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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军长征史上最惨烈的一战:喋血湘江

_11 伍禄香(现代)
恶战?血战?李天佑望着夜幕渐渐遮盖的黛色山岭,感觉两肩沉甸甸的。
《喋血湘江》第四部分 铁流涌进(下) 铁流涌进 八(1)
杨柳井,李天佑彻夜难眠;宾家桥,彭德怀焦躁不安;大战前夕,红三军团将领为战事煎熬。
夜色笼罩下的杨柳井静谧而安宁。
位于全灌公路右侧的杨柳井其实是一个只住有五六户农家的小山村,因公路左侧一株数百年的杨柳树下,有一口四季长流的小水井而得名。
然而,一九三四年十一月二十七日夜的杨柳井村人,却看到了一幅从来没有过的热闹景象。
公路旁、树枝下,到处是全副武装的军人。
临近公路的村民黄百街家,灯火彻夜通明,门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不少腰别短枪的军人神色匆匆地进进出出,屋内不时传出“滴滴答答”的电报声。
屋内正是红五师的指挥所。
指挥所内的李天佑彻夜难眠。
明天,也就是二十八日,灌阳的桂军必将发起疯狂的进攻,红五师的前沿阵地上必将是一场惨烈的鏖战,全师将士必将誓死坚守在阵地上,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也绝不会让桂军前进一步!
一想到即将来临的大战,李天佑心潮起伏难平:也*天或者后天自己就会与将士们一道将鲜血洒在这片红土地上,长眠在故乡的山水间。
故乡?多少次、多少回魂萦梦牵的故乡!
李天佑仿佛穿过黑幕合围的夜空,看到了远在一百余公里外的故乡,想起了尝尽人间辛酸的孩提时代。
一九一四年一月八日,李天佑出生在临桂县六塘圩小江高陂的李家一户贫苦农家。
李天佑排行第三,上有两个姐姐,下有两个弟弟。全家七口人挤住在一间用杉树皮盖的屋子里,靠租种地主的一亩薄田和卖草席度日。
幼时的李天佑天资聪颖,五六岁时上过两年私塾,后因家中无钱供送,只得辍学随父母到附近的集市上赶圩卖柴卖席卖竹器。
一九二八年,李家为逃荒,父亲李燕川带领全家逃往桂林,以卖豆腐和削扁担卖糊口。
李天佑每天挑着豆腐沿街叫卖,后又去了一家米粉店当学徒。
男儿不展风云志,空负天生八尺躯。从小就不甘命运摆弄的李天佑决心出外闯一闯。
一九二八年六月,北伐名将李明瑞在桂林招兵买马,年仅十四岁的李天佑便报名入伍,当了勤务兵,从此开始了他四十二年的军旅生涯。
一九二九年六月,李天佑被选送到广西教导总队学习,他的命运从此与中国革命的车轮捆在了一起。
在广西教导总队副总队长、共产党员张云逸的引导下,李天佑阅读了大量的进步书籍,走上了革命道路。当年十月,参加了*领导的南宁兵变。后随广西教导总队和警备第四大队开赴百色,并在百色加入了共产党,十一月任教导营机枪连排长。
一九二九年十二月十一日,李天佑率部参加了*、李明瑞、张云逸领导的百色起义,任红七军特务连副连长。
一九三○年四月,在隆安战斗中李天佑因身先士卒,立功受奖,升任特务连连长。随即参加攻打贵州榕江县城,李天佑率领12名战士肩扛竹梯,冲过敌人的交叉火力网,登梯冲上城头,他腿部连中三弹,血流如注,但仍强忍伤痛,连续向敌人甩出数枚手榴弹,将守敌机枪炸毁,掩护主力入城。
一九三○年五月,李天佑率部回师右江,参加了收复百色、奉议、恩隆等县城的战斗。
闯枪林,闯弹雨,多少次出生入死,多少回死里逃生,李天佑把打仗当成了家常便饭,一听到枪炮声,便精神大振,忘记了生死,忘记了伤痛。
《喋血湘江》第四部分 铁流涌进(下) 铁流涌进 八(2)
伍修权曾称赞李天佑“必身先士卒,冲锋在前,专打恶仗硬仗,多少次在危急关头扭转战场形势,夺得战斗胜利。”
然而,眼前的这场大战,却使他感到从来未有过的焦虑。
他不知道明天的战局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数,也不知道明天的结局如何?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他和他的红五师全体将士拼死也要坚守在这片阵地上,哪怕拼到只剩下一个人,也绝不能让桂军踏进新圩半步,一直坚守到接到上级的撤退命令为止。
李天佑心中忐忑不安,伫立在指挥所的门口,两眼望向灌阳东北部的夜空。
距杨柳井四十余公里,夜幕笼罩下的灌阳东北部水车宾家桥一座地主宅院——九如堂内,也灯火通明。
红三军团军团长彭德怀一手提着马灯,一手拿着铅笔,在标有新圩、光华铺字样的地图上重重地画了两个圈。
“*的红一军团控制了铁三角的两条边,张宗逊四师的先锋团第十团已如期抵达界首一带布防,李天佑的五师已在新圩构筑工事,铁三角的三条边已牢牢控制在我军手中。只要中央纵队和后卫的五、八、九军团抢在敌军的合围之前渡过湘江,那么蒋介石苦心经营的第四道封锁线就形同虚设!”彭德怀充满自信地说道。
“事情恐怕要比想象的糟糕得多。我野战军前卫虽已渡过湘江,军委纵队昨晚已宿营文市、玉溪地域,但后卫的五、八、九三个军团仍在道县、江华、永明地域,前后相距二百余里。据军委的电报,五军团天亮后才能进至蒋家岭、永安关、雷口关一线,构筑工事,阻击周浑元的中央军的追击。而周昆的八军团与罗炳辉的九军团在三峰山与桂军激战未克,军团进军道路受阻,直到今晚凌晨1时,军委才命令八、九军团由永明以北改道,经小坪开往蒋家岭。近几日内,一、三、五军团必有一场恶战!”军团政治委员*一手指画着敌我形势示意图,忧心忡忡地说道。
“唉,独立房子摆个甬道战术,致使野战军主力为了掩护慢吞吞行走的中央纵队到处挨打,不得不付出高昂的代价,这哪里是在打仗!”彭德怀气愤地说。
“还是毛主席说得形象生动:叫花子打狗,一边打一边走!”*长叹一声。
彭德怀率领三军团司令部是二十六日晚从雷口关入关,经水车到达宾家桥宿营的。
根据军委二十六日三时的命令,红三军团当晚由红五师开路,抵达水车地域。
红三军团指挥部灌江水车九如堂
作为中央红军的左翼,红三军团的任务就是扼守住界首和新圩,阻击桂军的侧击,确保红军主力从永安关、雷口关通往湘江的道路畅通无阻。
根据“三人团”的命令,彭德怀当晚便向所部下达了作战命令:
红四师向全州地域进军,十团准备前出界首接防红一军团防御,十一、十二两团到临近新圩的鲁水一带布防,以防桂军侧击;
红五师十三团防御苏江、泡江一线,十四、十五两团加军委炮兵营抢占新圩;
红六师三个团则驻防宾家桥、水车地域作为预备队,并负责在灌江上架设浮桥。
二十七日十一时,彭德怀、*将红三军团的作战部署致电中革军委。
朱主席:
……
(甲)决以第五师主力进占新圩以南,并确实占领马渡桥,并巩固该地和迫城侦察。
(乙)已以十三团附迫炮一连消灭或驱逐泡江之敌占领之,并巩固该地。
(丙)第四师仍在车头、瑶上地域,准备一军团主力打击全州可能南进之敌及参加打击灌阳北进之敌。
《喋血湘江》第四部分 铁流涌进(下) 铁流涌进 八(3)
(丁)第六师(缺一团)集结水车,准备明廿八日晨接替十三团任务,该团即归还主力。
(戊)军团司令部仍在宾家桥。
发完电报的彭德怀心里感到有些焦躁不安,面临这场即将展开的大战毫无把握,总觉得有些唐突和不妙,俯身在地图上看了又看,越看心情越沉重,浓眉拧得越紧,额角间的皱纹绷得越深。
的确,从兴、全、灌三县的地形来看,在这里与国民党军队作战,对武器装备处于劣势的红军来说是十分不利的,一则在兵力、武器上红军处于劣势,二则无险可凭可守,三则红军是远途奔波而来,是疲惫之师,只有速战速决,迅速摆脱敌人的追堵,才能保存革命的有生力量。
彭德怀思前想后,越想心情越沉重。
时隔六个小时后的十七时,彭德怀在九如堂接到军委的回电:
(甲)湘敌之一路军(刘建绪)向全州前进,薛(岳)路军亦向黄沙河跟进中,桂军约四个师拟经灌阳前出苏江、新圩、石塘圩之线,阻止我军西渡湘江,并相机袭击我的左翼……周敌今二十七日始可全部渡过潇水。
(乙)我五军团于明二十八日晨占领蒋家岭、永安关、雷口关地域,后卫部队则与敌人保持接触,以迟滞其前进。我八、九军团由永明沿着灌阳的县道前进,先头部队到达三峰山时,即遇着民团有力的抵抗。已令八军团至迟应于二十八日晚以前进到永明、灌阳及道州、灌阳县道交叉处之孔家地域,九军团在后跟进。
……
(丁)三军团行动如下:
(1)五师主力应进到新圩地域,其一个团则进到苏江地域,主力应确实进占马渡桥。如灌阳尚未到有桂军在一团以上时,便应进占马渡桥。
(2)四师为先头师,有准备三军团及后续兵团前出到界首(不含)、兴安(含)地带的一般任务为(及)目的,四师应派队到界首、兴安地带侦察渡河及公路两旁的工事与兴安敌情,并派出有力的警戒部队以抗击之。
(3)六师于水车为三军团的预备队。
……
朱德
廿七日十七时
如今,从四师、五师的回电中已得知,四师十团已接防界首,五师虽然未预期先敌抢占马渡桥,但已在新圩一带抢占地形构筑工事,彭德怀忧怀稍释。
然庞大的中央纵队和后续部队何日渡过湘江,却不得而知,最难预料的还是远在江华、永明的八、九军团,几时才能赶到湘江边?
从侦察到的各种情报来看,白崇禧的桂军已从灌阳的新圩、水车和兴安的界首方向向红军左翼压过来,红三军团将要面对的是打仗恶如狼的桂军,一场恶战已势所难避!
敌强我弱,力量悬殊,稍有不慎,中央红军就有被桂军拦腰斩断的危险。
彭德怀望着漆黑的夜空,双唇紧抿,陷入了沉思。
恶仗,硬仗,对这位素以打恶仗、硬仗闻名的红军副总司令彭德怀来说,当然算不了什么。
一位外国友人是这样描述彭德怀性格特征和指挥才能的:
“彭德怀一生中说话坦率,不转弯抹角。彭写文章措辞明白有力,篇幅往往很长,言词诚恳而激烈,使人一听就了解他的观点。他的部下常说,‘他和革命结了婚’。面对那些折磨他的人,他捶着桌子,厉声斥责他们,响声震动牢房的墙壁。‘我什么都不怕’,他大声吼着,‘你们可以枪毙我,你们的末日不远了’……
“彭德怀总是从正面进攻敌人,他打仗极为勇猛,对手一次又一次被消灭。彭认为打一场战斗,必须使得失相抵,或得大于失,要多缴获枪炮,多抓俘虏,并更多地把战俘转化为红军,这才算打好了仗。”
《喋血湘江》第四部分 铁流涌进(下) 铁流涌进 八(4)
以勇猛著称的彭德怀后来获得了毛泽东的高度赞誉:“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彭大将军!”
彭德怀参加过军阀混战,也参加了北伐战争。但自从平江起义率部参加红军后,一直作战在第一线。
从井冈山到江西中央苏区,彭德怀指挥部队与国民党军队打过上百次的恶仗硬仗,屡立战功。
彭德怀于一*八年十月二十四日生于湖南湘潭乌石乡彭家围子。
因家境贫寒,一九一六年只读了两年私塾的彭德怀便入湘军当兵,从此开始了漫长的军旅生涯。
一九二二年,彭德怀考入湖南陆军军官讲武堂,历任连长、营长、团长。
一九二八年七月二十二日,彭德怀与滕代远、黄公略等领导了著名的平江起义,组建了中国工农红军第五军,任军长兼第十三师师长。
一九二八年年底,彭德怀率部到井冈山与毛泽东领导的红四军会师,从此成为毛泽东麾下的一位骁勇善战的红军高级将领。
一九三○年六月,组建中国工农红军第三军团,彭德怀任总指挥。
一九三○年八月,成立红一方面军,彭德怀任副总司令兼红三军团军团长;
一九三一年十一月,彭德怀任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副主席。
在中央苏区第一至第四次反“围剿”中,彭德怀指挥他的红三军团屡建战功,声威赫赫。
从最初的湘军士兵到中央红军的副总司令,彭德怀以骁勇善战而闻名于国民党政府军和红军,以至新中国成立后以卓著的战功而名列十大开国元帅中的第二位。
这次从中央苏区突围,彭德怀率红三军团与*的红一军团担任左右先锋,为庞大的中央红军战略转移在前劈山开路,撕破了蒋介石精心设置的一道道封锁线。
然而,这时的彭德怀却满腹的忧郁,满腔的怨气,他渴望长夜不要太快过去,他甚至有些害怕看见黎明。
因为只要天一发亮,他的将士就要被迫与桂军展开激烈的鏖战,有无数的将士将会在血战中离他而去。
打仗死人流血是正常的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如今他的部队摆在无险可凭的阵地上死守,被动地承受敌人炮火的猛轰和飞机的狂炸。
敌为刀俎,我为鱼肉!
更可怕的是这种劣势的阻击战不知要坚持几天?
彭德怀心底没数。
心底没数的彭德怀想起了担架上的毛泽东。
在井冈山,在江西苏区,每次战斗毛泽东总是与部下详尽地讲清楚他的作战意图、作战部署,并充分征求前线将领的意见和建议,作战方针由他定,仗由将领们打,允许一线的将领根据敌情的变化临时采取灵活机动的战术歼敌。
而自从“太上皇”李德来到中央苏区,掌握了中央红军最高决策权后,红军将领们的临阵指挥权完完全全被剥夺了,他在地图上一画,将领们必须不打一丝折扣地去执行,更不许将领们提出任何不同的意见和建议,否则军法从事。
于是,红军处处挨打,处处碰壁。在第五次反“围剿”中折兵损将的彭德怀大怒,当面直斥李德是“崽卖爷田不心痛!”
所幸的是一则战局危机、正是用人之际,二则彭德怀在红军中享有极高的威信,做好了撤职、坐牢、甚至杀头准备的彭德怀,才免于李德的淫威。
这次突围西进,李德强制执行在地图上画直线进军,正面硬攻,两侧硬顶,后卫硬堵的“甬道战术”,致使中央纵队前行缓慢,战斗部队伤亡惨重,更把中央红军沿红六军团从江西走到湘西的所谓“萧克旧径”,前往湘西与红二、六军团会合的战略目的甚至进军路线,明白无误地告诉了蒋介石。
《喋血湘江》第四部分 铁流涌进(下) 铁流涌进 八(5)
眼前的湘江,明明就是蒋介石调集重兵设置的全歼中央红军的陷阱,而李德却罔顾这一切,硬是指挥红军往蒋介石的口袋阵里钻,让红军将士做无谓的牺牲!
一想到湘江地域汹涛暗涌的四面杀机,却又无能为力,彭德怀心如刀绞。
从江西到广西,彭德怀也曾与李德据理力争,强烈要求“三人团”改变进军路线。尽管彭德怀讲得嘴干舌烂,但“三人团”置若罔闻,仍一意孤行地命令大军直闯湘江。
如今,木已成舟,彭德怀只有指挥部队拼死一战,以确保中央纵队渡过湘江!
唉,要是毛泽东在的话,红军也就不会如此的被动了!
此时的彭德怀与*一样想起了毛泽东。
如果是毛泽东指挥的话,第五次反“围剿”会失败吗?
如果按毛泽东的建议抢占全州的话,红军还会如此被迫进行湘江战役吗?
当然,对于自己的这支勇猛顽强的部队,彭德怀是十分放心的。
多年来,这支部队跟随着自己东征西讨,打过无数次的恶仗、险仗、硬仗,纵横驰骋于赣山赣水,为中央苏区立下了赫赫战功。任何险境下,都能独当一面,独撑危局。
但这次打的是被动的防御战、阻击战,兵力、物力、武器明显处于劣势的情况下,他的部队将不得不付出高昂的代价。
满脸焦虑和忧郁的彭德怀,两眼炯炯地盯着敌我形势示意图,冥思苦想着。
敌我形势示意图上,中央军、湘军、桂军、粤军的数路大军已从东南西北四面对中央红军形成了合围之势:
右翼湘军刘建绪的四个师正准备由全州沿桂黄公路攻击前进,企图与从兴安北上的桂军的一个师会李德精心制定的“甬道战术”示意图合,封锁湘江渡口,堵住红军西进全州西延山区的去路;
左翼由灌阳北上的桂军两个师欲抢占新圩向石塘攻击前进,以拦腰掐断红军西进湘江的去路;
左后翼则是桂军的另一个师从侧翼向水车、文市一带攻击,欲截击红军的后续部队;
尾追在后的周浑元中央军正从道县向蒋家岭、永安关、雷口关压过来。
时局已万分危急,中央红军动辄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眼前唯一的办法就是:
*的红一军团死死阻挡住湘军、桂军南、北两面的夹击,死死扼守住湘江各渡口;
红三军团死死挡住新圩一线桂军的进攻,死死扼守住红军主力西进湘江的通道;
红五军团死死卡住永安关、雷口关诸要隘阻止住中央军的追击,死死保守住红八、九军团撤往湘江的退路。
但每坚持一分钟,都要以牺牲广大红军指战员的鲜血和生命做代价!
明天,将是一场前所未遇的恶仗、硬仗,是一场名副其实的血战!
中国革命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彭德怀的心沉甸甸的,像压着千斤重石。
彭德怀手指在地图上标有界首和新圩的字眼上用力点了点,嘴里喃喃自语道:“张宗逊、李天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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