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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2 孙浩元(当代)
心源性猝死
何少川破过很多案子,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具令人恐惧的尸体。
尸体完好无损,甚至一点皮外伤都没有。但是它面目狰狞,眼睛瞪得大大的,空洞而无神,面部肌肉纠结在一起,嘴巴大张着,似乎要大声呼喊,但是它永远都不会喊出什么来了。四肢也扭曲着,几乎缩成了一团,就像要躲避什么巨大的恐怖似的。
尸体躺在客厅的地板上,就像凝固成了一个雕塑,每一条纹路里都藏满了恐惧和慌乱。
同事蒋子良和几个警察正在忙忙碌碌地检查着现场。
何少川看了看尸体问道:“他是谁?”
“戴景然。”
“戴景然?股神?”
“是。”
何少川默然不语,心中微微有点满足的感觉,因为他最近也成了四海煤炭的“股东”了,人生四大背,他占了一背,这都拜戴景然所赐。
法医权聪蹲在尸体旁边仔细地检查着,尸体表面已经开始腐烂,虽然戴着厚厚的口罩,还是时不时地能闻到阵阵的臭味。就是这种异乎寻常的臭味,惹起了邻居的疑心报了案。权聪对这种味道早已经习惯了,他从尸体的头发开始检查,到头颅,五官到脖颈,胸腹部,一直到四肢,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
蒋子良这时候也走过来,说道:“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家里的财务也没有少。”
权聪站起来说:“初步检查是心源性猝死,死亡时间大概有两天了。”
心源性猝死是指由于各种心脏原因引起的自然死亡,发病突然、进展迅速,一旦发生,存活机会甚低。各种心脏病均可导致猝死,直接过程是急骤发生的严重室性心律失常室速和室颤,此时心脏停止收缩,失去排血功能,医学上称之为心脏骤停。
听着权聪的初步检查,何少川不禁火气直冒,他恨恨地看了看尸体,不明白郑局长干嘛这么小题大做的。一个人心脏病突发猝死了,也要我亲自跑来看,难道就因为他是人人恨不得寝其皮、食其肉的“股神”?想着半路离开胡剑陵的婚礼,他恨不得操起电话把郑局长骂一顿。不过,这些想法在心里想想也就罢了,真让他骂人,他可没那胆量。
QQ诅咒
“既然是猝死,就没我什么事了,我还要去参加朋友的婚礼呢。”
何少川说罢刚要里去,却听蒋子良说道:“少川,死者死前正在上网,收到过一条死亡短信,你要不要看看?”
“死亡短信?”何少川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电脑在书房,QQ上几十个小头像在闪烁着,但是聊天窗口只开了一个。
显示的好友昵称是“小迷糊”,头像是灰的,说明他不在线。
两天前,死者收到了“小迷糊”的最后一条信息:
我是一个叫陈婷婷的girl,被绑架,后来死了。请你把这封信立即发给你的6个好友,1天后,你喜欢的人就会喜欢上你。如果不发,你就会在5天内离奇死亡!这条信息始于1877年,从未失误过。
蒋子良说道:“戴景然的死会不会与这条信息有关呢?”
何少川扑哧一声笑了,这么一条垃圾信息,会与戴景然的死有什么关系呢?可是死者脸上那诡异的神情蓦然浮现在脑海里,那两只空洞无神的眼睛,似乎要诉说着什么,有恐惧惊慌,似乎又有种不可思议,甚至是恍然大悟。那双眼睛藏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何少川坐在电脑前面,双击每一个闪烁的头像,每一个好友都发来了诅咒的信息,这些话也都是何少川想说的。他恨恨地想道:“活该,赚那么多钱,也没地花了吧?”
只有一个好友没有骂他,昵称是“小布丁”。
你干嘛去了?打你电话也不接。
“小布丁”是一个彩色的狗熊的图像,他在线上。
何少川马上跟小布丁聊了起来。
你好,你是哪位?
你怎么了?脑子进水了?
对不起,我不是戴景然。
那你是谁?你怎么用他的QQ号码?
我是警察。你是戴景然什么人?
警察?怎么了?
戴景然去世了。
开什么玩笑?
心脏病猝死。
亲爱的,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捉弄人了?
何少川见“小布丁”死不开窍,只好发送了视频聊天的申请。一会儿的工夫,“小布丁”出现在屏幕上,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她的脸上流露出惊讶的神色。
死者的鞋
“你们是谁?你们怎么在我家里?”
“我已经跟你说了,我是警察,我叫何少川,旁边是我同事蒋子良。”
“景然出什么事了?”
何少川只好又重复了一遍。
“小布丁”嚎啕大哭起来,等她哭声稍低了,何少川问道:“你是戴景然女朋友还是老婆?”
“我们去年刚刚结婚。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们还进行婚前检查了,他没有心脏病啊,怎么会猝死了呢?”
何少川眼前又浮现出戴景然诡异的表情。
“你在哪里?我想你得尽早回来处理后事了。”
“我在美国,我们刚刚办了移民,我一个星期前才到的,说好他随后就来,谁知道,谁知道……”
妈的,骗了我们的血汗钱,竟然移民了!
何少川心里骂道。
“不,不……他不是猝死的,他一定是被人杀的,一定是那些,那些散户……”网络的另一端,戴景然的老婆已经濒临崩溃了。
何少川懒得搭理这个女人了,他三十多万的血汗钱就是被这个女人的老公骗走的。现在骗子死了,这是多么值得庆祝的事情啊。
蒋子良留下来安慰了女人一番,何少川则懒洋洋地离开了书房。
戴景然的尸体还躺在客厅里,双脚冲向书房的方向。
何少川无意间瞥见了那双脚,不禁疑窦顿生。他蹲到尸体旁边,脱下了死者的一只皮鞋,翻来覆去地看着。
权聪看着何少川的举动觉得莫名其妙,那双皮鞋他已经检查过了,什么都没发现,难道何少川又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了?
何少川也什么都没找到,鞋底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正因为没找到,他更觉得狐疑了。戴景然穿着皮鞋死在地上,那么鞋底总会留下一点灰尘的,但是现在却一尘不染。
权聪在一旁说道:“那双鞋我已经检查过了,什么都没有,你就别费心思了。”
“指纹呢?”
“指纹也查过了,也没有。”
“请你说清楚点儿,没有指纹是什么意思。难道连死者的指纹也没有吗?”
权聪一愣,是啊,皮鞋上一个指纹都没有。这太不合常理了,起码,戴景然自己的指纹会留在上面的啊!
这具尸体被人动过手脚!
戴景然到底是不是猝死,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呢!
何少川离开尸体再次回到书房,指示蒋子良:“把每一个谩骂戴景然的QQ都记录下来,查一下IP地址。包括那个什么‘小迷糊’的。”
婚礼进行曲
从欢快热闹的抢新娘现场,一下来到冷冰冰的死亡现场,何少川迅速变幻着自己的面孔,调整着自己的心情。而现在,他又要来到更加热闹的婚礼现场了,他尽力把那具面目狰狞的尸体忘到脑后,让愉快的心情充斥心间,脸上挂上了开心的笑容,他可不能把死亡的气息带到兄弟的结婚典礼上。
胡剑陵是环保局的一个科长,几年前在一次聚会上认识的,两人聊得投机,渐成莫逆之交。当何少川走进西湖酒家的时候,站在门口迎宾的胡剑陵特别开心,一把拉住了何少川的手:“忙完了?”
“是,是。”
何少川交上了份子钱,然后看着新娘颜思曦,说道:“嫂子真是美若天人啊!”
颜思曦不好意思地笑了,一抹红晕泛到了脸上:“哪里哪里。”
何少川指着颜思曦的眼睛、鼻子、嘴巴,又指向了胸部,说道:“这里,这里,这里……都很美。”
众人都笑了。
待何少川走进餐厅,胡剑陵回头对新娘说道:“别理他,他就那人,整天嘴上不留德,什么话都说。”
颜思曦说:“是啊,他真有意思。”
宾客基本上到齐了,天色也暗了下来,看看时间也到了,婚礼便开始了。
瓦格纳庄严肃穆的《婚礼进行曲》开始缓慢、优雅地在空气中流淌。
司仪站在台上热情洋溢地说道:“在这个充满浓情蜜意的晚上,我们从四面八方赶来,欢聚在西湖酒家,共同为一对珠联璧合的新人送上祝福。首先,我们有请新郎新娘出场……”
红地毯就在脚下,幸福就在眼前。
胡剑陵挽着颜思曦的手,缓缓地往前走,身旁的花童不断向他们抛撒着玫瑰花瓣。他转头看看新娘,颜思曦的脸蛋微微红着,眼睛里充满了憧憬。在胡剑陵眼里,颜思曦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比金喜善美丽,比蒋勤勤风韵,比张曼玉妩媚,比叶玉卿性感,比刘亦菲可爱……总之世间所有女人跟颜思曦一比,全是一堆粪土。颜思曦身上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在她周围似乎有一个看不见的磁场,让胡剑陵为之魂牵梦绕。
婚礼上的叫床声
从欢快热闹的抢新娘现场,一下来到冷冰冰的死亡现场,何少川及时变换角色调整心情。而现在,他又要来到更加热闹的婚礼现场了,他尽力把那具面目狰狞的尸体忘到脑后,挂上开心的笑容,让愉快的心情充斥心间,他可不能把死亡的气息带到兄弟的结婚典礼上。
胡剑陵是环保局的一个科长,几年前在一次聚会上认识的,两人聊得投机,渐成莫逆之交。当何少川走进西湖酒家的时候,站在门口迎宾的胡剑陵特别开心,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忙完了?”
“是,是。”
何少川交上了份子钱,然后看着新娘颜思曦,说道:“嫂子……嫂子真是美若天人啊!”
颜思曦不好意思地笑了,一抹红晕泛到脸上,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哪里哪里。”
何少川指着颜思曦的眼睛、鼻子、嘴巴,又指向了胸部,说道:“这里,这里,这里……都很美。”
众人都笑了。
待何少川走进餐厅,胡剑陵回头对新娘说道:“别理他,他就那人,整天嘴上不留德,什么话都说。”
颜思曦微微点点头说:“是啊,他真有意思。”
天色暗了下来,宾客也到齐了,婚礼终于开始了。
瓦格纳庄严肃穆的《婚礼进行曲》缓慢、优雅地在空中流淌。
司仪站在台上热情洋溢地说道:“在这个充满浓情蜜意的晚上,我们从四面八方赶来,欢聚在西湖酒家,共同为一对珠联璧合的新人送上祝福。首先,我们有请新郎新娘出场……”
红地毯就在脚下,幸福就在眼前。
胡剑陵挽着颜思曦的手,缓缓地往前走,身旁的花童向他们抛撒着玫瑰花瓣。他转头看看新娘,颜思曦的脸蛋微微红着,眼睛里充满了幸福的泪光。在胡剑陵眼里,颜思曦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比金喜善美丽,比蒋勤勤风韵,比张曼玉妩媚,比叶玉卿性感,比刘亦菲可爱……总之世间所有女人跟颜思曦一比,全是一堆粪土。颜思曦身上蕴含着动人心魄的美,在她周围似乎有一个看不见的磁场,让胡剑陵为之魂牵梦绕不能自拔。
何少川坐在席位上,听着音乐,看着新人入场,心里竟然微微有点酸,竟然想起了那首著名的改编过的《婚礼进行曲》:傻屄了吧,结婚了吧,从此没有自由了吧……
他差点忍不住苦笑出来,就在这时候新郎新娘经过他的身边,他赶紧挥手致意。
新郎新娘走到台上,微笑地看着台下的宾客。
本来应该有双方父母致辞的,但颜思曦是孤儿,而胡剑陵的父母因为儿子是二婚,也不愿意再致什么辞,所以这个环节就取消了。只听司仪热情洋溢地说道:“王子牵住了公主的手,走到我们面前,一个童话故事就这样开始了。是缘分使两位新人相遇、相知、相恋,从今天以后,他们将相依相守,永不分离。在这花香四溢,春色满园的婚礼殿堂,我们在座的所有宾客要共同见证这对新人许下他们爱的誓言。我要先问新郎一个问题。胡剑陵先生,你愿意接受颜思曦小姐作为你的妻子,从今以后,无论环境变化、疾病健康、贫穷富贵,你都愿意爱惜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直至终生吗?”
胡剑陵接过话筒朗声说道:“我愿意。”
之后又问新娘,颜思曦坚决地说道:“我愿意。”
之后,台下宾客报以热烈的掌声,何少川斟满了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司仪继续说道:“心与心的交换,爱与爱的交融,凝聚成今天这样一个美好的誓言。现在,我们大家肯定都很关心新郎新娘的恋爱史,对不对啊?”
台下宾客一片叫好声。
胡剑陵接过话筒说道:“曦曦是杂志社的编辑,有一天,曦曦找到我们要做一个环保专题,我们就这样认识了……”
何少川听着胡剑陵兴高采烈地介绍自己的恋爱史,心中不免泛起一阵嘲笑,“那时候,你还爱着你前妻吧?”
只听胡剑陵又说道:“我们刻了一张碟,按照时间顺序收录了我和曦曦拍的照片和视频,可以给大家欣赏一下。”
司仪说道:“这个肯定很有意思,我得给大家透露一个小秘密,新郎新娘为了这张DVD,从两个月前就开始制作了。好,有请工作人员给我们播放爱情光盘。”
诺大的大堂鸦雀无声,大家都在默默等待着。
宾客当中,还有人正以复杂的眼光看着胡剑陵,看着颜思曦。
颜思曦太美丽了。
胡剑陵凭什么……
硕大的屏幕挂在大堂的正前方。
两个一米高的大音箱摆放在舞台两旁。
开仓……
入仓……
开始读碟……
新郎新娘并肩站在舞台一侧,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胡剑陵转头看看美丽的新娘,恨不得立即拥她入怀,狠狠地亲她一下。
众宾客静静等待着,后面的宾客站了起来,看着蓝色的大屏幕。
开始播放了。
“啊,啊,啊……哦,哦……快点,快点……靓仔,快点……靓仔,你好猛啊……”
两个大音箱突然传出女人激昂、淫荡的叫床声。
新郎婚礼播放嫖娼视频
胡剑陵接过话筒说道:“曦曦是杂志社的编辑,有一天,曦曦找到我们要做一个环保专题,我们就这样认识了……”
何少川听着胡剑陵兴高采烈地介绍自己的恋爱史,心中不免泛起一阵嘲笑,“那时候,你还爱着你前妻吧?”
只听胡剑陵又说道:“我们刻了一张碟,按照时间顺序收录了我和曦曦拍的照片和视频,可以给大家欣赏一下。”
司仪说道:“这个肯定很有意思,我得给大家透露一个小秘密,新郎新娘为了这张DVD,从两个月前就开始制作了。好,有请工作人员给我们播放爱情光盘。”
诺大的大堂鸦雀无声,大家都在默默等待着。
宾客当中,还有人正以复杂的眼光看着胡剑陵,看着颜思曦。
颜思曦太美丽了。
胡剑陵凭什么……
硕大的屏幕挂在大堂的正前方。
两个一米高的大音箱摆放在舞台两旁。
开仓……
入仓……
开始读碟……
新郎新娘并肩站在舞台一侧,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胡剑陵转头看看美丽的新娘,恨不得立即拥她入怀,狠狠地亲她一下。
众宾客静静等待着,后面的宾客站了起来,看着蓝色的大屏幕。
开始播放了。
“啊,啊,啊……哦,哦……快点,快点……靓仔,快点……靓仔,你好猛啊……”
两个大音箱突然传出女人激昂、淫荡的叫床声。
众宾客目瞪口呆,台下传出阵阵惊呼的声音。
胡剑陵转头看大屏幕,画面上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正在激情地做爱。他慌里慌张地看看颜思曦,看看众宾客,一时之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何少川最初差点没笑出来,这个马大哈,怎么把黄片当成什么爱情光盘拿来了?“这小子,要治他个传播淫秽物品罪!”
可是到后来,何少川笑不出来了。
众宾客也都笑不出来了。
男人的屁股在屏幕上一前一后地运动着,女人装腔作势地嗷嗷叫着。
男人说道:“起来,换个姿势。”
那个声音好熟悉,熟悉得让人觉得恐怖。
不行,不能再放了!
这个胡剑陵还发什么愣啊?
何少川挤向前去,要停掉DVD。
可是来不及了,屏幕上,那个男人转过身来,正是胡剑陵!
不欢而散的婚礼
画面定格了,似乎要让大伙看得更清楚。
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当然也有人在窃笑。
屋角一个男人,坐在位子上,看着大屏幕,掩饰不住地流露出得意的笑容。
何少川认识他,那是胡剑陵的同事,叫熊冠洋。
画面定格几秒钟之后又继续播放。
胡剑陵转过身,一把将女人拉起来,从背后进入……
何少川大喊道:“服务生!关掉!”
服务生从来也没遭遇过这种场面,跟众宾客一样,都惊讶地愣住了,或者说,是被激情的演出吸引住了。被何少川一声断喝,他才恍然大悟,赶紧关掉了机器。
大堂里一片难堪的静默。
最后,一人说道:“谁这么无聊啊。”
“是啊,真缺德。”
……
众人连声骂着,以此缓解尴尬的气氛,也给新郎新娘留点面子。何少川忧心忡忡地看着一对新人,不知道这事该如何收场。只见,胡剑陵似乎还没从巨变中缓过神来,依然惊愕地看着前方,继而又转身看着颜思曦,嗫嗫嚅嚅地说了声:“曦曦,我……”而颜思曦已经泪流满面,极力忍耐着没有哭出声来。她肯定没有想到,她深爱的男人,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吧?何少川此时恨不得冲上前去给两人解围,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帮助他们。只见颜思曦抡起巴掌狠狠地掴向了胡剑陵的脸颊。
胡剑陵不避不闪,默默地承受着,他希望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的痛苦和无助。
但是颜思曦没有继续打他,而是扯下了钻石戒指,扔在地上,然后一把将盘起的头发解散,怒气冲冲地离开了西湖酒家。
胡剑陵急匆匆地追了出去,他知道颜思曦是不会回来的。但是他必须追出去,他只是借机逃离众人眼神的包围。
那些眼神,太有杀伤力了!
何少川又看了看熊冠洋,他的脸上挂着鄙夷的笑容,现在开始吃喝起来了!
熊冠洋不是胡剑陵的同学吗?怎么这么一副德行?人啊,有时候真的分不清谁是朋友,谁是敌人。
一个人的洞房
胡剑陵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
大门上贴着两个大大的红囍字,胡剑陵漠然地看了一眼推门而入。
房间里布置得喜气洋洋,每个门上都贴着红囍字,天花板上挂着彩色的气球。
但是欢乐已经不属于他,幸福已经不属于他。
曦曦肯定不会原谅我的,我怎么这么愚蠢这么倒霉?为了一个器官片刻的欢愉,竟然葬送了一生的幸福。
桌子上有一瓶中午没喝完的红酒,他拿起酒瓶子咕咚咚地灌了进去。
完了,全完了。
不但失去了曦曦,还留下了那么大一个笑柄。
同事们将怎么看我?
亲人们将怎么看我?
刚才胡剑陵的母亲是哭着回去的,父亲则一声不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知道,父母对他彻底失望了。
他需要安静,一个人独处,一个人忍受痛苦。
有的伤口,只能靠自己去舔拭。
他不需要朋友们假惺惺的关心,他知道,那些安慰他的人,转个身回到家,就会把他当成笑话,讲给其他人听。不出几天,他的倒霉事将路人皆知了。
门铃响了,他坐在沙发上喝着闷酒,他懒得去开门,他懒得去跟朋友们寒暄,他懒得听大伙义愤填膺的咒骂声。
来人很执着,门铃持续不断地响着。
胡剑陵已经心灰意冷了,照旧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就把我当成一个死人吧,快把我忘记了吧!
门外那人开始喊话了:“胡剑陵,你给我开门,我知道你在。”
那是何少川的声音。
胡剑陵犹豫了一阵,终于还是没有挪动屁股。
“你快开门,我们需要解决问题,这是最重要的!”
不得已,只好开门将何少川迎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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