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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塞传烽录

_30 梁羽生(当代)
  宇文博大怒喝道:“你,你,原来就是骗了我那份纸片的快活张!”
  一点不错,这个假孟华正是快活张,他是和孟华一起来到白驼山,然后分头办事的。
  宇文博曾经给快活张冒充武毅从他的手上骗取了石清泉那份认罪书,如今这个假孟华假
得如此逼真,自是一想就想得到他是谁。他一再被决活张愚弄,当真是暴怒如雷!
  决活张哈哈笑道:“那份认罪书你也是抢来的,你抢我骗,彼此,彼此,嘿,嘿,你现
在知道老子是谁,已是太迟了!我劝你还是赶快为自己准备一份认罪书吧!”
  宇文博大怒喝道:“你以为你逃得快我就难奈你何吗?哼,给我躺下!”
  他身上的暗器也已给快活张刚才在接他那筒解药之际,施展妙手空空绝技偷了去,但那
可以引起“连锁反应”的药散是用一张很薄的锡箔包裹,藏在他的指甲缝中的,快活张就不
知道这个秘密了。他飞步道来,距离七八文外,施展弹指神通功夫弹出。
  快活张已经跃下石阶,迎面又来了宇文博的两个弟子,他们一见快活张,不觉都是一呆
,同声叫道:“见鬼啦,怎的又有一个孟华?”
  这两个人正是曾经跟随师父前往天山闹事的司空照与慕容垂。那日他们伤在孟华剑下,
要不是后来得到师父不惜用珍贵的药物替他们驳骨续筋,武功几乎全部丧失。如今也不过才
恢复两三成,见了“孟华”当真是如惊弓之鸟,明知是假,也吓得双腿都不听使唤了。
  快活张取出那筒药膏,以闪电股的手法在他们的鼻孔一塞,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
波”的一声,那枚用锡箔包裹成的丸形物事已是他的面前炸开,药粉登时化作一片薄雾迷漫。
  司空照与墓容垂被药物引起了连锁反应,不约而同的闷哼一声,登时晕倒地上!
  快活张哈哈大笑:“你的手段果然厉害,一声喝令,立即就有人躺下。只可惜你的手段
只能对付自己人。”大笑声中,把白鸵山主远远甩在后面。
  钟声大鸣,白驼山主的门人与部属合群而出。
  忽见孟华在一队人群之中飞跑,人群四散流窜,有的在飞跑之际就倒在地上。原来他们
本是要追捕孟华的,但一碰孟华,就给孟华以沾衣十八跌的上乘内功摔得人仰马翻,变成不
是他们追逐孟毕,而是孟华追逐他们了。其实孟华也没工夫理会他们。只因他要赶来与快活
张会合,无暇绕道避开追兵,只能在人群之中穿过。
  快活张碰上了孟华,又惊又喜,连忙问道:“冷冰儿呢?”
  他只道孟华已经把冷冰儿救了出来,冷冰儿已经先行下山去了。若然如此,他们就不必
恋战。
  那知孟华也在向他发问:“宇文博这魔头呢?只有抓着这个魔头,咱们才能救冷冰儿?”
  原来他虽然伤了看守冷冰儿的宇文雷,却尚未知道冷冰儿被囚何处。
  他本是想抓着宇文雷逼出他的口供的,但宇文雷武功不弱,见面一招,他只能够令宇文
雷受伤,未能把宇文雷活捉,宇文雷立即爆开一枚“烈焰金针毒雾弹”,烈焰、金针、毒雾
虽然都伤不了孟华,但宇文雷却借着烟雾的掩护遁逃了。
  他抓着另外一个看守,这人知冷冰儿被囚在山腹中的地穴,但地穴是有机关的,如何才
能踏入山腹,开启地牢,只有宇文博与字文雷方知。
  孟华无昭与快活张细说,只催快活张赶快带领他回去去找宇文博。
  快活张也还未来得及说话,只所得宇文博暴怒如雷的吼声,已是震得他们的耳鼓嗡嗡作
响。
  孟华喝道,“宇文博,你亲口说过的忘记了么?”宇文博那日与孟华在天山比武,是曾
经亲口说过倘若输给孟华就任由孟华处置的。
  宇文博最怕在一众弟子面前给孟华说出这件丑事,登时满面通红,大怒道,“好小子,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且看今日你处置我还是我处置你?”大喝声中,飞
身扑上,双掌齐发。
  孟华有心一试自己的功力,也是双掌齐出,硬接散招。四掌相交,声如响雷。孟华倒退
三步,宇文博身影一晃。
  表面看来,是宇文博稍稍占了一点上风,但要知宇文博左手是“寒冰掌”,右手是“火
焰刀”,这两大奇功一发,登时就能使对方受到寒热交侵之苦,而孟华只是凭着精纯的内功
就能够把这两大奇功化解,若然只比功力,他纵然不在白驼山主之上,也绝不会在白驼山主
之下。试了这招,白驼山主固然暗暗吃惊,心里想道:“如此看来,那日我即使没有先打两
场,只怕也是胜他不得。”孟华亦是暗暗叫苦,心里想道:“今日我没有冰魄寒光剑在手,
要想擒他,只怕非斗到一千招开外不得!”
  心念未已,白驼山主已是又扑上来。孟华拔剑出鞘,一个盘旋,左右并发。左一招“龙
门鼓浪”,右一招“大漠飞砂”,织成一片光网,挡住了白驼山主的“火焰刀”,剑势绵绵
不绝,显然尚有余力反击,白驼山主虽然不是剑术高手,却也是个武学的大行家,一看孟华
剑势,就知他是在伺机刺穴。但却苦于不知他要刺那一处穴道。自己的身形已在对方的剑势
笼罩之下,若然稍有疏失,任何一处穴道,都有被他刺中的可能。
  白驼山主即恐防有失,赶忙双掌齐发,以浑厚的掌力,化作一面无形的盾牌。忽听得“
哎哟、哎哟”两声尖叫。原来是两名和他们距离较近的弟子,也不知是给白驼山主的掌力所
震,还是被孟华的无形剑气所伤,就在这一刹那间,不约而同的负伤倒地,幸而还不是伤得
太重,赶忙在地上打滚,滚出六七丈外,方始脱离有可能受到波及的范围。
  孟华疾攻数招,抢回先手。陡地剑法一变,剑尖上好像悬了沉重的铅块一般,缓缓的在
画圈圈,大圈圈、小圈圈,斜圈圈、正圈圈。圈里套圈,每一个圈圈都是罩着白驼山主的身
形,白驼山主的面色也越发沉重了。
  原来孟华已是用上了“重拙大”的三字剑诀,来施展天山派镇山之宝的大须弥剑式,举
重若轻,以拙胜巧,大而化之,这是剑术的最高境界。孟华内力贯注剑尖,别看他只是那么
轻描淡写的一指,一股无形的劲力便压得人透不过气来。饶是白驼山主功力深湛,也感到压
力的沉重。
  白驼山主暗暗吃惊,这才知道孟华手上即使没有冰魄寒光剑自己也是胜他不得。他只好
抱着不求有功,先求无过的打算,攻守兼施,全神应付,步步为营,但求不至于在众弟子之
前失了面子于愿已足。
  孟华剑圈渐渐扩大,宇文博的脚步也在不住后退。但虽然如此,他仍是未露败象。他把
寒冰掌与火焰刀这两大奇功发挥得淋璃尽致,左掌一起,寒飚卷地,右掌一起,热浪逼人。
他的门下弟子,莫说插不上手,在距离五丈之内,亦已立足不稳。
  白驼山主的弟子插不进手,便来围捕快活张,快活张使出绝顶轻功和他们戏耍,在人丛
中穿来插去,忽地捏一下这一个人的面庞,忽地址一下那个的耳朵,其中施展神偷妙手,把
许多人口袋里的值钱东西掏出来,随地乱抛,他本来大有机会可以逃跑的,他却偏偏不逃。
  快活张正在得意,忽觉劲风飒然!一个人从他背后袭到,大声喝道:“小贼,你别目中
无人,叫你识得我的厉害!”
  快活张心头一凛,“想不到白驼山上还有如此高手!”百忙中身形一闪,只听得“乓乓
”两声,两名白驼山弟子被那人的掌力波及,倒在地上。快活张虽然闪得快,背脊给掌风拂
过,也有点火辣辣的感觉。
  原来此人乃是白驼山上的第二把手,副山主司马铁。他是白驼山主的师弟,寒冰掌没练
成,火焰刀则已练成功了一半。
  快活张的轻功天下第一,偷东西的本事也是天下第一;但真实的武功则还不能挤人一流
高手之列,若然单打独斗,比起司马铁来,他还是略有不如的。不过他仗着超妙的轻功,也
可立于不败之地。
  司马铁紧紧逼着他,同时向白驼山弟子喝道:“不许慌乱,布阵困敌!”转眼之间,白
驼山的弟子已是每七个人一组,布成了二十八个‘七星阵’,七星阵可以合七人之力为一,
快活张要闯出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快活张给他逼得紧,忽地跃入孟华与白驼山主交手的圈子。司马铁收势不及,不觉也踏
进了那个圈子。
  虽然和这两大高手的距离还在三丈开外,但那寒热交侵的掌力和那股无形剑气已是人所
难受。
  快活张仗着闪电般的身法,如蜻蜓点水,所受的压力自是不如司马铁所受之大。司马铁
饶是功力已差不多可及师兄的一半,一踏进这个圈子还是立感呼吸不舒。
  孟华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司马铁一踏进圈子,他左手立即反手一掌,右手的长剑仍然
毫不放松的向白驼山主刺过去。
  孟华这一反手一掌,用的不到三成功力,司马铁已是难以禁受,登时给震得接连退了七
八步,幸而尚未至于摔倒,但胸口如受巨石所压,五脏六腑都好像要翻转起来,他亦已是吓
得大惊失色了
  快活张不敢在圈子久留,跟着也退出来,但他不肯逃走,仍然用这个办法,一给逼得紧
时就飞身跃入圈子暂避一时。
  不知不觉白驼山主与孟华已经斗了三百多招,兀是未分胜负。忽地又有一个白驼山的弟
子匆匆跑来。
  这名弟子见师父正在和强敌恶斗,情知来得不合时宜,但兹事体大,还是不能不向师父
禀告。
  他不敢靠近斗场,远远的就扬声说道:“禀师父,有外人闯入地道,地道我们进不去,
大师兄虽然在里面,但恐怕、恐怕,……”
  他口中的大师兄即是宇文雷,白驼山主是早已知道宇文雷受了伤的,用不着这名弟子说
下去,他已经知道他是恐怕什么了。
  地道的机关只有他和侄儿会开,按说外人绝难知晓这个秘密的。但此际又焉有余暇向徒
弟查问,他只能查问:“敌人来了多少,是些什么人物?”那徒弟答道:“敌人只有一个,
是个不知来历的少年。”
  只一个少年就能闯进他的极为秘密的地道,更是令他吃惊了。
  高手搏斗,那容稍有分神,孟华陡地使出追风剑式,只听得嗤嗤声响,白驼山主的衣裳
开了三道裂缝,要不是他及时回掌防身,恐怕已伤在孟华剑下。他正在担忧久战下去终会输
给孟华,这个不利的消息时他来说倒也不是全无好处了。因为他可以抓着这个借口,摆脱孟
华,这样就不至于在徒弟面前失了面子了。
  不但可以保住面子,甚至还可以化不利面为有利。他心思转得极快,那青年闯入地道,
当然是为了救冷冰儿,即使不是天山派的弟子,也必定是和孟华有关系的人。只要他抓着了
这个人,就多了一个可以威胁孟华的人质。
  思念及此,心意立决。白驼山主转身就跑。
  孟华喝道:“往哪里跑?白驼山主反手一扬,指甲缝中弹出一道黑烟,这是他留为防身
之用的五毒散,药散藏在指甲缝中,弹出便即化为惆雾。
  孟华功力深湛,立即以劈空掌力荡开烟雾,吸进一点毒烟,对他亦无大碍,但这片刻的
阻延,白驼山主已经逃出去了。
  “同马师弟,你用阵法困住敌人。我捉住了那个胆大包天的小贼马上回来!”宇文博交
代这了两句场面的话,一溜烟跑了。
  虽然是场面的话,倒也不是全无实质的效果。他对付不听话弟子,手段一向极为毒辣,
众弟子怕受他的惩罚,唯有拼力阻拦孟华。二十八个七星包围得铁桶一般,可也不是立即就
能冲破的。
  白驼山主想得到的,孟华自也想到了。
  那个闯进地道的少年是谁?白驼山主想到的是:这个纵然不是天山派的弟子也必定是和
孟冷二人大有关系的人。
  孟华则更进一步,心目中认定了一个人。
  “这个胆大包天的人不是别人,一定是炎弟无疑!”他心里想道。
  杨炎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脾气,这点,孟华早已“领教”过了。
  为了冷冰儿,杨炎曾经做出惊世骇俗的事,不管“礼法”,不畏人言,甚至不惜与本门
长老为敌,不怕被当作“叛徒”!
  除了他,还有谁甘愿为冷冰儿冒这样大的危险!孟华既然认定了这个人是他的弟弟,心
情的焦急自是可想而知,白驼山主的武功他已深知,杨炎无论如何也不是他的对手。
  杨炎怎的会知道进入地道的秘密,孟华不知;地道中有没有别的机关,孟华也不知。但
根据常理推测。杨炎即使懂得开启进入地道的机关,地道里别的秘密机关他决不可能全都知
晓。
  孟华脑海中出现了一幅虚构的图景,杨炎被困在地道,终于被擒,此际正在受着白驼山
主的酷刑。
  必须以快刀斩乱麻的办法冲破重围,才来得及救他的弟弟。二十八个“七星阵”如潮水
般卷来,急切间孟华又焉得能破阵。
  他目光一瞥,看见快活张已被卷入一个七星阵中,司马铁正在向他扑攻,逼得那么紧,
叫快活张无法腾出来应付别的敌人。只能仗着小巧腾挪的身法在阵中东闪西躲,但圈子亦是
越来越收紧了。
  孟华蓦地一场大喝,飞身闯阵,一个鸳鸯连环腿把两名白驼山弟子踢比阵去。说时迟,
那时快,第二个七星阵已是卷上来困住快活张,司马铁则转过身来对付孟华。
  “休得猖狂,待我……”他以为孟华经过一场恶斗,自己最不济也可应付十招八招,只
要缠住孟华片刻,第一个的七星阵便将合围。那知说到“猖狂”二字,只见白光一闪,司马
铁心头一凉,说到一个“我”字,已然倒下地了。原来他已是被孟华以一招“胡茄十八拍”
在他身上穿了几个透明的窟隆,不过说了六个字便已气绝!
  副山主一招被杀,白驼山众弟子不禁都是大吃一惊。按照阵法,第一圈的七个七星阵本
来是应该逐步推进,收紧圈子的,第一个七星阵已给孟华打乱,第二个七星阵是在包围快活
张,司马铁一死,他们慌不迭的立即退下,快活张之围不攻自破。余下的五个七星阵,三十
五名白驼山弟子,也都在这一霎那间,不约而同的都是呆若木鸡,停下了脚步。
  快活张笑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孟大侠,待我替你打发他们吧,不必有劳你的神剑了!
  笑声中只见双手连扬,登时金芒闪烁,烟雾迷漫。原来他刚才因为孟华与白驼山主尚在
相持不下,他不敢乱发有毒的暗器,此时已是无须有这顾忌。
  神仙丸、毒雾弹、定形针、透骨钉、……各种各式的白驼山独门暗器在他手中发出,好
像冰雹乱落。不错,这些弟子身上都有解药,但中了暗器,总得有一段时间才能解毒,吸进
毒雾而功力又稍弱的,更是立即就昏迷了。
  快活张口中虽含了解药,也不敢在大雾中久留,白驼山弟子大约倒下过半的时候,他已
是施展绝顶轻功冲了出去。
  孟华哈哈大笑道:“以其人道还治其人之身,妙极,妙极!”笑声未已,他亦是追上了
快活张。
  但前面还有阻拦。他们必须通过一条狭窄的山路才能到达后山,这座山峰上有二三十名
白驼山弟子把守,他们乱箭射下来,石头滚下来。弓箭石头也还罢了,最厉害的是他们手中
的喷火筒,毒火可以喷出十余丈外,十儿条火龙交叉扫射,阻挡孟华上山。
  孟华人急智生,说道:“张大叔,你还有毒雾金针烈焰弹吗?”
  快活张道:“还有两枚。”孟华道:“好,给我!”接过两枚毒弹。立即用弹指神通功
夫弹出。
  小小一枚弹子本来是打不到这么远的,但经孟华以弹指神通的功夫发出,就好像是从枪
筒里射出来的子弹似的两枚毒雾金针烈焰弹直射到山上,在那些人的头顶上空爆炸。
  快活张夹道:“以火攻火,以毒攻毒,这叫做来而不往非礼也,妙极,妙极!”说话之
间,已有几个人骨碌碌的滚下山坡,喷火筒当然也不能喷火了。
  冲过这道防线,前面已是无人拦阻,但压在孟华心上的石头还是未能放下。
  耽搁了这许多时候,如今赶去,还来得及吗?
  孟华心中好像悬着十五个吊桶,七上八落。只怕弟弟业已遭了白驼山主的毒手。
  何况杨炎是被困在地道之中的,即使未遭毒手,以他的武功而论,也绝不能摆脱白驼山
主的缠斗,杨炎腾不出手来开门,孟华也无法进入地道。
  如今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快活张身上,快活张是天下第一神偷,穿堂入室,有如探囊取
物,重门深锁都难不倒他。说不定他能够探索出地道的秘密,凭他丰富的经验,打得开封闭
地道的机关、
  当然首先还是希望扬炎未遭毒手,这第二个希望方始不至成泡影。两一个毫无把握的希
望加起来,这个加数的和只能是“负数”,亦即是说,成功的希望实在是太渺茫了。 冰窟恩仇未了情   白驼山主宇文博早已进入地道,也早已和那胆大包天的少年交上手了。
  这少年并不是杨炎。
  他已经抓住了躲在地道的宇文雷。白驼山主踏入地道之时,他正在威胁宇文雷,要宇文
雷带他去救冷冰儿。
  白驼山主是曾经和杨炎交过手的,一见这个少年不是杨炎,他更加放心了。要知他在和
孟华剧斗之后,功力少说也减三分。他心里在想:“倘若是杨炎的话,我恐怕还要多费许多
气力,只要不是杨炎,小一辈的人物,还有谁能堪我一击?”他这样的想法倒并非自负,像
杨炎那般的少年,甚至即使比杨炎大上十岁八岁的少年,能够有杨炎这般武功的,当今之世
的确是寥寥无几。
  那少年正在恐吓宇文雷:“要死还是要活,要活的快给我带路……”话犹未了,白驼山
主已是旋风也似扑来,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白驼山主哈哈一笑道,说道:“我给你带路,带你入鬼门关!”
  大笑声中,呼的一掌拍在宇文雷的身上!
  他用的是“隔物传功”的上乘武学,打在宇文雷身上,受到他这股真力冲击的却是那个
少年,不怕侄儿遭受内伤。
  他只道这一掌便能令那少年不死也受伤,那知结果却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白驼山主的手掌刚刚碰着侄儿的背心,只觉一股强劲的力道,好似暗流汹涌,猛地扑来
。只听得“蓬”的一声,宇文雷跌在地上,那少年“登、登、登”的接连退出六七步,白驼
山主亦是立足不稳,禁不住在原地打了两个盘旋,方能稳住身形。
  大出白驼山主意料之外,这少年也会隔物传功,而且功力足以和他相抗!
  他们的隔物传功是借宇文雷的身体作为媒介的,本来隔物传功不会损坏隔在他们中间的
物体,但人体到底不是一般的物体可比,物体受到震撼毫无知觉,人体受到震撼可就痛楚难
当了。宇文雷虽不至于毙命,亦已奄奄一息!
  白驼山主是个识货的人,受到对方这股真力的震撼,不禁大吃一惊,心里想道:“这似
乎是天竺佛门的龙象功,中土得到龙象功真传的据我所知只有段剑青一人,怎的这少年居然
也会运用龙象功,而且似乎不在段剑青之下。”
  他大惊之下,立即喝道:“你是何人?和段剑青是否有同门关系?倘若你是受他所托,
来此要人,大可与我好言相商,岂能擅闯山门!你知不知道,段剑青在我的面前,也是执晚
辈之礼的!”那日段剑青被龙灵珠的暗器所伤,白驼山主在他受伤之后,抢走了冷冰儿,不
理段剑青的死活,便即弃他而去。他只道段剑青记此仇恨,委托同门来和他捣乱。
  那少年退了六七步,心里也暗暗吃惊:“我的第八重龙象功居然奈他不何,看来今日只
有拼死一战了!”他唰的拔出剑来,冷笑说道:“我早已知道你和段剑青这小贼是狼狈为奸
了,用不着你自己招供,看剑!”少年剑招一出,白驼山主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了!
  幽暗的地道中只见冷电精芒,耀眼生缬。少年抖起几朵剑花,顿然就像天上的繁星,千
点万点洒落下来。
  他用的竟然是冰川剑法!手上拿的虽然不是冰魄寒光剑,白驼山主也感到寒意森然。
  白驼山主忙于应付他的冰川剑法!已是顾不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侄儿了。
  他先出右掌,“火焰刀”劈将出去,热风呼呼。那少年道:“好,好舒服!”剑招丝毫
不缓,第二招,第三招……俨似冰河解冻,滚滚而来!
  白驼山主再发冰掌,狂陷卷地,寒意便浓。这少年忽地打了个寒噤,剑招方始暂缓。
  白驼山主心中想道:“原来这小子虽然懂得冰川剑法,却尚未练成足以抵挡奇寒的纯阳
内功。如此看来,即使他有冰魄寒光剑,他也是不能使用的了。”当下立即催紧掌力,不便
火焰刀,把真力都集中左掌,发挥寒掌的威力。
  不过那少年虽然给他逼得只有招架之功,却还未露败象。
  白驼山主心中烦躁,暗自思量:“不知怎的他懂得开启这秘道的机关,他既然懂得开,
那就说不定还有其他的同党跟着进来。我要胜他,恐怕也非得数百招不行,怎么是好?”人
急生智,“我的寒冰掌可以克他,何不引他到冰窟去,他没能练成抵挡寒潮的本领,那就容
易擒他了。”主意打定,白驼山主转身就走。少年喝道:“往哪里跑!”白驼山主冷笑道:
“你也应有自知之明,你不是我的对手,我当然不是怕你而逃,我只是怕你见不到冷冰儿你
死不甘心。你冒这样大危险来此,我就送给你一个人情,让你见上冷冰儿方始送你归西吧!”
  少年哼了一声,说道:“谁相信你的鬼话,你真有这样好心带引我去见冷冰儿?”
  白驼山主冷笑道:“你本来打不过我,我何必骗你?你没有胆量,那就不必跟来!”
  少年喝道:“我怕你什么,你逃上天我也要追!”他果然追来了。
  忽听得一个少女声音叫道:“世杰,你别上他的当。我被困在冰窟之中,你救不了我的
。别多赔一条性命,你赶快走吧!”
  原来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杨炎表兄齐世杰。
  声音从地底传上来,郁闷异常,但齐世杰当然还是听得出冷冰儿的声音的。
  齐世杰心中暗笑:“白驼山主用诱敌之计,我正好将计就计。不过冷姊姊是知道我的本
领的,白驼山主诱我进入冰窟,她应该为我高兴才对,为何拦阻我呢?哦,对了,她大概是
怕对方武功太强,倘若我和他相差太远,在冰窟里我会死得更惨吧?其实,我虽然是比不上
他,也还不至于相差太远。只可惜我此刻还是不能明白的告诉冷妹妹。”他紧追不舍,跟着
白驼山主踏进一个地底的山洞。说也奇怪,踏进山洞,眼睛反而明亮了。
  原来这个山洞乃是亿万年前一条冰川的河床,由于地壳变化,这条古冰川早已消失活力
,成为“死冰川”了,正如死火山不会喷火一样,死冰川是永远不会解冻的,冰川变化为冰
窟,有的是亘古不化的冰层。眼前的光亮,乃是冰壁的反光。
  一踏入冰窟,寒气立即扑面卷来,奇寒刺骨,血液都似乎冷凝了。冰窟日夜两次寒潮,
这个时候正是第一次寒潮来到的时候。
  白驼山主喝道:“你要见冷冰儿,先得自废武功!”
  齐世杰冷笑道:“我早知道你言而无信,你有本领,你就来废我的武功吧!”
  白驼山主哈哈大笑:“好小子,这是你自己说的,你死了可别怨我!”大笑声中,寒冰
掌力已是有如狂涛一般向齐世杰猛扫过去!
  又一次大出白驼山主意料之外,齐世杰并没如他所料那样冷僵,反而更显精神了。冰川
剑法使将出来,也比刚才更加有力!
  杨炎和龙灵珠骑了罗海所赠的骏马,兼程赶路,来到了白驼山,他们怕坐骑抵受不了山
顶的奇寒,到了半山,便即下马步行。
  正在他们攀登山峰之际,忽见一个丐妇,低头弓背,披头散发,衣裳污秽破烂,一人独
行。
  白驼山上竟有丐妇出现,已是一奇;这个丐妇又好像是躲避他们的神态,更加令他们起
疑了。
  龙灵珠喝道:“你抬起头来,我施舍食物与你,否则可有苦头你吃!”
  那丐妇浑身直打哆嗦,抬起头来,脸上满是血污!
  龙灵珠“咦”了一声,说道:“这个女人我好似在那里见过似的。”
  杨炎定眼一瞧,陡地喝道:“姓穆的妖妇,你以为扮成这个样子,我就认不出你么?”
  这个丐妇是白驼山主的宠妾穆欣欣。穆欣欣一向是喜欢打扮得十分妖艳的,杨炎做梦也
想不到她会变成这个样子。
  穆欣欣退后两步,突然跪下,说道:“求你们高抬贵手吧,你看我已经给白驼山主治成
这个样子了!”
  杨炎大奇,问道:“你是给丈夫赶出来的吗?为什么?”
  穆欣欣泪流满面,说道:“他不是我的丈夫!他是暴君,我是他的女奴。他喜欢的时候
把我当金丝雀,不喜欢的时候把我当脚底泥。我怎知……呜,呜……”说着说着又哭起来了
,却未说出被逐的原因。
  原来白驼山主恨她与人私通,对他背叛,故此派人将她捉了回去,废了她的武功,毁了
她的容貌,这才放她下山,让她自生自灭。
  龙灵珠虽曾吃过她的亏,此时倒是不禁有点同情她了,当下便即将她扶了起来,说道,
“那你今后打算怎样?”
  穆欣欣拭去眼泪,幽幽说道:“我也不知还能够活几天,谈得上什么打算了唉,我自知
对不起你们,你们要杀我我也死而无怨。但求你们给我一个痛快!”
  龙灵珠道:“我们不会杀你,只盼你能帮忙我们一件事情。”
  穆欣欣道:“什么事情?”
  杨炎说道:“实不相瞒,我们是来救冷冰儿的,你可知道她关在那里?”
  穆欣欣道:“就,就只你们两人?”
  杨炎知她害怕,把冰魄寒光剑一扬,说道,“我的哥哥也会来的。即使哥哥不来,我有
这把剑也可以和他一拼了,这把剑的威力你是知道的。”
  穆欣欣沉吟不语,似乎尚在患得患失之间。
  杨炎说道:“你若害怕,我也不勉强你。但请你告诉我她被囚处,让我们自己去找。”
  穆欣欣恨火中烧,心里想道,老贼害得我这洋惨,我拼了一死,也得报这个仇!”
  她的抬起头来,毅然说道:“那个地方外人是无法进入的,我带你们去!”
  白驼山上,除了宇文博叔侄之外,知道如何打开地道入口的人,就只有她了。白驼山主
驱逐她时,可没想到这点。
  他更想不到的是,他以前的宠妾,如今竟然变作了敌方的带路人。
  穆欣欣走的虽然是一条秘道,一路上也是提心吊脸,生怕给人发现。那知竟是浪静风平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顺利,就给她来到了地道的入口处了,原来白驼山的弟子此时正在前山
列阵,帮助师父,围困孟华。
  她在一面石壁之前停下脚步,石壁乍看也和别的山石一般,并无异状,但仔细一看,就
发现一块古怪的石头了。
  那是一块状如莲座的石头,六面突出的棱角,好像莲花的花瓣。
  龙灵珠道:“咦,我好像在那里见过这种石头。”穆欣欣道:“这是用人工凿成的,你
怎能见过这种石头?”
  龙灵珠道:“对啦,我想起来了,我是在魔鬼城中一座古庙见过的,是佛像下面的金莲
宝座,佛像早已倒塌了,金莲宝座还在那里。那金莲宝座是用石头雕刻成的,形状和这块石
头一样。”
  穆欣欣道:“哦,真的吗?但这块石头可正是进入地道的机关呀!”一面说,一面在“
花瓣”上左扳右扳,但石头还未见移动。
  杨炎想起一事,问道,“你几时去过魔鬼城?”
  龙灵珠道:“小时候和母亲到过那里,那时我大约只有七八岁。”
  说话之时,忽听得“轧轧”声响,莲座形的石头两面分开。洞口出现了。
  穆欣欣道:“我只听得老贼说过,地道里有个冰窟,是用来囚禁犯了门规的弟子的,我
可没有进去过,冷姑娘多半是被囚在那儿。你们自己去找吧,恕我不泰陪了。”她走得匆忙
,忘记把机关夫闭。
  冰窟的寒潮已经来了,冰窟虽然是地道的尽头,与入口处距离甚远,但他们踏进了地道
,亦已感到异样的寒冷。
  杨炎说道:“珠妹,你冷不冷?”龙灵珠笑道:“我是在冰天雪地长大的,再冷我也禁
受得起,我倒是担心你受不了呢。”
  杨炎笑道:“我这点内功虽然微不足道,倒还不怕冷坏。对啦,魔鬼城的事我还没有说
完,你知不知道,齐世杰也曾到过魔鬼城?”
  龙灵珠道:“早就听你说过了,魔鬼城下面也有一个冰窟,他在冰窟被困三年,后来碰
上地震,震坍了魔鬼城,他是在千钩一发之际逃出生还的。”
  杨炎说道:“有一点我还未告诉你,你知道他是因何坠入冰窟的吗,原来你曾经见过的
那座金莲宝座也正是可以进入冰窟的机关。当时他和一个番僧在古庙打斗,番僧开动机关,
将他推下去的。”
  龙灵珠道,“因何你想这件事?”
  杨炎说道:“齐世杰是已经知道打开机关的办法,假如魔鬼城那个机关和这个机关一样
……”
  龙灵珠笑道:“哦,原来你是希望齐世杰也来救你的冷姊姊。”
  杨炎说道:“我的冷姊姊也是他的冷姊姊啊!我在鲁特安旗的时候,已经知道他要来白
驼山了。他会冰川剑法,我有冰魄寒光剑,我正好可以把这把剑给他使用,那么咱们对付白
驼山主就可以多几分胜算了。”
  龙灵珠笑道:“齐世杰虽说要来,但那有来得这样巧的事。”
  偏偏就有这样巧的事,龙灵珠话犹未了,就已听见了冰窟里传出来的声音了。
  齐世杰与白驼山主正在高呼酣斗!
  白驼山主暗暗叫苦,想不到已经斗到一百招开外,虽然自己大占上风,却还是未能把齐
世杰击败。
  齐世杰好像越打越精神,反而是他,渐渐开始有点力不从心之感了。
  原来齐世杰正是巴不得在冰窟中和他们恶斗。
  齐世杰曾在魔鬼城下的冰窟练功三年,天竺高僧伽象法师传给他的神功比天山派的内功
更能抵卸奇寒。魔鬼城的冰窟也是子午两次寒潮,寒潮的威力比起此处的寒潮有过而无不及
!他在魔鬼城的冰窟受过二千多次寒潮的冲击,哪里会怕这里寒潮。
  杨炎冲进来了,跟着龙灵珠也冲进来了。
  可是杨炎却没法把冰魄寒光剑交到齐世杰的手中,他们正在冰窟中心的石台上恶斗,而
且是白驼山主占着上风的恶斗。那个地方也正是寒潮的“潮眼”!杨炎不能把冰魄寒光剑抛
过去,这样做的话,冰魄寒光剑多半是会给白驼山主接去,不会落在齐世杰手中。
  要帮助齐世杰,唯有他亲自上前助战。饶是杨炎练有少阳神功,接近“潮眼”之时,也
不由得机伶伶打了个战。
  他必须运功抵抗寒潮,他又是不懂得冰川剑法的,能够帮得齐世杰多少忙呢?
  就在此时,忽又听得地道彼端有脚步声传来了。
  孟华叫道,“炎弟,是你在里面吗?”
  龙灵珠大喜叫道:“你的哥哥来了,你快答应他呀!”底下没说出来的话是,你的哥哥
来了,你就无须这样冒险了。
  但杨炎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因为此际正是齐世杰与白驼山主生死相关的时刻!
  白驼山主陡地咬破舌尖,向齐世杰猛扑过去。
  原来他见到杨炎来到,已知不妙,唯有拼着两败俱伤,作最后一击,他咬破舌尖,是在
施展威力最强的邪派内功,天魔解体大法。
  天魔解体大法,可使本身的功力骤增一倍,但也最伤元气。两个月前,天山之战,他就
是凭着这种邪派内功,在孟华剑下侥幸逃生的。本来他的功力刚恢复未久,极不适宜再用此
法,但在这生死关头,性命尚且难保,他自是顾不得这许多了。
  他打的如意算盘是,趁着孟华未曾来到,先把齐世杰毙于掌下,自己纵然元气大伤,杨
炎龙灵珠二人料想也还拦他不住。他还可以从秘道逃生。
  那知人算不如天算,正当他作最后一击之时,孟华已经进入冰窟,一声大吼,喝道:“
宇文博,休得逞凶!”
  孟华用的是狮子吼功,练邪派内功的人,最易受这佛门狮子吼的感应,孟华刚刚踏入冰
窟,距离冰窟中心的石台还有百步之遥,他要救齐世杰已来不及,只能尝试用这狮子吼功来
震撼白驼山主的心灵。
  双掌相交,“篷”的一声,齐世杰口喷鲜血,倒在石台上,白驼山主却似断了线的风筝
,在石台上摔下来!
  全神贯注,窥伺一旁的杨炎正在等候这最后的一击。说时迟,那时快,一招“胡茄十八
拍”立即闪电也似的刺了出去。
  白驼山主身子悬空,那能抵御,身上中了七剑,方始脚落实地。但杨炎的剑给他的中指
弹了三下,他残余的功力,也仍是非同小可,杨炎接连退了几步,兀是稳不住身形,“咚”
的一声,坐在地上。
  白驼山主在地上翻滚,龙灵珠软鞭挥出,勒住他的喉咙,登时气绝。
  孟华赶到,含笑说道:“龙姑娘,恭喜你报了父仇!”
  龙灵珠道:“这是炎哥的功劳,啊,他不知怎么样了。你快去看!”
  孟华无暇问冷冰儿下落,赶忙把手掌贴在弟弟背心,助他凝聚真气,抵御寒流。
  冷冰儿的声音从石台后面那座囚房里传出来,“齐大哥怎么样?”齐世杰是为她拼死的
,杨炎是否受伤,她不知道,齐世杰身受重伤,她则是凭着声音也听得出来的。故此,龙灵
珠第一个关心的是杨炎,她第一个关心的却不能不是齐世杰了。
  齐世杰已经坐了起来,说道:“我没事。”口中虽说“没事”,声音却是异样的颤抖,
牙关也在格格作响。要知他业已受了内伤,虽无性命之优,但功力大耗,自是不能抵御寒潮
的冲击了。
  冷冰儿“噫”了一声,显然的表露了她心里的不安。过了片刻,又再问道:“炎弟呢?”
  杨炎从她这一声亲切的呼唤,不知怎的,却兴起奇怪的感触。他是个顽皮的孩子,从小
就喜欢蹦蹦跳跳,偶然跌了一跤,只要冷冰儿在旁,冷冰儿必然跑来扶他起立;用又是疼爱
又是责备的旧吻说他。此际他虽然不是“跌跤”,但这一声“炎弟”,却唤起了他童年的回
忆,就像他小时候跌倒,冷冰儿在呼唤他一样,令他感受到的,只是姊弟的关怀。
  杨炎不觉一片茫然,忘了回答。孟华代答道:“他也没事,宇文博这大魔头已经给他杀
了。”
  杨炎此时方始如梦初醒,说道:“哥哥,你去帮忙世杰表哥,我真的没事了。”孟华亦
已试出他的真气业已凝聚,便道:“好,你去打开牢门,接冷姊姊出来。”
  那座牢房是窟中之窟,白驼山主将洞口改建加上厚厚的铁门,杨炎无法打开。
  忽听得有人说道:“让我试试。”杨炎回头一看,原来是快活张来了。快活张开锁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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