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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凤潜龙

梁羽生(当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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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书院·梁羽生《飞凤潜龙》——第一回 古怪离奇的考试
梁羽生《飞凤潜龙》 第一回 古怪离奇的考试 他若死了,要你偿命   
剑朝如林,刀枪似雪。白玉堂前的两排卫士,人人都是睁大了眼睛,目光集中在一个少
年武士的身上。
  这少年武士对周围的一切却似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他也
在全神贯注地盯着另一个人。
  这是一个躺在胡床上的病人,穿的是金国御林军军官的服饰,身材很魁梧,但面如金
纸,气息奄奄,好似随时都会死去的样子。
  排在最后的两名卫士窃窃私语:“咱们的王爷如此郑重其事倒是少见,你可知道这少年
是什么人?”“听说是济亲王檀元帅保举来的,名叫鲁世雄,是檀元帅一个老部下的儿子。
檀元帅对他十分赏识。”“哦,这就怪不得咱们的王爷对他如此看重了。”“不然,不然。
檀元帅和咱们的王爷都是铁面无私的人,这个人若不是有真实的本领,自们的王爷决不会任
用,你瞧,现在不就是要他当众考试,以示无私吗?”“考的什么试呀?为什么把患病多年
的祈参将也抬了来?”“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反正也就会揭晓了。噤声,噤声,王爷出
来了!”
  这是金国御林军统领完颜长之的府邸,完颜长之是金国当今皇上的叔父,不过他之所以
能够统率金国的御林军,倒并不是凭着皇叔的身份。他的武功极高,是金国的第一高手。
  此际,他正在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出来,这个老者是金国的御医,据说是金国的第二
号杏林国手,医术之精,仅在医隐德充符之下。
  完颜长之与御医在堂上一坐,顿时鸦雀无声。这肃穆的气氛使得鲁世雄心里也有点惴惴
不安。他知道这场考试对他的关系十分重大,荣辱得失,他的整个前途都将决定于这场考试
的结果,他是有自信可以通得过这场考试的,不过,考试的时间只有一刹那,这是需要十分
冷静,而手术又十分准确的考试。现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气氛又是如此紧张,心情若是稍
受影响,下手若是稍有不慎,这后果就不堪想象!
  鲁世雄行过了礼,御医问道:“准备好了吗?”鲁世雄答道:“准备好了!”
  完颜长之敲了敲桌子,炯炯双眸望着鲁世雄缓缓说道:“你听清楚:他若死了,要你偿
命!要是你不愿考试,现在还来得及!”
  这样的考试办法比鲁世雄预料的还更严重。不过他仍是镇定地答道:“我愿意接受这场
考试。”
  完颜长之点了点头,蓦地喝道:“好,开刀!” 朝着病人就是一刀   声音未了,鲁世雄已是倏地拔出一柄尖刀。这柄刀的样式很是特别,和普通的军刀大不
相同,有三尺多长,却只有二指之阔,薄得好似透明一般。完颜长之“开刀”二字刚刚出
口,鲁世雄朝着那躺在胡床上的病人,马上就是一刀剖下!
  那两排卫士虽然听见是王爷叫他“开刀”的,但在这一刹那,却还是有许多人禁不住惊
叫起来!有两个糊里糊涂的卫士,脑筋一时转不过未,还竟然拔出了刀向他冲去,大呼小叫
地喝道:“王爷说的,他若死了,要你偿命!你却胆敢把他杀了!”眼看两把明晃晃的军刀
就要劈到鲁世雄的身上,完颜长之一击桌子,喝道:“蠢材,退下!”这两个卫士才蓦地明
白过来,鲁世雄不是杀人,而是动用手术救人。
  鲁世雄眼中只有那个病人,在他身边发生的事情他毫不理会。
  肝腹剖开,血光迸现,鲁世雄以迅速灵活的手法,尖刀一旋,就把一个茶杯大的肉瘤割
了下来,有两个人立即上来,替病人缝上伤口。他们是御医的助手。
  鲁世雄抹了一额冷汗,缓缓地插刀入鞘。但正当他紧张的心情松弛之际,那两个助手忽
地又发出惊呼:“祈参将死了!”
  完颜长之吃了一惊,正要发作,那御医却微微一笑,摇了摇手,随即指着那两个助手说
道:“你们跟我这么多年,怎的还是如此糊涂,连真死假死都不知道?”那两个助手相顾愕
然,有一个不敢出声,有一个说道:“他气息都没有了,还不是死么?”
  鲁世雄弯腰施了一礼,说道:“王爷放心,他就会活过来的。”说罢取出一支银针,向
那病人的额角插入,说道:“他是任脉发病,故而小腹结块,现在我针他的太阳穴,不知对
不对?”
  他是用后辈的身份,请教的口吻向那御医发问的。不过答案却是不用那御医说了,因为
那病人在他起了银针之后,已是呻吟出声,双目也张开了。
  那御医需出满意的笑容,说道:“你的医术很是不错,更难得的是如此镇定,真不愧是
医隐德充符的弟子。”
  完颜长之道:“确是神乎其技。德充符的弟子尚且如此,德充符应该是天下第一了吧?
何以有人说他还比不上柳元宗?”
  那御医叹了口气,说道:“因为柳元宗对穴道铜人的秘奥已懂得了一半。德充符只怕还
是赶不上他的。”
  完颜长之面色沉重,想了一想,招手叫他的卫土队长过来,问道:“上一场的武功考
试,他的结果如何?”
  卫士队长答道:“军中十八名高手,尽都败在他的手下。”
  完颜长之露出笑容,说道:“好,很好!你的武功医术都是上上之选,只要再通得过最
后的一场考试,你就可以被录用了!”
  鲁世雄暗暗吃惊,问道:“还有一场考试吗,不知考的什么?”
  完颜长之道:“不错。这是最关紧要的一场考试!考的什么,何时举行,事前我都不能
告诉你。或者是今天,或者是明天,或者是十天半月之后都说不定,好了,你考了两场,想
必也很累了,你先去歇息吧。他的房间准备了没有?” “为什么把我关进石牢?”   卫士队长答道:“准备好了。”
  完颜长之道:“好,你现在就陪他去吃饭,让他早点安歇。”
  晚餐时候,卫士队长盛筵招待,还找了几个御林军的军官来作陪客。这些人都把鲁世雄
当作未来的同僚看待,纷纷向他道贺,说这样难的两场考试他都通过了,最后一场想必也是
不成问题。卫士队长却道:“我可是有点不懂,又不是要你当医官,为何要考你的医术?你
可知道王爷要你做什么呢?”
  鲁世雄只知道考上了就能“录用”,这是御林军统领完颜长之亲口答应他的。但完颜长
之将给他一个什么职位,他就不知道了。不过,他虽然不知,心里却也猜得到几分。不但如
此,他还猜想得到,卫士队长这样问他,正是想要试探他究竟猜着了几分的。
  于是鲁世雄装作漫不经意地随口答道:“或者因为王爷知道我学过几年医,所以试试我
的医术吧。只要能给王爷效劳,王爷任用我作什么,我都是高兴的。”
  晚餐过后,已是将近二更时分,卫土队长亲自提了灯笼,带他入房歇息。走过弯弯曲曲
的回廊,到了一座石屋前面,卫士队长说道:“就是这间房了,你早点安歇吧。养足精神,
好好准备最后一场考试。”
  鲁世雄一踏进房间,只听得“砰”的一声,卫士队长已是从外面把门关上!听那沉重的
声音,鲁世雄立即知道这是一道铁门!
  房间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鲁世雄伸手摸索,这个房间竟然是空荡荡的连一张床
都没有,除了四面冰冷的石壁之外,就只有同样冰冷的四根柱子,从触觉上知道不是石头,
但究竟是什么柱子,就分辨不出了。
  “这分明是座石牢,谈得上什么安歇?”饶是鲁世雄胆大,此际也不禁有点着慌。“为
什么把我关进石牢,难道王爷竟是对我起了猜疑?” “我说你是奸细!”   鲁世雄是一个十分冷静的人,碰上这样的意外之事,初对不免一惊,但想了又想,觉得
自己实在没有丝毫可以让人怀疑之处,这颗心也就渐渐定下来了。
  “当然,完颜长之是决不会无原无故地捉弄我的,他这样摆布我,其中定有用意,但这
又是为了什么呢?”鲁世雄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去想它。想道:“既来之,则安之,我既
自问无他,又何必猜度王爷的用意。还是听他的吩咐,养足精神,准备应付那最后一场随时
可能来到的考试吧。”
  鲁世雄不怕王爷对他猜疑,但想起这场考试,却是又不免有点心烦了。“这将是一场怎
样的古怪离奇的考试呢?”一个人对于已知的事物,是有勇气应付的,但现在他好像给蒙上
了眼睛,给人推到一个神秘的地方,去按受不可知的命运,即使他有自信可以通过任何危险
的考试,也难免忐忑不安了。
  不过由于他在白天经过了那么紧张的两场考试——上午是和御林军的十八名高手比武,
下午是在刀枪林立的心理威胁之下,施用手术救人——也当真是心力交瘁了。因此虽然忐忑
不安,渐渐也就朦朦胧胧地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忽地如有所觉,久经训练的鲁世雄顿时就跳了起来,黑牢中似
乎有些异样,本来是极为寂静的黑牢似乎有了点什么声息!
  这屋子里有人!
  鲁世雄立即就想扑过去,心念电转,连忙煞住。要知他是在御林军统领的府郧,是一个
防卫得何等森严的地方!这石牢密不通风,连苍蝇也飞不进来,屋子里若然有人,还能是什
么人呢?
  那个人不待鲁世雄喝问,先已出声,口音怪极,好似捏着鼻子说话,而且说的不知是哪
个地方的方言:“咯伦科尔库钦哈已!咯伦科水库钦哈巴!”
  鲁世雄喝道:“你是谁?”那人又重复说了一次“咯伦科水库钦哈巴!”鲁世雄道: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突然间,黑牢里大放光明,原来那四根柱子乃是水晶柱子,中间矮空,里面点燃了巨大
的牛油烛。
  就在屋子里突然明亮之际,那人指着鲁世雄道:“我说,你是奸细!”这次说的是地道
的“大都”(即今北京)口音。
  在这样的的情形之下,换了任何一个人只怕都要大吃一惊,但鲁世雄表现出来的只是愤
怒的神色,并没吃惊。
  甚至连愤怒的神色都是假装出来的,不过假装得很像,再精明的人都难以觉察。
  鲁世雄在表面愤怒的掩饰下,冷静地观察了那个人。
  “我是来救你的!”
  只见这个人不过五尺高,却有十个斗大的头颅,与身体的比例极不相称。头上发如乱
草,脸上木然毫无表情,令人一见就禁不住心中有几分寒意。
  鲁世雄大声说道:“为什么说我是奸细?我和你到王爷跟前对质去!”
  这人冷笑道:“哼,对质?是王爷叫我来拿你的!王爷早已知道你是奸细了!”
  鲁世雄道:“你胡说八道,我不相信!”
  这人大笑道:“哈哈,你不相信?你还在做着功名富贵的美梦?你想想看:你是檀元帅
保荐来的人,如果不是因为王爷早已知道你是奸细,他焉会把你关进这个石牢?”
  鲁世雄冷冷说道:“你当真是奉命而来的吗?”
  这人道:“当然!要不然我怎进得了这个石牢。”
  鲁世雄道:“好,那你就应该把我缚去呀,和我罗里罗唆地多说干什么?”
  这人笑道:“你终于承认是奸细了吧。”
  鲁世雄道:“谁说我承认了,我一身清白,不怕旁人诬蔑。你马上带我去见王爷,我可
以早些求个水落石出!”
  这人叹口气道:“蠢材呀,蠢材!你以为还可以蒙混得过吗?王爷早已掌握了证据,对
你的底细知道得一清二楚了。你死不足惜,却误了大事了!”
  鲁世雄陡地喝道:“你是谁?”
  这人忽地摇了摇手,说道:“小声点儿。你不用害怕,我是来救你的!”
  鲁世雄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我用不着你救!”
  这人说道:“真人面前别说假话!到了现在你还和我装腔作势做什么?我和你一样,都
是从江南来的。你混进了檀元帅的兵营,当了军官;我混进了完颜统领的王府,当了卫士。
你明白了吧。”
  鲁世雄道:“哦,原来你是‘临安’(南宋首都,即今杭州)的奸细!”这人答道:
“彼此彼此。幸亏今晚是差遣我来,否则你现在已经是身首异处了,闲话少说,赶快走
吧!”
  鲁世雄道:“好!”走近这人身边,突然便是骈指一戳点他的太阳穴!
  这人冷不及防,侧头闪避之时,额角已是给他的指头戳着,只听得“卜”的一声,如触
败草,竟不似血肉之躯。
  鲁世雄大叫道:“拿奸细呀!”
  这人的本领也好生了得,一个盘龙绕步,避招进招,反切鲁世雄的脉门。鲁世雄闪电般
地拔剑出鞘,刷地便是一剑刺去! 黑牢中的恶斗   这人的身手也是矫捷之极,鲁世雄这里一剑刺去,他那里正是刀已出鞘,“当”的一
声,刀剑相走,火花四溅!
  这人身形一晃,鲁世雄紧接着一招“白虹贯日”,刺他前心。不料一剑掷空,这人已绕
到了他的背后,刀劈他的琵琶骨。
  鲁世雄头也不回,反手一剑格住他的宝刀,正要使出内力,震落他的兵刃,这人不待招
数使出,立即变招换位,一个“铁牛耕地”,刀光闪闪斫他双足。
  鲁世雄一跳闪开,虽是闪开也禁不住心头微凛:“这人的本领真是不弱,我倒不可以轻
敌了!”
  刀来剑往,越斗越紧。这人的刀法古怪之及,兵器中本来是用刀主刚,用剑主柔,但这
人的刀法轻灵迅捷,却是兼有剑法之长。鲁世雄凝神应付,把平生所学都施展出来,还是给
他抢了先手。
  这人一口气所出六六三十六刀,快得难以形容。鲁世雄步步后退,跟看就要给他迫到墙
角,鲁世雄蓦地喝声:“着!”轰然声响,一剑刺穿了他的“脸皮”。原来鲁世雄是以退为
进,用的“骄敌”之计诱使对方急攻,这才能够把握最适当的时机,使出最猜妙的剑术!
  鲁世雄的动作快到极点,一剑刺穿他的“脸皮”,跟着就点他穴道,可是他却料不到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一个人比他更快,就在他那接着的一剑,剑尖即将刺着对方的
穴道之际,忽听得“叮”的一声响,鲁世雄虎口一麻,长剑已是给另一个人的暗器打落!
  这个人的暗器不过是一枚梅花针!
  梅花针是分量最轻的暗器,居然能打落鲁世雄手中的长剑。
  这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了。但这人的武功之高,还不止此,这石牢里只有鲁世雄和那大头
怪人,用梅花钉的这人兀未现身,当然是在屋子外面的了。这个牢房四面石壁并无窗户,显
然这枚梅花针又是从一个鲁世雄未曾发党的小孔打进来的。暗器打得如此之准,可想而知,
这人的听风辨器之术己臻化境!
  他的惊愕还不仅仅是因为手中长剑给人打落,还有一件令他更感到意外的事情。
  那大头汉子“脸皮”给他刺穿,忽地把“脸皮”剥下,只见秀发如云,长眉入鬓,眼如
秋水,脸似凝脂。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个十分美丽的少女!原来她是戴着面具的。鲁世雄早已
知道对方是戴着面具,不过却不知道“他”是女子,而且是这样一个他有生以来从未见过的
美女!
  就在这时,有人推门而入,哈哈笑道:“最后一场考试,已经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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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金书屋 扫校 潇湘书院·梁羽生《飞凤潜龙》——第二回 穴道铜人的秘密
梁羽生《飞凤潜龙》 第二回 穴道铜人的秘密 王爷的干女儿“冲天风”   这个推门而入,哈哈大笑的人,正是这座王府的主人——御林军统领完颜长之。
  鲁世雄这才知道,原来今晚的遭遇就是完颜长之所安排的最后的一场考试,心里不由得
暗暗叫了一声:“侥幸!”
  “但愿这当真是‘最后’的一场考试,要不然,倘若还有什么古怪的花样,我可就真是
要吃不消了!”
  当然,这个答案只有完颜长之知道,但看他满面笑容,看来他对鲁世雄的考试成绩已经
很满意,“大约不会再给我出什么难题了吧?”鲁世雄心想。
  完颜长之笑道:“你们是不打不成相识,来,来,来,我和你们介绍介绍,他是檀元帅
最赏识的少年将领,名叫鲁世雄;这是小女,闺名飞凤。”
  鲁世雄吃了一惊,连忙说道:“小将不知是王爷的掌珠,冒犯‘格格’(金人称郡主为
‘格格’),罪该万死。”
  鲁世雄口里说话,心里可有点疑惑,“檀元帅曾经说过,完颜统领只有一个儿子,并没
女儿,难道檀元帅还不清楚他的家人子女?莫非这位飞凤格格,就是就是——
  完颜长之似乎看出他的疑惑,说道:“飞凤虽然是我的干女儿,但我却是最疼爱她的。
她的武功是我亲自教的,怎么样,还不错吧?”
  鲁世雄这才恍然大悟,心想:“这就对了。原来她就是那头‘冲天凤’,果然名不虚
传!”
  原来完颜长之有一个复姓“独孤”的家将,曾跟完颜长之出生入死,身经百战。在某一
次与南宋的战役中,这位独孤家将不幸战死,留下一个幼女,由完颜长之收人工府,抚养成
人。独孤飞凤武艺高强,人又能干,完颜长之十分宠信她,不但王府的事情她出得主意,甚
至许多军国大容,完颜长之也让她参与机密。她经常独自骑马在京城行走,有些浮薄少年,
不知她的来历去调戏她,给她打个半死。这样的事情闹了几次之后,大都的人都知道她了,
谁也不敢惹她。而她也就得了一个绰号叫做“冲天凤”。鲁世雄是到了大都之后,才听人说
起“冲天凤”的事情的。不过,这些人也还不知道“冲天凤”是王爷的干女儿。
  鲁世雄知道了面前的这位姑娘的身份之后,哪里还敢怠慢,忙恭维道:“格格武艺高
强,小将十分佩服。”独孤飞凤“哼”了一声,爱理不理的样子。
  完颜长之笑道:“凤儿,你虽然输了一招,也算不得是失了面子的事。你不知道,咱们
军中的十八名高手尽都败在他的手下呢!你只输一招,算得了什么?怎么样,你对他的武功
也应该佩服了吧?” “为何你不杀她”   独孤飞凤撅着小嘴儿道:“不错。他这一招虽然取巧,也算得是不错了。不过,他的武
功不错,爹爹,你这一着,却是错了。”
  完颜长之怔了一怔,心里想道:“这句话的意思可是说得不大清楚。凤儿是在埋怨我
呢?还是在说我今晚的安排不当呢?回头倒要好好地问她。”
  于是完颜长之哈哈一笑,说道:“我这枚梅花针是发得迟了一些,累你受了惊恐了。怪
不得你怨我,我也觉得惭愧呢。这几年来我疏于练习,暗器的功夫是差得多了。”
  完额长之又回过头来对鲁世雄道:“你的武功之局,也是有点出乎我意料之外,我本以
为随时可以打落你手中的长剑的,让你只是点到即止,赢了一招,便可收场。不料你的出剑
竟是如此之快,险些把我的凤儿伤了。不过,也幸亏你没有伤着她,否则,嘿嘿,只怕我那
一枚梅花针,也就不是这祥打法了!”
  鲁世雄悚然暗惊,心里想道:“好在我警觉得早,知道她是戴着面具,就只想揭开她的
庐山真面目,根本没想到要伤她。否则大事可就坏了。”要知像完颜长之这样的听风辨器之
术已臻化境的人,若然鲁世雄那一剑是想伤人的话,出手定然较重,一重完颜长之就会听得
出来,那时他为了要有效地制止鲁世雄,那枚梅花针多半也就射入鲁世雄穴道。鲁世雄受伤
不打紧,一生的前程也就要因此毁了。
  鲁世雄心里暗暗吃惊,神色却是丝毫不露,说道:“王爷的梅花针真是神乎其技,如此
高明的暗器功夫还说已嫌荒疏,像我这样粗浅的三脚猫功夫,当真是要惭愧得无地自容
了!”
  完颜长之笑道:“你也不必太过自谦,以你的武学造诣,用不了十年就可以赶得上我。
不过,我倒是有个疑问,想要请教!”
  鲁世雄垂手说道:“不敢,王爷请说。”
  完颜长之忽地面色一变,说道:“在刚才那样的情形之下,她已经说出她是南朝奸细的
身份,为何你不杀她?难道说你已经猜得到她说的乃是假话。又或昔你已经知道她是什么
人?”
  鲁世雄恭恭敬敬地答道:“小将实是不知。不过,此事既是在王府之内发生,不管她是
什么人,小将认为,总是该由王爷发落才是。所以,小将不敢擅自杀人。”
  完颜长之哈哈笑道:“对,你做得好极了,武功好的人还容易找,像你这样小心谨慎。
做事极有分寸的人却是难找。好,你这最后一场考试,成绩我是十分满意。现在我要给你安
排差事了,不过,我得先问问你的意思。” 中国的国宝   鲁世雄道:“但求得在王爷麾下效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执鞭坠镫,均属所愿。”
  独孤飞凤忽地盈盈起立,硷了一礼,说道:“爹爹,你们要谈正事,女儿告退。”
  完颜长之笑道:“你在这里也无妨。”
  独孤飞凤道:“不啦,你给鲁将军安排差事,也不必我在这里,并且我还有点事情
呢?”
  独孤飞凤一脸冷漠的神气,好像对鲁世雄的事情丝毫不感兴趣,又好像是另有心事,魂
不守舍的样子。鲁世雄只道她是因为败在自己的手下,心存芥蒂,从而装出这副冷漠的神
情。鲁世雄也不怎样放在心上。
  独孤飞凤走后,完颜长之缓缓说道:“你以为我会给你什么差事?我告诉你:你刚才说
的那几句话,全部想错了。我无须你赴汤蹈火,更无须你执鞭坠镫。因为我根本就不是要你
在我的‘麾下’作征战之事。”
  鲁世雄怔了一怔,说道:“任凭王爷差遣,王爷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完颜长之接下去说道:“本来你一身武艺,是应该图个军功出身的,但现在我想给你的
差事,却是要你似苦读寒窗的举子一样,整天关在屋子里的。也许你就默默无闻地过了一
生,什么功名富贵都得不着,你愿意吗?”鲁世雄道:“我只知道为王爷出力,是王爷吩咐
的我都愿意。”
  完颜长之道:“好,那么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我先问一问你,你可知道:穴道铜人是
什么吗?你的这件差事必须从穴道铜人说起的。”
  鲁世雄道:“不知。”
  完颜长之道:“你的大师父从没对你说过吗?”再下似乎微有诧异。
  鲁世雄道:“没有。”
  完颜长之点了点头,说道:“好,你的大师父倒是真能守口如瓶。我现在告诉你吧,这
穴道铜人乃是中国的国宝!”
  鲁世雄道:“哦,是中国的国宝,那么对咱们有何用处?”
  完颜长之得意笑道:“但现在则是咱们金国的国宝了,十年前咱们攻破泞京(今开封,
北宋京都),掳了北宋徽、钦二帝,宋室因此被迫迁往江南。咱们捉了他们的两个皇帝不算
怎么稀奇,得了这穴道铜人可宝贝了!” “人人梦寐以求,只有一人例外。”   鲁世雄问道:“不知穴道铜人有何好处?”广
  完颜长之道:“这铜人身上刻有最详细的穴道部位,经络分明。任何武学典籍与医书,
关于穴道的研究,都没有这个‘穴道铜人’的详细精微。因此这个铜人对于武学医学,都有
极大的价值,武林宗师,杏林国手,梦寐以求的就是能见一见这个“铜人。”
  鲁世雄对武学医术均曾下过苦功,一听便即明白,点了点头,说道:“如此说来,这当
真是稀世之珍了。”
  完颜长之歇了一歇,望了鲁世雄一眼,说道:“你的大师父是我国国手,你的二师父又
是武学名家。听说你的大师父对针炙一门,尤具专长。想必你对于穴道也是颇有研究的
了?”
  鲁世雄字斟句酌地答道:“人身经脉复杂之极,据已知的医学著述,就有十二经筋,十
五脉络,又有奇经八脉与脏腑之中之若干隐穴。我的大师父曾对我说,他对于穴道的探究,
已经清楚明白的尚未到十之二三。师父的本领传给我的又未到十分之一,是以我实在还谈不
上‘研究’这两个字。”
  完颜长之微微一笑,说道:“你太谦虚了,不过人身经脉穴道的秘奥,的确也是足以令
天下才智之士蹩眉兴叹。这穴道铜人,我们曾聘请了数以百计的武学名家,杏林国手、共同
研究了十年,至今尚未能穷悉其中秘奥!”
  说到此处,完颜长之忽地停了下来,想了一想,说道:“因此,我有一个疑问,至今未
解。这穴道铜人本来是杏林国手、武学名家梦寐以求但愿一见的宝贝,所以经我聘请的人无
不欣然而来,但只有一个人例外,这个人就是你的大师父!”
  鲁世雄道:“我的大师父从未和我提及此事,我也不知其中缘故。但据我所知,我的大
师父在十年前就患了不治之症,凭着他的精妙医术才能苟延至今的。他的病症只能传授他已
知的东西,却是不宜再用脑的了。”
  完颜长之道,“原来如此,这就怪不得他宁可放弃这样宝贵的机会了。你别误会,我对
你的大师父是绝对没有疑心的,要不然我也就不会接受檀元帅的推荐,要你来了。我只是想
知道他那次不来的原因而已。”
  鲁世雄道:“小将明白,对王爷的栽培,小将十分感激。”
  完颜长之道,“你的大师父只知道有穴道铜人,还有一件宝物,则是他未曾知道的。这
件宝物和穴道铜人有连带关系,我一并和你说了吧,这是宋宫的第二件宝物,论价值不亚于
穴道铜人,说来倒有一个故事。” “赵匡胤是个武学高手!”   完颜长之道:“你和宋国打过仗,对宋国的历史或许知道一些,宋国的开国之君赵匡胤
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吗?”
  这一问颇出鲁世雄意外,当下小心答道:“我只听说南宋现在的皇帝赵构是个昏君,至
于他们的开国之君,年代久远,军中谈论他的人已经不多了。”
  完颜长之道:“那么也总有谈到一些吧?”
  鲁世雄:“听说他本来是个统兵的大将,他的部下在陈桥举行兵变,篡夺了后周,拥立
他为帝的。据说赵匡胤打仗的本领倒还不错。”
  完颜长之笑道:“赵匡胤不仅是个有军事才能的将领,他还是个武学高手呢!”
  鲁世雄道,“真的吗?这我可就不知道了!”
  完颜长之道:“在你们军中,‘太祖长拳’和‘二圣棒’是不是相当流行?”
  鲁世雄道,“学这两套拳棒的人是相当多,不过据我看来,也不过是普普通通的拳术棒
法。”
  完颜长之道:“那是因为后来所学的人不得真传的缘故,这两套拳棒其实是相当精妙
的。但我要谈的不是拳棒的本身,而是这两套拳棒的来历,你知道吗?”
  鲁世雄道:“小将孤陋寡闻,请王爷指教。”
  完颜长之道:“赵匡胤是宋太祖,‘太祖长拳’那是赵匡胤当年称雄江湖的一套拳术。
至于‘二圣棒’的得名则包括赵匡胤的弟弟赵匡义在内,他们兄弟二人都长于棍棒,赵匡义
后来弟继兄位,是为宋太宗,故此与赵匡胤合称“二圣’。赵匡胤出身微贱,早年曾闯荡江
湖,后来才以军功出身,做到后周的大将,他曾有‘一条棍棒打平四百军州’之说。赵匡义
的武艺是他哥哥教的,但他人颇聪明,在棒法上也有独到之处。是以兄弟二人合创了‘二圣
棒’。”
  鲁世雄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我们的军士学这两套拳棒是从汉人中传来的了。我们
还保留原来的名称,这,这可实在是很不妥当了。”
  完颜长之笑道:“这也用不着避忌。赵匡胤本来是宋太祖嘛。咱们的兵士学了他的拳
术,沿用旧名,有何不可?只要学了敌人的功夫能够打败敌人,那就好了!”
  鲁世雄道:“是,是。王爷见识博宏,非小将可及。”
  完颜长之道:“我说了半天,现在该说到正题了。赵匡胤不但拳棒双绝,而且内功的造
诣也很不凡。兵器与内功的关系,想来你是会懂得的。”
  鲁世雄道:“是,这是一定的了。若无深厚的内功作基础,任何兵器也不能发挥出大威
力来。” “现在要借重你了”   完颜长之道:“赵匡胤的武功得于华山隐士陈搏的传授。这个陈搏是被汉人当作神仙一
流人物看待的。有个故事说是赵匡胤未曾富贵之时,陈搏和他赌棋,以华山为注,赵匡胤输
了华山给他。传棋术是假的,传武功则是真的。陈搏将他的内功心法写成了一篇‘指元篇”
附在拳经之内,都传给了赵匡胤。”
  鲁世雄笑道:“如此说来,赵匡胤若是不做皇帝,也可以成为一派的武学宗师了。却何
以宋国的国势一弱至此呢?时到今日,非但比不上咱们大金,连新兴的蒙古恐怕也比不上
了。”
  完颜长之道:“赵匡胤私心太重,取得江山之后,便以为天下太平,听宰相赵普之计,
‘拂酒释兵权’解除各将领的兵权,从此号称‘重文轻武’实际只是造成了许多只知富贵功
名的贪官污吏!宋太宗赵匡义以后,更是一代不如一代,耽于逸乐,无心练武。以至这陈搏
所传的拳经、心法,尘封于大内之中,等于废纸!”
  鲁世雄道:“王爷所说的第二件宝物,敢情就是指这拳经心法?”
  完颜长之道:“不错。那年咱们金国的大军攻陷计京之后,把宋国大内的宝物,全部搬
回大都。其中就有那穴道铜人与陈搏毕生心血所著的武功秘笈!”
  鲁世雄道:“宋国之宝,尽归大金,这真是咱们大金之幸。”
  完颜长之叹口气道:“可惜陈搏的武功心法,也是极为深奥,咱们直到如今,仍然弄不
明白。”
  完颜长之深沉地看了鲁世雄一眼,说道:“所以现在我要借重你了!”
  鲁世雄傻然道:“王爷言重了,请王爷吩咐!”
  完颜长之道:“皇上得了宋国的这两件宝物之后,在宫中设了一个‘研经院’礼聘天下
武学名家,杏林国手入官研究,务必要推究出穴道铜人的秘密与那‘指元篇’的奥义,‘研
经院’就是由我主持。现在我请你参与其事。这事说不定是要穷你毕生之力的,你愿意
吗?”
  鲁世雄道:“这是为国效忠,为王爷效劳的大事,小将焉有不愿?但只怕小将才疏学
浅,有负王爷期望。”
  完颜长之道:“你不必客气,你有三个条件适合,所以我才选中你的。第一、你是医隐
德充符的弟子,御医也称赞你的医术了得。第二。你的武学造诣也很不错,我手下的御林军
军官,就没有谁比得上你。陈捷的内功心法是必须武学有造诣的人才能研究的,而穴道铜
人,更须在武学之外,兼通医术。你两者俱长,自是最适当的人选。第三、你又是金国人,
是檀元帅的亲信,我可以信得过你。你要知道,假如你不是金国人,只具备前两个条件,我
还不会选中你呢!” 金宫盗宝案   鲁世雄道:“研经院中没有汉人。”
  完颜长之道:“从前是有的,后来出了一件案子,从此就不再用汉人了。
  “七年前有个汉人名叫柳元宗,医术武学,均负盛名,应聘人宫。我们对汉人已是特别
防范的了,想不到某一天晚上,他在大内高手的严密监视之下,还是偷去了十三张穴道铜人
的图解。”
  这是有名的“金宫盗宝案”,鲁世雄在江湖行走之时,曾经听人说过,但却知而不详,
不知所盗之宝为何。如今才知道柳元宗所盗的竟是穴道铜人的秘密。
  完颜长之接着说道:“当时柳元宗杀了咱们的十八名大内高手,他也受了重伤。我以为
他已经死了,最近才知道他没有死,而且听说已逃到江南去了。”
  完颜长之对这“金宫盗宝案”似乎不愿多堤,说至此处,便转过话题道:“这样的事情
以后是决不会再有的了。我们已经采取一切可能想到的办法防止意外。但也因此,研经院中
添了许多禁例,有些禁例,或许你会觉得是十分不近人情的,你能够受得住这些委屈吗?”
  鲁世雄道:“为了防范意外,这是应该的。小将矢誓为国尽忠,为王爷效力,赴汤蹈
火,尚且不辞,何况只是仅仅一些委屈。但不知是些什么禁例,请王爷赐示,以便遵循。”
  完颜长之淡淡说道:“我也记不了那许多,到了院中,自然有人告诉你。主持那座研经
院的日常事务的是我的副手班建侯,他是任何一个时辰都在那里的,我却不一定,通常是三
五天才去一次。”
  此时已是天亮时分,完颜长之说道:“好,难得你有如此决心,你今天就去开始工作。
这是一面金牌,凭此作为记号,切不可失去。牌在人在,牌亡人亡,你要记着。”
  鲁世雄接过金牌一看,只见金脾上刻有自己的肖像,肖像下面有“一一二四”这个号
码。鲁世雄暗暗叫惊,心里想道:“原来王爷早已料准了我会答应,都给我准备好了。这个
号码想必是表示我是参加这项工作的第一百二十四个人!
  完颜长之笑道:“其实这个金牌给人偷了对那人也是没用的,但对你来说,那就是保命
符了,院中卫士时时会有更换,倘若碰上认不得你的卫士,你交不出金牌,他就会杀你的。
当然,你在院中也不可能随便走动,你到了那儿,班建侯会把一切规矩都告诉你的。好,现
在走吧。”
  完颜长之打开石牢的后面,走出去便是王府花园的一个角落,有一辆马车已经停在外
面,车夫是个须眉皆白的老者,老态龙钟地倦倚着马车,正在打瞌睡。 布袋蒙头马车疾驰   完颜长之道:“你的事情我已经向班建候交代清楚,你到研经院,他自会替你安排。这
人是专为你驾车的,以后你每日来回,就由他接送。”
  那老车夫这才张开了眼睛,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说道:“鲁大人,请上车吧。”
  鲁世雄正要跨上马车,忽觉眼前一黑,那老车夫以快得难以形容的手法,把一个布袋突
然向他当头罩下。
  学过武功的人,遇到意外的袭击,本能地会生出反应,鲁世雄双臂一振,要把那老车夫
抛开,可是那老车夫双臂合抱,竟似一个铁箍,把他箍得不得动弹,鲁世雄心念电转,立即
放弃了反抗。就在此时,只听得完颜长之笑道:“世雄,我忘了告诉你了,这是规矩。你必
须蒙上眼睛,才能去那儿的。”
  鲁世雄吁了口气,心道:“幸好我未曾鲁莽。”他心中自忖,假如刚才自己是用全力挣
扎的话,是否能脱出那车夫的掌握实未可知,不过,即使能够挣脱,只怕也要两败俱伤了。
这老车夫的本领,竟然在他昨天所打败的那十八名御林军高手之上,鲁世雄不禁大为骇异!
  那个布袋刚好罩过他的头部,在他的咽喉部分收束,虽然可以呼吸,但也有点难受。鲁
世雄心里明白,这个老车夫不但是负责接送他的,一定还有着监视他的责任。他坐在车厢里
面,触觉所得,知道还有着厚厚的一层车帘,那老车夫坐在前面给他驾车,背朝着他,他本
来可以偷偷地解开布袋,透一口气的。但他想到这老车夫是监视他的,尽管他感到不大舒
服,尽管那老车夫未必看得见他,他也不敢试图解开这个蒙着他的头的布袋了。
  马车跑得快,鲁世雄被蒙住了头,感觉得有如腾云驾雾一般,心里有点奇怪,想道:
“完颜长之说过,研经院是设在宫中的,但从完颜长之的王府到宫中应该都是平路,何以这
辆马车却似上山落山?山坡虽然不算陡峭也不很高,但无论如何,就我感觉所得,这总不是
平路!莫非那研经院已经改了地址!完颜长之不想让我知道?”
  鲁世雄有生以来第一次遭遇这样神秘的经历,心里着实有点惴惴不安。昨晚他在那座石
牢的时候,觉得自己好像是给人蒙上了眼睛,推到一个神秘的地方,去接受一个不可知的命
运。如今这样的感觉是更强烈了,而且这已经不是“好像”,而是的确给人蒙上了眼睛,送
到一个神秘的地方了。
  鲁世雄正自胡思乱想,忽听得老车夫说道:“到了,你可以解开布袋啦!” 宫娥服侍请更衣   鲁世雄睁眼一看,只见马车停在一间大屋外面。金碧琉璃瓦,朱红大铁门,墙高数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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