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狗军,尽管杀来!”对方大汉叫骂的说着。
“陶吉,你指挥其它四火,把他们围住,别放走了一个!”知道一时间指挥士兵远不如陶吉,而且现在主要是必须在自己士兵面前竖威,当下就低声说着。12dc7de
见得陶吉点头,他就猛夹马腹,禁军马匹的确优秀,嘶叫一声,就直朝对方冲了过去,而在后面,张一张二张三紧密跟随,他们也身负不俗武功,而一火十骑,也紧跟在后,形成了凿穿。
在这个世界上,由于有武功在,因此凿穿战术实际上是勇将的第一选择,特别是骑马的勇将,只要能冲击破一道缺口,后面的洪流,就会把任何挡路的东西冲毁,导致对方的阵列破碎。12dc7de
战马爆发,张宣凝策马前冲,破军长刀已经生出黄芒,人来没有到,真气破出,人马之前的风雨,已被其势带起,当真是惊人之极。
对方立刻色变,显是没有能够想到,区区一队五十人的隋兵之中,有如此的高手存在。12dc7de
对方的首脑大汉,立刻知道不能由得他继续冲入,当下也怒吼一声,策马而出,身后也自有人跟随,二小队形成二支长箭,尖锐的对撞而出。
“轰隆!”一道闪电,就在战场上空划过,几使场地明如白昼。12dc7de
二骑对策,这区区数十米距离只是呼吸几下的事情,二队就已经猛烈的冲撞起来,只听“当”一声,二人都是借着冲刺之势,又是全力运刀,因此这声二刀相隔之响,人人可闻。
二人都手臂发麻,但是攻势都没有结束,二人对错之后,还要应付后面敌人的攻击,当下张宣凝不顾手麻,连连格挡后面的数刀。
当下“叮当”之声不绝于耳,几人应声而跌下,在马战中,本是一下或者几下对冲就见得生死存亡。12dc7de
二个隋兵,四个敌人,望了眼跌下马来,还在挣扎的伤员,其中可能还有幸存者,但是必须胜利者才有幸存者救疗,失败者的幸存者还不如自杀了事。
“哼,自己武功在此人之上,但是马术就是不如了。”张宣凝心中如此想说,勒住马缰,战马徐徐而回,二队也是如此,各自折回,又是对立。
这样的效果可达不到示威于敌我的效果,当下冷哼一声,束缚在体内各处的邪气顿时沸腾,直冲而上,瞬间之间,周围的马匹都嘶声叫唤,显是感觉到了一种可怕的邪气。
张宣凝眼中转红,冷静消除,狂热而生,他冰凉的吐出这句话来:“哼,你们等着,看我一举搏杀此獠。”
后面的人都是一呆,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应命,而张一张二张三犹豫了一下,停止出击,后面的隋兵见得连亲兵都没有跟上,也照样停下。
张宣凝深吸一口真气,轻按马身,马匹一声低嘶,直冲而去,对方大汉怒吼一声,又率着他的五六骑直对冲而来。
当下一击,他是身经百战之人,知道对方
高上一些,但是马术借力却是不如自己,而对方单骑至太藐视自己了。
不过他实际上大喜,二军作战,对方大意和狂妄,实是自己之幸。
只稍微一点示意,后面久战之人已经知道他的意思,当抵挡了一刀,余下几骑就一起动手,务必在最短的时间斩杀此隋将。
“叮”的一声大响,二刀猛烈相斩,这次却完全不同,那个大汉如中雷霆,整个人从惨嘶的战马往后拋跌,半途之中,就吐出鲜血。
张宣凝也全身一震,刀光一转,一骑应刀而落,半空之中斩开大口子,“蓬”的一声掉在泥淖里,显是不活了。
数骑穿过,数刀齐攻,因此实际上就等于一个人一下子扩大几倍速度,这已经超过了许多高手的反应速度了,张宣凝也冷哼一声,自己也受了一刀,只是身有军甲,内有软甲,又有真气护体,再加上肌肉自动收缩,因此实际上只破开一道血口,并不影响作战。
不待对方喘息,真气贯入马中,这是日后的所谓马人合一之术,马匹受此大力,立刻又嘶叫一声,反过来冲刺,生死存亡,就是寸阴。
其它三骑悲吼一声,也自反身作战,但是又一交错之间,破军已经化作黄色刀芒,就算在雨夜中也清晰可见,只听“叮叮叮”三声,张宣凝身上一摇,又多添一处伤口,马势却是不停,直扑向后面还有的二十骑。
在身后,三骑猛的跌下,落于烂泥之中,鲜血飞溅,与雨水混合。
上面说的这样多,其实就是二个冲刺时间,论现代时间,最多就是二分钟,余下的敌骑才反应过来,怒吼一声,迎上了夜中如魔神一样的张宣凝。
不过,敌人二十余骑,其实核心就是刚才六骑,其它十几骑,就逊色许多了,因此就算是人数多有优势,也所到之处,一个个被斩杀,虽有反抗,也难以抵抗几回。
敌人围攻之下,又连死数人,再不能保持基本的阵列,乱作一团,毫无法度的朝张宣凝杀过来。
众隋兵都知道,这群人完了。
张宣凝立刻感觉到压力一松,长刀击出,“噗噗”两声后,两名露出缝隙的敌人,就被斩中,立刻跌了出去。
“轰!”又是一道雷电,照亮了场地,隋兵人人都目瞪口呆,显是被主官的武功所惊动。
武功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武功是万万不能的,陶吉望向了张宣凝,眼中显出了羡色和异色,就此之举,就可在下属中竖立威信,虽然还必须事后加以巩固,但是已经比得上在正常的情况下,恩威皆施半年的效果了。
不过,他久在军中,知道对方崩溃在前,怕其逃亡,当下一声号令,一火,已经下马扫看战场,看见敌人伤员,就补上一刀,而跌下来的二个隋兵,一人已经死亡,一人还活着,当下就二人抱起来,紧急包扎一下。
四火包围住了逃亡的地点,等军骑准备完备,他才望向场地之中,知道这群人无一能够活命。
就在这时,他为之变色,因为他听见了马蹄之声,立刻下令警卫,片刻之后,这个场地就已经策来百骑,正巧看见了张宣凝搏杀最后几人的英资。
为首的人望了望,冷哼的说着:“你等何人?”
“豹骑卫之属,赶往营口县,不想就遇到了此等贼人袭击,因此我等将其杀了。”陶吉久在军中,眼识过人,近来看齐,就知道是上级,当下恭谨回答。
“恩,真是凑巧,叫你主官过来。”
“是,大人!”
此时倾盆大雨,此队就下马检查,没有几下就上前说着:“梁贼已死。”
就在这时,张宣凝已经赶了下来,上前行礼,说着:“大人是谁,容我等参上。”
就看盔甲和旗号,就知道这行人的级别很高。
为首人哼了一声,说着:“我是骁骑所在,恩,你干的不错,报上姓名来。”
“是,卑职是豹骑卫队正,石无忌。”
“很好,想不到你有这本事,人我收了,马匹和其它战例品,就由你来处置,你的功劳,我会报告上去。”那人说完,也直接下达命令,立刻将各个首级砍下,然后又策马离开。
就在这时,张宣凝两眼张开,射出前所未见的异芒,隐含着无比冷酷的杀机——幸亏夜中,别人没有看清楚,有点杀气也当是刚才杀人所致。
其实邪气上冲,几乎要使他不顾一切的将居高临下的此人斩杀,但是心中又知道这是自找死路,姑且不说对方这百骑,看其神色就知道必是精锐,已经足够威胁自己,而且为首的人功力也不在他之下。
再说,杀上官就是不折不扣的造反,哪能如此卤莽从事。
混蛋,莫名其妙的遇到上一仗,他只能如此想着,尽一切力量压制邪气,等待雨水能够使邪气平息下来,口中腥味越来越浓。
第二卷 一刀转战三千里
―第三十四章 - 肉汤―
口县
这时,中国还没有非常典型的重文轻武现象,在拜见了县令之后,胡县令就接风洗尘,并且把手下县尉叫了来,重点就是二人的配合了。
虽然县尉是正八品官员,比起张宣凝现在正九品高上一品,但是张宣凝是皇帝十六卫之一所属,当然不同,因此几乎是平级相交。
等中午一场酒席后,已经是半午,就到了下面的县军营处,见到相对狭小,但是总算还有三百个壮丁召集而来,武器当然有点川差不齐了。
县尉周良笑着说着:“石大人来此,本县真是欢迎,还请先休息一日,县令大人已经命我送来了酒食。”
此人是三十余岁,长的也是剽悍。
“周大人费心了,不过,还请大人说说县中情况,以及逆贼王安如何行事,我等也好尽快完成卫中军令。”张宣凝这时已经酒足饭饱,但是神态还是非常清醒。
“石大人果然勤于王事。”
顿了一顿,他考虑了下,才说着:“大业九年八月,王安兄长不肯服夫役,自断其手,因此让其服夫役,其人就逃于山林之中,亡命几人而已,大业十年,集百人而袭乡里,今年,其人数上千,已有乱相,县中难以镇压,才请得石大人前来。”
农民要推翻一个朝廷,重要条件之一,是在几乎是同一的时期内普遍地展开暴乱,使得原来的统治机构应接不暇。力量消散。逐渐陷入瘫痪状态,隋炀帝三次攻高丽,在全国范围内连年征发兵士和夫役,每一个劳动民众穷困以外再加上死亡地威胁,有些人为求免于死亡,甚至自断手、足。称为福手、福足。因此在这样地情况下,大规模起义也就蓬勃地发动起来。
不过,基本上起义军,不讲纪律,从事攻掠,很少有人有王师之相,这其实决定了力量的强弱,因此张宣凝点头。问着:“可有兵士参与其中?”12dc7de
读书人想也不要想,肯定没有,现在问题是,有没有兵士参与,如果有原来军队中的士兵甚至下级军官参与,那性质和单纯的农民就不一样了。
“有,据说有十数逃亡的兵士。”县尉周良脸色一沉,说着。
“可曾掌权?”
“据说。与王安是亲戚,占其骨干。”
“难怪,上千人,又有原来军中之人为其骨干,果不是县中可轻易剿之。”张宣凝脸色略带上一丝凝重:“上报得好,如果再等几时,也许更加势大难制。”12dc7de
“县令大人就是如此考虑,也冒得几分风险。”
“恩。这点我也知道,我会尽快把他剿灭,以免节外生枝,或者事态恶化,还有,现在还没有乡党之人参与吧?”
在起义的浪潮中,原本地主阶级也许会加入,并且夺取控制权,割据土地,自成势力。这个性质也就不一样了。
“还没有。”
“那还好。虽有一千余人,不过四五百可战之男。”张宣凝略松了一口气。民众参加起义,大抵全家相随,是因为造反本是株连全族地,哪怕老幼都必须跟随,否则的话死路一条:“不过,也必须快速绞杀,不然的话,也许又出事端。”
今年,隋炀帝因农民纷纷起义,户口大减,令郡、县、驿亭、村坞都修筑城池,所有民众都迁入城中居住,给城附近的田地耕种。城附近的田地为数有限,居城中将无以为生,这又驱迫一批民众不得不参加起义军,因此如果不快速镇压,立刻就会导致事大。12dc7de
县尉周良苦笑的说着:“石大人说的极是!”
顿了一顿,又说着:“我已经召集乡中乡兵,有三百人,县中武库装备,就请石大人统一指挥,将其快速平息。”
张宣凝笑着说:“先接触吧,如能够引出来,平地自可绞杀,如是退守林中山中,那就麻烦了,也许搜索几月都未必能够彻底绞杀,这不但贵县,连我都担些关系了。”
说的也是,初战第一场,如果不能干脆利落地完成,在军中评价就自然难堪了,虽然张宣凝并不真正准备在隋军发展,但是也必须干好。
县尉周良当然不知道他的心思,不过也以为他是想建立军功,当下说着:“这尽管放心,我们县中,还是能够有内情人,知得去向。”
张宣凝哈哈笑着:“如此,我就放心了。我在军营中修整,一旦周大人得了消息,就可倾力出击。”
“石大人如此有信心,我就放心了。”县尉周良欣然的说着,二人就巡查着营地,看着那些人一一安排入住。眼见五十人中,就有一队分成来营门值守,可见其军纪森严,当下就充满了信心。
“还请周大人让我看看乡兵操练,才知是多少。”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县尉周良立刻号令的说着。
当下,就发号施令,300兵就分成二队,进行不断的对抗,看了几眼,就知道是古代最简单最传统的对战,他们各持木刀木枪,相互拼杀。
“上过战场没有?”看了半柱香的时间,张宣凝对身边站立地师兄说道。
县尉周良看着场中的演练,说着:“略有几次小战斗。”
再仔细观察了一下,张宣凝淡淡一笑:“能够有几次小战斗,就已经不错了,怕就怕军中上下都没有经过战斗。”
再过半柱香的时间后,场上形势就发生巨大的变化,来往搏斗的人都开始喘息,手脚也开始慢了下来。
一柱香的战斗时间啊,这才是古代战争的真正要意之一。
和拿着枪扣扳机的近现代军队不同,在古代,就和跑步一千米一样,没有几下,就体力耗尽了,如果没有安排轮流休息地话,那事实上高热度战斗是不可能延续多少时间的。
同样也可以说,所谓的运动战游击战,在古代就算不完全是渣子,也等于近于自杀,在一个范围内战斗,也有士气三衰之说,如果跑上几十里,没有马匹的话,这些兵还有什么体力打仗?12dc7de
扣扳机和肉搏完全是二个概念,在古代,这是唯死而已!
可以说,当热兵器把士兵从单纯的体力衡量标准中释放出来,才有大规模的运动战和游击战存在的土壤。
张宣凝体会着古代兵法的精神,心有所悟,顿时彻底鄙视把太祖当年的游击战运动战搬回古代的行为——那就是永远不成气候地流寇,而且通常是自杀。
再等片刻,其实二队都已经汗如雨点,大口喘息,看到这里,张宣凝知道他们已经到了极限,因此哈哈一笑,说着:“此兵也可战了,就收队吧!”
“甚善。”
不再看着民兵收队,笑着向自己的营地走去。
入得自己地营房,就看见陶吉正在处理公事,一时间没有发觉张宣凝进来,张宣凝细细打量这位副手,这才发觉,当无人之时,穿着从九品武官的官服,他的
着军人特有的精干和杀戮之气。
能够爬上来的,都不是白痴,都有自己的力量,张宣凝心中微微一动。
收队过来的县尉周良的声音,惊醒了他,他连忙浮出习惯性的谀笑:“参见县尉大人,参见队正大人。”
“算了,不必多礼,县中给我们的粮草和酒肉,都送来了吗?”
“已经送来了,粮草三日一次,酒肉也足份,大人要看吗?”起来之后,拱手作礼,陶吉说着。
“不必,你办事,我放心。”
其实古代精兵是怎么来的?无非是酒肉而已,不吃肉的人根本没有多少战斗力,所以精兵的耗费就是足够的肉和米堆积而来。
至于士气和官兵意志,如果脱离了这个而说,就已经和搞笑差不多了,现代军队加强训练,懂点的人都知道按照训练计划的强度而加倍给予伙食费,没有足够的营养,一周强化训练就可以使士兵尿血。
这还是扳机和按键的时代,如果在古代纯体力战斗时代,没有足够的米和肉,搞什么训练,就等着每天死上一批人吧!
吃着酒肉,又加以训练的士兵,五十个,哪怕不靠马力,也的确可以把那些粗粮的三百民兵打跨,中国历史上,除了走到现代的太祖时代,任何所谓的农民起义,都只有为人开路的下场。
物资无疑是非常大的一部分因素。
张宣凝所在军队,每日都有肉,酒者适当禁止。战斗力远在那些面黄肌瘦地农民之上。想到这里,张宣凝立刻充满自信,杀他们,如杀一狗耳。
只要时代还没有进入热兵器时代,农民就永远不可能翻天,哪怕太祖在这里也是一样。这就是他地领悟。
“外面有什么消息没有?”他漫不经心的说着。
“近日,魏悦叛贼部发生内部火并,只是魏悦未死,弹压下去,并一举杀了或者削了谋乱的逆将兵权,依卑职看来,此部元气必是大伤,就看日后是不是能够集权而反而因祸得福了。”陶吉略一思量。就说着。
“魏悦叛贼……魏悦……”听着说完,张宣凝并不在意,这个名字听也没有听说过,无非是多如牛毛的其中一小部。
“魏悦……”倒是县尉周良默念了一遍,说着:“此人也是巨贼,曾集兵数千,想不到今日也受此乱,看来此人气数已尽。”
“或许吧。朝廷精兵在此,虽有乱贼,又怕什么?”张宣凝说着。
众人都是点头,对此并无疑问。
虽然天下乱事多多,三次攻高丽也是折损严重,但是有识之士都明白,隋炀帝还保持着近三十万精锐,就算什么也不作。只要安于长安,延长三十年天下绰绰有余,甚至只要还有几分原本的才略,稍加振作,以关中长安为基地,重定天下不过是翻手之间的事情。
无论是什么门阀,哪怕四大门阀联手,也不是对手。
因此其实在此时,隋炀帝核心关中和长安之军,都心中安定地很。一点也不觉得什么天下将亡。
就算是李阀,只要隋炀帝在长安一日。它就不能起事,因为隋炀帝灭它很简单的事情,所以李阀算计,通过种种方法,让隋炀帝去南方肯定是大战略,只是隋炀帝为什么事实上抛弃自己的根本之地,进行南迁,这就无法理解了,难道就被突厥吓一吓,就跑路了?
南方怎么比得上关中之地?要知道,天下精兵都在这里啊,而且经济和人口极其富裕,历史上李阀占有此地后,几年就扫平天下,几乎没有对手,可见其帝王之资的雄厚了。
想不明白就不想,就当隋炀帝发疯了吧,反正事实就是这样,想不通也改变不了现实,当下张宣凝哈哈一笑说着:“将酒肉发下去,每人一份,值者暂扣酒,我们要多搏得点军功,也好封妻荫子。”
“是,大人。”听到军功和封妻荫子,在场的人都是心头一热,此时离隋时盛时才十年,军队还没有腐化,军功论赏,执行的还不错,因此具有吸引力。
“马匹怎么样?”张宣凝指的就是缴获的二十匹战马。
“无伤者可充之,不必上缴,有伤者,可卖之。”
“石大人放心,这几匹伤马,未伤得要害,可卖大价,这事我来办好了。”县尉周良如此说着,心中已经决定比市价高上二成买下,这就是对他地贿赂了。
“好,多谢周大人。”
其时,天已近黄昏,军营中已经漂出了肉香,引得乡兵个个口水直流,但是他们其是没得吃肉的,能够在当兵时,吃足粗粮,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只有在这时,张宣凝才明白古代军队种种事情,他考虑了一下,然后就说着:“有伤重不愈之马?”
“有,一匹。”
“杀了,今天给营中每人一碗肉汤,多煮浓点,稍过几日就要作战,还是给他们留些体力才可。”
闻听此言,陶吉应了一声:“是!”
县尉周良也笑着:“如此,士气必震也!”
你吃得肉,我也吃得汤,这样上下才平衡,张宣凝深知此理,一碗肉汤哪怕再少,也总算喝到了,心理就平衡了。
不然,民兵必是羡慕,羡慕又有怨恨,虽然平时不显,战时必见。
不过就算是张宣凝,也不敢给民兵肉吃,哪怕有多余的,给碗汤给民兵,人人可说善,给块肉,就是破坏了规矩,就导致了自己精兵心中不平衡了,也给人口舌——是不是收买人心啊?
在古代,这几点万万乱不得,不然,死路一条。
马肉虽粗,但是煮的烂了,都是上好的肉汤,那些吃着粗粮,不知道多少时间没有吃到肉的家伙,一个个都欢笑着领上了一碗肉汤,营中三百人,就算是肉汤,也几乎用掉了五分之一的肉。
如果是每人有肉吃的话,这一马也许只要一顿就可以吃光。
“石队正!”
喝到了肉汤,张宣凝立刻就受到了欢迎,这不但是肉汤地味道,也是一种大家有果子吃的作风,在这个世界上,无数人求的,不就是主子能够记得,自己吃肉,下面喝汤吗?
其实主子的最大武器,无非就是“我吃肉,你喝汤”而已,这点才是真正的战无不胜的利器,无论古今甚至未来,但是偏偏这点最容易被人忘记。
当然,这也不可能立刻使民兵跪在地上高喊主公万岁,只是调度和命令起来,多上一分愿意而已,就这份愿意,有时已经足够左右战场胜利了。
三百人我有肉汤,百万兵我能够有肉汤吗?张宣凝见得各人喜笑,心中摇头叹息,如果没有物资,那一切都是空话,仁德在物不在心啊!心中寻思,这肉汤还能喝上几天。
第二卷 一刀转战三千里
―第三十五章 - 势成―
眼之间就是五月十日夜,来到此县中,已经营口县十出了县衙内院,夜风吹拂,几有寒意,张宣凝走到阶下,张一等候在外,见他出来,就上前说着:“大人,要上马吗?”
“不,徐徐而走吧!”几分酒意,张宣凝抬头望了望月亮,果然稍等片刻,县尉周良就出来了。
“周兄,县令大人急了?”12dc7de
“正是如此,贤弟已经到县中半月,平时只是操练士兵,也不理会城外乱事,县令大人虽然仍旧日日奉上酒食,但是心中已经急了,此乱不平,其位难保啊!”县尉周良有点感慨的说着。
这半个月来,双方都有意接近,倒已经亲密了许多了。
“甚是,不过,不近兵士,不知其情,哪能随便用兵,不过,周 兄,其情已经知道了吗?”张宣凝担任队正之职,已经近一个月。这些时日,他已经上上下下基本上熟悉了军中情况——幸亏他现在领的人员只有五十,又是队中最高领导,因此熟悉起来很快。
之所以用这样多时间,一个就是熟悉军阵,第二个就是知查内外的人等。
通过默默观察和旁敲侧击,周围重要的几人的种种作为和性格,渐渐在张宣凝心中清晰起来。
陶吉此人,老于军事,但是却有二个缺点,第一就是家世不高,家世不高就难以提拔。第二就是武功不好。
在冷兵器时代。强调智略那是上位者的事情,别说五十人一队了,就是千人之将,也必须有着锐于上阵的武功才可担任,他没有这份武 功,就难以担任军中骨干。自然就难以提拔了。
至于县尉周良,家世和武功也不是很好,但是有一点明白提出,此人善于练兵,善于组织军中后勤,这点就是非常重要地才能啊!而且,从交往中,也可以感觉到此人郁郁不得志之气。
张宣凝自然刻意与他交往。而此人也有心结识与他,希望能够借得此功而来个人生仕途地突破,因此二人关系才突飞猛进。
这种“结交”,当然没有比拥有共同利益更亲密的了,张宣凝和周良的联合,几乎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事情。
“哈哈,我追上贤弟,就是要说这事。今日下午,我已经接到了报告,收买的暗间,已经把消息都给了我了,恩,这就是密文。”县尉周良摸到了自己怀中。
“那还等什么呢?走,回我营中,仔细度量一下才是。”张宣凝精神大震。说着,二人大笑,翻身上马,直奔向了军营,远远靠近营门,营门靠着火把,就看清楚了来人,当下就开得门去,几行马匹在营门划出一道弧线,冲入而去。直到半营上的场地,才翻身下马。
军营四周要围起一道临时地木墙。制作方法是先砍两排树干。一排长一排短,把树干底下烧焦以后埋二分之一入土,长树干排成紧密的一排在外,短树干排成一排在内,然后在两排树干之间架上木板,分为上下两层,这样长树干长出的部分就成为护墙,木板上层可以让士兵巡逻放哨,下层可以存放防御武器和让士兵休息。扎营的时候也是如此,大家的营帐两两相对,在营帐的周围和营区之间要挖排水沟。严禁士兵在各个营区之间乱窜,本营区以内也不许各个帐篷乱跑。军中无处不在等级森严之处,潜移默化维持凝聚力,倒也使他学了一些日子,不得不叹息到处是学问啊!12dc7de
但是此时,不顾这些已经看熟的东西,走入房间,张宣凝就已经迫不及待的亲自点起蜡烛,眼见如此,县尉周良也心中一笑,知道他也有些焦急,就拿出文件来。
蜡烛火中,张宣凝目光扫过,没有多少时间,就露出了笑意。
“王安无粮了?”
“正是,他似乎也知机,知道贤弟骑兵而来,皆是精锐,不敢正面对抗,一直畏缩避让于山林之中,或者就是想引得贤弟入山入林,择地抗之,现在贤弟不动如山,就算他肯忍得,缺粮也使他之所属忍不得,本来就是乌合之众,又岂能号令专一,必起内乱也!”
“他们什么时候要出战?”张宣凝露出了笑意:“流民千人,他们带地粮又能够过得几日?能够忍到现在,已经是王安此人甚有权谋 了。”
“就是如此,此人不过十余岁,起事草野之中,与我县兵屡战,互有胜负,私心认为,此人还是有几分才干,可惜啊!”顿了一顿,县尉周良又说着:“粮已尽,就在这一二日之间了。”
数人崛起于草野之中,三年来和官府作战,竟然给他爬到了千人之首的位置,又招得军人参与,这人也不可小看啊!
听起来似乎很容易,但是只要真正代入到现在想一想,一帮恐怖分子,能够在朝廷的重点地区转战三年,从无就有,在军警镇压中崛起,就知道此人的确是少年英雄。
当下也叹着:“可惜。”
但是这可惜的是,自己官位太低,根本保不下这种首脑人物,想想就知道,一个刑警大队长级别的人物,能够保下一个恐怖分子吗?所以此人就必须斩杀而当成战利品了。
不然的话,此人倒可以招募,这种能够生死中挣扎出来的人才,都是相当宝贵地,稍加磨练和培养,就可能成为一方之将。
“暗间可靠吗?”虽然知道,但是此时,他还是忍不住问上一声。
“可靠,此几人,都是谋乱,而家人来不及撤离,被我擒下,本应该满门抄斩,我思度着有用,将其秘密划下,对外称已经斩首了,却与之接触,许得免罪,而让他们得作暗间,一人也许是假,三人四人异口同声,想必是假不了。”县尉周良冷笑的说着:“而且,有一个还是县中大户郑族的旁支,虽然郑族根深蒂固,非我等所能拔起,但是有子弟被抰去从贼,也是难堪之事,也取得联系。”
“哦,此人是谁?”
“郑单,读过书,被王安看中,硬是绑着去当军师了!王安此人真有大志也,果不但吸纳兵士,也想吸纳士子,说不定还希望官府借机对付郑家,郑家根深蒂固,家有族兵,一旦决裂,县中必乱也!”
“是啊,那,郑单此人,以后要怎么?”
“虽是被迫,但是毕竟从贼,担上几分干系,族中就难以自处 了。”12dc7de
“那就跟着我好了,我的队中,可多上几人,只要不超过十人就无人说得,郑单不如跟我从军,如好,也有个前途,不好,过几年风声过了,也可回去,恩,军中作战,难免有损,事后,我也要挑选一些乡兵骨干,以充实之。”
“这容易,我可一口答应,只是我怕你未必看得中眼。”
张宣凝见他应了,呵呵笑着:“十步之内,必有芳草,乡兵虽弱,数百人中,挑选十几人,也完全可当得勇士。”
然如此,贤弟看上谁,我立刻划给你就是!这点权力是有的。”县尉周良口中说着,再讨论了一些,见大体上情况已定,然后便向张宣凝告辞。
张宣凝看着县尉周良远走的身影,直到县尉周良消失在门外也没有移动目光。等了好一会,这才转身向跟在他身后的陶吉说着:“你觉得此人,所图为何?办事是否可靠?”
“县尉周良也是周家旁系,企图无非是分得几分战功,以图晋升,若论通逆,想必绝对不会的。”
“我不疑他通逆,只是这个暗间。”
“周大人所说,我觉得并无大错,再说,就算有什么纰漏,我们也可以力破巧,杀个痛快。”12dc7de
张宣凝想了想,点头说着:“恩,是我多虑了。”
心中对太祖当年的出身阶级论,却大为赞许,这虽然有错杀嫌疑,但是却的确可以淘出黄金来。
官府用门阀,起义军用乱民,都相对可靠了许多。12dc7de
无论是郑家还是周家,都是地方大族,子弟上千,他们基本上有土地有粮食有关系有族兵甚至有官位有权力,谁会与泥腿子扯在一起造 反?不怕牵连整个家族?而且,就算起事,其实力也应该是首脑,绝对不可能反而投靠草民头脑。12dc7de
不过,这也不是一概而论的,当一支起义军能够占领一地时。这些地主豪门就有一个痛苦的选择——是屈服甚至投靠起义军。还是身死族灭?
因此起义军也可能吸取他们为官,虽然他们不可靠,但是不信任也要用,在知识被地主门阀垄断地情况下,如要完全可靠,只怕立刻就无人可用了。关键是军中必须不让他们渗进一兵一人。
“大人……大人!”看着张宣凝不断地踱步,进入了沉思,等了一会,陶吉只好轻声的叫着。
随着叫声,张宣凝才从沉思中清醒过来,知道自己又受到了邪气的影响了,竟然自己出神,不知道想到那里去了。才立刻说着:“军中马匹都吃上精粮了吗?”
“斗麦斗粗,马力已经足够了。”
“封闭军营,民团由我全面接手,必须按照军例办理,这几日就不用加强训练了,平时训练的一半,以缓解疲劳,并且不许外出。以免消息泄露。”张宣凝命令的说:“县尉周良会主持县中粮草,我方也必须派人监督,平时不必多管,只要保证供应就可,虽然县中小战,粮草关系不打,但是也不可大意了。”
陶吉立刻记录下来,等写完了。又奉了上来,接着说着:“大人放心,全军已经知得戒令,不会有人敢于擅自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