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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7-17 14:20 资料 个人空间 主页 短消息 加为好友
由于双方都没多少酒意,刚起兴便结束了,仍然说不出到底能喝多少?按照总理喝酒的阶段,我们称为3个"高原现象"。
第一个高原现象是"自然风光",从外表看不出是喝了酒。比如总理常举行家宴,宴请中外宾客及我们工作人员。有邓大姐在,他不多喝,与大家喝差不多酒。大家喝好了,他基本不逞酒意。又比如感冒之类小病,他基本不大吃药。好几次都是喊我:"何秘书,搞点酒来。"我也有了经验,逢这时就帮他拿一瓶茅台,准备一个酒杯。总理喜欢用花生米作下酒菜,抓一把花生米放碟子里或桌子上垫张纸,斟一杯酒,边饮酒,边吃花生米,边继续批阅文件。有时还把脚泡在热水中。三杯酒下肚,鼻子上微微有汗了,就倒头好好睡一觉。他睡眠太少,这几小时的好觉对他来说,又配了茅台酒和热水泡脚,就实在是一剂最好的良药。一觉醒来,感冒症状全消,重新全力以赴地投入工作。社会上每年都要流行几次感冒,这种流行性感冒难免被我们工作人员传入中南海,但是很少因此传上周总理,即便偶染,他喝点酒睡个好觉就抵抗过去。基本不曾影响工作。症状轻时,甚至不用喝酒,在嘴里抿点茅台就行。好几次他被传染了,鼻子不通,连打喷嚏,就对身边卫士说:"唉,不行了,今天不行了。来点儿,给我来一点儿。"卫士都明白,给他一小杯茅台,他抿在嘴里,抿一会儿鼻子就通了。夏天患了热感冒,逢上宴会有冰淇淋,他总是在冰淇淋上浇点茅台,吃过就好。有热伤风就治热伤风,没有也能预防。不少同志跟他学,冰淇淋的味道也变好吃了。红军长征时,就把茅台酒当成包治百病的灵药,直到进了中南海,总理还保持了这种战争年代缺医少药时养成的习惯。关于茅台酒治病的故事,总理对斯诺对尼克松都曾讲过。
第二个高原现象就是进入兴奋状态。这一"高原现象"延续很久很广,主要表现就是两目有神,容光焕发,思维敏捷,话多、话题广;上下5千年,纵横10万里,情绪在极峰上明光闪烁。就这个阶段不好把握,半斤也是兴奋,2斤也是兴奋;多数时间就在这种兴奋愉快的气氛中结束了,偶尔多那么一杯两杯,也许就会"飞跃",进入第三阶段。那就糟了。或呕吐,或醉倒,也就是结束了第二个高原现象,进入第三个高原现象。这个现象非有一两天的沉睡休息是不能完全摆脱的。当然,这种现象极少出现,后面还要谈及。
总理喝酒在兴奋愉快的状态下结束,能够明确说出量的是与许世友将军的一次赌酒。
许世友这位传奇式的将领,把喝酒作为看人老实不老实,豪爽不豪爽的重要标志之一。特别是盛年时,桌子中间放个大空碗,叫做滴酒罚一碗。他身后立一名卫兵。叫做监酒,不但监视谁耍滑,而且具体执行罚酒任务,和许司令同样级别的上将,卫兵也敢动手得罪,叫做"各为其主"。
一些吃过苦头,被强迫吃罚酒的将军免不了说出去,免不了有人向总理告状诉苦。
周恩来善于处理各种最复杂的矛盾,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方法。比如许世友,除了毛主席,等闲人说了话他不会老实听;他性烈如火,连全军敬畏的彭老总都说要让他三分。对于这样的同志,单纯批评不解决问题,劝说效果也不大,说轻说重也不好把握。但是,总理心里有数,这种有着特殊经历的义气深重的人,一旦心服,他会说到做到。
于是,当许世友到北京时,周恩来向这位嗜酒的司令员发起了"进攻"。
"许司令哪,晚上没事我请你喝酒。"周恩来亲切邀请。
"没事,我没事。"许世友两眼大放光彩。他本来就崇敬周恩来,本来就喜欢结交酒友,并且也久闻总理善饮;如今听说邀请,真有些"受宠若惊",搓着两只大手不知该怎样回报总理,终于冒出一句:"下次我想法给总理打只豹子!"
晚上,许世友满心激动地如约赴宴,总理已经迎在小餐厅门口,拉住他的手说:"许司令,今天我们是小范围宴请,尽可随便。"
真是小范围。入席一看,只有周总理和他,再无第3人。要说有第3人,那就是上菜的服务员。上来四盘菜就站到一边不动了。
早就听说总理招待客人是四菜一汤,果然不差。许世友不无遗憾:"总理,你到南京我请你吃野味,都是我打的。"
总理笑着点头,他相信,并且早有耳闻。
"许司令,喝什么酒?"
"总理定。"
"听说你喜欢茅台,我也喜欢茅台……"
"就喝茅台。"
周恩来朝服务员吩咐:"上茅台。"他望住许世友问:"听说南京有四大喝,哪几个呀?"
"王平、江渭清、聂凤智和我。"
"我听说你是排第一的,你们4个到底谁酒量大些?"
许世友憨然一笑:"算我大吧。"
"南京你行,在山东你不行吧?"
"怎么不行?"许世友这一生,怕人激,怕人说不行,谦虚话一句也没有了:"我打遍山东无敌手。"
"你是说打仗吧?"
"打仗打赢了,打进济南府,喝酒也没输过。"
"打仗我信,喝酒我不信。武松18碗酒,山东人豪饮。"
"总理你别不信,"许世友起急了,"喝酒我从来没遇过对手。"
服务员已经上来酒。周恩来不等服务员斟酒,用手接来酒瓶放桌上,用怀疑的眼神望住许世友笑:"许司令是老实人,我听人说,就是喝酒不老实,喜欢吹牛。"
"啊,总理,这是谁说的?妈了个×的我找他……"
周恩来连连作手势,把"一激一跳"的许世友稳住,笑得平静,说得平静:"现在你去哪儿找啊?这样吧,我们两个人喝,看看许司令能不能比我多喝……"
"总理,这,这怎么行?"
"连我都喝不过?"
"我怎么喝不过?"许世友着急又为难,"我怎么能跟总理赌酒呢,总理不信,另找个能喝的来……"
"喝酒不论官大小,只论酒量大小。世友同志,你要是喝不过我,那就是吹牛。"
"我要是喝不过总理,我、我……"许世友真被激起来了,脑袋晃动着朝前倾,像要在桌上寻找什么,终于找来一句话:"我给总理磕三个响头!"
"这不行,我不会磕头。"
许世友好象已经赢定了,粲然一笑:"我哪敢叫总理磕头呀,我只要总理说一句话:许世友喝酒无敌手,一点不吹牛。"
"好,看你吹牛不吹牛。"周恩来亲自给许世友斟酒。
"不要斟酒,"许世友拿过酒瓶,豪气十足,先声夺人:"这瓶是我的了,总理你自便。"
周恩来注目许世友,微微一笑,转向服务员:"怎么办?再给我拿一瓶吧。"
一瓶对一瓶,服务员帮忙启封开盖。
许世友立起身,像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总理,我敬你,立地三杯。"
他连干三杯,显示地倾倾空杯,坐下来,竭力显出毫不在意的样子。
周恩来一直平稳安静,好象早忘了赌酒的事,一边吃花生米,一边慢斟慢饮,仔细品尝着酒香,并且不忘聊天。时而问问部队情况,时而很动感情地回忆往事。
许世友却时刻不忘赌酒的事,这事对他关系重大,关系到吹牛不吹牛,老实不老实。他不会慢斟慢饮,歇口气,干两杯,再歇歇,再干两杯,并且总是要在周恩来望着他的时候用大幅度动作来完成。一句话,他不仅是喝酒,更是叫周恩来"看酒",看看许世友是怎样一条汉子!
"总理,干了!"许世友将酒瓶子垂直向下,晃一晃,只晃下一滴酒。杯子垂直倾下,喷喷有声,杯子干净了。他响亮地咂一下嘴,将空瓶空杯放桌上,很文明地轻轻放。虽然脸全红了,却尽力不喘大气,轻松地望住周恩来。
"哦,我落后了。"周恩来拿起自己的酒瓶,朝杯里倒酒。这时,许世友忽然吃惊地睁大了眼:那酒瓶居然也成垂直,流出的酒只剩少半杯,又被周恩来不忙不迫津津有味地一吸而尽。
该不是见鬼了?许世友一脸狐疑。他轰轰烈烈喝干一瓶,周恩来不显山不露水,吃着聊着也喝干一瓶。会不会有假?可是千真万确是原装原瓶当场当面启封开盖啊,这还假得了?
许世友像面对大海,突然感到深浅莫测,信心动摇了。
"许司令,用你们练武人的话,咱们点到为止,好不好?"周恩来才是真正的面不改色心不跳。
"不行,总理,喝一半怎么算好?"瞬间,许世友的酒劲涌上来了,豪兴大发地朝服务员嚷嚷:"去,再拿两瓶茅台。"
总理同水静喝酒时,总理要第二瓶,水静恰到好处地叫停;总理同许世友喝酒,总理想恰到好处叫停,许世友却决不是水静,兴致一起就收不住了。
"我看点到为止吧?"周恩来再劝。
"不行,总理请客不叫喝好可不行。"许世友解开衣扣,"大干一场"地朝服务员喊一嗓子:"拿酒去!"
服务员朝周恩来望。周恩来略一沉吟,大概是估量一下酒量,他办事历来谨慎,终于点点头:"那好,再拿两瓶。"
服务员又上来两瓶茅台。
"许司令,你拿一瓶。"周恩来慢条斯理嚼花生米。许世友脸上曾经闪过的一丝狐疑躲不过他。
许世友自己开瓶,嗅一嗅,狐疑尽消,多几分尴尬,好象已经败了一场似地。喝酒还计较着怕吃亏,总理可根本没在意别人是不是耍滑。
"都一样,我随便。"许世友勉强作出不在意的样子,拿过一瓶朝杯里倒。
周恩来仍然是边吃边聊,慢斟慢饮不停杯。
许世友仍然是干两杯,歇歇气,再干两杯。
总理本来是最喜欢痛快干杯的,他参加的大场合多,客人纷纷敬酒,他也频频干杯。这一次改变了习惯,不停地有节奏地喝下去,酒兴起来了也控制着不像以往那么连续猛干,始终保持着节奏,始终保持着从容。
喝酒喝气氛,气氛越好喝得越多。这是一次特殊的气氛,周思来不像以往那么热烈洒脱,话多笑多,许世友也不像平时那么豪放喧闹,但他们显然比平时都表现出有酒量。平时喝一瓶茅台,总理会表现出几分酒意,这一次怪了,始终不像有酒意。许世友平时喝一瓶也会酒意大发,今天也十分节制不要失态,只是每次干杯之后歇的工夫不断延长,嘴角有时禁不住抽搐几下。
两个小时后,许世友终于干掉第二瓶。他不再喊酒,只是摇晃着身子看周恩来。周恩来不说什么,将酒瓶朝酒杯垂直起来--那瓶子早空了。
"服务员同志,再拿两瓶来。"周恩来声音像往常一样柔和、礼貌,"看样子许司令还能喝。"
许世友笑笑,笑得艰难,笑得僵硬,好象脸上的肌肉麻木了。他的眼皮耷拉下来又竭力掀上去,又耷拉下来又勉强掀上去,目光茫然朦胧。
服务员第三次上来两瓶茅台,抿着嘴忍笑不住,看看周恩来又看看许世友。
这次是周思来动手开瓶。
"许司令,你要哪瓶?"他柔和地问。
没有回答。许世友点点头,大概想说"随便。"但他那粗壮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仰靠着椅子往下滑,往下溜。他想坐起来,可心有余力不足,不挣扎还好,一挣扎滑落更快,一下子滑到了桌子底下。
周恩来似乎胜了,那种酒意便一下子涌上来,用豪迈兴奋的动作哗哗地斟满一杯酒。直到酒溢出杯沿,才停下来,举起杯,身体也随着站立起来,说:"许司令,起来,站起来。当兵的,活着干,死了算,砍掉脑袋不过碗大个疤。英雄喝酒,狗熊喝水,我请你喝酒你连面子也不给?太不仗义了吧……"说着,一口干掉杯中酒。
这些话语都是许世友以往劝酒的常用语,今天被周恩来一一搬出。可许世友却无法"英雄"、"仗义"、"给面子"了。他粗粗地喷口酒气,说:"输了!我,我给总理磕--头!"
周恩来一把扶住许世友。他也喝到了极限,站立不是很稳,却以极大的毅力保持着清醒。
"总理,我,我许世友,服了。今后,你,你指向哪里.我,我就打向哪里……"
"又胡说。毛主席指向哪里,我们就打向哪里。"
"对,对对。"许世友大事上还没糊涂,望着总理重新说:"总理,叫,叫我死,我,就不活。我听总理的:"
"那么我告诉你,喝酒不能强人所难。桌子上不能放空碗,身后也不能站个监酒的。同志朋友间高兴了,高兴了,一起喝点酒,本,本来是好事么,你强人所难不是伤和气吗?"
"我,我听总理的。"
"人酒量有大有小,不要自己能喝就认定别人也能喝。不比当年了,人过50岁,身体素质下降,再那么乱喝要闹出事呢。你也一样,以后喝酒不许超过6杯,半斤。"
"我,我自己喝,不,超过半斤。"
后来,周恩来对许世友的孩子们也交待过,让他们监督劝说父亲,喝酒不要超过6杯。许世友基本作到了。偶尔逢了热闹场合,多喝几杯也不忘解释:"总理叫我自己喝不要超过6杯,今天是大家一起喝,多喝两杯就多喝两杯,不是我自己喝嘛……"
但是,他文明而有所节制了,很少再喝醉,也不再强人所难,搞什么监酒罚酒。
对于中国人来讲,像茅台这样的烈性白酒,一次喝两瓶而不醉倒的,恐怕找不出几个。周思来确实"海量",超过常人。
然而,喝醉的往往是会喝能喝的。周恩来这样惊人的酒量,偶尔也有喝醉的时候。不过,他再醉也不会有伤大雅,始终保持着他那与生俱来的翩翩风度。我见过醉后哭闹,甚至洋相百出的人。周恩来从不会这样,他是文明和礼貌的化身。当然,这与他喝酒的习惯不无关系。
周恩来是心情越好越近酒,心情越糟越远酒。几十年相随,我从没见他喝过一次闷酒,绝对不干"以酒解愁"的傻事。他说心情不好时喝酒,误国误民糟蹋自己。他也不允许我们这些身边人喝闷酒,劝说我们心情不好时千万不要沾酒。
总理办公室有位年龄较大的秘书,没找到对象,有点"困难户"了,就以酒解愁;晚上没地方去,有时拉我们陪他喝酒。我们正是能闹的年纪。前几天跟总理去了趟颐和园,总理问卫士长成元功找到对象没有?我还打趣他,做了一首打油诗:"小成二十五,衣服没人补;要想找人补,还得二十五。"当时逗得总理和邓大姐哈哈大笑。陪这位大龄秘书喝酒,我们自然也少不了闹,逗逗闷子大家寻开心。一天夜里他又拉我们几个喝酒,喝多了些,醉意上来,话多起来,声也高了,用现在的话讲就是胡侃,半是玩笑半是劝慰:
"咳,不结婚未必是坏事,结了婚也未必是好事,各有各的难处,犯不着发愁。"
"也真怪了,咱们×秘书要样有样,要才有才,那些女人真是有眼无珠呢;满大街看着都是女人,这些女人怎么就楞没看见咱们老×呢。"
"你别说,还止不定有多少女人也在那儿骂男人呢,满大街看着都是男人,就没有男人找她谈对象呢,哈哈……"
那时,我们的办公室与总理的办公室也就一板之隔,正逗着侃着,门开了。大家陡然一静,是总理进来了。
"小声点。"总理说着,目光在桌上扫过,又依次望望我们的面孔,眉毛皱了皱:"喝不少了。"
大家都有些尴尬。虽然是星期六,但是总理正办公,我们也不能算假日。
总理走进来,望住尚未结婚的秘书:"心情烦闷不要喝酒,酒是高兴时候喝的。找对象不要急么,江山都能打下来,对象还怕找不到?"
一席话说得大家都笑了,也轻松许多。本来么,不信找对象还比打江山难?
总理又认真望望大家:"人家没找到对象,年龄也不小了,这里有许多客观原因,一直打仗么,现在进城不久,工作又忙,大家既然都是同志,就该理解和体谅他,给他一些切实的帮助,不要光陪着喝闷酒,信口乱开玩笑,这不是真正的关心。"总理说着,拍拍那位"困难户"的肩膀:"要有信心有勇气,既要积极又要慎重,等你结婚的时候,大家再开怀畅饮。"
换一种场合总理的态度就不同了。那也是50年代的一个晚上,三天三夜没合眼的周总理,在早晨6点终于改定了政府工作报告。他放下笔,起身围绕办公桌活动着,情绪好极了,大声说:"嗨,肚子提意见了,让厨师准备几个菜,把茅台酒拿出来,咱们好好吃一顿!"
那天早晨,几位陪总理加班的秘书又陪总理吃饭喝了酒。在我们秘书之中,韦明是爱喝酒也最能喝的一个,平时出去参加招待会,总理常提醒他少喝,怕他喝多了误事。这次不然,总理举起酒杯,两眼闪闪发亮地望住韦明说:"韦明,今天你就放开喝吧!"
高兴头上不容易醉。这次大家喝得痛快尽兴.但谁也没醉。总理吃过早饭,在三天三夜没合眼之后,终于睡了4小时。下午便参加人代会,宣读了政府工作报告。
总理就是这样,只有高兴的时候才喝酒。我所知道的他的3次嘴酒,都是发生在他高兴愉快,心境极明朗,情绪极佳的状态下。这种时候喝醉了,不会像心情不好时喝醉那样出大洋相。
我所知道的周恩来第一次喝醉酒,是在他与邓颖超结婚的大喜日子里。那一次我当然不可能亲眼见,邓大姐曾说起这件事,笑着摇摇头感叹:"从那天起,我才知道总理能喝酒,也就从那天起,我就开始反对他喝酒。可是没办法,几十年了,也由于工作的关系。他的酒一直没少喝……"
那是1925年的8月初,周恩来与邓颖超结婚,没有举行任何仪式,废除了一切旧习俗,只有几个亲密同志一道喝了酒。气氛热烈,周恩来情绪极好,对于敬酒,来者不拒。据说胡志明也参加了、喝了不少。最后喝了多少谁也说不清,反正是喝醉了。有人一醉就瘫,就蔫,周恩来是另一种类型,醉了也精神,吐过之后仍然情绪高涨,谈兴甚至更浓。
那天晚上,蔡畅大姐在场,看到天已很晚,又是新婚之夜,就要告辞。周恩来拦住,死活不叫走。蔡大姐看他醉得厉害,说也没用,只好留下来陪着邓颖超,同周恩来一道侃天论地。正是大革命风起云涌之际,革命青年壮怀激烈之时;从五四运动谈到广东的革命形势,从法国的勤工俭学,谈到俄国的十月革命,谈到高兴处,周恩来两眼朦胧,像遥望着逝去的岁月,动情地说:"我从日本回到天津,有次集会,最先站出来讲话的,是一个两只大眼睛很引人注意的女孩子……"周恩来停顿一下,目光明确地一闪,简捷地补上一句:"这就是小超。"
蔡大姐笑了:"看来这双眼睛给恩来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邓颖超说:"他那时激烈得很,抱定独身主义呢。"
蔡畅续一杯浓菜水叫周恩来喝。周恩来神思悠悠地回忆着说:"当时我们不少学生相约,不恋受,不结婚,把全部身心投入改造中国社会的斗争中去,避免受拖累或给后人添麻烦……旅欧时,我才考虑,革命者找个一辈子从事革命的伴侣,这不是更好吗?"
周恩来新婚之夜醉酒,正符合他高兴时喜欢喝点的特点。越高兴越近酒,他确实太高兴了。他是1919年4月由日本回天津,随即投入五四运动。那时周恩来21岁,邓颖超过15岁。他们一起开会、办刊物、组织"觉悟社",接触虽多,却还谈不到恋爱这一层,在周恩来眼中,邓颖超还不过是个"小妹妹",有时称她"小超",才15岁么。
周思来1920年11月赴法国勤工俭学,与邓颖超保持着通信关系,通信内容全是探讨"中华雄飞"之路。那时也还不存在恋爱。何况年轻的周恩来在法国有了一个女朋友,关系很不错的。
1956年,周思来对他的侄女周秉德讲过,他在旅欧初期,曾经有一个比较接近的朋友,是个美丽的姑娘,对革命也很同情。然而,"当我决定献身革命时,我就觉得,作为革命的终身伴侣,她不合适"。就是说,对革命仅仅是同情还不够,必须是"能一辈子从事革命",能经受得了"革命的艰难险阻和惊涛骇浪"才好成为终生伴侣。
周恩来说:"这样,我就选择了你们的七妈(即邓颖超)。接着和她通起信来,我们是在通信中确定关系的。"
周恩来说的这个"通起信来",是指1923年给邓颖超的一次来信,在这封信中,他首次向邓颖超表露了爱慕之情。第一次表露不免含蓄,何况邓颖超也知道周恩来在法国曾有一个女友,所以没作任何表示。
邓颖超无表示,周恩来便接二连三来信,一次比一次谈得明确,并且请邓颖超作明确答复。邓颖超是独生女,她的答复是:这桩大事要和妈妈商量。而妈妈的态度是:"别着急,等他回来以后我看看再说。你们俩人现在一个在国外,一个在国内,着什么急呀?"
于是,事情拖了两个月,这两个月里,周恩来频频来信,虽然是谈国家、民族之命运,论人民大众之疾苦,但每信不忘催问邓颖超本人对这个恋爱问题的态度。李维汉从法国回来时,周恩来还托他给邓颖超带来一封"情书"。于是,邓颖超被感动了,回了一封恳切的信,对周恩来的求爱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他们的恋爱关系就这样在通信中确定了。
周恩来1924年归国,到1925年党组织把邓颖超由天津调广州,他们已经有五年未见面。现在见面了,结婚了,周恩来的高兴喜悦之情自不必言;高兴而喝多了,也是在情理之中。
不过,新婚之夜大醉,又不让蔡大姐走,这不能不算失态。在这点上,邓颖超同周恩来有点矛盾是正常的、像普通人的家庭一样,当丈夫好酒时,妻子难免要有意见,在以后共同生活的几十年中,邓颖超一直反对周恩来喝酒,并且为酒继续产生过一些矛盾。作妻子的都怕丈夫喝酒误事又伤身。
喝酒,特别是喝大酒,确实容易伤身。我们一些同志聊天,就有人掰着指头总结过不是规律的规律:喝大酒比抽烟多还要伤身。
从毛主席开始,他数了许多在世不在世的中央领导同志,都是抽烟很厉害但不嗜酒,这些领导同志没有谁是患癌症;从周总理开始,他数了陈毅、乔冠华等外事活动多,喝酒场合多,以及许世友等嗜酒的领导同志,虽然不抽烟,但或早或晚都发生了癌症……
当然,这只是下过闲聊天,并没什么真正的科学考究。
周总理的第二次醉酒,我是亲眼见了。那是1954年4月,出席日内瓦世界和平会议之前,在莫斯科发生的。
日内瓦会议是新中国成立后,我国政府代表团第一次参加的国际会议。前后4个月的时间,总理奔波于世界各地,他所付出的心血和完成的工作量是没有任何一人所能比的。苏、美、英、法及其他与会国,都没有任何一人能比。这是早已为历史所承认了的,也是被大量回忆文章所书写过,证实过的。我这里不重复,只谈-件小轶事。
做最想做的自己Acifly
我在雨极奔跑 (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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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来与酒(2)
出发前,邓大姐不无担心地嘱咐我要多关心、照顾总理的身体。当时,总理劳累过度,刚流过几次鼻血,身体状况不大好。大姐特意关照,要提醒总理少喝酒。
大姐的担心是有原因的。苏联人本来就善饮,过去打交道的经验,几乎个个都是"酒桶"。这些寒冷地带的人肠子里那种化解酒精的酶要比我们生活在温带的黄种人多很多,喝起酒来碜人。65度的汾酒也敢拿大茶缸子一口气地灌,连医药酒精他们也敢喝,兑点水就咕吟咕吟灌几口。他们要是上了宴会,几杯酒下肚之后,便高门大嗓地完全"解放"了,不喝个东倒西歪不结束。总理虽然酒量大,毕竟是咱们黄种人,从生理上说就不能跟寒冷地带的白种人比。这就像现在的百米赛跑一样,黑种人的生理特征,他们的细胞结构就决定了他们的爆发力适合跑百米,不适合游泳。所以,跑道上活跃的尽是"黑旋风",游泳池的泳道上,就难以发现黑影子,满眼都是"浪里白条"。
黄种人喝酒,在生理上就弱于寒带的白种人,何况总理的肝又不好,长征时患肝脓肿,高烧昏迷多天,若不是从60里外的雪山取来冰块冷敷,性命都差点不保。解酒主要靠肝脏,总理在这方面又处于不利地位,更何况总理去莫斯科,是在人家的地盘上,难免要碰上人家"人多势众",喝起酒来以寡敌众,这形势就尤其不妙了。
从给总理当副官时起,总理平时的喝酒场合就是由我来管。建国后,出于对总理身体的爱护,又考虑喝酒容易误事,我就跟总理提过建议:以水代酒。这个建议总理是同意的,他也时常警惕离酒远点。
中南海服务科的老服务员都懂以水代酒,红茶水代红葡萄酒,白水代白酒,那时都是土办法:把茶水或白水灌在相应的酒瓶子里,藏在低垂的帘布后面,服务员手上带个酒托子,一次可以卡住两瓶或四瓶酒,总之同样的酒要卡两个瓶子,给"自己人"一定要倒水不倒酒,给外人必须倒酒不倒水。那是反复训练过的,从没出过差错,动作一样,不同对象从不同的瓶子里往外流水或流酒。为此,在我们作东请客时,确实使苏联及其他国家的"酒桶"们为总理的"酒量"惊讶不已,佩服黄种人也有这样出类拔萃的压倒白种人的"海量"。
然而,在家可以用这个办法,出去作客可就行不通了。总理1月1日到莫斯科,为日内瓦会议作准备,同苏联协商有关事项,统一会议上的步调。经过会谈,双方达成一致看法后,由苏联同志草拟具体方案,由总理回国向中央汇报协商情况。临行前的晚上,为庆祝会谈胜利结束,苏联以赫鲁晓夫的名义设宴招待周恩来总理。
那天一上宴会我就知道不妙。我不懂俄语,翻译是老资格的师哲同志,听他们嘟噜嘟噜讲话,看到那些闻到酒精味就兴奋的苏联领导人,我一阵阵起急。尤其赫鲁晓夫,入席时就不停地转动腕子上的手表带,捋下来放桌上,随即又拿起来戴回手腕上,完全是一种跃跃欲试,准备大喝一场的架式。我急得原地打转,想不出对策。
没法作假,且不说我上不去,就是叫我上去帮助服务,也无法再以水代酒。那还是阶级斗争正激烈的年代,苏联的保安措施十分严格。对一切食品、酒水的检查都非常严密,每上一样东西都是严格检查之后,上来就不许换样,吃完喝完,撤下为止。中间是不能随便换动的。
赫鲁晓夫起来讲话了。话很简短,几句便开始敬酒,一敬酒那些苏联领导人便都起立举杯。苏联人的热情豪爽是没比的。中国人敬酒,一般是谁敬谁喝;苏联人不然,赫鲁晓夫敬酒,咕咚一口干杯,那些跟着举杯的主人,马林科夫、莫洛托夫、卡冈诺维奇、布尔加宁等人都实实在在地"咕咚"干杯,我们的总理便也不能不"咕咚"了。
外交礼节,人家敬了酒,你就不能不回敬。所以总理也得讲几句,也得回敬,眨眼工夫,又响起一片"咕咚"声。
现在随着科学发展,人们对酒的危害认识多了,电视上的宴请场面,都是拿着酒杯转圈,看不到什么干杯的场面。还有一个原因是现在的领导人,文化程度高,都是学校培养出来的,不像那时的领导,都是战争培养出来的,艰苦环境里奋斗出来的,气质上就不同。那时喝酒也不像现在马上要在电视上与群众见面,无须过虑形象。苏联当时的领导人都是经历了"十月革命"和随之而来的与白匪的艰苦作战,经历了残酷的卫国战争,性格上多属粗犷豪放,在喝酒上也表现很鲜明。民族特色、经历战争环境以及个人性格素质,这三方面一结合,喝起酒来可就惊心动魄了.看不到一个"绅士风度",苏联领导人那种连续不断、热烈豪爽的敬酒劝酒,整个给人一种英雄好汉相聚的感觉。
总理参加外事活动的原则是客随主便,一旦陷于这群"酒桶"之中,那情景便可想而知了。菜还没怎么动,酒瓶子就不知空了多少,服务员忙在上酒,不大留意上菜。总理即便想吃菜也不能随意了,因为周围随时都有酒杯举过来。
我明白,今天是在劫难逃了。记得1952年,总理来谈第一个五年计划,为中国人民最终争取到156项援建项目后,就曾在这样的场面中被灌醉,上车后吐了,由苏方派了医生护士折腾一夜。这一次……
赫鲁晓夫又在敬酒,他已经红了整个脸,鼻子尖上都是汗,嘟噜嘟噜说个不停。翻译讲的大致意思是:这次的日内瓦会议将是一次带有政治意义的国际会议,但对它不必抱有过大的希望,也不要期望它能解决多少问题。
总理神采飞扬,脸上红光流溢,这说明他已喝到第二个高原现象,反应更敏捷,思路仍然清晰。他幽默地将酒杯上下颠颠,说:"醉翁之意不在酒,我们是从另一个角度考虑问题的:中国、朝鲜、越南一起出席这次国际会议,这件事本身就有不同寻常的意义,就是一种胜利。"
赫鲁晓夫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头脑不够用,听完翻译并没理解这话的深刻含义。美国是不承认中国,不承认朝鲜、越南,但他现在不得不同中国代表团坐在一起讨论解决问题,这本身就是一种承认,说明他懂得,没有中国参加,不与中国直接对话,亚洲是问题就解决不了,世界上的许多问题都不要想获得解决。
赫鲁晓夫有点发痴的样子,脑袋朝前低伸着,左看右看,寻找什么东西似的,这是他的一种习惯动作,不像我们的总理,站在那里永远风度翩翩。
"这次会议可能根本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赫鲁晓夫一边扭晃着脑袋左看右看,一边重复讲过的话,"结局是我们难以预料的。"
"现在是美、英、法不得不同我们坐在一起,不得不同我们对活,听我们阐明对各项问题所持的原则立场和对若干有关问题作出解释和澄清性的声明,这本身就是我们的一个胜利。"周恩来进一步解释。
翻译讲,其他苏共领导人也帮忙说,赫鲁晓夫终于听懂了,大叫"哈拉少",激动地向周总理敬酒,干杯,还抱住周总理,亲颊、拥抱、旋转。这些苏联人感情外露,好象不拥抱旋转就不足以表达内心一般,叫我们中国人看了又受感动又觉得毛病。
周总理没有马上干杯,举着酒杯进一步说:"这次会议如果能解决某些问题就会有更大的收效。我们是想经过努力,解决一些问题的。"
总理的讲话又赢来一片喝采声,紧接着是更热烈的敬酒、干杯、拥抱……
总理的脸色已经不再是红光流溢,悄悄地转向了苍白。这不是好兆头,可是敬酒还没完,继马林科夫和卡冈诺维奇之后,莫洛托夫又向总理举杯:"这次日内瓦会议,我们俩将并肩战斗。为我们的友谊合作,干杯。"
总理脸色有变,风度却依旧,点头微笑,贴近莫洛托夫说:"我们的友谊很久了。1928年中国共产党在莫斯科召开六大,我来参加了。那次我见到了你,你还对我们代表们讲了话。你是老大哥,我们要向你们学习。日内瓦,中国参加这样的国际会议还是第一次,缺少国际斗争的知识和经验,还要继续向你们学习……来,为我们共同奋斗干杯!"
这时,宴会厅已经乱了。那时中苏友谊,气氛亲密无间,无须更多的注意,主人客人完全融成一体,苏联人自己跟自己也互相干杯,多数人都离开了席位,互相转着敬酒,聊天,各自谈着感兴趣的话。
总理也离开了席位,在大厅里转着,同苏联领导人碰杯,说着热情友好的话。可是,他的脚步突然踉跄了,与马林科夫、卡冈诺维奇对面站住,欲言又止,身体摇晃几下,忽然弯下腰,接着便呕吐了,并且站不住了……
马林科夫和卡冈诺维奇本身也带了醉意,面对突然发生的这种情况,一下子楞住了,又想扶人又想叫人又发觉手里的杯子不知该放在什么地方……
张闻天抢上去扶起周恩来,莫洛托夫也赶过来帮忙,他们一左一右扶着周恩来往出走。那些苏联领导人,有的也醉意不轻,没注意发生的事,有的注意到了,却手足失措不知该干点什么?
"这是我们的过错,这是我们的过错。"莫洛托夫边走边喘息着说,"没有照顾好你,我们很不安,我们感到内疚。"
总理下意识地说着应酬话:"不要紧,喝猛了些,这段时间太累……"
张闻天边走边说:"周总理肝脏不太好,长征时得过脓肿,不宜多饮酒,加上这些天疲劳过度,才出现这种情况。"
莫洛托夫不停地道歉,自责:"怪我们,这是我们应当吸取的一次教训,一切责任都在我们……"
总理吐了几次,车开回奥斯特洛夫斯卡亚街8号公寓,我们扶总理进入房间,他已经停止呕吐,但仍然昏昏沉沉。大家忙着沏浓茶,找医生。浓茶泡好,扶总理坐起些身子,让他喝了两口浓茶。我摸着他的手冰凉,额上也是凉冰冰的汗淋淋的,心里一阵阵着急难过。没有完成好邓大姐的嘱托,我心里自责,更埋怨苏联的领导同志:这些个酒桶,他们大概天天喝,醉习惯了……
扶总理躺好,皇宫医院的医生赶到了,据说是位著名的老医生。他替总理检查之后,说:"不要紧,没什么大事。他的肝脏可能受过亏损,经不起酒精的刺激,再加上疲劳,所以呕吐。吐了好,这是人身体一种自卫的反应。现在不要打搅他,叫他安静睡一夜,明天早晨我再来看看。"
医生留下一点药便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8点左右,总理睁开了眼,双后搓搓脸,坐起来。
"总理,你感觉怎么样?"我递过去一杯温茶水。
总理只喝了一口。第二口没咽,漱漱嘴吐掉了。伤过酒的胃,不能马上喝太多水。
"比昨天好多了。"总理下了床,"嗯,还有点头昏脑胀。"
周恩来轻轻摇晃一下头,眼里忽然闪过一道亮光,望住师哲,不无担心地问:"我昨天都说了些什么?"
师哲说:"讲的很好,苏联人都说哈拉少。"
"有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
"没有。"师哲摇摇头。
"我是说过一些话的,但具体内容一点也记不起来了……"总理竭力回忆着,眉头皱起,摇摇头;脸色苍白,神色忧虑。
"没有什么出格的话,谈了我们出席这次国际会议的意义,这件事本身就有不同寻常的意义,就是一种胜利。如果能解决某些问题就会有更大的收效。"
"还讲了什么?"
"别的都是一般的应酬话。"师哲想了想,说:"涉及个人的只提到莫洛托夫一人,而且是尊重的话。你说你1928年在中共六大见到了莫洛托夫,他对中共代表们讲了话,表示向他学习……我想,给中共代表讲话的,你指的大概是斯大林同志,只是错说成莫洛托夫了。"
"嗯……"总理沉重地吁口粗气,仍然不放心:"还讲了些什么不妥当的话?要如实告我。"
"没有!"师哲很肯定,"确实没有。"
这种场合,师哲是不会遮掩的。因为关系到党和国家,真有出格的话,必须讲出来以便采取补救措施。师哲肯定的态度使再三再四追问的周总理放下一些心。他懊悔地摇摇头,小声喃喃道:
"我记得昨天晚上离开了席位,在大厅转了一阵儿就头昏脑胀,不清醒了……"
师哲直到这时,才换上劝慰的口气:"总理,没事。从外表上看不出来,因为言语、举止,表现都很正常,甚至没看出什么醉意,否则,早请你退席回寓所了。"
正说着,皇宫医院那位老医生又来了。总理迎上去同他握手致谢,已经完全恢复了平日的翩翩风度。医生替总理检查后,说:"一切正常,但是还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