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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家长女

_27 恒见桃花 (现代)
可要想截断他们俩,也不是容易的事。沈四海在这捣乱呢,再则青玉也不是能坚持得住的性子,听她这会抱怨她爹,可到了明天,说不定又反过来说“这有什么,跟谁两回面不是见,能出什么事”?她就不是把持得住自己的性子。
石氏一大早起来,顶着两个黑眼圈,看青玉时,也好不到哪去。石氏叹口气,板下脸来道:“振作点,这算什么事,你这才刚多大,日子还没开头呢,以后还不知道要经历什么事。”
青玉点点头。她觉得石氏说的话在理,也就一笑道:“知道了,还说我呢,您还不是一样?”
石氏白她一眼,道:“我这又是为了谁?做爹娘的,可不就是要替儿女操一辈子的心么?”
果然青玉大大的哼了一声,道:“您就别操心我了,我好好的呢。”她不是个凡事都钻牛角尖的人,成就成,不成就不成,何必现在就杞人忧天?一想通了此节,她又哼着小调出门去暖棚了。
离元宵节也没几天了。既是任舒啸要来,石氏总得做些准备。把腌好、冻好的肉都拿出来,又准备了些青菜,都差不多了,这才又去做家务活了。
朱实宽来串门,见沈家备着的又是肉又是菜,便好奇的问:“嫂子,家里这是要来客人啊?”
石氏可不想炫耀。别说青玉的事还八字没一撇呢,就是定下了,她也没想四处宣扬。有句俗话说的好,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万一有小人在亲事中间作梗,成不成可就悬了。这样的事,比比皆是,石氏看的多了。
因此只笑笑敷衍着道:“这不过年剩下的肉和菜还没吃完吗?”
朱实宽才不信,只悻悻的道:“大嫂还真是日子过的滋润了呢。这一年到头,我可没见过你和我大哥这么奢费过。”
石氏实在是懒的跟朱实宽说话。一家子人吃什么喝什么,没必要一年到头都挂在嘴边吧?像朱实宽这样,每天跟人说他媳妇炒菜一顿放多少勺油?
她要是也跟他一样,四处炫耀,连她自己都看轻自己,那是浅薄。
因此石氏也不争,只淡淡的道:“过年嘛。”
朱实宽一点都没觉察出来石氏的冷淡,或者说石氏越冷淡,越证明这其中有内容,因此绕七绕八,又绕到了青玉身上:“青玉过了年,又长了一岁,亲事可有眉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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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短工
收费章节(12点)
099、短工
朱实宽想方设法要从石氏这探听到什么,怎耐石氏口风甚紧,一字不提。朱实宽才不信这些肉和菜当真只是过年了要自己家吃的,见问不出什么来,便道:“咦,我大哥呢?我正有话要同他说。”
沈四海正从外面进来,朱实宽便迎上去:“沈大哥,这早晚了是去哪转了?”
“哦,地里转转。”沈四海一边让他往屋里走,一边道:“这眼瞅着就开春了,我寻思寻思都种什么。”
石氏也不好拦着,只待在一边听他们俩说什么。朱实宽问沈四海:“那暖棚可是赚了不少钱吧?这开了春,是接着弄呢,还是说要等秋天?”
这个问题,只怕不只朱实宽一个人关心,阖村的人都盯着这小块地方呢。沈四海不曾答话,石氏抢了一句:“我们说了不算,要看孩子她李叔的。”
朱实宽笑笑,道:“我瞧着李忠可好些日子没来了,这暖棚里就青玉一个人忙乎,能忙的过来吗?”
“好多了,又不像刚开始,我们俩也能进去搭把手。”石氏故意不接朱实宽的话碴。
朱实宽要是脸皮薄,也早就混不了这么开了,当下便道:“大嫂子,你和我大哥还真是能干,这一年四季的忙,什么时候是个头?要我说,就是你们两口子太不会享福了,现放着清闲的日子不过,这是图惜个啥呢?”
石氏感叹道:“天生受累的命,有什么办法?”
朱实宽倒气乐了,道:“沈家大哥,大嫂,我也不跟你说别的了,就想问问,你们这暖棚需不需要人?我家强子可还在家闲着,要是你们这用得着的,我也就不让他往外边去了。横竖也定了亲要成家了,总往外边跑,我怕他把心跑野了,可家里的地他不愿意种,要是有别的活拴住了心,我才放心。”
石氏瞟了一眼沈四海,道:“这个我们真做不主了,回头我们替你问问李忠兄弟倒行。”
朱实宽信心十足的道:“李忠那好说,我跟他也不是不熟,说实话,我都问过了的,他也没意见。”
石氏一听,这个堵的慌。都问过李忠了,又假模假样的来这问,是炫耀呢还是示威啊?
沈四海搭腔道:“既是李忠兄弟说成,那就是成。我和你大嫂也不怎么在暖棚里忙,什么都不懂。”
“行了,有您这句话,我就有底了,那我明天就打发强子过来?”
还真是迫不及待。
石氏在心里哼了哼,道:“什么时候来都行,只要你舍得。”
“半大小子了,我有什么舍不得的。”朱实宽笑眯眯的道:“以后强子可就交到大哥大嫂手里了,他有把子力气,让他做啥都行,他要是不听话,你们两老只管训他,就是拿大棒子抡他我都没意见。”
石氏干笑着:“我哪敢,那可是你们两口子的心肝宝贝。”这会说的好听,跪下来俯首磕头他都认,可翻了脸,那就有的说道了。工钱、干活累不累,苦不苦,以至于对强子的态度……
朱实宽走了,石氏对沈四海道:“这口子一开,只怕就刹不住了。”能收强子,就有别人家的虎子、阿猫、阿狗。说起来都是一个族里的,谁远谁近?你有的收,有的不收,就是白白的得罪人。
“要我说,就一个不收才好呢。”
沈四海道:“你也听见了,他都跟李忠兄弟说好了。这暖棚本来就轮不到咱们做主,以后不管是谁上门,只叫他当面跟李忠说去。”
“也就是你实诚,他说跟李忠说定了你就信?”
“信不信的,回头问一声李忠兄弟不就结了?”
石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要是李忠不知道这件事呢?你明天后天未必就能见着他呢?难道朱实宽没跟李忠说妥,强子都过来了,你还能板着脸把他硬撵回去?”
这的确是个问题。难保不会有人效仿朱实宽,当面一套,背后糊弄人。沈四海道:“这也容易,再有人来,我就叫他们把名字留下,由我自己去跟李忠兄弟商量,看他说留谁不留谁。”
石氏还是摇头:“李忠为什么不在自己村里用自己的地?还不就是为了避免村子里人看着眼热,都要占便宜吗?这些人都是咱们村里的,又是你出面跟他说,他能为了这么点蝇头小利,把咱村的人都得罪了?想也知道,他是不会做这等恶人的。”
沈四海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到底怎么办?”他难得生气,一生气就略是暴躁。石氏也不是有耐心的圣人,见他生气,自己也觉得心火腾腾的往上拱,到底忍住了,道:“我要是知道怎么办就好了,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吗?”
“你这是商量吗?我说一句你否一句,就只显得你对,你要是对你就自己处理吧。”宁人犯起倔来,句句都指人心。石氏气的直揉心口,道:“行,你别管。”
沈四海撂了脸子。不管就不管,看她一个妇道人家还能做出什么事来。这么多年,平时看着石氏挺能乍呼,可哪件事不是他做的主呢?
她虽有点小算计小谋略,但总是脱不了女人的胆小怕事,遇事慌张,又不能独自支撑,往往还要到他这来寻求肯定。
沈四海是笃定了石氏最后还得屈服。
石氏却没理他,一门心思想这事怎么解决。等沈四海出去了,青玉回来,见石氏正在沉思,便上前问:“娘你在想什么?”
石氏看是青玉,便叫她坐下,把烦难事同她说了。青玉道:“这有什么难的,这会正是用人的时候,我正发愁还得找人,这倒好,都送上门来了。”
听她说明原委,石氏这才明白,随即却又道:“你说的容易,请神容易送神难,他们上门,打的什么主意你会不知道?只怕干完了这眼巴前的活,就要赖着不走了,到时候你怎么办?”
青玉皱眉,想了想道:“我有办法。”
果然,村里人都听说了朱实宽把强子要送到暖棚里帮工的事。
谁不知道,朱实宽心里有个小算盘,没事还要打上一打,没有利益的事他能上赶着吗?说是帮工,其实是要偷艺吧?说不过转过年来,这村子里暖棚就得好几家了。
但那就是沈四海一家要操心的事了。总之沈四海是个好说话的,既允了朱家,没道理不允自家。谁都是一心只为自己想,但凡对自己有利的事,希望总是很大,也总觉得别人答应是顺其自然的事。
当然,若不答应,便是他亏欠了自己,从此必然要反目成仇的了。
沈家门庭热闹起来。从早上到了晚上,一拨又一拨,竟都没停过。
到了晚上,沈四河和龚氏也坐不住了。
龚氏催促沈四河:“我说他爹,你也别在这杵着了,到是过去瞧瞧?”
沈四河也不是不心生绮望的。两家关系缓和多了,况且又多次援手相帮,前几天赶着马车去了趟城里呢,就这么个小要求,大哥大嫂不会不答应。
因此龚氏一催促,他也就顺势站了起来,可在原地踱了几步,还是不太确定的问龚氏:“你说真能成吗?”
“成不成的,总得试试。张嘴三分利,不给也够本。”龚氏一边说一边往外推他:“快去吧,这会天晚了,没几个人再去了,亲哥们弟兄,有什么话是不好说的。”
没等沈四河去呢,青玉和沈四海来了。
龚氏忙着开门把这爷俩让进去,道:“哟,大哥和大侄女来了,这么晚了,黑咕隆冬的,有啥事过来叫老八一声就行了,还让你们爷俩跑这么一趟。”
沈四河嫌她话多,道:“去倒水吧,别在这杵着。”
自己陪着沈四海坐了,问:“大哥是有事吧?只要用得着兄弟的,只管说。”
青玉笑道:“真是有事,八叔还猜着了。暖棚过了年就得拆了。”
沈四河大吃了一惊,问:“好好的,怎么就拆?”
青玉解释:“香菇该下棚了,这会拆了,是要把塞珞璐从段木上都清理下来,回头准备开春再重弄。”
沈四河这才松了口气,道:“这拆也不是容易的,得用多少人?怎么也得拆个几天。”
青玉点头:“是啊,所以想问问八叔,能不能过去帮个忙?爹也问过几家了,有几位叔叔都愿意帮忙。”
“我当然没的说。”沈四河大包大揽:“自家兄弟,这时候不用什么时候用?”
青玉自是感激不已,笑道:“我和爹的意思,是想让八叔牵头。这活虽是看着糙,可其实挺细致的,我一来年纪小,都是叔叔伯伯,说轻了没人听,说重了不太合适。要是八叔带头监管着,爹和我可就省心多了。”
沈四河满口应承。
青玉又道:“只是有一样,这毕竟只是个短工。”
沈四河怔了怔。短工的意思,就是干完这碴,便再也不用了呗?青玉看穿他的犹豫,为难的道:“这暖棚不大,等到上了正轨,实在用不了多少人,所以……到时候不免还要八叔带头辞工。当然,不会让八叔白干,等这了这阵,我想让八叔跟我一块进暖棚跟着李叔学艺。”欢这部作品,欢迎
100、否决
收费章节(12点)
100、否决
沈家门口挂了两盏灯笼,随着冬风吹摆,一摇一晃,看着挺喜庆。任舒啸站在门口,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竟是微微一笑。
石氏一出门,见是他,忙走出来道:“任公子,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进来?”
任舒啸忙行礼:“伯母,您别这么客气,可别叫我什么公子了,我娘都叫我阿啸的,您也这么叫我小名吧。伯父在家吧?”
石氏一笑,把他往里边让,道:“大概是走岔路了,他知道你今天要来,去村口等你了。”
任舒啸有些不过意了:“是我没仔细看,我这就去找伯父。”
石氏拦他:“别管他了,他接不到人自会回来,倒是你这大老远的跑一趟,一定是累了,快进屋喝口水。”
任舒啸见石氏这么热情,一时有些暗喜。都说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中意,只要他能入了沈家两口的眼,以后和青玉的事肯定就容易的多。
因此越发恭敬,又不失小辈的顽皮机灵,跟着石氏进了屋。四下一打量,不见青玉,不免有些失望:“伯母,青玉不在家啊?”
就是青玉不想见他,才借故躲到暖棚里了。石氏自己也有话要同任舒啸说,便道:“她正忙着,午饭时必然回来。”
任舒啸才坐下,就又站了起来:“那我去给她搭把手,帮个忙。”
石氏道:“不急,你这才进来,怎么也得歇一歇。”她知道拦不住,但有些话是一定要问,一定要说的。
任舒啸这会也看出来了石氏有话要说,便坐直了,等着问。
石氏打量多时,也不禁点头赞叹。只是这任舒啸越好,越不见得与青玉成。只能说造化弄人,青玉没这福份罢了。
石氏也坐下来,问起家长里短,不外是任舒啸家里还有几口人,都住在哪,爹娘都是做什么营生的,兄弟几妹有几个,他排行第几?
任舒啸犹豫了下,还是老实的答道:“我和我娘在这镇上住了几年,后来和我爹一起去了京城。爹在京城里有个一官半职……”他含混的一带而过,石氏也没细问,因为问了也不清楚。她是乡下妇人,连县老爷都没见过,在她的意念里,那县老爷就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大官了,更何况任舒啸的爹还是京城里的官,不知道比县老爷大了多少。
任舒啸见石氏并不追究,也才有了些底气,道:“我娘只生了我一个,但是家中兄弟姐妹倒是很多……”
石氏还是没细问。她已经没有勇气再问了。一来不知道任舒啸的亲娘到底是外室还是姨娘,但显然这任家嫡庶兄弟很多。
这门亲事,别说根本做不成,就是能有七八分的希望,她也不想做了。家里兄弟多固然是好,平时有事能互相帮扶,总比哥一个人单势孤的好,但是兄弟多了,麻烦也多,为了争家产,兄弟之间打破头的也不在少数。青玉那么个单纯的性子,怎么可能在那样复杂的家庭环境中生存下来?
再说这个任舒啸,虽说年纪轻轻,一表人材,看着很有成就,可是说来说去,他是文不能文,武不能武,听这话的意思还是从家里偷着跑出来的,要不怎么可能大过年的都不在家过?他跟家里都闹的这么僵,将来能护住青玉吗?
他对青玉的喜欢,还不知道有几分真心呢,就算有真心,这会单纯的两个年轻男女,还是孩子,心智都不成熟,也没有生活经验,甚至没有两人相处的经验,将来还不知道能不能共同面对,更不知道他是否会对青玉长此以往,不改初衷。
以他的家世、背景、为人,不可能留在这个小地方,石氏失了青璧,也没打算让青玉远嫁,因此,在石氏这里,几乎已经把任舒啸全盘否定了。
任舒啸说完了,见石氏如老僧入定,虽然还带着微笑,可那微笑是那样的淡,没有一点热切的意思了。他见过很多会掩饰心意的贵族夫人,就是他自己的娘亲,也是个不怒自威,平时绝不会轻易表达感情的女人。
石氏则就简单的多了,她虽然年纪比他大得多,可她却未必就比他深沉、复杂,有什么心事,几乎都写在了脸上:失望、反对。
任舒啸有点不甘心。才第一面,话都没怎么说呢,就这样把他给否决了?也太不公平了。他能理解石氏对青玉终身大事的慎重态度,可这慎重也太过了。青玉要嫁的是他这个人,不是他的显赫家世。如果青玉不喜欢,他会就在这附近,盖一栋房子,置办几十亩地,跟着青玉过她的田园生活。
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石氏总得给他个机会,让他有机会表白、表达、自辩才成。
他脸上的神色也就有了几分郑重,鼓起勇气,道:“伯母,我对青玉……是真心的。”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最重的承诺了。他还从未这样对谁许过什么。他不小了,他也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了,他愿意为自己的决定承担起他应付的责任。如果可以,他甚至愿意替青玉担起沈家的责任,和她一起孝敬石氏和沈四海两老。
石氏要说一点都没看透这少年的心事,那也就白活这么多年了,虽说不擅长算计,但人情事故上还是懂的。她倒也不是怀疑这少年的真心,只是光靠这点真心,不足以让他和青玉彼此安生的相守一辈子。
石氏也就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是个好的,好的不能再好了。”
这话,听着似乎是在夸人,可细想,就知道这话外头是有文章的。不管他多好,再好,不合适,石氏就有理由不同意,她不同意,他和青玉之间就没有可能。
任舒啸有些发急,绷着脸,抿着唇,急切的盯着石氏,既怕她往下说,又盼着她往下说。只有等她把话都挑明了,他知道她不满意在哪,才好为自己辩解。
石氏并没有为难他,叹了口气道:“任公子,你家世好,本身条件也好,说句实话,想找什么样的妻子没有?只要你开口,别说这十里八村,就是整个县城,都有无数好人家的姑娘争先恐后的往前挤。我们家青玉,不是我自谦,就算她样样都好,可她毕竟不是完美的一点瑕疵都没有。你们俩,不般配。”
“什么叫般配?什么叫不般配?难道您就一门心思的认为找一个穷家破户,大字不识,只知道埋头干活的农家小子,就算是和青玉般配了?”任舒啸对青玉,那是有着昔日的情份在,并且因着对她是发自内心的喜爱,所以言谈之间小心翼翼,被石氏这话一激,他那骨子里的冷傲顿显无移,说话的气势也就凌厉了起来。
石氏并不觉得这孩子说话莽撞无理,相反很能理解他的愤怨和不平,耐着性子解释:“你这话不无道理。”
“什么?”任舒啸气的嗓子发干,他是故意说气话,怎么在石氏这就是有理了?
石氏道:“我不说别的,起码青玉以现在的条件,不管嫁到谁家,她都不会遭人轻视、不屑,不会受了委屈。可若是换成高门大户呢?”
任舒啸自然知道高门大户自有它的龌龊,便想也不想的说:“要娶妻的人是我,我能为自己做主,我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就过什么样的生活,我自己说了算……”
石氏不无怜悯的笑笑,道:“我是个乡下无知妇人,大道理我不懂,什么忠孝,什么仁义,我都不明白,可我知道,人活着不能只顾着自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你也一样。你要如何?难道还能一意孤行,与你爹娘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吗?你不可能只为了自己现在这一瞬间的意气,就牺牲、忽略掉你家里人的利益。”
任舒啸何曾被人嫌弃过?就是从乡下搬到京城,他的礼仪、规矩,也从没叫人挑出过破绽来,平素他不喜读书,可是到了爹的书房,也从不曾被爹拷问住过,不是拔得头筹的,却也不是那等不学无术之辈。
如今被石氏嫌弃,他恨得唇都要咬出血来了。他如同一只困兽,还要做最后的挣扎:“我可以的,我可以的……我可以两全。”
他也知道,他不可能不顾父母的意愿,不可能不顾家族的压力,不可能不受到家庭的压力,但他总以为自己是可以说服父母,让他们接受青玉。
青玉会和他一样,是个向上的、有斗志、有理想的女子,她会和他一样做到让挑不出一点可以诟病的地方。
石氏压根不信。一个人的本事有多大,不是可以用精细的数目衡量出来的,但这么多年嫁人的夫妻生活,让她明白,男人对女人再好,也有他自己不得已的责任,他怎么也不可能处处只为着一个女人的心思去做一切。
石氏微微一笑,换了个话题,道:“我知道,你将来一定会有出息,青玉能有你这样的朋友,也算是她的福气,今天就留下来吃午饭吧,也不知道你都爱吃什么,乡下也没什么好吃的,你可别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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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好了说什么来着,结果疏忽之间就给忘了。这脑子……欢这部作品,欢迎
101、兴趣
收费章节(12点)
101、兴趣
青玉从暖棚回来时,沈四海早就回来了,石氏一个人在厨房忙着,他们两人则在屋里聊天。听声音还算是挺热闹。
青玉一掀帘子进门,轻快的道:“任舒啸,你来了?”一对上他的眼,青玉的笑容几乎就凝在了脸上。任舒啸看着沉静了许多,似乎又找寻到了当年在私塾里的影子,整个人显得有点孤傲,有点冷漠。
也不过是刹那间,就仿佛只是青玉的错觉,任舒啸已经朝她笑了笑,道:“忙完了?要不要我帮忙?”
青玉笑道:“哪敢劳动你?再说,你会干活吗?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
沈四海已经站起身道:“青玉回来了,洗手吃饭吧。”
青玉借着洗手的功夫,站在任舒啸身边,悄声问:“你怎么了?”
任舒啸朝她展颜笑道:“我能怎么?你不会是以为你爹娘给我气受了吧?”
青玉没点头,可心里腹诽:别说,还真像。
任舒啸哈哈笑道:“你应该高兴才对,他们给我气受,说明重视你。不过让你失望了,没有,他们看到我来很高兴,这说明你在他们心里也没多重要嘛,他们巴不得有人赶紧把你领走呢。”
青玉瞪他一眼,起身把带着水的手往他脸上一扬。任舒啸一躲,还是有几滴冰凉的水滴到了脸颊、颈后。他被激的一哆嗦,转过脸来威胁青玉:“你等着……”
青玉重重的哼了一声,道:“我等着了,你还能如何?别忘了,这可是我家。”
桌上,石氏很是热情的张罗着:“阿啸啊,你头一次来,家里也没准备什么好菜,也不知道你的口味,你就将就着吃点吧。可别外道,想吃什么就夹……”
说实话,这桌饭菜,对沈家来说已经是挺丰盛的了。当然不能和任家京城的奢华相比,但是任舒啸多少年没有吃过他娘亲手做的饭菜了,因此吃着石氏用大锅灶火炖出来的肉,软烂淳香,只觉得美味无比。
他嘴里还满口的肉呢,忙道:“伯母,您可别再让了,我这都吃的舌头都要吞下去了。”
石氏对他个人没什么意见,越看越觉得这孩子挺有忍性。她说了那么重的话,这孩子心里不舒服,可脸上一点都没带出来,对青玉还是那般,对沈四海也是极其恭敬。行为举止,彬彬有礼,又会说话,又不失亲近。不知道将来谁有福……
青玉不时的瞅几眼任舒啸,见他吃的很是随意,倒也放下心来。他自是一身贵气,可是坐在这乡下溅地,倒也不见得如坐针毡,更能显示出他的随和来。
她心底已经没了奢求,但是如果他露出一点勉为其难的神情来,他和她就连做朋友都勉强了。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只是个中滋味,如人饮水,冷暖只有任舒啸自己知道了。
吃罢饭,他便起身告辞,青玉送他出村口。一路无言,出了村口了,任舒啸才站定了,道:“青玉,回去吧。”
青玉点头,道:“以后你还是别来了吧,这里与你的身份,实在太格格不入了。”
只一句话,倒把任舒啸的怒火激了起来,他不无恼火的道:“行了,我该过什么样的生活,我该走什么样的路,甚至我的喜好嫌恶,都不用你们一个个来指点,我自己知道。”
任舒啸说完了,才有点后悔自己意气用事了,怕青玉多心着恼,忙侧头看她,却见青玉若有所思,神情懵懂。
不知道为什么,他既有点伤心,又有点欢喜。伤心的是,自己承受的这许多东西,只怕如果自己不说,青玉是永远也想不到的,因为她就是那个有点天真,有点可爱的小糊涂。若她敏感多疑些,只怕也不会这么无邪开心了。
欢喜的是,他喜欢的就是这样有点糊涂的青玉。聪敏伶俐的姑娘他见多了,可他不喜欢凡事都要算计筹谋的女子,那让他觉得心里不安宁。青玉什么都不知道,就不会像他这样纠结,伤心。
他反过来又安慰青玉:“家里写信,催促我回京呢。”
青玉恍然大悟,道:“叫你回你就回呗,我瞧着你在这也无所事事,文不文,武不武的,总这么混着像什么样子?”
任舒啸反问:“青玉,你希望我成为什么样子?”
“我希望?”青玉微微有点惊讶,随即道:“你刚才说的很对啊,人生是你自己的,只能由你自己做主,当然是你欢喜做什么事,就做什么事,你喜欢过什么样的生活就过什么样的生活。人活着不就是为了开心吗?要是活的不开心,干吗不让自己开心起来?”
任舒啸有点哭笑不得。站在石氏面前,听她讲那些为人子,为人臣的大道理,他只觉得厌烦,可是青玉站在他面前,他又有点石氏的那种无力感了。
青玉真的是太单纯了,她哪里懂得世间险恶?人活在世,其实多么渺小,很多事,不由得自己做主,总有许多人,在以爱为名,逼迫着我们做我们不情愿的事情。
任舒啸终究没说什么,只点头顺从的道:“我懂得了。我的事,不会让你操心的,倒是你,我听你爹说挺辛苦的,以后有什么打算?”
青玉微微摇头:“祖祖辈辈,都在这片土地上,很少出去,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什么样。就算出去逛了一圈,也早晚是要回来的,我又不是男儿家,对未来虽有希望,却没有清晰的憧憬,你问我以后,我只能说走一步看一步。”
任舒啸便笑笑,道:“不如你进城里来吧,盘个小店铺……等将来生意好了,把你爹娘都接到城里去。”
青玉没回答呢,先瞪圆了眼睛看着任舒啸:“你又同我爹密谋什么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凡事都自说自话,自己做主……”
任舒啸一举手,道:“我发誓,我真的没说,我就是有这么个想法,随便的建议了一下。你爹也没说死。不过说真的,你爹还真是挺有派儿的,讳莫如深,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得了吧。”青玉白他一眼,再三嘱咐:“以后不许给我爹瞎出主意。”
任舒啸勉为其难的答应,又问青玉:“你下次什么时候进城?”
青玉掰着指头算了算,道:“三天后吧,也就再送这一回,香菇该下来了,要清理一段时间……”
那岂不是要再见青玉,就更难的多了?
青玉不知他所想,更不知他所愁,只催促他快走:“离城也挺远呢,赶早不赶晚,别等到天黑了再上路。”
任舒啸没法,只得别了青玉回城,他一路都在琢磨着怎么让青玉进城,又能不落人话柄,因此骑马的速度并不快。
回到家时太阳还老高,进了门,小厮牵了马,自有人上前替他掸土,并回道:“陈老爷派人送了贴子,请您过去吃顿饭。”
任舒啸躲到这来,就是懒的和达官贵人有什么交往,像陈老爷这种土财主,就更不得他的青眼,当下便硬梆梆的回绝道:“不去,说我没空。”
这小厮是他到京城后,任老爷安排在他身边的,服侍他也有两年了,年纪不大,却最是伶俐,见他心事重重,面色不好,知道他心情不好,虽不敢明劝,却婉转的道:“老爷和太太又寄了封家书来……”
肯定是又催他回去,来来回回总是那么几句话。他都多大的人了,又不是不能养活自己,干吗非得像拴头马一样把他拴在那个家里,连点新鲜空气都不让他呼吸?
他刚要说话,小厮又道:“老爷特地提到,这位陈老爷,虽说没有功名,却也是不容小觑的乡绅,再者小的听说陈老爷有位公子在省城读书,和您年纪相当,想必过几年要去京城的。您就随便敷衍敷衍,也总好过得罪人……”
任舒啸连敷衍都懒的敷衍,尤其是自家老爹授意,不外是以他人儿子的才名来激励自己上进罢了。
小厮还在絮叨:“小的也私下打听过了,这位陈公子有位堂叔,是位私塾先生,他们叔侄情份极深,听说致力于要建女子私塾,要让全天下的女子,不管贫穷贵贱,都能认字、读书。”
任舒啸倒是心下一动。小厮见他有兴趣,更是卖力,把打听到的情况一点都没藏着掖着,都倒了出来:“听说陈老爷并不支持,只说天下女子无才是德,因此明里暗里总是在下绊子,因着陈公子回来了,陈先生也从乡下回家过年,怕这二人又聚到一起谋划这事,便叫人把陈公子给关了起来……”
老子关儿子,打骂儿子,不许干这干那,任舒啸没兴趣听,便拉着小厮问:“这位陈先生是在哪教私塾的?他对于兴办女子私塾之事到底有什么想法?”
小厮为难道:“这个,小的就不清楚了,他长年不在家,小的就只打听到了陈老爷一家的事……”
任舒啸一挥手,道:“把陈家贴子拿来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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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劈头
收费章节(12点)
102、劈头
过了年,天气一天天暖和了起来。青玉也一直没闲着,把暖棚都清理了,就等着农忙过后,便帮着李忠再把香菇生起来。
这一忙就是两个多月。
忙的时候,想不起来,闲下来了,就想到任舒啸。这两个多月,他在做什么?不会是已经回京城了吧?
回也是正常的,不回才反常。他回也罢,不回也罢,跟自己其实真没什么关系。青玉不过是自嘲的想一回,又讥讽自己一回,闲了还是练练字,看看书。
沈四海的藏书是最丰富的,不看也是白放着。
倒是石氏偶然提了一句:“阿啸倒是有些日子没消息了。”
她说这话时,便看了一眼青玉,又看了一眼沈四海。这爷俩倒是挺有默契的谁也没搭腔。石氏不知道是安慰还是庆幸了。
安慰的是,看着青玉这模样,不像是跟任舒啸牵扯有多深的样子,庆幸的是,她与任舒啸那番话,到底他没告诉青玉和沈四海。
不然,以他们爷俩这牛性子,不闹起来才怪。
石氏这里自以为天下大同,一切烦难自行烟消云散,也就撂下这重心事,自去忙她自己的。地一开冻,紧跟着就要种地,她又有的忙了。
任舒啸这会正和陈先生四处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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