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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把刀-《这些年,二哥哥很想你》

_3 九把刀(当代)
「不知道它会不会玩腻啊?」三三丢。答答答答答…
「迟早会的吧。」大哥丢。答答答答答答…
「那就不要玩太久,让它保持想攻击乒乓球的欲望。」我将球扔进我的衣服里。 Puma发疯扑了过来,拼命想扯开衣服下摆、钻进里面。
老实说,我一直觉得当狗很无聊。
不是大小便、吃东西,就是睡觉,要不然就是要偶而假装遵从人类的命令。大多数清醒的时间,狗狗都没有办法从事关于「计画未来」的思想活动,一直发呆,也不是办法。
流浪狗为了生存,虽然面对各式各样危机,却也因此将每一天充实地过下去。
我有点忧心Puma住在我们家,没事干,成为一条觉得自己过得很惨的狗。
另一方面,我都用充满鼓励的语气让Puma去做它应该做的、平凡无奇的事。
例如:「Puma,你有没有忠心耿耿啊?坐下!」
例如:「Puma,听说你今天大了两次便,真厉害耶!好棒喔…坐下!」
例如:「Puma,你怎么这么毛啊!好厉害喔!坐下!」
话说Puma真的很秋,怎么教它简单的指令,它从头到尾只听得懂「坐下」这两个字,而且就算听得懂,Puma也不见得照办。
说真的,它干么要照办?听得懂就一定要做到的话,那街上就没抢匪了,大家考试也都一百分了,那些机机歪歪的政客也会全部安静下来。
永远记得,有一次我蹲在地上喂Puma吃肉,猛夸奖:「Puma你最厉害了!」
当时妈妈正好端菜下楼。
「什么最厉害?它就只会吃肉而已!」刚刚辛苦煮饭的妈妈没好气地说。
一瞬间,我们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全都笑得前俯后仰。
「唉呦,就真的啊,它就只会吃肉而已,有什么好笑?」妈妈后来也边说边笑了出来。
我一直想发明更多的游戏,不然Puma很无聊。无聊就会变成一只叛逆的狗。
有一次我们三兄弟看着在地上与烂抹布格斗的四弟,我突发奇想说:「Puma,二哥哥有一个新游戏要跟你玩,叫跳跳乐。来。」
说着,就把Puma抱在矮矮的板凳上,停格一秒,立刻将Puma抱下去。
如此一直重复,抱下去,抱上来,抱下去,抱上来…大哥跟三三都嘻皮笑脸看着Puma上上下下,而Puma却面无表情。
「好厉害喔Puma!你怎么一直跳来跳去啊!」我自己配音:「因为我就是一条厉害的狗啊,吼呜??吼呜??」
几百下后,我累了,终于将Puma安安稳稳放在地上。
那一眨眼,Puma吐了。
「干!你为什么要这样玩Puma,它晕了啦!」大哥赶紧拍拍Puma的背。
「真的很没有节制耶!」三三瞪了我一眼,好像我刚刚把Puma丢下楼。
「对不起!Puma对不起!」我自己最心疼。
于是这个叫跳跳乐的烂游戏就只玩这么一次。
跟狗玩太复杂的游戏它会不懂,所以后来都玩得很简单。
我常常低着身体、用怪物的吼声接近Puma,让它有点不同于平时的紧张。
「吼!吼!」我张牙舞爪,眼神凶狠。
「…」Puma歪着头,然后也应付似龇牙咧嘴了一下。
我突然冲了出去,它也大步冲了过来,一人一狗在地上快速扭抱起来。
或是玩附身的游戏,假装我被鬼上身。
「嘿嘿嘿嘿嘿嘿…我已经不是二哥哥了,嘿嘿嘿嘿嘿嘿嘿嘿…」我阴恻恻地笑,只差没把手电筒放在下巴朝脸照。
「…」Puma呆呆地看着我,完全无法进入状况。
我只好加码演出,将头发抓乱:「嘿嘿嘿嘿嘿嘿嘿嘿,柯普马,你喜欢的二哥哥已经被我控制了,嘿嘿嘿嘿嘿嘿…想要救他的话…」
Puma突然弄懂了,一口气跳上我的床,然后趴在我的脸上狂吃我的鼻涕。
「唉!不是这样啦!二哥哥被附身了耶!唉呦!」我抱着很激动的Puma,它的舌头拼命性骚扰我的鼻孔。
不过Puma跟我还有另一种色色的玩法。
这个玩法对很多养狗的人来说也不稀奇,不过我做得相当彻底。
我念书的时候,会将裤管卷起来,让精力旺盛的Puma抱着我的小腿抽插。
「这一题真的会考出来吗?有必要这么贱吗?」
佛堂前,灯光下,我一边演算着不该被人类发明出来的数学,一边任我的小腿被Puma抱着凌辱。
有时候Puma搞得特激动时还会两腿腾空,只用两只前脚死命抱住我的脚肚子,每次Puma都一副专注又深情的模样,我觉得,好怪,又好感动。
然后书桌底下、我的小腿上都是热腾腾的狗精液。
如果人可以大致用「酷」跟「不酷」作二分区别,我应该是站在「酷」的那边,然而Puma在干我的脚的时候,我还是避免让妈妈看到,毕竟…反正就是不大对劲。
有一次妈妈远远看到了,有点傻眼:「你跟Puma在玩什么?」
「喔,啊它就这样啊…」我装作若无其事。
「以后不要玩这种的。」妈妈顺手从桌上的面纸盒抽出几张,蹲下来就擦。
「妈!这个等一下我来擦就好啦!」我大惊失色。
「Puma,你怎么这样…」妈一边擦,一边看着离开我的脚、却兀自小鸡鸡肿大的Puma。还在射的Puma一脸刚毅卓绝,非常有型。
大哥一直觉得我的脚很变态,是世界上最不正常的一种乱伦行为。
「Puma把你的脚当作是母狗。」他老是重复这句话。
「那你去帮Puma找女朋友啊!」我总是丢这句话回去。
既不帮Puma找女朋友狗,又不让Puma发泄,那不如阉掉它算了。
但,你会阉掉自己的弟弟吗?
不会啊! ! !
二哥哥很想你14 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
讨厌上学似乎是所有人的共识,更是每一个「很酷的人」回忆往事的必定。
但我高中时真喜欢上学,寒假跟暑假对我来说完全就是浪费生命。因为我只有到学校,才能看见我喜欢的女孩。一看到她,我精神百倍,装模作样。没看到她,我会拼命想她,为看到她处心积虑。
那女孩叫佳仪,在那些可称青春的热血日子里,我们几个好朋友前仆后继一起追了她八年。那是一个很澎湃的故事。
千方百计,如果能跟佳仪多一点相处时间,我都愿意。甚至还包括用功读书。
佳仪如果没补习,放学后她会一个人选一间安静的教室,留在学校念书。于是我也在放学后,到侧门口吃包干面加蛋,晚上便留在学校自己开一间教室读书到九点,直到佳仪妈妈开车接她回家后,我才能放心离开。
留校念书当然是装用功,真正的目的是等佳仪读累了,在校园散步时找到我念书的教室,进来跟我这个用功的男子汉聊一下,一起吃个饼干。
夜晚的校园很安静,只有工友巡逻的脚步声跟野狗打架的龇咧声。
两个人共用一张桌子,如果这不能称为独处,什么也不能。
「柯景腾,每天吃饼干有点无聊耶。」佳仪吃着她拿来的欧思迈饼干。
「是喔,要不然明天吃夹心的,看看会不会比较有聊一点。」我也吃着。
「不是啦!你知道三角公园那边有一间很好吃的面包店,叫好香屋的吗?」
「知道啊,真的还蛮好吃的。」
「那你下次放学去帮我买,我要吃奶酥或肉松的。」她说得一副理所当然。
「不要,离学校太远了,我有神经病啊?」我嗤之以鼻。
要知道,即时满足女孩所有的期待,绝对不是追到女生的法门。
靠,那只会让你变成跑腿的。
「柯景腾,帮女士服务是你的荣幸好不好?」
「是喔,不过我说亲爱的沈佳仪啊,我又没有要追妳,不然妳叫阿和还是廖英宏帮妳买啊,他们一定咻咻咻一下子就冲去了,超方便。」我露出少来了的表情。
「算了!」她有点懊恼。
佳仪这个女生有点毛病,老说她现在没有谈恋爱的心情,现阶段只想好好读书。所有想追她的男生都被她视为幼稚,挡在好友名单之外,只有像我这种不把她宝贝看待的男生,才能拐了个弯进入她的密友世界。欲擒故纵这四个字,是我喜欢佳仪最主要的、也是唯一能获胜的主题。
「对了,说到好香屋,妳有没有看过里面那两只狗?」我看着她的马尾。
「就胖胖的那两只?」她一直有很美的淡淡雀斑。
「嗯啊,真的很扯,上次我哥去好香屋买面包,看到那两只圆滚滚的狗,结帐时就跟老板说:老板,你那两只松狮犬会不会太胖了点?」我的脸写了伏笔两字。
「结果呢?」
「结果啊,老板脸上就三条线,尴尬说:﹃那不是松狮犬啦,是博美!﹄」
我们两个都大笑起来。
原来那两只博美狗每天都在吃面包店不小心掉在地上的屑屑,久而久之,身体就像吹气球一样膨胀,从小小的博美长成了巨大的松狮,简直是生命的奇迹。
「每次我牵Puma去好香屋买面包,都觉得那两只博美很恐怖,一边走路一边喘,好像随时都会中风。」我自己都笑到肚子痛:「原来博美也可以长得那么巨大!」
「下次去我会注意一下那两只狗。」佳仪擦掉眼泪:「不过你真的不帮我买吗?」
「想得美!」
后来,我倒是一次也没有买过好香屋的面包给佳仪。
男孩的别扭、跟自以为是,常常是如此分不清楚的。
无时无刻,我都跟Puma聊佳仪。
如果晚上闲闲没事,我会将Puma放在妈妈脚踏车前面的笼子里,然后载着它从彰化市慢慢骑到佳仪居住的大竹,来回总要快一个小时。
Puma的小爪子勾着塑胶笼子,每次出门都异常兴奋,左顾右看。红绿灯时,我会摸摸Puma翘起来的耳朵,说:「快到了,就快到二哥哥喜欢的女生的家了。要记住这里喔,说不定你以后就是要投胎到这个地方。」
这是我的偏执。
由于我是笃定会娶佳仪为妻的,为了让Puma可以精准投胎成为我的儿子,有时候我会厚着脸皮,问佳仪什么时候要来我家一下下,看看我的Puma到底长什么样。
但由于我都问得漫不经心,佳仪也就没认真答过。要知道,若不小心泄了我喜欢她的心事,我就跟那些追求佳仪的男孩们同一个等级了,未免太划不来。
我很用功,大哥相反。就在我升高二的那年暑假,家里发生一件恐怖的大事。
那就是大哥又考砸了大学联考,日间部没有一间学校可以上!
市面上多得是奇怪又热血的「学历无用论」,或是很多告诉你「失败并没有了不起、重要的是你学到了什么」那一类的励志书,但我们家很保守,大哥继三年前高中联考全彰化县没有一间学校可以上,又创下读了三年私立高中却没办法上大学的新纪录,让爸妈很抓狂,一想到亲戚朋友会怎么惊讶大哥连一间学校都没考上的画面,爸就寝食难安。而妈又被外公打电话斥责了,说好好一个聪明的孩子是怎么教的?竟然会考不上大学?妈气哭了好几次。
哥是一败涂地了,家里的气氛跟闹鬼没两样。
我整天躲到佛堂念书,只有Puma依旧天真无邪地干着我的脚。
「你打算怎么办?」我擦着脚上的狗精液。
「我想重考。」大哥心事重重地说:「晓薇也考不好,她已经报名补习班重考了。我想跟她再努力一年。」
Puma看了大哥一眼。
「你是怕晓薇在重考班被别人追走吧?」我一语戳破。
「好不容易追到了,当然想在一起努力啊。」哥跪在佛堂的垫子上,烧了一把香,表情比任何时刻都要虔诚。
这几天他活在地狱里,也把其他家人请进去住。
爸这次的立场非常坚定,他要哥去考夜间部。
「我可以去考,但我不会去念,我想认真重考一年,然后上日间部的大学。」
「重考的事情等你考上夜间部的学校再说,你要是连夜间部的学校都没考上,就代表你高中三年一点也没有努力过!就去给我当兵!」爸暴躁异常。
就这样,哥去考了夜间部联招,也真的让他挂上了中国医药学院药学系。
没有幻想中的重考机会,爸一声令下,哥离开家去台中读书了。
成为Puma第一个无法常常见到面的哥哥。
二哥哥很想你15
是的评审,我受过专业的崩溃训练
哥离开家去念大学,我继续读我的书,追我的佳仪。
Puma一直很被动地接受他所不明白的很多事。
包括洗澡。
Puma之不喜欢洗澡,显露出它是一个豪迈不羁的狂狗。
常常Puma为了逃避「听话」,它会假装听不懂很多语词,例如最常沟通的指令是「坐下」、「睡觉」、「吃饭」、「尿尿」、「大便」、「乖」。我想这跟它的自尊心有关。我能理解总是乖乖听话其实很折损骄傲,我的狗弟弟想借着恣意妄为说服自己是一只有个性的狗,我欣然接受。
永远听得懂的单字有两个,一个是「走!」,一个则是「洗澡」。
听到「走!」时,Puma就会抖擞精神,准备跟我出门冲刺。
听到「洗澡」,Puma就会全身发抖…是真的发抖,然后在我解开绳子的那一瞬间跑到阴暗处躲起来。我常常故意在洗澡前跟Puma玩捉迷藏,我一边喊着:「要洗澡啰!哈哈哈要洗澡啰!」一边慢慢靠近东奔西逃的Puma。等我抓住它,它的小心跳都超剧烈。
Puma的毛很长,藏污纳垢的,帮它洗澡是一件大工程。
反正结果都是湿透,我干脆脱光光只剩一条内裤,然后用一大桶温热水反覆冲它刷它,一边捏死受不了热水逃出长毛庇荫的小虫。有一种去死吧的爽感。
「不要自卑,你还是很帅的。」我笑笑,看着它湿答答、变小变瘦的身子。
「…」Puma满脸的害怕,似乎在压抑愤怒。
「洗澡就是这样啊,每一只狗都会变小的,但等一下吹干了就会超帅!」
「…」
「对了Puma,你会不会以为自己是白痴啊?所以才跟二哥哥长得不一样,也不用上学。」我开导着对这世界一知半解的Puma,一边用泡沫蹂躏它:「其实不是喔,你是狗,狗本来就跟人长得不一样,你们也比较笨,不过没关系,因为你就是狗嘛!」
「…」
「洗澡的时候不要勃起,这样不礼貌,来,深呼吸。」
一下子用清洁粉一下子用消毒药水,耗时半小时的澡终于结束,我在地上摊开几张报纸,再将大浴巾铺在上面,让Puma趴在上头吹风。此时一边用梳子梳开它湿湿的毛,将几只撑到最后还不死、却昏迷过去的虫子给捏死。
吹干了,毛蓬松了,苦尽甘来的Puma就变成了一只很畅秋的Puma。
它顾盼自得,用帝王的姿态抖擞身子,走来走去。
「对吧!是不是很帅!」我用脚踢它,打开参考书。
「汪!」它像章鱼吸盘黏住我的脚,用冲刺庆祝洗澡结束。
洗完澡的Puma特别好睡,只要洗完澡的晚上我们相拥而眠时,它都特别乖。
好乖。
哥离开后的两年,我也开始打包行李。
我甄试上交大,要去比台中更远的新竹念书。
「对不起Puma,二哥哥还是没有追到佳仪,不过上了大学胜负才刚刚开始,二哥哥会继续努力的,你不要担心。」我检查Puma的屁股有没有沾到大便。
「Puma,要乖乖,听爸爸妈妈跟奶奶的话,晚上一条狗睡觉要勇敢一点,看到奇怪的东西就当没看见,不要太白目一直叫。」我搂着它,捏捏它,敲敲它:「二哥哥会常回来看你的。」
Puma完全状况外,只顾着将舌头伸进我的鼻子,大快朵颐。
「三三,如果Puma晚上一直叫,你就抱它上去睡觉。」我交待。
「我看看。」三三耸耸肩。
「Puma,要坚强,你是二哥哥的狗,是,一条忠心耿耿的好狗。」我抱抱。
「嘿嘿嘿嘿嘿嘿…」Puma热烈地吐着舌头。
然后,我走了。
成为第二个Puma无法常常见面的哥哥。
离家求学,周末偶而回家,是多少学子习以为常的人生阶段。
我们理解,我们懂,但趴在家门口一直吐舌等你回家的狗狗呢?
Puma不可能明白它最喜欢的二哥哥为什么突然不见了。
我一直忘不了刚刚去交大两个月后的某天下午,我在计算机中心写C语言程式,写着写着,想起这些日子都忙着打新生杯辩论赛、忙参加迎新、忙着跟同学骑车夜游…自己已经好几个礼拜没有回家。
外面下着雨,一条湿透的流浪狗走进了计算机中心。
它一个人一个人挨着嗅,像是找吃的,又像什么也不期待。很乖,不吵闹。
然而也毫不意外,那又病又丑的狗被行政人员赶了出去。
我想起Puma洗澡时湿透了,也是这般的狼狈。
我起身,冒雨走到计中对面的中正堂,买了一条热狗,揣在怀中冲回来。
那流浪狗依旧坐在计中屋檐下,呆呆地看着这世界下雨。
「喂,这个。」我蹲下,将热狗撕了一块放在地上:「还可以。」
那黑黑的狗几口就迅速解决,于是我又撕了一块,又撕了一块…
一下子就给吃光光。它好整以暇看着我,感激地发出低鸣声。
我凝视着它,任它无邪的眼神穿透我没有防备的灵魂。
如果Puma有一天不小心迷路了,在外面走着走着找不到回家的路,又下着它最讨厌的雨…真希望Puma也可以遇到好心的人,弄点东西给它吃…
于是我又冲去中正堂,买了第二条热狗回来。
这次我还没蹲下,眼泪就炸掉了我的所有视线。
「来,不可以叫,跟着我。」
我用热狗诱引着狗狗,让它跟着我偷偷进入计中的男厕。
关上门,我坐在马桶上,将热狗放在地上。
它专心吃着,我专心哭着。大哭着。
我好难受。
Puma现在正在做什么呢?
它会不会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所以二哥哥才没有回家惩罚它?
它不会知道什么叫上大学的,它只知道我不在了。
它一定很想我。该死,它一定很想我…
我缩在马桶上哭到崩溃。
据说,一条狗一辈子只会认一个当主人。
我好高兴,大家都说Puma选了我。
没有真正养过狗,甚至怕狗,我从来就不知道该怎么对待Puma。
我只知道,Puma晚上不敢一条狗睡觉的时候,我不能丢下它。
我只知道,如果Puma在路上遇到大狗巡街,要快点把它抱起来,不然它会冲过去跟那些大狗战斗。
我只知道,如果Puma真的不想洗澡,那就不要洗…过几天再洗…
我只知道,常常跟Puma讲话,它就算听不懂,也会很高兴地专心听。
我只知道,如果Puma想干我的脚,那也没什么,就把袜子脱掉吧!
就只是这样,就只是做了每个人都能办到的事,Puma就选了我当主人。
二哥哥很笨,从来就不知道要用什么方式爱你。
对不起,这个礼拜我就回家…
二哥哥很想你16 对不起,我弄伤了我自己
男孩总是沾沾自喜地跟喜欢的女孩分享自己热爱的事物。
男孩,男人都一样。这是一种坚强的生物本能。
这种生物本能在促进宇宙继起之生命上通常是成功的,因为在展现自己真正热情的时候,那种真诚的、如假包换的专注力往往可以吸引到女孩的芳心。我在想,如果当时我已经找到了写小说这项长才,十之八九,应该真的追到佳仪了。
说起来,真相比往后我跟所有记者说的时间点都要早。
上了大学,我几乎立刻着手写小说。这或多或少有点疯狂。
没有自己的电脑,我找了张空白的随堂测验纸,写下一个我从国中一年级就开始构思的武侠故事。那是我看了徐克导演、许冠杰主演的《笑傲江湖》后,念念不忘,在脑中不断发展的巨大武侠故事。后来看了金庸的武侠小说,更胡乱抄袭了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的概念进去。
要开始写小说了,我很兴奋。
故事一开始,是一个黑衣蒙面客闯进少林寺藏经阁偷书,不意与守护典籍的和尚动了手,黑衣蒙面客使出武林绝迹的古老武功,令和尚大吃一惊。
这故事一扬帆,只航行了一个下午,不过半张纸,就宣告失败。
原因很简单,就是我的跳跃性思考好像无法用纸笔的方式完成。
我喜欢东写一句西凑一句,段落之间的连贯性很快就有问题。又由于是第一次正式写小说,只要写错字,我一定用立可白仔细涂掉、吹干再写。如果有漏句要补,我也舍不得用插句丑丑地斜划一条线补缀,而是用立可白整句涂掉、重写。慎重的程度严重戕害我的行文,我想想,还是放弃算了。
幸好当初没有写完那个故事。
那可是个变态厉害的好家伙,留给当时的我来写,未免暴殄天物。
写小说拿来炫耀不行,但我还有Puma。
我有个梦想,就是让佳仪抱抱Puma,然后将那个画面刻在我的眼睛底。
升大二的暑假,除了我回彰化跟死党游了一整个夏天的水,还有个重头戏,就是我约佳仪到我家,跟她未来的儿子碰个面,然后我顺便教她怎么用网路上BBS班板,方便联络…要知道在我读大学的时代,这个世界上只有百分之一的人知道什么是上网,而里面也有十分之一的人真正知道网路将改变这个世界。
「沈佳仪今天要来我们家啊?」奶奶问。
「对啊。」我说,全家人都早知道我喜欢她。
「啊大概是几点来啊?」
「不确定耶,可能是一、两点吧?」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天奶奶从下午一点就搬了张塑胶椅子,坐在药局店门口听广播,眼巴巴地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等着她未来的孙媳妇。
而我也老早抱着Puma,强迫它洗了个不情愿的澡,弄得精神奕奕的。
「等一下要好好表现,要乖,不要随便勃起。」我告诫正在「畅秋」的Puma:「还有,最重要的是,把佳仪姊姊身上的味道记住,要投胎的时候就瞄准她的肚子,一鼓作气冲进去!」
Puma虽然很躁动,但大致同意了。
奶奶等得快睡着,我抱着Puma睡在椅子上也昏迷了几次。
等到快五点,佳仪才出现,亲切地跟假装只是碰巧坐在门口的奶奶问好。
「喂,未免也太晚了吧?」我脸上纳闷,心里却很高兴。
「哇,它就是传说中的Puma吗?」佳仪蹲下来,看着趴在地上的小帅狗。
「想抱…就抱啊!」我一定是脸红了,却装作大刺刺地。
「要怎么抱啊?」佳仪伸出手,却不知从何下手。
「妳是笨蛋喔?」我将Puma一把抓起,塞进她的怀里。
那天下午,佳仪就这样抱着有点不安、但努力装乖的Puma,听我上了一堂BBS网路使用课。我一直很高兴。
「总之,妳不上班板是不行的,我知道妳笨,所以已经帮妳注册一个帐号了,密码我暂时用了妳的生日,之后妳自己进入系统,一定要改密码喔,不然太好破解!」我说。
「好啦好啦。」佳仪轻轻拍着快要睡着的Puma。
之后我们聊了很多上了大学之后,各自经历的社团和学校课程。
佳仪是个积极乐观的好学生,又有我追她,好像没可能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我抱怨一个系上老师在我们什么屁都不了解的情况下,竟要我们自行挑选一支股票作技术分析,还要写报告,真是太扯了。
「唯一的好处是,我开始有点懂股票了。」
「好啊,那以后投资的事就交给你了。」
「…啊?以后?」
「对啊,你弄懂以后,投资…投资的事就交给你了。」
那一瞬间我一定是头晕了。
看起来很屌但实际上比谁都胆怯的我,竟然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大概也是鼓了很大勇气假装不经意说了那句话的佳仪,也只好开始胡说八道。
不久,佳仪要走了。
「谢谢你教我上网,我要走啦。」佳仪小心翼翼将Puma交还给我。
「谢谢妳抱了Puma,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这是我拿出仅剩的勇气,所能说出来的、发自肺腑的话。
目送着佳仪骑机车离去,我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满足。
可以遇到她,可以这么喜欢她,可以跟她成为好朋友,哇,我真幸运。
「下次一定要约她出去玩,就只有我们两个。」我发誓。
我现在会变得那么厚脸皮,想什么就说出来,想要什么就全力以赴,一定是因为我不想再错过生命里的美好机会。要知道,老天爷最看不过去的,就是那种一直接到妙传,却不敢第一时间出手的笨蛋。
最终,上帝一定会气到扔出一个大暴传。
又开学了。
大二了,加入了系羽队的佳仪越来越忙,而我则办了一场轰动交大黑暗界、从此成为有人信有人不信的经典赛事:「九刀杯自由格斗赛」。
比赛结束的那晚,我情绪高亢地打电话给佳仪,炫耀我打得一身伤却还是勇往直前地跟对手互殴到最后,是男子汉的表率。
佳仪泼了我一大盆冷水,我气到在电话里向她咆哮。
咆哮,然后委屈到缩起身子。
「我好像,无法再继续前进了。」我哭了出来:「沈佳仪,我好像,没有办法继续追妳了,我的心里非常难受,非常难受。」
「那就不要再追了啊!」她也很倔强。
在我最喜欢佳仪的时候,我终于选择了放弃。那晚我边哭边写了一封长信给佳仪,告诉她对不起我真的无以为继。我远远没有我想像中的坚强与自信。
这是人生,不是爱情小说。
有时一件事怎么结束的你会说不上来,多年以后苦苦思索起来,除了推卸到缘分不够、时间不对,真的找不到像样的理由。人生很多事毕竟是没有真正原因的,只剩下说法。
我感到最抱歉的,竟是听了我说喜欢佳仪说了七、八年的Puma。
「对不起,二哥哥会找到下一个女孩的。你到时候可要…」
我抱着拼命挣扎的Puma,哭了好几个晚上。
二哥哥很想你17 骗神,我也!
念交大的日子里,与其说发生,不如说制造了很多怪怪的趣事。
话说我住在新竹的三叔结婚补请客那天,我邀两个最好的朋友孝纶跟义智一起去吃好料的。地点在中信饭店,为了表示慎重,我们都穿了称头的西装。
吃完喜酒后回交大,三人穿着西装走在八舍走廊,撞见的同学们都愣住了,因为人模人样的打扮在宅男群聚的交大并不常见。
「九把刀,干嘛穿西装啊?」一个在走廊运球的同学瞥了我一眼。
「喔,今天是我订婚,所以当然要穿帅一点啊。」我随口扯烂。
孝纶跟义智挫了一下,也不发作。
「订婚?」那同学停止运球。
「对啊,我今天跟小时候一起长大的女生订婚了,在新竹补请。」我歉然,解开领带:「对不起啦,因为跟大家还不熟,所以只邀了孝纶跟义智。」
「我们才大一耶,你把人家肚子搞大了喔?」那同学傻眼。
「干!最好是啦。」
我随后唬烂了一套彰化中部的特殊习俗。家中长辈如果超过三十岁才结婚的话,后辈中就要有人在一百日内出来结婚,以成礼。但现在民风改变,再不能这样乱强迫别人,所以改成后辈中只要有人出面订婚就可以了。
不知不觉,在我演讲的时候,走廊上已围了一大堆拿着脸盆准备去洗澡的同学。大家热烈地讨论起来,有人信,有人不信。
「不过新娘子很漂亮,九把刀算是赚到了。」号称去「观礼」的孝纶竟然出口帮我。这一出口,原本不信的人也动摇了,纷纷看向最老实的义智。
「新娘子的朋友也都很漂亮。」义智艰难地说。
听到新娘子的朋友也很漂亮,此时穿着蓝白拖的大家瞎起哄,要我答应结婚的时候,一定要发帖子给全系,大家要一起去婚礼玩。
回到孝纶跟义智的寝室,我大笑起来。
「你很无聊耶,干嘛这样骗别人?」义智还在惊吓状态。
「干!我也阻止不了我自己啊,反正你们两个都别说出去,看我一个人怎么把全系都骗下来吧!对!一定要全部都骗下来!」我握拳,突然有了这么一个鸿图大志。
这个「九把刀订婚」的消息迅速从八舍传开,烧遍整个管科系。
只要遇到好事的人问我,我就鬼扯彰化的传统习俗,还边说边修正,精致化我的唬烂。
为了稳稳取信所有人,擒贼得擒王。
我买了一大包的喜糖,趁着经济学上课时走上讲台,笑嘻嘻抓了一把给老师。
大家一阵哗然。
「老师,我订婚了,请你吃糖。」我恭敬地在桌子上撒了一把。
「你订婚了?该不会是把对方…」老师要笑不笑的。
「不是啦,这是我们彰化的习俗,是这样的…」
我不疾不徐将那一套解释了一遍,听得老师不停点头称是,还说他以前也是大学时期就结婚了,早婚其实对人生规划很有助益等等。
我凯旋下台后,全班发疯似的鼓掌。
重点是,绝对不敢有人当着全班的面骗教授订婚这种事,我这个大胆的举动肯定将九成九的人都蒙倒了。
很快,我的家族学长在高级日本料理店召开了临时家聚,为我的订婚庆祝一下。满桌的好料,啤酒开了好几瓶,大家都很high。
「不用这么麻烦啦,订婚而已啊!」我谦虚地举起酒杯。
「哈哈哈哈哈,干嘛那么客套,订婚耶!今天一定要把你灌醉!喝!」学长很豪放,自己先干了一大杯。
「这个送你,订婚快乐!」我的漂亮学伴送了我一套橡树布娃娃。
受骗的人不计其数。
还记得高潮在后头。
「九把刀,从头到尾我都不信你订婚。」一个自视甚高的同学坐在我床上。
「喔,随便啊。」我不以为意,自顾看我的书。
对付这种人,据理力争就输了。
「说真的,骗这种事到底有什么好处,我不懂耶。」他用斜眼看我。
「喔,这样啊。」我意兴阑珊,懒得理他。
「如果是真的,告诉我新娘子是谁应该没关系吧!反正她都要嫁给你了,应该没有隐瞒的必要。」他冷笑,靠了过来,打算当第一个揭穿我恶作剧的英雄。
「高师大英语系的李姿仪啊。」我连正眼都没看他一眼。干,去死吧。
「好,我正好有朋友念那边,我打电话去查。」他弹起来,嘿嘿笑了两声才出去:「没想到这么巧吧!」
靠,还等你啊!我早就安排好了!
话说上个月我跟着辩论社去高雄打租税杯辩论赛时,就顺道跑去高师大,找了我那改了名字的初恋情人李小华叙旧。
而在我开始骗婚计画后,我就打了一通电话给小华,请她务必帮我完成这个恶作剧,若有人问起,就来个顺手推舟。小华到底是了解我个性的,便笑笑答允了我,期限到这个学期末为止。
半小时后,房门打开。
「九把刀…」那个眼高于顶的同学呆呆站在门口。
「冲虾小?」我皱眉。
「恭喜。」他难以置信,说完就走。
整个学期,走在路上都有人跟我恭喜。
在交谊厅吃个便当看个电视,都有人走过来问我婚礼筹备的进度。
到了学期末,当大家都在系馆考线性代数的时候,早就因不可能过关而退选线代的我好整以暇坐在计算机中心,在网路上发表我行骗整个学期的始末与细节。
我一一点明重要的苦主进行表面上的感谢,骨子里却是疯狂大笑。
一路写,感谢了好几个人,笑到我肚子都快抽筋了。最后按下贴出键。
此时逐渐有人考完试,回到宿舍上网,一个个震惊在电脑前面。
等我以胜利者之姿从计中回到男八舍后,一路上都是干骂声与拳打脚踢。正当快笑死了的我要走到四楼的房间时,孝纶跟义智在半途将我拦住。
「九把刀,你死定了,还不快逃!」孝纶按住我的头。
「逃?」
「沈文祥学长拿着球棒,躺在你的床上,说要打死你!」义智严肃地说:「九把刀,我看沈文祥是来真的,你还是快点逃到辩论社社窝避避风头吧。」
靠,沉学长是系垒,擅长挥棒…
「干!我绝对不想变成全垒打。」我当机立断,马上逃到辩论社社窝。
当天晚上,始作俑者的孝纶与义智拿着棉被,到社窝陪我睡了一夜。
据说沉学长有事没事就拿球棒去躺我的床,而我的室友世昌一定很乐意告诉他我什么时候回去睡。害我这一躲,躲了整整一个礼拜,吃喝拉撒睡都在社窝。
其实啊,大学家聚通常都很无聊的,没话找话,不熟装熟,我算努力贡献了不少热力十足的嗑牙话题。
真希望管科人现在家族家聚时,还有人在遥扯那件事啊…
二哥哥很想你18
杨过遇见小龙女
大二了。
交大是一间由网路构成的奇妙学校,大家都活在网路的各种事件里。
我也承袭了这个不算优良的传统。交大资工BBS站通常是我笔战的好去处,以一挑数百是常有的事。中午休息时间,我常待在宿舍,一边吃着福利社的便当一边验收我跟人笔战的成果,偶而上网找人聊天。
那天中午,在古老的BBS聊天系统中有个帐号,昵称很吸引我,叫「小龙女」。
要知道,金庸的神雕侠侣我可是看了二十几遍,除了小龙女被尹志平那畜牲糟蹋那一段我是决计不再复习外,其余都一看再看、看到对话都背起来的地步。
「是喔?妳好,我叫杨过,好久不见。」我传水球过去。
「你是杨过吗?」对方的打字速度不快,大概是个新手。
「是啊,本人就是。」
「你已经是今天第四个自称杨过的人了,哈哈。」
是这样喔,我笑了出来。
「不过,妳可是我今天遇到的第一个小龙女啊。」我敲下,送出。
她回应一个笑脸符号,如此简简单单就聊了开。
我负责乱开玩笑,她负责乱笑。
一个小时后,我的便当还剩下半个,要上不上的课则有一堂。
「我要去上课了,明天同一时间再聊?」我用橡皮筋套上冷掉的便当。
「好啊,不过你会记得我吗?」她意犹未尽。
「杨过当然记得小龙女,8181。」我笑笑断线。
就这么结束。
不用到隔天,下午我回到宿舍,就看到小龙女在线上,跟另一个人聊天中。
素不相识,但我竟然有点吃醋。
「妳还在?」我淡淡地丢了一个水球过去。
「刚刚上完课,你呢?」小龙女迅速结束跟另一个人的聊天。
「妳不是在聊天吗,没关系我只是上来看看啦。」我打字,心口不一。
「我比较喜欢跟你聊。」小龙女也不害羞。
嘿嘿,那当然啦,这种恭维我一向不觉得是客套话的。我的反应原本就很快,隔了一个网路,对话反应所需的时间又多延迟了好几秒,要讲一些好笑的话或是扯翻天的话逗逗女生,真是太容易了。
是的,取作小龙女的网路昵称未必就是女生,更未必就是像美丽小龙女的女生。很可能不是女生,也很可能是一只大龙女。在网路上聊天一直有太多不确定的风险,在十年前尤其如此,因为数位相机根本还没发明出来,那时也没有MSN,要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除非伸手要对方寄照片。
不过,我不是挺在意这些。
聊天就聊天,漂不漂亮也无所谓,反正大家打发时间。
如果聊着聊着,突然就开口跟对方要照片,不觉得有点没礼貌吗?如果对方想要多了解我一点,或者,想让我多了解她一点,自然就会释放多一点讯息不是?
于是,我们每天都聊。
中午休息时聊,下课聊,有时晚上也聊。
聊她的朋友,聊她今天晚上要写什么作业,聊她中午自助餐吃了什么。聊我喜欢一个叫佳仪的女孩,聊我养了一只会干我的脚的狗。
她是台北人,小我一岁,在市北师念书,大一,平常都是在学校计中上网跟我聊天,一开始我所知道就这么多,但这已足够。
为了节省时间,还记得我买了好几盒方块酥代替正餐,往嘴里丢一块,可以连续打上十几句话。
「嘿!九把刀!」同是辩论社的室友孝纶光着上身,举着二十三磅的哑铃。
「冲虾小。」我聚精会神敲着键盘。
「又在跟那个丑女聊天啊?」孝纶有肌肉过度崇拜症。
「干,人家说不定很漂亮啊。」我不理会。
「很漂亮的话,早就寄照片给你了,才不会这样闷不吭声。」
「我也没寄照片给她啊,靠我多帅啊!」我蹲在床上敲键盘。
「那你下午社团时间,还去不去宿舍招生啊?」孝纶将哑铃直接扔在地上。
「去个屁。」我竖起中指。
「那你也不打算去社窝,指导那些大一的笨蛋讨论新生杯辩论赛吗?」
「唉辩论这种东西,强就会强,不强的话怎么练也不会强,你帮我跟他们说,九学长给他们四个字:庄敬自强。」我摇摇手,完全无心当个好学长。
聊了两个月多,老实说,我好像喜欢上这个小龙女了。生活中除了跟她聊天,好像什么事都是为了把命活下去顺便做的,朝气勃勃跟苟延残喘的矛盾感觉同时存在。
到了这种地步,我真诚希望她不要是只大龙女,那打击太大了。
是时候约出来见面了……吧?如果她不愿意,是大龙女的机会就很大。
如果她一口答应,那么,应该长得不差吧?是吧?是吧?
我深呼吸,小心翼翼敲下:「年底,我们一起去看《铁达尼号》好不好啊?」
「好啊,那我们要在新竹看还是台北看?」小龙女很快就说好。
我大受鼓舞,手指如飞:「妳来新竹,我请妳看电影,请妳吃饭。」
「各出各的就好了啦,那约在火车站吗?」
「好,约在火车站,我去载妳!」
再鬼扯一段,结束对话。
我全身脱力倒在电脑前的床上。真不是盖的,终于要见面了。
这个女孩,很有可能在喜欢我,否则不会答应得这么干脆。
再说,若对我没有一点好感,肯定不会跟我聊两个多月吧?还几乎每天都聊。
呼。
看《铁达尼号》的时候,应该会感动到哭吧?那个时候我应该趁机握住她的手吗?铁达尼沉了之后,两个人要做什么好呢?吃什么好呢?吃完了以后又要去哪里走一走?
身为只要看漫画就能确实活下去的穷学生,我平常在新竹完全乱吃一通,根本不知道哪里有好吃、又可以拿来约会的店啊!平时晚上我都载家族学妹到处去晃,到处都黑黑的,什么地方有情调我都搞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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