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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日本女孩的跨国恋:樱花之夏

_6 杨一柳 (现代)
  不知不觉,烟灰缸里已经插满了烟头,功典终于想清楚了,他决定,劝Saki转学。但是,怎样才能让Saki上一个好的学校呢?还要继续在中国的大学读书吗?这些问题,又困扰起了功典。
  浴室里的蒸汽带有一种醉人的芳香,让刘也有些神魂颠倒,他很想看看,这蒸汽的源头到底是什么样子。
  刘也悄悄向浴室挪着步子,走到了一半,停住了脚步,
  “我这是什么行为啊?这不是偷窥吗?”刘也小声问自己,
  “有这种便宜不占,你还算男人吗?里面可是个不穿衣服的大明星。”另一个刘也说。
  樱花之夏 21(2)
  “不管是谁,这样是不好的,再说,万一被发现,以后还怎么相处?”刘也问。
  “发现?发现就直接扑过去,这样什么都解决了。”另一个刘也说。
  “扑过去,你内疚不内疚啊?Saki怎么办?”刘也说。
  “这时候,先顾自己最好,管那么多干什么,是爷们,这时候就应该往上冲,为什么不关门啊,就是暗示你呢。”另一个刘也说。
  “这样一来,等回国怎么面对Saki和缪嘉琳?冲动是不理智的。”刘也说。
  “快上吧,这种环境,这种机会,这种美女,你还是男人吗?”另一个刘也又说。
  这时,另一个刘也终于战胜了对方,可在刚要冲进去那一刹那,不争气的刘也突然被地毯拌了一下。
  “谁?刘也吗?”缪嘉琳突然问。
  “噢,是,是我,我正准备走呢,你门没关好,我过来帮你关一下。”刘也直想抽自己小嘴巴。
  “噢?噢。不好意思,谢谢你啊。”缪嘉琳在浴室里说。
  “不客气,嗯,那我先回了。”刘也关上门说。
  “好。”浴室里传出缪嘉琳的声音。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造型师正趴在床上看电视。
  “嗨!这么晚,干什么去了?”造型师说。
  “噢,出去溜达溜达。”刘也说。
  刘也走进浴室,插好门,好好的冲了个澡,穿着酒店的睡衣出了浴室,一看表,已经快两点了,这时的北京,应该是凌晨一点了。
  躺在床上,侧着脸,看着窗外。
  “你不爱说话啊?”造型师说。
  “有时候不爱。”刘也说。
  “什么时候不爱呢?”造型师说。
  “想事的时候。”刘也说。
  “呵呵,好有意思。”造型师说
  “这都是你买的?”刘也问
  “对呀,好不容易来这里,我把我所有的积蓄,都花了,但我好开心,因为这里的东西好漂亮。但是,唉,真的好贵哦。”造型师说。
  “买着喜欢的就值。”刘也说。
  “缪缪一定也没少买吧,我这是第三次陪他来。第一次来,我都吓着了,哦呦,没见过这样烧钱的。”造型师说。
  “还行吧,这次,买了点名牌,不过,没买什么太过的。”刘也说。
  “唉,楠哥不在呗。楠哥要在的话,那就不得了了。”造型师说。
  “楠哥?顾楠?”刘也说。
  缪嘉琳裹着浴巾走出浴室,头发盘在脑后,她走到床边,按了一下按钮,窗帘自动拉上。缪嘉琳敷了张面膜在脸上,靠在床边,桌子上,刘也落下的香烟摆在上面。
  “对,就是缪缪的老板啊,上次来东京,花了几十万,买了一颗珍珠送给缪缪,我都惊呆了哦。”造型师说。
  “掷几十万银子,给缪缪?一颗珍珠?”刘也诧异。
  “啊,这还是小意思,你知道咱们住的这座酒店,还有楠哥的股份呢。缪缪住的顶层的豪华套房,那是专门给缪缪住的,别人,有钱都住不了。”造型师说。
  刘也沉默了一下,“老板给艺人这么烧钱?这是什么老板?再说,楠哥只是一个唱片公司的老板,这么有钱?”刘也问。
  “你真傻假傻啊?你不知道这里面的事啊?哎呀,我真多嘴,不说了,不说了。”造型师说。
  一根细细的女士香烟,夹在缪嘉琳纤细的指尖,吐出的烟带有一种薄荷的清香。这是她最喜欢吸的一种韩国的香烟,没有什么劲儿,抽起来也不过肺,只是为了找一种感觉。
  “你叫什么?”刘也问造型师。
  “内森。”造型师说。
  “这是什么名?”刘也问。
  “英文名啊。”造型师说。
  “噢,也是,起个英文名好混。”刘也说。
  “你是真不知道,缪缪和楠哥的事?”造型师说。
  “你要是憋不住?和我说说?”刘也说。
  樱花之夏 21(3)
  “你要非想知道,我就和你说说,千万别说是我告你的啊。”内森说。
  刘也想起魏鹏当时和自己说过,让自己留意些顾楠。这个顾楠果然是个了不得的人,刘也反而也觉得,缪嘉琳原来也是个了不得的女孩儿。刘也在想,自己和缪嘉琳的关系到底会怎样?今天如果自己一下没把持住,冲动了,会不会一下惹祸上身?刘也想着想着,不禁笑了起来。
  “笑什么你?”内森躺在旁边的床上说。
  “随便笑笑。”刘也说。
  “奇怪的人,快睡吧,明天估计要工作了。”内森说。
  “问你个问题,你喜欢男的吗?”刘也说。
  “你!你觉得我是同性恋?”内森说。
  “我没说,我就问你喜不喜欢男的?”刘也说。
  “我,我可不喜欢,男人都又脏又臭。”内森吞吞吐吐的说。
  “噢,知道了,好了,睡吧。”刘也转过身去。
  刘也没有拉上窗帘,因为他不舍得外面的景色,在这不拉窗帘绝对不用怕被谁看见,因为四十多层的高度,已经将周围的房屋远远抛下。
  “但是,我也不喜欢女的!”内森突然补充说。
  “哦?”刘也背着内森,偷偷的笑了起来。
  “不许偷笑!”内森说。
  “好好好!”刘也笑得更厉害了。
  “笑吧,笑吧,笑吧,就知道,有你这种少见识的人。”内森说。
  “笑得我直想抽烟。我烟呢?”刘也下床找烟,将衣服翻个遍,也没找到烟。
  “内森,你有烟吗?”刘也说。
  “给。”内森扔给刘也一包。
  “你抽的是凉烟?”刘也说。
  “缪缪给我的。”内森说。
  “我说呢,女士烟。”刘也说。
  “爱抽不抽。”内森撇嘴说。
  “啊,想起来了,我烟落在……”刘也一下止住了言语,他怕内森听出什么。
  “落缪缪那了吧,早看出你们关系不一般。”内森说。
  “我告诉你,很一般。说了你也不明白,也不懂。”刘也说。
  “我有什么不明白,感情的事,我可看得一清二楚。”内森翻过身去说。
  拿起了电话,又放下,刘也想抽烟,又怕打扰缪嘉琳休息,况且,旁边又有个内森。算了吧,忍忍,早上再说。没想到这时,刘也房间的电话反倒响了。
  樱花之夏 22(1)
  功典翻来覆去的捉摸后,决定,要去日本,为Saki联系一所好的大学,他不想要Saki继续留在中国读书了。但要说服Saki这样做,似乎难度很大。
  刘也敲开了缪嘉琳的房门。
  “我感觉你想抽烟了。而你却没有烟,对吗?”缪嘉琳靠在门口,没有化妆,穿着一身金色的睡衣,头上包着一个浴巾。
  “差不多吧。”刘也说。
  “进来吧。”缪嘉琳转身进屋,刘也则原地没动。
  “进来啊?装木头人啊。”缪嘉琳说。
  刘也这才进了屋,坐在沙发上,点上一根烟,长舒了一口气。
  “怎么样?内森有没有非分的举动?”缪嘉琳笑着说。
  “你不化妆真漂亮。”刘也看着缪嘉琳说。
  “你刚知道啊?!”缪嘉琳说。
  “刚知道,之前又没见过。”刘也说。
  “少来,你是不是也睡不着?”缪嘉琳问。
  “你怎么知道?”刘也问。
  “废话,内森躺旁边,能睡着吗?”缪嘉琳也点上一根烟。
  “你刚才,为什么要加个也字?你也睡不着?”刘也问。
  “我是怕你没烟抽。内森在旁边睡觉,估计,一般男的都会靠抽烟来度过漫漫长夜,生怕睡着了。”缪嘉琳笑。
  “谁安排的,谁安排的房间?到底是哪个不负责的人分配的?”刘也开玩笑说。
  “你看,这间怎么样?”缪嘉琳环视了一下四周。
  “我看这间还不错。嗯,还不错。”刘也也环视了一下四周,最后目光停留在缪嘉琳身上。
  “看我干什么?”缪嘉琳说。
  “你也是这房间的一部分,当然要看看。”刘也说。
  “摄影师选了几个地方,今天咱们过去看看,估计今天的工作量可不小。”缪嘉琳看着早已过了十二点的表说。
  “噢,行,那我先回去了,回去抽烟去。”刘也说。
  “要是怕内森,住这儿也行。反正,你不看这儿还不错吗?”缪嘉琳在刘也准备走的一刹那说。
  一睁开眼睛,Saki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难道,是爸爸把她从梳妆台的椅子上抱过来的吗?Saki记得小时候,晚上经常在沙发上,或地毯上,或其他什么地方,玩得很晚,干脆倒头就睡,爸爸怕她着凉,就会在她睡着后,把她抱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看着她睡去。但这种感觉,Saki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感受到了,可以说,她又一次享受到,这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天亮了,希望之光是否会从窗帘的缝隙里照射进来?Saki看着这细小但强烈的光线,发着呆。
  刘也并没有去想,东京的太阳是否比北京升起的要早,直到窗帘打开,刘也才眯起了眼睛发现天已大亮了。
  “几点了?”刘也揉了揉眼睛问。
  没有人应,这时他听见,浴室里传出了水声。看了一下墙上的表,十一点整,原来,窗帘是定时打开的。
  刚起床的刘也,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套上皮衣,点了根烟,锁好门,下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嘿嘿嘿。”一进屋,就听见内森坏笑。
  “笑笑笑!笑什么笑。”刘也咬着烟说。
  一大早,功典就踏上了去Saki家的路。
  他想了很多劝说Saki的理由,在敲门的那一刹那,他好像胸有成竹。
  “我怎么能放弃呢?我不能半途而废的。”Saki听了功典的话说。
  “可是,现在情况已经这样,你还怎么回到你的学校?”功典说。
  Saki不知道她该怎么回答功典,只是低下了头。
  “不要说这个了,好吗?”Saki说。
  “你的伤,好些了吗?还有,你的腿?”功典为了Saki退了一步。
  缪嘉琳出了酒店,刘也和其他工作人员已经在门口等候了。刘也看着缪嘉琳,可缪嘉琳只是简单的和刘也打了声招呼,像和其他工作人员一样,然后便招呼大家上了等候已久的奔驰面包车。
  樱花之夏 22(2)
  素面朝天,高高的鼻子上,架着一副大大的墨镜,这些都是坐在缪嘉琳斜后方的刘也看见的。刘也突然觉得缪嘉琳突然又陌生了。明星,都是这样吧?他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依依。
  依依和缪嘉琳的共性,就是身上都有一种不一样的气质,这种气质,举手投足,很是明显。尤其是,人多的时候,私下里,这种感觉就会消失,这可能就是俗称的明星架子吧。
  刘也坐在车上,嚼着内森给他的口香糖,一会看看缪嘉琳的侧影,一会看看外面的行人建筑,等待着到达他并不知道的目的地。
  摄影师选择的地方,大多是街头小巷,拍起来的感觉还是真不错。缪嘉琳的着装,也很符合整体的感觉,拍摄得很顺利。刘也站在一旁,拿着瓶可乐,边看边喝。换装的间隙,缪嘉琳走到刘也身边。
  “我渴了。”缪嘉琳突然对刘也说。
  “我给你买水去。”刘也说。
  缪嘉琳没说话,从刘也手中拿过剩下的半瓶可乐,一饮而尽。
  “你把我的可乐喝了,我喝什么?”刘也半开玩笑的说。
  “自己买去!”缪嘉琳转身去车里换装了,刘也看着缪嘉琳的背影,笑了起来。这时,内森帮缪嘉琳选完衣服,走到刘也身边。
  “哎,你俩到底什么关系?他喝你剩的可乐?讲讲,讲讲。”内森说。
  “你够八卦的!”刘也说。
  “我就是有些好奇,说说。”内森说。
  “我们俩没什么关系,就是朋友。”刘也说。
  “朋友?我才不信嘞。”内森说。
  “不信算了。”刘也说。
  “那你昨晚,去哪里了?去缪缪那里了吧?”内森说。
  “我去拿烟了,我烟落缪嘉琳那了。”刘也说。
  “拿烟?一拿拿到早上?”内森又说。
  “你不会是顾楠派的奸细吧?”刘也说。
  “当然不是,不过忘告诉你了,他们好像前一阵就分手了。”内森说。
  “噢。”刘也说。
  “我看你和缪缪关系不一般,你说说,她来这边工作,你来干什么啊?”内森说。
  “你真无聊,我也算是来工作的,这写真集,我也参与了创作。”刘也说。
  “反正你说话,我是不信,工作去了,下次要对你严刑拷问。”内森转身走向面包车。看着内森扭搭扭搭的样子,刘也不禁想笑。刘也觉得,缪嘉琳和顾楠还是喜欢着对方,这是他的感觉。
  缪嘉琳在摄影师面前,还算自然,但刘也相信,依依应该会更自然些吧。刘也干脆坐在马路伢子上看了起来。但他不能走,一走,可就是工作的失职啊。内森一给缪嘉琳换完造型,就跑到刘也跟前闲聊,问东问西的。刘也,则也无聊的和内森闲聊,等待今天拍摄的完工。
  缪嘉琳拍摄间隙向大家许诺,拍摄完成,请大家一起去吃东西,内森也悄悄和刘也说,在酒桌上,一定要向刘也探个究竟。弄得刘也哭笑不得。在拍摄现场,虽然很无聊,但是很悠闲。
  一夜之间,嘉阳的两鬓白发丛生,为了自己唯一的女儿,他也是彻夜难眠。他在想,女儿以后该怎样的面对一切,这个问题,终于摆在了他的面前。
  嘉阳在Saki面前,不知为何,不是很善言辞,这么多年,依然如此。有时候,父女之间,要了解对方的心思,只有靠猜测。
  现在,强烈的亲情,在嘉阳心中,已经胜过了一切,为了女儿,什么都不重要了。
  “和Saki谈得怎么样?”嘉阳问功典。
  “嗯,她的情绪好像还不是很稳定,可能过些日子会好些吧。”功典说。
  “那你有什么打算?”嘉阳问功典。
  “打算?暂时还没有什么,就是想等Saki慢慢的调整自己。”功典说。
  “那你有什么想法呢?”嘉阳问。
  “不瞒您说,我想让Saki回到日本读书,但是Saki没有同意。可是,我不会放弃的,我想,回日本,为Saki物色一个好的学校,一个比她现在还要好的学校。”功典说。
  樱花之夏 22(3)
  “嗯,那就不要再等了。”嘉阳说。
  “不要再等?您的意思是?”功典问。
  “马上回日本,不要让她继续留在中国了。”嘉阳坚定地说。
  老功典不但没有丝毫不愿意,反倒希望儿子快些去给Saki觅新的落脚之地,他可不愿让自己未来的儿媳妇再有丝毫的闪失了。他希望让儿子赶快和Saki一起,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剩下的,就是他和嘉阳的合作了。他和嘉阳都心知肚明,对方对于自己的重要性,日本人这点和中国人有共通点,就是只有变成一家人了,才是心理上的保证。
  为了儿子的事,这是老功典在中国待的最长的一次。商场上游刃有余的老功典,对自己的儿子的性格并不是很满意,他也怪自己,一直以来并没有对功典尽过太多父亲应该尽的责任。一直是视事业如命的老功典,在商战中打拼了三十多年后,终于在事业上登峰造极,但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亲情。他总是告诫自己,要尽量补偿对儿子的感情,但已经和自己的事业做伴半辈子的他,始终却也放不下自己多年的伙伴。他尽自己所能,想扶儿子上位,为此,专门送儿子去美国读经济,但儿子对做生意,似乎没有太大的兴趣,重视的,反倒是儿女情长。但也好,他爱的人,至少对自己有用,但是,儿子的这种性格,以后肯定会耽误很多事情,所以,还是先领着他走一段再说吧。
  现在的局势来看,前景对老功典来说真是有些不好,中日关系的僵局,势必会影响自己公司进驻中国的发展,但老功典毕竟也是眼光独到且长远的人。小泉首相的做法,也势必会影响到他以后在政坛的发展,他的这个举动,会引起很多人的不满,他这个首相,早晚也会下台。接下来,肯定是一个亲华的首相上任。那时候,表面亲华,官位稳稳的嘉阳,定会凭着自己的好人缘和业绩,再向上爬一把,他所有的人际关系和权利,也会大大的提升。到时候,就是自己借势在中国大展宏图的时候。
  嘉阳此时,真是陷入了一个沼泽一样,噩耗经常在梦里降临。心底的恐惧,使得他心神不定,坐立不安,女儿就是他的唯一,是他的希望,也是他的钱途。他害怕失去女儿,女儿的身体,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随时都会爆炸,她的腿,也已经向自己敲了警钟。老功典其实就是两父女的希望,若让老功典知道了真相,老功典势必会和自己撇开关系,到时候能帮Saki的人,就没有了。能帮自己的人,也就没有了。
  而现在,搅合在所有事情中间的,就是这个中国男孩,他有可能打乱自己所有的计划,他的存在,会拖累了Saki,也会拖累自己。他必须马上想出办法,让自己女儿日夜惦记的这个中国男孩赶快脱离Saki生活的空间。因为,他根本没有能力,为Saki做任何事情。
  嘉阳的生活,虽然在别人眼里看似富足,但这些都像是定期租用一样。他的地位,并没有给他带来大量的存款,但只有存款,才是对Saki最大的帮助。但是,凭借自己,他无能为力。
  在门口,他听见女儿在自己房间里自言自语,他更是担心不已。女儿对中国男孩的爱,已经让她有些无发自拔了,唯一的办法,也就是让女儿回国,让时间来冲淡她的感情。这种强加于人,也许对女儿不太公平,但也许是唯一有效的办法。
  顺利结束了半天的拍摄,在车上,缪嘉琳和大家一起聊着天。车子向酒店的方向开去,大家决定把疲惫的工作抛在酒店,换上一种心情,开始继续享受东京带来的快乐。
  在房间,内森对着镜子,试着新买的外套,表情自信,并未因刘也看他而变得有丝毫的羞涩。
  “还缺一条红色的裤子。你觉得呢?”内森看着镜子单手插着腰说。
  “对,对,缺!”刘也说。
  “你真烦,你不会说配红裤子不好看啊!”内森噘了噘嘴说……
  “您是资深造型师,当然说的有道理。”刘也说。
  “又要害得我花钱。讨厌。”内森无奈的看了看天花板说。
  樱花之夏 22(4)
  “这样吧,有时间,我带你去下北泽,那里二手店特多,有好多东西,名牌店里都没有。”刘也说。
  “你有时间带我去?你不泡缪缪了?”内森眯着眼睛边缕着鬓角的头发边说。
  “我泡什么泡,你就说你去不去吧?”刘也说。
  “那实在不行,就拉缪缪一起去。”内森坐在床上,长出了一口细气说。
  “嗯,好,那这两天有时间咱们一起去。”刘也说。
  “然后,我看你怎么泡缪缪!”内森用手捂着嘴笑着说。
  “我靠,你果然没正经的。”刘也笑。
  “谁说的?我工作的时候,是最有魅力的时候。正经得很!”内森瞥了刘也一眼清了清嗓子说。
  樱花之夏 23(1)
  Saki在家有些心神不定的,做什么都做不进去,什么事情,保准做一会就走神。嘉阳不让Saki独自出门,他告诉Saki,怕她在受到什么欺负,让她安心在家。Saki在家有些闲得发慌,他趴在窗前,看着rich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爸爸从不知自己抽烟,只有趁爸爸不在,Saki才敢在家偷偷的抽烟,跪在榻榻米上,点燃了一根香烟。因为在窗前,他看见爸爸的车开出了院子。
  Saki找出了指甲油,准备给指甲涂上新的颜色。他厌倦了以前的颜色,所以都给抠个干净,选了半天,他决定给自己涂上粉红色的指甲。他想涂给刘也看,虽然刘也还有三四天才能回来。
  一个一个的涂了上去,每往一个指甲上涂上颜色,Saki都觉得是代表着对刘也的思念。每涂一个Saki都要用嘴吹一吹,就好像吹一吹,就能把刘也吹到她身边一样。
  终于涂好了,Saki看着十个指甲,满意地笑了一笑,她都没意识到,自己终于笑出来了。虽然,那些伤痛,给Saki带来了很大的打击,但他还是尽量的乐观,因为,她还有她等待的刘也。
  “我现在给你看的是,我新的指甲。我突然觉得人生呢,其实没有什么不能面对的,只要有信仰。你一定会好奇,脸上的伤疤,她就快好了,不要担心,看看新的指甲,粉红色,你会喜欢吗?一定会吧。我的腿好多了,和以前差不多了,所以不要担心了。在那边工作得顺利吗?那里的女孩都很漂亮的,但千万不要喜欢她们啊,北京这两天的确发生了些事情,但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勇敢面对的,就算只有我一个人。我相信,以后在遇到什么事情,都会有你陪伴的,恩,一定会的。最后,再给你看看我的粉红色的指甲。”Saki躺在榻榻米上,用手举着DV,从上向下,拍着自己。
  飞机划过浮云,拉出一条长长的白线,功典带着乱糟糟的心情,坐在归乡的航班上。
  走出机场,功典深深吸了一口气,久违了的气味,被吸进了他的鼻子。东京虽然是功典的故乡,但是,功典在东京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家。
  二十年前,一个制造汽车的工厂,老功典是一个身穿普通工作服维修汽车的工作人员。那时,老功典已经在这家工厂工作了将近十个年头,勤勤恳恳的他,每天重复着上班下班的模式化生活。由于他的工资只将将够自己的生活,没有一点富余,所以,功典并没有交女朋友的机会。还有一个致命伤,就是老功典是一个年过三十,而且有严重秃顶的大龄青年。以至于,那时同事们就已经称他为老功典。这些加在一起,使得他找起女朋友来难上加难,但勤奋好学是老功典的优点,因为他相信,终会有一天,他会变得不一样,当然,不一样的不是他的外表。
  那个冬天的一天,由于加班到很晚,他错过了末班车。沮丧的他,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他根本负担不起昂贵的出租汽车费,他只有决定,徒步走回家。天气很寒冷,老功典几乎把浑身漏在外面的肉,全部缩进了他沾满油污的棉衣里。走了大概一站地,忽然又刮起了大风,由于寒风的阻挡无法继续前行,他只有躲到附近的一个地下通道内,先避避寒。
  走进地下通道,他用袖子擦了擦,流出的鼻涕,然后边搓手边跺脚,给取暖身体。外面狂风大作,街边的树被刮出了弧线。
  老功典看着外面,开始犹豫了起来,如果一直是这样的天气,走回家里,天可能都亮了。他干脆坐在了墙边,浑身缩作了一团,听着外面呼啸的大风。老功典忽然大哭了起来,虽然,他一直相信,自己以后会不一样,但是,这一天要从什么时候才能开始呢,都已经三张儿多了,还是两手空空。每天卖力的给老板干活,但是,日子却一点都没有改变,打工的日子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老功典越哭越烈。
  哭着哭着,老功典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人声嘈杂,老功典眯着眼睛,看着人来人往,突然,他醒了过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地下通道。他揉了揉眼睛,看了看表,发现自己迟到了,他慌忙站起身,准备要走。这时,他发现每过来一个人,都会朝他看一看,他低下头,也看了看自己,除了脏,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再向旁边看了看,他才意识到为什么别人朝他投向异样眼光,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身边多了一个小婴儿,老功典哭笑不得,不知所措。
  樱花之夏 23(2)
  “怎么回事,我不认识他,这不是我的啊!这……”老功典在旁人的目光中自言自语
  小婴儿这时突然哭了起来,老功典一下子乱了阵脚一样,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难道想把你的孩子扔了么?”“这样太不好了吧?”“真是有畜牲一样的心啊!!”围观的路人向他抛去了这样的话语
  小婴儿哭得越来越厉害,老功典一听着哭声,突然想到,昨晚自己在这里独自流泪的情景。婴儿稚嫩的哭声,像刀一样刺进了老功典的心。他俯下身,将婴儿抱在了怀里,小婴儿一下子,停止住了哭声。小孩子长得白白嫩嫩,老功典抱着小孩,突然笑了起来,这时他发现裹在婴儿身上的被子里,有一张纸条:
  出于很多原因,“我没有办法抚养他,辛苦你,希望你把他养大,他会改变你的生活!”
  老功典心想,一个小孩能改变自己什么生活,但是,既然这孩子被托付给了自己,他怎么能再将他遗弃呢。于是,老功典抱着孩子,走出了地下通道。风和日丽,让人难以想象昨夜的情景。老功典并没有去上班,而是先抱着孩子,回了自己的小屋。
  小孩子在床上又哭又闹,让老功典有些不耐烦,毕竟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小婴儿使他手忙脚乱。他皱着眉头看着他,一股恶臭飘进他的鼻子,原来他拉了大便。
  老功典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拉起了他的两条小腿,定睛一看,屁股底下除了大便,还有一个小的塑料袋,打开一看,一张存折。存折的数目,着实吓了老功典一跳,他这才想起,纸条上说的最后一句话,“他会改变你的生活。”老功典一下子咧开了嘴。
  从此,老功典的生活真的改变了,他用这些钱开办了自己的汽车制造工厂,买了自己喜欢的汽车,银行里有了自己的巨额存款,他一夜之间,变了样。
  他是一个贪财的人,他不愿找女朋友或结婚,因为他知道,女的看上的决不是他的外表。因为他不去想这些,使得他把所有的心思全部用在了他的事业上,一天一天过去,他的资产也一天一天的膨胀。当然,这个孩子,也一天一天的长大了。
  功典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妈妈到底是谁,当然,他真正的爸爸是谁,更无从考究。他一直以为,自己在出生的时候,妈妈抛弃了自己还有爸爸老功典,爸爸勤苦创业,才有了今天。
  功典父子在东京虽然没有一个正经的家,但是,并不代表功典无家可归,老功典在新宿投资的豪华酒店,就是功典的落脚之地。
  首要的任务,功典要帮Saki联系一所像样的大学,一所能让Saki满意的大学,当然,东京大学是不二的选择。
  在下北泽一带,刘也带着缪嘉琳和内森,穿梭在一个个二手服装店里。刘也看得津津有味,缪嘉琳尾随其后,内森捂着鼻子跟着。
  “旧货的味道,我真是没有什么好感。”内森用拇指和食指掐着鼻子,以至于声音变得细尖。
  “感情是培养出来的,看看刘也,就知道了。”缪嘉琳试穿着一件皮衣说。
  “光顾自己,还说帮我挑红裤子,切!”内森边说边和缪嘉琳向刘也翻着眼睛。
  “给,红裤子,”刘也递给内森一条红裤子。
  “瞧,这不一直帮你挑么!”缪嘉琳对内森说。
  “这还差不多,哼,试去了。”内森拿着牛仔裤,扭搭扭搭,走进试衣间。关门的时候,又瞥了一眼刘也,刘也与缪嘉琳对视一笑。
  其实,内森并没有试红色的裤子,拿着裤子,有些木讷的站在更衣室里。他的神情和在外面有天壤之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直勾勾的,似乎想着一些事情。不一会,他又重新拿出笑容,出了更衣室。
  功典来到了酒店的大堂,这个空中大堂,让功典觉得熟悉又陌生,因为有很长一段时间,功典没有回东京了。但是,大堂的服务员,却对功典记忆深刻。看见老板的儿子来了,全部热情上迎。
  樱花之夏 23(3)
  功典找了一间标准的客房住下,他从箱子里,拿出一身西装换在身上,对着镜子照了照,出了门。
  红色的裤子,被内森买下了,虽然说自己穿在身上有些紧,但是他还是很高兴,拉着缪嘉琳和刘也,兴致勃勃地又进了另一家店。
  功典拿着一些资料,走进了东京大学的大门,他胸有成竹,因为,他相信,Saki上东大,绝对没有问题。
  趴在窗台上的Saki,很想去院子里坐坐,但是父亲嘱咐过她,最近千万不要独自出门,但是,在屋子里实在是太闷了,只是在院子里坐坐,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最近总是感觉双腿无力,可能是一直没运动的缘故,在院子里走走应该会好一点,于是Saki出了自己的房门。
  来到客厅,Saki面对的是长长的台阶,从二楼通向一楼的台阶。照平常,Saki会连蹦带跳的下去,但是,现在,Saki看着这些台阶,心里不知为什么有些发虚。她嘲笑着自己,太没有胆量,但是还是小心翼翼的往下走。但是,可怕的事情,还是在一瞬间发生了,Saki没走几步,突然感觉腿上无力,一下子从楼梯上滚了下去,经过几次的碰撞,Saki终于失去了知觉。
  就在同时,功典终于说服了东大的校长,东大愿意接受Saki,并让她成为东大的学生。
  在东京大学里,功典悠闲的散着步,边散步,边看着校园里的景色。她想,以后,Saki应该就可以来这里上学了,不用在那边受欺负了,也不用再和中国的男朋友在一起,可以在这里,继续完成她的学业。功典走到一个双杠旁边,撑起来坐在了上面,看着周围走来走去的人群,他心里美滋滋的。
  在酒店里,功典站在窗前,外面灯火通明,落地窗上映着他的影子。突然,有水溅到了落地窗上,一滴,两滴,三滴,之后,就连成了片,原来,东京下起了小雨。
  举着伞,功典出了酒店,难得东京有好的空气。
  天有些凉,但很舒服。
  撑着伞,走在新宿的街上,身旁,汽车排成排的堵在路上,吐出的尾气,在小雨中缭绕。路上的行人匆忙的从功典身边走过。刚好路过一个超市,功典走了进去。
  超市里,有一些躲雨的人,和一些买东西的人。功典收起伞,在门外抖了抖,然后走了进去,他拿了罐咖啡,走到收银台前排队。这时,排在他前面,有两个说着他似乎熟悉语言的人。他抬头看了一眼,一男一女,拿着一些吃的,他笑了笑,他知道,这两个人是中国人。
  就在这时,有一个男的,拿着几把伞,夹在了功典前面,功典有些不愿意,但发现他和这两个中国人是一起的,也就没说什么。这个男孩个很高,瘦瘦的,功典突然觉得这个男孩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见过。三个中国人结账后转身的一刹那,功典终于记起了,这就是Saki的男朋友。功典放下咖啡,立马跟了出去。
  在路上,三个人有说有笑,拎着很多袋子,走得很慢。功典举着伞,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他感觉,这个女孩似乎和Saki的男朋友很熟,也可以说,有一种默契。
  不知不觉地,三个人居然停在了功典住的酒店楼下,三个人说了会儿话,一起进了酒店。功典诧异和惊讶之余,也跟了进去。四个人在一起等着电梯,功典压低自己的帽沿,毕竟自己与这个中国男孩有过一面之缘。
  在电梯里的这种空气中,功典感觉很不自然,他屏住呼吸,低着头,听着听不懂的闲聊。
  电梯停了,刘也和内森先下了电梯,功典也慌忙的跟了下去,他停留在电梯口,目送着刘也回房。这时他发现刚刚乘坐的电梯,上到了顶层,他思前想后,徘徊在刘也所住的楼层。他有些纳闷儿,觉得为什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为什么这么巧的事情被自己赶上。还有,顶层只有一个房间,这个女孩,到底是什么人?功典觉得有些蹊跷。
  走廊里传来了关门的声音,不一会,刘也向电梯走了过来。按了上行电梯,不一会,电梯来了,刘也坐着电梯,上到了顶层。这一切,都被功典悄悄看在眼里。
  樱花之夏 23(4)
  功典在走廊等到了早上,刘也也没有再下来。
  两包东西被扔到了地上,嘉阳不顾一切的向女儿冲去,他扶起躺在地上的Saki。Saki额头上的血迹已经干了,嘉阳有些慌张,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他大喘着气,一把把Saki抱到了沙发上,然后掏出电话叫了救护车。Saki在昏迷,嘉阳找来湿毛巾,擦拭了一下Saki额头的血迹。他轻轻摇晃着自己的女儿,但Saki并没有因此而醒过来,她抱着女儿,心里忐忑不安。rich一直在院里狂吠不止,嘉阳心烦意乱,焦急地等待着救护车。
  很快,中日友好医院的救护车便停在了使馆院内,嘉阳急忙抱着女儿,一头钻进了救护车。
  在救护车上,嘉阳一直叫着Saki的名字,可是Saki仍是昏迷不醒。汽车开进了中日友好医院的大门,车未停稳,嘉阳就抱着女儿下了车。手术车已经在门口等候,嘉阳把女儿放在了车上,跟着手术车,跑向了急诊室。
  在急诊室里,专家对Saki进行着一系列的X光检查,嘉阳在外面心急如焚,一门之隔,犹如生死之隔,嘉阳就是这样认为。
  在病床边,Saki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她发现爸爸一直握着自己的手,虽然他已经坐在床边睡着了。她没有叫醒爸爸,因为她从没有这样近距离仔细的观察过爸爸。她揉了揉眼睛,边看着爸爸边回想着发生的事情,不禁的发现,原来她躺在医院里,她只有印象,昨天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她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别,别去,别走……”腾的一下,嘉阳坐起身来,着实吓了Saki一跳。嘉阳满头大汗,原来是场噩梦,他没来得及擦掉额头上的汗水,立马目不转睛的看着Saki,看着已经醒来的女儿。
  “昨天的事了么?我以为就是刚才呢。我想下楼,结果一只脚没有站稳,一下子就摔了下来。”Saki对爸爸说。
  这时,大夫来了,向Saki问了几句基本的中文问话,然后将嘉阳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我的女儿怎么样?”嘉阳有些焦急地问大夫.
  “请恕我直言,据我们目前的观察,您女儿的小脑,可能有一些萎缩的迹象。但是,和我们常见的小脑萎缩,又有很大的区别,所以,我们目前,不能马上的定性,可能还要观察一段时间才可以确定。所以……”大夫说。
  “不可能,怎么会这么早,为什么会这么早。”嘉阳用日语自言自语道。
  “所以,所以什么?请你告诉我,是什么状况引起的这个症状?”嘉阳问医生。
  “这个嘛,我们暂时还不能确定,但我估计,您的女儿,最近肯定受到了什么刺激,比较的剧烈的刺激,才导致她有这种病状,但我也不能完全的确定,可能……”医生说。
  嘉阳听到一半,已经停不下去了,他低着头,面如土色。这个消息,虽然没有确定,但是却已经像一把尖刀,直插进了他的心中,让他的心像刀搅一样无比疼痛。
  樱花之夏 24(1)
  早上,刘也揉着眼睛,从缪嘉琳的屋子里走出,坐上电梯,下到自己的楼层。电梯门打开,刘也打着哈气走出电梯,他看见一个男的靠在他对面的墙边。还没等他看清,男的就冲上来,抓住刘也的领口,一下把刘也按倒在了电梯里,说了一堆刘也听不懂的日语。刘也一下又把功典按到了地上,两人在电梯里大打出手。电梯到了大堂,门开了后,所有的人都被在电梯里厮打的刘也和功典吸引住了。
  随后,酒店的工作人员,将两人拉开,工作人员小心翼翼的扶着功典向远处走去。功典时不时地回头大喊上几句,刘也感到莫名其妙的同时,感觉到后脑勺直疼。这时又有几个服务员过来,边给刘也鞠躬,边说一些问候的话,刘也揉着后脑勺,按了电梯上了楼。
  在电梯里,刘也感到极为的莫名其妙,可能是认错人了?还是什么?与缪嘉琳畅谈了一夜,刘也决定回房间,先好好的睡一觉。
  进了房间,刘也看见内森坐在沙发上抽着细细的韩国女式烟,好像在想什么事情,刘也一头栽倒在自己的床上,
  “这么早?”内森拉着长音略带嘲讽地说。
  “嗯。”刘也困得不行了,迷迷糊糊地说。
  “你和缪缪好了?是不是?”内森吐了口烟圈。
  “嗯。”刘也迷迷糊糊的根本没有听见内森说什么。
  内森没有说什么,出了门,刘也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刘也浑身是汗,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总觉得那不舒服,他好像在做梦,但具体梦什么说不清也想不清。他突然感觉失去了自己,失去了一切,他想坐起身但做不起来,他不停的翻身,是不情愿的。
  “嘿,嘿,喂,喂!!”内森正在叫刘也。
  “嗯?”刘也一下子睁开了眼睛,莫名其妙的满头大汗。
  “起来吃点东西吧,都几点了,对胃不好。”内森指了指桌子上的快餐。
  “你买的?”刘也边擦着额头上的汗边说。
  “当然是,你们这种人,对自己的身体一点也不在乎,缪缪也是,都几点了还在睡,唉。”内森翘起了二郎腿。
  “缪嘉琳吃了吗?”刘也问。
  “吃了吃了,先给她送的吃的。”内森有点不耐烦地说。
  “你人还挺好。”刘也下了床。
  “用你说?!”内森坐在床上,翻了刘也一个白眼,打开电视说。
  “啊,刚才好像做梦了,难受死了,突然挺不安的,唉。”刘也在浴室边刷牙边说。
  “难受死你。”内森在床上边玩着指甲边说。
  刘也心里时不时地想,早上鲁莽的日本人到底是谁?一切弄得莫名其妙,这人看着很是眼熟,但是,还是想不起来是谁。
  毕竟,这是异乡异地。
  刘也自己出了门,溜达到了一个叫koma stadium的地方,仔细看一下,好像是个歌舞伎表演场地,门口围着一群人,水泄不通。刘也走过去看了看,原来是一个发泄场所,是个擂台。一个应该曾经健壮的中年人,带着护具,任由一个西装革履的人拳打脚踢,旁边立了一个牌子,五分钟5000日元,牌子放在一个定时器上,五分钟一换人。等候上阵的人有排成长龙之势,刘也看着老头胳膊腿都有些红肿,心里有些酸酸的,日本男人压力是真够大的,不过也好,总比在家打老婆强。
  溜达了一会儿,有些累,他坐在了一个路边的长椅上,看着来往形色各异的人。看着看着天有些黑了,光线暗了下来,天气不冷,他继续坐在长椅上,坐着坐着,他感觉饿了。
  一手拿着热狗,一手拿着啤酒,刘也继续坐在长椅上,吃完了,天黑了。
  “Saki,Saki的朋友!”刘也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激动得站了起来。
  在中日友好医院的单人病房里,Saki静静的躺着,爸爸陪了自己一夜后,早上又回去办公了,毕竟有很多繁忙的事务。爸爸走的时候,只是留给了自己憔悴的微笑。
  樱花之夏 24(2)
  坐了起来,她感觉浑身疼痛,自己的胳膊和腿上,都有淤青,她笑着看着自己的伤,“真没用。”她自言自语。
  嘉阳并不能专心致志的工作,可以说,他根本无心工作,他心乱如麻。下一步,他意识到,自己应该开始计划了,他将电话打去了日本。
  成田机场,功典乘坐的飞机起飞了。
  到了北京,出租车行驶在机场高速路上,他摇下了车窗,耳边吹来了呼呼的凉风,车轮溅起了干枯的树叶。
  来到Saki的家,他并没有见到Saki,嘉阳看到了功典,告诉功典Saki摔伤的消息,并带着功典来到了医院。
  在医院门口,他为Saki买了一个很大的花篮。
  进了病房,嘉阳和功典都傻了眼,Saki并没有在病房。
  缪嘉琳的拍摄小组,开始进行最后一天的拍摄,拍摄不紧不慢的进行着,大家一想到马上就要回到中国,似乎都觉得意犹未尽。
  刘也在拍摄地周围闲逛,并没有再去想和那个日本男孩的事情,那件事好像已经被他抛到了脑后。
  内森为缪嘉琳精心的补着妆,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缪嘉琳,动作一丝不苟。
  缪嘉琳则看着在一旁走来走去的刘也,冲刘也做着鬼脸。
  内森看着缪嘉琳,依然目不转睛,一丝不苟。
  没有看到Saki,嘉阳和功典都焦急万分,嘉阳立马叫来医生,医生见到一张空床,也束手无策。嘉阳转身出了病房门,功典立马也跟了出去。
  嘉阳和功典在楼道里转了一大圈,没有看见Saki的踪影。他们走到电梯旁,焦急地等待着电梯,可电梯又迟迟不来。嘉阳又转身向楼梯跑去,功典尾随其后。
  从安全出口出来,嘉阳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在楼梯上坐着,嘉阳走到身旁,发现原来是Saki,这真是让嘉阳和功典虚惊一场。
  嘉阳坐在了Saki身边,看着Saki说,
  “孩子,怎么在这坐着?”
  “爸爸,我不想在医院。”Saki说着说着,嘴角居然淌下了一丝口水。
  “哎呀,我怎么,我怎么这么不小心。”Saki有些不好意思的擦拭着口水,自言自语,功典在一旁微笑的看着Saki,两人互相一笑。
  可Saki的这个“不小心”,却让嘉阳心里一颤。
  “我帮你在东京大学找到了适合你的专业了,还有,东京大学的校园,实在是太好了。”功典对Saki说。
  “我,我为什么要回去上学,我现在不是,不是挺好的吗?”Saki坐在楼梯上对功典说。
  “挺好的,你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以后你回学校上学,还会受到伤害的。”功典说。
  “再回到学校,上学,我会小心的,但是,我真是很想,在北京大学上学,我喜欢这里。”Saki说话,一停一顿的。
  “会小心?会小心不代表能够不受到伤害,你还不明白吗?你爸爸,也希望你能赶快回日本上学的,所以,你应该回日本,在中国,没有人能保护你的。”功典很替Saki担心。
  “在北京,刘也能保护我的,它能保护我。”Saki故意和功典顶撞。
  “刘也是谁?是你那个中国的男朋友?”功典有些明知故问。
  “对,他会保护我的。”Saki说。
  “你相信他?”功典一下从Saki身旁站了起来。
  “嗯,我相信他,我相信,他会一直在我身旁的。”Saki说。
  “你别傻了,他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做了什么,你知道吗?他在日本,都干了什么,你知道吗?”功典有些气愤地说。
  “你,怎么知道,他去了,日本?”Saki有些疑惑。
  “我当然知道,他住在我爸爸的酒店。”功典说。
  “他是去工作的,应该很累吧。”Saki一说起刘也,语气就变得舒缓了。
  “工作?我看是去谈恋爱吧!”功典的这句话,突然让她想起了几天前在机场的一幕。
  “谈恋爱?你胡说什么!他真是去工作的。”Saki为刘也辩解。
  樱花之夏 24(3)
  “工作?难道工作,就是和女孩一起过夜吗?”功典大声说。
  “你,别说了,你为什么要这样诋毁他?”Saki瞪着功典说。
  “我绝没有诋毁,这是我亲眼所见。他和一个漂亮女孩,一起在酒店顶层的豪华套间里过夜,而且,他很开心,非常开心。”功典激动的扶着Saki的肩膀说。
  “你别说了,别说了。”Saki从功典的双手里挣脱开,脸上挂着泪水,向楼上跑去。
  可是不料,在上楼梯时,Saki又一次摔倒了。
  东京又下起了小雨,街道上湿漉漉的,行人依旧很多,撑着各式各样的伞,行色匆匆。
  刘也走过街道,脸上竟没有一丝表情,不知是他不适应东京的生活节奏还是舍不得离开这个繁华都市。
  在马路对面,是送大家去机场的面包车,刘也最后一个上了汽车。在车上,他也并没有融入大家有说有笑的气氛当中。
  可能是下雨的天气,影响了刘也的情绪,使他的脸上挂着一丝莫名的忧伤。
  汽车的雨刷器有节奏的晃来晃去,刘也坐在最后一排,盯着雨刷器前若隐若现的公路和车流。这时,坐在一旁的缪嘉琳按开了刘也旁边的车窗,汽车刮过雨点,把雨点溅成小小的水滴,水滴被风吹到了刘也的脸上和身上。很凉爽,空气很好,这使得刘也有些僵硬的表情有了些舒缓。
  刘也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缪嘉琳,缪嘉琳向刘也做了一个无所谓的表情。
  “不想回去?”缪嘉琳问刘也。
  “挺想走的,不知道在这儿该干嘛了。”刘也擤了擤鼻子说。
  “想你的日本小女朋友了?”缪嘉琳看着刘也说。
  “其实回去该干嘛,我也不知道。”刘也似乎有些所问非所答。
  雨越下越大,水珠越溅越多,雨刷器越晃越快。
  刘也与缪嘉琳,都没有注意到,坐在他们前排带着蓝色帽子的内森。他们甚至有些忽视内森,虽然显眼的蓝色,一直在他们面前晃来晃去。
  内森坐在座位上,东看看西看看,和摄影师说两句,和摄影助理说两句,似乎想引起他后排两位的注意,但是,他始终没有向刘也和缪嘉琳开口。
  汽车就这样,一直行驶。朦胧的车窗外,一片水白色。
  嘉阳并没有让Saki重新躺回病床,而是决定,立马带她回日本治疗。
  功典对于Saki病情恶化,有了一些察觉,但他并不知Saki到底是怎么了。但是,他依然深深地自责,毕竟Saki现在这样,是自己造成的。
  嘉阳推着崭新的轮椅,轮椅上坐着面色苍白的Saki,身旁的功典默不作声,一些简单的行李歪歪扭扭的躺在他们脚边。
  “真的回去检查完就回来吗?”Saki问。
  “嗯,对,回去做个全面检查,然后就回来。”嘉阳有些吞吐地说。
  嘉阳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焦虑,反倒Saki的眼神倒很淡定,或者说是些呆滞。
  《樱花之夏》第四部分
  樱花之夏 25(1)
  剩下来的,就只有等待,在机场漫长的等待。
  第十六个小时,焦急的情绪开始在大家身上蔓延。由于台风的原因,刘也缪嘉琳等人一直滞留在了成田机场,内森放下了一直握在手里的游戏机,抬起头长叹了一口气。
  透明的机场大厅玻璃,被雨水泼得模糊不清,大厅里的人声嘈杂,也被雨水敲打玻璃的声音完全淹没。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终于放了晴,飞机拉出了一条长长的白线,飞向了万里高空。刘也望向窗外,云彩做伴。
  终于落地了,刘也脸上尽显出了疲惫和无精打采,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下了飞机,走出通道,拖着行李,向外走去。
  缪嘉琳却和刚刚在飞机上的情绪有了很大的转弯,神采奕奕的,脸上架起了一副几乎只露出嘴的大墨镜,向出口走去。出口处,接机等候的人涌在了外面,这时缪嘉琳大步的向一个人走去。这个人,是顾楠。
  这时的Saki,也已经做好了要登机的准备,Saki手里紧紧地攥着她的DV,她表情木讷,脑子里似乎一片空白。刘也疲惫的走在缪嘉琳的后面。由于疲惫不堪,他竟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差点摔一个跟头,他头也没抬,继续向前走去。
  Saki由于脑子里一片空白,轮椅被人无故踢了一脚,也没在意。
  刘也与Saki,就这样,在机场擦身而过。
  缪嘉琳见到了顾楠,像一只小鸟一样,依偎过去。顾楠身后,跟着几个七尺大汉,看得出来,这些是顾楠的保镖。这时,不知从那冲出了几名记者,一通乱拍后开始发问:
  “嘉琳,这次去为什么没和男朋友一起?”“请问你的男朋友真是传说中你的老板吗?”“这次去日本旅游还是工作?听说那边遇上台风,飞机晚点一天,有没有影响到你?”
  缪嘉琳并没有做任何回应,在顾楠保镖的拥簇下,低着头挤出了人群,把记者们失望的面孔甩在身后。
  顾楠和缪嘉琳乘坐的一辆新款的奔驰轿车跑在前面,刘也一行人则坐着公司的一辆别克商务车跟在后面,汽车飞快的行驶在机场高速上。别克车的最后一排,刘也被两个顾楠的保镖夹在中间,保镖体形庞大,以至于刘也这一路,身体一直呈半悬空状。
  内森也在这辆车里,他靠在椅背上,眼睛看着跑在前面的奔驰车,车子忽远忽近,但是始终没有离开他的视线。得不到的,是应该毁灭,还是留在记忆中?内森问自己。
  北京的天气,有种刺鼻的干燥气味,凉风袭人,毕竟已经是十一月的天了。
  秋风吹扫着落叶,熟悉的城市,陌生的人群,穿行其间,感觉是那么自然。一丝冷风飘过脸颊,感觉周围是那么真实,汽车塞满街道,尾气在灯光照射下使得周围烟雾缭绕,犹如肮脏的仙境。
  刘也步行穿梭在车流中,向家的方向走去。
  进了家门,他立马拨打了Saki的手机,结果电话里传出了“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的声音,刘也一阵莫名的失望。
  洗了个热水澡,刘也联系上了老马和陆阳。
  下了楼,老马那辆破切诺基,已经停在路边。摇下的玻璃里,陆阳与老马坏笑着盯着刘也。刘也拉开车门,油门轰响,车子将刘也家破旧的楼房甩在了后面。
  “怎么样?有什么进展?”老马转身对后座的刘也说。
  “没什么进展,哪也没去啊!”刘也解释道。
  “少装少装,瞧你面色红润气色佳的,肯定是那边的色情服务倒的鬼。”老马又说。
  “我倒想让那边的色情服务倒倒鬼,可是,它们还真没倒成。”刘也笑着说。
  “有什么见闻,一会儿给我们好好讲讲。”陆阳拍了拍刘也的肩膀。
  “行,没问题。哎,对了,你们这两天有没有Saki的消息啊?”刘也边掏出手机拨打Saki的电话边说。
  “还真没有,你不在,我们怎么能轻易联系呢,回头再让人误会。”老马开着玩笑说。
  樱花之夏 25(2)
  这时,刘也的电话仍传出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声音。
  “怎么?找不着Saki了?”陆阳问。
  “奇怪,她从来不关机的。”刘也拿着手机自言自语。
  “没准电话没电了,先别惦记了。”陆阳在一旁劝说。
  “也只能这样了,回头再说吧,咱先好好吃一顿去,日本菜真吃不惯。”刘也笑着对老马和陆阳说。
  “得勒,今天就来个不醉不归。”老马为一会能来个一醉方休而高兴着。
  “对了,我听说我走这几天,北京搞了场游行,是吗?”刘也突然问。
  “好像是吧,政治这玩意,和我没关系,我也不关心。我关心的,那是咱们今天喝什么,怎么喝,喝多少的问题。”老马边开车,边从倒后镜看着刘也说。
  一旁的陆阳则有些心神不宁,他看着窗外,只字未提。
  “找我有什么事吗?”顾楠在自己豪华的家中喝着茶。
  “有一些事,我想当面和您说。”顾楠的电话里传来了内森一本正经的声音。
  “哦?有什么事,非要当面说?”顾楠品了一口茶,笑呵呵的问。
  “关于缪嘉琳的事。”内森说。
  在顾楠豪华的客厅里,内森与顾楠交谈着,此时的内森,像一个男人一样。顾楠几乎没有任何的言语,若有所思地继续听着内森的话
  “我心里矛盾极了,我知道,这样也许对谁都不好,但是,我真的有些承受不住了。我知道,我的心态很少有人会理解,坦白的承认,我喜欢过缪嘉琳,偷偷的喜欢。她让我再次对女孩子抱有幻想和希望,但,在这个时候,刘也的出现,打破了一切。我有些恨刘也,可能是因为我喜欢他,我喜欢刘也,我也喜欢缪缪,我……”内森说到这里,言语有些哽咽,他深呼了一口气,继续说:
  “生活中,我这样的人,应该不多,但,我在感情上,受到了无比大的折磨,这是没有人可以理解的。我可以忍受,忍受一些我必须忍受的东西,但是,他们在一起睡觉,我接受不了,我喜欢的两个人,他们搞得这些勾当!”内森的情绪突然有些亢奋。
  “他们背着他们的情人,勾搭在一起,当着我的面勾搭在一起,我受不了,我真得受不了。”内森双手抱住了头。
  顾楠放下握在手中的茶杯,转身走到了大的落地窗前,面对整个城市,仍是沉默不语。
  吃饭的过程中,刘也又一次拨了Saki的电话,仍是关机。在老马的攒动下刘也给Saki发了一条短信,老马的本意是要发“如果你再不开机,我就死给你看。”结果被刘也否了,后来改成“你再不开机,我就泡其他姑娘了。”发完,继续吃喝。
  喝的尽兴,三人去了元大都酒吧街的一个酒吧,酒吧老板是老马的朋友。因为这家酒吧致力于推广摇滚乐演出,所以,这里生意惨淡得一塌糊涂,连一个服务员都不用顾。
  三个人在酒吧里,玩了几首老歌,观众是老板。
  “真痛快!”老马大叫。
  灰蒙蒙的夜空见不到星星,周围雾气缭绕,有点冷。北京要入冬了。
  晚上回到家,刘也打开电脑,为缪嘉琳拼凑写真集里的文字。坐在灯下,刘也的头脑里,浮现出了缪嘉琳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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