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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向共和

_25 盛和煜 / 张建伟(现代)
另有许多人也拥了过去……
梁启超握住了宋教仁的手,钦佩地微笑着,“钝初啊,你把竞选运动安排得这么好,还让不让别的党活啦,啊?”
宋教仁也笑着,“行啦卓如,这个‘好’字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宁可听成一个‘差’字!”
梁启超摇着手里的孙中山的《民权初步》,“就这个小册子,我们进步党就弄不出来。”
宋教仁:“谁不知道你那只笔,十本《民权初步》加起来,也没你写过的宪政论著多!”
梁启超:“那都是用文言写的,没孙先生写得深入浅出,都是大白话,就是贩夫走卒也读得懂!不愧是从事宣传运动的行家里手啊!”
田沫早就听得不耐烦,不禁对着话筒报道说:“进步党党魁梁启超先生今日莅临国民党竞选总部,与他的政敌宋教仁先生会晤。人们原本期待两大对手舌枪唇箭,生死以搏,不料,二人都是客客气气……”
宋教仁一听就笑了,指着田沫,“你们这些记者呀,就是惟恐天下不乱!”
梁启超:“她说得倒是实情。”
宋教仁:“咱们两人会打起来吗?”
梁启超:“平时咱们是朋友,政见上是对手,但从来不是敌人。”
宋教仁:“说起这个,我在英国议会看到过一次。那是真乱呀!每一个国会议员都代表某个民众团体的利益或某种主张,在开会的时候,你骂我我骂你,甚至大打出手!议长上台的时候,忽然摔了一跤。底下就有人喊‘嗨!民主摔倒了!’”
梁启超和周围的人都笑了。
宋教仁:“咱们中国要是也有这样的议会政治,那该多好!议长可以摔倒,议员可以吵架,但只要有真正的国会,民主政治就永远不会摔倒。卓如,从戊戌变法开始,你追求的不也是这个吗?”
梁启超早已被宋教仁感染得百感交集,“论起对议会政治的痴迷,我真是不如你呀!”
宋教仁笑着:“我是‘议会迷’嘛!”
梁启超:“也是‘政党内阁迷’。”
宋教仁:“那是个很好的行政体制。卓如,我知道,内阁制还是总统制,你我两党政见不同,但推动民国议会政治、走政党内阁的路子还是一致的。以国体论,英国是君主制,美国是共和制,但以政体而论,英美是一样的,都是宪政,而且都是两党轮流执政。自从你组建了进步党,我就一直在想啊,如果咱们中华民国也能形成两党轮流执政的态势,那会是件大好事啊!”
梁启超:“好!钝初,我今日就跟你约定:在即将到来的国会大选后,贵党一旦上台执政,我党就以在野党的身份监督你们!”
宋教仁:“监督就是帮助!”
梁启超:“反过来说,如果我党执政,也请贵党进行监督!”
一群电影人托着、抱着、提着电影器材走了进来,喊着:“梁先生,我们得在外面等多久啊?”
梁启超对他们摆摆手:“再等等,再等等……”
宋教仁:“卓如,你这是……”
梁启超笑对宋教仁说:“他们都是报馆的记者。钝初啊,我请你帮我个忙,贵党做竞选宣传的时候,请你允许他们用电影拍摄下来。”
宋教仁:“好啊卓如,我说你大老远的跑到南京做什么,原来是‘打入敌人内部’啊!”
梁启超感慨道:“这次竞选运动,与其说是各党派竞争国会议员,不如说是你国民党进行示范。自从组建了进步党,我才发现,这些即将投入竞选运动的党员,不是原来清朝的官僚,就是行伍出身的军人,根本就不懂议会政治为何物。”
宋教仁:“袁大总统同意你这么做吗?”
梁启超点点头:“他跟我说,‘要做个好推销员,是得好好学学。’”
宋教仁哈哈大笑,“‘推销员’!这个比喻好啊!”
他转对着围过来的国民党候选议员们说:“大家都要记住袁大总统的这句话。”
他从一个候选议员的怀里拿一本《三民主义》,摇着,“要当好‘推销员’,先要有好东西。这个,我党得天独厚,孙先生都给咱们预备下了!”
他再拿一本《民权初步》,也摇着,“可大家还要记住,你们都是候选议员,你们最终的‘推销品’,就是你们自己!这个,我党也是得天独厚,孙先生也给咱们预备下了!”
那个怀抱着这两种书的候选议员道:“宋理事长,我省的选民几乎都是农民,素质太低,向他们宣传什么”三民主义“、”民权初步“,他们恐怕听都听不懂!”
宋教仁刚要向他说话,却转向了梁启超,“卓如,你听到了吧?就是我党党员,要用孙先生的思想武装起来,也还早着呢!”

扬州乡下,一位满面沧桑的老农民正率领一帮子后生在村口脱坯,和好的泥摔到坯胎里,抹平,再扣出来。整齐的泥坯前,个个干得满头大汗。忽闻马车声,他不禁抬头观望——
第四十九章 民权初步(六)
不远处,几辆马车滚滚而来,孙中山、宋教仁带着竞选国会议员的一些国民党员、记者田沫和摄影队,坐在马车上,兴高采烈地过来了。
孙中山欣喜地望着四周的景色,“烟花三月下扬州……咱们来的正是时候……哦,停车,停车……”
车停了,孙中山等下车,孙中山走到两手泥污的老人面前关切地问:“老人家,要盖房子啊?”
老人侧耳:“啊?”
孙中山:“老人家贵姓啊?”
老人仍是侧耳:“啊?”
一后生:“我爷爷耳背。”
他对着老人的耳朵大声说:“这位先生问你贵姓!”
老人明白了,“姓萧!”
孙中山于是也对着老人的耳朵大声说:“老人家好福气,您老有几个儿子呀?”
老人笑得脸上开了花,“几个?十二个哩!”
孙中山:“好家伙!为什么生这么多儿子呀?”
老人:“娶媳妇儿呗!”
孙中山:“娶媳妇儿?”
老人:“生孙子呗!”
孙中山:“您老有多少孙子啦?”
老人:“二十二个啦!”
孙中山:“那得盖多少房子才能娶上媳妇儿呀!”
老人一摆泥手,“也不光为娶媳妇儿。”
孙中山:“哦?那又为了什么呀?”
老人:“选村长哩!”
这时,孙中山在南京见过两次的那位萧老人,穿一身整洁的绅士服,扶一根拐杖,坐一顶二人抬的轿子,到了不远处,见到这边的情景,先是奇怪,后是疑惑地眯着一双老眼瞅着……
孙中山对老人的话很惊诧,“选村长?生儿子、生孙子为了选村长?”
那边的萧老人手中的拐杖轻敲了敲轿子,轿子停下了,他轻轻下了轿……
这边,老人接着孙中山的话说道:“就是哩!听说县城里头正闹什么竞选哩,要当官儿的都搞民主选举哩!要是真有那一天哟,”他握紧自己的泥拳头,朝上一举,“只要我的儿孙觉得我行,一举手,我就当村长喽!”
孙中山哈哈大笑,上前一把握住老人的拳头。
老人抽着拳头,“先生,我这手脏哩!”
孙中山:“不脏,不脏!老人家,你讲得好啊!”
他环顾左右,“谁说农民不懂民主民权?!”
他高高举起老人的拳头,“这拳头就是民主,就是民权!”
一直疑惑地在一旁瞅着的萧老人终于认清眼前的人竟是孙中山,不禁趋步上前,撩开衣襟就要叩首,“皇上龙御江南,小民有失远迎……”
旁边的宋教仁一把“捞”起他,“是你呀老人家!”
萧老人却仍是垂首冲着孙中山,“小民有罪,小民……”
孙中山哈哈大笑地走了过来,“真是无巧不成书!老人家,你就是这个村的村长吧?”
和泥的萧老人走了过来,“人家是咱们的乡长哩!”
孙中山:“那是更大的官儿喽!”
这边的萧老人:“皇上……”
孙中山:“哎,我早跟您讲过,我不当大总统了……”
萧老人又要跪,“太上皇……”
孙中山一把“捞”住他,有些嗔意道:“我说老人家,我是怎么跟你说,你还是把我当皇上。那现在你是乡长,我是百姓,要跪我得给你跪……”
说着,就要给他行礼,慌得萧老人赶紧反过来搀住孙中山,“哎呀皇……不,不,孙先生,您要折杀小民了……”
四周的人都笑了。
孙中山:“这就对了嘛!咱们是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是老相识了。怎么,不请我到你家去坐坐?”
萧博宜宅,孙中山抬头看着小楼和“爱春楼”的牌匾,“这房子盖得不错啊!爱春楼,这名字也起得好!”
萧老人在一旁恭敬地说:“这楼刚刚落定,还缺一副对联啊。”
孙中山调侃地说:“哦,你把我拉到这新房子跟前来,是要逼我写字呀!”
萧老人一听大喜,吩咐:“快!文房四宝伺候!”
楼前有人抬来桌案,摆好文房四宝。
孙中山上前,执笔观楼,忽问:“老人家的大名是……”
萧老人:“博宜,博爱的博,适宜的宜。”
孙中山喃喃着:“博宜,博宜……”略一沉思,挥毫写下:
上联:博爱从吾好
下联:宜春有此家
萧博宜:“这上下联的头一个字,嵌着‘博宜’二字,正是我的名字;这上下联的第二个字,嵌着‘爱春’二字,正是此楼的名字。皇……哦,孙先生,高,高啊!”
孙中山搁笔说道:“见笑见笑。”
萧博宜激动得两眼放光,“孙先生,有您这十个字,我萧家光宗耀祖啊!”
孙中山摆着手说:“言重言重!”
他忽然问道:“我说萧乡长,民国正在开展国会议员的竞选,你的乡里有多少选民呀?”
萧博宜:“哟,真叫您问着了,县里头是给了数,还送了许多选票来,可我记不得了。”
宋教仁在一旁问道:“选票都送到选民手中了?”
萧博宜:“没有。县里头一定要填上名字,我叫乡里的几个识文断字的秀才填上几个名字算了。”
宋教仁急忙道:“那怎么行啊!”
孙中山:“都填好了?”
萧博宜:“刚发下去,都在乡公所呢……”

乡公所,几个老秀才瞅着名单上的该省三十八个国会候选议员的名字,正在犯愁:
“这选票上到底填哪个名字好嘛?”
“我看一张选票填一个,咱们就给它来个顺着填。”
“好好好……”
老秀才们点着头,开始分别在选票堆上抓过一张选票,毛笔也开始在砚台上润着……
孙中山等走了进来,摄影队的人们在四周架设着摄影器材。
“停!先别填了。”萧博宜喊着,在一旁恭敬地瞅着孙中山。
几个老秀才也赶紧站立起来,恭立着,但眼睛向四周摄影队紧张地看着。
孙中山上前拿起一张选票,认真地瞅着,“这是人民的民主权利啊。”
他环顾着众人,“人民的权力要由人民来自主,谁也不能剥夺!”
他对着萧博宜说:“萧乡长,你也不能啊!”
萧博宜:“乡下人哪里懂得什么民主权利嘛……”
孙中山一怔,不禁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贵乡有选民名册吗?”
萧博宜:“有,有。”
第四十九章 民权初步(七)
一秀才将选民册拿了出来,递给孙中山,孙中山交给萧博宜,“萧乡长,烦请把贵乡的选民们请到这里来。”
萧博宜便把名册交给那秀才,“快去请吧,多带上几个人去请,快点。”
那秀才去了。
孙中山面对剩下那几个秀才说:“你们是读过书的,古人关于‘天子’、‘庶民’的话,是怎么说的?”
一秀才想了想,“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
另一秀才接道:“民为贵,君为轻。”
再一秀才接道:“天下以民为本。”
孙中山:“说得好。虽然这是封建专制下的一点民权思想,毕竟算是一隙之明。只是封建专制国家,就这一隙之明也无法实行,说说罢了,到头来还是专制。民国就不同了,我们有共和制度保证民权,这民权不再是嘴上说说的一隙之明,而是让它大放光明。”
他仍是对着几个秀才说:“你们再说说,这‘共和’二字,在中国古书上是怎么说的?”
几个秀才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
孙中山笑了,“忘了?钝初,你给大家说说。”
宋教仁说道:“太史公司马迁在《史记·周本记》中记载,三千年前有个周厉王,他大行暴政,人民造反了,把周厉王赶出了王宫,后来由召公、周公两个宰相共同执政,管理国家,所以国号就称为‘共和’。这就是‘共和’二字最原始的含义。”
孙中山环顾着众人,接着说道:“在当代共和制度的国家,‘共’就是说,国家权力是公有的,国家的治理是所有公民的共同事业。‘和’就是‘合群力而治国’,就是民主。如今咱们就是‘共和国’啊,这人民的民主权利怎么能剥夺呢?那还叫什么共和国呀?”
外出召唤选民的那秀才带领数十名选民进来了,其中也有那个曾与孙中山对话的萧老人。老人招呼着“孙先生”,众人都跟着叫“孙先生”……
孙中山拉起萧老人的手,并热情地接待着众选民,“乡亲们坐,都坐下……”
选民们都坐了。
孙中山拿起一摞选票,分给宋教仁一些,二人往选民的手里发送着……
孙中山一边发着,一边分别对选民们说着:“这是你们的选票。你们选出的议员要代表你们的利益,在国会为你们说话。这是你们的民主权力。你们自己想选谁就选谁,不要听别人的,更不要让别人代替你……”
选票发完了,选民们却呆呆地望着孙中山和宋教仁,也同样紧张地看着摄影机。
萧老人:“我选谁呢?我谁都不认识啊!”
孙中山:“这是竞选,国会议员的候选人都要发表演说的。大家要去听他们的演说,谁说得对你的心思,你就选谁。”
萧老人:“那还得到城里去,他们就不会到咱们乡下来说说?”
“来了。”孙中山指着国民党的候选人,“他们都是参加国会议员竞选的候选人。”
对宋教仁:“钝初,你就示范一下吧。”
宋教仁微笑着站到了选民们面前,“我叫宋教仁,今天就跟大家谈谈‘民生主义’。”
他对着萧老人问:“老人家,请你说说,这民生主义是什么意思?”
萧老人:“民就是我们老百姓呗,民生么,就是说我们老百姓过日子的事儿呗。”
宋教仁启发地问:“那都是什么事儿呢?”
萧老人:“咱老百姓的生活,穿衣,吃饭,盖房子,走路呗!”
宋教仁高兴地说:“说得好,老人家!这衣食住行就是民生,这民生主义就是衣食住行主义!我国民先要丰衣足食,吃得饱,穿得暖,住上好房子,出门在外有公路,有铁路。这才是民生有了基本的物质保证。”
他环顾着众人,“这‘民生主义’就是我国民党竞选国会议员的纲领之一,今后的国会中只要有我党党员,我们就会为百姓们的‘民生’而呼吁不止!”
萧老人喊道:“我就选你啦!”
众人道:“我也选你!我也选你……”
孙中山鼓着掌,哈哈大笑着过来了,“好啊,好啊……”
他对着萧博宜说:“萧乡长,你刚才说老百姓哪里懂得什么民主权利?不不不,萧乡长不用解释,你有这观点并不怪你。城里头,研究院里头,许多专门研究民权的专家们也都这样说呀!可这是不对的。”
他对着萧老人启发道:“你有那么多儿孙,要不要他们上学啊?”
萧老人:“要上,一定要他们上学。”
孙中山:“要是有人跟你说,‘孩子不识字,所以不能去上学。’你会怎么说?”
萧老人:“胡说八道嘛!不识字才上学堂嘛!”
孙中山:“对呀!所以有人说‘老百姓素质低,不可实行民权’,这就跟‘孩子不识字,所以不能上学’的说法一样荒唐可笑嘛!”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孙中山:“刚才我党的代理理事长跟你们谈了‘民生主义’,你们就要选他当议员。不急不急。作为选民,要特别珍视自己的选举权利,大家要多听一些候选人的演讲,包括别的党的候选人演讲,从中选出最对自己心思的人!”
他把萧老人拉到萧乡长面前,“萧乡长啊,你可再不能剥夺别人的民主权利啦!这位萧老人可对我说了:早晚有一天,他会率领着他的儿孙们,举起拳头,先把自己选为村长……”
他又转对着萧老人,“然后,你就会把他选下去,自个儿当乡长了吧?”
萧老人谦虚道:“还没到时候,没到时候啊……”
孙中山调侃道:“你还得生多少儿孙才到时候啊?”
众人更加欢笑起来……

第五十六章 五权宪法(一)

日本,梅屋夫妇宅,
门口处鞭炮欢快地爆响着,《婚礼奏鸣曲》热烈地奏响着……
孙中山与宋庆龄身穿婚礼服,在梅屋夫妇的陪伴下,缓缓走了进来。大堂内的壁龛前有喜气洋洋的屏风,两侧的架子上有樱花大盆景,角落里有钢琴和弹琴人,客人所在的地方是个茶话会的布置,五十多位客人站立起来,热烈而高兴地鼓着掌,他们至少有一半是日本人,其他是革命党的领导人。婚礼十分简朴。但孙中山夫妇进来时,有日本记者从各个角度为他们摄影。
客人们鼓着掌迎了过来,孙中山和宋庆龄不断地说着“谢谢,谢谢”。
二人走到一位牧师面前,牧师在孙中山夫妇面前庄严地举起了双手。同时,《婚礼奏鸣曲》换成了宗教音乐《赞美诗》,客人们也庄严地肃立着,许多人眼含泪花。
牧师:“主啊,你的诗,你的爱,你的赞美,祝福他们在患难中结为夫妇吧。”
交杯酒由仆人端到梅屋夫妇面前,二人各执一杯,又捧给孙中山夫妇,孙中山和宋庆龄端起杯,喝了交杯酒。然后激动地互相注视着,没有亲吻。
宗教音乐《赞美诗》演奏完了。
孙中山:“庆龄,对不起,我没钱给你买戒指。”
宋庆龄掏出了那支老式的派克钢笔,“先生早把戒指给我了。”
孙中山接过钢笔,不知是怎么回事。他看一眼钢笔,再看一眼宋庆龄,再看一眼钢笔,忽然恍然大悟。他立刻拧开钢笔,把中间的钢箍取了下来,宋庆龄伸出了手……
这时,钢琴再奏响了,一个日本客人高声唱起了《祝福歌》。
孙中山激动地有些颤抖地把钢箍戴在了宋庆龄手上。
所有的客人都热烈地鼓起掌来。
众人围绕着新人跳起了欢快的舞蹈。
孙中山夫妇也开始跳起来,但孙中山跳得很拙笨。
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来,“好啊,娶了媳妇忘了朋友!”
孙中山望去,高兴地喊道:“皙子!”
杨度走了进来。孙中山高兴地介绍说:“这是杨度,我们中国的宪政专家。”
孙中山兴奋地:“你怎么知道我要结婚?”
杨度:“不请我喝杯喜酒?”
孙中山:“对对,喝酒,喝酒,……大家都来喝酒。”
宋庆龄开始去招呼大家……
杨度把一杯酒一饮而尽,孙中山又开始给他斟酒。
杨度:“我是来结帐的。”
孙中山一怔,忽然恍然大悟,一把拉住杨度的手,“皙子,你愿意跟着我干了?”
杨度:“我输光了。”
孙中山:“这就好,这就好啦。”
杨度端起酒,又是一饮而尽,“黎元洪当上了总统。”
他掏出一封信,递给孙中山,“他邀请你回国。”
孙中山看着信,“我终于可以回国了。”
他拿着信跑到宋庆龄面前,“庆龄,咱们可以回国了!”
众人围了过来。
梅屋:“孙先生,这是不是又是个阴谋?”
孙中山一怔。
梅屋提醒道:“袁世凯对先生的通缉令没有解除啊!”
“可现在黎元洪是总统。”孙中山摇着信,高兴地环顾着众人说道,“大家放心。人只要自由了,阳光就会跟着你!”
……
北京医院,阳光照射在鲜花上。田沫捧着鲜花,走进了已经满是鲜花的总编辑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总编辑微笑着,“沫儿,你想让我开花店呀。”
田沫把花插起来,又坐到总编辑身边,抓住他的手,“鲜花敬英雄。”
总编辑:“行啦,我算哪门子英雄?”
田沫:“捍卫新闻自由的英雄。”
一个人影在门口一闪。
总编辑:“有人跟你来?”
田沫朝着门口喊:“进来吧。”
罗文走了进来:“您好!”
总编辑把手从田沫手中抽了出来,“你就是罗文吧?”
田沫仿佛嘲讽地说:“国会恢复了,人家又是罗大参议员喽!”
罗文不理她,也坐到了病床边,“听说黎元洪邀请孙中山先生回国,我们想听听您怎么看这件事情。”
总编辑:“明摆着,黎元洪不是北洋的人,他这个总统当不了北洋的家,没实权。孙文要是来帮他,他还不乐死了。”
田沫脱口而出:“孙先生绝不会帮他。”
罗文:“孙先生帮过袁世凯。”
总编辑沉吟道:“孙文反对袁世凯搞的《新约法》,黎元洪就是按照《新约法》被袁世凯指定的接班人。可按照民国初年的旧约法,黎元洪没经过选举,他这个总统不合法。”
田沫对罗文说:“要叫我说,你应该去运动国会议员,重新选举大总统,这一回,一定把孙先生选上来!”
总编辑:“哈!沫儿好厉害,操纵起国会议员来了!”
田沫瞅着罗文:“我偏要操纵他!”
中南海,凉亭的石桌上还摆着那盘没下完的棋,黎元洪站在旁边瞅着,上面已有了灰尘,他吹了吹,灰尘扬起,黎元洪用手扑打着,“袁大总统下的棋?”
身旁的仆人:“是。”
跟着两个军警,段祺瑞登上了凉亭,“大总统。”
黎元洪:“芝泉啊,来来来,这是你跟袁大总统下的棋吧?”
段祺瑞:“不是。”
那仆人:“是袁大总统跟徐世昌国务卿下的棋。”
黎元洪:“袁大总统是哪一方?”
仆人指了指:“这边。”
黎元洪站了过去:“芝泉,咱俩接着走走?”
段祺瑞站到他对面,瞅着棋局,“大总统那边的局势不妙啊。”
黎元洪:“那可不一定。”
一个手势,二人落座了。
第五十六章 五权宪法(二)
段祺瑞好像开玩笑地说:“还是来盘新的,不然,人家会说我欺负大总统……”
黎元洪断然道:“接着走。”

正阳门车站,火车冒着蒸汽进了站台,停了。
孙中山和宋庆龄下了车,只见站台上军警密布。
一个军警举着喇叭喊着:“段总长命令:民国叛逆孙文,不得进京!”
孙中山与宋庆龄对视一眼,朝一个军官走了过去。
但一些军警立刻横枪拦住了孙中山夫妇。
……
中南海,凉亭。黎元洪与段祺瑞仍在一边喝着茶,一边下着棋。
段祺瑞走出一子,“大总统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黎元洪审视着局势,“听说段总理是国手,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他犹豫着也走出了一招。
一个北洋军官跑上来,“报告!”
段祺瑞瞅着他,那军官走上前,在段祺瑞耳边轻声说着。黎元洪有点不是滋味的样子。
段祺瑞:“你去吧,先拦住他。”
“是!”那军官一个立正,转身走了,根本没理睬黎元洪。
段祺瑞一张手,他带来的一个军警把一份《逮捕令》送到段祺瑞手中。段祺瑞放到黎元洪面前说:“孙文果然到了北京,请大总统签署这份《逮捕令》。”
黎元洪瞅着那《逮捕令》说:“孙文是我请来的。”
段祺瑞:“我知道。”
黎元洪一怔,随即笑了,“段总理就这么不给我面子?”
段祺瑞也微笑着,“哪里,请大总统给我一个面子!”
黎元洪:“这就难办了,咱们两个,只能给出一个面子。”
段祺瑞:“当初袁大总统的通缉令还没有解除。”
“我解除了。”黎元洪把那个“我”字说得很重,透着强调的意思。
段祺瑞微笑着,“我这是为大总统好,孙文到北京对你也没好处。弄不好,你这个并不那么合法的大总统也悬了。”
黎元洪:“这是孙文在威胁我呢,还是北洋在威胁我?”
段祺瑞:“大总统以为呢?”
黎元洪好像在叙述一个事实,“袁大总统不在了,北洋到底听谁的?这对我还真是个问题。我听说,最近各省都督都去了徐州参加北洋会议。怎么,张勋将军没请段总理去呀?”
段祺瑞忽地起身,“请大总统斟酌,日后大总统所有的政令内阁一律不予副署,那才真叫‘是个问题’。”
黎元洪:“要真出了这种问题——”他慢慢地站起来,“袁大总统罢免过四个国务总理,我至少也可以免一个!”
段祺瑞瞅着黎元洪,拿起一个棋子,“将”死了黎元洪的棋,轻声说道:“悉听尊便……”
他说着,走出凉亭。
黎元洪瞅着死掉的棋局,喊了声:“等等。”
段祺瑞停住脚步。
黎元洪:“听说你跟袁大总统下棋,从来就没赢过。”
“以后我再也不会输!”段祺瑞拂袖而去。
……
正阳门车站,仍是军警林立的局面,但孙中山已经同他面前的军警在聊天,宋庆龄站在他身边。
“你是从农村来的吧?”孙中山环顾着其他军警,“大家都是吧?”
他面前的军警:“我是河北的兵,孙先生。”
其他军警也都点头。
孙中山:“六年前,我同袁大总统会谈的时候,说要平均地权,就是把土地分给农民,袁大总统也同意。你们家里都分了地吗?”
他面前的军警:“要是有地,我就不出来当兵了。”
孙中山:“民国民国,平均地权,这是首先要制定的国策。”
……
国会,礼堂内灯光照耀着,横幅是“中华民国第一届国会第二次会议”。国会的格局已经恢复民国初年的样子。久违的国会议员们正在互相寒暄着。
议长敲了敲木槌,“请大家肃静,肃静……”
议员们安静下来,纷纷落座。
议长的木槌一举,指着头上的横幅说:“本届国会称为第二次会议,就是说,从民国二年选举正式大总统那第一次会议后,此后四年间所召集的会议,一律非法。所以本次会议议程,是延续第一次会议,起草中华民国第一部正式宪法。”
忽然窗外火光突起。议员们大哗,纷纷离席朝外奔去……
门外,夜幕下,有几辆议员们的马车正燃烧着。
议长跺着脚:“谁干的?这是谁干的?!”
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在门口忽地停住。田沫探出头来:“罗文,孙先生已经到了北京。他在车站!”
马车又疾驰而去。
……
正阳门车站,夜幕已经降临。这里的格局又变了:孙中山正与他周围的军人们盘腿坐在当地,继续聊着天。四周仍是军警林立,探照灯不断扫射着。
孙中山:“我知道你们是北洋军,可大家也要知道,你们吃的是人民的粮,所以当的是人民的兵,不是某个人的兵。你们是保卫人民,保卫共和国的。”
一个军人:“可我们不得不听命令,孙先生。”
孙中山:“命令要听,可觉悟也要有啊……”
一个军官骑马而至,在一段距离内宣道:“段总长命令:将民国叛逆孙文逮捕归案。”
孙中山及士兵们都站了起来。这时,田沫、罗文等也乘马车赶到了,罗文喊着:“这命令是非法的!”
那军官朝军人们喊:“执行命令!”
罗文等议员们下车飞步上前,“孙先生!孙先生!”
军警拦住了罗文等,田沫等记者架好了相机,准备上前,也被拦阻,但相机在拍摄。
孙中山朝取出手铐的士兵们微笑着,并伸出了双手,“请吧。”
他的双手被铐上时,他仍是微笑地说着:“在你们眼里,我真是民国叛逆吗?”
他喃喃说道:“我是叛逆,可我不是民国叛逆,我是封建专制主义的叛逆。”
第五十六章 五权宪法(三)
孙中山高高举起戴着手铐的双手,朝罗文喊着:“罗文,作为共和国公民,我有个请求:请国会通过一个议案,我既被政府称为叛逆,那么,我要求法庭公审我!”
罗文不明白孙文的意思,“孙先生,这不行!”
孙中山喊道:“只要法庭公审,谁是民国叛逆,自可大白天下!”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军警们都感觉到了震撼。
这时,又一军官骑马飞驰而至,喊着:“段总长命令:将孙文驱逐出京!”
众人一怔。前面来的那个军官喊道:“怎么回事?”
后面来的军官已经下马,将在他之前到达的军官拉到一旁,低声说:“段总长说,这个孙文只要呆在北京,那就是个大麻烦!”
前军官:“关到监狱里,麻烦什么?”
后军官:“段总长说:那就更麻烦了!”
随即他朝军警们喊着:“执行命令!”
士兵就要打开孙中山的手铐……
“等等,等等。”孙中山朝着那后来的军官说,“段祺瑞既说我是叛逆,把我赶出北京,我还是叛逆,我看还是逮捕我的好!”
那后来的军官对士兵吼道:“立即执行!”
不由分说,孙中山的手铐被打开了。
罗文喊着:“孙先生,你再等等,我们去找黎元洪总统!”
他又对身边的几个议员嘱咐说:“你们在这里守着。”然后,同几个议员驱车离去。
后来的那军官对军警们吼着:“将孙文驱逐出京!”
蒸汽机车早已发动起来,蒸汽笼罩着站台,在探照灯下,人影显得朦胧起来……
刚才与孙中山聊天的几个士兵走到孙中山面前,“孙先生……我们……”
那边的田沫、议员们都喊着:“孙先生,孙先生……”
火车嘶鸣起来,蒸汽将孙中山包裹起来……
但孙中山的声音竟然压过了火车的嘶鸣声,“弟兄们,同志们,你们要记住,共和国多灾多难,可她的前途一定是光明的!”

黎元洪宅,黎元洪在客厅中背着手,来来回回地踱步。罗文等议员们有的坐着,有的站着,都瞅着他。
罗文:“大总统,你该下决心了!段祺瑞明明就是‘挟北洋以令总统’嘛!”
黎元洪站住了,“可要罢免总理,毕竟不是开玩笑的。”
“国会支持你!”罗文环顾着议员们,所有的议员都点头。
车站上留下的议员们匆匆赶了进来,“大总统,孙先生被赶走了!”
黎元洪反而坐下了,似乎在下着一个很大的决心。
罗文:“想想当初袁世凯是怎样对你的。你以为他的徒子徒孙们就会善待你啦?今天是孙先生,明天就会是你呀大总统!在他们眼里,你至少是半个革命党,从来就不是北洋的人!”
黎元洪忽地站起,“来人!”
秘书长入。
黎元洪庄严地宣布:“发布大总统令!”
……
报童满街喊着:“时报,时报,段总理被免职!”
人们纷纷购买报纸。
……
徐州督军府,先传出张勋哈哈大笑的声音。张勋在辫子侍卫的簇拥下,走进大会议厅。他
穿着督军的军服,但没戴帽子,脑后的辫子一甩一甩的。他拱着手,手里还有个烟袋锅子,满脸灿烂地笑着。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一副女人气的将军。
会议厅中央,十三省督军俱在坐,各自前面有个小牌牌,上面写着:山东督军张怀芝、贵州督军张树元、奉天督军张作霖、黑龙江督军毕桂芳、河南督军赵倜、湖北督军王占元、江西督军李纯、福建督军李厚基、直隶督军曹锟、直隶督军朱家宝、浙江督军杨善德、淞沪督军卢永祥、吉林督军张敬尧。
见张勋进来众人起立。
张勋:“哎呀,都是弟兄们,不要跟我老张客气。坐,坐,快请坐嘛!”
众人又坐下了。
张勋:“外面传言,说我老张请弟兄们来开会,胡说嘛!袁大总统在,那就只有他老人家可以召集弟兄们开会。他老人家不在了,那大家就是平起平坐的好弟兄,我老张哪有什么会好开嘛!不过是找个茬儿,请弟兄们来徐州玩玩!咱北洋的弟兄,自打民国成立,天各一方,经常想得我头疼呀!啊,不知弟兄们玩儿得可好?”
曹锟:“行啦,绍轩,你就少嚼舌头啦。有什么事儿,直说!”
张勋憨厚地摆着手,“哎呀呀,弟兄们瞧得起我老张,我老张这心里头呀,真比吃了蜜还甜呀!”
他忽然严肃起来,“本来还要弟兄们接着玩儿,可正事儿还真来啦!黎大总统罢免了段总理,两人都给我发来电报。哎,万参谋长,他们都是怎么说的?”
那个一副女人气的将军原来是张勋的参谋长万绳栻。他展开一个文件夹,说道:“黎大总统和段总理,一个请张大帅到天津,一个请张大帅到北京,调停府院之争。”那声音也带着女人气。
张勋:“弟兄们听听,听听,啊,我老张,嗨,没办法啦!所以今儿个请弟兄们一起来商量商量!”
说着,目光闪烁不定,但所有的人都沉默不语。
张勋抽着烟袋锅子,但抽不出烟来,万绳栻赶紧划着火柴,给他点燃。
张勋抽着烟,“按说嘛,段总理是咱北洋的弟兄,我该向着他,可这是国家大事,咱要劝架,总不好拉偏手嘛。”
曹锟:“行啦,我还不知道你!你其实早有主意啦。”
张勋抽着烟,“主意嘛倒是还没有,不过要解决这么大个事儿,我一个人玩不转,总要成立个团体。过去嘛,咱北洋都听袁大总统的,如今嘛,他老人家不在了,再要成立个团体……哎呀,说不好,说不好……”
众人面面相觑,张勋笑嘻嘻地瞅着大家。
第五十六章 五权宪法(四)
曹锟:“这样也好,省得鸡一嘴鸭一嘴的老弄不成事!绍轩,我看你就挑这个头吧。”
张勋摆着手,“哎呀,这个不好吧?按说嘛,应该是段总理张罗这个事儿,可他是当事人,还真是不好出这个头……”
“行啦行啦,就你来吧。”曹锟起身环顾众督军说道:“今日到会的,是十三省督军,我提议,咱们推选绍轩当咱们的大盟主,今后有什么事情,咱们都听盟主号令!”
众人纷纷表示赞成。
“哎呀呀,我老张怎么敢当嘛!”张勋嘴里谦虚地说着,但一挥手,军警们端着文房四宝和一纸早已起草好的公文走了上来,摆在桌上。
张勋把它往曹锟跟前一推,“曹锟兄弟,你先来吧。”
曹锟拿起那张纸瞅着,只见那上面写着“十三省督军徐州会议纪要:十三省督军近日集会徐州,公推徐州督军、长江巡阅使张勋将军为督军团领袖。”
众人都瞅着曹锟,曹锟瞅着纸,“张大盟主想怎么解决这件事儿啊?”
张勋:“弟兄们都知道,我老张有个观点天下皆知,这就是:袁大总统在的时候,我老张就服袁大总统;袁大总统不在了,要我老张心服口服的,只有一个——”
众人等待着他说下去。
张勋:“那就是当今的皇上!”
众督军一怔。
曹锟瞅着张勋,不动声色。但他忽然拿起笔,在纸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纸推向下一个督军……
看着这情景,张勋说:“好好好,我老张今晚请弟兄们听堂会。全国最好的青衣,就是我老张的这位万参谋长!”
万绳栻一个青衣的亮相,“诸位督军请了……”

上海,孙中山郊外住宅。宋庆龄一身工装,一边朝墙壁上刷着浆水,一边朝外面喊着:“喂,先生,这是调得什么色呀?”
院子很大,但一看就知是农家的院落。孙中山也是一身工装,正在一个大盆里搅着浆水。听到宋庆龄的问话,他朝里面喊着:“浅蓝。”
宋庆龄走了出来,刷子在手上还滴答着浆水,她一把拉起孙中山的手就朝里走,“先生去瞧瞧……”
室内,孙中山瞅着墙壁,“这色是不怎么对啊……我再去调调……”
说着,他端起浆盆,走了出来,宋庆龄跟了出来。
院内,孙中山拿一个瓶子往盆里倒着颜色水,倒一点,拿棍子搅一搅,不停地调试着。
宋庆龄:“我看还是去找我爹,我们已住到了上海……早晚先生要见他们……”
孙中山:“不可,咱们的婚事,你父母都不赞成。”
宋庆龄:“早晚会赞成。”
孙中山:“所以要等等,等他们想通了,咱们再回去……当务之急是先有个窝,好好想想怎么帮国会制定一部好宪法。”
宋庆龄:“罗文来了消息,说他正运动国会议员,准备选先生当总统……”
孙中山:“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一部切实可行的宪法,制约那些个大大小小的野心家、阴谋家,还有政治冒险家……”
宋庆龄:“先生以为会有人干出‘冒天下大不韪’的事情吗?”
孙中山:“以前就一个袁世凯,北洋听他的。他不在了……”
他把调试好的浆水倒进盆里,“恐怕要闹出一堆大大小小的军阀来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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