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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

_12 荆柯守(现代)
虽然这种变态,平时隐藏在心中,但是实际上无处不在的影响着他的判断。
特别是大事大决断的时候,更能够表现出他的变态本质来——最疯狂下的冷静,最冷静下的疯狂。
虽然明知自己花费几年时间,就可以慢慢把舍利吸取,但是他此时,却一咬牙,露出了狞笑来。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心中已经想起,当年楚国的狂人接舆,在小说555经过楚国时,楚狂接舆游其门曰:“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
这句话的意思是,楚政无常,而小说555却到处游说自己的政治主张,乱世没有拯救的希望,小说555却到处想着推行仁政。
既自比楚狂人,那当然无所谓世事了,他不是不知道,吸取邪气的下场百分之九十是疯狂,但是计算了后果后,以及默想了换日大法之后,却已经决定了。
破而后立,必死之地而求生,才能获得超越束缚的奇迹,邪气虽然很可怕,甚至身体也会弄的千创百孔,但是这等于时时处于极限压力下,的确可以短时间内获得突破,等自己从邪气的疯狂中清醒下来,就必可以获得别人难以相信的成就。
当然,也可能万劫不复,疯狂到底,再难真正醒来,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生死与我,就如浮舟,不能过河的话,生死又何足惜!
当下,就运起了内气,直接摸上了邪帝舍利。
“轰!”的一声,一股浩瀚的邪气,直扑而上,就算已经有了准备,脑中仍旧如受雷殛,庞大无匹的邪气,像山洪暴发般奔腾释放,沿着手上,直冲而上,[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om]虽然说他自小修炼,每一道经脉都已经非常宽阔,但是还是难以弥补邪气横冲直撞的后果。
邪气如怒海,己身如一叶孤舟,张宣凝紧守心神,力抗大海,一切耳朵所听,一切其它所想,全部失去,只有连天巨浪,视眼前的呻吟,甚至地狱的幻象,如等闲,他已经死过一次,对许多东西是只活一次的人难以想象的。
但是就算这样,他也无法感知其它,并不知道,没有一刻,邪气已经贯实于经脉之中,经脉被无比浩瀚的气流强行贯穿,然后经脉开始崩溃,鲜血从鼻子,口中,甚至耳朵和眼睛中渗出,而皮肤毛孔都在在破碎。
如此强大的浩瀚对流,至于带动了邪帝舍利中的一丝元精,只觉得再“轰”的一声,脑内位于眉心内的泥丸宫,正是元精在人体的所在地,顿时大动,一点舍利元精而上,居于此中,而几乎同时,张宣凝奋起大喝一声,已经准备的换日大法,破体而出。
换日破流,舍利元精本已经骚动,要延着联系而上,但是却因此和张宣凝的中断,张宣凝在这一瞬间,感觉到邪气在体内疯狂咆哮,直冲而上。
“轰!”浑身经脉一齐颤动,张宣凝的意识被狠狠的一击,第一次不得不跌入了黑暗之中,在昏迷的一瞬间,他冷静的知道,自己的确已经疯了,但是,这不就是他选择的道路吗?
能够继承了十数个邪帝的疯狂,真是期待啊,如果我能够醒来,那我的疯狂,到底是什么种类呢?闪电瞬间,他如此想着。
凤凰500年浴火重生一次,在埃及神话中,不死鸟凤凰在太阳面前飞翔,它的翅膀上有黄金符号,意思就是——负载着我的非天亦非地,而是我自己烈火的双翼。
这句话在前世,使他颠倒迷醉,品味再三,再难自以——如不能和凤凰一样再生的话,那就索性堕落成为恶魔或者爬虫,而在疯狂和烂泥的臭气中腐烂吧,只要求仁得仁,虽经历百死又有何怨呢!
这就是他堕落黑暗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第二卷 一刀转战三千里
―第二十七章 - 模糊(上)―
出来之时,也不知道是第几天的晚上,天上正下着雪,并且还有着愈下愈大的势头,街上行人开始减少。
张宣凝随手找到了一些食物,吃过之后,穿着厚袍,有风衣,徐徐走在了街道上,他觉得此刻的自己正处在不可思议的状态中,全身的每一条经脉中,都流通着无比的邪气,心头却时有一片模糊,经常不自觉的,就失神,出现了幻景。
这种无法掌控自己心灵的感觉,使他苦笑。
不过,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这时,他才知道换日大法的强大,换日大法的根本是激发身体内潜藏未用的力量,专练五气、三脉、七轮。与原本他所学的内功所运转的气脉完全不同,等于冲开另一个系统。
生死关头,又有着无比强大的邪气作为冲脉力量,换日大法还是成功了,激发出的潜力把新旧这新系统会与旧的系统融混合一,不但激发出的生命本质,瞬间治疗好破碎的经脉,而且二个系统各有分支,相互连接,等于多了许多蓄水池,虽未能使他的功力立即突飞猛进,却终于在爆体前,容纳下了舍利中无比强大的邪气,而且也获得了舍利中的半成元精,并且存放在了眉心内的泥丸宫。
已经吸取了舍利六成邪气和半成元精,如果不是果断的切断舍利,再多一分,自己必会爆体而亡,这就是命数了,洪福齐天之人才能够在冥冥之中,把握这个度。
想到这里,张宣凝心中就似乎又回到了和寇仲在一起的时光。
那是一个小屋,寇仲正在打理着,看见他进来,就说着:“香主,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明天上街就再去看看贞婶,他们的馒头很好吃呢!”
还是一副充满真诚和天真,又充满桀骜的眼神。
张宣凝点头,然后微笑,然后就再用力一挣,从无比真实的幻境中醒了过来,醒来之后,他发觉自己又失去了几分钟时间,可是自己身体还在街道上继续走着。
如果不是因为张宣凝本身的灵魂,本来就是夺舍而来,受到肉体的影响不大,不然的话,自己已经变成了白痴了吧?
现在当务之急,是来炼化这些邪气,至少是能够驾御住,可是自己已经发觉,由于身体内充满邪气,一旦静坐炼化,立刻几十倍的影响自己的心神,只怕立刻会万劫不复。
张宣凝转入安定里的码头区。
他获得的经验可以知道,码头区通常是一个城市帮会的重点,果然,这段渠面上,数十座码头泊满大小船舶,就算是在雪中,也在夜中,还有夫役忙碌工作,起货卸货,忙个不休,而有些店铺门口聚集着似属帮会人马的武装大汉。
张宣凝露出微笑,大步进去,凭他的经验,就可以知道,这里应该经常有小帮会相互冲突而斗殴的事情。
果然,福大的人,天随人愿,才转过一条街,就看见二十多名大汉,人人手持木棍,见人就打,而一个年轻人在仓皇逃窜。
所到之处,众人纷纷避开,此时长安还是首都,就算是强大的帮会,也不敢公然拿刀砍人,所以这人一边逃亡,还没有受到致命伤。
但是这三人在围攻之下,不得不退到了一个死胡同中,有人就打个眼色,这个胡同入口就被拦住了。
这人知道不好,颤声说着:“秦老大,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都按照规矩,向你们每月奉上款金,然后才办事的。”
“史越啊史越,你是按照规矩办事没错,可是你却千不该,万不该,得罪了钱爷,这是钱爷的命令,我可没有办法。”秦老大瞥着他们三个,露出了怜悯的冷笑说着:“下辈子,别得罪了不应该得罪的人,别惹上不是你能够惹的女人!”
“秦老大,我冤枉啊,我可从来没有对钱爷的三姨有什么想法啊?”
“你冤枉不冤枉我不管,钱爷认为你是,你不是也是,哪家庙中没有冤死的鬼呢?不过看来你每月供奉还算恭谨的份上,我给你们一个痛快!”说完,秦老大手一挥,后面就有一个大汉,拔出了刀来。
能够在这里立足,都有点武功,而在后面,胡同口也有兄弟们用身体拦住了视线,甚至连拖车也准备好了,就等杀了人,然后用草席一掩,拉了走人。
那个拔出长刀的大汉却狞笑的说:“还想反抗,真是找死!”
说着,就箭步抢前,照头往史越头上砍了过去,直接就是杀人的招数,史越也有点武功的底子,他也拔出一把短刀,举手就格,只听“叮”的一声,二人都是一震,既然挡住了。
以后相拼几招,史越也既然一一格挡,显是还占了一点上风,但是面对胡同中虎视耽耽的十几人,也不敢用杀招。
众人眼见如此,都露出骇愕神色,秦老大失笑的说着:“想不到你还真有点武功,平时到不显山不露水的,如果不是今天,也不知道你的底子,给你以后有了机会,还真有可能爬上来,但是现在你完了。”
说着,他又一挥手,又有二个大汉拔出刀来,虎视耽耽的围了上去,这已经是这个胡同的最大作战人员了,再多也没有用,因为胡同就这样狭窄。
“秦老大,你不要逼我!”史越尖声叫着,他后退几步,看着三人狞笑着望着他,如果他在地点开阔的地方,说不定还有格斗的机会,但是胡同这样狭窄,就算他武功高点也没有多少反击的余地。
三人都很谨慎,知道临时反击很可怕,徐徐而上。
秦老大对这样的事情,都看得多了,毫不动气,微笑的说:“史越,就算是我逼你,你又能怎么样呢?还是不要挣扎了,越挣扎越是痛苦,乖乖的受一刀了事,这时,天皇老子都救不了你了!”
“是吗?天皇老子都救不了,你好大的口气?”就在胡同口,一个大汉才想拦着,就被张宣凝一脚,那人惨嚎一声,应脚倒飞,就在空中吐出鲜血来,跌入敌阵内,又撞倒两人,三人变作滚地葫芦,狼狈不堪。
秦老大吃了一惊,回过头来,说着:“我们这里是联兴会,谁敢多管嫌事?”
张宣凝哈哈笑着:“联兴会?没有听说过,京兆联倒是听说过。”
说完,就向那个史越说着:“你如果立刻认我作大哥,我就救你,如何?”
史越在此生死关头,虽然看见张宣凝一副三十余岁的模样,脸生的很,一点也没有看见过,但是无论怎么样都是救命稻草,当下不假思考的说着:“这位大哥,你只要你救了我,我就是你的小弟,以后都听你的!”
早知道有这样的后果,张宣凝哈哈大笑,杀机一动,值得杀人之际,本来模糊的心中顿时开始清明起来,当下就扑了上去,邪帝舍利的邪气,来自历代邪帝的杀意和邪气,不过这些邪帝都是身经百战之人,知道生死存亡之地的精要,久而久之,一旦宿主进入杀人战斗状态,却给予他片刻的清明吧。
第二卷 一刀转战三千里
―第二十七章 - 模糊(下)―
瞬那间,张宣凝手中长刀已到,那人竟然来不及拔刀,举起木棍就抵抗,但是刀上内力骤发,一点黄芒闪过,那人棍子立刻切开,头上就中了一刀,切开半个脑袋,连坚硬无比的头壳都无法抵抗,鲜血和脑浆飞溅。
顿时,包括史越在内的其它人等,无不色变,虽然他们是黑社会,但是这样的情况也不是经常可以看见。
“杀了他!”秦老大到底有经验,立刻喝令。
最前面的三个人同时拔刀,就在这时,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大汉,正要喝骂,一刀已经直贯入他的胸口,一道邪气冲入,顿时破坏了他的心脏,哼也不哼的当场死亡,连挣扎也没有。
长刀上黄芒勃发,后面二个虽然举刀抗衡,但是哪能挡御,刀光所到之处,身子就往后倒去。
又一个大汉扑上来,来不及反手出刀,就是一脚,内气所到,那人再没有先前那个人的运气,立刻口喷鲜血,飞喷出去,想是再也活不了。
但是就在这时,眼前突然血红一片,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所在何处,无数战斗的碎片从心中而出现,无数人惨叫声从耳中响起。
突地身上一痛,顿时又清醒了过来,就听见“蓬”的一声,一个大汉喷出一口鲜血,往后跌退,胸口甚至凹了下去,仍现出不肯相信的神色来。
原来自己一呆,被一个人抓住了机会,砍上了一刀,但是受刀之际,身体似乎有自己的意志,自动避开,肌肉甚至收缩,因此虽然受到一刀,但是只受了一点皮肉伤,而趁势一掌,这掌带着可怕的力量,将对方一举击杀。
张宣凝自己也充满讶异,但是此时,二个大汉也攻而上,两把长刀立时分别直攻胸腹间的要害,张宣凝冷笑一声,来不及多想,就故意准备考验自己所获得的东西,当下就使用霸刀的刀法,拼着受刀,招招险中求胜,以命搏命,整个胡同中顿时惨叫一片,甚至到了后来,下跪求饶,但是张宣凝还是连杀十多人后,尸体积积在了胡同之中,鲜血直流成小溪。
“老大,是我啊,求你了。”一个声音入得耳朵,张宣凝又是一醒,才发觉自己又不知不觉中有点模糊了,面前只有一个面无人色的史越。
他收回了刀,望着最后一个人,那个史越才一屁股落到地上,他咽着口水,说着:“老大,我刚才还以为你要把我也杀了呢!”
说着,就打个寒战。
不动用真气时,张宣凝虽然也有模糊,但是总算不激烈,走神时,只要有人一喊,就清醒过来,当下就笑着:“怎么会呢?我们走吧!”
史越战战兢兢的从胡同中出来,尽量不要踏上尸体,出了胡同,就是一片雪花和冷风,被这雪花和冷风一吹,张宣凝和他都立刻清醒过来了。
“老大,我们快走吧,这里联兴会可是京兆联的一个下属组合,我们杀了这样多人,不但他们要找我们,连官府也要找我们了。”说着说着,史越越想越害怕,倒了后来,几乎带着哭音了。
京兆联啊?关中第一大帮,龙头大哥杨文干是第一流的高手,以一身上乘横练气功名列‘关中四霸’之首,据说和隋皇室还有着很远的亲戚关系,不过不算在五服之内,此人武功高强,更是义气过人,交游广阔,关内关外各大小帮派无不给足他面子,可以说,一旦此人真正动怒,完全可以发动各个帮会,组成一面无所不披的情报网,对所要杀的人进行捕杀。
这种势力,甚至超过了竹花帮,动员人员数万,可作战人员数千,再加上此时长安还在隋朝手中,杨文干甚至可以动员官府进行围剿,难怪史越会一脸害怕,想必是想到了后果。
如果是以前,对这样强大的力量,张宣凝也会恐惧,更不会轻易干涉,但是此时,邪气上若有若无上冲,他因此而毫不在意,哈哈说着:“哎呀,杀也杀了,你哀号什么?你有没有朋友和亲戚?趁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召集起来赶快走吧,不然的话,你以为他们会不会拿你的朋友和亲戚出气?”
这样一说,史越立刻明白过来,他脸色顿时苍白,连忙对他拱手作礼:“我这就去通知他们,啊,这位大哥,还没有请教你尊姓大名呢?”
“我叫石无忌。”张宣凝随口又为自己取了一个名字,毕竟他现在的面具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
“原来是石大哥,那请稍等,我立刻去喊我的兄弟们。”顿了一顿,他又说着:“石大哥,你现在去什么地方?”
还没有等到回答,他又说着:“我知道一个小仓库,很是秘密,石大哥你不如先在那里等我?路上可全部是京兆联的人呢?”
“也好,那我就先去那里。”张宣凝就点头答应着,因此就被他带着走到了一个小胡同中的一个小仓库,果然是非常秘密。
等着史越离开,他却心中一阵模糊,而模糊中,又是一阵寒意,张宣凝想了想,就又出了仓库,选了一个看得见仓库的屋顶,然后就躺在上面,雪花不断飘下,没有多少时间,就把他掩盖在内。
伤口在快速愈合,而刚才战斗的情况也在倒放着,换日大法有二种状态,一种就是三脉七轮的正常运转,这时根本不能运转,一旦运转就邪气沸腾,而另外一种状态,就是彻底激发换日大法偷天换日的功能,激发生命本原,这又根本不必。
唯有原本的三层奠基心法,本来就是扎实根基的法诀,虽然程度不高,但是却可以一点点运转,把邪气消磨并且炼化,虽然只有微不足道的进化,但是却也使他充满了欢喜。
不怕进步小,只怕没有办法。
当然,就适宜的方法,就是以战养战,虽然刺激邪气,但是却也在生死关头,心神和真气空前凝聚,因此可以多炼化一些邪气。
才想到这里,就听见了一些声音。
一行人潜入,包围了仓库,而在中间,几个已经鼻青眼肿的人,跌在地上,中间是一个五十岁的老者,此人凝神喝令,顿时一行人,人人持刀,最外面的,还有几副强弓。
帝都重地,帮会既然还持有弓箭,简直不可思议,难道隋朝朝廷就是个个废物不成?显是没有这个道理,能够持有,后台就很明显非常硬。
又是一声令下之后,一行人直冲而入,其它人都准备接应,但是很明显,小仓库并不大,一会儿,这些人就退了出来。
一个人才报告着,那个老者哼了一声,而下面的一个大汉,顿时大怒,对着几个人连连殴打。
张宣凝功集耳目,就听见了下面史越的惨叫:“钱爷,我没有骗你,他本来就在里面,如果我骗你,有什么好处,你不会以为我一个人就可以杀掉这样多人吧?再说,我如果不是念着兄弟和家人,我会回来送死吗?”
“恩,我想来你也不敢骗我?哼,那我就给你一个痛快。”钱爷也是老江湖了,他想了想,说了一声。
“出了这样大事,钱爷要杀我,我不敢避让,但是我的兄弟和家人是无辜的,你要答应放过他们。”眼见一个大汉拔出刀来靠近,史越知道死到临头,竟然也不让,只是惨笑的说着。
“你放心,你回来就死,是条汉子,凭这点,我就放你家人和朋友一条生路。”钱爷肃然说着,然后把手一挥,那个汉子就上前一刀,这刀直穿过了他的胸口,从后面穿了出来。
一拔,鲜血飞溅,史越缓缓跌倒,挣扎了几下,再也不动。
这个世代,可不是一人作事一人当,比如这个史越,他就是觉得自己闯下大祸,无法带着兄弟和亲人逃离,为了避免满门满族的株连而出卖救命恩人张宣凝,出卖不成,又不敢反抗而死。
这就是权力和势力的力量了,可以颠倒黑白,可以颠覆人心,张宣凝露出了笑意,他盯上了钱爷,杀心顿起。
第二卷 一刀转战三千里
―第二十八章 - 杀场(上)―
京兆联,毫无疑问是横跨黑白两道,全天下少数几个最具潜势,最有力量,也最有威信的帮会之一,特别是在关内关外这一带,隐隐被黑白两道奉为宗主,帮中战将如云,谋士如雨!
但是就算如此,作为黑道帮会的特性,京兆联也无法阻止那些小帮会的出现,只是这些区域内的小帮会,都不得不向它进贡,年年问好,而像联兴会这样的组织,更是变成了一种子组合的性质。
很明显,在长安杀人,特别是这样多人,已经得罪了京兆联,破坏了它的道上规矩,更加不要说,杀的是联兴会这样的下属单位的人了,至于钱爷,是联兴会的首脑,杀了就等于直接在京兆联和杨文干脸上打了一个耳光。
但是张宣凝却从来没有考虑过后果,或者说,就算考虑过了后果,也就淡然漠视了,就算是第一流,甚至宗师的高手,都未必敢于直面对抗京兆联,但是他就这样作了,以他现在三流到二流之间的程度!
十数位邪帝的邪气在沸腾,而这十几位,哪一个不是惊才绝艳,志比天高,杀人如麻的人物,张宣凝心中一阵模糊,心中杀意却直是上升。
他就直接跟踪着那个钱爷,眼睛却直盯着那四个弓箭手,虽然疯狂,但是却是千锤百炼的疯狂,战意沸腾,却直接把握重点。
钱爷真是了不起,果然是老江湖了,感觉到隐约在街道各店铺中的气象,他不由失笑,当队伍转过,最后弓箭手没有转弯时,他猛的扑下,长刀以霸刀的心法,直斩而入。
“噗!”二个人头飞出,他不管不顾,直扑向其它二个弓箭手。
而几乎同时,只听见“砰”一声,周围房屋的木门破开,一群大汉蜂拥而出,各持长刀与长矛,这时街道是黄昏,一时间既然不知道到底隐藏了多少人。
如果在以前,张宣凝必快速撤退,进行游击战,杀一个少一个,疲劳战术,从本质上说,他不是武者,根本没有武者的风骨,而更是权谋家和暗算者,但是这时,邪气却受到了周围的刺激,而猛的在他心中一冲。
“轰!”在这一瞬间,这一刻,他忘了任何迂回的策略,忘记了生命高于一切,忘记了争霸天下的大志,眼前只有不远处的弓箭手,甚至更远处的钱爷。
只有杀了他,自己才会撤退。
邪气涌现,张宣凝手中长刀涌起一道黄芒,人与刀似若融成一体,速度猛然激增,瞬间追上了那二个弓箭手,刀光所到,人头又是飞出。
二根长矛飞出,张宣凝就此一滚,避让开来。
而从店铺中涌现的大汉,已经扑到了离张宣凝不足四米的地点,只要稍再迟疑,就立即就会给他们缠上,陷入苦战之局。
而且人数还不至如此,不远处还有人涌出,虽然就凭联兴会本身,不太可能动员官府,也不太可能有什么高手,但是就凭借这些,对二三流程度的人,应该已经绰绰有余了。
形势之险,生死一线,虽然离钱爷只有五十米左右,但是从这望上去,人影连绵,蜂拥而出,不知道有多少。
简直是如万水千山一样的遥远。
余心之所志兮,九死其犹未悔,虽千万人而吾矣!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张宣凝突然之间哈哈笑了起来,就在众人面前连声而歌,就在歌中,他疾往前冲。
拦面的二人,各出一刀,分从左右两侧攻来,配合默契,显是帮会中久战的好手,武功未必很高,但是绝对狠辣有效。
“叮当”二声,刀各相交,邪气以最恶毒的形式,沿着兵器直冲而上,那两人全身一震,喷血飞跌出去。
虽然张宣凝此时动员的力量,局限于他的本身,内气还是很微弱,但是其中混杂着邪气就完全不一样了,所接触者,首先如堕地狱,脑中立刻显出无数人的哀号和鲜血,其次就是邪气性质来自邪帝的魔功,虽然未必种类相同,但是无不极其恶毒,专破内气,虽只一丝邪气,但是当场就可以使他们完全失去战斗力,甚至事后也纠缠不休,如宗师为他们解开,就绝对可以致他们于死命!
一个吐血的人,长刀跌下,他不假思考,就是用脚一点,这刀就“噗”的一声,直飞出去,贯入正要扑上来的一个敌人的胸口。
众人顿时色变。
“亮火把,封街道,今日如果不能把这人杀了,我们也不用在长安混了!”钱爷一声号令。
顿时,上百火把亮起,烧得匹啪作响,整个街道一片光明。
张宣凝冷笑回顾四周,一切都落于眼中,超过二百帮中作战人员,把街道团团围困住,又空出一大地来,以组织人员进行围攻,不产生混乱而给张宣凝机会,当真是插翅难飞。
而五十余个帮中精锐,更是在各队的带领下,虎视耽耽,一时间,火光掩映,杀气腾腾。
眼前一切如在梦中。
张宣凝却在这一瞬间,心神猛的突破了邪气的纠缠,而进入了纯粹空明的境界,眼中的一切都明亮起来,所见的任何一个人的动作,甚至长矛长刀的所向,全部就在心中。
但是这境界只是无比短暂的片刻,邪气也猛然受到刺激,反冲而上。
张宣凝怒吼一声,眼神中闪过最冰冷和无情的漠然,然后长刀之上,一点黄芒,一闪而出。
生死全忘,张宣凝直扑入了刀林剑雨之中。
对方的一个小队的队长也大吼一声,直直的扑了上去。
二刀相撞,体内邪气自动的发出旋转的性质,只听一声轻响,那个队长只觉得一种可怕的力量,使他手中的长刀不自觉的转向,露出了空位来,才露出空位,刀光毫不迟疑的劈过。
无比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如此快速的来势,长刀只破开一点皮肤,也只有一丝内气冲入,其它的力量都隐而不发,身体却自动的一缩一挺,一脚踢出,旁边一个扑上来的人就喷血飞跌。
那个队长轰然倒地,再无动静。
身体和真气似乎有了自己的意志,每一分真气都以最大效果,最小的消耗来运转,而体内连绵不息,本来动作中因此产生的后力不继的缝隙,全部在短时间内一一弥补,使力量浑然一体,所到之处,人群纷纷跌地,再无一回之敌。
“钱爷,这小子的内息非常古怪,竟然驱不下来。”有人惶急的报告着,吐血的人竟然不断吐血,再难控制,看这情况,几分钟后就要气绝身亡。
张宣凝听在耳中,却听见一声号令,一剑一矛贯穿而来,气劲锋芒,虽然很远,已经使他感觉到重重危机——敌人动用高手了。
“轰!”的一声,他如中雷击,第一次倒退几步,喉咙中,鲜血味道弥漫而上。
第二卷 一刀转战三千里
―第二十八章 - 杀场(下)―
受此重击,张宣凝心中一片模糊,大喝一声,邪气直上涌现,挥刀劈入,直攻对方的一点缝隙。
那人根本没有想到张宣凝能够这样快回过气来,虽然勉强用力一点,但是二刀相接,还是觉得“碰”的一声,一股无比诡异狠毒的内气而上,顿时他怒吼一声,借着一口鲜血,将攻来的内气狂喷而出。
就在这时,张宣凝猛的撞上去,只听见“蓬”的一声,那人惨叫一声,又跌了出去,原本一个持矛的人顿时大惊。
张宣凝换气旋身,翻身直上,空中直扑向了钱爷。
“老二,你怎么了,你怎么了!”那个持有长矛的高手扑了上去,却不再管着钱爷,连忙上去检查那个吐血的持刀人,他们本非是钱爷自己的手下,而是临时请来的客卿,这时当然不会舍命去搏。
这些都瞬间都一一纳入了张宣凝的心中,两刀直劈而出,正中当先两人胸口。
那二个大汉立刻七孔喷血,兵器脱手。
他邪气涌现,又有内架在身,对敌人的攻击简直不避不让,长刀所到,见人便杀,所直面的十几个大汉立刻一一砍杀,或者跌出。
“轰!”的一声,却立刻又撞破一间民房的薄薄墙壁,顿时从众人围攻中失去了踪迹,所冲进去的人,立刻被斩杀。
攻势一缓,张宣凝顿时又生出清明来,只觉得身上火辣辣的痛,原本内气已经接近枯竭,邪气虽然沸腾无比,也可以借用,但是毕竟不是他的内气,所到之处,经脉都刺痛起来。
但是一线清明之下,立刻被搏杀钱爷的渴望所冲跨,不自觉,又是一撞,破开了一处城墙,迂回着直扑到了离钱爷不远处。
钱爷终于色变,众人就要拥着他向后疾退,几乎同时,就有人暴喊着:“凌宏,你再不来,看你怎么样向龙头交代!”
抱着自己弟弟的凌宏,为之一呆,虽然自己不是钱爷的下属,但是却是京兆联杨文干的下属,事到关头,如果任凭此人杀了钱爷,他也无法交代。
也就是这时,张宣凝张口:“轰!”
这一记,带着强大的邪气,甚至带着一些幻景,周围的人全部一震,瞬间无法动弹,张宣凝直扑上去,一刀砍向了钱爷。
钱爷自身也是二流高手,虽然一时受制,但是在此生死关头,也猛的一挣,举起自己的铁杖一挡。
“叮”的一声,张宣凝拼尽全力,邪气疯狂涌上,钱爷脸色一白,口中喷出一股鲜血来,这鲜血直扑向张宣凝胸口,张宣凝不避不让,长刀一拔一收,贯穿钱爷的胸口,而己身胸口被这鲜血一击,也如中得重锤,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杀得钱爷,张宣凝突然之间感觉邪气收回,体内空空如也,几乎没有任何内气可言,当时就恢复清明,但是一旦感觉到自己情况,不由吓的魂飞魄散——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自己再停留,立刻是死路一条,当下就带着搏杀钱爷之威,直扑入一处围墙,二个正巧遇到的大汉,一个吓的下意识避开,另外一个却来不及,不得不举刀相格。
二刀相格,张宣凝借着力量,翻身而过,那个大汉倒退了几步,却是一呆,因为他并没有吐血,根本没有想象中的强大力量。
众人却一时来不及观看,也许是下意识中不想面对这可怕敌人,因此纷纷扑到钱爷的身边,却见得钱爷口中不断溢出鲜血来,咯咯着响,想说着什么,但是终于没有说,气绝身亡。
眼见钱爷已死,在场的许多人都一时呆然,联兴会会事钱爷身死,这可是长安近年的大事,凌宏猛的一个寒战,京兆联的家法严酷,回去不知道怎么样交代,眼见那个没有吐血的大汉,顿时明白其实张宣凝也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
当下大怒,一脚将另外一个避开怯战的大汉踢出,那个大汉受此一击,颓然倒飞出去,扑在地上不动,立毙当场。
“追上去,他也快完了,追上去!”在场的人都是有丰富经验的人,立刻有许多人明白了,顿时,各个组士气大盛,各自喊着人,直转过胡同,就欲追了上去。
但是等他们转了出去,只见长街黑暗,哪里再找得到人?
躺在了一处桥下小洞中,张宣凝行功而行,换日大法的基本气流,在迅速恢复着他的身上的伤势,而本来修炼的三层基础功法,又徐徐将一丝丝真气炼化,与血肉骨骼内脏交换,以进一步炼化体质。
经过激烈的战斗,杀得了钱爷,邪气似乎暂时满足了,各自潜入各个蓄水池,张宣凝这才真正的清醒了过来。
“疯了,彻底疯了,我怎么会如此不智!”张宣凝感觉到了自己的内气又有精进,并且丝丝壮大着,不必功集耳目,就可以感觉到四周十米的任何声音。
但是对这个精进却没有丝毫欣喜,与体内强大的邪气相比,自己的进步简直只能说是微不足道。
并且生出巨大的恐惧来。
刚才面对的仅仅是一个小组合,自己不知进退,誓达目的才罢休,还勉强可以活命,如果遇到了更强的敌人,自己还这样的话,岂不是有死无生?
至于和京兆联为敌,清醒过来的他,却不是怎么样关心,也许是地方帮会,他的顾忌还大一点,至于京兆联,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身在长安帝都,就是京兆联的不幸,这里有太多的豪门势力,更关系到天下命脉,因此哪怕京兆联的实力强上几倍,也无法和其它地方帮会一样趁势而起,夺取一郡一城。
相反,众目睽睽,天下注目,京兆联就算有通天彻地之能,就算再怎么样官黑勾结,甚至和皇室联系上,也注定这个组合永远没有上位的可能,只能被利用,成为一个工具。
也许在和平时代,京兆联所拥有的能量,也许很可怕很可怕,但是在乱世,它的立场和位置就决定了它只是一个过度性的组织,没有任何大的前途可言,甚至没有资格参与天下之争,可以不必多考虑。
自己的邪气按部就班,想必是难以消化,只有在生死关头,不断凝聚自己和驾御,才能加快速度来炼化,怎么样选择一个实际上低浓度,但是又足够刺激邪气的环境,才是他现在考虑的第一问题。
从军,这个念头顿时贯穿出来,军中对战,场面浩大,杀上几百人都不算什么,而且生死关头,正好磨练,但是身有内甲,普通战斗又很难对自己造成致命的伤害,想到这里,他立刻有了决定。
思考了片刻,他已经大体上有了计划,他可不能学着二小强一样,次次就在生死之地徘徊,还最喜欢以弱胜强,挑战那些高于他们的高手——说实际的,这种刺激,不是正常人愿意有的。
“我不是小强,不愿意有小强的人生!”他心中呐喊着,虽然知道这种以弱胜强的挑战,也是一种相当好的方法,但是就不愿意按照这小强路来走。
张宣凝呐喊之后,却连忙趁着邪气内敛,心神清明的环境下,将自己的精神集中到自己奇异的天地里去,也只有迅速磨练自己的灵魂,才能越来越不受邪气的影响,并且终有一日能够消化之!
不得不说,自己夺舍而来的灵魂特性,才是自己摆脱邪气控制,恢复全部清明的最大本钱,不然的话,自己早就完了。
在这时,他终于明白自己是多么幸运了,一口气吸取这样多邪气,如果换上任何一个灵肉一体的人,也难逃此劫,哪怕是邪王这级,也未必能够轻易化解。
果然,剽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但是更在于运数。
难怪他前世所在的朝廷太祖之大能,对“抛掷南阳为主忧,北征东讨尽良筹。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千里山河轻孺子,两朝冠剑怨谯周。唯余岩下多情水,犹解年年傍驿流”这句话,特别是“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几多有偏爱,几次圈点,念念不忘。
可见英雄都有此天命之识,哪怕平时口中叫嚣我命由我不由天,甚至高喊与天地斗试比高,内心也深为猜忌,深为重视,只是秘而不说而已。
只有最愚者最狂者,才会把天命之说,视为等闲,逆天改命也许是绝世英雄之说,但是与根本不承认天命,这完全是二回事,区别出了大英雄和大脑残的界限,不可同一观之!
第二卷 一刀转战三千里
―第二十九章 - 谶言(上)―
张宣凝步下了桥中,此时,已经是三天之后了,长安不愧是帝都,马车和轿子川流不息,其中甚至有不少行人,身穿胡服,如此繁华,真不想不到这个朝廷,已经走向了毁灭。
张宣凝凝神漫步,心内思潮起伏,争霸之路之崎岖难走,不但随时有自身粉身碎骨之祸,更重要的是祸连家族,甚至部下的家族,株连数万数十万,不过是等闲事情。
所以时机最关键。
恢复了心智的张宣凝,得了扬公宝藏,对整个天下已经计算在棋,洞察如火,所谓的天下一局,不过简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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