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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可夫元帅战争回忆录《回忆与思考》

_3 朱可夫 (苏联)
  两天以后,我们进行了考核性的两公里障碍赛马、体检和过秤。结果良好。我们这次乘骑获得良好评价。经过7天乘骑,马匹减重8至12公斤,人员减重5至6公斤。
  我们获得了政府的奖金和首长的嘉奖,并准许短期休假。我动身回乡里去看望妈妈和姐姐。
  我发现妈妈在我不在她身边的这些年月里,苍老多了,但她还象从前一样辛勤劳动。姐姐已有两个孩子了,她也老多了。很显然,战后的年代和1921—1922年的饥饿把他们拖苦了。
  我的两个小外甥很快与我搞熟了。他们毫不客气,打开我的箱子,见什么东西新鲜就往外掏。
  村子很穷,老百姓衣衫破烂。牲畜数量大为减少,有许多人家在歉收的1921年以后,一头牲口也没有剩下。但是,令人惊讶的是,除极个别人以外,没有人抱怨。人民都能正确地理解战后的困难。
  富农和商人并没有死心。很显然,他们还在梦想他们过去的好日子会卷土重来,特别是在宣布了新经济政策以后。在区的中心——乌戈德厂,饭铺和私人商店又开张了,新生的合作社商业必须同它们艰苦竞争。
  回师以后,我发现编制有改变,师下辖4个团,而不是以前的6个团。原来我指挥的布祖卢克骑兵第39团已合并到第40团,而原骑兵第41和42团则合编为新的梅列克斯—普加切夫骑兵第39团。
  这一改变对于我和骑兵第42团团长М·И·萨韦利耶夫是关系到切身利益的事。因为只能由我们中间的一个任新编的第39团的团长,另一个得调到其他师。当然,我们两个人都想留在原来的师,因为这个师就象我们的家一样,已经习惯了。
  师长让我留下,而М·И·萨韦利耶夫另有任用。我知道萨韦利耶夫心里很难过,我们友好地分了手,我们后来见面时仍然是好朋友。
  过去的骑兵团编制是4个骑兵连,根据军事改革的需要改编后的骑兵团编制上有6个骑兵连,每两个连编成一个骑兵营。此外,在团的编成内还有1个机枪连(16挺机枪),1个团属炮兵连,1个独立通信排,1个独立工兵排,1个独立化学兵排和一个团属军士学校。
  回来后,我和全团人员一起又热火朝天地干起来。
  军事改革中一项极为重要的措施,就是在苏联武装力量中实际贯彻了单一首长制。单一首长制有两种主要形式。如果指挥员是共产党员,那么他通常同时兼政委,把对军事训练、行政管理工作和党政工作的领导集中在一人手中。给他配有一名管政治工作的助手。
  这项巩固军队纪律和战备的重要措施在当时已完全能够贯彻了,因为指挥人员的情况已大为改善了。
  如果指挥员是个非党人士,他只担负军事训练和行政管理工作,而党政工作由政治委员领导,政治委员和指挥员共同对部队的政治思想和战备状况负责。
  当时革命军事委员会颁布的一项命令中曾提到这方面的问题:要牢记,苏维埃政权在建军方面的任务是确立单一首长的领导,政治委员一方面应当尽力使与之共同工作的指挥员接受共产主义思想,另一方面应当本身努力学习军事,以便以后担负指挥职务或行政职务。
  我还记得,1925年春天,我们接到党中央给所有党组织的指示信《关于红军中的单一首长制》。信中说明,由于党和军事机关过去为巩固整个红军、特别是指挥干部而进行的全部工作的结果,已形成了贯彻单一首长制原则的非常有利的条件。
  当时有些同志,当然是少数同志认为,贯彻单一首长制可能削弱党在军队中的影响。但是,要知道,担任单一首长的是共产党员。因此,党的作用不仅不会削弱,相反,会增大。指挥员的责任加重了,他应就军队生活的一切方面对党负责。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武装力量的纪律巩固了,战备加强了。
  在实际工作中,指挥员同政治委员或政治工作人员的关系不断得到巩固和改善。我记得,后来在1928年,革命军事委员会曾根据党中央的指示,颁布了关于政治委员、单一首长指挥员和政治工作副职的条例。该条例规定,政治委员领导党和政治工作,对部队(兵团)的政治思想状况负责,完全解脱了政治委员的监督职责。
  从骑兵指挥员深造班毕业回来以后,我觉得工作胜任多了。对于处理军政训练和团的指挥方面的问题,我感到很有信心,能应付自如。
  这段时间我们团的工作搞得不错。1926年冬季,骑兵第3军政治委员А·П·克罗赫马尔和军长С·К·铁木辛哥(1925年2月任军长)召见我。
  走进办公室后,我发现我们师的师长К·Д·斯捷普诺伊—斯皮扎尔内伊,师政治委员Г·М·什捷尔恩和政治处主任Л·И·博恰罗夫也在那儿。
  С·К·铁木辛哥说:“我们叫你来是想让你除担任团长职务外同时兼任团政治委员的职务,也就是成为团的单一首长。师的领导和政治处都认为你有条件担任。你有什么意见?”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回答说,在师首长和政治处的大力帮助下,我希望能胜任新的职务。
  几天以后,我被任命为团的单一首长。在骑兵第7师这是第一次类似的尝试,责任相当重。党组织书记和政治副团长在组织工作和思想工作方面,给了我帮助。当需要根据党的原则纠正我的缺点和提出忠告时,他们是毫不客气的。我对于新的工作毫无经验,初期自然不免犯了一些错误,同志们的帮助对工作很有益处。
  为了能正确地领导政治教育,上级应比自己的部属在这方面有较高的修养。可是,在那些年代里,我们这些指挥干部在军事训练方面比马列主义基本理论方面懂得多些,学得也快些。
  一个原因是我们中间的每一个人都担负了繁重的行政工作、军事训练和自修军事的任务,另一个原因是我们有些人没有能充))认识深入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和军队中党的组织工作的必要性。当然,政治工作人员在这方面的修养比我们强得多。
  不久,从乌克兰调来的Д·А·施密特接替了师的指挥。新的师长在性格、经验和工作作风上都与前任师长К·Д·斯捷普诺伊—斯皮扎尔内伊大不相同。前任师长瞎忙、话多,简直可以说是一个话匣子,而Д·А·施密特是一个聪明人,善于简练地表达自己的意思,但很遗憾,工作不够细心耐心。
  1926年夏季,我们师出去野营。地点是在距明斯克约20公里的风景幽美的日丹诺维奇地区。
  野营时期进行了紧张的军事训练,主要着重在分队、指挥人员、司令部和整个部队的野外战术训练。应当承认,在所有军事课目中,我最喜欢战术,常常怀着特别喜爱的心情钻研它。
  大家知道,军队是战争的工具。之所以需要它,是为了同祖国的敌人进行武装斗争,而在这场斗争中,它首先必须具备充分的战术训练。一支缺乏战术训练的部队就不得不在作战过程中付出不必要的代价来补课。
  为了提高战术素养,我们团进行了许多次示范作业和示教作业,指挥员通过这些作业学习侦察、组织战斗和与其他技术兵器协同的技能。
  大家知道,部队全部战术训练结束时要进行演习。从1925年开始,白俄罗斯军区每年在野营季节以后都进行演习。
  骑兵第7师参加了所有这些演习。在战术训练方面我记得我们师还没有得过不及格的成绩。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我们指挥员对战术作业认真对待的结果。应当承认,第7师的全部团长都很懂战术并且学习很努力。
  当时骑兵第37团团长是В·Т·沃尔斯基,他在1942年11月指挥过斯大林格勒方面军编成内的机械化军。这个机械化军协同第51集团军向卡拉奇方向实施了突击,并在卡拉奇同西南方面军的部队会合。骑兵第38团团长是В·А·加伊杜科夫,他在伟大卫国战争中指挥过军和其他兵团。师的其他部队也有经验丰富的指挥员。
  我们也很重视体育和运动。我们这些过去的老兵比谁都清楚,只有经过锻炼的体格健壮的战士才能承受战争的艰苦。整个部队的胜利取决于对每个战士的训练。大家知道,在战争中不得不在任何气候条件下,在昼间和夜间,在有道路或没有道路的条件下,进行紧张快速的行军和强行军,在行进中展开成战斗队形向敌人实施猛烈冲击,并且常常需要在战斗后对敌人进行追击直至全歼敌人。在战斗结局不利的情况下,迅速撤出战斗并改变部署是非常重要的。所有这一切只有体力经过锻炼的部队才能完成。而体力没有经过锻炼的部队很快就会上气不接下气,不能及时赶到规定地点,还会遭受重大损失,有时甚至可能成为缺乏锻炼的牺牲品。
  应当说,我们骑兵第39团在各项骑马运动中是白俄罗斯军区优秀骑兵部队得奖名次的主要竞争者。在团里我们组成了一个积极锻炼的运动员组,其中包括不少指挥员。我本身也经常参加各项骑马运动。
  不过,我们团在各种武器的射击比赛方面稍差一点。骑兵第40团的特等射手队常打败我们,而在骑马运动方面则相反,我们总是把第40团抛在后面,不仅如此,还把军的其他部队抛在后面。
  我们的对手对此非常恼火,他们不惜任何代价力图超过我们,甚至耍诡计、采用非法手段。
  记得在军区的一次骑马比赛中,骑兵第6师的一个指挥员想炫耀自己的骑术和自己马匹的特殊耐力。他在赛马路线中途的树林里事先藏了一匹马,这匹马同他在起跑线上所骑马的毛色很相象。赛跑的前一半路程他用最快的速度飞奔,到树林后,这位巧手把累得半死的马交给自己的传令兵,自己骑上藏在那儿的马,耀武扬威地跑完了全程。在观众的热烈欢呼声中,他获得了全军区的第一名。可惜,好景不长,这个诡计很快就被揭穿了,他得到了应得的处罚。可是,骑兵第6师里的这些竞争者们并不甘心,他们有时在赛马时有意拦阻自己的主要对手,有时在比赛砍劈时,给自己的运动员插上新鲜嫩树枝,而给我们插上千树枝,使我们砍起来困难,等等。
  我记得С·М·布琼尼到我们团里来的情景。过去我没有见过布琼尼,但是我很熟习他在与白卫军和干涉军的斗争中为祖国作出的贡献,并且很想见到这位骑兵第1集团军的杰出的司令员。
  大约在1927年春天的一个早上,师长Д·А·施密特打来电话:
  “С·М·布琼尼可能去你们团,你们准备欢迎。”
  “什么时候来,我们应当怎样欢迎?”我问道。
  “我说不出确切的时间。他先到第37团,然后去38团,再就是你们39团。至于如何欢迎,这由你决定,你是团长嘛!”
  我懂得,师长不主张举行什么特别隆重的仪式,应按条令规定的迎接上级首长的仪式来迎接。
  中午,第38团团长В·А·加伊杜科夫给我来电话:
  “准备迎接客人,他们到你那儿去了。”
  没有时间再说别的话了。我立即召集政治副团长弗罗尔科夫,团党组织书记А·В·谢拉科夫斯基,团军需主任А·Г·马雷舍夫等几位主要助手,并一起到司令部门口等候。5分钟以后,两辆小汽车开到门口。从第一辆走出С·М·布琼尼和С·К·铁木辛哥。按条令规定,我向布琼尼作了报告并向他介绍了我的助手。布琼尼一一问好。
  我向布琼尼问道:
  “首长有什么指示?”
  “你说呢?”他反问我道。
  “首长看看我们战士和指挥员是怎么生活和工作的吧。”
  “好吧,不过我想先看看战士的伙食。”
  在食堂和厨房,布琼尼仔细地了解了食物的质量和制作,在食堂的留言簿上写下了嘉奖炊事员和团给养主任的话。然后,又检查了部队军事训练的情况。接着他说道:
  “怎么样,现在看看你们的马匹吧。”
  我发出全团“接受检查”的信号。十分钟后,各连都站好队,开始检查马匹。全团马匹都保养得很好,马掌也钉得很好。
  С·М·布琼尼夸奖了战士马匹保养得很好,然后,就到琼加尔第6师去了。
  白俄罗斯军区司令员А·И·叶戈罗夫也到我们团里来过。从和他一起工作过的同志的口中,我了解到,叶戈罗夫出身于农民家庭,当过铁匠。他通过努力自学提高了文化,应征入沙皇军队后,住过军校,成为军官。在旧军队末期,他升为中校。1918年7月,А·И·叶戈罗夫参加了布尔什维克党,直到死他一直是一个坚定的共产党员。
  在国内战争时期,А·И·叶戈罗夫表现出是一个杰出的统帅。他曾指挥南线直至把邓尼金的白卫军彻底歼灭,后来他又指挥西南战线,抗击波兰白军。
  国内战争胜利结束后,杰出的统帅А·И·叶戈罗夫曾连续领导过几个军区,1931年被任命为工农红军参谋长。А·И·叶戈罗夫曾荣获四枚红旗勋章和荣誉革命武器。1935年被授予苏联元帅军衔。
  А·И·叶戈罗夫到我们团来我们事先并未得到通知。这事发生在1927年白俄罗斯共产党中央全会以后,叶戈罗夫参加了这次会议。当得到报告说司令员来了时,我正进行例行战术作业。
  А·И·叶戈罗夫想看看我们的作业情况。我们作业的题目是《骑兵团隐蔽地前出到敌人翼侧和后方,并猛烈冲击敌人》。
  一切进行很顺利,分队指挥员定下了大胆主动的决心。司令员很高兴,说了不少有趣的话,这缓和了所有在座的人的紧张情绪。
  在我进行总结以后,А·И·叶戈罗夫提了几点意见和希望。我特别记得他提出的一点,他认为仅仅让指挥员学习战术是很不够的,他们还必须学习战役学;必须考虑到,祖国的敌人一旦挑起战争,就要求我们许多指挥员有战役学方面的知识。
  在作业结束后,司令员间我:
  “你们团的动员计划搞得怎么样?”
  “我们下了很大功夫制订团的动员计划,不过我们提出了一些问题,上级还没有回答。”我回答说。
  А·И·叶戈罗夫说:“让我看看你们的动员计划和你们提出的问题。”
  我和团参谋长大约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汇报了我们拟制动员计划的情况并回答了司令员提出的问题。然后他说道:
  “不错,很不错,你们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
  我说:“我们离国境线很近,这使我们的处境很复杂。发出警报后,我们不得不在人员缺额很大的情况下开赴战场。此外,团还必须从现有人员中派出骨干去编组第二梯队。在缺额很大的情况下与敌人第一次交战,这可能会影响士气。”
  “确实如此,”А·И·叶戈罗夫说,“但是我们没有别的办法。编组第二梯队部队是必须的。我们绝不能低估敌人。必须认真备战,做好同聪明、能干且强大的敌人作战的准备。如果敌人实际上并不那样强大、聪明,那么,这样做只会使我方处于优势地位。”
  А·И·叶戈罗夫对许多事都感兴趣,如紧急备用品的状况,士兵的宿舍和军官的住房等。我们报告说,指挥人员基本上住在居民家里,通常一家住一间房。
  记得那个时候,我们大家都自动捐献个人财物以增加国家的黄金储备来建设工厂。А·И·叶戈罗夫对这事也很感兴趣。
  他问道:“团长自己捐了些什么?”
  “我在骑乘比赛中得奖的四个银烟盒,我妻子的一个金戒指和一对耳环。”
  说实话,当时大家都是这样做的。
  司令员看了我们大家一眼,然后说道:
  “很好,同志们,你们做得很对!”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1927年有个英国工人代表团来到我们师,希望对他们经常给以指导帮助。他们给我们送了红旗。从此后,骑兵第7师被命名为“英国无产阶级师”。
  当我们师长Д·А·施密特由骑兵第1集团军的一名出色的指挥员、塞尔维亚人Д·谢尔基奇替换以后,师里的工作很有起色。Д·谢尔基奇立即投入积极工作并赢得了部队指挥员的拥护。我特别喜欢他对部属有严格的要求、对部队军事训练和政治教育的不断提高深为关心。且.谢尔基奇非常关怀党生活中的各项问题,是一个称职的单一首长。他在生活上非常俭朴。
  在Д·谢尔基奇的领导下,我们师所进行的一切野外演习和参加军区的各次演习都使我们很受教育,而且每次都给我们萨马拉骑兵第7师带来荣誉。我们都深深感到自己在战役战术方面很有提高,我们知道这一切在很大程度上,应归功于我们师长。一句话,他是一个称职的指挥员,一个杰出的教师。
  1930年1月,К·К·罗科索夫斯基被任命为萨马拉骑兵第7师师长。过了一段时间,同年5月,我被任命为萨马拉骑兵第7师骑兵第2旅旅长。
  前面已经说过,我同К·К·罗科索夫斯基于1924—1925年一起在列宁格勒的骑兵指挥员深造班学习,彼此非常了解。他对我非常客气,我也高度评价他的渊博的军事知识,他在领导军事训练和人员教育方面的丰富经验。我欢迎他来担任师长,并且深信,他能成为有着优良传统的骑兵师的称职的指挥员。我的估计一点也没有错。
  我指挥骑兵团近七年。
  这一段时间是我学习和锻炼的好机会。在此期间,我参加过军区的演习,师和军的演习和军事导演,从中不仅得到实际锻炼,还学到丰富的理论知识和战役战术知识。作为一个单一首长,我深深理解了我们党在红军部队建设中和日常活动中的领导、组织作用。
  当然,这一切得来不易,我在工作中也犯过一些错误。谁能不犯错误呢?难道那些呆板地按上级指示办事、而本身毫无创造性、主动性的人就能不犯错误吗?我认为,主要的不在于是否犯错误,而在于是否能迅速地察觉并改正错误。
  过去有人责备我对部属要求过于严厉,当时我认为这是一个布尔什维克指挥员必不可少的品质。回顾过去,现在我承认,过去我有时确实要求太严了,对于部属的一些行为有时不能容忍、原谅。部属在工作中或行为上的一些不良现象往往使我发火。有些人不能容忍我这一套,而我呢,很显然,对于别人的弱点太不宽容了。
  当然,现在对这些缺点就看得更清楚了,生活的经验教给我许多东西。但是,现在我仍然认为,谁也没有权利把自己的享受建筑在别人的劳动上。认清这一点对军人来说尤其重要,因为军人必须上战场,必须不惜自己的生命,奋勇保卫祖国。
  我领导的第2旅系由骑兵第39团和40团两个团组成。我必须仔细研究骑兵第40团的情况,这个团当时由原沙皇军队的一个旧军官伊夫列夫领导。他是一个比较孤僻的人,不喜欢骑兵这一套,但是对射击训练很熟习,而且比较注意。所以,第40团在射击训练方面总是名列前茅。
  可能由于我与骑兵第39团有多年的联系,人员熟悉、亲近,所以我总觉得第39团在军事训练和组织性方面较好。但是,我明白,骑兵第40团的指挥员和政工人员也很珍视该团的荣誉,如果我把第39团作为他们学习的榜样的话,他们会不高兴的,对他们应该一视同仁。
  我努力发现骑兵第40团的一切优点,即使是很微小的地方,作为其他部队学习的榜样。我们常常组织这两个团的各种示范作业,如战术、射击、骑乘及政治教育方面的作业。这个方法很快就收到良好效果,第2旅成了萨马拉骑兵第7师的先进旅,不止一次受到表扬。这使我们大家都很高兴。
  总之,我们大家齐心协力地努力工作。指挥员在工作中能依靠党组织,调动全体人员的积极性和主动性,以不断提高战备水平。
  我可以举出许多例子来说明这种情况,但是我认为,这是不必要的。我只列举印象最深的一两个例子。
  一天,第39团党组织书记找到我,建议在全旅范围内交流两个团的工作经验。
  在两个团的党组织联席会议上,决定进行训练法指导课,以便示范如何向最后进的红军战士讲解党对待各种复杂问题的路线。
  第一课由第39团一个政治副连长Б·А·日穆罗夫进行,应该说这一课他讲得很出色。
  然后,第40团的政治工作人员主动把一群最不守纪律的红军战士召集起来,准备通过开诚布公的谈话弄清他们犯错误的原因。结果发现,有相当数量的人之所以犯错误并不完全是由于他们本身的原因,而是因为他们的指挥员和政治工作人员不了解战士的性格和他们个人的特点,有时不能够公正对待他们的行为,结果领导丧失了威信。红军战士往往故意让这类首长为难。
  应当承认,这样开诚布公的谈话无论对于红军战士还是首长都是非常有益的。
  1929年末,我被派往莫斯科,进高干深造班学习。我们住在中央红军之家招待所,在伏龙芝大街国防人民委员部大厦内上课,那里有教室和专修室。高干深造班的课程具有相当高的水平。我们小组的主任教员是В·К·布柳赫尔的副职М·В·桑古尔斯基,他是一个学识渊博的人。他所作的关于军事科学问题的讲演和报告都恰当地引用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和国内战争中的战例。我们班的其他教员也都是在战术和战役学方面很有修养的专家。
  高干深造班的全体学员都对军事理论很感兴趣,寻求每一本新书,收集我们所能得到的各种军事著作,以便带回部队去。当时苏维埃军事科学已开始形成,伏龙芝的著作在这方面占首位。
  1929年出版的伏龙芝选集,阐述了未来战争中人与技术兵器的关系、未来战争的性质、各军种的协调发展,以及后方与前线的作用。М·В·伏龙芝坚持必须建立统一的军事学说,以便确定建军的特点、部队军事训练的方法,以及根据在我国占主导地位的军事观点来领导部队。М·В·伏龙芝深入地总结了国内战争的经验,提出一系列原则,这些原则后来成为编写我军条令、教令的基础。没有这些条令和教令苏联红军这支新型的军队就不可能存在。
  20年代末,出版了Б·М·沙波什尼科夫的巨著《军队的大脑》。在这本书中,沙波什尼科夫分析了大量历史资料,全面阐述了总参谋部的作用,提出了一些重要的军事战略原则。另外,他还写了《骑兵》、《在维斯拉河》等著名的著作。
  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但我认为无论是在当时还是现在“军队大脑”这个书名对红军来说是不确切的。红军的“大脑”从它存在之日起就是联共(布)中央委员会,因为对任何一个重大军事问题都是在中央委员会的参加下作出决定的。这个名称对旧沙皇军队非常合适,那里总参谋部是真正的“大脑”。
  同时还出版了一些大型战史著作,其中包括А·И·叶戈罗夫的《消灭邓尼金》。
  在这个时期,我们最有才干的军事理论家之一М·Н·图哈切夫斯基开始出版他的著作。М·Н·图哈切夫斯基对于未来战争的性质提出许多卓越的见解。他深入研究了新的理论原则和战略、战役、战术的新原则,提出了军队建设在理论和实践方面同国家的社会制度和生产力的不可分割的联系。
  工农红军副参谋长В·К·特里安达菲洛夫的著作《现代军队的作战特点》一问世就获得广大读者的赞扬,在我们中间引起了热烈的讨论。在这本书中,特里安达菲洛夫对当时军队的状况和发展的远景提出了大胆、深刻的见解,指出了用技术装备军队和组织军队的基本途径。关于坦克在未来战争中的作用特里安达菲洛夫写道:
  “对于坦克在未来战争中的巨大战术作用现在已无人怀疑。目前步兵中自动武器的增加,将来自动武器的进一步增加和改进,防御中人工障碍物的广泛运用,以及压制兵器(炮兵)落后于防御兵器,这一切将使坦克成为未来战争中一种威力强大的进攻兵器。”(В·К·特里安达菲洛夫:《现代军队的作战特点》,1929年,俄文版,第19页)
  В·К·特里安达菲洛夫在其著作的第二部分,探讨了战役学问题,师、军、集团军和集团军群进攻和防御能力的数据,研究了向战场开进、战役的持续时间和纵深、进攻正面的宽度、防御战役等问题。В·К·特里安达菲洛夫过早地去世了,他是1931年在一次飞机失事中不幸死亡的。很可惜,他没有能完成关于未来战争、关于苏维埃军事战略和战役学的极为重要的原则的论述。
  每一个职业军人都可以在С·С·加米涅夫、А·И·科尔克、И·П·特里安达菲洛夫、И·Э·亚基尔和其他军事领导人和理论家的著作中发现许多珍贵的值得注意的内容。一句话,对于我们来说,精神粮食已足够了,只是来不及消化……
  在高干深造班的课堂上充满了有利于发扬创造精神的气氛,常常爆发激烈的争论。我记得同我争论最多的是А·В·戈尔巴托夫。当时他是骑兵第2军的一个旅长,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具有渊博学识的指挥员,同他进行讨论是十分有益的。
  在高干深造班里,学员们深入地研究了一系列极为重要的战役战术题目和专题,熟习了红军部队装备的新式技术和兵器。
  当时红军的技术装备情况如何呢?在1920—1925年,我们基本上只能依靠旧沙皇军队遗留下来的很单薄、很落后的武器装备。当时的工业还不能供给红军以现代化的技术兵器。但是,我们采取了一切可能的措施来改善陆军和海军的武器装备状况。
  在全苏苏维埃第三次代表大会上,专门讨论了建立巩固的苏联国防经济基础的问题和保障红军获得新的军事技术装备问题。当时根据党中央的指示,重新审查了旧式的步兵、炮兵和航空兵武器,以便选择其中较好的加以改进。增加了拨款以生产军队的技术装备,恢复了金属工业企业,其中包括国防企业。
  党从一开始就把建立苏维埃空军和海军的工作变为全民的事业。早在1921年劳动国防委员会就通过了关于制订建设空军的最低纲领的特别决议。为发展空军投入了几千万金卢布的资金。1923年春季,建立了空军之友志愿协会,两年内募款六百万金卢布。利用这笔资金建造了300余架作战飞机。到1925年,已停止从国外购买飞机。
  从1922年起共青团就是海军的赞助者。经过三次征召志愿人员,有8,000名共青团员参加海军。进行了恢复和从组织上巩固海军的工作,当时的海军由波罗的海舰队和黑海舰队,巴伦支海分舰队、里海分舰队和白海分舰队,以及某些湖泊和江河区舰队组成。在波罗的海,对战列舰“十月革命”号(过去的“甘古特”号)和7艘驱逐舰进行了改装和大修,建完了巡洋舰“工会国际”号;在黑海,巡洋舰“红色乌克兰”号和近60艘修复的舰只和辅助船只编入现役。到1928年海军舰只的修复和改装基本结束。
  为了建造本国的军事技术装备和研制现代化的新型武器,必须掀起设计创造活动的高潮。1924年苏联革命军事委员会批准了军事发明委员会条例及其组成。С·С·加米涅夫、М·Н·图哈切夫斯基,И·С·温什利赫特等人参加了该委员会。另外,还成立了一系列科学研究和设计机构。一些杰出的科学家如А·П·克雷洛夫和С·А·恰普雷金成为炮兵特别试验委员会的顾问。在著名的中央气体动力研究所,试制了本国新型的飞机和航空发动机。在该研究所,有才干的设计师Н·Н·波利卡尔波夫、А·Н·图波列夫等人设计出了试验型的歼击机和轰炸机,其中的ТБ—1式重轰炸机,从飞行技术诸元来看,优越于国外同类型飞机。
  К·Э·齐奥尔科夫斯基和Ф·А·灿杰尔以其在喷气发动机和宇宙飞行方面的卓越著作丰富了苏联科学;天才发明家Н·И·季霍米罗夫、Ф·В·托卡列夫和其他人的步兵武器研究工作也获得了大力支持。1927年В·А·杰格佳廖夫同В·Г·费多罗夫共同设计的新型轻机枪在设计和战斗性能上优越于外国轻机枪。当时我们生产了国产团属76毫米火炮,后来又生产了高射炮。
  但是,就整个而言,二十年代的红军技术装备水平当然是很低的。这是因为我国当时的经济情况还很困难,军事工业发展水平很低。当时我们深感重机枪,特别是轻机枪不足,我们还没有自动步枪,老式的7.62毫米步枪急需改进。我们的火炮构造陈旧,且已磨损。到二十年代末,我们只有7,000门火炮,而且主要是轻型火炮。高射炮、坦克炮和反坦克炮完全没有。到1928年我们只有1,394架军用飞机,大多是老式的,约有100辆坦克和装甲车。军队的摩托化能力很差。到1928年末,军队只装备有350辆载重汽车,700辆轻型汽车,67辆履带式拖拉机。要知道,在1928年以前我国还没有汽车制造工业和拖拉机制造工业。
  但是,在这一段时间里,帝国主义强国正大力扩张其军事力量。一旦发生战争,例如英国每月可生产2,500辆坦克,法国可生产1,500辆,它们的空军有几万架飞机,它们的部队正迅速实现摩托化。一句话,我们不久以前的(和潜在的)敌人同第一次世界大战时相比,在武器装备方面已远远跑在前面。
  对比一下这些数字,反复想一想,我们同资本主义世界开始竞赛时,历史客观地给我们规定的起点,相差有多大的距离呀!于是,我们很自然地产生了强烈的爱国主义自豪感,我们为自己的社会制度感到自豪,依靠这种制度我们赶上并超过了,而且是在极短的时间内超过了在军事上最发达的世界列强,我们为我国的人民和军队感到自豪,他们后来打败了最强大的帝国主义敌人。
  很清楚,只有建立起发达的工业才能供给红军和海军现代化的武器装备,只有工业化才能保障苏联的国防能力。技术应能决定一切。我们当时的军事领导人对这一点都有明确的认识,对未来战争的性质和特点都有清晰的概念。
  早在1925年,М·В·伏龙芝在他向俄共(布)中央一月全会所作的关于军事改革总结的报告中曾指出:“我认为,我们许多同志,特别是那些在国内战争前线呆过的同志,大概还持有我们国内战争时期所形成的看法。我坚定地认为,这种看法是非常危险的,因为未来的战争将不同于国内战争。当然,它将带有国内阶级战争的性质,从这个意义上讲,将有白卫分子站在敌人一方,而在我们敌人的阵营里又会有我们的同盟者。但是,从技术、从作战方法上看,未来的战争将不同于我们国内战争。我们将同具有最新式技术装备的强大军队作战,如果我们的军队不具备这些新式技术装备,那么,前景对我们会是非常非常不利的。当我们决定国家对防御的全面准备这一问题时,必须考虑到这一点。”(《伏龙芝选集》,1929年,俄文版,第1卷第211页。)
  ……1930年春,我们从高干深造班回到自己的部队。
  我指挥骑兵第2旅一年多,应当承认,这一段工作使我学到许多新东西,使我在理论和实践方面都增加了不少知识。
  1930年末,听到消息我可能被任命为工农红军骑兵监察部的助理。虽然骑兵监察部的工作当时在骑兵部队中享有很高的声誉,但是,我承认,听到这个消息我一点也不高兴。因为我和我们师相处太熟了,我认为我是这个和睦的萨马拉人家庭的不可分离的一员。
  但是问题已经决定,我必须收拾行李准备去莫斯科。说实话,所谓收拾也就是一件军大衣加上几套换洗衣服。我们全家的东西一只箱子就够装了。我们这些人当时也没有什么家什,这在当时看来是很正常的。
  一天晚上,К·К·罗科索夫斯基打来电话,告诉我已接到莫斯科的调令。他问我:
  “你得多少时间可以准备好?”
  “两小时”,我回答说。
  “我们不能就这样让你走”,К·К·罗科索夫斯基说
  :“要知道你是第7师的老兵,我们要好好欢送你一下。这是第2旅全体指挥员和政治工作人员的共同心愿。”
  我听了,当然,很受感动。
  几天以后骑兵第39团和40团的全体指挥员和政治工作人员举行宴会,师首长也参加了。同志们对我说了许多热情赞扬的话,这些话都发自内心,使我终生难忘。
  第二天一早,在我准备启程以前,我再一次到各分队同战士和指挥员告别。
  我还到明斯克去了一下,这是我非常喜爱的城市。在这里我住了八年,我非常了解热爱劳动、善良的白俄罗斯人民。我眼看着白俄罗斯成功地治好了两次战争留下的累累伤痕。
  晚上,我同妻子А·基叶夫娜(已故)和两岁的女儿艾拉动身去莫斯科。
  第五章 在工农红军骑兵监察部工作,骑兵第1集团军骑兵第4师
  当时的骑兵监察部在С·М·布琼尼领导之下。
  我到新的工作岗位以后,立即去晋见部的首长。但是当时С·М·布琼尼不在部里。他的私人秘书П·А·别洛夫(就是后来在伟大卫国战争中很出名的那个别洛夫)告诉我,现在实际上布琼尼已不管部的事情,而是在军事学院的特别小组学习。部里的一切工作由第一副部长И·Д·科索戈夫(军级)负责。
  我晋见了И·Д·科索戈夫,然后认识了骑兵监察部的几位助理Б·К·韦尔霍夫斯基、Ф·Р·热马季斯、П·П·索别尼科夫、И·В·秋列涅夫、А·Я·特列伊曼。他们都是很能干的指挥员。
  在初步认识以后,И·Д·科索戈夫建议我负责骑兵军事训练,因为我在这方面有丰富的经验。
  大约一个月以后,我就完全熟习了新的工作。三个月以后,当时的陆海军人民委员部(因为在下面常提到苏军领导机关的各级组织。在这里先把情况介绍一下。1925年М·В·伏龙芝去世后(终年40岁),К·Е·伏罗希洛夫被任命为陆海军人民委员兼苏联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苏联革命军事委员会行使人民委员部的职权)。苏联人民委员会下设以В·М·莫洛托夫为首的常设国防委员会。有关苏联武装力量建设和加强苏联国防方面的重要原则问题,都先由该委员会研究并制定方案,然后按法定程序提交劳动国防委员会审定批准。经验证明,国防委员会和苏联革命军事委员会在职责上相互重叠,所以1934年取消了革命军事委员会,而陆海军人民委员部改名为国防人民委员部。在人民委员部下面设立了军事委员会作为咨议机构,军事委员会的决议需经人民委员批准,并以人民委员的命令颁布生效。1937年苏联人民委员会取消了劳动国防委员会,把苏联人民委员会下辖的常设国防委员会改组为苏联国防委员会,委员会主席仍然是В·М·莫洛托夫,委员是И·В·斯大林,К·Е·伏罗希洛夫等人。同时还组成了苏联海军人民委员部,人民委员是П·А·斯米尔诺夫。1938年在国防人民委员部下面组成了工农红军总军事委员会。该委员会中包括:К·Е·伏罗希洛夫(主席),В·К·布柳赫尔、С·М·布琼尼、Г·И·库利克、Л·З·梅赫利斯、И·В·斯大林、И·Ф·费季科,Б·М·沙波什尼科夫、Е·А·夏坚科。同时还组成了海军总军事委员会,其成员包括:П·А·斯米尔诺夫(主席),Л·М·加列尔、А·А·日丹诺夫。И·С·伊萨科夫、Н·Г·库兹涅佐夫、Г·И·列夫琴科和其他人。这两个人民委员部的总军事委员会负责审查有关增强国防力量和陆海军建设的重大问题。各军区、舰队和集团军也建立了军事委员会,这些委员会直接归苏联国防人民委员领导。——作者注)下辖的各监察部和军训部共同召开了党员大会。会上我被选为党组织书记,副书记是И·В·秋列涅夫。
  我们党组织的党员,尽管工作繁重,加班加点完成本职工作,仍能找出时间从事社会活动。通常采用的方法是到工厂以及其他民众团体和机关进行宣传。工人和机关职员都非常欢迎军队的党员,很愿意听他们讲话,特别愿意听他们讲国际形势、讲党和政府最近的决定。
  二十年代末和三十年代初,国际形势日益紧张。一些帝国主义国家,首先是德国、日本、意大利的意图暴露得日益明显;它们的政府,秉承垄断集团的意志,加紧准备用重新瓜分世界的办法来解决经济危机。1931年,
  日本军队不宣而战侵入中国并占领了满洲。当然在当时日本政府的计划上,这只是开辟进攻苏联的基地。
  1933年1月,从一开始就以夺取世界霸权为其方针的法西斯掌握了德国的政权。大概英国、美国、法国的人民绝没有想到,他们国内帝国主义势力积极帮助德国恢复重工业,是对他们本身多大的损害。德国垄断集团所获得的长期贷款的70%来自美国。在希特勒夺取政权以后,外国资本的“注射剂”仍继续增大。
  德国、日本、意大利把他们的经济纳入了战争轨道。军事预算扩充到了最大限度。怀有侵略野心的欧洲国家采取的这种步伐,使他们在后来,在三十年代后半期实际上已做好了大战的准备。德国武装力量的数目已超过100万人,同时在法西斯军事化组织中有近200万人。在发生战争的时候,法西斯德国的军队可迅速扩大4—5倍。意大利平时军队数量为40万,到战时可轻而易举地扩充4倍。
  当然,在这种情况下必须采取坚决的措施来加强我国的国防力量。而且这不仅仅是,甚至主要不是一个数量问题。我国武装力量必须在质量上达到一个新水平。我国采取了许多措施来发展陆军和海军。关键的问题是技术装备。用现代化的技术装备来供给、武装我们苏联武装力量这项任务,只有工业化的途径才能解决。
  1925年末,在党的第十四次代表大会上确立了社会主义工业化的方针——在电气化的基础上全力发展重工业,对工业、运输和农业进行技术革新和改造。两年后党的第十五次代表大会在有关制定第一个五年计划的指示中指出:
  “考虑到资本主义国家对无产阶级国家军事进攻的可能性,在制订五年计划时必须以极大的注意力尽快发展整个国民经济中、特别是工业中那些在保障国防和在战时保证经济稳定方面起主要作用的部门。”(《苏联共产党决议案……》,俄文版,第2卷第452页。)
  在这里我想说两句题外的话。总的说来,世界各国人民都承认:将欧洲从法西斯瘟疫下拯救出来的主要是苏联的士兵、苏联的武器;粉碎希特勒德国是苏联人民最伟大的历史功绩。我认为,苏联人民根据党的号召着手自己国家的工业化时已为这个历史功绩奠定了基础。
  我手头没有必要的资料,同时这也不是我的目的,来全面论证工业化对发展国民经济、提高人民福利、巩固集体农庄制等所起的重大作用。然而可以说,武装力量的命运和伟大卫国战争年代为了祖国的自由和独立而进行的斗争的结果,是直接取决于工业化的速度和进行工业化的积极程度的。
  当然我们也可以把这种大幅度提高重工业的作法推迟五至七年,更早、更多地供给人民日用品、轻工业产品(人民是完全有权利得到这一切的),这种想法确实很诱惑人。但是,如果我们真的这样做了,那么天知道,最艰苦的阶段(战争的初期)何日才能结束,天知道,在什么地方、在哪个城市、在哪条河流才能把法西斯军队挡住?!……
  党的智慧和远见(历史本身对此作了最后最高的评价)、国家发展的正确方针和人民的劳动英雄主义奠定了我们伟大卫国战争胜利的基础。
  党的第十六次和第十七次代表大会,指出了日益增长的新战争的威胁,坚决要求集中人民的力量以加强红军和海军的威力。并特别发出指示,要求加快工业发展、特别是冶金工业发展的速度,积累国家储备,并从根本上改造运输业。大会还规定了如下任务,即扩大整个国民经济动员能力,重新考虑工业企业的建设和配置问题,以便在爆发战争时能使工业迅速转入战时轨道并立即按动员计划展开。
  我们这个党组织,除骑兵监察部的党员外,还包括步兵和射击训练监察部、炮兵监察部、通信兵监察部、工程兵监察部、工农红军军训部以及陆海军人民委员部下辖单位的党员。我们努力动员各部和各监察部全体人员完成党、政府和陆海军人民委员赋予的任务。当时陆海军人民委员部及其党的领导核心正研究处理许多重大的问题。下面列举其中的几个问题。
  在红军和海军中,军事改革已经完成,军队的生活有了很大变化。军队训练和教育情况也有改善,纪律也加强了,军队从上至下的指挥已建立在单一首长制的基础上,并为军事干部的提高创建了条件。我们有可能不断前进。
  1929年年中,党中央通过一项《关于我国国防状况》的决议,决议提出了对陆、海、空军进行彻底技术改造的方针。苏联革命军事委员会和陆海军人民委员部受命,在改进现有武器装备使之现代化的同时,在最短时间内设制出新式武器装备,然后将新式火炮、防化兵器、坦克和装甲车大量装备部队,并成批生产新型飞机和发动机。
  这个决议是军队建设第一个五年计划的基础,这个计划还规定建立新的技术兵种,对老的兵种进行改造并使之摩托化,大量培养技术干部并使全体人员掌握新技术。1931年1月,苏联革命军事委员会确定了1931—1933年工农红军建设的计划,这样就完成了制订军队建设第一个五年计划的全部过程。(完成这个计划后,陆军和海军受益很大。但全面技术改造的任务有待进一步完成,因为这要求大量的物质资源和更高的生产能力。——作者注)
  由于新的任务,中央军事机关发生了一些重大的变化。比如,设置工农红军军械部长一职就起了重大作用,因为他负责军队技术装备更新的全部问题。在1931年以前,这个职位由И·П·乌博列维奇担任,继他之后由М·Н·图哈切夫斯基担任。1929年在陆海军人民委员部下面,设立了工农红军机械化和摩托化部。这个部多年来由И·А·哈列布斯基和К·Б·卡利诺夫斯基这样一些热心于坦克建设的专家担任。在各军区也成立了装甲坦克处。
  在1929年以前,我们实际上还没有坦克制造工业,缺乏必要的坦克设计师和工程师。当时党和政府认识到坦克在未来战争中的重要作用,于是向军事部门下达了有关的任务。苏联革命军事委员会下达了专门指示,规定建造下列类型的战斗车辆:超轻型坦克、中型坦克、重型坦克和架桥坦克。并规定了它们的战术技术性能。在极短时间内,设计师设计出我国自己的新型坦克。1931—1935年红军装备了T—27型超轻型坦克、T—24和T—26轻型坦克、快速履带式БТ型坦克、T—28中型坦克,后来是T—35重型坦克和T—37型水陆两用超轻型坦克。第一个五年汁划期间,我国工业生产了近4,000辆坦克、超轻型坦克。
  苏联军事领导机关积极制定建设工农红军空军的新计划。1930年初,苏联革命军事委员会批准了建造各种陆军和海军飞扎航空气球、航空照相机和仪表的计划,特别强调发展轰炸机和歼击机。两年以后,即着手实现建设工农红军空军组织的计划,计划中从遭到敌人袭击时防御国土的角度考虑了战略和战役、战术问题。远程轰炸机编成了能独立完成战役任务的大兵团。一年以后,重轰炸机航空队编成军。
  工农红军骑兵监察部在工作中与红军军训部有密切联系。在军训部我第一次见到了А·М·华西列夫斯基,我与华西列夫斯基在伟大卫国战争年代里,曾作为最高统帅部的代表在前线一起工作。在我初见到他时,他就是第一流的专家,因为在他长期担任团长职务时,曾仔细地研究了军训的特点。在军训部华西列夫斯基很受尊重。当时的军训部长А·Я·拉宾和他的继任者А·И·谢佳金在工作中都作出了出色的成绩。
  1931年年中,苏共(布)中央通过了一项《关于工农红军的指挥人员和政工人员》的决议。决议中总结了军事干部的军事训练和政治教育的主要优缺点。
  决议中特别强调扩大技术训练的范围,增大中层以上的工程技术干部的数量,和改善军队中的政治教育。当时培养工农红军指挥干部的体系已基本形成。
  至于正规军事学校,重点放在航空、装甲坦克、炮兵和技术等学校。1931年同1924年相比,学员的数量(1924年有近25,000人)增加了一倍。为了扩大对职级较高人员的训练,决定在军事技术学院各系的基础上建立机械化摩托化军事学院、炮兵学院、化学兵学院、军事电力工程学院、军事工程学院,创立新的军事运输学院,并大大扩大М·В·伏龙芝军事学院和军政学院的招生人数。这样一来,高等军事院校的数量增大近一倍,而学员人数1928年为3,200人,至1932年增至16,500人。
  军训部在安排自己的工作时,是以党的最新指示为依据,并清楚地认识到:军队战斗力的增强首先取决于对新技术和复杂的现代战斗样式的掌握程度。为此,军训部拟定并采取了大量措施,以加强军事院校和各种深造班培养干部的工作和部队本身紧张的军事训练。
  到这个时候,差不多百分之百的指挥人员都受过专门军事教育。每月在职干部的学习时间1929年为6—8小时,现在增至42小时。除战术训练和射击训练外,技术训练也开始占有重要地位。要求通过技术训练,掌握每个兵种和各级指挥人员所必须具备的基本技术知识。预备役指挥人员集训时,也学习新的技术装备和武器。
  炮兵监察部在部长Н·М·罗戈夫斯基的领导下进行了大量工作。罗戈夫斯基是炮兵专家,在部队中享有很高威信。军区司令员、兵团指挥员、军械工程师都很尊重罗戈夫斯基,乐于听取他的意见。
  当时负责处理炮兵方面问题的人曾不得不解决一些棘手的问题:火炮严重磨损,在战术技术性能方面大大地落后了。我们的火炮基本上是从旧军队接收过来的。
  但是,1929年年中,苏联革命军事委员会就制定了准备在五年内改装工农红军炮兵装备的计划,改装后可增大火炮威力、射距、射速和准确性,并决定建立大口径火炮设计局。开始建立军械工厂,以便随后组织生产新型的、现代化的火炮和弹药;并着手培养熟练的工程师和技术人员。从1928年到1933年,军械工厂的产量增大了5倍,生产小口径火炮的产量增大了34倍。
  我在国防人民委员部下属机关工作的最后一段时间,我们着手拟制1934—1938年工农红军建设第二个五年计划。党对这方面的主要指示是,完成业已开始的军队技术改造和用现代化的兵器武装军队的计划,用具有决定意义的兵器一飞机、坦克和火炮大量武装红军,保证其能抗击任何侵略。为了贯彻党的这一方针,劳动国防委员会通过了《1933—1938年海军建设纲要》、《关于工农红军第二个五年计划期间武器装备体系》的决议,并批准了空军1935—1937年的发展计划。
  在谈到三十年代初期国防人民委员部情况的时候,我不能不提到部的党委员会的工作,它创造性地领导着我们各级党组织,享有很高的威信。人民委员部下属的各部和红军各监察部工作很积极主动,生气勃勃。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学习和群众性文化教育工作都组织得很好。党的会议都开得生动活泼并富有自我批评精神。
  工农红军骑兵监察部当时在骑兵部队中享有很高威信,因为它除了进行检查工作外,还组织了有教育意义的首长—司令部导演、野外演习以及交流军事训练先进经验的各种集训和作业。
  总的说来,工农红军骑兵部队在军事训练方面是名列前茅的,因此,当编成新兵种的部队,特别是坦克和机械化部队时,从骑兵部队派去优秀的指挥干部,这绝不是偶然的。
  根据在监察部我所担负的职务,我参加了制定各兵种的勤务部门的条令和教令的工作。
  应当承认,工农红军各个条令的内容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每个条令都反映出军事科学的最新成就和现代技术发展的水平,并考虑到了军事行动性质的变化。1924—1925年出版了第一批条令,这些条令总结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和国内战争的经验,反映了军事改革后军队的变化。它们大多为暂行条令,包括内务条令,海军舰艇条令,红军骑兵、炮兵和装甲兵的战斗条令。
  这些条令中的一个要点(这一点在1929年出版的工农红军暂行野战条令第二部分正师、军)中有最充分的反映)是要求把战斗看成是诸兵种合同战斗,认为战斗的胜利取决于诸兵种的协同行动。条令还规定了使用坦克、组织对坦克防御、对空防御和对化学防御,以及使用航空兵和工程兵的方法。
  现在又颁布了一系列新的条令、教令,以代替或补充1924—1925年的条令。这些新的条令、教令包括:工农红军军队伪装暂行教令、工农红军空军战斗条令、电话电报勤务教令、水雷使用教令等。
  为了以后不再回到这一伺题,我想提前在这里说一下,1926、年的暂行野战条令获得大家很高的评价。这本条令研究并阐述了进行现代战斗的一些极为重要的问题。整个说来,三十年代中期,红军已具备了先进合理的军事理论,这些理论在我们优秀的条令、教令中有充分的反映。
  我在前面已说过,А·И·叶戈罗夫于1921年被任命为工农红军参谋长。骑兵.监察部在工作上尽管同工农红军参谋部联系不多,但是我们都知道,大多数工作人员都衷心欢迎叶戈罗夫担任这一职务。
  我们认为,第一副人民委员М·Н·图哈切夫斯基,工农红军参谋长А·И·叶戈罗夫和工农红军副参谋长、天才的军事理论家В·К·特里安达菲洛夫,都将是人民委员К·Е·伏罗希洛夫在工作上的得力助手。
  在骑兵监察部工作期间,我有幸得以亲近地接近М·Н·图哈切夫斯基。我在前面已经说过,我第一次见到图哈切夫斯基还是在1921年镇压安东诺夫叛乱的时期。他具有匀称的运动员的体格,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仪表。早在那个时候,我们就发现,他是一个勇敢的人,他常随身只带少数人出没于暗藏匪徒的地区。
  现在,М·Н·图哈切夫斯基担任国防第一副人民委员,进行了大量的组织工作和创造性的学术研究工作。同他相处时,他对军事科学问题的广泛知识使我感到惊讶。他是一个聪明博学的职业军人,对战术和战略问题有深刻的研究。М·Н·图哈切夫斯基对我国武装力量各个不同军种在现代战争中的作用十分了解,因此他能创造性地处理各种问题。
  М·Н·图哈切夫斯基在战略和战术方面得出的一切原则性结论,都是以国内外科学技术的迅速发展为依据的。他强调指出,科学技术的迅速发展对武装力量的组织和未来的作战方法有决定性影响。
  早在三十年代,М·Н·图哈切夫斯基就曾提出警告,我们的头号敌人是德国,它正在加紧准备大规模战争,毫无疑问矛头首先是针对苏联。他在后来出版的著作中,一再指出,德国正在建立一支强大的侵略军,包括强大的空军、空降部队和快速部队,主要是机械化部队和装甲坦克部队。他曾指出德国显著增长的军事工业潜力,及其大规模生产作战飞机和坦克的能力。
  1931年夏季,在骑兵第1军野营中,我在骑兵第l师的骑兵团长Н·И·古谢夫和其他同志参加下,拟制了工农红军骑兵战斗条令草案(第一、二部分)。秋天,该草案在监察部讨论后,提交М·Н·图哈切夫斯基审查。
  我同副部长И·Д·科索戈夫不止一次曾坚持条令中的某些条文。但我承认,我们常常在М·Н·图哈切夫的有分量的、说眼力很强的反对意见面前,不得不解除武装,并且对他为我们的条令草案所提出的卓越意见表示感谢。
  经过М·Н·图哈切夫斯基的修正,条令出版了,为骑兵部队提供了良好的战斗训练教材。
  我最后一次见到图哈切夫斯基是在1931年党的积极分子大会上。在这次会上,他做了国际形势报告。М·Н·图哈切夫斯基令人信服地谈到我国威力的增长,谈到我国社会主义经济、科学、技术的宽广前景和文化的繁荣。在谈到我们布尔什维克党对建设新的国家和军队的作用时,他激动地回忆起列宁,过去他曾多次见到过列宁,并和列宁一起工作过。
  在这次积极分子大会上,图哈切夫斯基提到他正在写作的论述战争新课题的论文集中的一些观点。当时我们在军事科学方面修养很差,听得都入迷了。М·Н·图哈切夫斯基是伟大的军事思想家,是红军优秀军事人员中的一颗灿烂的明星。
  后来,在1936年苏联中央执行委员会第二次会议上, М·Н·图哈切夫斯基在发言中再一次强调法西斯德国对我国的严重威胁。他在其生动的充满爱国主义精神的发言中,列举了德国军事力量的数字,认真地分析了德国的侵略野心。
  骑兵监察部进行了大量工作,对骑兵部队和兵团的组织、武器装备和作战方法重新进行了研究。
  经过部里长时间的讨论并与各骑兵兵团指挥员仔细商讨后,决定骑兵师编成内应有4个骑兵团、1个机械化团和1个炮兵团。骑兵团应由4个骑兵连、1个机枪连、1个团属炮兵连、1个独立防空排、1个独立通信排、1个独立工兵排、1个独立化学排和有关后勤机构组成。炮兵团编成内应有1个122毫米榴弹炮营和1个76毫米加农炮营。机械化团装备有БТ—5式坦克。
  这样一来,红军的骑兵装备了强大的技术兵器和火器,大大改变了骑兵的编制和作战方法。现在骑兵可以用编成内的火器和用坦克突击的方法为自己开辟前进的道路,以粉碎当面之敌。
  骑兵监察部所编写的新的战斗条令和各种守则,都考虑到了实施纵深战役和纵深战斗的基本原则。
  创立纵深进攻战役的理论是我国军事学术的重要成就。总的说来,纵深进攻战役的特点是大量使用坦克、航空兵、炮兵、空降兵,也就是说,使用现代化的、有良好技术装备的军队进行战斗。纵深战役的主要内容:第一项任务是对敌人的整个战术纵深同时实施突击,以突破敌人正面;第二项任务是立即将机械化部队投入突破口,该部队在空军协同下应向敌整个战役防御纵深进攻,直至全部消灭敌军集团为止。
  同时还必须考虑到,整个战争将由数百万军队在广大空间进行,只有使用空军和炮兵摧毁敌整个防御纵深,加之对敌军集团的翼侧和后方实施坚决的行动以合围并歼灭敌人,才能保证纵深战役的胜利。
  指导红军指挥干部行动的军事科学随着新式技术装备和新式武器的出现,随着国家条件的改善,当然也随着潜在敌人的战斗力水平的变化而发生变化。
  党中央在用现代化兵器装备军队的同时,还帮助军事领导干部深入理解军事科学领域的变化。为此目的,政治局、总军事委员会曾系统地讨论了军事战略、战役学和陆海军技术改装方面的问题。这些会议通常都有各军区司令员、海军和空军司令员参加。会议得出的结论和观点照例通知陆海空军的全体领导干部。
  我们这些在监察部工作的人认为,骑兵的改装、改编和掌握战斗条令具有重要的意义,因为大多数骑兵部队当时都驻在极为重要的战略方向上并靠近国境线,这种情况要求骑兵具有充分的战斗准备。
  一天,骑兵监察部第一副部长И·Д·科索戈夫找我去,告诉我。已向К·Е·伏罗希洛夫同志推荐,准备任命我为骑兵第4师师长。
  И·Д·科索戈夫问我对这项任命有什么看法,是否愿意去白俄罗斯军区。我回答说,任命我担任这一著名的骑兵师的师长职务,我感到非常光荣。我熟悉白俄罗斯军区,我过去在那里工作了十年。我很熟悉骑兵第3军军长Л·Я·瓦伊涅夫,他是个能干的军事首长。
  谈到这里,我与И·Д·科索戈夫的谈话就结束了。告别时,他告诉我说,С·М·布琼尼要找我谈一次。
  这次谈话是在几天以后,在人民委员已签署了我的任职命令以后。在谈话结束的时候,С·М·布琼尼激动地对我说:
  “第4师过去一直是优秀的骑兵师,它将来也应当是优秀的骑兵师!”
  我高兴地指出,布琼尼同志的这一殷切的期望终于实现了。然而,为了使这个师再度进入优秀者的行列,全师人员,特别是指挥员、政治工作人员和党组织付出了辛勤的努力。
  在С·М·布琼尼的《光辉的路程》一书中,详尽地描述了骑兵第4师取得的辉煌胜利。在这里我只想谈一谈在我指挥这个光荣的师时我自己的几段回忆。
  以К·Е·伏罗希洛夫的名字命名的骑兵第4师是神奇的骑兵第1集团军的核心。在国内战争年代残酷的战斗中,这个师表现出惊人的勇敢和集体英雄主义精神。
  1931年以前,这个师在列宁格勒军区,驻在以前沙皇时期近卫骑兵部队所驻的地方(加契纳、彼得戈夫、杰茨科耶谢洛)。骑兵第4师象在国内战争年代一样,仍然是我们优秀的骑兵师之一。这个师的成员珍惜自己师的光荣战斗传统,他们成功地培养年轻的骑兵战士具有崇高的责任感、忠于自己的职责。
  1932年,这个师匆匆忙忙被调往白俄罗斯军区,驻在斯卢茨克城。后来我听说,这次变换驻地是因为紧迫的作战原因,但是在那个时期完全没有必要把这个师仓促凋往一个毫无;基础的地方。之所以特别强调这一点,是因为这个师后来用了一年半的时间自己建筑营房、马厩、司令部、住房、仓库和训练设备。因此,训练有素的优秀师变成了一支蹩脚的劳动部队。建筑材料不足、雨季和其他的不利条件使这个师未能及时做好过冬的准备。这对该师的总的状况和战备造成了极严重的影响。纪律松懈了,常出现病马。
  第3军(骑兵第4师在其编成内)的领导对第4师不能提供任何帮助,因为该军编成内的其他部队也处于同样状态之下,都同样是仓促调到这个军区来的。
  1933年春季,白俄罗斯军区司令员И·П·乌博列维奇到部队经过短期视察后发现第4师处于很糟的状态。应当指出,当时司令员在营房建筑方面也没有给该师以应有的帮助,也没有注意部队所处的条件,而现在他把该师处于不良状态的主要责任全部推到第4师师长Г·П·克列特金的身上。
  当然,作为师的单一首长,师长应对师的问题负责,但是,作为上级首长和老同志应当客观些。И·П·乌博列维奇性情急躁,他把骑兵第4师的情况报告了国防人民委员К·Е·伏罗希洛夫并要求立即撤换Г·П·克列特金师长。当然,该师有缺点,不过乌博列维奇渲染太过分了,他认为,这个师已没有战斗力并失去了优良的战斗传统。
  接到И·П·乌博列维奇的报告后,К·Е·伏罗希洛夫很不高兴,因为他与这个师多年来有密切的关系,他曾不止一次在这个师的队伍里冲锋陷阵。这个师培养出了一大批优秀的有才干的指挥员和政治工作人员。第4师也是骑兵监察部长С·М·布琼尼的宠儿,过去是布琼尼组成了这个师,率领它出生入死。
  К·Е·伏罗希洛夫把И·П·乌博列维奇报告给他的情况转告了С·М·布琼尼,要他物色一个新的师长。
  这一天到来了,我和妻子、女儿坐上火车,又回到白俄罗斯我熟悉的地方。我熟悉白俄罗斯,我热爱白俄罗斯。白俄罗斯有优美的大自然,有奇异的森林,有湖泊、河流。我喜欢打猎、钓鱼,所以,非常高兴又回到这个风景如画的地方。我过去在白俄罗斯工作期间,曾研究过白俄罗斯的地形,从北端到南端。这对我后来的工作有多大的好处啊!但最主要的是,我在白俄罗斯军区有许多朋友,特别是在骑兵部队和兵团中。
  确实,我对第4师了解很少。这个师我只在1931年去过一次,而且呆的时间很短。师里的人,除了师长Г·П·克列特金、政治副师长Н·А·尤格、师参谋长А·И·韦尔托格拉德斯基、机械化团团长В·В·诺维科夫和其他几个指挥员以外,我几乎都不认识。不了解自己的部属,不了解他们的优缺点,不了解干部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很好地领导部队,特别是领导大部队。
  到斯卢茨克我们正碰上春季泥泞季节,车站上到处是泥,难以通行,在到达马车前,妻子的套鞋不止一次地陷在泥里。女儿艾拉坐在我肩膀上问道:
  “这儿怎么没有人行道呢,象在索科利尼克我们家那儿一样?”
  我回答说:
  “这里也会有人行道和漂亮广场的,只是要等将来……”
  我们一家人暂时被安顿在师化学兵主任В·М·德沃尔佐夫的一间八平方米的房间里。德沃尔佐夫非常客气,把这间房让给了我们,自己一家人住在一间小的房间里。我们大家都知道住房的困难,谁也没有要求更好的,更好的房子有待于我们自己来建造。
  半小时以后,我来到师司令部,它就设在同一个院子里。师长Г·П·克列特金不在司令部,他说他身体不舒服,不能迎接我。我当然理解他的心情,没有坚持立即见到他。
  政治副师长Н·А·尤格和师参谋А·И·韦尔托格拉德斯基把师里的情况详细地向我作了介绍。对他们及时而详尽的介绍我非常感激,但对我来说,主要的是必须亲自到部队和分队彻底了解情况,弄清缺点之所在,找出原因,并同指挥员和政治工作人员一起确定克服缺点的途径。
  当天我来到马内奇骑兵第19团,这是师里第一个、也是最老的团,团长是Ф·Я·科斯坚科,是个老骑兵。这个人过去我没有见过,但听说过许多关于这位善良的指挥员的事,他对于骑兵事业非常热心,经常参加当时在骑兵部队中很普遍的各种骑乘竞赛运动。
  伟大卫国战争爆发后,Ф·Я·科斯坚科被任命为第26集团军司令员,在乌克兰保卫国家边境。在他的指挥下,这个集团军的部队和兵团战斗非常顽强,在战争最初几天法西斯军队付出重大代价也未能突入乌克兰内地。但非常可惜,Ф·Я·科斯坚科没有能活到今天。他在哈尔科夫方向残酷的战斗中英勇牺牲了,当时他是西南方面军副司令员。他的长子彼得和他同时牺牲的。彼得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孩子。我记得,彼得还完全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就学习军事,他特别喜欢骑马和劈刺。科斯坚科为他有这样一个儿子而感到骄傲,他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成为一个真正的骑兵指挥员。他的希望终于实现了。
  在去过第19团以后,我又仔细地了解了骑兵第20、21、23团,骑炮兵第4团和机械化第4团,以及师的独立骑兵连的情况。驻在距斯卢茨克城20公里科纽赫村的骑兵第20团的情况最为严重。该团的团长是В·В·克留科夫,后来,他在伟大卫国战争中指挥一个骑兵军,并且在最高统帅的命令中不止一次受到表扬。这个团驻扎在国境线附近,担任师的前卫。
  尽管条件很恶劣,但全团人员的情绪却很高。甚至军官的老婆,她们放弃了列宁格勒附近舒适的住房,也毫无怨言,只是对一件事不满,没有学校,孩子没有地方上学。
  骑兵第21团的团长是И·Н·穆兹琴科。在独立骑兵第14旅时我认识了他,当时在国内战争时期他担任团的副政治委员。伟大卫国战争爆发时。他在乌克兰指挥第6集团军,司令部设在利沃夫。由于当时情况的变化,И·Н·穆兹琴科在战争初期的遭遇是不佳的。在优势敌人的强攻下,他被迫向乌克兰腹地退却,途中受重伤被俘,整个战争是在德国的战俘营里度过的。
  骑兵第21团在组织性、执勤和一般制度方面,给人留下了较好的印象。可以看出,团的指挥员、政治工作人员在组织工作方面做得不错。
  骑兵第23团的团长是Л·Н·萨科维奇。这是一个无可指责的正直且纪律性很强的人,是我们党的忠诚儿子和勇敢的军人。Л·Н·萨科维奇1942年5月27日在哈尔科夫战役中牺牲了,当时他是骑兵第28师师长。
  机械化第4团的团长是В·В·诺维科夫。在伟大卫国战争期间В·В·诺维科夫指挥过机械化军,不止一次在最高统帅的命令中受到表扬。В·В·诺维科夫是骑兵集团军的老兵,长期担任过骑兵第4师作战处长。机械化第4团的政治委员是杰出的布尔什维克А·С·津钦科,也是骑兵第1集团军的老战士,从该集团军成立之初,他就在它的旗帜下英勇战斗。在伟大卫国战争期间,А·С·津钦科曾担任过几个方面军大医院的政治委员。
  从机械化第4团中培养出了不少优秀指挥员和政治工作人员,他们现在在总参谋部、国防部各部和部队中担任重要职务。过去他们是普通的工人和农民,而现在他们成了出色的军事专家、校官和将官。
  机械化部队,特别是机械化军在伟大卫国战争中起了特殊的作用,可是在战前建立机械化军是相当不容易的。在这里我想讲几句机械化军产生的过程,建立机械化军这是我军的首创。
  1929年苏联革命军事委员会(根据В·К·特里安达菲洛夫的报告)通过决议,决议中指出:
  “由于装甲武器是一种新式武器,我们对它无论在战术使用上(单独使用或与步兵、骑兵协同使用)或是最有利的组织形式上都没有充分的研究,因此,有必要在1929—1930年组成常备试验机械化部队。”
  根据这个决议,在1929年组成了试验机械化团。这个团当年就参加了在我们白俄罗斯军区举行的集团军演习。演习的领导是К·Е·伏罗希洛夫、Б·М·沙波什尼科夫和В·К·特里安达菲洛夫。
  1930年这个团扩编为一个机械化旅,也立即参加了军区的演习。1932年组成了世界上第一批机械化军,每个军编成内包括2个机械化旅、1个步兵机枪旅和1个独立高炮营。每个军有500多辆坦克和200多辆装甲汽车。到1936年初,已建成4个机械化军,6个独立机械化旅,6个独立坦克团,骑兵师内编有15个机械化团,在步兵师内编有80多个坦克营和坦克连。
  我们建立了第一批机械化兵团并进行了试验,这为进一步发展我们大规模使用机械化军队的理论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在视察机械化第4团时,我们一开始就发出战斗警报。当然,这是团的领导没有估计到的,因为这个团的最后几列车刚刚从列宁格勒军区到达这里。第一次见面就不得不向分队指挥员说明,机械化团的主要任务是能够迅速展开,熟习技术兵器,掌握装甲坦克武器射击的特殊技能。发出战斗警报是在雨夜,当然不出所料,发现了不少缺点,特别是在不熟习的地形上驾驶和射击方面存在着缺点。
  到部队调查的同时,我也仔细了解了师司令部和分队指挥员、政治工作人员的情况。
  在司令部和政治处对部队的具体领导方面也存在不少问题。例如,对于部队的军事训练缺乏必要的监督,对执行命令缺乏应有的严格要求。特别是未能及时研究、总结和推广军事训练中的先进经验。每个部队都是“闭门造车”,曾出现过这样的事,某个部队经过巨大的努力“发现了”某项训练的较完整的新办法,可是这个办法在另一个部队早已是老办法了。
  前面我已经说过,师参谋长是А·И·韦尔托格拉德斯基。他在军事上很有修养,过去是沙皇军队的军官。领导师政治处的是Н·А·尤格,他是一个很有才能的政治工作人员。不久,他被提升为骑兵第3军政治副军长,调往明斯克。
  同师的领导干部讨论了我视察的结果以后,我们决定,首先召开党的积极分子大会,分析师里存在的优缺点。然后,准备召开扩大的全师各级领导干部大会,吸收司务长参加,因为司务长在组织全部内务勤务方面起着巨大的作用。
  党的积极分子大会开得很成功。在党员的发言中反映出一种要求立即克服现存缺点的决心,并对那种把纪律松懈、军事训练差归罪于客观条件的情绪进行了严厉批评。
  党的积极分子大会以后,可以清楚地看出,师之所以走下坡路是因为政治工作薄弱,军事训练没有抓紧。作业学习几乎全停了,因为全部力量投入了营房建设。应当立即按计划组织军事训练,全面展开党政工作,至于营房建设和其他事务性工作,按计划用专门规定的日子来完成。此外,我们希望军区领导能给我们更多的支援。
  党的积极分子大会的意见和师领导的建议受到各级领导干部会议的欢迎和支持。
  在军事训练方面,我们准备集中主要力量对各级指挥干部进行教学法训练。我们负责进行战术训练的一系列示范作业。射击训练的示范作业,我们委托第21团实施;骑术示范作业由第19团和骑术专家Ф·Я·科斯坚科负责;队列训练和体育训练示范作业由В·В·克留科夫实施;对训练初级指挥人员的示教作业由第23团准备和实施;而骑炮兵第4团和机械化第4团则实施在进攻战斗中炮兵和坦克同骑兵协同动作的作业。
  实施作业以前,还必须进行大量的组织工作和教学法研究工作,因为只有作业水平很高才能给观看的人留下深刻印象,这样的作业才能收到良好的效果。
  在战术训练方面,我们把主要力量放在亲自对中上级指挥人员进行训练。根据我多年在实际工作中的经验,只有在战术上很有修养的指挥员在平时才能训练出能征善战的部队,在战时才能以最少的牺牲获取胜利。
  我想再强调——次,我本人始终非常重视战术训练,认为战术训练是全部军事训练的最重要部分。我在长期的军队生活中,从普通士兵到国防部长,始终不倦地努力学习战术。
  师大部分训练时间在野外,仔细研究在复杂条件下战斗的组织和实施。向出发地位的急行军,以及紧急情况的处置,对领导干部的锻炼很有益处。我们不断培养指挥人员和政治工作人员善于在战斗中灵活指挥部队的本领,没有这种本领,在现代战斗情况急剧变化的条件下,就不可能消灭敌人。
  骑兵在当时是地面部队中机动力最强的人数众多的兵种。骑兵适于用来迅速迂回:包围或对敌人翼侧和后方进行突击。在遭遇战条件下,它必须能迅速展开成战斗队形,迅速对敌人开火,主力迅速进入冲击出发地域并能不停顿地追击退却的敌人。
  骑兵有了装甲武器的加强,骑炮团有了榴弹炮,就不但能够摧垮敌人的抵抗,而且还能完成进攻战斗的任务,和实施顽强的防御。
  当然,掌握新式技术兵器,特别是在作战中使用新式技术兵器不总是那么顺利。许多红军战土和指挥员文化水平不高是一个障碍,技术上常出事故、发生问题,加之不是所有人都理解技术知识的必要性,另外技术干部又很缺乏。必须改造旧的兵种,建立新的兵团,把一些步兵和骑兵指挥员训练成飞行员和坦克手,同时要经常保持军队的战斗准备以防遭受侵略。在进行上述工作的同时,还要进行军队的改编。
  然而另一方面,新的技术兵器很有吸引力,开辟了新的天地,在部队指战员中激起了广泛的兴趣。通过印刷品、广播,借助于电影广泛地传播了军事技术知识。在党组织的领导下,红军战士和指挥员踊跃参加军事技术小组(当时在陆海军中有近5,000个军事技术小组,仅我们军区1932年在这种小组和训练班中学习的占全体人员的80%)学习,听军事技术问题报告,参加各种技术和武器知识竞赛。
  在部队里到处可以看见共青团组织的宣传技术知识的壁报、图片展览。部队中还经常组织简短的会议,讨论技术兵器的保管问题,讨论新出版的军事技术书籍,组织技术兵器的参观,开展争当优秀射手的群众运动。
  在共青团中央和各种志愿国防协会的协助下,组织适龄青年学习军事技术。在1934—1935年,有150多万男女青年学习发动机技术达到合格标准,有100万男女青年学习防空和防化学达到合格标准。
  一句话,当时党的号召“掌握技术!”成为军队党组织、工会组织、共青团组织、指挥员和政治工作人员活动中的主要内容。这样一来,指战员不仅掌握了技术,还进一步努力改革技术,仅我们军区1933年就实现4,000多项改进技术的合理化建议。当然,这种活动受到了大力鼓励。
  我们认为,训练指挥人员和参谋人员时的一项重要任务是使他们掌握突然遇到敌人时指挥部队的本领。在这种情况下,不能通过通常采用的书面命令、电话或一切有线通信工具进行指挥,只能采用无线电指挥,只能下达简短的战斗命令,象当时骑兵喜欢说的“在马鞍上指挥”。
  在师团各级指挥人员的战术训练中,我们努力培养他们善于隐蔽部队和分队的行动,以保障对敌人进行突击时的突然性。
  我直到现在也忘不了我们在1933年所进行的一次极有趣的对抗演习。
  演习中,防御一方是И·Н·穆兹琴科指挥的加强的骑兵第21团,这个团比进攻一方骑兵第20团早两天进入阵地,利用这两天时间在整个战术纵深内组织防御。骑兵第20团对于即将进行的演习一无所知,对于骑兵第21团已进入阵地组织防御也不知道,只在听到战斗警报后,进行紧急集合。
  在集合地域给骑兵第20团加强了一个坦克连和一个骑兵榴弹炮兵营。在这里向团的领导介绍了战术情况,要求该团立即行动。骑兵第20团担任师的先遣支队必须立即进行46公里的行军,以便夺取登陆场,该地骑兵第2l团已构筑防御工事。
  日终时,骑兵第20团的先头分队与骑兵第2l团的战斗警戒发生接触。天已黑了。骑兵第20团没有来得及在天黑以前对“敌人”防御进行侦察,团长В·В·克留科夫定下决心,在夜里对“敌人”进行侦察,拂晓开始进攻。当然,当时也不可能采取其他决心。
  经验证明,战斗的结局归根到底取决于指挥员及司令部对进攻的准备是否充分,是否有坚定的目的性。在这一复杂的工作中,起首要作用的是侦察。弄清了敌人的部署、兵力和兵器,以及敌人所在地方的地形特点,就可以准确地判断敌人行动的方式。
  根据经验,我深知仔细侦察的重要性。特别是要在拂晓向敌人防御发起进攻时,这一点尤其重要,因为在夜晚,敌人很容易在夜暗掩护下变更战斗队形。在对付有经验的敌人时,仔细侦察显得特别必要。
  骑兵第20团团长В·В·克留科夫自然在理论上也知道这一切,但在行动上表现出不能容忍的疏忽大意,他没有估计到他的“敌人”也有自己的战斗任务:阻止当面之“敌”突破,当条件有利时,消灭该“敌”。
  骑兵第21团团长И·Н·穆兹琴科决定:
  1.天黑之前,以前沿和炮兵的火力粉碎“敌人”突破防御阵地的企图,不使“敌人”楔入第一阵地;
  2.天黑以后,借战场枪炮声的掩护并采取严格的伪装隐蔽措施,将本团的战斗队形撤至预先构筑好的第二防御阵地;
  3.为了使“敌人”不致识破自己一方的机动,直至拂晓前才撤出团防御前沿第一道堑壕的部队,留下侦察群观察“敌人”的行动。
  天黑以后,骑兵第20团团长向21团防御前沿派出加强的侦察群。侦察群遭到防御一方的射击,卧倒在铁丝网前,开始进行观察。这一夜骑兵第20团团长不断收到例行报告,证明“敌人”仍然呆在第一道堑壕内并准备抓俘虏。第20团团长В·В·克留科夫相信,“敌人”在工事内,将利用已占领的阵地进行防御。
  拂晓,经过炮火准备后,第20团团长感到胜利在望,发出了开始进攻的信号。炮兵火力加强,发起了勇猛的冲击。坦克快速地从行进中通过第一道堑壕,冲向第二道堑壕。第一道堑壕已被占领。可是发生了什么情况,为什么坦克停止前进了呢?
  骑兵第20团团长向演习总导演报告说:“师长同志,请允许我亲自到前面去看一看,为什么冲击部队都停下来了。”
  “那好吧,眼见为实嘛,去看一看,弄清楚一下吧!”
  В·В·克留科夫在第二道堑壕碰到了第2连连长Э·М·布什。
  “怎么回事,为什么停止前进?”
  “团长同志,我正在同坦克连连长商量,我们下一步做什么。”
  “做什么?粉碎‘敌人’呗!”
  “可是这里没有‘敌人’。”
  “没有‘敌人’?!那‘敌人’到哪儿去啦?整个晚上侦察向我报告,‘敌人’在此进行防御。”
  任调理员的坦克手向团长报告说,“请允许我报告,堑壕里一根棍子上挂着一个纸条,也许它能说明点问题”。
  团长接过纸条,大声读道:
  “向你们问好,来找我们吧,我们象风一样无影无踪啦。奉劝你们以后眼睛睁大点!”
  听到这段话,在场的人茫然若失。骑兵第21团成功地进行了一次欺骗性的机动,使进攻一方把弹药倾泻在空地上,这使进攻者处于很窘的境地,何况现在他们也搞不清,“敌人”到哪儿去了呢?
  骑兵第20团团长的调理员Ф·Я·科斯坚科讽刺地说:“这是И·Н·穆兹琴科有意为你克留科夫安排的一幕喜剧。”
  В·В·克留科夫看一看手中的地图,再看一看当面的地形,失声喊道:“糟糕的还在后头呢!”就在这时,好象是证实他的话似的,调理员显示骑兵第21团的炮兵对骑兵第20团停止不前的战斗队形进行炮击。
  第20团搞得狼狈不堪。
  在演习结束后的讲评中,对双方的行动进行了仔细的分析,特别是对骑兵第20团的错误,也就是在侦察中表现出的不合容忍的消极被动的做法进行了分析。至于第2l团的行动,他们被树为进行欺骗性行动的范例。
  这次演习长时间给参加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后来又以不同的方案多次进行了这类演习。
  在训练部队时,应特别注意培养部队善于在复杂的条件下确定目标和任务。为了达到这一目的,采取了哪些措施呢?
  我通常对演习企图严格保密。对参加演习的团发出战斗警报,指定集合地域,在集合地域向团的领导说明战术情况,发出战斗命令,规定他们实施机动,通过难以通行的地域、沼泽地或森林地。行进路线应选择在必须花费相当力量来清理和敷设道路,使用就便器材构筑束柴路和渡河。在这种情况下,通常不加强任何工程器材,以便训练各级指挥员善于靠自己的力量、利用就便器材脱离困境。
  实施这种演习在体力上消耗很大。有时部队需要连续行军好几天,不能睡觉,不能按时吃饭,有的人累得连站都站不稳。但是当部队完成了艰巨的任务,达到规定的目标时,指战员是何等高兴啊!一旦将来陷入困难境地时,他们会充满信心,相信自己能完成规定的任务。因为领导干部、司令部和全体人员已经获得了实际本领,能够顺利地摆脱任何困难境地。
  在演习结束以后,由政治工作人员组织同志聚会,对于培养指战员的道德品质很有好处。聚会时,“战斗”的参加者可以谈谈自己的感想,可以批评不足之处,也可以对那些在困难面前无能为力或由于自己疏忽大意而增添麻烦的人善意地开开玩笑。
  由于全师人员的努力,1935年师的营房建筑任务完成了。所有的部队都有了良好的营房和训练设备。全师马匹的状况有很大的改善。
  到了这一年,我们师在政治教育和军事训练的各个方面,都取得了不坏的成绩。部队和分队在纪律、执勤和组织性方面,都达到了很高的指标。
  1935年是我们师发生重大转折的一年。首先,在校阅中我师各部队都获得了很好的成绩,就是骑兵军事训练中最困难的课目射击训练也获得出色的成绩。其次,我们师由于学习和军事训练中的优异成绩获得了政府的最高奖励列宁勋章。
  许多指挥员、军士和红军战士都荣获了勋章。我也荣获了列宁勋章。这一切使我深受感动。我认真思索,我们应做哪些工作进一步提高军事训练水平,改进师的工作。
  这一年还发生了一件我们军人难忘的事情,党为了提高指挥干部的威信采取了又一措施,授予军衔。第一批荣获苏联元帅称号的有В·К·布柳赫尔,С·М·布琼尼,К·Е·伏罗希洛夫,А·И·叶戈罗夫和М·Н·图哈切夫斯基。
  С·М·布琼尼到我们师来是我们师的荣誉。布琼尼仔细地检查了我们师的军事训练情况,特别是骑术、队列和战术训练。所有的检阅演习都进行得很出色,这些演习又一次证明了我们训练所达到的高度水平。
  为了举行列宁勋章的授勋仪式,全师在城内一个操场上乘马列队。全师人员兴高采烈,在每个团的一侧都飘扬着他们的军旗,就在这些旗帜下,师的老战士同白卫军和波兰白匪进行过战斗。
  欢迎曲奏完,报告词念毕后,С·М·布琼尼在庄严肃穆的气氛中登上检阅台。按照他的信号,我带领几名助手,举着师的军旗驰近检阅台。С·М·布琼尼把列宁勋章别在军旗上,我们举着军旗跑步在队列前驰过。
  经久不息的欢呼声,隆隆的礼炮声,这一切充分表达了全师人员对党和政府衷心的感谢。党和政府对师在平时军事训练和演习中做出的成绩给予了很高的奖励。
  检阅以后,С·М·布琼尼对师作了简短的讲话。可以看出他非常激动。在这种场合,他怎能不激动呢,他培育的师获得了最高的奖励。应当说骑兵战士,特别是那些在国内战争时期同他一起度过艰苦岁月的人,对С·М·布琼尼非常尊敬。
  在С·М·布琼尼作了热情洋溢的发言以后,由我讲话,我代表全师人员请求С·М·布琼尼转告党中央和政府,我们第4师将珍视并发扬光荣的战斗传统,我们随时准备完成祖国下达的任何命令。
  最后,进行了隆重的阅兵式。阅兵以后,我举行宴会,在宴会上,С·М·布琼尼和一些老骑兵战士回忆起国内战争时期的故事和一些没有能活到今天的英雄的事迹。这一次讲得动听的是机械化第4团的团长В·В·诺维科夫,他有惊人的记忆力,对战斗生活中一些细节记得十分清楚。
  后来,在我继续担任第4师师长的期间,С·М·布琼尼又到我们师来过三次。他每一次到来都使我们全师人员非常高兴。应当承认,С·М·布琼尼很善于同战士、指挥员谈话。不过他从没有和我们一起进行过作业、演习或司令部导演,但从没有人因此而责怪过他。
  白俄罗斯军区司令员H.几乌博列维奇也到我们师来过几次。他是一个真正的苏维埃军事将领,对战役学、战术都非常精通。他总是在没有预料他会来的时候,突然来到部队。每次他一到达,就发出战斗警报,把部队集合起来,然后进行战术演习或指挥员学习。
  И·П·乌博列维奇第一次来到我们师还在1934年。相互问好后,他对我说,他是来看看我是如何训练部队的。我回答说,我非常高兴,但坦率地讲,我很激动。
  “现在我给你四个小时,”И·П·乌博列维奇说,“你把骑兵第21团拉到野外,我要看看你们师的训练达到了什么样的水平。演习题目你自己定。我在步兵第4师司令部等候你的通知。”
  “组织战术演习的时间太少了,”我试着讨价还价,“我们甚至来不及训练调理员和显示‘敌人’。”
  “确实时间很少,”И·П·乌博列维奇同意地说,“但在战争中什么情况都可能出现。”
  我明白,讲价钱毫无用处,应当立即行动。
  我打电话给骑兵第2l团团长И·Н·穆兹琴科通知他演习警报的暗号及出发地位,我按图向他口述了简短的战术想定。在想定还未印出以前,师参谋长及其助手迅速准备好想定要图,亲自带到骑兵第2l团交给指挥人员。到规定时刻一切准备就绪。
  准确地在四个小时以后,И·П·乌博列维奇在我派去的副官的陪同下来到野外出发地位。
  他向骑兵第21团团长打招呼后,命令团长报告情况和自己的决心。
  И·Н·穆兹琴科报告得很好。从司令员脸上的笑容,可以看出。演习开始阶段他很满意。
  “好吧,上马”,司令员说,“让我们看看团的动作。”
  演习进行五个小时。在这段时间里,司令员查看了担任“师先造支队”的团各分队的动作。他骑了80多公里的马,显然累了,命令演习停止。
  我骑在马上,在队列前作了讲评。在我讲评以后,И·П·乌博列维奇对所有参加演习的人表示感谢。在和我们分手时,他说:
  “你们的训练水平是符合现代要求的。祝你们成功。我不能再停留了,我得赶到国境线去,但在军区进行大演习以前,我还要来看你们。”
  大家对于演习结果很满意,而且说实话,对于И·П·乌博列维奇没有时间继续留在师里也很满意。
  1935年骑兵第4师调出骑兵第3军,编入骑兵第6军。Е·И·戈里亚切夫被任命为第6军军长。从1936年4月起,骑兵第4师改名为顿河哥萨克第4师并规定厂哥萨克的制服。
  我曾有机会多次参加军区的演习。但我是通过参加军区的大演习,才获得那些特别宝贵的战役战术经验的。应当感谢司令员И·П·乌博列维奇、军区参谋长Б·И·博布罗夫、军区军训部长Н·А·舒莫维奇及军区司令部,他们组织的演习很有教育意义,出色地推演双方的动作,做了很好的总结。
  1936年的演习给我留下了特别深刻的印象,其中包括强渡别列津纳河,这条河就是1812年拿破仑把从俄国撤退的大军的残余部分丧失殆尽的那条河。
  当时大家都知道,这次演习,国防人民委员К·Е·伏罗希洛大及其他军事首长要到场。自然,参加演习的每一个部队,每一个兵团都希望能见到К·Е·伏罗希洛夫。而我们顿河哥萨克第4师的指挥员认为,人民委员一定会到我们师来,这是理所当然的。但什么时候能来呢?我们希望能碰上一个好天气,那样,我们大家看起来也精神些、好看些。但事与愿违,那一天却是秋天常遇到的天气,雨下个没完。
  我们把全师集中在渡河地域,妥善地隐蔽在距别列津纳河4—5公里的森林地带后,把指挥员召集到指挥所,准备给他们做关于强渡江河以后同友邻部队进行战术协同的口头指示。我们还没有来得及打开地图,几辆汽车已开到指挥所前。从第一辆汽车走出К·Е·伏罗希洛夫、А·И·叶戈罗夫和И·П·乌博列维奇。我向人民委员报告了自己的职务和姓名以后,又简要地向他报告说,第4师已做好强渡江河的准备,现在各部队指挥员集合在这里听取最后的指示。
  “很好,”人民委员说,“我们也听一听你的指示。”
  К·Е·伏罗希洛夫非常仔细地询问了强渡江河中坦克在超过БТ—5式坦克自身高度的深水中行进的问题。机械化团团长做了仔细的说明,然后,伏罗希洛夫转向部队指挥员和政治委员中他过去在骑兵集团军中认识的人。
  他说:“我们的骑兵发生了多大的变化啊!在国内战争时期,我同布琼尼在整个骑兵集团军中只有几辆原始的装甲车,而现在呢,每一个骑兵师就有一整团出色的坦克,可以靠自己的力量通过复杂的江河障碍。怎么样,我的老朋友,你对坦克怎么看法?”他问Ф·Я·科斯坚科,“坦克不会使我们上当吧?也许马匹更可靠,嗯?”
  “不,伏罗希洛夫同志,”Ф·Я·科斯坚科说,“马匹、马刀和长矛我们目前还不能抛弃,我认为放弃骑兵现在还为时过早,它还能为祖国服务。但是我们应对坦克给予充分注意,它是新型的快速机动兵种。”
  “你怎么看呢,政治委员?”他转而问А·С·津钦科,津钦科也是他在骑兵第1集团军的老相识。
  “我认为科斯坚科的意见是对的,”津钦科回答说,然后他又补充道,“如果我对装甲坦克兵器的前途表示怀疑的话,那我就是一个可怜的、可以说是完全不合格的机械化团的政治委员了。我认为,应尽快地发展机械化部队,特别是坦克兵团,而目前我们还太少。”
  “怎么样,叶戈罗夫同志,”К·Е·伏罗希洛夫转向总参谋长说,“我们不打扰他们啦。祝你们大家一切顺利,我们还要见面的,以后再谈吧。”
  我们明白,人民委员要亲自观看我们强渡江河,因为这些汽车已开往我们师即将行动的地域。在30分钟的炮火准备以后,本师各部队的先遣支队在宽大正面上接近河岸。一个中队的飞机沿河岸低低飞过,施放烟幕,成功地遮断了“敌人”的视线,掩护登陆兵第—梯队的行动。当烟幕开始消散时,先头分队已在对岸巩固下来。有的地方传来广‘乌拉”声、连续不断的枪声和隆隆的炮声。当烟幕完全消散时,可以清楚地看到,机械化团的15辆坦克已爬上“敌”岸,在行进中进行射击,迅速接近了在已夺取的登陆场上实施进攻的分队。不久,全师都到达对岸,击退了“敌人”,顺利地向前推进。
  在讲评时,人民委员对我们师给了很高的评价,他热烈赞扬我们的渡河组织工作做得很好,赞扬坦克手的创新精神,他们敢于渡过象别列津纳河这样深的河流。
  我们叫各团开会向战士、军士和指挥员传达了这一讲话。他们久久不肯散会,继续畅谈演习中的感想。
  第二天一早,举行阅兵式。天气非常的好,太阳温暖了我们的心。所有参加军区大演习的部队站好了队,等待下达“立正”口令,欢迎国防人民委员。
  我以为我们顿河哥萨克第4师各部队的指挥员会比其他人更为激动些。但是,不,士兵的脸上,指挥员的脸上,都很平静并充满了信心,一切都会很顺利的。下达了“立正!”“向右看!”的口令,国防人民委员正向部队走来。
  听取了军区司令员И·П·乌博列维奇的简短报告以后,人民委员开始检阅。检阅过步兵后,我们师的乐队奏起了欢迎曲。人民委员骑着一匹火红色的马,用伸长跑步向我们师跑来。来到马内奇骑兵第19团旁边时,К·Е·伏罗希洛夫第一次停下来,他曾不止一次同这支部队一起向白卫军和波兰白匪军冲锋陷阵。
  “同志们,你们好!”他用一种特别亲切的声音向战士们问好,环视了战士一眼。
  检阅过我们第4师以后,人民委员以同样的步伐驰向琼加尔哥萨克第6师。这个师在国内战争年代同样功勋卓著,这个师伺我们师肩并肩地在骑兵第1集团军的旗帜下共同战斗。
  然后,К·Е·伏罗希洛夫登上检阅台,发表了讲话,他简要地讲了党在建设社会主义方面的政策和措施,分析了国际形势,强调进一步加强国防的必要性,并祝贺大家胜利地完成了秋季演习。讲话完毕后,在乐队响亮的乐曲声中,步兵踏步前进,在步兵后面行进的是骑兵。
  在阅兵中成分列式行进时,骑兵通常采用快步,而这一次我们得到司令员的允许,采用马场跑步。可是却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快接近人民委员站立的检阅台时,马场跑步变成了伸长跑步,而当机枪车的行列到来时,他们的步伐加快成了袭步。С·К·铁木辛哥开始不安了,他向我这边望了一眼,而我这时已无能为力了。机枪车象离弦的箭一样,飞快向前冲。当时我只担心一件事:机枪车的车轮可别脱落下来。在莫斯科的阅兵式—亡就曾发生过这种事。我偷看了一眼人民委员,松了一口气,他在微笑,正向师的勇敢的机枪手们挥手致意。
  在往后的几年里,我们师每年都参加军区的演习。每次去以前我们都有充分的准备,而且每次都获得上级的嘉奖。
  我在这里想叙述一次在军区大演习以前我们进行的演习。这次演习是在军区司令员И·П·乌博列维奇和副司令员С·К·铁木辛哥亲自领导下在斯卢茨克附近举行的。
  演习题目是《步兵师与骑兵师的遭遇战》。
  当时的步兵师已是装备良好的战斗兵团。在十年以前,步兵师编制上是12,800人,装备有54门火炮,189挺重机枪和81挺轻机枪,完全没有坦克和高射兵器,而1935年的步兵师,编制人员与过去大致相同,可是装备有57辆坦克、近100门火炮、180挺重机枪、350多挺轻机枪和18挺高射机枪。
  演习是在九月的一个清晨开始的。那天天气很好,秋高气爽,战士们精神振奋,情绪饱满。我们在头天晚上向全体人员介绍了战术想定,整个一个晚上,全师做好了演习准备。我们第一个阶段的任务是夺取并通过隘路。
  这个行动具有重要意义,对于先头部队来说尤其如此,因为越过大片沼泽地以后,是一片在战术上有重要意义的高地,那里有开阔的视界。地形本身就能保证本师部队沿宽大正面展开,而这一点在遭遇战条件下是相当重要的。我们决定派遣机械化第4闭的部分兵力作为师的先遣支队,其中包括轻型坦克、装甲车、摩托化步兵和炮兵分队。这样一支机动力很强的先造支队可以保障迅速夺取和通过隘路,下一步前出至极为重要的地区,可以使我们尽快地与“敌人”接触。
  我们沿最近的距离,向前进方向上视界不好的地方派出了独立骑兵侦察群。根据刚收到的先遣支队发来的无线电信号,先头分队已通过隘路并前出至第一号地区,我们向师的主力发出无线电信号,命令他们立即开始按梯队通过隘路,以便前出至夺取主要地区的出发地域。
  两小时以后,全部主力通过沼泽地,到达规定的方向。此时,师司令部和师的领导人位于师主力的中间。根据先遣支队及其侦察组的报告,我们得知,“敌人”分两路向我们开来:主要方向上的一路,有两个团和支援炮兵;另一路有一个团和加强炮兵。“敌人”的侦察群在其前卫前6—8公里。根据没有发现任何侦察飞机这一点来判断,我们深信,“敌人”目前还没有发现我们师的行动。
  象往常一样,突然И·П·乌博列维奇(正集团军级)在С·К·铁木辛哥的陪同下,来到我们师司令部。
  他问道:“关于‘敌人’你们得到一些什么情报?你师部队现在到了什么地方?”
  我在自己的图上向他指出“敌人”的位置、我们师成什么队形、到了什么地方,并报告了自己的决心。И·П·乌博列维奇让我在他的图上指明并标出我准备从什么地方攻击“敌人”,以及各团的突击方向。
  我告诉他说:“这是初步的决心,如果情况不发生大的变化的话。”
  从С·К·铁木辛哥脸上的表情,我可以看出,他们很满意。这更增强了我的信心。
  И·П·乌博列维奇又问道:“你如何指挥各团?当接近敌人并发生战斗时,你在哪个部队?”
  我回答说:
  “师作战处长阿尔希波夫到右翼骑兵第20团,该团的任务是牵制‘敌人’一个步兵团。加强有师炮兵和坦克连的骑兵第19团将从正面进攻‘敌人’的主力。这里由副师长Н·М·德列叶尔(旅级)指挥。我师的主力应从‘敌人’翼侧迂回过去,从背后攻击‘敌人’。这里由我亲自指挥。我一直随主力行动到战斗结束。我们现在就准备到部队去,同时用无线电向部队发出简短命令。”
  “祝你们胜利,”И·П·乌博列维奇说,然后同С·К·铁木辛哥一起坐上汽车往“敌人”方面去了。
  正如我们所估计的那样,我骑兵第19、20团从正面与接近的“敌人”展开了激烈的战斗,这大大地有利于我师主力判明情况。
  我们的“敌人”呔疏忽大意了!我师主力迂回过去并在其背后展开,而他们毫无察觉。我们站在一个高地上,清楚地看到,“敌人”的一个步兵团正面向西正在与我骑兵第19团进行战斗,我19团占领的射击地区很好。“敌人”的另一个团正跨过耕地进行迂回,显然是企图攻击我骑兵第19团的翼侧。“敌人”把第19团当成我们的主力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的坦克从小树林中层开成战斗队形,向前推进,师的主力跟随在坦克后面,成临战队形前进。坦克和炮兵开始猛烈射击。接着是震耳欲聋的“乌拉’声。象在遭遇战中常见的那样,后面的情况就难以弄清了。
  究竟后来发生了一些什么情况呢?究竟哪一方动作较好、展开迅速、突击有力呢?我们只是在讲评中才知道的。讲评就在野外,由司令员И·П·乌博列维奇亲自进行。
  И·П·乌博列维奇在指出步兵第4师的一系列严重缺点后,强调骑兵第4师给他留下很好的印象。
  我们骑兵师当然很高兴听到司令员对我们的赞扬,但同时对步兵第4师的失利内心感到不安。我们师和他们师同驻在一个卫戍区,是很亲密的朋友。
  在军区举行的大演习中,步兵第4师的领导又不走运。在特罗斯佳涅茨地域(距明斯克不远),步兵第4师同其他几个师陷入了合围。而且不仅如此,它根本无法突出重围。这一次它主要的“敌人”,就象在斯卢茨克地域的演习一样,恰恰又是我们骑兵第4师。
  应当说,突围是一种最困难、最复杂的战斗行动。要想迅速突破敌人的正面,领导者必须具备高超的本领、坚强的毅力、严密的组织性,特别是卓越的指挥能力。
  如果能做到:在突破地段隐蔽地重新部署部队,对敌战斗队形进行强大的炮兵和航空兵袭击、实施猛烈的突击,施放烟幕遮断敌炮兵的观察,这样才能保障突围的胜利。但很遗憾,该师的领导没有能做到这些。
  И·П·乌博列维奇最后一次视察我们师是在1936年。
  由于全师人员的共同努力,我师的情况非常好。师的政治教育、纪律性、组织性、经常的战备,都被评为“良好”、“优秀”。И·П·乌博列维奇是不轻易赞扬人的,这次他热烈地嘉奖全体人员并奖给许多人珍贵的礼品。
  1937年6月,И·П·别洛夫(正集团军级)被任命为白俄罗斯军区司令员,他对战役方面的问题深有研究。参谋长是А·М·佩列梅托夫,集团军政委А·И·梅齐斯为军事委员会委员。
  今天我回顾过去,应当承认,И·П·乌博列维奇是一个杰出的军区司令员。И·П·乌博列维奇和他所领导的军区司令部在提高兵团指挥员及其司令部的战役战术水平方面做了大量工作,这是任何一个军区司令员所无法比拟的。
  我担任师长四年多,这些年里我只有一个信念:使我所指挥的师成为红军部队中最好的师、最先进的师。我对师的训练工作付出了大量的劳动、精力和心血,使它摆脱落后状态,教会指挥干部和司令部掌握现代战术,掌握组织和指挥分队、部队和师的方法。
  我并不是说,我们当时一切都做好了。我们有错误、有漏洞、有失算的地方,但是我可以问心无愧地说,在师的训练方面,我们的指挥员和政治工作人员当时已做了他们所能做的一切,全部贡献了出来。
  军队在1929—1936年这段时间里,主要是贯彻列宁的建设社会主义的纲领。在我国经济繁荣、科学技术获得很大成就的基础上,我们的陆海空军装备了新的兵器,健全了军队的组织编制,开展了干部的技术训练。由于社会主义的胜利而极大地巩固了的我国人民的社会政治和思想的统一,这对于培养军队的爱国主义精神起了良好的作用。
  在这一章以及以前一些章节里,我有意不止一次地谈到各种演习。这是因为掌握新式技术兵器,掌握各种极为复杂的军事知识,在这几年是军队中的主要问题。
  苏联革命军事委员会、国防人民委员部在中央和军区的各级组织、高中初级指挥干部、政治工作机关、党团组织、各兵种的战士,大家都顽强地、可以说是全力以赴地、热情地完成苏共(布)中央和国防人民委员部规定的掌握新技术和由此而产生的新战术的任务。许多飞行员相当出色地掌握了飞行技术,在地面部队的军事训练和政治教育中涌现出几千名成绩优秀者。
  当然,并不是到处都百事如意。许多地方对部队在复杂条件下的训练较差,不少部队指挥很不得力,司令部还没有学会迅速而准确地组织各兵种在战斗中的协同动作。但是,总的来说,由于大家顽强地工作,最近几年来指挥员、司令部和部队在掌握军事学术方面有了很大的好转。
  1936年,我们白俄罗斯军区为检查部队的军事训练情况而举行的秋季大演习就是这种好转的显著标志。这次大演习有装备着新式技术兵器的大兵团参加。指挥员和部队总的来说都表现出已善于在情况迅速变化的条件下指挥各兵种的协同作战。我们这次演习以及其他的各种演习都显示出红军不断增长的威力,红军已成为世界上第一流的军队。
  我调任骑兵第3军军长以后,骑兵第21团团长И·Н·穆兹琴科被提升为师长。
  三十七年已经过去了,但是对于当时同我在顿河哥萨克第4师一起工作过的指挥员、战士仍在我脑子里保留着最美好的回忆。
  第六章 白俄罗斯军区骑兵第3军和第6军
  1937年到来了。苏维埃政权存在了20年,这20年是艰苦斗争、辉煌胜利的20年,经济和文化有了发展,社会主义建设的各条战线都取得成就,这一切证明十月革命思想的伟大。
  在这短短的历史时期里,做了非常多的、空前多的事情。在我国工业化开始以前,我国的技术水平只相当于英国水平的四分之一,相当于德国的五分之一,相当于美国的十分之一。在我国第一个五年计划(1929—1932)和第二个五年计划(1933—1937)期间,涌现出许多新的工业,冶金工业、化学工业、动力工业、机器制造业都有了很大的发展。
  1937年苏联全部工业的总产值几乎为1929年的4倍。如果拿1913年同战争发生前一年1940年相比,那么1940年机器制造业和金属加工工业的总产值为1913年的35倍。在战前几个五年计划期间,建立了近9,000个大型工业企业,在我国的东部建立了新的强大的工业基地,这个工业基地在伟大卫国战争年代里,起了很大作用。总的来说,苏联在工业生产的数量方面,重新建立的企业的技术装备方面,一跃而居欧洲第一位,世界第二位。
  当今天同青年人谈起这些问题的时候,我们发现,对这些数字他们没有什么强烈的反应。可能在某种程度上这也是很自然的事,因为时代变了,有了新的标准,人们所关心的、感兴趣的也随之变了。许多事情已经做过了,已经是现成的了,我们攀登的梯子的最初几级已看不见了。但是,对今天已50岁的人来说,特别是对于我们这些在革命前的年月里生活过的人来说,这些数字里包含着丰富的内容。这些数字我们研究过,背得出来,并为之自豪。这可能因为,首先它们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其中包含了我们的劳动,在这种劳动中,我们是奋不顾身的,而且始终充满了这样一种朴素的信念:
  自己的劳动将造福于集体……
  我绝不是想向今天的青年人说教,也不抱怨他们,即使这在今天是很时髦的。我只想说一句,既然那已是很久以前的事啦,但愿我们青年一代只要能在道理上懂得(不要求象我们一样从心窝里体会到),战前我国发展的高速度是我们社会制度先进性的最生动的说明。历史学家、社会学家、哲学家、政论家还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到过去的那段岁月,去描写并探索促使这种新的社会制度迅速发展的秘密和原因。
  就这样,我们建立起了强大的国防基础。我们的军队经过战前几个五年计划的技术改装以后成了什么样子呢?
  整个来看,它已从技术落后的军队变为进步的现代化的军队。从军种和兵种的比例,从组织编制和技术装备看,它已达到了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军队的水平。
  几十个、几百个国防企业兴建起来。我们知道,在国内战争以后,我国还没有能生产坦克、飞机、飞机发动机、重型火炮、无线电通信器材及其他现代化技术装备的专门工厂,几乎一切都得从零开始。考虑到国际形势的复杂性,考虑到日益增长的帝国主义国家侵略的可能性,党规定在第一、二个五年计划期间国防工业应以比其他工业更高的速度向前发展。
  科学家、工程师、设计师面临的任务是建造出新型的不仅可以赶上外国而且在战斗性能方面可以超过外国的技术装备和武器。实际上每个军种、兵种都成立了庞大的设计局、实验室和科学研究机构。涌现出几十个有才能的富有工作热情的设计集体。
  步兵武器发展的主要方向是结构简单、重量轻和射速快。俄国军队莫辛大尉设计的著名的7.62毫米步枪已得到改进。С·Г·西蒙诺夫1936式自动步枪、1938式骑枪、В·А·杰格佳廖夫轻机,枪及根据同样原理设计的各种机枪(坦克、高射和航空机枪)已开始成批生产。
  1938年装备了第一批国产的杰格佳廖夫—什帕金大口径机枪,它的战斗性能很好。1939年装备了新的В·А·杰格佳廖夫重机枪。使用手枪子弹的В·А·杰格佳廖夫冲锋枪,特别是Г·С·帕金设计的新型冲锋枪很受部队的欢迎。从1930—1931至1938年,步枪和骑枪的产量从17.4万支增长至117.5万支,机枪的产量大概从4.1万挺增长至7.7万挺。到第二个五年计划末,从装备轻重机枪的数量来看,从每个战士每分钟所发射的子弹数量来看,红军已超过了当时的资本主义国家的军队。
  坦克的产量增长很快。第一个五年计划生产5,000辆,到第二个五年计划末,军队已装备了大小坦克15,000辆。这些坦克火力强,速度快。当时在这两种性能方面,比我们预想的敌人同类型坦克要强得多。当然,它们的机动性能较差,易受炮火损伤,它们的技术战斗性能还处于较低水平,常常损坏。再者它们使用汽油,因而易着火,装甲厚度也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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