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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骨丹心

_35 梁羽生(当代)
名漱石,我们帮中的青峰道人十年前中了淮阴双煞的毒镖,就是他医好的。所以我知道他的
来历。”
  金逐流道:“可能是因为爹爹认识华老前辈的时候,这位漱石道长年纪还小,所以爹爹
没有和我道及。但华山医隐与我爹爹渊源极深,又是我大师兄的义父,这位漱石道长既然是
华山医隐的弟子,那也就是我的世交长辈了。可惜咱们还要赶路,否则倒是应该上山去拜见
这位道长的。”
  正在说话之间,忽见一个农妇,哭哭啼啼的从山上下来。史红英不觉动了怜悯之心,上
前劝慰她道:“大婶何事伤心,可以说给我听么?倘若有什么为难之处,只要是我力所能
及,我一定给你帮忙。”
  那农妇哭道:“小姑娘,多谢你的好心。但你是帮忙不了的。。”金逐流道:“究竟是
什么事情?”
  那农妇边哭边道:“我的命好苦啊!我的儿子患了涝病,好不容易求亲问友,借了钱请
一位城里的大夫来看,这大夫一看就摇头,说是绝症,无法可医。除非华山上的一位道长行
医,或者还有得救。”
  史红英插口道:“这样说,你是来华山求医的了?怎么,这位道长不肯医么?但据我所
知,这位道长一向是慈悲为怀,对穷苦人家,还赠医赠药的呀!”
  农妇抽抽噎噎地说道:“你说得不错,这位道长心地慈悲,只是怪我,怪我运气不
好。”
  金逐流道:“可是这位道长出外云游去了?”
  农妇说道:“不是出外云游,也不是他不肯医,是这位道长恰巧昨天死了。”说至此
处,不觉又哭起来。
  史红英大吃一惊道:“这位道长死了?心想:“漱石道人不过五十多岁年纪,本身既懂
武功又通医术,人未衰老,怎的就会死了?”
  那农妇道:“他的棺材还停在观中,吊丧的人也还未散呢,哪能有假?呜哇,呜哇,这
位道长死了,我的儿子也保不住了我、我也不想活啦!”
  金逐流道:“大婶莫要伤心,但病并非绝症,我也会医。”
  那农妇登时收了眼泪,半信不信的神气,瞅着金逐流道:“你会医?”
  金逐流道:“这颗药丸你拿回去给你儿子服下,别外我送你十两银子,多买点滋补的东
西给你儿子补身。”
  原来这颗药丸乃是从前姬晓风从少林寺偷来的,“小还丹”,“小还丹”功能培元固
本,是医治内伤最好的灵药。姬晓风最疼爱金逐流,所以当金逐流和他分手之时,他把偷自
少林寺的“小还丹”一古脑儿都赠给了金逐流。
  金逐流虽然不懂医术,但心想俗语说:“五痨七伤”,痨病也是内伤的一种,“小还
丹”想必能够治好。城里的那个大夫不肯医,不过是嫌一个农家付不起可观的诊金而已。
  这农妇见金逐流年纪轻轻,难免半信半疑,但人家既是一片好心,自己的儿子又别无指
望,只好抱着姑且一试的心理,对金逐流千多谢万多谢,拿了药丸和银子回家。
  这衣妇走后,史红英道:“逐流,我觉得这事情有点奇怪。”
  金逐流道:“不错,漱石道人之死定有蹊跷。咱们虽然是要赶路,但一位世交前辈死
了,论理咱们也该去灵前行个礼。”
  于是两人一同上山,到了半山,只见一座道观,门口挂着蓝灯笼。里面隐隐有吵闹的声
音传出。原来华天风本是住在华出绝顶的,到了漱石道人,为了方便乡民前来求医,在半山
建了一座道观。
  金逐流道:“这想必就是漱石道长的道观了。奇怪,他人已死了,却为何有人在他观中
吵架?”
  两人走进道观,只听得有个人粗声嚷道:“我不相信,把棺材打开来给我看!”另一个
声音道:“家师委实是已经死了,棺材也都已钉上了盖了。”那人叫道:“封了也要打
开!”随的听到“蓬”,的一声,金、史二人进入灵堂之时,正好见着那人揭开了。
  那人打开了棺盖,两旁的几个大汉,齐都拥上去看。“咦,当真是漱石道人!”“我说
家师死了,你们不肯相信,偏要打开他的棺材。哼,现在你们相信了吧?”“奇怪,好像是
中毒死的!”“不用说了,一定又是天魔教下的毒手!”群豪的惊诧、失望与那小道士的埋
怨、伤心,在揭开棺材的这一瞬间都嚷了出来,乱哄哄闹成一片。
  金逐流吃了一惊,心里想道:“何以他们怀疑是天魔教下的毒手?”当下连忙挤了进
去,说道:“让我也来看看。”
  只见棺村里躺着的尸体,眉心的一团黑气仍然浓得像墨一般,鼻孔也还在流出一滴滴的
血水。金逐流曾经见识过天魔教毒针的厉害,看了这个情形,更是惊疑不定。想道:“看来
倒是有点像中了天魔教的毒针,但那姓贺的老妖婆已经死了,还有谁会用这种毒针害人呢?
李敦当然是决计不会的。”
  那两个给金逐流挤开的人怒道:“你这小子是哪条线的,干吗乱冲乱撞?”揭开棺材盖
的那人回过头来,忽地失声叫道:“史姑娘,你也来了!这位朋友是……”史红英怔了一
怔,蓦地想了起来,说道:“你是长鲸帮的孙香主吗?”那人道:“姑娘好记性,我正是长
鲸帮的孙百寿。各位别闹,这位姑娘是六合帮史帮主的妹妹。”史红英道:“这位金少侠是
江海天的师弟金逐流。”
  原来长鲸帮乃是黄河两岸的一个小帮会,帮主孙百禄正处这个孙百寿的哥哥。长鲸帮是
六合帮的“属帮”,每一年都要向六合帮迸贡的。孙百寿曾经到过六合帮替他哥哥送礼,是
以认得史红英。但他却不知道史白都已经在西昌死了,现在是史红英接任六合帮的帮主。
  江海天与史白都的名头,江湖中人谁个不知,哪个不晓?这些人听得他们二人一个是江
海天的师弟,一个是史白都的妹妹,都是又惊又喜,连忙赔罪。
  孙百寿道:“史姑娘,怎的你也来找漱石道人,难道天魔教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欺负
到你们六合帮的头上么。”又道:“金少侠,你来得正好,这件事情,恐怕也只有令师兄江
大侠才能给我们主持公道了。”
  金逐流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情,正要请教。”
  孙百寿盖上棺材,向那小道士赔了罪,说道:“我们这些人都是来找漱石道长治病的,
想不到他也遭了毒手,一时着急,以至失仪,教金少侠见笑了。”
  金逐流看看这些人,却不似有病的样子,正要动问,孙百寿已接着说道:“不是我们自
己看病。我们是分属五个帮会的,一是我们的帮主都遭了天魔教的下毒!”
  金逐流道:“天魔教不是早已在二十年前就已烟消云散了的么,怎的现在又死灰复燃,
闹得如此猖獗?还有,你们又怎知道准是天魔教下的毒呢?”
  孙百寿道:“不错,天魔教在二十年前是听从令尊的劝谕,解散了的。但现在出了一个
新教主,天魔教又已重开香堂了。我们这几个帮会与天魔教结怨,就是因为此事而起。”
  金逐流道:“天魔教的新教主是谁?”
  孙百寿道:“听说是天魔教祖师厉胜男的侄孙,名字叫厉南星!”
  金逐流大惊道:“怎么是厉南星?你们有没有弄错?”
  孙百寿道:“他重开香堂之时,曾有帖子叫我们前去观礼,帖上的具名‘厉南星’三个
字写得清清楚楚,怎会弄错?不过,他的身份,却是我们打听到的,想必也不会是假。否则
天魔教的旧属怎肯奉这样的一个小伙子做教主?金少侠,你可是认识此人?”
  这班人所属的帮会都不是光明正大的帮会,金逐流不愿和这现人说明他与厉南星的关
系,当下含糊答道:“我知道有这个人,他曾经在京中闹过萨福鼎的春堂,当时我也在场
的。按说他不似是一个暗中下毒暗算人家的卑鄙之徒。”
  孙百寿愤然说道:“当然不会是他亲手下毒,但他的手下,若不是奉了他的意旨,想来
也不敢如此胡作非为。而且我们都是事先受过警告的,警告我们的人,正是他所派来的使
者。金少侠,俗话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即使这厉南星是你的朋友,他如今做了邪教的
教主,你也不能太相信他了。”
  金逐流急于知道真相,说道:“你这话也说得是。不过,你们到底是怎样和天魔教结怨
的,可否请道其详?”
  孙百寿道:“好,那我就把我们长鲸帮的遭遇说给金少侠听吧。他们的遭遇大概也是和
我们长鲸帮一样。
  这是上个月初的事情,有一天来了一个自称是天魔教使者的人,他说天魔教即将重开香
堂,到时请你们的帮主前去观礼。还说:你们长鲸帮以前是服从天魔教的,现在有了新教主
了,你们应该用什么礼数前往拜谒,你们自己斟酌吧。言下之意,天魔教竟是藉邀请观礼为
名,要我们重归它的统属。
  “史姑娘,我们长鲸帮这十多年来是已经归属了贵帮了,怎能再听天魔教的号令。因
此,他这么一说,我们索性连观礼也不去了。”他说这话,当然是想得史红英赞他一句“忠
心”了。
  史红英心道:“可惜他没有前去观礼,否则就可以知道是真是假了。但相信这个天魔教
的新教主一走不会是厉大哥。”当下说道:“大家都是一帮之主,帮会纵有大小之分,切无
尊卑之别,他既然仗势欺人,那也就怪不得你不给他面子了。”
  孙百寿道:“姑娘你是明理的人,说出的话,令人心服。可是厉南星这小子却是丝毫不
讲道理,狗嘴里不吐人言。”
  金逐流皱了皱眉头,说道:“你先别骂人,他怎么说?”
  孙百寿道:“他派来的使者说道:厉帮主有言在先,请你们观礼是给你们的面子,你们
愿意喝敬酒最好,愿意喝罚酒也行。去不去随你们的便,你们自己仔细琢磨吧。”
  “我们都是在刀尖上讨生活的人,不至于就怕了他的恫吓。不过我们对天魔教亦不敢小
觑,小心戒备,自也不在话下。不料他果然不是虚声恫吓,我们虽然有了严密的戒备,帮主
还是遭了它魔教妖徒的毒手。
  “那日我们的帮主从外地做了一件案子回来,在路边的茶亭喝了一碗茶,茶亭的老头儿
是和我们十分熟稔的人,有时还替我们做眼线的,帮主对他当然是没有疑心。岂知喝了这碗
茶之后,只不过走了一程,帮主体内如焚,越来越觉不对,这才知道是中了毒。好在有两个
弟兄跟着帮主,一个送帮主回家,一个便去找那老头算帐。
  “回到那座茶亭一看,只见那老头儿已是给人杀了,尸体旁边留有一封信,信中只是寥
寥数字:‘欲求活命,速到天魔教求医。’用意不问可知,是要挟我们长鲸帮屈服于天魔教
的了。我们不愿向他屈服,这才到此求治于漱石道长的,唉,不料如今漱石道长也给他们害
死了。”
  孙百寿说完之后,其他各人依次说出他们帮中的遭遇,果然祁长鲸帮遭受的大同小异。
  孙百寿道:“金少侠,你瞧这姓厉的小子手段是何等狠毒,他新任帮主,为要扬威立
万,竟不惜残害江湖同道,还害死了一个无辜的漱石道人。使我们求救无门,只能向他屈
服。我们自问斗不过天魔教,如今只有请你们两位帮忙,代我们恳求江大侠和史帮主出头主
持公道了。”金逐流道:“好,这件事情我一定给你们查个水落石出。不过,六合帮的帮主
史白都则是早已死了。”
  孙百寿大惊道:“史帮主武功盖世,难道、难道也着了厉南星这小子的暗算?”
  金逐流道:“杀史白都的不是厉南星,是他自己!”
  孙百寿莫名奇妙,睁大两双眼睛诧道:“这是什么意思?”
  金逐流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句话你们总听过吧?史白都空有一身武功,可惜他竟
甘愿做朝廷的鹰犬,到头来众叛亲离,走投无路,终于他自己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这些人听了金逐流的话,不由得都是面面相觑,不敢搭话。
  金逐流知道他们是顾忌着史红英,说道:“你们大概还未知道在西昌发生的事情吧,史
白都跑去做西昌将军帅孟雄的帮凶,六合帮的大小头目不值他的所为,在他自尽之后,已经
拥立史姑娘做帮主了。这位史姑娘和她的哥哥虽是一母所生,可毫不一样。帅孟雄就是她刺
杀的,六合帮如今亦已加入了义军了。”
  史红英道:“我哥哥罪有应得,我不能劝他改邪归正,我也很是惭愧,但愿你们能够把
他当作一面镜子,不要再蹈他的覆辙。”
  孙百寿听了史红英这么说,这才率领众人,向史红英行礼,说道:“属下参见帮主,谨
遵帮主教诲。”
  史红英道:“我刚刚说过,帮会纵有大小之久却无尊卑之别,我哥哥以前做六合帮的帮
主,恃强凌弱,要你们听他的号令,年年纳贡,做他的属帮,从今之后,一切陋规,全部免
了。六合帮和你们各帮,愿意结为兄弟盟帮,有事大家商量,彼此共勉。订了盟约,大家都
一样遵守,你们说好么。”
  孙百寿这些人一向臣服于六合帮,其实都只是口服心不服的,只因势力不敌,受了欺压
无可奈何而已。听了史红英的话,皆大欢喜。
  史红英道:“敝帮新任副帮主的李敦,能解天魔教所下的毒,你们不用担心,我叫他替
你们的帮主解毒便是。各帮订盟之事,那就以后再说吧。”
  众人越发大喜,再次向史红英道谢。史红英道:“对付天魔教之事,敝帮自然也当尽
力。但其中疑窦颇多,我和金少侠意欲先行探明真相,在未曾水落石出之前,请各位稍安毋
躁,不必与天魔教冲突。”孙百寿道:“是,一切听史帮主安排。”史红英道:“好,那么
咱们后会有期,我和金少侠先走了。”正是:
  琴剑相交情谊厚,死生未卜自索心。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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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金书屋 扫校 潇湘书院·梁羽生《侠骨丹心》——第四十一回 豪杰胸怀遭误解 鬼魅伎俩最难防
梁羽生《侠骨丹心》 第四十一回 豪杰胸怀遭误解 鬼魅伎俩最难防   二人离开道观,路上史红英问道:“这件事当真是奇怪极了,逐流,你的看法怎么
样?”
  金逐流道:“定是假的无疑,据我所知,阳浩曾经用过种种威胁,利诱的手段,要厉大
哥做天魔教的教主,当时厉大哥宁可和他们翻脸,以寡敌众,在秘魔崖和他们恶斗一场,死
也不肯答应。你想,别人拥立他,他都不屑,岂有自己去找麻烦,重组天魔教之理?”
  史红英道:“我当然知道这是假的,以厉大哥的为人,他决不会做出那些狠毒的事情。
不过,我现有一个疑团,百思莫得其解。”
  金逐流道:“你是否怀疑厉大哥可能还活在人间?”
  史红英道:“是呀。若然他真的死了,这个假的厉南星又是从哪里钻出来的?武林中人
认识厉大哥的人虽然不是太多,却也不止三个五个。比如说你的帅兄江大侠和红缨会的帮主
公孙宏都是认识他的,这个假的厉南星难道不怕给人瞧出破绽?”
  金逐流道:“你的意思是厉大哥可能受了别人的挟持?不过……?
  史红英道:“我知道厉大哥的倔强脾气,决不肯受人挟持。不假如如说阳浩是给他服了
一种什么药,使他神智不清,将他当作傀儡,是不是也有这个可能呢?”
  金逐流沉吟半晌,说道:“天魔教使毒的法子稀奇古怪,难保没有这个可能。不过,仍
是有个老大的破绽,这个推想恐怕、恐怕不能成立。”
  史红英道:“什么破绽?”
  金逐流道:“据宫秉藩说,那日他和阳浩斗个两败俱伤,宫秉藩固然伤的很重,阳浩带
了几处剑伤,也决不会太轻。当日的处境。义军可能随时来到。阳浩受了伤,他还不赶紧逃
跑?再说,即使他存心要把厉大哥作为人质,那百丈悬崖,幽谷中又有毒雾笼罩,他一个受
伤的人敢下去吗?就算他有这个胆量,也没有这个本领了!”
  史红英道:“这么说只有咱们亲自到天魔教去求见这位新教主,方能揭开真相了?”
  金逐流道:“去总是要去的,但我以为还是多获得一些线索才去较好,免得坠入人家的
陷阱。”
  史红英道:“依你之见如何?”
  金逐流道:“还是依照原来的计划,先去见了公孙宏再说。本来宫秉藩托咱们替他报
信,此事不宜耽搁;二来红缨会是江湖上第一大帮会;天魔教重开香堂,一定会请公孙帮主
前去观礼的。但不知公孙宏是否肯去,去了又是否已经见到了那新教主了?这两们事情,见
了公孙宏就可以问个明白。”
  史红英道:“对,还是你想得周到,就这样吧。公孙宏家住山东武邑,与天魔教总舵所
在的徂徕山也不过只是数百里之遥。”
  计议已走,两入遂即兼程赶路,前往武邑。一路无事,平安抵达。
  公孙宏的名字在武邑乃是家喻户晓,金逐流毫不费力就打听到他的住址。
  一路行来,接连碰到好几个骑马的人赶过他们的前头,每个人都回头向他们张望,好似
对他们甚为注意。
  史红英道:“这些人多半是红缨会的,知道咱们要去拜访他们的去,赶回去报信了。”
金逐流笑道:“咱们本来不想张扬的,想不到还是惊动了他老人家。不过他老人家恐怕还未
想到竟会是咱们一同来看他呢。”
  史红英道:“不错,你是名门大侠的弟子,我却是恶名昭彰的六合帮帮主的妹子,他当
然想不到咱们会在一起。”
  金逐流道:“你说到哪里去了,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嘻嘻,咱们的事情,他
一定还未知道:“
  史红英面上一红,说道:“别胡扯了。说真个的,我倒有点担心呢。红缨会与六合帮一
向是不大和好的,不知他们欢不欢迎我呢?”
  金逐流笑道:“他们如果知道了你的身份,欢迎都恐怕来不及呢,你是六合帮的新帮
主,你一做了“恶名昭彰’的六合帮的帮主,就要变成了善名昭彰啦。”
  史红英道:“红缨会的消息虽然灵通,西昌所发生的事情,料想他们还不会这样快就知
道了。不过,好在我是跟你来的,你的师兄与公孙宏交情非浅,他不欢迎我,也会欢迎
你。”
  公孙宏家住城南的一条山村,金、史二人穿过一个松林,远远地望见一座大屋,金逐流
笑道:“咱们只顾谈话,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那人说村里最大的一座屋子就是公孙帮主的,
想必是这一间了。咦,你瞧,有人出来啦!
  史红英凝神望去,只见一帮人已经在山坡上列阵以待,史红英认得其中二人是在红缨会
中坐第三把交椅和第四把支椅的庄远和秦冲。
  史红英道:“这倒奇了,刚才在路上碰见的那几个人都是不认识我的,逐流,但却不知
他们最不是认识你?”
  金逐流道:“当然也是不认识的,否则他们还不和我打招呼吗?但这却有什么奇怪?”
  史红英道:“这庄远和秦冲二人,在红缨会中的地位仅次于帮主和宫秉藩,他们若是事
先不知道来的是你,决不会率众出迎的。逐流,这次可是沾了你的光啦。”
  金逐流笑道:“不,是我沾你的光,那几个人虽然不认识你,但闯荡江湖的女子能有几
人,一个女子来拜会他们的帮主,他们回去一说,公孙宏这老儿猜也猜得到是你了。我倒有
点奇怪他为什么不亲自出迎呢。”
  史红英心花怒放,说道:“有这两位香主出迎,已经是给了咱们天大的面子啦。礼尚往
来,咱们应该快去答谢。”金逐流道:“不错。”于是两人加抉脚步,迎上前去,金逐流
道:“不敢有劳……咦,你们这,这是什么意思?”庄远、秦冲带领的几十个人,倏地从两
翼包抄上来,将他们困在核心,人人都是咬牙切齿,对他们怒目而视。
  庄远道:“金逐流,不关你的事,你站过一边。”秦冲则已指着史红英骂道:“红缨会
还不至于怕了你们六合帮,你这臭丫头竟敢如此猖狂,欺侮上门来啦!”
  史红英大惊道:“这话从哪里说起?我是来拜见贵会的总舵主的!敝帮过去行事不当,
容我见了公孙舵主。”
  话未说完,只听得喝骂之声已是闹成一片。庄远尤其怒得双眼好似就要喷出火来,戟指
骂道:“公孙舵主还没有死,你来打听消息未免早了点儿!”秦冲道:“什么打听消息?她
说这些风凉话儿,分明是来戏侮咱们!庄大哥,不用和她多说废话,她既敢如此猖狂,咱们
就不能让她看小了!是你上还是我上?”
  庄远喝道:“史红英,我和你单打独斗,省得你说我们以多欺少。亮兵器吧!”
  金逐流心里想道:“若然只是为了两个帮会间的宿怨,他们决不会如此气怒,内中想必
另有原因。”当下挺身上前,叫道:“有话好说,容我们先见了公孙舵主如何?”
  秦冲喝道:“金逐流,我是看在令师兄份上,才没有将你和这妖女一样看待,你可要识
相点儿!倘若你定要卫护这个妖女,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这一边话犹未了,那一边庄远己然对史红英出手。庄远喝道:“你不用兵器,咱们就在
掌上见个高下!”左手一抬,一招“玄鸟划砂”,拇指和食指扣成一个缺口的环形,按下的
方位正当史红英胸口的“金楼”“玉闺”两处麻穴。右手则是横掌如刀,“刀”削向史红英
的颈项。庄远的大擒拿手法和绵掌功夫乃是武林一绝,史红英的长处在于鞭法剑法,拳脚上
的功夫远远比不上他。仗着轻功,一个“风刮落花”的式子,恰恰避开,但给庄远掌风刮面
而过,亦已稳隐生痛。
  金逐流喝道:“住手!你们讲不讲理?史姑娘的来意你们尚未知道,为什么不让她说
话!”此时,金逐流亦已忍不住发怒了。
  秦冲拔出了折铁刀,冷笑道:“这丫头的来意我们早已知道,倒是阁下的来意我们未
知!你究竟是帮哪一边的!”红缨会的帮众有人叫道:“这还用问,这小子受了妖女的迷
惑,当然是帮她来欺压我们的了。”
  有人说道:“但听说这小子也是史白都的对头,他总不该邪正不分吧?”另一个说道:
“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是史白都的对头,但也是厉南星的好朋友。”先前那人“啊
呀”一声叫道:“这么说来,他也是咱们的仇人了,和他客气作甚。”
  秦冲横刀拦着金逐流,想是因为看在江海天的面子,只想阻止他去救援史红英,尚未曾
向他动手。红缨会的帮众弟子对他议论纷纷,有些人且已咬定他是变节,主张把金逐流也一
并拿下。
  庄远的大擒拿手法何等厉害,就在金逐流这边闹哄哄的时候、他已是把史红英逼得退无
可退,要知红缨会的帮众是列成阵势,将他们围在核心的,故此虽然说是单打独斗,但史红
英却给限制在包围圈内,四周都是人墙,轻功再好,也无回旋的余地,自是难免大大吃亏。
  在这样情形之下,金逐流知道已是不能让他从容辩解。就在此时,只见庄远一个进步欺
身,使出了“连环奔雷掌”的手法,双掌隐隐挟着风雷之声,眼看就要打到了史红英的身
上。
  金逐流元暇思索,一声喝道:“让开!”陡然间身形一起,滑似游鱼,从秦冲肘下穿
过,秦冲想不到他身法如此古怪,折铁刀未曾斩下,金逐流早已到了史红英的身旁。
  金逐流随手一招“八方风雨”,双掌起落如环,掌力向四面八方反击出去,庄远只觉一
股柔和的掌力突然挡在自己面前,这股掌力虽然并不霸道,但庄远本身所发的掌力如给荡了
回来,反震自身,不由得倒退三步,原来金逐流用的是只守不攻的大须弥掌式,虽然也能反
击对方,但却不能伤人的。
  这股掌力是向四面八方反走出去的,不但震退了秦冲,四周的帮众也给这股掌力推动,
不约而同的都向后退,包围的圈子登时扩大。
  秦冲大怒道:“好小子,给你面子你不要,这你可就莫怪我要对不住你了!”猛地扑
来,一刀斩下。不过他口里骂的是金逐流,刀锋却是朝着史红英插去的。他对江大侠的师
弟,还是不能不有点儿顾忌。
  金逐流听得背后金刃劈风之声,不管他是向谁斫来,都不能不出手了。当下,金逐流头
也不回,随手夺过一名帮众的青铜锏,这柄锏正是在他前面扦来的,夺过了锏,反手一撩,
“当”的一声,秦冲的折铁刀飞上了半空,但这柄青铜锏也给他劈开两半。金逐流举锏一
撩,立即抛开,没有给他伤着,对秦冲的气力,也是相当佩服。
  红缨会的帮众见这柄折铁刀在空中落下,不禁都是大吃一惊,连忙闪躲。
  金、史二人手挽着手,就在这瞬息之间,使出了“比翼双飞”的绝顶轻功,捷如飞鸟般
的从众人头顶越过,落在一座笔架形的石台之上。
  秦冲一纵身抓着那柄跌下来的单刀,气得满面通红,指着金逐流喝道:“有种的你别
跑,咱们再来决个雌雄!”
  金逐流笑道:“我是特地地拜见贵会的总舵主的,公孙舵主未曾见着,你赶我我也不
跑!不过,你我无冤无仇,我又何必与你决甚雌雄?”
  秦冲怒道:“公孙舵主不见你!”
  金逐流淡淡说道:“你怎么知道?即使他当真不肯见我,我也得问他一声。”
  庄远做好做歹地劝道:“金少侠!令尊与令师兄与敝帮乃是两代交情,你既然不是蓄意
和我们作对,我们也不能难为你,我劝你还是莫管闲事,趁早走吧。你是无论如何不能见着
我们舵主的了,我们不会替你通报的。”
  庄远的武学造诣比秦冲高得多,刚才金逐流用大须弥掌刀将他震退,他已知道金逐流乃
是手下留情,不肯伤他。他阻止秦冲与金逐流动武,固然是因为明知秦冲绝非敌手,但也是
因为知道金逐流并无敌意的缘故。
  金逐流道:“多谢好意,但我见不着公孙前辈,我也是无论如何不能走的。不劳你们通
报,我自己通名求见就是。”
  说罢,蓦地朗声说道:“金逐流、史红英求见公孙舵主,不知何故,贵会香主加以阻
拦,请公孙舵主准予拜谒。”
  金逐流用的是“传音入密”的内功,声音并不很大,但却震得众人耳鼓嗡嗡作响。金逐
流心里想道:“听他们的口气,公孙宏似乎遭了什么意外,也可能是正在病中。但只要他在
家里,他一定会听到我的声音。”
  红缨会诸人给金逐流用“传音入密”的内功震得嗡嗡作叫。无不骇然失色,金逐流有意
炫露武功,一不做二不休,拔出了玄铁宝剑,自言自语道:“这块石头不好坐,我只好多费
点功夫了。”挥动玄铁宝剑,一阵乱削,只见剑光飞舞,石屑纷飞,转眼之间,那陵笔架形
的大石头,凸出的棱角,都已给削得平平整整,笔架形的石台,变成一面硕大无比的明镜!
  秦冲本来已是率领了帮众,围着石台,想要捉拿史红英的。此际,见了玄铁宝剑的威
力,无不吓得目瞪口呆,不待庄远劝阻,他们也不敢冒昧上前了。
  金逐流微微一笑,说道:“红英,咱们就暂且歇一会儿,等候公孙舵主传见吧。”两人
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气得秦冲敢怒而不敢言。
  金逐流通名求见之后,不到半柱香的时刻,果然便有一个人出来,高声说道:“金少
侠,敝会公孙舵主请你进去。”这人是在红缨会坐第五把交椅的内三堂香主石玄。
  金逐流道:“这位史姑娘呢?”石圭说道:“史姑娘请在外面稍候,公孙舵主想与金少
侠单独谈谈。”金逐流游目四顾,见秦冲等人的脸上颇有悻悻之色,金逐流实在有点放心不
下,暗自思量:“单独留下红英,要是这些人与她为难,岂不糟糕。”
  石玄似乎知道金逐流的心里,跟着就道:“舵主有令,六合帮的帮主史白都虽是咱们的
仇人,却不应迁怒到他妹妹身上。史姑娘既然是与金少侠同来出门,对她也应该好好的以礼
相待。”庄远低头应了一个“是”字,秦冲虽不应声,却也不敢再说话。
  金逐流这才放下了心,当下就跟石玄走进公孙宏的住宅。途中,金逐流请教他的姓名,
始知石玄就是和秦元浩同时在水云庄做过客人的那位石香主,水云庄庄主的女儿云中燕被大
盗罗大魁恃强迫婚,他与秦元浩曾经帮过云庄主很大的忙。
  金逐流知道他是石玄之后,对他很有好感,心想石玄是个忠厚正直的人,或者会说实
话,因此问他道:“贵会与六合帮素有隙嫌,这个我也知道。但这也是由来已久的了。今日
贤会几位香主对史姑娘好似十分痛恨,似乎不该是由于两帮的旧怨而起,不知是否另有原
因?”
  石玄道:“这个我现在还不便说,金少侠见了公孙舵主,舵主想是会告诉你的。”金逐
流道:“请恕我胡乱猜疑,公孙舵主不知是否病了?”石玄说道:“要说是病也未尝不可,
反正你就可以见着他了。”这样含糊的答复,令得金逐流更起疑心,心想:“病就是病,什
么叫做未尝不可?”
  金逐流怀疑满腹,但石玄既不肯多说,他自也不便再问。石玄带领他至公孙宏的卧床,
便即退下。
  只见公孙宏躺在床上,面如黄蜡,眉心有一股淡淡的黑气,金逐流大吃一惊,这才知公
孙宏是中了毒。“难道他也是受了那个天魔教新教主的暗算不成?但他这么高强的武功,岂
能轻易受人暗算。”
  公孙宏有气没刀他说道:“逐流,你来了,很好。坐下来吧,咱们谈谈。”
  金逐流行过了礼,正想问他,公孙宏已先说道:“我知道你定有疑团,想要问我,我也
正有几个疑问,想要问你。”
  金逐流道:“不知公孙前辈想要知道什么?”公孙宏道:“你是从西昌那儿来的吧?”
金逐流道:“不错。”公孙宏道:“我有个女儿名叫公孙燕,也在西昌,不知你见过她没
有?”
  金逐流已颇感踌躇,心里想道:“我本来是要替宫秉藩报信的,但想不到公孙前辈会中
了毒,此际他正在病中,我若把他女儿的不幸消息告诉他,只怕会加重他的病情。”
  公孙宏叹了口气,说道:“可是我的女儿已遭不幸了么?金少侠,你不必瞒我,我已经
知道了,只是我还存着一线希望,希望这消息不是真的。”
  金逐流不觉好生纳罕,心里想道:“这消息是谁告诉他的?除了我与红英之外,义军中
人,可并没有谁回来啊!”但听得公孙宏已经知道,只好黯然说道:“老前辈既然业已知
道,那我就不用说了。但我曾经在桃花谷中找过令媛,却并未发现令媛的尸身,说不定正如
老前辈所说,还有一线希望。”
  公孙宏莫名其妙,诧道:“你说什么?我的女儿不是在西昌城中死的么。”
  金逐流更是奇怪,连忙问道:“公孙前辈,你听到的是什么样的消息?”公孙宏道:
“她若不是在西昌死的,害死她的又是何人?”
  原来两人都是急于知道真相,不觉同时发问。
  金逐流情知内中走有跷蹊,先回答道:“是阳浩逼得令媛和厉南星坠下深谷的!”
  公孙宏失声叫道:“什么,你说我女儿的仇人是阳洁?厉南星也与我的女儿同时遇害。
这,这未免太难令人相信了?”
  金逐流道:“那么据老前辈所知,这仇人却又是谁?”
  公孙宏道:“不是六合帮的帮主史白都吗?”
  金逐流道:“这消息是谁告诉你的?”
  公孙宏道:“就是厉南星!”
  金逐流大为惊诧,说道:“你见到的当真是厉南星吗?”
  公孙宏拂然不悦,说道:“就在十天之前,我曾与他相会,他亲口对我说的,焉能有
假?”
  金逐流心念一动,说道:“公孙前辈,你好像是中了毒,这毒又是谁人下的?”
  公孙宏道:“也是厉南星所下!”
  金逐流道:“这可令晚辈糊涂了,厉南星既然替你传信,那是出于好意的了,何以又暗
中下毒?”
  公孙宏是个老经世故的人,听得金逐流这样说,亦已猜想得到内中定有蹊跷,当下说
道:“此事说来话长。咱们还是一步一步弄清真相吧。金少侠,你说我的女儿是阳浩害死
的,是你亲眼见到的吗?”
  金逐流道:“是宫秉藩亲眼见到的。逼史白都自杀身亡,则是我亲眼见到的。史白都死
的时候,令媛可还是活着的啊!因此不管那个天魔教的新教主是否真的厉南星,他告诉老前
辈的这个消息,则绝对是假的了。”
  公孙宏道:“既然是宫秉藩亲眼见到的,他为何不自己回来报信?”
  金逐流道:“因为他也受了阳浩的修罗阴煞功之伤。”当下将宫秉藩那日的遭遇,和自
己在桃花谷中的所见,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公孙宏。
  这些事情,若是从另一个人口中说出,公孙宏一定不会相信;但如今是金逐流告诉他,
他知道金逐流是决不会说谎的,是以虽然诧异之极,也是不能不信了。
  公孙宏叹口气道:“如此说来,我是当真上了他们的当了。”金逐流道:“听说有一种
改容易貌之术,精通此术之人可以扮得像另一个人,维妙维肖。老前辈所见的那个厉南星,
我想一定不是真的。”公孙宏沉吟半晌,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是有点疑心了,好,我
就把那日的经过告诉你吧,咱们一同参详参详。”
  公孙宏歇了一歇,喝了半碗参汤,继续说道:“去年我和小女在长江边碰见厉南星与封
妙嫦,小女跟随他们同往西昌,此事想必你已知道?”
  金逐流点了点头,说道:“封姑娘已经告诉我了。那日厉南星身上负伤,斗不过文道庄
那个宝贝儿子,她也几乎落在文胜中的手上,幸亏得令媛拔剑相助,赶跑了文胜中。说起此
事,封姑娘对你老和令媛感激不尽。”公孙宏道:“此等小事,何足挂齿。那位封姑娘好
吧?”金逐流道:“封姑娘和武当派的秦元浩上个月已在大凉山成婚,我就是在喝了他们的
喜酒之后才回来的。他们的姻缘非常美满,所以封姑娘常说,她之得有今日,都是出自老前
辈父女所赐。”
  公孙宏微笑道:“哦,原来封姑娘已经得了称心的女婿,这倒是可喜可贺的美事。”心
里想道:“我只道这位封姑娘和厉南星是对情侣,原来不是。”原来公孙宏也曾有过想把女
儿许配与厉南星之意的,只因有此误会,不敢出之于口。如今听说封妙嫦与秦元浩已经成
婚,不觉勾起他当初的这段心事,但随即想道:“我的女儿死了,厉南星是真是假,是善是
恶,如今犹未可知,这事我还想它作甚?”思念及此,不觉默然。
  金逐流知道他在伤心,安慰他道:“厉南星若然未死,令媛就可能还在人间。如今咱们
先要查明,那个天魔教的新教主‘厉南星’究竟是真是假。”
  公孙宏道:“不错,咱们还是回到原来的话题吧。”接着说道:“小女和他们去了西
昌,久无音讯,我很挂念,不料我把宫秉藩派到西昌之后,宫秉藩还未回来,那一日我却接
到了厉南星的一封请柬。”
  金逐流道:“可是他邀请你观礼的请柬?”公孙宏道:“正是。不过,他派来的使者特
别声明,要请我早两天去,说是有要事和我商量。结果我只是和他见一面,观礼却是没有份
了。唉,其中缘故,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那是因为我已经中了毒了!”想起自己几十年的
阅历,身为江湖上第一大帮会的总舵主,到头来竟然会着了一个小子的暗算,不禁苦笑。
  金逐流道:“那个新教主与你商量的是什么”要事’?你又是怎样着了他的暗算的?”
  公孙宏继续说道:“说老实话,厉南星接手天魔教之事,我是极不赞同的。当年他的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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