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公曰:“大哉,王之问也!夫攻守之具,各有科品,此兵之大威也。”
武王曰:“愿闻之。”
太公曰:“凡用兵之大数,将士万人,法用:武冲大扶胥三十六乘。材士强弩矛戟为翼一车二十四人推之,以八尺车轮,车上立旗鼓,兵法谓之震骇,陷坚陈,败强敌。武翼大橹矛戟扶胥七十二具。材士强弩矛戟为翼,以五尺车轮,绞车连弩自副,陷坚陈,败强敌。
“提翼小橹扶胥一百四十具。绞车连弩自副,以鹿车轮,陷坚陈,败纱敌。
“大黄参连弩大扶胥三十六乘。材士强弩矛戟为翼,“飞凫”、“电影”自副。(飞凫,赤茎白羽,以铜为首,电影,青茎赤羽,以铁为乎。)昼则以绛缟,长六尺,广六寸,为光耀;夜则以白缟,长六尺,广六寸,为流星。陷坚陈,败步骑。
“大扶胥冲车三十六乘。螳螂武士共载,可以纵击横,可以败敌之。
“辎车骑寇,一名电车,兵法谓之电击。陷坚陈,败步骑。寇夜来前,矛戟扶胥轻车一百六十乘,螳螂琥士三人共载,兵法谓之霆击。陷坚陈,败步骑。
“方首铁_维盼,重十二斤,柄长五尺以上,千二百枚,一名天_。大柯斧,刃长八寸,重八斤,柄长五尺以上,千二百枚,一名天钺。方首铁锤,重八斤,柄长五尺以上,千二百枚,一名天锤。败步骑群寇。飞钩长八寸,钩长芒长四寸,柄长六尺以上,千二百枚,以投其众。三军拒守,木螳螂剑刃扶胥,广二丈,百二十具,一名行马,平易地,以步兵败车骑。木蒺藜,去地二尺五寸,百二十具。败步骑,要群寇,遮走北。”
“轴旋短冲矛戟扶胥,百二十具。黄帝所以败_尤氏。败步骑,要穷寇,遮走北。狭路微径,张铁蒺藜,芒高四寸,广八寸,长六尺以上,千二百具。败步骑。
“突瞑来前促战,白刃接,张地罗,铺两镞蒺藜,参考连织女,芒间相去二尺,万二千具。旷野草中,方胸铤矛,千二百具。张铤矛法,高一尺五寸。败步骑,要穷寇,遮走北。
“狭路微径,地陷,铁械锁参连,百二十具。败步骑,要穷寇,遮走北。
“垒门拒守,矛戟小橹,十二具,绞车连弩自副。三军拒守,天罗虎落锁连,一部广一丈五尺,高八尺,百二十具。虎落剑刃扶胥,广一丈五尺,高八尺,五百二十具。
“渡沟堑,飞桥一间,广一丈五尺,长二丈以上,着转关辘辘八具,以环利通索张之。渡大水,飞江,广一丈五尺,长二丈以上,八具,以环利通索张之。天浮铁螳螂,矩内园外,径四尺以上,环络自副,三十二具。以天浮张飞江,济大海,谓之天潢,一名天舡。
“山林野居,结虎落柴营,环利铁索,长二丈以上,千二百枚。环利大通索,大四寸,长四丈以上,六百枚。环利中通索,大二寸,长四丈以上,二百枚。环利小微缧,长二丈以上,万二千枚。
“天雨盖重车上板,结___,广四尺,长四丈以上。车一具,以铁_张之。
“伐木大斧,重八斤,柄长三尺以上,三百枚;__刃广六寸,柄长五尺以上,三百枚;铜筑固为垂,长五尺以上,三百枚;鹰爪方胸铁耙,柄长七尺以上,三百枚;方胸铁叉,柄长七尺以上,三百枚。芟草木大镰,柄长七尺以上,三百枚;大橹,刃重八斤,柄长六尺,三百枚;委环铁_,长三尺以上,三百枚;_大槌,重五斤,柄长二尺以上,百二十具。
“甲士万人,强弩六千,戟盾一千,矛盾二千,修治攻具,砥砺兵器巧手三百人,此举兵军用之大数也。”武王曰:“允哉!”
虎韬?三陈
武王问太公曰:“凡用兵为天陈、地陈、人陈,奈何?”
太公曰:“日月、星辰、斗杓,一左一右,一向一背,此谓天陈。丘陵水泉,亦有前后左右之利,此谓地陈。用车用马,用文用武,此谓人陈。”武王曰:“善哉!”
虎韬?疾战
武王问太公曰:“敌人围我,断我前后,绝我粮道,为之奈何?”
太公曰:“此天下之困兵也。暴用之则胜,徐用之则败。如此者,为四武冲陈,以武车骁骑,惊乱其军,而疾击之,可以横行。”
武王曰:“若已出围地,欲因以为胜,为之奈何?”太公曰:“左军疾左,右军疾右,无与敌人争道。中军迭前迭后,敌人员众,其将可走。”
虎韬?必出
武王问太公曰:“引兵深入诸侯之地,敌人四合而围我,断我归道,绝我粮食,敌人既众,粮食甚多,险阻又固,我欲必出,为之奈何?”
太公曰:“必出之道,器械为宝,勇斗为首。审知敌人空虚之地,无人之处,可以必出。将士人持玄旗,操器械,设衔枚,夜出,勇力、飞足、冒将之士居前平垒,为军开道;材士强弩,为伏兵居后;弱卒车骑居中。陈毕徐行,慎无惊骇。以武冲扶胥前后拒守,武翼大橹以蔽左右。敌人若惊,勇力冒将之士疾击而前,弱卒车骑以属其后,材士强弩隐伏而处。审候敌人追我,伏兵疾击其后,多其火鼓,若从地出,若从天下,三军勇斗,莫我能御。”
武王曰:“前有大水、广堑、深坑、我欲逾渡,无舟楫之备,敌人屯垒,限我军前,塞我归道,斥堠常戒,险塞尽中,车骑要我前,勇士击我后,为之奈何?”
太公曰:“大水、广堑、深坑,敌人所不守,或能守之,其卒必寡。若此者,以飞江,转关与天潢以济吾军。勇力材士从我所指,冲敌绝陈皆致其死先燔吾辎重,烧我粮食,明告吏士,勇斗则生,不勇则死。已出,令我踵军设云火远候,必依草木、丘墓、险阻,敌人车骑,必不改远追长驱。因以火为记,先出者令至火而止,为四武冲阵。如此,则吾三军皆精锐勇斗,莫我能止。”武王曰:“善哉!”
虎韬?军略
武王问太公曰:“引兵深入诸侯之地,遇深溪、大谷、险阻之水,吾三军未得毕济,而天暴雨,流水大至,后不得属于前,无有舟梁之备,又无又草之资,吾欲必济,使三军不稽留,为之奈何?”
太公曰:“凡帅师将众,虑不先设,器械不备,教不素信,士卒不习,若此,不可以为王者之兵也。凡三军有大事,莫不习用器械。攻城围邑,则有__、临冲;视城中,则有云梯、飞楼;三军行止,则有武冲、大橹,前后拒守;绝道遮街,则有材士强弩,卫其两旁;设营垒,则有天罗、武落、行马,蒺藜;昼则登云梯远望,立五色旌旗;夜则设云火万炬,击雷鼓,振鼙铎,吹鸣笳;越沟堑,则有飞桥、转关、辘轳,__;济大水,则有天潢、飞江;逆波上流,则有浮海、绝江。三军用备,主将何忧?”
虎韬?临境
武王问太公曰:“吾与敌人临境相拒,彼可以来,我可以往,陈皆坚固,莫敢先举,我欲往而袭之,彼亦可来,为之奈何?”
太公曰:“分兵三处,令军前军深沟增垒而无出列旌旗,击鼙鼓,宛为守备;令我后军,多积粮食,无使敌人知我意;发我锐士,潜袭其中,击其不意,攻其无备,敌人不知我情,则止不来矣。”
武王曰:“敌人知我之情,通我之谋,动而得我事,其锐士伏于深草,要隘路,击我便处,为之奈何?”
太公曰:“令我前军,日出挑战,以劳其意;令我老弱,曳柴扬尘,鼓呼而往来,或出其左,或出其右,去敌无过百步,其将必劳,其卒必骇。如此,则敌人不敢来。吾往者不止,或袭其内,或击其外,三军疾战,敌人必败。”
虎韬?动静
武王问太公曰:“引兵深入诸侯之地,与敌之军相当,两陈相望,众寡强弱相等,未敢先举,吾欲令敌人将帅恐惧,士卒心伤,行陈不固,后陈欲走,前陈数顾;鼓噪而乘之,敌人遂走,为之奈何?”
太公曰:“如此者,发我兵去寇十里而伏其两旁,车骑百里而越前后,多其旌旗,益其金鼓。战合,鼓噪而俱起,敌将必恐,其军惊骇,众寡不相救,贵贱不相待,敌人必败。”
武王曰:“敌之地势,不可以伏其两傍,车骑又无以越其前后,敌知我虑,先施其备,我士卒心伤,将帅恐惧,战则不胜,为之奈何?”
太公曰:“微哉,王之问也!如此者,先战五日,发我远候,往视其动静,审候其来,设伏而待之,必于死地,与敌相避。远我旌旗,疏我行陈,必奔其前,与敌相当。战合而走,南击金无止,三里而还,伏兵乃起,或陷其两旁,或击其前后,三军疾战,敌人必走。”武王曰:“善哉!”
虎韬?金鼓
武王问太公曰:“引兵深入诸侯之地,与敌相当,而天大寒甚暑,日夜霖雨,旬不止,沟垒悉坏,隘塞不守,斥堠懈怠,士卒不戒,敌人夜来。三军无备,上下惑乱,为之奈何?”
太公曰:“凡三军,以戒为固,以怠为败。令我垒上,谁何不绝,人执旌旗,外内相望,以号相命,勿令乏音,而皆外向。三千人为一屯,诫而约之,各慎其处。敌人若来,亲我军之戒,至而必还,力尽气怠,发我锐士,随而击之。”
武王曰:“敌人知我随之,而伏起锐士,佯北不止,遇伏而还,或击我前,或击我后,或薄我垒,吾三军大恐,扰乱失次,离共处所,为之奈何?”
太公曰:“分为三队,随而追之,勿越其伏,三队俱至,或击其后,或陷其两旁,明号审令,疾击而前,敌人必败。”
虎韬?绝道
武王问太公曰:“引兵深入诸侯之地,与敌相守,敌人绝我粮道,又越我前后,吾欲战则不可胜,欲守则不可久,为之奈何?”
太公曰:“凡深入敌人之境,必察地之形势,务求便利,依山林、险阻、水泉、林木而为之固,谨守关梁,又知城邑、丘墓地形之利,如是,则我军坚固,敌人不能绝我粮道,又不能越我前后。”
武王曰:“吾三军过大林、广泽、平易之地,吾盟望误失,卒与敌人相薄,以战则不胜以守则不固,敌人翼我两旁,越我前后,三军大恐为之奈何?”
太公曰:“凡帅师之法,当先发远候,去敌二百里,神知敌人所在,地势不利,则以武冲为垒而前,又置两踵军于后,远者百里,近者五十里,既有警急,前后相就。吾三军常完坚,必无毁伤。”武王曰:“善哉!”
虎韬?略地
武王问太公曰:“战胜深入,略其地,有大城不可下。其别军守险,与我相拒。我欲攻城围邑,恐其别军卒至而击我,中外相合,击我表里,三军大乱,上下恐骇,为之奈何?”
太公曰:“凡攻城围邑,车骑必远,屯卫警戒,阻其外内,中人绝粮,外不得输,城人恐怖,其将必降。”
武王曰:“中人绝粮,外不得输,阴为约誓,相与密谋,夜出穷寇死战,其车骑锐士,或冲我内,或击我外,士卒迷惑,三军败乱,为之奈何?”
太公曰:“如此者,当分军三军,谨视地形而处。审知敌人别军所在,及其大城别堡,为之置遗缺之道,以利其心,谨备勿失。敌人恐惧,不入山林,即归大邑。走其别军,车骑远要其前,勿令遗脱。中人以为先出者,得其径道,其练卒材士必出,其老弱独在。车骑深入长驱,敌人之军,必莫敢至。慎勿与战,绝其粮道,围而守之,必久其日。
“无燔人积聚,无坏人宫室,冢树社丛勿伐,降者勿杀,得而勿戮,示之以仁义,施之以厚德。令其士民曰;‘罪在一人。’如此,则天下和服。”武王曰:“善哉!”
虎韬?火战
武王问太公曰:“引兵深入诸侯之地,遇深草蓊秽,周吾军前后左右,三军行数百里,人马疲倦休止。敌人因天燥疾风之利,燔吾上风,车骑锐士,坚伏吾后,吾三军恐怖,散乱而走,为之奈何?”
太公曰:“若此者,则以云梯、飞楼,远望左右,谨察前后。见火起,即燔吾前,而广延之,又燔吾后。敌人若至,则引军而却,按黑地而坚处。敌人之来,犹在吾后,见火起,必远走。吾按黑地而处,强弩材士,卫吾左右,又燔吾前后。若此,则敌不能害我。”
武王曰:“敌人燔吾左右,又燔吾前后,烟复吾军,其大兵按黑地而起,为之奈何?”
太公曰:“若此者,为四武冲陈,强弩翼吾左右。其法无胜亦无负。”
虎韬?垒虚
武王问太公曰:“何以知敌垒之虚实,自来自去?”
太公曰:“将必上知天道,下知地理,中知人事。登高下望,以观敌人变动:望其垒,即知其虚实;望其士卒,则知其去来。”
武王曰:“何以知之?”太公曰:“听其鼓无音,铎无声,望其垒上多飞鸟而不惊,上无氛气,必知敌诈而为偶人也。敌人卒去不远,未定而复返者,彼用其士卒太疾也。太疾,则前后不相次;不相次则行陈必乱。如此者,急出兵击之,以少击众,则必胜矣。”
卷第五?豹韬
豹韬?林战
武王问太公曰:“引兵深入诸候之地,遇大林,与敌人分林相拒。吾欲以守则固,以战则胜,为之奈何?”
太公曰:“使吾三军分为冲陈,便兵所处,弓弩为表,戟盾为里;斩除草木,极广吾道,以便战所;高置旌旗,谨敕三军,无使敌人知吾之情,是谓林战。林战之法:率吾矛戟,相与为伍;林间木疏,以骑为辅,战车居前,见便则战,不见便则止;林多险阻,必置冲陈,以备前后,三军疾战,敌人虽众,其将可走;更战更息,各按其部。是谓林战之纪。”
豹韬?突战
武王问太公曰:“敌人深入长驱,侵掠我地,驱我牛马,其三军大至,薄我城下,吾士卒大恐,人民系累,为敌所虏,吾欲以守则固,以战则胜,为之奈何?”
太公曰:“如此者,谓之突兵。其牛马必不得食,士卒绝粮,暴击而前,令我远邑别军,选其锐士,疾击其后;审其期日,必会于晦,三军疾战,敌人虽众,其将可虏。”
武王曰:“敌人分为三四,或战而侵掠我地,或止而收我牛马,其大军未尽至,而使寇薄我城下,至吾三军恐惧,为之奈何?”
太公曰:“谨候敌人未尽至,则设备而待之。去城四里而为垒,金鼓旌旗,皆列而张,别队为伏兵;令我垒上多积强弩,百步一突门,门有行马,车骑居外,勇力锐士,隐伏而处。敌人若至,使我轻卒合战而佯走;令我城上立旌旆,击鼙鼓,完为守备。敌人以我为守城,必薄我城下。发吾伏兵,以冲其内,或击其外;三军疾战,或击其前,或击其后。勇者不得斗,轻者不及走。名曰突战。敌人虽众,其将必走。”武王曰:“善哉!”
豹韬?敌强
武王问太公曰:“引兵深入诸侯之地,与敌人冲军相当,敌众我寡,敌强我弱,敌人夜来,或攻吾左,或攻吾右,在军震动,吾欲以战则胜,以守则固,为之奈何?”
太公曰:“如此者,谓之震寇。利以出战,不可以守。选吾材士强弩,车骑为之左右,疾击其前,急攻其后,或击其表,或击其里,其卒必乱,其将必骇。”
武王曰:“敌人远遮我前,急攻我后,断我锐兵,绝我材士,吾内外不得相闻,三军扰乱,皆散而走,士卒无斗志,将吏无守心,为之奈何?”
太公曰:“明哉,王之问也!当明号审令,出我勇锐冒将之士,人操炬火,二人同鼓,必知敌人所在,或击其表里,微号相知,令之灭火,鼓音皆止,中外相应,期约皆当,三军疾战,敌必败云。”武王曰:“善哉!”
豹韬?敌武
武王问太公曰:“引兵深入诸侯之地,卒遇敌人,甚众且武,武车骁骑,绕我左右,吾三军皆震,走不可止,为之奈何?”
太公曰:“如此者,谓之‘败兵’。善者以胜,不善者以亡。”
武王曰:“为之奈何?”太公曰:“伏我材士强弩,武车骁骑,为之左右,常去前后三里,敌人逐我,发我车骑,冲其左右,如此,则敌人扰乱,吾走者自止。”
武王曰:“敌人与我,车骑相当,敌众我少,敌强我弱,其来整治精锐,吾陈不敢当,为之奈何?”
太公曰:“先我材士强弩,伏于左右,车骑坚阵而处,敌人过我伏兵,积弩射其左右,车骑锐兵,疾击其军、或击其前,或击其后,敌人虽众,其将必走。”武王曰:“善哉!”
豹韬?鸟云山兵
武王问太公曰:“引兵深入诸侯之地,遇高山盘石,其上亭亭,无有草木,四面受敌,吾三军恐惧,士卒迷惑,吾欲以守则固,以战则胜,为之奈何?”
太公曰:“凡三军处山之高,则为敌所栖,处山之下,则为敌所囚。既以被山而处,必为鸟云之陈。鸟云之陈,阴阳皆备,或屯其阴,或屯其阳。处山之阳,备山之阴;处山之阴,备山之阳;处山之左,备山之右;处山之右,备山之左。其山敌所能陵者,兵备其表,衢道通谷,绝以武车。高置旌旗,谨敕三军,无使敌人知我之情,是谓山城。行列已定,士卒已陈,法令已行,奇正已设,各置冲陈于山之表,便兵所处,乃分车骑为鸟云之陈,三军疾战,敌人虽众,其将可擒。”
豹韬?鸟云泽兵
武王问太公曰:“引兵深入诸侯之地,与敌人临水相拒,敌富而众,我贫而寡,逾水击之则不能前,欲久其日则粮食少,吾居斥卤之地,四旁无邑又无草木,三军无所掠取,牛马无所刍牧,为之奈何?”
太公曰:“三军无备,牛马无食,士卒无粮,如此者,索便诈敌而亟去之,设伏兵于后。”
武王曰:“敌不可得而诈,吾士卒迷惑,敌人越我前后,吾三军败而走。为之奈何?”
太公曰:“求途之道,金玉为主,必因敌使,精微为宝。”
武王曰;“敌人知我伏兵,大军不肯济,别将分队以逾于水,吾三军大恐,为之奈何?”
太公曰:“如此者,分为冲陈,便兵所处,须其毕出,发我伏兵,疾击其后,强弩两旁,射其左右。车骑分为鸟云之陈,备其前后,在三军疾战。敌人见我战合,其大军必济水而来,发我伏兵,疾击其后,车骑冲其左右,敌人虽众,其将可走。凡用兵之大要,当敌临战,必置冲陈,便兵所处。然后以车骑分为鸟云之陈,此用兵之奇也。所谓鸟云者,鸟散而云合,变化无穷者也。”武王曰:“善哉!”
豹韬?少众
武王问太公曰:“吾欲以少击众,以弱击强,为之奈何?”
太公曰:“以少击众者,必以日之暮,伏于深草,要之隘路;以弱击强者,必得大国而与,邻国之助。”
武王曰:“我无深草,又无隘路,敌人已至,不适日暮;我无大国之与,又无邻国之助。为之奈何?”
太公曰:“妄张诈诱,以_惑其将,迂其途,令过深草,远其路,令会日路,前行未渡水,后行未及舍,发我伏兵,疾击其左右,车骑扰乱其前后,敌人虽众,其将可走。事大国之君,下邻国之士,厚其币,卑其辞,如此,则得大国之与邻国之助矣。”武王曰:“善哉!”
豹韬?分险
武王问太公曰:“引兵深入诸侯之地,敌人相遇于险_之中。吾左山而右水,敌右山而左水,与我分险相拒,吾欲与以守则固,以战则胜,为之奈何?”
太公曰;“处山之左,急备山之右;处山右,急备山左。险有大水,无舟楫者,以天潢济吾三军;已济者,亟广吾道,以便战所。以武冲为前后,列其强弩,令行阵皆固。衢道谷口,以武冲绝之。高置旌旗,是谓军城。
“凡险战之法,以武冲为前,大橹为卫;材士强驽,翼吾左右。三千人为屯,必置冲陈,便兵所处。左军以左,右军以右,中军以中,并攻而前。已战者,还归屯所,更战更息,必胜乃已。”武王曰;“善哉!”
卷第六?犬韬
犬韬?分兵
武王问太公曰:“王者帅师,三军分数处,将欲期会合战,约誓赏罚,为之奈何?”
太公曰;“凡用兵之法,三军之众,必有分合之变。其大将先定战地、战日,然后移檄书与诸将吏,期攻城围邑;各会其所;明告战日,漏刻有时。大将设营而陈,立表辕门,清道而待。诸将吏至者,校其先后,先期至者赏,后期至者斩。如此则远近奔集,三军俱至,并力合战。”
犬韬?武锋
武王问太公曰;“凡用兵之要,必有武车骁骑,驰陈选锋,见可则击之。如何则可击?”
太公曰:“夫欲击者,当审察敌人十四变,变见则击之,敌人必败。”武王曰:“十四变可得闻乎?”
太公曰:“敌人新集可击,人马未食可击,天时不顺可击,地形未得可击,奔走可击,不戒可击,疲劳可击,将离士卒可击,涉长路可击,济水可击,不暇可击,阻难狭路可击,乱行可击,心怖可击。”
犬韬?练士
武王问太公曰:“练士之道奈何?”
太公曰:“军中有大勇、敢死、乐伤者,聚为一卒,名曰冒刃之士;有锐气、壮勇、强暴者,聚为一卒名曰陷陈之士;有奇表长剑、接武齐列者,聚为一卒,名曰勇锐之士;有披距、伸钩、强梁多力、溃破金鼓,绝灭旌旗者,聚为一卒,名曰勇力之士;有逾高绝远,轻足善走者,聚为一卒,名曰寇兵之士;有王臣失势欲复见功者,聚为一卒,名曰死斗之士;赘婿人虏欲掩迹扬名者,聚为一卒,名曰励钝之士,有死将之人子弟欲与其将报仇者,聚为一卒,名曰敢死之士;有贫穷愤怒欲快其志者,聚为一卒,名曰必死之士;有胥靡免罪之人欲逃其耻者,聚为一卒,名曰幸用之士;有材技兼人能负重致远者,聚为一卒,名曰待命之士。此军之服习,不可不察也。”
犬韬?教战
武王问太公曰:“合三军之众,欲令士卒练士,教战之道奈何?”
太公曰:“凡领三军,有金鼓之节,所以整齐士众者也。将必先明告吏士,申之以三令,以教操兵起居、旌旗指麾之变法。故教吏士,使一人学战,教成,合之十人;十人学战,教成,合之百人;百人学战,教成,合之千人;千人学战,教成,合之万人;万人学战,教成,合之三军之众;大战之法,教成,合之百万之人众。故能成其大兵,立威于天下。”武王曰:“善哉!”
犬韬?均兵
武王问太公曰:“以车与步卒战,一车当几步卒?几步卒当一车?以骑与步卒战,一骑当几步卒?几步卒当一骑?以车与骑战,一车当几骑?几骑当一车?”
太公曰:“车者,军之羽翼也,所以陷坚陈,要强敌,遮走北也;骑者,军之伺候也,所以踵败军,绝粮道,击便寇也。故车骑不敌战,则一骑不能当步卒一人。三军之众,成陈而相当,则易战之法,一车当步卒八十人,八十人当一车;一骑当步卒八人,八人当一骑;一车当十骑,十骑当一车。险战之法,一车当步卒四十人,四十人当一车;一骑当步卒四人,四人当一骑;一车当六骑,六骑当一卒。夫车骑者,军之武兵也,十乘败千人,百乘败万人;十骑败百人,百骑走千人,此其大数也。”
武王曰:“车骑之吏数,陈法奈何?”
太公曰:“置车之吏数,五车一长,十车一吏,五十车一率,百车一将。易战之法,五车为列,相去四十步,左右十步,队间六十步。险战之法,车必循道,十车为聚二十车为屯,前后相去二十步,左右六步,队间三十六步;五车一长,纵横相去二里,各返故道。置骑之吏娄五骑一长,十骑一吏,百骑一率,二百骑一将。易战之法,五骑为列,前后相去二十步,左右四步,队间五十步。险战者前后相去十步,左右二步,队间二十五步;三十骑为一屯,六十骑为一辈,十骑一吏,纵横相去百步,周环各复故处。”武王曰:“善哉!”
犬韬?武车士
武王问太公曰:“选车士奈何?”
太公曰:“选车士之法:取年四十以下,长七尺五寸以上,走能逐奔马,及驰而乘之,前后左右、上下周旋、能束缚旌旗;力能彀八石弩,射前后左右,皆便习者,名曰武车之士,不可不厚也。”
犬韬?武骑士
武王问太公曰:“选骑士奈何?”
太公曰:“选骑士之法:取年四十以下,长七尺五寸以上,壮健捷疾,超绝伦等,能驰骑彀射,前后左右,周旋进退,越沟堑,登丘陵,冒险阻,绝大泽,驰强敌,乱大众者,名曰武骑之士,不可不厚也。”
犬韬?战车
武王问太公曰:“战车奈何?”
太公曰:“步贵知变动,车贵知地形,骑贵知别径奇道,三军同名而异用也。凡车之死地有十,其胜地有八。”
武王曰:“十死之地奈何?”
太公曰:“往而无以还,车之死地也。越绝险阻,乘敌远行者,车之竭地也。前易后险者,车之困地也。陷之险阻而难出者,车之绝地也。圯下渐泽,黑土粘埴者,车之劳地也。左险右易,上陵仰阪者,车之逆地也。殷草横亩,犯历深泽者,车之拂地也。车少地易,与步不敌者,车之败地也。后有沟渎,左有深水,右有峻阪者,车之环地也。日夜霖雨,旬日不止,道路溃陷,前不能进,后不能解者,车之陷地也。此十者,车之死地也。故拙将之所以见擒,明将之所以能避也。”
武王曰;“八胜之地奈何?”
太公曰:“敌之前后,行陈未定,即陷之。旌旗扰乱,人马数动,即陷之。士卒或前或后,或左或右,即陷之。陈不坚固,士卒前后相顾,即陷之。前往而疑,后恐而怯,即陷之。三军卒惊,皆薄而起,即陷之。战于易地,莫不能解,即陷之。远行而暮舍,三军恐惧,即陷之。此八者,车之胜地也。将明于十害、八胜,敌虽围周,千乘万骑,前驱旁驰,万战必胜。”武王曰;“善哉!”
犬韬?战骑
武王问太公曰:“战骑奈何?”
太公曰:“骑有十胜,九败。”
武王曰:“十胜奈何?”
太公曰:“敌人始至,行陈未定,前后不属,陷其前骑,击其左右,敌人必走;敌人行陈整齐坚固,士卒欲斗,吾骑翼而勿去,或驰而往,或驰而来,其疾如风,其暴如雷,白昼如昏,数更旌旗,变易衣服,其军可克;敌人行陈不固,士卒不斗,薄其前后,猎其左右,翼而击之,敌人必惧;敌人暮欲归舍,三军恐骇,翼其两旁,疾击其后,薄其垒口,无使得入,敌人必败。
“敌人无险阻保固,深入长驱,绝其粮路,敌人必饥;地平而易,四面见敌,车骑陷之,敌人必乱;敌人奔走,士卒散乱,或翼其两旁,或掩其前后,其将可擒;敌人暮返,其兵甚众,其行阵必乱;令我骑十而为队,百而为屯,车五而为聚,十而为群,多设旌旗,杂以强弩;或击其两旁,或绝其前后,敌将可虏。此骑之十胜也。”
武王曰:“九败奈何?”
太公曰:“凡以骑陷敌,而不能破陈,敌人佯走,以车骑返击我后,此骑之败地也。追北逾险,长驱不止,敌人伏我两旁,又绝我后,此骑之围地也。往而无以返,入而无以出,是谓陷于天井,顿于地穴,此骑之死地也。所从入者隘,所从出者远,彼弱可以击我强,彼寡可以击我众,此骑之没地也。
“大涧深谷,翳藏林木,此骑之竭地。左右有水,前有大阜,后有高山,三军战于两水之间,敌居表里,此骑之艰地也。敌人绝我粮道,往而无以还,此骑之困地也。下沮泽,进退渐洳,此骑之患地也。左有深沟,右有坑阜,高下如平地,进退诱敌,此骑之陷地也。此九者,骑之死地也。明将之所以远避,_将之所陷败也。”
犬韬?战步
武王问太公曰:“步兵、车、骑战奈何?”
太公曰:“步兵与车、骑战者,必依丘陵,险阻,长兵强弩居前,短兵弱弩居后,更发更止,敌之车骑,虽众而至,坚阵疾战,材士强弩,以备我后。”
武王曰:“吾无丘陵,又无险阻,敌人之至,既众且武,车骑翼我两旁,猎我前后;吾三军恐怖,乱败而走,为之奈何?”
太公曰:“令我士卒为行马,木蒺藜,置牛马队伍,为四武冲阵。望敌车骑将来,均置蒺藜,掘地匝后,广深五尺,名曰‘命笼’。人操行马进步,阑车以为垒,推而前后,立而为屯,材士强弩,备我左右,然后令我三军,皆疾战而不解。”
武王曰:“善哉!”
司马法
田和 [战国]
简介
《司马法》是我国古代重要兵书之一。大约成书于战国初期。据《史记?司马穰苴列传》记载:“齐威王(公元前356-前320年)使大夫追论古者司马兵法而附穰苴于其中,因号曰《司马穰苴兵法》。”汉代对《司马法》评价很高。武帝时,“置尚武之官,以《司马兵法》选,位秩比博土”。(见苟悦《申鉴?时事篇》)司马迁称道《司马法》“闳廓深远,虽三代征伐,未能竟其义,如其文也。”(见《史记?司马穰苴列传》)。据《汉书?艺文志》记载,当时《司马法》共一百五十五卷。东汉以后,马融、郑玄、曹操等人的著作中,都曾以《司马法》为重要文献资料而加以征引,据以考证西周和春秋时期的军制。晋唐之间,杜预、贾公彦、杜佑、杜牧等人,也多以《司马法》为立说的根据。可见《司马法》当时仍具有军事权威著作的声誉。宋元丰中(公元1078-1085年)把《司马法》列为《武经七书》之一,颁行武学,定为将校必读之书,其重视程度,也不减晋唐。迄至清代,姚际恒、龚自珍等人,疑为伪书。但对他们所质疑的问题,详加考查,显然根据不足。(参见兰永蔚著《春秋时期的步兵?〈司马法〉书考》中华书局出版)
《司马法》流传至今已两千多年,亡佚很多,现仅残存五篇。但就在这残存的五篇中,也还记载着从殷周到春秋、战国时期的一些古代作战原则和方法,对我们研究那个时期的军事思想,提供了重要的资料。
卷上
仁本?第一
古者,以仁为本,以义治之之谓正。正不获意则权。权出于战,不出于中人。是故杀人安人,杀之可也;攻其国,爱其民,攻之可也;以战止战,虽战可也。故仁见亲,义见说智见恃,勇见方,信见信。内得爱焉,所以守也;外得威焉,所以战也。
战道:不违时,不历民病,所以爱吾民也;不加丧,不因凶,所以爱夫其民也;冬夏不兴师,所以兼爱其民也。故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天下既平,天下大恺,春蒐秋狝,诸侯春振旅,秋治兵,所以不忘战也。
古者,逐奔不过百步,纵绥不过三舍,是以明其礼也。不穷不能而哀怜伤病,是以明其仁也。成列而鼓是以明其信也。争义不争利,是以明其义也。又能舍服,是以明其勇也。知终知始,是以明其智也。六德以时合教,以为民纪之道也,自古之政也。
先王之治,顺天之道,设地之宜,官司之德,而正名治物,立国辨职,以爵分禄,诸侯说怀,海外来服,狱弭而兵寝,圣德之治也。
其次,贤王制礼乐法度,乃作五刑,兴甲兵以讨不义。巡狩省方,会诸侯,考不同。其有失命、乱常、背德、逆天之时,而危有功之君,徧告于诸侯,彰明有罪。乃告于皇天上帝日月星辰,祷于后土四海神祗山川冢社,乃造于失王。然后冢宰征师于诸侯曰:“某国为不道,征之,以某年月日师至于某国,会天于正刑”。冢宰与百官布令于军曰:“入罪人之地,无暴圣祗,无行田猎,无毁土功,无燔墙屋,无伐林木,无取六畜,禾黍、器械,见其老幼,奉归勿伤。虽遇壮者,不校勿敌,敌若伤之,医药归之。”既诛有罪,王及诸侯修正其国,举贤立明,正复厥职。
王霸之所以治诸侯者六:以土地形诸侯,以政令平诸侯,以礼信亲诸侯,以礼力说诸侯,以谋人维诸侯,以兵革服诸侯。同患同利以台诸侯,比小事大以和诸候。
会之以发禁者九。凭弱犯寡则眚之。贼贤害民则伐之。暴内陵外则坛之。野荒民散则削之。负固不服则侵之。贼杀其亲则正之。放弑其君则残之。犯令陵政则杜之。外内乱,禽兽行,则灭之。
天子之义?第二
天子之义必纯取法天地而观于先圣。士庶之义,必奉于父母而正于君长。故虽有明君,士不先教,不可用也。
古之教民,必立贵贱之伦经,使不相陵。德义不相踰,材技不相掩,勇力不相犯,故力同而意和也。古者,国容不入军,军容不入国,故德义不相踰。上贵不伐之士,不伐之士,上之器也,苟不伐则无求,无求则不争。国中之听,必得其情,军旅之听,必得其宜,故材技不相掩。从命为士上赏,犯命为士上戮,故勇力不相犯。既致教其民,然后谨选而使之。事极修,则百官给矣,教极省,则民兴良矣,习惯成,则民体俗矣,教化之至也。
古者,逐奔不远,纵绥不及,不远则难诱,不及则难,陷。以礼为固,以仁为胜,既胜之后,其教可复,是以君子贵之也。
有虞氏戒于国中,欲民体其命也。夏后氏誓于军中,欲民先成其虑也。殷誓于军门之外,欲民先意以行事也。周将交刃而誓之,以致民志也。
夏后氏正其德也,未用兵之刃,故其兵不杂。殷义也,始用兵之刃矣。周力也,尽用兵之刃矣。
夏赏于朝,贵善也。殷戮于市,威不善也。周赏于朝,戮于市,劝君子惧小人也。三王彰其德一也。
兵不杂则不利。长兵以卫,短兵以守,太长则难犯太短则不及。太轻则锐,锐则易乱。太重则钝,钝则不济。
戎车:夏后氏曰钩车,先正也;殷曰寅车,先疾也;周日元戎,先良也。旗:夏后氏玄,首人之孰也,殷白,天之义也;周黄,地之道也。章:夏后氏以日月,尚明也;殷以虎,尚威也;周以龙,尚文也。
师多务威则民诎,少威则民不胜。上使民不得其义,百姓不得其叙,技用不得其利,牛马不得其任,有司陵之,此谓多威。多威则民诎。上不尊德而任诈匿,不尊道而任勇力,不贵用命而贵犯命,不贵善行而贵暴行,陵之有司,此谓少威,少威则民不胜。
军旅以舒为主,舒则民力足。虽交兵致刃,徒不趋,车不驰,逐奔不踰列,是以不乱。军旅之固,不失行列之政,不绝人马之力,迟速不过诫命。
古者,国容不入军,军容不入国。军容入国,则民德废;国容入军,则民德弱。故在国言文而语温,在朝恭以逊,修己以待人,不召不至,不问不言,难进易退,在军抗而立,在行遂而果,介者不拜,兵车不式,城不上趋,危事不齿。故礼与法表里也,文与武左右也。
古者贤王,明民之德,尽民之善,故无废德,无简民,赏无所生,罚无所试。有虞氏不赏不罚,而民可用,至德也。夏赏而不罚,至教也。殷罚而不赏,至威也。周以赏罚,德衰也。赏不踰时,欲民速得为善之利也。罚不迁列,欲民速规为不善之害也。大捷不赏,上下皆不伐善。上苟不伐善,则不骄矣,下苟不伐善,必亡等矣。上下不伐善若此,让之至也。大败不诛,上下皆以不善在己,上苟以不善在己,必悔其过,下苟以不善在己,必远其罪。上下分恶若此,让之至也。
古者戌军,三年不兴,覩民之劳也;上下相报若此,和之至也。得意则恺歌,示喜也。偃伯灵台,答民之劳,示休也。
卷中
定爵?第三
凡战,定爵位,著功罪,收游士,申教诏,询厥众,求厥技,方虑极物,变嫌推疑,养力索巧,因心之动。
凡战,固众,相利,治乱,进止服正,成耻,约法,省罚,小罪乃杀,小罪胜,大罪因。
顺天、阜财、怿众、利地、右兵,是谓五虑。顺天奉时,阜财因敌。怪众勉若。利地,守隘险阻。右兵,弓矢御、殳矛守、戈戟助。凡五兵五当,长以卫短,短以救长。迭战则久,皆战则强。见物与侔,是谓两之。主固勉若,视敌而举。
将心,心也,众心,心也。马、牛、车、兵、佚饱,力也。教惟豫,战惟节。将军,身也,卒,支也,伍,指姆也。
凡战,智也。斗,勇也。陈,巧也。用其所欲,行其所能,废其不欲不能。于敌反是。
凡战,有天,有财,有善。时日不迁,龟胜微行,是谓有天。众有有,因生美,是谓有财。人习陈利,极物以豫,是调有善。人勉及任,是谓乐人。
大军以固,多力以烦,堪物简治,见物应卒,是谓行豫。
轻车轻徒,弓矢固御,是谓大军。
密静多内力,是谓固陈。因是进退,是谓多力。
上暇人数,是谓烦陈。然有以职,是谓堪物。因是辨物,是谓简治。
称众,因地,因敌令陈;攻战守,进退止,前后序,车徒因,是谓战参。
不服、不信、不和、怠、疑、厌、慑、枝、拄、诎、顿、肆、崩、缓,是渭战患。
骄傲,慑慑,吟旷,虞惧,事悔,是谓毁折。
大小,坚柔,参伍,众寡,凡两,是谓战权。
凡战,间远,观迩,因时,因财,发信,恶疑。作兵义,作事时,使人惠,见敌静,见乱暇,见危难无忘其众。
居国惠以信以信,在军广以武,刃上果以敏。居国和,在军法,刃上察。居国见好,在军见方,刃上见信。
凡陈,行惟疏,战惟密,兵惟杂,人教厚,静乃治。威利章,相守义,则人勉。虑多成则人服。时中服厥次治。物既章,目乃明。虑既定,心乃强。进退无疑见敌无谋,听诛。无诳其名,无变其旗。
凡事善则长,因古则行。誓作章,入乃强,灭历祥。灭厉之道:一曰义。被之以信,临之以强,成基一天下之形,人莫不就,是谓兼用其人。一曰权。成其溢,夺其好,我自其外,使自其内。
一曰人,二曰正,三曰辞,四曰巧,五曰火,六曰水,七曰兵,是谓七政。荣、利、耻、死,是谓四守。容色积威,不过改意。凡此道也。
唯仁有亲。有仁无信,反败厥身。
人人,正正,辞辞,火火。
凡战之道:既作其气,因发其政。假之以色,道之以辞。因惧而戒,因欲而事,蹈敌制地,以职命之,是谓战法。
凡人之形;由众之求,试以名行,必善行之。若行不行,身以将之。若行而行,因使勿忘,三乃成章,人生之宜,谓之法。
凡治乱之道,一曰仁,二曰信,三曰直,四曰一,五曰义,六曰变,七曰专。
立法,一曰受,二曰法,三曰立,四曰疾,五曰御其服,六曰等其色,七曰百官宜无淫服。
凡军,使法在己曰专。与下畏法曰法。军无小听,战无小利,日成,行微曰道。
凡战,正不行则事专,不服则法。不相信则一,若怠则动之,若疑则变之,若人不信上,则行其不复。自古之政也。
卷下
严位?第四
凡战之道,位欲严,政欲栗,力欲窕,气欲闲,心欲一。
凡战之道,等道义,立卒伍,定行列,正纵横,察名实。立进俯,坐进跪。畏则密,危则坐。远者视之则不畏,迹者勿视则不散。位,下左右,下甲坐,誓徐行之,位逮徒甲,筹以轻重。振马躁,徒甲畏亦密之,跪坐、坐伏,则膝行而宽誓之。起、躁,鼓而进,则以铎止之。衔枚、誓、糗、坐,膝行而推之。执戮禁顾,噪以先之。若畏太甚,则勿戮杀,示以颜色,告之以所生,循省其职。
凡三军:人戒分日;人禁不息,不可以分食;方其疑惑,可师可服。
凡战:以力久,以气胜。以固久,以后胜,本心固,新气胜。以甲固,以兵胜。凡车以密固,徒以坐固,甲以重固,兵以轻胜。
人有胜心,惟敌之视。人有畏心,惟畏之视。两心交定,两利若一。两为之职,惟权视之。
凡战:以轻行轻则危,以重行重则无功,以轻行重则败,以重行轻则战,故战相为轻重。
舍谨甲兵,行慎行列,战谨进止。
凡战,敬则慊,率则服。上烦轻,上暇重。奏鼓轻舒鼓重。服肤轻,服美重。
凡马车坚,甲兵利,轻乃重。
上同无获,上专多死,上生多疑,上死不胜。
凡人,死爱,死怒,死威,死义,死利。凡战,教约人轻死,道约人死正。
凡战:若胜,若否。若天,若人。
凡战:三军之戒,无过三日;一卒之警,无过分日;一人之禁,无过瞬息。
凡大善用本,其次用末。执略守微,本末惟权。战也。
凡胜,三军一人,胜。
凡鼓,鼓旌旗,鼓车,鼓马,鼓徒,鼓兵,鼓首鼓足,七鼓兼齐。
凡战,既固勿重。重进勿尽,几尽危。
凡战,非陈之难,使人可陈难,非使可陈难,使人可用难,非知之难,行之难。
人方有性,性州异,教成俗,俗州异,道化俗。
凡众寡,既胜若否。兵不告利,甲不告坚,车不告固,马不告良,众不自多,未获道。
凡战,胜则与众分善。若将复战,则重赏罚。若使不胜,取过在己。复战,则誓以居前,无复先术。胜否勿反,是谓正则。
凡民,以仁救,以义战,以智决,以勇斗,以信专,以利劝,以功胜。故心中仁,行中义,堪物智也,堪大勇也,堪久信也。
让以和,人以洽,自予以不循,争贤以为人,说其心,效其力。
凡战,击其微静,避其强静;击其疲劳,避其闲窕;击其大惧,避其小惧,自古之政也。
用众?第五
凡战之道,用寡固,用众治,寡利烦,众利正。用众进止,用寡进退。众以合寡,则运裹而阙之,若分而迭击。寡以待众,若众疑之,则自用之。擅利,则释旗迎而反之。敌若众,则相众而受裹。敌若寡若畏,则避之开之。
凡战,背风背高,右高左险,历沛历圮,兼舍环龟。
凡战,设而观其作,视敌而举。待则循而勿鼓,待众之作。攻则屯而伺之。
凡战,众寡以观其变。进退以观其固,危而观其惧,静而观其怠,动而观其疑,袭而观其治。击其疑,加其卒,致其屈。袭其规,因其不避,阻其图,夺其虑,乘其惧。
凡从奔勿息,敌人或止于路则虑之。
凡近敌都,必有进路。退,必有反虑。
凡战,先则弊,后则慑,息则怠,不息亦弊,息久亦反其慑。
书亲绝,是谓绝顾之虑。选良次兵,是谓益人之强。弃任节食,是谓开人之意。自古之政也。
三略
[汉]黄石公
简介
《三略》也叫《黄石公三略》,传说是汉初黄石公(又称圯上老人)所著,传授给张良的。《史记?留侯世家》有“张良尝闲步游下邳,有一老父……出一编书曰:‘读此书则为王者师……’旦视其书,乃《太公兵法》也”的记载。但据《汉书?艺文志》说:“汉兴,张良、韩信序次(整理)兵法,几百八十二家,删取要用,定著三十五家。……至于孝成(汉成帝)命任宏论次兵书为四种(兵权谋、兵形势、兵阴阳、兵技巧)。”班固、班昭根据这些写成《汉书’艺文志?兵家》,其中并无《三略》一书著录。查《汉书》成书于东汉和帝(公元89—105)年间。可见在东汉中叶以前并没有《三略》这个书名。东汉末年建安年间,陈琳(?一217年)在《武军赋》中始提到“……三略六韬之术”。魏明帝时,李康《运命论》始有“张良受黄石公 之符,诵《三略》”之说。东晋末年(公元400—417年),李暠为西凉公,征刘{日丙}为儒林祭酒从事郎中,刘{日丙},曾注《黄石公三略》流行于 世(见《北史》三十四卷,魏书五十二卷)。《隋书?经籍志》始著录《黄石公三略》三卷,。题下邳神人撰。书中自称“《三略》为衰世作” (见《下略》)。因此《三略》的成书时间大约在东汉末年至魏、晋时期。
《三略》一书杂采儒家的仁、义、礼;法家的权、术、势;墨家的尚贤;道家的重柔;甚至还有谶讳之说。全书讲政治策略手段较多,而直接讲军事的反而较少。
卷一、上略
夫主将之法,务擥英雄之心,赏禄有功,通志于众。故与众同好靡不成,与众同恶靡不顾。治国安家,得人也。亡国破家,失人也。含气之类咸愿得其志。
《军谶》曰:柔能制刚,弱能制强。柔者德也,刚者贼也,弱者人之所助,强者怨之所攻。柔有所设,刚有所施,弱有所用,强有所加。兼此四者而制其宜。
端末未见,人莫能知。天地神明,与物推移,变动无常。因敌转化,不为事先,动而辄随。故能图制无疆,扶成天威,匡正八极,密定九夷。如此谋者,为帝王师。故曰,莫不贪强,鲜能守微,若能守微,乃保其生。圣人存之,动应事机,舒之弥四海,卷之不盈怀,居之不以室宅,守之不以城郭,藏之胸臆,而敌国服。
《军谶》曰:能柔能刚,其国弥光,能弱能强,其国弥彰。纯柔纯弱,其国必削。纯刚纯强,其国必亡。
夫为国之道,恃贤与民。信贤如腹心,使民如四肢,则策无遗。所适如支体相随,骨节相救,灭道自然,其巧无间。
军国之要,察众心,施百务。
危者安之,惧者欢之,叛者还之,冤者原之,诉者察之,卑者贵之,强者抑之,敌者残之,贪者丰之,欲者使之,畏者隐之,谋者近之,谗者覆之,毁者复之,反者废之,横者挫之,满者损之,归者招之,服者居之,降者脱之。
获固守之,获厄塞之,获难屯之,获城割之,获地裂之,获财散之。
敌动伺之,敌近备之,敌强下之,敌佚去之,敌陵待之,敌暴绥之,敌悖义之,敌睦携之,顺举挫之,因势破之,放言过之,四纲罗之。
得而勿有,居而勿守,拔而勿久,立而勿取,为者则己,有者则士,焉知利之所在!彼为诸侯,己为天子,使城自保,令士自取。
世能祖祖,鲜能下下。祖祖为亲,下下为君。下下者,务耕桑不夺其时,薄赋敛不匮其财,罕徭役不使其劳,则国富而家,然后选士以司牧之。夫所谓士者,英雄也。故曰,罗其英雄,则敌国穷,英雄者,国之干,庶民者,国之本,得其干,收其本,则政行而无怨。
夫用兵之要,在崇礼而重禄。礼崇则智士至,禄重、则义士轻死。故禄贤不爱财,赏功不逾时,则下力并而敌国削。夫用人之道,尊以爵,赡以财,则士自来。接以礼,励以义,则士死之。
夫将帅者,必与士卒同滋味而共安危,敌乃可加,故兵有全胜,敌有全囚。昔者良将之用兵,有馈箪醪者,使投诸河与士卒同流而饮。夫一第之醪不能味一河之水,而三军之士思为致死者,以滋味之及已也。《军谶》曰:军井未达,将不言渴。军幕未办,将不言倦。军灶未炊,将不言饥。冬不服袭,夏不操扇,雨不张盖,是谓将礼。与之安,与之危,故其众可合而不可离,可用而不可疲,以其恩素蓄,谋素和也。故曰,蓄恩不倦,以一取万。
《军谶》曰:将之所以为威者,号令也。战之所以全胜者,军政也。士之所以轻战者,用命也。故将无还令,赏罚必信,如天如地,乃可御人。土卒用命,乃可越境。
夫统军持势者,将也。制胜破敌者,众也。故乱将不可使保军,乖众不可使伐人。攻城则不拔,图邑则不废,二者无功,则士力疲弊。士力疲弊,则将孤众悖,以守则不固,以战则奔北,是谓老兵。兵老则将威不行,将无威则士卒轻刑,士卒轻刑则军失伍,军失伍则士卒逃亡,士卒逃亡则敌乘利,敌乘利则军必丧。
《军谶》曰:良将之统军也,恕己而治人。推惠施恩,士力口新,战如风发,攻如河决。故其众可望而不可当,可下而不可胜。以身夫人,故其兵为天下雄。
《军谶》曰:军以赏为表,以罚为里。赏罚明,则将威行。官入得,则土卒服。所任贤,则敌国震。
《军谶》曰:贤者所适,其前无故。故士可下而不可骄,将可乐而不可忧,谋可深而不可疑。士骄则下不顺,将忧则内外不相信,谋疑则敌国奋。以此攻伐,则致乱。夫将者,国之命也。将能制胜,则国家安定。
《军谶》曰:将能清,能静,能平,能整,能受谏,能听讼,能纳人,能采言,能知国俗,能图山川,能表险难,能制军权。故曰,仁贤之智,圣明之虑,负薪之言,廊庙之语,兴衰之事,将所宜闻。
将者能思士如渴,则策从焉。夫将拒谏,则英雄散。策不从,则谋士叛。善恶同,则功臣倦。专己,则下归咎。自伐,则下少功。信谗,则众离心。贪财,则奸不禁。内顾,则士卒淫。将有一,则众不服。有二,则军无式。有三,则下奔北。有四,则祸及国。
《军谶》曰:将谋欲密,土众欲一,攻敌欲疾。将谋密,则奸心闭。士众一,则军心结。攻敌疾,则备不及设。军有此三者,则计不夺。将谋泄,则军无势,外窥内,则祸不制,财入营,则众奸会。将有此三者,军必败。
将无虑,则谋士去。将无勇,则吏士恐。将安动,则军不重。将迁怒,则一军惧。《军谶》曰:虑也,勇也,将之所重。动也,怒也,将之所用。此四者,将之明诫也。
《军谶》曰:军无财,士不来。军无赏,士不往。《军谶》曰:香饵之下,必有悬鱼;重赏之下,必有死夫。故礼者,士之所归,赏者,士之所死。掐其所归,示其所死,则所求者至。故礼而后悔者,士不止。赏而后悔者,士不使。礼赏不倦,则土争死。
《军谶》曰:兴师之国,务先隆恩。攻取之国,务先养民。以寡胜众者,思也。以弱胜强者,民也。故良将之养士。不易于身,故能使三军如一心,则其胜可全。
《军谶》曰:用兵之要,必先察敌情。视其仓库,度其粮食,卜其强弱,察其天地,伺其空隙。故国无军旅之难而运粮者,虚也。民菜色者,穷也。千里馈粮,民有饥色。樵苏后爨,师不宿饱。夫运粮千里,无一年之食;二千里,无二年之食;三千里,无三年之食,是谓国虚。国虚则民贫。民贫则上下不亲。敌攻其外,民盗其内,是谓必溃。
《军谶》曰:上行虐则下急刘。赋敛重数,邢罚无极,民相残贼。是谓亡国。
《军谶》曰:内贪外廉,诈誉取名,窃公为思,令上下昏。饰躬正颜,以获高官,是谓盗端。
《军谶》曰:群吏朋党,各进所系,招举奸枉,抑挫仁贤。背公立私,同位相讪,是谓乱源。
《军谶》曰:强宗聚奸,无位而尊,威无不震。葛藟相连,种德立思,夺在位权,侵侮下民,国内哗喧,臣蔽不言。是谓乱根。
《军谶》曰:世世作奸。侵盗县官。进退求便。委曲弄文,以危其君,是谓国奸。
《军谶》曰:吏多民寡,尊卑相若,强弱相虏,莫适禁御,延及君子,国受其咎。
《军谶》曰:善善不进,恶恶不退,贤者隐蔽,不肖在位,国受其害。
《军谶》曰:“枝叶强大,比周居势,卑贱陵贵,久而益大,上不忍废。国受其败。
《军谶》曰:佞臣在上、一军皆讼,引威自与,动违于众。无进无退,苟然取容。专任自己,举措伐功。诽谤盛德,诬述庸庸。无善无恶,皆与己同。稽留行事,命令不通,造作奇政,变古易常。君用佞入,必受祸殃。
《军谶》曰:奸雄相称,障蔽主明。毁誉并兴,壅塞主聪。各阿所私,令主失忠。
故主察异言,乃睹其萌。主聘儒贤,奸雄乃遁。主任旧齿万事乃理。主聘岩穴,土乃得实。谋及负薪,功乃可述。不失人心,德乃洋溢。
卷二、中略
夫三皇无言而化流四海,故天下无所归功。
帝者,体天则地,有言有令,而天下太平。君臣让功,四海化行,百姓不知其所以然。故使臣不待礼赏有功,美而无害。
王者,制人以道,降心服志,设矩备衰,四海会同,王职不废。虽有甲兵之备,而无斗战之患。君无疑于臣,臣无疑于主,国定主安,臣以义退,亦能美而无害。
霸者,制士以权,结士以信,使士以赏。信衰则士疏,赏亏则士不用命。
《军势》曰:出军行师,将在自专,进退内御,则功难成。
《军势》曰:使智、使勇、使贪、使愚。智者乐立其功,勇者好行其志,贪者邀趋其利,愚者不顾其死。因其至情而用之。此军之微权也。
《军势》曰:无使辨士谈说敌美,为其惑众。无尼仁者主财,为其多施而附于下。
《军势》曰:禁巫祝,不得为吏士卜问军之吉凶。
《军势》曰:使义士不以财。故义者不为不仁者死;智者不为暗主谋。
主不可以无德,无德则臣叛,不可以无威,无威则失权。臣不可以无德,无德则无以事君、不可以无威,无威则国弱,威多则身蹶。
故圣王御世,观盛衰,度得失,而为之制。故诸侯二师,方伯三师,天子六师。世乱则叛逆生,王泽竭,则盟誓相诛伐。德同势敌,无以相倾,乃揽英雄之心,与众同好恶,然后加之以权变。故非计策无以决嫌定疑,非谲奇无以破奸息寇,非阴谋无以成功。
圣人体天,贤者法地,智者师古。是故《三略》为衰世作。“上略”设礼赏,别奸雄.著成败。“中略”差德行.审权变。“下略”陈道德,察安危,明贼贤之咎。故人主深晓“上略”,则能任贤擒改。深晓“中略”,则能御将统众。深晓“下略”,则能明盛衰之源,审治国之纪。人臣深晓“中略”,则能全功保身。
夫高鸟死,良弓藏.敌国灭,谋臣亡。亡者,非丧其身也,谓夺其威废其权也。封之于朝,极人臣之位,以显其功。中州善国,以富其家。美色珍玩,以说其心。
夫人众一合而不可皮离,威权一与而不可卒移。还师罢军,存亡之阶。故弱之以位,夺之以国,是谓霸者之略。故霸者之作,其论駮也。存社稷罗英雄者,“中略”之势也。故世主秘焉。
卷三、下略
夫能扶天下之危者,则据天下之安。能除天下之忧者,则享天下之乐。能救天下之祸者,则获天下之福。故泽及于民,则贤人归之;泽及昆虫。则圣人归之。贤人归,则其国强。圣人所归,则六合同。求贤以德,致以道。贤去,则国微。圣去,则国乖。微者危之阶,乖者亡之微。
贤人之政,降人以体,圣人之政,降人以心。体降可以图始,心降可以保终。降体以礼,降心以乐。所谓乐者,非金石丝竹也,谓人乐其家,谓人乐其族,谓人乐其业,谓人乐其都邑,谓人乐其政令,谓人乐其道德,如此君人者,乃作乐以节之,使不失其和。故有德之君,以乐乐人。无德之君,以乐乐身。乐人者,久而长,乐身者,不久而亡。
释近谋远者,劳而无功。释远谋近者,佚而有终。佚政多忠臣,劳政多怨民。故曰,务广地者荒,务广德者强。能有其有者安,贪人之有者残。残灭之政,累世受患。造作过制,虽成必败。
舍己而教人者逆,正己而教人者顺。逆者乱之招,顺者治之要。
道、德、仁、义、礼,五者一体也。道者人之所蹈,德者人之所得,仁者人之所亲,义者人之所宜,礼者人之所体,不可无一焉。故夙兴夜寐,礼之制也。讨贼报仇,义之决也。侧隐之心,仁之发也。得己得人,德之路也。使人均平,不失其所,道之化也。
出君下臣名曰命,施于竹帛名曰令,奉而行之名曰政。夫命失,则令不行。令不行,则政不正。政不正,则道不通。道不通,则邪臣胜。邪臣胜,则主威伤。
千里迎贤,其路远,致不肖,其路近、是以明王舍近而取远,故能全功尚人,而下尽力。
废一善,则众善衰。赏一恶,则众恶归。善者得其祐,恶者受其诛,则国安而众善至。
众疑无定国。众惑无治民。疑定惑还,国乃可安。
一令逆则百令失,一恶施则百恶结。故善施于顺民,恶加于凶民,则令行而无怨。使怨治怨,是谓逆天。使仇治仇,其祸不救。治民使平,致平以清,则民得其所而天下宁。
犯上者尊,贪鄙者富,虽有圣王,不能致其治。犯上者诛,贪鄙者拘,则化行而众恶消。清白之士,不可以爵禄得。节义之士,不可以威刑胁。故明君求贤,必观其所以而致焉。致清白之士,修其礼。致节义之士,修其道。而后士可致,而名可保。
夫圣人君子,明盛衰之源,通成败之端,审治乱之机,知去就之节,虽穷不处亡国之位,虽贫不食乱邦之禄。潜名抱道者,时至而动,则极人臣之位。德合于已,则建殊绝之功。故其道高而名扬于后世。
圣王之用兵,非乐之也,将以诛暴讨乱也。夫以义诛不义,若决江河而溉爝火,临不测而挤欲堕,其克必矣。所以优游恬淡而不进者,重伤人物也。夫兵者,不祥之器,天道恶之。不得已而用之,是天道也。夫人之在道,若鱼之在水,得水而生,失水而死。故君子者常畏惧而不敢失道。
豪杰秉职,国威乃弱。杀生在豪杰,国势乃竭。豪杰低首,国乃可久。杀生在君,国乃可安。四民用虚国乃无储。四民用足,国乃安乐。
贤臣内,则邪臣外。邪臣内,则贤臣毙。内外失宜,祸乱传世。
大臣疑主,众奸集聚。臣当君尊,上下乃昏。君当臣处,上下失序。
伤贤者,殃及三世。蔽贤者,身受其害。嫉贤者,其名不全。进货者,福流子孙。故君子急于进贤而美名彰焉。
利一害百,民去城郭。利一害万,国乃思散。去一利百,人乃幕泽。去一利万,政乃不乱。
尉缭子
尉缭?[中国]
卷一
天官?第一
梁惠王问尉缭子曰:『黄帝刑德,可以百胜,有之乎?』尉缭子对曰:『刑以伐之,德以守之,非所谓天官时日阴阳向背也。黄帝者,人事而已矣。
『今有城,东西攻不能取;南北攻不能取;四方岂无顺时乘之者耶?然不能取者,城高池深,兵器备具,财谷多积,豪士一谋者也。若城下池浅守弱,则取之矣。由此观之,天官时日不若人事也。
『按天官曰:「背水阵为绝地,向阪阵为废军。」武王伐纣,背济水向山阪而阵,以二万二千五百人,击纣之亿万而灭商,岂纣不得天官之阵哉!
『楚将公子心与齐人战,时有彗星出,柄在齐。柄所在胜,不可击。公子心曰:「彗星何知?以彗斗者固倒而胜焉。」明日与齐战,大破之。
『黄帝曰:「先神先鬼,先稽我智。」谓之天官人事而已。……。』
兵谈?第二
量土地肥硗而立邑,建城称地,以城称人,以人称粟。三相称,则内可以固守,外可以战胜。战胜于外,备主于内,胜备相用,犹合符节,无异故也。
治兵者,若秘于地,若邃于天,生于无,故关之。大不窕,小不恢,明乎禁舍开塞,民流者亲之。地不任者任之。夫土广而任则国富,民众而制则国治。富治者,民不发轫,甲不出暴,而威制天下。故曰:「兵胜于朝廷。」不暴甲而胜者,主胜也;阵而胜者,将胜也。
兵起,非可以忿也,见胜则兴,不见胜则止。患在百里之内,不起一日之师;患在千里之内,不起一月之师;患在四海之内,不起一岁之师。
将者,上不制于天,下不制于地,中不制于人,宽不可激而怒,清不可事以财。夫心狂、目盲、耳聋,以三悖率人者难矣。
兵之所及,羊肠亦胜,锯齿亦胜,缘山亦胜,入谷亦胜,方亦胜,员亦胜。重者如山、如林、如江、如河,轻者如炮、如燔、如垣压之,如云覆之,令人聚不得以散,散不得以聚,左不得以右,右不得以左。兵如总木,弩如羊角,人人无不腾陵张胆,绝乎疑虑,堂堂决而去。
制谈?第三
凡兵,制必先定,制先定则士不乱,士不乱则形乃明。金鼓所指,则百人尽斗。陷行乱阵,则千人尽斗。覆军杀将,则万人齐刃。天下莫能当其战矣。
古者,士有什伍,车有偏列,鼓鸣旗麾,先登者未尝非多力国士也,先死者亦未尝非多力国士也。
损敌一人,而损我百人,此资敌而伤甚焉,世将不能禁。征役分军而逃归,或临战自北,则逃伤甚焉,世将不能禁。杀人于百步之外者弓矢也,杀人于五十步之内者矛戟也,将已鼓而士卒相嚣,拗矢折矛抱戟,利后发,战,有此数者,内自败也,世将不能禁。士失什伍,车失偏列,奇兵捐将而走,大众亦走,世将不能禁。夫将能禁此四者,则高山陵之,深水绝之,坚阵犯之。不能禁此四者,犹亡舟楫,绝江河,不可得也。
民非乐死而恶生也,号令明,法制审,故能使之前。明赏于前,决罚于后,是以发能中利,动则有功。
令百人一卒,千人一司马,万人一将,以少诛众,以弱诛强。试听臣言,其术足使三军之众,诛一人无失刑,父不敢舍子,子不敢舍父,况国人乎?
一贼仗剑击于市,万人无不避之者,臣谓:「非一人之独勇,万人皆不肖也」。何则?「必死与必生,固不侔也。」听臣之术,足使三军之众为一死贼,莫当其前,莫随其后,而能独出独入焉。独出独入者,王伯之兵也。
有提九万之众,而天下莫能当者,谁?曰:「桓公也。」有提七万之众,而天下莫敢当者,谁?曰:「吴起也。」有提三万之众,而天下莫敢当者,谁?曰:「武子也。」今天下诸国士所率无不及二十万众者,然不能济功名者,不明乎禁舍开塞也。明其制,一人胜之,则十人亦以胜之也。十人胜之,则百千万人亦以胜之也。故曰:「便吾器用,养吾武勇,发之如鸟击,如赴千仞之溪。」
今国被患者,以重币出聘,以爱子出质,以地界出割,得天下助,卒名为十万,其实不过数万尔。其兵来者,无不谓将者曰:「无为人下,先战。」其实不可得而战也。
量吾境内之民,无伍莫能正矣。经制十万之众,而王必能使之衣吾衣,食吾食。战不胜,守不固者,非吾民之罪,内自致也。天下诸国助我战,犹良骥騄耳之駃,彼驽马鬐兴角逐,何能绍吾后哉?
吾用天下之用为用,吾制天下之制为制,修吾号令,明吾刑赏,使天下非农所得食,非战无所得爵,使民扬臂争出农、战,而天下无敌矣。故曰:「发号出令,信行国内。」
民言有可以胜敌者,毋许其空言,必试其能战也。
视人之地而有之,分人之民而畜之,必能内有其贤者也。不能内有其贤,而欲有天下,必覆军杀将。如此,虽战胜而国益弱,得地而国益贫,由国中之制弊矣。
战威?第四
凡兵,有以道胜,有以威胜,有以力胜。讲武料敌,使敌之气失而师散,虽形全而不为之用,此道胜也。审法制,明赏罚,便器用,使民有必战之心,此威胜也。破军杀将,乘闉发机,溃众夺地,成功乃返,此力胜也。王侯如此,所以三胜者毕矣。
夫将之所以战者民也,民之所以战者气也。气实则斗,气夺则走。
刑未加,兵未接,而所以夺敌者五:一曰庙胜之论;二曰受命之论;三曰踰垠之论;四曰深沟高垒之论;五曰举阵加刑之论。此五者,先料敌而后动,是以击虚夺之也。
善用兵者,能夺人而不夺于人。夺者心之机也,令者一众心也。众不审则数变,数变则令虽出众不信矣。
故令之之法,小过无更,小疑无申。故上无疑令,则众不二听,动无疑事,则众不二志,未有不信其心而能得其力者也,未有不得其力而能致其死战者也。
故国必有礼、信、亲、爱之义,则可以饥易饱;国必有孝、慈、廉、耻之俗,则可以死易生。古者率民必先礼信而后爵禄,先廉耻而后刑罚,先亲爱而后律其身。
故战者必本乎率身以励众士,如心之使四肢也。志不励则士不死节,士不死节则众不战。
励士之道,民之生不可不厚也。爵列之等,死丧之亲,民之所营不可不显也。必也因民所生而制之,因民所营而显之,田禄之实,饮食之亲,乡里相劝,死丧相救,兵役相从,此民之所励也。
使什伍如亲戚,卒伯如朋友。止如堵墙,动如风雨,车不结辙,士不旋踵,此本战之道也。
地所以养民也,城所以守地也,战所以守城也,故务耕者民不饥,务守者地不危,务战者城不围。三者,先王之本务也,本务者兵最急。
故先王专务于兵,有五焉,委积不多则士不行;赏禄不厚则民不劝;武士不选则众不强;器用不便则力不壮;刑罚不中则众不畏。务此五者,静能守其所固,动能成其所欲。
夫以居攻出,则居欲重,阵欲坚,发欲毕,斗欲齐。
王国富民,伯国富士,谨存之国富大夫,亡国富食府,所谓上满下漏,患无所救。
故曰:「举贤任能,不时日而事利;明法审令,不卜筮而事吉;贵功养劳,不祷祠而得福。」又曰:「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圣人所贵,人事而已。
夫勤劳之师,将必先己,暑不张盖,寒不重衣,险必下步,军井成而后饮,军食熟而后饭,军垒成而后舍,劳佚必以身同之。如此,则师虽久,而不老不弊。
卷二
攻权?第五
兵以静胜,国以专胜。
力分者弱,心疑者背。夫力弱故进退不豪,纵敌不擒,将吏士卒动静一身。心既疑背,则计决而不动,动决而不禁,异口虚言。将无修容,卒无常试,发攻必衄,是谓疾陵之兵,无足与斗。
将帅者心也,群下者支节也。其心动以诚,则支节必力;其心动以疑,则支节必背。夫将不心制,卒不节动,虽胜幸胜也,非攻权也。
夫民无两畏也,畏我侮敌,畏敌侮我。见侮者败,立威者胜。凡将能其道者,吏畏其将也;吏畏其将者,民畏其吏也;民畏其吏者,敌畏其民也。是故,知胜败之道者,必先知畏侮之权。
夫不爱悦其心者,不我用也;不严畏其心者,不我举也。爱在下顺,威在上立,爱故不二,威故不犯。故善将者,爱与威而已。
战不必胜,不可以言战;攻不必拔,不可以言攻。不然虽刑赏不足信也。信在期前,事在未兆,故众已聚不虚散,兵出不徒归,求敌若求亡子,击敌若救溺人。
分险者无战心,挑战者无全气,斗战者无胜兵。凡挟义而战者,贵从我起,争私结怨,应不得已。怨结虽起,待之贵后,故争必当待之,息必当备之。
兵有胜于朝廷,有胜于原野,有胜于市井,斗则得,服则失,幸以不败,此不意彼惊惧而曲胜之也。曲胜,言非全也。非全胜者,无权名。故明主战攻日,合鼓合角,节以兵刃,不求胜而胜也。
兵有去备彻威而胜者,以其有法故也。有器用之蚤定也,其应敌也周,其总率也极。故五人而伍,十人而什,百人而卒,千人而率,万人而将,已周已极,其朝死则朝代,暮死则暮代,权敌审将,而后举兵。
故凡集兵千里者旬日,百里者一日,必集敌境。卒聚将至,深入其地,错绝其道,栖其大城大邑,使之登城逼危,男女数重,各逼地形,而攻要塞。据一城邑,而数道绝,从而攻之,敌将帅不能信,吏卒不能和,刑有所不从者,则我败之矣。敌救未至,而一城已降。
津梁未发,要塞未修,城险未设,渠答未张,则虽有城无守矣。远堡未入,戍客未归,则虽有人无人矣。六畜未聚,五谷未收,财用未敛,则虽有资无资矣。夫城邑空虚而资尽者,我因其虚而攻之。法曰:「独出独入,敌不接刃而致之。」此之谓矣。
守权?第六
凡守者,进不郭圉,退不亭障,以御战非善者也。豪杰雄俊,坚甲利兵,劲弩强矢,尽在郭中,乃收窖廪,毁拆而入保,令客气十百倍,而主之气不半焉。敌攻者,伤之甚也,然而世将弗能知。
夫守者,不失险者也。守法,城一丈十人守之,工食不与焉。出者不守,守者不出,一而当十,十而当百,百而当千,千而当万,故为城郭者,非特费于民聚土壤也。诚为守也。
千丈之城则万人守之,池深而广,城坚而厚,士民备,薪食给,弩坚矢强,矛戟称之,此守法也。
攻者不下十余万之众,其有必救之军者,则有必守之城;无必救之军者,无必守之城。
若彼城坚而救诚,则愚夫愚妇无不蔽城,尽资血城者。期年之城,守余于攻者,救余于守者。若彼城坚而救不诚,则愚夫愚妇无不守陴而泣下,此人之常情也,遂发其窖廪救抚,则亦不能止矣。必鼓其豪杰雄俊,坚甲利兵,劲弩强矢并于前,幺么毁瘠者并于后。
十万之军顿于城下,救必开之,守必出之。出据要塞,但救其后,无绝其粮道,中外相应。
此救而示之不诚,示之不诚,则倒敌而待之者也。后其壮,前其老,彼敌无前,守不得而止矣,此守权之谓也。
十二陵?第七
威在于不变;惠在于因时;机在于应事;战在于治气;攻在于意表;守在于外饰;无过在于度数;无困在于豫备;谨在于畏小;智在于治大;除害在于果断;得众在于下人。
悔在于任疑;孽在于屠戮;偏在于多私;不详在于恶闻己过;不度在于竭民财;不明在于受间;不实在于轻发;固陋在于离质;祸在于好利;害在于亲小人;亡在于无所守;危在于无号令。
武议?第八
凡兵不攻无过之城,不杀无罪之人。夫杀人之父兄,利人之财货,臣妾人之子女,此皆盗也。故兵者所以诛乱禁不义也。兵之所加者,农不离其田业,贾不离其肆宅,士大夫不离其官府,由其武议在于一人,故兵不血刃,而天下亲焉。
万乘农战,千乘救守,百乘事养。农战不外索权,救守不外索助,事养不外索资。
夫出不足战,入不足守者,治之以市。市者,所以给战守也。万乘无千乘之助,必有百乘之市。
凡诛者所以明武也,杀一人而三军震者,杀之。杀一人而万人喜者,杀之。杀之贵大,赏之贵小,当杀而虽贵重必杀之,是刑上究也。赏及牛童马圉者,是赏下流也。夫能刑上究赏下流,此将之武也,故人主重将。
夫将提鼓挥枹,临难决战,接兵角刃,鼓之而当,则赏功立名,鼓之而不当,则身死国亡。是存亡安危在于枹端,奈何无重将也。
夫提鼓挥枹,接兵角刃,居以武事成功者,臣以为非难也。古人曰:「无蒙冲而攻,无渠答而守。是谓无善之军。视无见,听无闻,由国无市也。夫市也者,百货之官也,市贱卖贵,以限士人。人食粟一斗,马食菽三斗,人有饥色,马有瘠形,何也?市有所出,而官无主也。夫提天下之节制,而无百货之官,无谓其能战也。
起兵,直使甲冑生虮虱,必为吾所效用也。鸷鸟逐雀,有袭人之怀,入人之室者,非出生也,后有惮也。
太公望年七十,屠牛朝歌,卖食盟津,过七十余而主不听,人人谓之狂夫也。及遇文王,则提三万之众,一战而天下定,非武议安得此合也。故曰:「良马有策,远道可致;贤士有合,大道可明。」
武王伐纣,师渡盟津,右旄左钺,死士三百,战士三万。纣之陈亿万,飞廉、恶来身先戟斧,陈开百里。武王不罢市民,兵不血刃,而克商诛纣,无祥异也,人事修不修而然也。
今世将考孤虚,占咸池,合龟兆,视吉凶,观星辰风云之变,欲以成胜立功,臣以为难。夫将者,上不制于天,下不制于地,中不制于人。故兵者,凶器也。争者,逆德也。将者,死官也。故不得已而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