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简介】
刺杀是一个晦暗阴沉的话题。但在人类历史上,它却像剥不掉的皮癣一样与我们如影随形。那些震惊世界的刺杀事件,一次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呈现在人们面前,让我们瞠目结舌。本书收入的遇刺者都是各个领域的佼佼者,他们的遇刺,或多或少地改变了历史的原定轨迹。而事件中深藏的幕后疑云,更让人们旺盛的探知欲欲罢不能。但是,我们被告知的并不全是真相,我们能做的,也仅仅是理清事件的来龙去脉,最大限度地逼近事实本身……
他痛苦地说了一句:“还有你,我的孩子!”然后就用衣服遮住自己,放弃了抵抗。他身上连中23刀之后,倒在了庞培塑像的脚下。
曾经,有人问他最喜欢什么样的死法,恺撒笑着说:“突然而不可预测的死。”或许征战一生的恺撒是希望马革裹尸,但命运跟他开了一个玩笑。
西方有一句谚语:“恺撒的归恺撒,上帝的归上帝。”
不过在公元前44年3月15日这天,恺撒——这位世俗世界里的上帝,却在他人生最辉煌的时候突然倒下了。从此,上帝的仍归上帝,“恺撒的”也归了上帝。
历史的进程经常是偶然的,就像个顽皮的孩子。如果那天恺撒没被刺杀,按照计划,三天之后,他就将离开罗马开始他新的征服之旅。遗憾的是,吝啬的历史并没有给他这三天。
事实上,此时的恺撒已拥有无上的权力。一年前,他刚被推举为终身独裁官,被尊为“祖国之父”,其实就是罗马的君主。但权力的世界里总少不了暗流涌动,表面上至尊无上的恺撒,身后依然潜藏着不露声色的挑战。
罗马人自从七百年前放逐了最后一代国王之后,一直对王权讳莫如深,因而罗马政治的潜规则就是阻止某一个人的声望权力大于其他贵族。恺撒当政期间实行了一系列改革,动摇了以元老院为首的罗马保守派贵族的利益,从而激起了贵族保守派的强烈反对。
这些,恺撒应该是心知肚明的,然而事实上已经成为了罗马“无冕之王”的他,并没有太在意这些反对派们的动作。这个三十年前因为比不上同年龄时的亚历山大大帝而哭泣的男人,正因终于可以比肩亚历山大而兴奋,也许在他看来,那些反对派就像脚下的小石块一样容易跨越。他正笑着把眼光放在即将征战的远方,那里有更大荣耀正在向他招手,没有料到的是,一切都在一片血光中戛然而止。
脱颖而出
恺撒全名为葛约斯?尤利乌斯?恺撒(Gaius Julius Caesar,公元前102——前44年),是古罗马杰出的军事家、政治家和作家,共和国末期的独裁者。他出身于罗马著名的尤利乌斯家族,父亲曾任行政长官。
由于和老一辈的民主派有亲戚关系,青年时代的恺撒刚走上社会就受到贵族共和派的排挤,迫使他只能从开始就站在民主派一边。受过良好教育的恺撒凭着他的聪明才智,一面按部就班地从财务官、工务官升到司法官,一面在反对派中崭露头角,逐渐成为反对派的领袖。
尽管是一派的领袖,但他除了在街头的游民阶层中拥有巨大的号召力以外,根本没有别的政治资本。
不过,历史很快给了他一次机会。公元前61年,40岁的恺撒任西班牙总督,他在这里成功地征服了一些部落,聚敛了大量钱财,不仅第一次建立战功,也为自己赢得了获取更多权力的金钱。雄心勃勃的他第二年返回罗马,开始涉足核心政治圈。
此时的罗马仍处于共和时代,政权掌握在老一辈组成的元老院手中。恺撒很聪明,他利用自己从西班牙敛来的钱,到处进行政治投资,以获得强有力的支持。
果然,不久后,恺撒就受到了在军队中有极大势力的庞培 (Pompey,公元前106——前48年) 和代表富豪们,即所谓骑士阶层的罗马首富克拉苏(Marcus Licinius Crassus,公元前114——前53年)之邀,三人结成政治同盟。恺撒与庞培和克拉苏达成秘密协议,规定其中任何一方都不得单独执掌政权,而要三方协作。这样,恺撒正式跻身罗马政坛三雄之列。当然,这三个人代表的是三个不同的利益集团,只是因为同样受到把持元老院的“贵族共和派”的排挤,才凑到一起去的。
公元前59年,恺撒在他们的帮助下成为执政官,一跃为炙手可热的权势人物。三年后,恺撒任满,他们再次聚会,约定克拉苏在叙利亚地区、庞培在西班牙、恺撒在高卢,各自发展势力。
迅速扩张
恺撒有句名言“to cross the Rubicon”,意为“孤注一掷,胜败一举,采取断然手段”。他的这种果断,使他羽翼未丰便率4个军团侵入山北高卢(今法国一带)的克尔特人境内。
此后10年间,他利用当地部落间的矛盾,用外交手段配合果敢的军事行动,征服了大半个高卢及附近一些地区,掠得了数不清的战利品和几十万的战俘,他把这些战利品源源不断地送回罗马,使元老院的贵族们大喜过望。而在元老院发来的一封又一封贺表中,恺撒对自我的陶醉也在膨胀,他已不再满足于跻身 “罗马三强”之列,他要向偶像亚历山大大帝看齐。
历史的天平再一次倾向了恺撒。
公元前53年,恺撒的成功刺激了另一个巨头克拉苏,他或许以为打仗像找个情妇一样容易,结果当他兴冲冲赶到东方去发动对安息的战争,希望在那边取得跟恺撒同样的成功时,不料全军覆没,他自己把命也搭上了。
克拉苏的死立刻产生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它使得原来鼎足相峙的“三人同盟”,只剩下恺撒和庞培两雄并立。此时恺撒凭借在高卢战争中虏获的战利品与课征的税金,归还了以往的借款并成为大富翁,同时还赢得了罗马民众的爱戴。
庞培开始怀疑并惧怕恺撒,从而倒向元老院。
从此,恺撒与庞培彻底反目。要做亚历山大的恺撒,静静地在高卢等待着机会。
不出一年,机会就被恺撒等到了。庞培的一个亲信杀害了深受平民拥护并同情恺撒的保民官克罗狄,引发了平民和被释奴隶的动乱。元老院的贵族们惊恐万状,连忙任命庞培为独一无二的执政官,施以镇压。
庞培上台后,一方面残酷镇压暴动,另一方面也极力打击恺撒的势力。直至元老院限令恺撒交出高卢行省和军权,恺撒断然拒绝,决心殊死一搏。
公元前49年1月,恺撒率领手下的军队强渡卢比孔河。
这条河是恺撒拥有军事指挥权的高卢与意大利本土间的境河。恺撒如果率领军队渡过这条河,就违反罗马的法律。不过恺撒的心意已决,高喊“骰子已经掷出了”,言下之意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率军渡过卢比孔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入罗马。
庞培虽也是身经百战的将领,却对恺撒的神速进军估计不足,被打得措手不及,难以抵抗,只得与大批元老逃往希腊,恺撒轻易地占领了罗马和整个意大利。随后他立即率军奔赴西班牙,消灭那里的庞培势力,解除后顾之忧。
之后,恺撒又转战希腊等地,剿灭庞培的势力。恺撒在用兵中,很注重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特别是在法萨卢战役中,恺撒的兵力虽只有22000人,却一举击溃54000人的庞培军团。庞培兵败后逃亡埃及,埃及国王托勒密十二世怕招惹是非,便将庞培杀死,把其人头献给了恺撒。
至此,恺撒终于成了罗马的最高主宰。
登上巅峰
此时,恺撒很清楚代表贵族利益的元老院对自己的猜忌,因此他竭尽全力解除旁人对于自己称王的怀疑。
为此他策划了预计耗时三年的远征帕提拉人的计划。帕提拉人是罗马的世仇,十年之前三巨头之一的克拉苏就曾在此兵败丧命,这次以复仇为名,可谓名正言顺。但是,当时的占卜师说“只有王者才能征服帕提拉”,此举加深了共和派议员的不安,他们认为恺撒终将称王。
尽管如此,恺撒还是希望可以趁此机会远离已是危机四伏的罗马。一切就绪,恺撒就等着3月18日的出征来缓和一切矛盾。然而天不遂人愿,此后的一系列事件把时局推向了另一面。
这年的1月初,两个恺撒的平民支持者给矗立在罗马中心的恺撒的雕像戴上了王冠。1月26日,一次节庆的入城式上,有人向恺撒率领的骑兵队高呼“Rex”(在拉丁文中Rex好比中文的“王”,即“君主”的意思)。此后在一项典礼上,恺撒的得力战将安东尼三次将王冠献给恺撒,并称呼恺撒为“王”。这的确有点黄袍加身的意思,事实上,他不可能在即将出征之前,在一次娱乐活动中加冕称王。然而,反对他的人认为这是一次试探,他们认为,如果献冠时人们同意喝彩,而不是鸦雀无声的话,恺撒就会接受。
总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风暴在酝酿
反恺撒派的恐惧在日益加深,他们开始策划谋杀恺撒。这其中甚至包括他最信任的情妇之子布鲁图斯。
尽管恺撒有许多情妇,但他最爱的却是布鲁图斯的母亲塞尔维利娅。早在公元前59年,在恺撒出任第一任执政官期间,他就一掷千金,买了价值600万塞斯特尔奇银元的珍珠送给塞尔维利娅。他与塞尔维利娅如胶似漆、疯狂相爱,恰恰在他们热恋的时候,布鲁图斯出生了。因此,恺撒有理由认为布鲁图斯是自己的儿子。
曾经给布鲁图斯和恺撒作传的普鲁塔克认为,恺撒对反对他的布鲁图斯所持的仁慈态度,正是出于父亲对儿子的爱。布鲁图斯在庞培的部队中时,恺撒就曾经命令部下,在战争中,不得杀死布鲁图斯;如果布鲁图斯愿意投降,就让他当俘虏;如果他不愿意当俘虏,就随他便,不要对他动武。
然而正是布鲁图斯,这个年届四十的男人,给了恺撒致命一击。
反恺撒的贵族保守派们对布鲁图斯也是寄予厚望。布鲁图斯是布鲁图斯家族的后裔,他的父辈先祖圣布鲁图斯是驱逐了罗马最后一个国王的贵族共和缔造者;他的母亲塞尔维利娅的先祖圣塞维利斯在公元前5世纪也刺杀了当时意图称王的罗马将军塞浦路斯;他自己则是恺撒的死对头小加图的侄子兼女婿。
布鲁图斯身体瘦削,生性温和,喜好研究古希腊哲学。虽然古希腊体系中的贵族共和的概念深深地影响了他,他也同另一个伟大的哲学家西塞罗一样反对恺撒,但他从来不想用极端而血腥的办法解决事情。
然而此时两个人改变了他。一个是他的姐夫卡西利斯——一个只想从刺杀恺撒中捞取好处的庞培派分子。还有一个是他的妻子保西亚——被恺撒打得兵败自杀的小加图的女儿。
3月14日晚上,布鲁图斯仍然犹豫不决,担心自己的行为会连累妻子。而保西亚这个强硬的女人把报父仇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丈夫身上,当着他的面用匕首割下了自己大腿上的一块肉,这终于使布鲁图斯下定了决心。
3月15日的早上,以布鲁图斯和卡西利斯为首的11名参与阴谋的元老院贵族把匕首藏在随身携带的放笔的盒子中,以庆祝卡西利斯儿子的成人式为名早早地聚集到了庞培大剧院。他们是如此偏执地等待着刺杀恺撒的机会,完全没有计划过刺杀之后的政治举措。
历史,被这群头脑发热者所改写。
命运的玩笑
这一天,在恺撒的计划中,是他在出征前和元老院的最后一次碰面。碰面的地点定在庞培大剧院。这是庞培生前出资建设的公共工程,大厅中还树有庞培的全身像。几个月前,恺撒为了表示自己对于敌人的宽容,下令重新修缮。
也许是预感到了什么,恺撒这几天有些心神不宁,他决定以身体不舒服为借口取消这次碰面,于是找来安东尼作为自己的使者通知元老院取消碰面。
可就在这关键的时刻,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改变了恺撒的决定。
这是另一个布鲁图斯,恺撒的亲戚德基摩斯?布鲁图斯。
因为恺撒迟迟不来,阴谋者开始焦虑,所以德基摩斯?布鲁图斯亲自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德基摩斯?布鲁图斯一听恺撒决定不出席,就开始编造谎言诱使恺撒改变主意。他告诉恺撒,元老院在考虑授予恺撒除了意大利之外其他所有地方的“王”的称号。
恺撒不得不决定亲自去推辞这项荣誉,以免授人以柄。
此时时间已近中午,阴谋者们围住了独自走进剧院的恺撒。
早在一年前恺撒就解散了自己的私人卫士。“我宁可死一次,也不要千万次地为阴谋而恐惧。”他这么说也这么做了。
就在恺撒往剧院里走时,其中一阴谋者拦住来到元老院的恺撒,假装跪倒,请求宽恕他一个因为支持庞培而被流放的兄长,其他人也纷纷求情。然而恺撒拒绝了。
就在这时,忽然那人一伸手把恺撒的宽袍拉到了肩膀下——这是之前约定动手的信号。随后拥出的刺客纷纷拿出匕首刺向恺撒。
一片疯狂中,布鲁图斯也出手刺中了恺撒。仅以手中一片记事板反击的恺撒,在攻击的人群中,发现自己所喜爱的布鲁图斯后,痛苦地说了一句:“还有你,我的孩子!”然后就用衣服遮住自己,放弃了抵抗。他身上连中23刀之后,倒在了庞培塑像的脚下。
恺撒没有死在对外征战中,也没有死在与两巨头的对决中,而是死在一批“朋友”手中,想必这是他之前不会想到的。
就在3月14日晚上的酒宴间,有人问他最喜欢什么样的死法,恺撒笑着说:“突然而不可预测的死。”或许征战一生的恺撒是希望马革裹尸,但命运却跟他开了一个玩笑。
英雄?叛徒?
那些阴谋者以为杀了恺撒,就消除了王权的所有可能性,却不料他们恰恰亲手破灭了共和的最后一丝希望。恺撒死后罗马又重被内战的阴影笼罩,权力混战中绝对的强权呼之欲出。
然而恺撒不再需要关心这些了,两年之前他就说过:“我已经获得足够的荣誉了。” 的确,史上最伟大的亚历山大大帝建立的功勋也不过如此,恺撒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阴谋者本想把他的尸体投入台伯河,但是慑于恺撒的亲信执政官马克?安东尼和骑兵长官雷必达而没有这么做。
恺撒的遗嘱是按照其岳父的要求,在马克?安东尼的家中启封宣读的。这份遗嘱是在前一年的9月13日立下的,一直保存在维斯塔贞女祭司长手里。在这份遗嘱中,恺撒指定自己姐姐的三个孙子为自己的继承人:给渥大维四分之三的财产,其余四分之一由鲁基乌斯?皮那留斯和克文图斯?佩蒂尤斯分享;他为自己可能出世的孩子指定了监护人,其中几个竟是参与阴谋的凶手;他还指定渥大维为自己的家庭成员,将自己的名字传给他,并规定德基摩斯?布鲁图斯为第二顺序继承人。此外,他还把台伯河的花园留给人民公用,并赠予每个公民300塞斯特尔提乌斯。
那些阴谋刺杀他的人,几乎没有谁在他死后活过3年的。所有人都被判有罪,并以不同方式死于非命:一部分人死于海难,一部分人死于渥大维和其他恺撒部将随后发动的战争,有人则用刺杀恺撒的同一把匕首自杀。
恺撒死时58岁,死后被按照法令列入众神行列,被尊为“神圣的尤利乌斯”。
恺撒从统一罗马到死去,还不到四年,但就在这样短暂的几年里,他完成了许多值得称道的工作:他打破了旧的贵族共和体制,逐步废除了旧罗马遗留下来的种种特权,把意大利各城镇的地位提高到和罗马同等,把各行省的地位提高到和意大利同等,并且把公民权陆续给予罗马的各个行省——当然只给奴隶主阶级——使这个大帝国的统治集团基础更加坚固,这在那个时代是难能可贵的。
恺撒也许会在死后跟上帝讨论权力的分配问题。然而那个刺杀恺撒的布鲁图斯,在《神曲》中却遭到无情的鞭笞,但丁写道:“魔王有三个面孔,正面的口咬着出卖耶稣的犹大,左右口中咬着谋杀恺撒的布鲁图斯和卡西乌斯。”布鲁图斯与卡西乌斯一起,被打入地狱最底层,同犹大一起受极刑之苦。
在那里,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称呼——叛徒。
他右手握着一把八盎司重的单发大口径袖珍手枪,左手持着一把匕首,不慌不忙地拉开门,走近他要刺杀的人。接着,他举起枪,伸直右臂,眯缝着一只眼,瞄准五英尺外的那个脑袋,扣动扳机……
1865 年4 月14 日晚上,华盛顿颇有名气的福特剧院正在上演一出戏剧,这是英国戏剧作家托姆?泰勒14 年前的作品《我们美国的表兄弟》。在台下的观众中,有一位威名赫赫的人物,他正坐在包厢里津津有味地看着舞台上的表演。
那是一个安全措施非常严密的包厢。表面上看,除了从舞台攀上包厢之外,就剩下唯一的一道门可以进入了。包厢前后原本还有两道门可以进入,但此刻都上了一把大锁,而且还有警卫把守。
这一切看起来再安全不过了。
然而,它并不像想象中那么保险,谁也没有料到包厢的后门早已被人做了手脚。在离总统不足五英尺的门上,被钻出了一个小孔,事后才知道那是当天下午才钻通的,可是却没有人发现。同时,锁门的那把大锁也早被人弄断了锁簧,更凑巧的是,本该片刻不离地守在通往包厢的那道门的警卫,大概是因为剧情不够精彩,竟然离开了楼厅上的岗位,下楼到街上和几个同伴喝酒去了。
总之,一切保护措施都形同虚设。
戏剧在继续上演着,马上就要进入高潮,人们屏息期待着,没有谁料到接下来这里将会发生一件震惊世界的大事。在阴暗的角落里,那个后来因此事臭名昭著的约翰?威尔克斯?布斯正在穿过外面的门进入狭窄的过道,蹑手蹑脚地摸到包厢门口,通过小孔观察包厢里的动静。
然后,他右手握着一把八盎司重的单发大口径袖珍手枪,左手持着一把匕首,轻轻地拉开门,走近他要刺杀的目标。接着,他举起枪,伸直右臂,眯缝着一只眼,瞄准五英尺外的那个脑袋,扣动扳机。
“乒”的一声,一颗直径不到半英寸的铅弹头射向目标的头部左侧,从齐耳高、距左耳三英寸的地方进入了后脑。
在场的1675名观众中,只有很少人听见了枪声。没等周围人反应过来, 布斯攥着匕首又向中枪的人猛扑过来。这时候,如梦初醒的警卫一跃而起,用右上臂挡开刺来的匕首,手臂上挨了深深的一刀。布斯向后晃了一晃,随后纵身往下跳。但装饰包厢的联邦锦旗缠住了他的马靴上的马刺,使他失去了控制。他从10 英尺高的地方跌到了舞台上。
正在人们诧异时,他居然站起来转身向观众喊了一句:“一切暴君都是这个下场。”
这是弗吉尼亚州的名言。布鲁图斯用匕首刺向恺撒时高呼的也正是这句口号,然而事实证明布斯使用这句名言是一个错误。
布斯喊完这句话便从舞台边的小门跑了,整个过程前后还不到半分钟。
包厢里,一个女人的尖叫声突然穿透了整个大厅。
“他把总统打死了!”
直到这时人们才知道,遇刺者是当时的美国总统亚伯拉罕?林肯。
人们一下子涌向舞台,过道里也挤满了不知往哪儿走才好的观众。
大约两百名士兵赶来清查现场。医生被请了过来,经过全力抢救,总统的脉搏重新开始跳动。但是,两位军医都意识到,跳动的脉搏只能是暂时的,像这种严重枪伤是没有治愈希望的。因为,直径半英寸的枪弹已经嵌入颅脑,只差一点就要从右眼穿出来。
之后,又有两名医生加入了抢救,他们采取了一切办法来延长总统的生命,可是一切努力都无济于事。他们能做的,只是静静地等候那一刻的到来。
1865 年4 月15 日上午7 点21 分55 秒,林肯的最后一次呼吸停止了。片刻之后的7 点22 分10 秒,他的最后一次心脏跳动也停止了。
一代伟人,溘然长逝——这是美国第一位被暗杀的总统。
五天前,美国的南北战争刚刚结束。亚伯拉罕?林肯,这个在荒野贫民中成长起来的孩童,这个为黑人争取自由的传奇式人物,他还没来得及为黑人争取更多的自由,就这样被死神带走了。
这一天,在西方传统的节日里,是耶稣受难日。
英雄不问出处
1809年2月12日,林肯出生在肯塔基州哈丁县一个清贫的农民家庭,父母是没有受过教育的农民,属于一个反对奴隶制度的教会,林肯在年幼时即受到了这种立场的影响。
9岁的时候,林肯的母亲去世了。一年后,他的父亲与一位贤惠的女人结婚。继母慈祥勤劳,对待林肯如同己出。林肯也敬爱后母,一家人生活得和睦幸福。由于家境贫穷,林肯就帮助家里搬柴、提水、做农活等,用他自己的话说,他的童年是“一部贫穷的简明编年史”。
在25岁以前,林肯没有固定的职业,四处谋生。为了维持家计,少年时的林肯当过俄亥俄河上的摆渡工、种植园的工人、店员和木工。
之后,他成为一名当地的土地测绘员,因精通测量和计算,常被人们请去解决地界纠纷。后来在一场政治集会上他第一次发表了政治演说。由于他抨击黑奴制,并且提出了一些有利于公众事业的建议,所以林肯在公众中的影响越来越大。终于, 1834年他被选为了州议员。
从此林肯开始了自己的政治生涯。他还同时管理着乡间邮政所,也从事土地测量工作,并在友人的帮助下钻研法律。林肯仅受过十八个月的非正规教育,不过两年后,林肯通过自学成为一名律师,不久又成为州议会辉格党领袖。
1841年他与人合伙的律师事务所在伊利诺伊州首府斯普林菲尔德开张。十九世纪五十年代,铁路与河运公司之间爆发法律诉讼,林肯代表铁路公司在州最高法院赢得了官司。
在这期间,值得一提的是1858年的一场谋杀案诉讼。林肯依靠它一战成名。
这场谋杀案中,控方证人声称在月光下看到被告面孔,作为辩方律师,林肯使用“司法公告”方式,即以生活常识作为证据而无须提供其他人证、物证,成功地证明:在证人声称的时间,月亮刚刚出现在地平线上,此时证人不可能利用月光分辨出人的面孔,因此控方证据被推翻。这种辩护方式极为高超,林肯也因此案闻名全国。
1846年,他当选为美国众议员。1847年,林肯作为辉格党的代表,参加了国会议员的竞选,获得了成功,第一次来到首都华盛顿。
此时,关于奴隶制度的争论,成了美国政治生活中的大事。
对于蓄奴问题,美国当时存在两种制度:以棉花、烟草种植业为经济支柱的南方各州可以合法蓄奴,而北方各州则禁止。而对于欲加入联邦的新领土,奴隶制度的法律地位如何,亦存在两种观点。1854年联邦参议院中民主党人斯蒂芬?道格拉斯推出《堪萨斯-内布拉斯加法案》,即“民主制度下的人民有权对奴隶制度的合法性进行自决”。但是时任联邦众议员的林肯主张,新的领土必须是自由之邦。为此,他发表了著名的《分裂之家》演说:“分裂的家庭必不能持久,一半奴役一半自由的政府绝不能持久。我不希望联盟解体,正如我不希望家庭垮掉,所以我的确希望不再分裂。国家将采取一个制度,非此即彼。”
在这场争论中,林肯逐渐成为反对蓄奴主义者。他认为奴隶制度最终应灭亡,首先应该在首都华盛顿取消奴隶制。代表南方种植园主利益的蓄奴主义者则疯狂地反对林肯。
1854年,北方各州主张废除和限制奴隶制的人士成立了共和党,1860年林肯代表共和党竞选总统,得到北方各州的鼎力支持,不过在奴隶主控制的南部10个州,他没有得到1张选举人票。
即便如此,在1860年11月6日,林肯依然击败民主党候选人斯蒂芬?道格拉斯,当选为美国第十六任总统,他的胜利将南北对立的局面推到了桌面上,成为压垮南方的最后一根稻草。
南北战争
事实上,早在1860年的总统大选过程中,随着林肯当选的可能性越来越大,南方的分离主义者就已经开始谋求脱离联邦。
大选结果揭晓后,南方种植园主迅速制造分裂,发动了叛变。南方11个州先后退出联邦,宣布成立“美利坚诸州同盟”,并制定了新的宪法,选举了“总统”。林肯宣誓就职时,“美利坚诸州同盟”已是既成事实,而且拒绝以任何条件返回联邦。
1861年4月,南方联盟不宣而战,迅速攻占了联邦政府军驻守的桑特要塞,打响了南北战争的第一枪。
在这种局势下,林肯不得不宣布对南方作战,并派遣75000人的部队收复要塞。
当时林肯反对奴役,但是他还不完全是废奴主义者。南北战争爆发后,林肯在一次接受采访时公开表示:“我的终极目标是保住联邦,而不是废除奴隶制。如果解放黑人奴隶就能够保住联邦,我会那样做;假如不这样也能达到目标,那我就不解放他们;如果只解放一部分奴隶而同样能取得成效的话,我也会照章办事。”
在现代人看来,林肯的话表明他的确不是个完全的废奴主义者。不过,无论林肯在内心深处是否存在种族偏见,最终的结果都是他解放了黑奴,是他给了黑人自由。即使他真有种族偏见,那也是囿于时代的局限性。对此,黑人废奴主义者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曾经写道,林肯是“我所交谈过的最伟大的美国人。他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让我意识到他和我之间有什么不同”。
1922年,著名的黑人民权领袖和作家杜波依斯在其为美国有色人种协进会会刊《危机》杂志撰写的一系列社论中指出,人们有必要重新审视林肯。不过,与别人不同的是,他在试图还原一个真实林肯的同时并不反对和诋毁林肯,相反的,他认为“伟人的缺陷和弱点使他们的自我向上的奋斗更有价值和意义”。他还认为, 在所有19世纪的伟人中,“对我来说,林肯是最有同情心和最可爱的。我爱他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完美,而是因为他不完美却仍取得了胜利”。
尽管这么多年过去了,林肯身上仍然充满了争议,但不可否认的是,在当时他的确为黑人打了这一场战争。
起初,林肯本人并不主张用过激的方式废除奴隶制,他认为可以用和平的方式,先限制奴隶制,然后逐步加以废除,而关键是维护联邦的统一。在这种思想的支配下,北方政府根本没有进行战争的充足准备,只是仓促应战,而南方则是蓄谋已久,有着优良的装备和训练有素的军队,所以,尽管北方在多方面都占有优势,还是被南方军队打得节节败退。
北方在战场上的失利引起了民众的强烈不满,许多城市爆发了示威游行,要求政府采取措施扭转战局。这时林肯才意识到,要想打赢这场战争,就必须调动农民的积极性,而最好的办法就是废除奴隶制,解放黑奴。
1862年7月,国会通过释放所有奴隶的《第二充公法案》,但并未从宪法上废除奴隶制度,该法案的目的是打击奴隶主控制的叛乱州。
1862年9月22日,林肯颁布《解放黑奴宣言》,在废除奴隶制度的道路上迈了一大步,直接催生了美国宪法第十三修正案。这一宣言把战争的目标明确地定义为废除奴隶制度。他后来说:“ 在一生中,我确信,我未作过比签署此宣言更加正确的决定。”
在联邦军队经历过数次挫败后,林肯任命尤里?格兰特为总司令,逐渐扭转了战局。1864年,林肯授权尤里格兰特采用“焦土战术”,以打击南方的士气和维持战争的经济能力。联邦将领威廉?特库赛?谢尔曼将军的部队从亚特兰大向南卡罗来纳海岸进军的沿途,纵火焚烧了许多农场和城镇,给南方人民造成了巨大的财产损失和久久难以抚平的精神创伤。
在战争进行的同时,林肯一直致力于和解,以使国家重新团结起来。他提出了相当慷慨的条件,比如让战线南部的地区参加选举。国会中激进的共和党议员拒绝承认路易斯安娜、阿肯色和田纳西州在战时选举出的国会议席,但林肯否决了相关的法案。
林肯的大度使得他在1864年的总统大选中,成功连任。1865年4月4日,林肯由少数随从和法国大使陪同,进入已在联邦军队占领下的南方邦联“首都”里士满。在欢迎仪式上,他请军乐队演奏了邦联国歌。
1865年4月9日,南方邦联军队总司令罗伯特?李投降,历时四年的南北战争终以北方的胜利而结束。
北方的胜利,意味着南方的失败,南方的失败,更意味着南方奴隶制支持者的失败,而这是有些激进的奴隶制支持者所不能忍受的。所以那个南部联邦的支持者,那个疯狂的约翰?威尔克斯?布斯把子弹射向了林肯。
永世之生
“八十七年前,我们的先辈在这个大陆上建立起一个崭新的国家。这个国家以自由为理想,奉行所有人生来平等的原则。……我们后来者应该做的,是献身于英雄们曾在此为之奋斗、努力推进但尚未完成的工作。我们应该献身于他们遗留给我们的伟大任务。我们的先烈已将自己的全部精诚赋予我们的事业,我们应从他们的榜样中汲取更多的精神力量,决心使他们的鲜血不至白流。在上帝的护佑下,我们的国家将获得自由的新生。我们这个民有、民治、民享的政府将永存于世上。”
这是林肯1861年2月11日在葛底斯堡阵亡将士公墓落成仪式上发表的演说,被公认为英语演讲的最高典范。
作为一位为“民有、民治、民享的政府”奋斗而被暗杀的美国总统,林肯的死让美国尤其是北方的各阶层人民悲痛不已,人们在街上痛哭流涕。
当载着林肯遗体的九节列车从华盛顿开向1000 英里外林肯的家乡伊利诺伊州斯普林菲尔德时,千百万人默默地站在铁路边目送列车远去。《晚邮报》编辑柏克?戈德温在纽约雅典娜俱乐部的林肯纪念会上说:“没有什么比失去他更让我们难过。在人类历史上,从没有一个人可以令举国为之落泪。”
美国著名诗人惠特曼在林肯死后先后写了四首挽歌——《今天军营静悄悄》、《哦,船长!我的船长》、《紫丁香最近在庭园里开放的时候》和《这粒尘埃曾经就是那个人》。
惠特曼赞誉林肯是一位既热爱祖国又有普世情怀的伟人,用他后来在纪念林肯的演讲中的话来说,林肯是美国“最伟大、最优秀、最有个性的人,富于艺术气质和道德感的人……他的逝世充满悲剧光彩,净化、照亮了一切。”
林肯遇难第二天,悲痛中的惠特曼就写了《今天军营静悄悄》,赞美了林肯的一生:
今天军营静悄悄;
战士们,让我们放下鏖战中磨损的武器;
每个人带着沉思的心撤退,来庆祝
我们敬爱的司令之死。
……
惠特曼不仅像战士们一样以“沉重的心”来哀悼,而且以“沉思的心”来反省林肯之死。出人意外的措辞是,诗人甚至呼唤战士们来“庆祝”林肯之死。如接下来的诗节表明的那样,这是因为,就林肯个人来说,他在死难中得到了解脱,“他再也不会遭遇人生疾风暴雨的冲突”;就国家来说,林肯率领国人结束了纷至沓来的“黑暗事件”,赢得了和平和统一,并且以“爱”的泉流滋润了人心,浇灌了这片自由的土地。这正如《哦,船长!我的船长!》一诗所写到的那样:
哦!船长,我的船长!我们险恶的航程已经告终,
我们的船安全渡过惊涛骇浪,我们寻求的奖赏已赢到手中。
林肯和惠特曼都出身寒微,前者是鞋匠的儿子,后者是木匠的儿子,主要靠自学成才,用他们的知识、智慧和爱心塑造了、修补了美国精神。
而那个被仇恨和偏执蒙蔽了理智的刺客布斯,于1965年4月26日上午,在弗吉尼亚州博林格林附近的一个起火的仓库里,被一颗子弹打穿了颈骨。临死前他奄奄一息地说:“告诉妈妈,告诉妈妈,我是为祖国而死。”接着又说,“没有用,没有用。”
是的,没有用,正如林肯死后,当时的战争部长斯坦顿说的:“他现在是属于一切时代的人物了。”
林肯死后被葬在家乡——伊利诺伊州斯普林菲尔德。他的妻儿后来也被安葬于此。至今,伊利诺伊州的机动车牌照上仍自称“林肯之州”。
1867年,内布拉斯加州的兰开斯特县改名为林肯市,并成为该州首府,以纪念这位伟大的总统。
美国首都华盛顿的林肯纪念堂坐落于国家广场,是全国最著名的纪念性建筑之一。
拉什莫尔国家公园中的四位总统巨型雕像,林肯在最右侧。
在纽约百老汇大街的一道披着黑纱、缀着白花的拱门上,写着这样一句话:“这个伟大的人物是历史的奇迹。”
在生命的最后几年,她对无政府主义者的恐惧消失了。对生命的倦怠,让这位皇后有些不耐烦地在等待着死亡的到来。她对生命是如此的厌倦,以至于拒绝保镖的保护,尽管瑞士警方一直在督促她,不过她什么也没听到。
茜茜公主大概是在中国知名度最高的欧洲公主。1988年,电影《茜茜公主》由上海电影译制片厂引进国内,一经推出便轰动一时,茜茜公主立刻成为那个时代里女孩们心中的偶像和男孩们的梦中情人。
的确,她是美丽的天使、古怪的精灵、上帝的宠儿,但她的一生并不如电影中所表现的那样风光,童话般的茜茜公主恐怕只属于电影。
1854年4月24日,面颊绯红、双唇紧闭的茜茜公主乘船从家乡巴伐利亚沿着多瑙河顺流而下,来到维也纳。在霍夫堡宫,等待她的除了欢呼的人群,还有奥地利帝国的统治者弗兰茨?约瑟夫。
霍夫堡宫坐落在维也纳的市中心,它是奥匈帝国哈布斯堡王朝的皇宫。作为欧洲最为壮观的宫殿之一,整座宫殿里有1400间装饰奇异的房间,镶嵌在一个四字形庞大的建筑群里。宫里最奢侈的地方就是珍宝馆,里面存放着历代帝王的服饰珍宝。其中一顶镶满宝石、珍珠的皇冠,就是哈布斯堡王朝统治的象征。
此时,这位奥匈帝国哈布斯堡王朝的继承人,18岁就加冕的皇帝已经24岁了,他在这里与茜茜举行了热烈而隆重的婚礼。只有16岁的茜茜成为了奥匈帝国的王后。
他们的婚礼冲淡了王室与人民之间的敌意,看上去,这朵巴伐利亚含苞待放的玫瑰似乎代表着新的幸福。
实际上,茜茜公主并不幸福,她与奥匈帝国皇帝弗兰茨?约瑟夫的爱情,并没有电影中描述得那么完美。茜茜公主在历史上扮演的更多的是一种悲剧性的角色。
茜茜从小在巴伐利亚秀美的湖光山色中自由自在地成长,无拘无束,整天忙于骑马、遛鸟,她与她的8个兄弟姐妹都不爱读书,也没有受过刻板的贵族教育。
因而,从一开始茜茜公主就很难接受哈布斯堡王朝宫廷内所使用的严格的宫廷规矩,她在皇宫里非常孤立。她本人喜欢骑马、读书和艺术,而这些又是维也纳宫廷无法理解的。
而她那痴心的丈夫也好不到哪里去。电影中的弗兰茨英俊、潇洒、忠贞,但事实上,他是一个比较保守、拘谨的人。尽管他是奥匈帝国的缔造者和第一位皇帝,但在68年的统治生涯中,他经历的实际上是一个强大帝国漫长而痛苦的衰落和崩溃的过程。
弗兰茨的母亲苏菲皇太后来自巴伐利亚的威斯特巴赫家族,这个家族以“出产”各国王后而在欧洲王室小有名气。
这位茜茜公主的婆婆本身是一个女强人,不过可惜的是,她给儿子的教育却是陈腐,过时的。由于从小就受这种枯燥的教育,成年的弗兰茨智力一般,个性平庸而且优柔寡断,经常是朝令夕改;但是他的语言才能是惊人的,除了德语之外,他还会马扎尔语 (匈牙利通用语)、捷克语、意大利语、拉丁语、希腊语,还有英语和法语。
一开始,茜茜与弗兰茨相互吸引,一贯勤于公务的皇帝几乎完全忘了国事,以他少见的热情和精力追逐着小他7岁的表妹,苏菲皇太后不得不屈服于儿子,让他如愿以偿地娶了茜茜。
然而这两种不同的气质,在婚后逐渐显得格格不入。丈夫每天都赶回在维也纳城中的霍夫堡宫办公,茜茜只好每日无聊地和一大帮由苏菲皇太后挑选的女官打发时间,由于不能自己任命女官,于是她经常和苏菲皇太后发生争吵。
与影片中不同的是,约瑟夫并不总是站在茜茜一边。事实上在这种争吵中,苏菲皇太后还是占了上风,而她的丈夫弗兰茨往往采取了中立态度。
因此,茜茜虽然尽享荣华富贵,却郁郁寡欢。终于, 她愤怒了,愤怒地诅咒婚姻,她控诉“婚姻是罪恶的魔鬼,把一个16岁少女的青春吞噬了”。
也许茜茜公主认为,嫁入皇宫,成为皇后,才把她美丽的童话生活毁掉了。其实这只是序幕,真正的茜茜堪称传奇人物,她的一生绝不是一部童话——她的意外遇刺,尤其证明了这一点。
童话般的生活
1837年12月25日,巴伐利亚公爵马克西米利安?约瑟夫的次女降临人世,这一天既是圣诞节又是星期日,公爵为这个女儿取名伊丽莎白,昵称茜茜。
茜茜生长在一个大家庭里,童年的生活自由愉快。父亲是一个无忧无虑的贵族,喜欢写诗、弹琴、追逐女人,炫耀骑术,他甚至在院子里建起马戏场,弄来一个小丑和一个滑稽可笑的士兵演戏。这位公爵既不爱自己的妻子,也不爱贵族政治,常年云游四海。茜茜公主后来也喜欢旅游、骑马、写诗的生活,也许在她的身体里早就种下了她父亲的这些基因。
茜茜的母亲鲁多维卡则完全不同,她是一位尽心尽职的家庭主妇,当她意识到丈夫指望不上时,便把孩子们视为唯一财富,希望通过他们的婚姻解决一切问题。她将所有的心血都用来栽培美丽的姐姐海伦,以便她将来成为一名皇后。
恰巧,茜茜的母亲家里有一门好亲戚:她姐姐苏菲的儿子弗兰茨?约瑟夫因其伯父斐迪南一世下台而成为奥地利的王位继承人。
1848年,因政治动荡,反叛四起,斐迪南一世逊位,弗兰茨?约瑟夫登上了皇帝的宝座。约瑟夫还没有结婚,于是这姐俩想亲上加亲,让巴伐利亚公爵的长女海伦公主成为皇后候选人。
1853年,茜茜随她母亲与姐姐海伦赴奥地利伊舍,原定计划是让海伦在那里引起其表哥、奥地利皇帝弗兰茨?约瑟夫一世的注意。
但出乎意料的是弗兰茨?约瑟夫一世却爱上了未满16岁的伊丽莎白。
在相亲的那一天,海伦公主被打扮得美如天仙,谁知,冒冒失失的小茜茜闯了进来,满是稚气的脸上根本不知道这里在干什么。她头上扎着小辫子,身上套着极普通的连衣裙,母亲根本就没想到去打扮她。
然而,弗兰茨?约瑟夫的眼里再看不见其他人了。这位年轻的奥地利皇帝将手中的一束鲜花递给了茜茜公主……
茜茜当时只有不到16岁,她接过弗兰茨?约瑟夫献上的花,甚至不懂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姨母和妈妈一个劲儿地催问她:“你爱他吗,茜茜?”
她竟天真地回答:“他,我又怎能不爱他呢?他要不是皇帝就好了!”就这样,他们定下了婚约。
茜茜这时尚未发育完全,身高只有1.6米,像个玩具娃娃。用未来婆婆挑剔的眼光看来,她迷人、可爱,但有一个不小的缺陷——长着一口黄牙(在以后的岁月里,茜茜没有留下一张露了牙齿的肖像或照片)。
喜剧性的开局,并不一定有美满的结局。美满的姻缘并不等于幸福的婚姻。茜茜活泼好动的性格,并不为以政治联姻为目的的奥地利皇室家族所容许,而皇室家族对他们婚后生活的影响是巨大的。
枯燥无味又规戒森严的宫廷生活使得年轻的皇后很快厌倦了,烦琐的社交礼仪压得她喘不过气,可怕的孤独紧紧地包围着她,她终日以泪洗面。
于是童话结束了,悲剧拉开了帷幕。
一入宫门深似海
1855年,茜茜怀孕了,可是她的女儿刚一出生就被抱走了,她的婆婆苏菲皇太后认为她没有能力带孩子。
过了两年,茜茜第二次怀孕生女,但她的女儿依然被抱走,伴着她的只有泪水。
从小在蜜罐子里长大的茜茜公主,仿佛一下子从天堂掉进了地狱。宫廷里的人觉得她很笨,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出访意大利时,那里的人们并不欢迎她,甚至充满敌意,直至很久以后,一个意大利人把这种敌意付诸了行动。
只有到了匈牙利,她才见到一张张充满热情的脸。从这时起,茜茜对这个国家充满了好感,她开始学习马扎尔语。这些好感使她日后在奥匈帝国的合并中,也出了一份力。
1857年,她又一次来到布达佩斯。在此期间,她的一个女儿夭折了。一年以后,茜茜为奥地利帝国生下了王位继承人——鲁道夫王子,和前两次一样,孩子依然被人从她身边带走了……她开始发烧,恶心,食欲不振,处于崩溃的边缘。
就在这时,弗兰茨?约瑟夫皇帝决定建设现代化的维也纳,他拆毁了旧墙,建起了拳击场,可是他却不知道,人民此时需要的是一部宪法。
1859年,弗兰茨?约瑟夫决定对撒丁王国开战,尽管他亲自上阵,却依然战败。茜茜去前线照顾伤员,并为独裁的君主政体进行温和的辩护,但是,没有人听她的。
一晃七年过去了,茜茜生了三个孩子,断续进行了一些正式出访,目睹了一场血淋淋的战争。
帝国已现颓废之态,茜茜诸事不顺,不过伴随着岁月的流逝,她渐渐长大了。
婆婆依然令她憎恶,丈夫则对她心不在焉。
在宫廷的虚假官场中她会感觉很不自在,用她自己的话说:好像是阅兵场上的一匹“披上了马具”的马。 茜茜不得不日益忍受着她失去自由的苦恼, 她写道:
我在地牢中醒来
我手上戴着链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