠在沙发上,听我讲述这件事情。
  听到最后的时候,他哭了,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哭。“对不起,小言,都是我的错,如果那天我送你回家,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的眼泪湿润了我的头发,我伏在他的胸膛上,感觉到他心跳的有力。
  我要去杀了那个男人。我听到梵这样对我说。
  不用了,即使杀了他,我的心理还是残缺的,我已经残缺了,不能恢复。就让我渐渐忘记他吧。忘记一切,包括自己。我伏在他肩膀上幽幽的哭泣。
  夜很深了。我没有回到那个租来的家里。我紧紧拉住梵的胳膊,紧紧的不肯放开,即使是睡觉。梵就睡在我旁边,但是我们没有任何的接触,除了我拉他的胳膊。我甚至不能接收他吻我。因为不管我如何的爱他,我依旧不能接受他的吻,因为我总是能想起那个男人粗暴的吻我的画面。
  我想,我的思想残疾了。
  我不想这样对深爱我的梵,因为我是那么的爱他。可是我却不能把自己给他。因为心理上的残疾,我不能接受任何男人的亲吻和身体。
  早晨醒来的时候,发现梵不见了。我突然很慌张,四处找寻他。厨房,卫生间,地下室……任何地方都找不到他,我打他的手机,一直没有人接听。我突然有不详的预感在里面。
  找到他的时候,我又见到了那个男人,梵已经奄奄一息。梵对我说,“小言,对不起,我没有杀掉他,我不能抹平你心灵深初的创伤”。
  我的眼泪洒落到他的脸上,我用手帮他闭上了眼睛。他离开我了,他死了。
  那个男人恶心的笑脸又出现在我面前。我看到一个女孩拿起一把刀刺进了那个男人的心脏,血流了出来,染红了女孩的白色T恤。女孩嘴里一直在说,梵,我们走吧,我杀了他了。
  那个女孩疯掉了。在那以后。那个女孩就是小言。医生说她的精神严重分裂。她每天嘟囔着什么,医生们都听不懂。
  去医院看~T~X~T~小~说~共~享~论~坛~小言的最后一次,医生说小言的家长会把小言送到国外去接受治疗。
  小言离开了我的生活。我在小言的房间里翻到了她的日记。上面凌乱的记着一些文字。“我的初吻,被那个男人抢走了,他粗暴的吻我,他的肮脏的手捏我的脸,他身上的味道很难闻,我受不了,整天在噩梦里醒来,发现身体很冷,然后就盖很多的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可是依旧觉得没有安全感。梵,保护我。梵……”
  小言,我不知道能否见到康复的你,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深深的爱着你。
  我就是曾经出现在她车后坐上的那个帅气的男生。其实我从那个时候就喜欢上了小言,只是她一直倔强的以为我有女朋友。
  在很久以后的一个深夜,我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小言熟悉的话语,“风,我回来了。来看看你,你还好吗?我们明天在老地方见面吧。”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我到达见面的地点的时候,看到了小言的母亲,一个漂亮的女人,她交给我了一封信。是小言的字迹。
  风: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这封信是我在清醒的时候写给你的,国外的治疗进行的很顺利,所以我有时候是清醒的。不要挂念我,忘记我吧,你发给我的那些邮件我都看过了,我知道你对我的爱,可是你知道吗?在那个男人粗暴的吻了我之后,我的心灵就成了残缺的了,我接受不了任何男生,包括梵跟你。尽管你们都是爱我的。梵已经离开了,我想他会很孤独。不过我马上就会去的,去陪伴他。你一个人要好好保护你自己。永别了,风。
  小言留。
  小言的母亲说小言是在最清醒的时候自杀的。自杀的方式很平静,吃了两瓶安眠药,就那样安静的睡过去了。脸上出现的是少有的安详。
  小言终于解脱了,那衬衫里的恐惧终于离开她的灵魂,不再纠缠了。
  我也再也没有穿过任何的衬衫,我不希望小言在天国看到我的时候想起那个衬衫男人,想起那些恐惧吧。
  看完信的时候,我有些迷惑了,结局时候的角色突然转变,究竟是在掩饰什么还是在躲避什么呢?吖吖她是不是在暗示着什么我没有发觉的情节呢?
  我决定按照吖吖的地址去找寻一些线索,我开始觉得吖吖的离开有太多太多的必然跟偶然的无法解释。
  *6
  看丛健的EMAIL。
  妮妮:
  上网给你留言时,无意中打开了信箱,本来没有想到你会写信给我,却看到你的信安静的躺在那里。妮妮,我以为明天我们还会聊天的,就没有写EMAIL给你,妮妮,很抱歉,原谅我好么?我真的很内疚。请原谅弟弟。。。看了你的信,真的很感动。。。
流离青春(9)
  妮妮,今天中午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有些冷淡了,你不要多想。。我是因为太累了,声音也不好。。不太想说话,你不要介意好么?前天你打电话过来,其实我已经比较困了,还是和你说了一会,唱歌给你听,因为我不想你心情不好,不想你觉得我不理你。那天我们说完话,我的衣服都湿了,因为我一直是坐在床上和你说话的,边上的暖气又烧的很热。。。所以等我唱完给你,衣服已经湿了。。我在晚上就会很想你,很想能和姐姐聊聊天,说说话。。。
  妮妮,我真的知道你会很在意我,我也是的,一直都是。。。“好喜欢听你唱歌,真的,我不知道你会唱歌给我听到什么时间,但是我会记住你唱给我歌曲的那心情,在将来的某天,我回忆起往事的时候会想起,我在听筒这边静静的听你唱歌,我的脸上的笑容很灿烂”妮妮,看了你这样写给我,总觉得心里酸酸的,干嘛说你不知道我会唱歌给你到什么时间呢。。。不要这么说,我会一直唱歌给你听呢,我们一直都会是亲密的朋友。
  所以妮妮,你不要说回忆我们的往事,好么?我只喜欢我们是一直有未来的。。不要说的那么凄凉。。。。
  真想尝尝妮妮姐姐做的饭菜。什么时候能吃到妮妮做的饭菜呢,真的很期待着。。姐姐真的是很勤快。。。很乖总是会很早起来,打理好家里的一切。。妮妮,在中学的时候你可以挑选室友的么?那时侯应该是很幸福的日子了。。。
  “我想你应该是我喜欢的那个样子,同我一样喜欢着蓝色系列的服饰,有着沉静的一面,有灿烂干净的笑容。。。。。。”姐姐,我真的很喜欢你这样描述我。。。真的很喜欢。。
  妮妮,看了你的信,在深夜里更想你了,怎么办呀。。。要是你能在晚上上网,或者打电话过来就好了,其实我是很喜欢夜晚的氛围,我在晚上会情绪很好,情感很丰富。。。所以总是会在晚上夜很深了,想念着妮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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