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爱卿有忠有义。公私分明,寡人怎会吝啬,就再给他一次机会,你自可去办,好了,你可以退下了。”
“是,臣告退。”
等他离开之后,杨宣凝哑然失笑,果然,
名青史者。都不简单,想必罗士信知道秦琼谋反后, 思考和犹豫,图谋怎么样化解,毕竟秦琼和他同出一军,又是同乡,论关系实是不浅。
只要杨宣凝稍有几分猜疑。罗士信的前途就可忧,但是如果一点也无动于衷,又使人觉得此人无情无义,让人心寒——现在如此求情,不但表现了其人有情有义,仁至义尽,而且也表明了自己最后忠诚于主上地决心。
如此短短几句,也真难为他了,其实这仅仅是走过场。秦琼犯了这样大的事情,岂会因为一信而回来?
就是一种情义地仪式。
—
这事处理完毕,又有御卫进门,恭身施礼说着:“徐子陵求见王 上!”
杨宣凝一呆。他从窗口望出去,就见得远远的庭院入口处,就是徐子陵,他点了点头,说着:“让他进来。”
徐子陵这时,立在庭院口地一棵大树之前,这时,已经三月初,春光明丽,春芽发来。欣赏着其中勃勃的生机,他感到心胸扩阔至无限,人世间一切你争我夺。都变成永恒中无足道的小事。
这三个月来,他一直在唐军之中,见多了杀戮。
这一次,更是见得了无数僧兵,一个个横尸在地,却半点也救不 得。
这种感觉,顿时使他生出了无比的厌倦心,这是第二次人生的重大打击,别人是无法理解他心中这种沉重而无奈的感觉。
自己在扬州,知道寇仲死后,是第一次受到人生的打击,似乎生命中失去了一个无比重要的部分,再难完美,在失魂落魄地情况下,他遇到了东溟派,并且被选中,他当时只想离开伤心地,因此不顾一切的上了船。
在东溟派,他获得了武功地传承,虽然只是二流功法,但是却也使他越来越愈来愈沉醉于武道的探索里,只有这样,才能忘记一切伤痕。
随着他武功的进步,吸引了东溟夫人和公主地注意,威胁到了尚明的地位,因此暗箭冷刀层出不穷,他又厌倦这些,离开了东溟派,转流浪天下。
偶然地机会,他遇到了师妃暄,并且获得她的赏识,获得了一卷宁道奇注译的道经,因此打开了通向无上武道的大门。
也因此第一次品味到了爱情的滋味,对他来说,这是继寇仲之后,生命里最难以承受的东西,每当想起她,他便涌起神伤魂断的感觉。
因此他才答应,为她作些事情。
但是经过这次战斗,亲看见上万人就这样死去,感觉到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他又离开军中,不自觉之中,来到了西湖边,也许这时因为大战的缘故,宽阔地西湖上,出奇地不见片帆只船,惟见西湖滔滔,滚流不休。
就在这时,日落西山之下,夕阳的馀晖,照得西湖水霞光泛彩,有种永恒不灭的美,徐子陵看得心神皆醉,停步负手静观,只觉整个人的精气神无限腾升,与万化冥合。
在这刹那地光景中,他再无内外之分。
顿时,他明白了。
天下这种事,并非他这种毫无所求的人干得来,师妃暄,也并非是他可以获得的,在这个时候,他只想抛下一切,单身云游天下,甚至到塞外去,探索这个奇异的人世,探索武道的最高境界,勘破生命的奥 秘。好好体会生命中的一切。
所有的以前,就算一时忘不了,也不再是他的负担,终有一日,他会真正获得自由。
“徐子陵到!”
御卫的唱喏声,打断了他地冥想,他已经到了门口。
“唐王!”徐子陵平静的施礼,在这一时,他再无半点勉强,也无半点波澜。
“子陵三日不见,竟然气度大变,恭喜了。”杨宣凝见得了他,不由生出一丝异光来。
春光灿烂下,徐子陵,平静如水,不见半点情绪波动,但又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流潇洒,似乎飘然于世上,形成奇特地魅力。让他生出初次认识徐子陵的怪异感觉:“不知子陵今日前来,有什么事情呢?”
“唐王过誉了。”眼见精气凝聚,卓立不凡的杨宣凝,心中涌起难以形容地感觉。
这时的杨宣凝虽穿黄金盔甲,佩带长刀、外披白色大披风,眸中神光凝聚,当真是英气逼人,自有极慑人之处。
顿了一顿,才说着:“如今巴陵已下,唐王也用不着我了。我想告辞了。”
“哦,子陵怎么突有此意?今日我也要回会稽,不如和我一起走 吧?”杨宣凝讶然说着。
“不了,这等事情,本不是我所能够办的,我只想追求武道。”徐子陵如此说着:“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与其誉尧而非桀也,不如两忘而化其道。”
自吸取了高达十个宗师的元精后,杨宣凝的境界虽然仍旧停留在一流高手的境界,但是却自有一些特殊的感应。
在他的感应中,徐子陵此时,字字说真,竟无半点虚假。
心中一动。欣然说着:“子陵必是三日悟得,进入一流高手的境 界,以后前途不可限量,既然子陵无意军政。那我也不勉强,只要子陵记得,无论什么时候,我的大门都为你敞开就是。”
又说着:“子陵,你游得江湖,也需要一些金银,来,我就为你取得一些。”
说着,低声命令几声,顿时。没有多少时间,一个侍卫就捧出了一盆金叶子,金叶子每叶重如一两。里面正有一百叶左右,放入特制地囊中。
徐子陵知道推辞了反而麻烦,当下洒然一笑,接过了,再行一礼,然后飘然出门。
转眼之间,除了禁卫外,大厅和庭院之中,都空无一人,阳光斜透进来,一片宁和,杨宣凝默然而立,心中泛起难以说出的感慨。
然后他又叹的说着:“石公既已来了,又何必隐藏,此时此
有所教我吧!”
石之轩突然之间,就出现在庭院上,缓缓而来,唱着说:“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斗酒相娱乐,聊厚不为薄;驱车策马,游戏宛与 洛。”
杨宣凝纹风不动,命禁卫收回了兵器,此时的石之轩,似已经完全弥补了以前的破绽,如此的可怕,若非超越人类极限的元精,带给他同样超然地灵觉,他也不能感觉到石之轩的靠近。
石之轩走得近来,深深的望了杨宣凝一眼:“唐王为什么要放过徐子陵呢?”
“此子虽然才学粗浅,但是天具道性,如在武道上发展,前途不可限量,只要他从此不在与我为敌,我何必杀之呢?”杨宣凝步下台阶,庭院中了无人迹,成荫的树木已经抽枝出叶,哑然笑着。
石之轩不以为忤的说着:“说的也对,此子现在不足为虑,唐王果然能取得天下,比当今圣上,是强了许多,我实是心服口服,先还于唐王圣舍利。”
说着,魔门人人梦寐以求的圣舍利从他宽袖内滑出,落到了石桌之上,晶石黄光湛然,但是再感应不到它内蕴的邪气异力,短短时日,竟然吸取了其中元精。
杨宣凝失笑的说着:“恭喜石公了。”
却是半点没有放在心上。
石之轩凝视于他,许久,才淡淡地说着:“我回到江都,助了圣上一臂之力,这是我为隋臣,最后为他所作的。”
杨宣凝这下,真正变色,默然半晌,才平静下来说着:“石公惊才绝艳,让我佩服之至,当日我听见李播受伤的消息,还怨石公不出力,现在才知道,石公的确是无双国士,不知江都地情况怎么样?”
本来石之轩任务,就是制止宗师级的高手刺杀,出了事情,当然要怨石之轩,但是一说到回到江都,杨宣凝立刻为之惊叹。
宇文家这次,制止禁军,容得杜伏威和沈法兴举兵,就已经暴露出对禁军的控制和不臣之心,偏偏这时,隋炀帝还没有到山穷水尽之时,还有余力反抗,因此回到江都,助隋炀帝,立刻就可分化禁军。
“有我助得圣上,再得独孤阀,现在禁军已经二分,圣上和禁军掌控三万,而宇文化及掌得七万,但是圣上毕竟是正统,这七万军,要真想攻向圣上,还是不能,二方面保持着默契,知道这时不是对抗之时,但是矛盾已经尖锐,宇文述一死,宇文家就再无真正的才智之士,宇文化及如此行事,只为人作嫁衣而已。”石之轩叹息的说着。
杨宣凝略皱眉:“那不是等于朝廷军,在江都再无镇压之力?李子通、杜伏威、沈法兴,都如脱得监牢的猛虎了。”
不过,这样一来,其实对杨宣凝是好事,因为这三家,其实都不足为患,李子通和杜伏威元气未复,根本没有达到历史上鼎盛之时,论兵力,最多各有二万可战之兵,至于沈法兴,虽然起兵三万,但是根本没有久战之精兵,也是无用。
石之轩这一策,顿时将南方可用之机提前了一年。
石之轩深深凝看着他,说着:“今日我前来,就是想和唐王商量一个事。”
杨宣凝愕然往他望去,首次感受到石之轩的诚意,当然,这也是因为取下了巴陵,唐军成气候,已成定局的缘故。
石之轩缓缓说着:“只要唐王立誓娶石青璇为正妃,我就拜你为主公如何?”
杨宣凝眸子亮起:“石公真有此意?”
石之轩泛起一丝冷笑,沉声说着:“鱼与熊掌,两者难以兼得,这个道理,我第一次和你谈话,就知道了。”
杨宣凝身子一震,显是品味到其中真意,默然说着:“石公此意,真合我意,只是王后之位,不能给青璇。”
石之轩双目异采连闪,徐徐说着:“皇后之位,给宋阀又如何?我家青璇不争。”
杨宣凝长身而起,心中对石之轩实是佩服之至,知道他又设下了未来争夺的大局关键,然后哈哈笑着说:“好,就此一言为定,我必封石青璇为贵妃,是四正妃之首!”
石之轩顿时肃穆,上前拜倒:“裴矩拜见王上。”
杨宣凝连忙上前:“裴爱卿请起。”
“裴爱卿,我有一事给你办,你回到江都,就给圣上所说,就说,我愿意支持圣上北上,回到洛阳,如何?”
一句话一出,石之轩才真正变色,真正明白杨宣凝翻云覆雨的手 段。
对隋炀帝来说,这时,连禁军都真正暴露出了问题,他再也无法靠禁军来成事,再不回去,只怕立刻有杀身之祸,而且南方大局,已经不受他掌控,只有返回洛阳,才可有翻身地本钱——他别无选择。
而隋炀帝要回到洛阳,必须清理沿途,只有和杨宣凝联合起来打击杜伏威部,至于隋炀帝到了洛阳,洛阳到底是帝都,以隋炀帝圣上之 威,最怕真的能够重掌洛阳大局,至不行,洛阳也增了十万兵。
李密再难得胜,只有崩溃的下场。
隋炀帝甚至可以影响关中,使李阀取关中之势,受到重重压制。
而杨宣凝,却可以真正飞龙在天,全力攻略南方。
偏偏地是,禁军都是关中子弟,早就思乡回去,逃亡者甚多,一旦圣上宣布北上,宇文阀,也难以反对,不然就立刻失了兵心。
这正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无上阳谋手段。
杨宣凝笑而卓立,这是第一次不依靠预知而成事,但是一出手,应势成事,就是大手段,大神品,已经注定了李密的失败,心中知道,自己已经真正具备天下人的才能了。
天下沉浮,舍我其谁,这一时,就算不凭预知,他也有信心打倒历史上千古一帝。
―第八十章 - 大战尾声―
轰隆!”一道闪电裂破虚空,天地一片雪白,雷雨更
“四月春雷啊?真是难得,更难得的是,雨天都攻城呢!”杨宣凝好整余暇的说着,攻下巴陵郡后,稍加修整一日,杨宣凝率领一万军,经豫章郡,再经鄱阳郡,再到东阳郡,再入遂安郡,由于沿途行军不 快,因此到了遂安郡,以及是四月初二了。
其实,巴陵郡人口并不算多,统县五,户一万六千,但是关键是清除掉了未来的祸端,以及获得了洞庭水师,长江上下游一联,对未来控制南方实是战略上的大利。
至于遂安郡,其实内阁已经有了支持,内阁采取的政策相当明智——先固守大本营会稽郡,这不但集中了大部分财富,人口现在也高达三万户(一部分流民整编入户),是目前所有郡中规模最大的一郡。
政治上的意义更是重大,这目前是王都,王都一有闪失,对根基不稳的唐军来说,立刻是倾覆大祸,只怕军心政心还不稳固的基业立刻瓦解。
再派出一支规模五千人的军队,冲破障碍,入得城去,以保持守卫状态。
可以说,基本上,知道了巴陵已落的消息,其实沈法兴在战略上已经失败了,但是,等杨宣凝远远扎好了营,又率领一支五百人的骑兵,来到了城外观察,发觉战斗还是继续。
城外漫山遍野都是攻城的沈法兴军,硝烟四起,箭矢像飞蝗一样,在空中相互交换着,无数人惨叫着在生死线上挣扎着。
内阁大老的事情很多。很忙,抽不出身来,李淳风受命前来。
对此,杨宣凝当然要安慰:“先生的情况怎么样?”
“臣等惶恐,让王上挂心了,父亲大人已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伤 重,需要调养,也许一年之内,无法为王上分忧了。”其父李播伤。李淳风一下子成熟了许多,眸中多出了一份沉稳,他恭谨的回答着。
“先生可慢慢调养,小事就不用多看了,掌得大事,把个关,就可以了。”虽然在政治上。其实李播受伤,是好事,因为之前都是李播一手把握政事,现在不得不退居二线,虽然一年半载之后,又可重新上 台,但是到底人事皆非了。
但是,杨宣凝并不想趁机完全剥夺其权力,李播还是他属意地宰 相。别的人没有能够撑得起大局。
君臣慰问之后,李淳风指着前方大军,开始对杨宣凝分析的说: “那一支,是沈法兴最精锐的近卫。总兵力三千人,而其次,都是征集而来的各个家族兵力,沈法兴号称控制三千家族,这五万人,实是二郡倾力而来,但是到了现在,也已经折损了一万人,其它四万都已经疲 惫。”
“当然,城中。已经受到了半个月的攻击,虽然有过一次增援,现在也筋疲力尽了。不过就算如此,沈法兴也是下了决心拼命了。”
“哼,沈法兴不得不如此,他四处是敌,如不杀出一条路来,就只有等死的份。”杨宣凝淡淡的说着。
就在这时,战鼓又响起,显是沈法兴军,又发起了进攻号令。
数千人又发起了一次攻击,城墙上数百箭手一起射箭,落到对方阵地里。不少人惨叫的倒在地上,但是更多的人还是上前冲锋。
杨宣凝冷冷地看着眼前地一切,心内古井不波。
时到今日,战争的伤亡,对他来说,只是数字,他观看着城内外黑烟,数万敌对的人你生我死地进行攻防战。
“王上?我军有三千骑兵,是不是冲阵一下?”李淳风问着。
“贤弟少安毋躁。”杨宣凝冷笑,寻思了一下,又采取了他的意 见,亲自拔出刀来,命令骑兵前来,没有多少时间,军营中就出二千五百骑,和五百亲骑一起汇合。
杨宣凝心中冷哼一声,第一个策马冲了下去,而三千战马奔腾如 海,顿使天地为之色变,也使交战二方都看见了。
战马是何等之快,策马前冲,破军刀一点黄光,在战场上清晰可 见,风雨被刀势带起,在身前分开。
“轰隆!”又一道闪电,就在不远处划过。
敌人也自反应,上千骑迎接而来。
长刀所向,一骑从战马往后抛跌,鲜血飞溅。
敌人刀茅折断,血肉横飞,所到之处,刀下竟无一个回合之将。
突地,一把长矛从右侧刺来,风声呼呼,显见对方是非凡的高手,杨宣凝心中一凛,侧骑所到,电光火舌之间,三个敌骑立刻被斩杀。
来将怒吼一声,策马前冲,向着杨宣凝刺出一枪,这一枪毫无花 巧,但却生起一种凌厉惨烈的气势,自是万马千军,决死沙场的战意。
“秦琼,是你!”杨宣凝见对如此悍将直刺,知道退无可退,当下集起全部功力,挥手前冲,刀上黄
大盛。
在这一瞬间,战场上地喊杀,箭矢破空,马蹄震响,所有这些声音都自动忽视,天地间一片寂然无声。
其它的人,虽然没有消失,但是自动变成了无关重要的影子,目下只剩下眼前的秦琼,以及他那每一个轻微的动作。
秦琼神色平静,近乎冷酷,这就是久经沙场的悍将,几可和宗师一级的杀伤力相比,长枪
以一种极快又玄妙的姿态,直刺而来,这实是他颠峰之作。
刀枪相格,爆出一声。
两人都全身一震,身下马匹顿时都一声惨嘶,唯一的区别就是,秦琼地马匹倒在地上,还在挣扎,而杨宣凝的马匹,却骨头处处粉碎,连叫声也没有了。
刚才一股带着强大杀伤力的真力冲上,杨宣凝运转换日大法,将力量尽泄其马匹之上,才有如此效果。虽说如此,但是他脸色一红,显是受了点内伤。
而秦琼更是翻滚倒退,口中鲜血飞溅。
—
一瞬间,整个战场都又重新回到了现实,见此情况,立刻有骑兵翻身下马,将马匹让给王上,杨宣凝跃上马匹,一夹马腹。
而秦琼就惨了一点了。他怒吼一声,将附近一骑扫地下来,翻身上马,就直向后退去。
刚才一交战,实是二人颠峰之对诀,无不受伤。
如果顺势而杀,就可杀了此人。并且冲破敌军吧,但是偏偏这时,杨宣凝冷笑一声,四顾血肉横飞,惨不忍睹的战场,止住了追击,眼见城上传来轰天震地地欢呼声。杨宣凝知道目的已经完成,冷笑声中,他回头带领骑兵。退回了军营。
很明显,这大出敌军预料之外,随着杨宣凝退兵入得军营,敌方地进攻顿时也停息了下来。没有多少时间,乌云散去,太阳出现在中天 上,照耀着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杀戮战场上。
杨宣凝好整余暇的换上新衣服,就在这时,李淳风满脸惭愧的上前请罪。
这时,四月天,草开始葱绿,树开始成荫。这点内伤不算什么,杨宣凝收摄心神,缓慢而上了高台。
“你终于明白了。此时,敌方高手,尽在沈法兴军中,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我方如是快速增援,筋疲力尽,立刻中了计谋,这我早就知道,因此徐徐而来。”
“到了战场,我就不信沈法兴军一点也不知道,宁知我军靠近,还摆出什么也不知道,激烈攻城的模样,实是可笑,难道不怕二面攻击而立刻崩溃,这肯定是一个陷阱。”
“秦琼叛我,又亲自出击,来激我怒火,如果我当时冲了进去,我可以知道,什么所谓的宗师圣僧,全部等在某处对我进行致命一击呢,现在我的基业,全在我一身,杀了我,立刻土崩瓦解。”
“再说,就算我估计错误,没有陷阱,也无所谓,我已是王者,岂可学人冲锋在前?”杨宣凝漫不经心的说着:“你因为父伤,一时激 愤,动了心气,可以理解,以后要更是谨慎才是。”
“是,王上!”李淳风低头认错。
其实,遂安郡城还不错,房舍连绵,但是此时,浓烟四起。
杨宣凝又叹地说着:“不出击也是不行,城中守得辛苦,必须进行鼓励,才能继续坚持下去,我军目前人数还太少,只有一万,扎营等待就是,再过几日,其它各郡已经整编完毕的军队,就会应旨而来,那 时,沈法兴只有退兵一途,这不过几日地事情。”
顿了一顿,又叹地说着:“遂安来回拉锯,虽然只有短短一个月,但是民实困苦,我进城之后,必亲自守之,有我在此,虽杜伏威,以及沈法兴都不可进,而新安、九江、庐陵、临川、江夏、竞陵,各派大 将,就可举日而下。”
“恭贺王上大业将成。”李淳风说着。
“不必多想了,先生对我的租庸调制,又有何看法?内阁推行怎么样?”虽然自有公文传达,但是还是要听听在郡中要员意见。
租庸调制,是以均田制的推行为基础的赋役制度。
首先就是十六岁以上的丁男,每人受永业田(私有田)十五亩,而公田五十亩。这主要是因为这时南方还是人口稀少,大量土地没有开 发,有的是田,而老男和残疾,受公田三十亩,寡妻妾受公田二十亩。
工商业者、官户(抓到地俘虏)受田减百姓之半,部曲奴婢都不受田。
授田之后,此制规定,凡是均田人户,不论其家授田是多少,均按丁交纳定额的赋税并服一定的徭役。
具体内容是,每丁每年要向国家交纳粟二石,称做租;交纳绢二 丈、绵三两或布二丈五尺、麻三斤,称做调;服徭役二十天,是为正 役,国家若不需要其服役,则每丁可按每天交纳绢三尺或布三尺七寸五分的标准,交足
的数额以代役,这称做庸。国家若需要其服役,每丁 外,若加役十五天,免其调,加役三十天。则租调全免。若出现水旱等严重自然灾害,农作物损失十分之四以上免租,损失十分之六以上免 调,损失十分之七以上,赋役全免。
至于丁的范围,男子16岁至50岁为
其次是对贵族官僚受田的规定
爵位,自亲王、郡王、开国公(公)、开国侯(侯)、开国伯 (伯)、开国子(子)、开国男(男)、国士
受世袭田,亲王二万亩,郡王一万五千亩、公一万亩、侯八千亩、伯六千亩,子三千亩、男一千五百亩。国士三百亩
官员,一品到九品,受永业田(私有田),九品得田五十亩,八品得田一百亩,七品得田一百五十亩,六品得田二百亩。五品得田三百 亩,四品得田五百亩,三品得田六百亩,二品得田八百亩,一品得田一千亩,而散官受永业田减半——也就是说,一当官,无需贪污,就可获得私田(当然。这仅仅是开国期,以后就没有这样多好处了)。
和许多人一回去,不分时代,就打土豪分田地不同。杨宣凝觉得现在,应该是大大授田才是,现在大量土地还没有开发呢?有的是荒地。
官员只要一跑来当官,也有大量的土地分配,这种待遇实是相当 好,也吸引和凝聚了许多人投靠,吸引了大量中小地主知识分子地投 靠。
由于按丁授田,因此,大量隐藏在民间的隐户,就会自动跳出来。这对统计和扩大官府的动员和征税范围大有好处,更关键的是,部曲佃户不授田。这就压制了豪强和宗族,以利益来促使他们分家。
“内阁和父亲大人,都大大称善,只是,要达成这个目标,首先要计量土地和人口,因此今年春来是完成不了,也许到明年春耕前,可以完成吧!”李淳风说到这个,立刻眸光发亮。
“恩,授田按照户籍黄册,要仔细,官府、土地祭殿、乡老要配合好,并且实行五户一组,十户一队,百户一村,五户一乡地编制,对县级下面的人口和土地进行全面整顿,切不可有疏漏。”杨宣凝慎重的说着。
他当然知道,没有无线电和汽车火车,就决定了类似中国这样大版图的统治者,根本不可能直接到乡村,也许一时间可以有效,随着版图的扩大,地方豪强和乡老,还是会占有各乡村实际头目的位置,但是有这编制,许多事情就容易多了。
本来历史上,宋元都有此编制,也不算特殊,关键是加强战争机 器,扩大税源,当然,也是为了以后对胡教势力和江湖势力地清洗作准备。
更是对北方大乱作准备,北方大乱还有几年,自有大量流民,这还罢了,问题是南北对峙后,其实北方还有数个势力彼此大战,而且就算北方被李阀统一,突厥和李阀的矛盾也会跳上主流。
就算是胡人世家,但是控制了北方,自然就和突厥矛盾尖锐起来,就好比草原上,二个强势部落自然不可共存一样。
最后一次鄙视小强的愚蠢,只要控制南方,那李阀自然不得不和突厥大战,只要好整余暇的等待,不但大量流民涌到南方,而且没有了南方,单靠北方,又要防备南方地李阀,分兵二处,首尾不顾,也无法彻底解决突厥,二方面自然只有消耗战一途。
这样一来,得利的,难道不是南方?等李阀和突厥元气大伤,自可举百万师,一举南下,统一天下,唯一可虑者,其实只有二点。
第一就是马匹,宋朝繁荣之极,在近代之前举世无双,可是失了马匹,北方就算变乱频繁,也没有资本参与,更加不要说取下了。
第二就是一旦繁荣,如果进入二代三代皇帝,那就完了,必上下文风大盛,武风黯淡,所以,必须在杨宣凝这一世,就完成。
达成这个伟业,单飞马牧场的马匹还不足够,要想学习马政法,又怕现在根基不稳,劳民伤财,还必须和内阁商量。
就在这时,李淳风却恭谨上前一礼,才又答着说:“大乱之后易 教,好比饥人易食,王上实行此等租庸调制,掌了天下人口和土地要 脉,再轻徭薄役,必上下同心,人应如响,霸业可成,臣等先恭喜王上了。”
杨宣凝一呆,指着他,哈哈大笑,心中却寻思,这下李阀连脸都绿了吧,这可是当时唐朝上下,精英几番思考,君臣同计后得出地逆天政策,不然唐朝也不会这样快平定地方,并且恢复和繁荣,现在被自己提前用来,不知道以后怎么样?
第二卷 一刀转战三千里
―第八十一章 - 交易―
晨春光明媚,杨宣凝躺在大床之上,已经醒来,这时 自窗格透入的细碎光斑,恍然之间,前世今生一片模糊。
“王上,王上,要上朝了。”一个女声说着,俯身下来,眉目如 画。
杨宣凝一惊,从床上坐起,不愉的说着:“惠妃又何来亲自叫我?你可已经有一个半月的身子了,第一第二个月,容易流产,还不多休 息。”
按照宫制,只有王后可以和王上一夜共枕,四正妃也可,但是那已经有点名不正言不顺了,其它品级的妃嫔,都只许侍寝,不许陪夜,换句话说,上了床之后,等结合之后,还必须离开。
虽然卫贞贞目前是唯一的妃子,但是没有达到四正妃,也按照此规执行。
卫贞贞低声说着:“臣妾身子已经好了,御医也要我稍加活动。”
此时,才四月中,卫贞贞换上那中典型的低胸长裙,露出雪白的肌肤,由于古时并无胸罩,因此从胸口望去,嫣红的乳尖都隐隐可见,随着吐息微微起伏。
至于腰上,盈盈一握的纤腰,裙下大腿的曲线,都清晰可见,杨宣凝无奈的伸出手来,搓揉她的小手,并且感受到她的体香,说着:“以后不可如此了,有事,交给女官来处理就是了。”
“是,臣妾遵旨。”
虽说如此,但是此时她的表情仍旧笑吟吟,杨宣凝起身,这几个月来,已经有许多大臣上奏,说后宫美人太少,要多充实。
这是正理,杨家庞大,但是真正算得上宗室的,至少必须在三代之内,可惜的是。经过杨玄感谋反事件,被株连的差不多了,几个嫡亲叔父和兄弟,几乎全部被株除。
真要找这肉身的亲戚,也许只有那些被贬为官妓的女眷,这些人有的是这肉身的姐妹,有的是这肉身堂姨姑之类,但是都已经为官妓几 年,不知道有多少男人了。虽然这时礼教大防不严,但是这名声也不好听。
因此暗中,虽然内阁商量后。派人一一接来,但是却不可能承认其为真正的宗室女子。
某种程度上说,现在宗室就是杨宣凝一人,这在古代绝对是不可容忍地事情,如不是因为内阁早知道一些计划。不然早就要强行劝谏,充实后宫,多生子女了。
这次卫贞贞怀孕,才确定下来,知道消息的内阁,就早早上了贺 章。只是怕吵闹惊了身子,才没有大举庆贺。
王宫中,没有接受宦官,目前采用女官,只有宫女二百人,女官十二人,这一半是因为可靠的宫女不多的缘故,过几年就会大幅度增加。
但是根本原因不是这个。而是可怕之处。
在前世,内监之祸,宦官之害,都是知道的,直到现在,杨宣凝才真正明白,本质上,内宫虽小,权力甚大,这总要人掌握。无论是宦官还是女官,在权力面前都是一样。虽然女官的总体心理状态应该比宦官们正常的多。
而且,女人一旦掌握权力,对国家机器的正常运转、对皇家本身构成的威胁,也许会比宦官之祸更大、更重,宦官至少还不能生子篡位,但女官却可以——这是非常可怕地威胁。
因此,对于是不是采取女官制,目前犹豫中,只有等日后皇后有 了,再和她,会同内阁商量不迟,现在只有先用着了。
太守府,虽然说是临时的落脚,但是也是楼阁重重叠叠,山湖林园都有,特别是后院,有一个可以浮舟的小湖,花草树木遍地都是,庭院曲廊多在其中。
出得了庭院,由于隔着纱幕,又见得里面人影,各个曲线优美地女体,在里面忙碌着,随着早晨的光影,隐隐可见,杨宣凝不由失笑。
等到了前面大政殿,就有人喝到:“王上驾到。”
顿时,上百名朝臣一齐跪伏地,额头触地,高喊着:“吾王千岁千千岁!”
朝制已经出来了,王座当然最高,这时,大殿立刻肃静下来,杨宣凝上前,踏上台阶,直上最高阶,在众人连呼吸也屏住的大殿中,可以听见脚步,以及上座时衣服摩擦王座的声音。
杨宣凝端坐好,才悠然说着:“众卿家平身。”
“谢千岁!”各个大臣全部站起,稍息之后,大殿又静了下来,整个大殿,充满了压迫性的气氛,就是这种气氛,大大加强了王权地威 严。
杨宣凝又说着:“赐诸宰相坐,赐宋师道坐。”
朝制,目前台阶九级,等日后就有十二级,日后如有王太子上朝,有座于第九级平台上,而如有封王者,坐于第七平台上,诸位宰相坐于第五台阶上,现在呢,就是王座在九,而宰相和使者在五阶上入座。
宋师道和众宰相起身谢恩,坐到了台阶上的座位上,这时,宋师道才可以随意打量着殿下诸臣,原本作为宋阀代表,还要屈膝见礼,他本来是有点意见的,但是此时,心中却是大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