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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富人生特别系列:80后亿万富翁

_2 《财富人生》栏目组(现代)
叶:要是堵车你真的没有办法,那你为什么没有提前一点出来,因为可能会堵车,还是认为这个约会不重要?
李:那天是星期六,没有想到星期六会堵车。因为我们很少会往东边去跑,大部分是在中关村这边,实在没有想到在星期六中午还会堵车。
叶:那会不会也会这样,真的是碰到一个情况,我的预判、我的所有准备认为都没有问题,但还是出问题了?
李:会的。
叶:那如果碰到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办呢?
李:关键是想下一步如何把这个东西做得更好,而不是说让这个问题不断地干扰自己。比如说,周日的时候如果让我再去国贸的话,我可能就会提前半个小时了。
叶:那就是你下一次的出行计划了?
李:对。
沉思李想
5%=200%
“无他,惟手熟而。”(《欧阳文忠公文集·归田录》),卖油翁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曾经让你肃然起敬吗?
那么索性再倒腾一句属于上个世纪的话出来:“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现在重提这句话会被视为火星人。在这个最好的年代,我们不再甘心只当一颗小螺丝,可以随便拧在机器的任何部位上了。事实也证明,这样的机器效率是绝对不高的。多元化的选择对社会的发展有益。然而,它必然会给每个人都带来成功吗?
实际上,选择多有时候意味着没有选择。
最近几年PCPOP飞速发展,一些大学毕业生前来应聘,从来没有念过大学的李想反而有了客观观察他们的机会。
“在我眼里,大学生分成两种。一是上学期间没有什么目标,工作以后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的那种;二是工作以后有了目标和方向的。在工作上,我可能会尽量挑选后一种人。他们上手很快,也很尽职尽责。”
尽责不仅是李想衡量别人的标准,也是一种自我判断。“我始终认为自己是一个对自己高度负责任的人。我相信两点:1.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由真实的我决定的,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所以我必须对自己负责任,这是我从上初中时就想明白的事情;2.只有对自己负责任的人,才可以对其他人、团队、社会负责任,所以我必须对自己负责任,这是我2004年底想明白的事情。”
有一条理论被媒体称为互联网的“李想定律”——5%=200%。“大部分人做一件事情做到了80%,其实这达到合格的标准了。我跟员工讲你,只要多做5%,就可以变成突出的和领先的。突出的和领先的所获得的结果和回报可能就是200%。另外,多做5%跟做成一般相比,其实费的力气差不多,绝大多数人做的是一般,再努力一点就是更好了。往往很多人看不到这一点,看到这一点你就会是最大的受益者。”比如同去参加一个新品展示,李想就要求PCPOP的文章要比别的媒体先出来,哪怕就比人家快5分钟。也许你就因此而多做功课、少睡了10分钟,但结果就是第二天所有的网站论坛都是你的文章。厂商的认可、广告投入就随之来到。
从高中时期办显卡之家论坛开始,李想就坚持“早5分钟”的原则。他的网站因此在几千家同类网站中脱颖而出。现在,泡泡网的原创文章在新浪、搜狐、网易三大门户网站的转载量上远远超过所有同类网站,靠的还是所谓的“李想定律”。
如果说商业行为中真的存在秘诀,秘诀都是那些人人能想到却只有少数人能做到的方法。“李想定律”或许可以算一条。
李想的成功来自负责与努力。这个,再明显不过。
我只能说,失败没有偶然,成功不靠侥幸。成功的人怎么样都能获得成功。欧阳修笔下的卖油翁搁在今天一定是个名利双收的商务人士,因为他通晓人生的大智慧。
5.给“后浪”的(1)
叶:你在高三的时候,就为自己和家人挣到了10万块钱,这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所以后来说服父母自己不用去考大学的过程进行得也很顺利。今天你自己企业也做起来了,资产也达到了一定的等量级,下面那么多人追随,是不是有很多中小学生或者大学生会把李想当成他们的一个范本,也会去告诉父母说爸爸我也不用考大学了,你看李想不是很成功吗?你会给他们这样一个建议吗?
李:不会的,很多时候我的这种经历是个案,不应该成为一种现象。
叶:到你公司来应聘的有没有这种十几岁的年轻人?
李:也会有,但是很少。而且他如果没有一个非常好的心态,那么即使他很小的时候、可能十八九岁的时候就有不错的电脑知识和能力,也会很快就变得非常非常的浮躁。
叶:你认为除了你刚才讲的专业知识之外,心态也非常重要?
李:心态对于创业人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叶:你能不能给我们描述下你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
李:什么样的困难都打不倒我。有的时候很多人会跟我讲如果你失败了会怎么样,有没有想到自己失败以后是一条什么样的路,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要实现一个目标我可能会想三四条路,但这三四条路永远都是如何去完成这个目标的路,但是不会给自己留一条失败以后的路。
叶:这是不是因为你年轻?
李:可以这么说吧,可能年轻的最大好处就是允许我们去犯错。
沉思李想
高燃挂了 跨掉一代?
“最开始创业的时候一定要有一个特别好的股权架构,千万不要出现1:1:1的股权架构。”李想已经无数次重申,“不一定非要一支独大,但一定要有一个人说了算。因为创业初期的时候没有董事会控制执行,所以两个人一旦出了矛盾,股权是等比例的,那就会产生很激烈的碰撞,而且往往没有一个真正的答案。在这种竞争下,气势上占据上风的人可能会做,处于弱势的人可能会选择逃避,或者阻挡你。当你有一个完整的董事会以后这里面的股权就变得不会特别重要了,你的股权低于50%也无所谓,因为整个董事会做决策。”
李想并不是一个嗜钱如命的人,但是对于股权问题,他向来坚持原则。
泡泡网拒绝被收购,至今也没有接受过风险投资。有人分析李想的控制欲是造成目前状况的重要原因之一。
李想说,“可以经营一个企业和团队是多么的幸福。”但是有一次闲聊中,他也曾经感慨,创业的时期什么都要自己来抗,抗的很辛苦。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李想坚持股权也是在坚守属于自己的责任。一个从小就对自己负责的孩子长大了也对自己的公司负责。
李想、茅侃侃、高燃、戴志康,这四个人是好朋友。除了年轻人的话题,四位“老总”碰面也难免聊到经营与管理。四个人的经历互相印证,李想愈发坚信掌控自己命运的重要性,因为好朋友的教训在前面等着呢。
高燃,1981年生,湖南人,清华大学新闻系本科毕业生。做了1年财经记者后,高燃开始了创业生涯。他曾经拿着电子商务的商业计划书在电梯里“堵”过雅虎酋长杨致远,遭到了对方的拒绝。高燃并不气馁,他站了一夜火车来到长春,将计划书递到来这里参加商务会议的远东集团董事长蒋锡培的手上。集团董事会否决了高燃1000万的项目,但是蒋个人拿出了100万。“这个项目风险很大,但你这个人没有风险。”
可惜,高燃的电子商务计划没把这笔烧出个所以然。他开始选择另外一些项目。这时清华同学邓迪琢磨出了P2P流媒体传输技术的应用,可以让一部片子的视频直播成本从7元钱降到7分钱。一个有技术,一个会融资,2005年6月,两个人将各自的公司合并,各取所长,成立了Mysee.com。
高燃誓不罢休的精神经过媒体的宣传广为流布,正当许多创业者争相模仿“高燃模式”的时候,另一个重磅消息传来:2006年10月23日,Mysee.com正式对外证实,公司原总裁高燃因为身体健康的原因辞职。
这个明显的借口引起业界诸多猜测:CNET科技资讯网报道,高燃已于2005年年底被投资方架空。投资方架空高燃的原因是对MYsee在初期投资的花费很不满意。据称,去年9月来自极光创投的200万人民币投资,其中100多万花费在办公室装修上,引起了投资方的很大不满。之后的投资一直没有到位,只是付给员工的基本工资。
“高燃对外是总裁,对内没有实权”,该人士表示:“关于战略制定,拍板的是CEO邓迪。”
究竟是不是做技术的挤走了拉投资的,高燃至今讳莫如深。“确实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让我下定决心离开Mysee。”高燃说,这里面故事很多,只是还没到公布的时机。
高燃不合常规的特质正是许多人攻击“80后”的要点,高燃经历的挫折似乎正暗合所谓“一代人的垮掉”。
然而高燃自己并不这么认为。董事会通过辞职的当天,他在中国传媒大学高调登场演讲。几百号同学证明高燃并没有垮掉。
高燃依然感谢所有质疑他的人,他欢迎这种代代相传的批判。
他更关心的是下一步如何构建核心竞争力。
叶:其实为了今天采访你,我们在上海、浙江的一些大中学校同学当中做了一个调查,到现在为止已经收到了几千份的回复,他们给你提了很多的问题,我来转述一下。你是否认为学历会制约一个人的发展?
李:不认为,制约一个人发展的是学习能力而不是学历。
叶:好回答。你认为将来最有前景的发展行业是什么呢?
李:和老百姓生活息息相关的行业,而并不一定是高科技行业。
叶:高科技也可能和老百姓的生活息息相关。
李:对,不是那种浮在空中的高科技行业,一定要和老百姓的生活联系在一起。
叶:一个人的成功与他的学习成绩有没有很大的关系?这好像跟第一个问题有点雷同。
李:如果从个案上来看是没有关系的,如果从一种现象来看是有关系的。从整体来看,学历高的人的素质一定会高于学历低的人的整体的素质。
叶:作为年轻的富翁,你应该承担什么样的责任呢?
李:把自己的公司做得更好,让整个团队、让整个我们所服务的用户和客户都能变得更好。
叶:你是很小的时候就决定干什么呢?还是顺其自然的一个发展?
李:并没有刻意地去干什么,但是所做的一切都是和我自己内心的梦想和目标是相符的。
叶:短期身价上亿有什么坏处啊?
李:没什么坏处。
叶:让我补一个问题:好处在什么地方?
李:也没什么好处,因为这些不是我现在所关注的东西,我可能更关注如何把我这个团队和整个事业做得更好。在我的概念中,当我们这个团队变得更好、事业变得更好的时候,你一定不会因为花钱而感到痛苦。
叶:你最崇尚的一句人生哲言是什么?
李:就是我自己给自己的:掌握自己的命运,掌握自己的主动权。
叶:你有一技之长吗?是什么呢?
李:电脑,计算机。
叶:你小时候胆子是不是就特别大?
李:不是,我是一个很谨慎的人。
叶:那么今天你的胆子是不是变得越来越大了?
李:也不是,我觉得变得越来越谨慎了。
叶:中学时候的理想是什么?制订实施的目标了吗?
李:就是喜欢计算机,把课余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放在学习计算机上,虽然根本就碰不到计算机。
叶:当时其实并没有影响正常的学习?
李:没有影响正常学习,初中的学习成绩还是不错的。
叶:你想出国留学吗?
李:想过。
叶:那么企业发展到一定阶段,你会圆这个梦吗?
李:我出国不一定是为了一个学历去留学,但是我想出去多学点东西。比如说我们现在在做汽车,那么下一步怎么发展?我就想用几个月的时间去美国好好地学习一下,看看美国那些汽车的媒体,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汽车国家。这个在轮子上的国家,他们的汽车媒体是怎么发展的,我想有一段真正属于自己的时间去踏踏实实地学习一下。
叶:现在压力是不是很大?
李:对于我而言,我会把压力化解掉,变成动力。
叶:怎么缓解这个压力?
李:很多时候,我们认为压力有两种方式去解决:一个是压力掉,一个是释放掉。其实我觉得都不是最好的,如果我们有能力把压力转化为行动力,我觉得这是我的第三条路——把压力全部转换成行动力,然后去实现自己想要的结果和目标。
叶:字面上可以去这样理解,但是这个转化有时候身不由己,而且需要一种生活的大智慧在里面,你认为呢?
李:我觉得最重要的还是心态。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人有压力,但是什么都不去做,天天说压力太大了,天天抱怨压力这样压力那样,但是他们什么都没有去做,当我们去做的时候其实压力就没了。
叶:现在会考虑结婚吗?
李:会有这样的想法在脑子里。
叶:有女朋友了吗?
李:有。
叶:女朋友是你的同事吗?
李:不是。
叶:女朋友是从事什么行业的呢?
李:汽车相关行业的。
叶:你刚才说会考虑结婚?
李:嗯。
叶:大概在什么时候能够透露吗?
李:时间还没有规划。
叶:我后面问的这十个问题比前面问你的问题好回答一点?
李:我觉得这些问题都挺容易回答的。
叶:因为我觉得都是跟你年龄接近的同学们的一些问题。我在想,如果在他们这个年龄里,你去看你的一个崇拜者,会以他们这样的视角去看问题吗?
李:很有可能。
叶:你有偶像吗?
李:有。
叶:谁?
李:杰克·韦尔奇。(通用电气公司董事长,有“世界第一CEO”之称,编者注)
叶:杰克·韦尔奇,他是一个管理者。
李:对。
叶:他并不是一个创业者。
李:我整个经历的这一段与他也是不一样的。创业的时候,是靠自己的专业能力、自己所带来的竞争力来帮助小团队发展、帮助小企业发展。慢慢的,我们虽然还是那种创业性的企业,比如到了现在有一百多人的时候,管理就变得非常非常重要了。原来的时候,我会用百分之百的精力做事,到了中间阶段的时候,我会用百分之五十的时间去做自己的事情,百分之五十的时间做管理,那到了现阶段的时候,可能我用百分之二十的时间去做具体的事情,百分之八十的时间对这个团队进行协调、进行管理,去为未来进行规划,整个阶段是不一样的。其实,每一个阶段我所做的都是自己喜欢的事情,包括现在的管理,有的时候有人会问你管理这么多人,会不会觉得很头疼,我觉得这反而是一个更大的挑战,更有乐趣在里面。我也会去研究杰克·韦尔奇等各种各样的有经验的管理者,看他们如何更好地去管理好自己的企业。
叶:今天你把他当成一个好老师?
李:对,从他的理念中可以学到很多有用的东西。
叶:能够告诉我们你现在的梦想是什么吗?我发现其实你有目标,但是这个目标实际上是在不断推进、调整、更新,你现阶段的下一个目标是什么?
李:我首先讲一下我自己一个长远的梦想吧!我的梦想就是:刚才我说的要掌握自己的主动权,掌握自己的命运,一开始梦想只属于我自己一个人,慢慢的我的梦想属于我们整个团队,让我们整个团队,包括整个企业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能够掌握自己的主动权,这是我们要做到的,在现阶段,其实我自己已经做到了,但是我们的团队和我们整个的企业还没有做到,因为我们还不够强大,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不断去实现自己这样的一个梦想,在整个过程中会不断有目标去达成,每个阶段的目标也会不一样,但是我不会为自己定太长期的目标,我们现有的目标就是:到2008年年底的时候,从收入、利润、运营体系还有机制流程上,这个企业都能够达到上市公司的标准。至于再下一步怎么样,可能是2007年下半年才去考虑的。
叶:现在的一个目标就是做好上市前的一些准备?
李:到2008年年底的时候,达到一个上市公司的标准。
叶:这个方向是很明确的?
李:对。
叶:其实在采访你之前,我心里有很多不确定性,因为80后开始创业是现在大家非常关注的热门话题,但是这样一些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还有很多不确定性。我很高兴的是,你跟我谈到了一个心态的问题,其实任何的成功都没有太多的偶然性,它一定根植于实实在在的土地上。谢谢你在我们节目当中讲述了你的故事,分享了你的成长经历,谢谢。
李:谢谢。
嘉宾感言:
我觉得对于我们这些八十年代的创业者而言,更重要的是踏踏实实地去经营好这个团队、做好自己的事业,当我们的事业达到一定高度的时候,相应的财富自然就会伴随而来,所以我们不用刻意地去追求什么财富,更重要的是如何把自己的团队和自己的事业做得更好。
第二章 青春魔方
1. Matrix(1)
茅侃侃:
北京市人,生于1983年。
茅侃侃至今拥有的最高学历是初中毕业文凭。1999年,茅侃侃高一地理会考与补考连续不及格,依据国家教育政策失去高考资格。2000年,茅侃侃自考微软和思科的计算机认证,拿着这两个证书在某网站谋得月薪3600块的职位。此后三年,茅侃侃频繁跳槽换过十几份工作。2004年底,茅侃侃精心策划的互动娱乐项目Majoy获得投资方的青睐,对方给予3亿投资。预计Majoy累计投资将达到30亿元人民币。
茅侃侃现任Majoy北京时代美兆数字科技首席架构师兼首席运营官。
叶:欢迎你做客《财富人生》。
茅:谢谢。
叶:关注80后创业群体的人们,往往会很容易记住一个名字——茅侃侃。
茅:名字好记。
叶:那会不会读书的时候老师就特容易抽你问问题?
茅:对啊,而且我还是语文课代表。
叶:是因为你特别能侃侃而谈吗?
茅:对。
印象侃侃
茅山道士 侃侃而谈
17年前,茅侃侃正在北京八一电影制片厂某旮旯里穿梭。这个号称“最会哭的孩子”,总是将整片整片的宿舍区哭得鸡飞狗跳。
17年后的今天,茅侃侃已不仅仅是哭得响亮,更是名声响亮。作为80后商业领域最年轻的代表,23岁的茅侃侃上过《鲁豫有约》,参加过《对话》,早已体会到一夜成名的滋味。《对话》之后,茅侃侃某日喝得大醉被送往医院,护士看了看之后问:“你是不是上过《对话》那个?”他当下大惊:“我都喝成这样了,你还认识我?”“这个名字比较少见,我猜测应该就是你。”护士拿着输液单回答。茅侃侃后来说:“我想也是啊,我这个名字重名率太低了。要是换个常见点的名字,就不会闹出这个笑话了。”
“侃”一字在词典中的解释有四种:一、刚强正值;二、和乐的样子;三、海阔天空地瞎扯;四、形容说话理直气壮,不慌不忙。单从字义不难发现,天下父母心,一个字便足以承载父母的希望和寄托。可是茅侃侃提到名字,却是貌似无辜:“此名出生前便以定夺。”言外之意并无其他,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可是成名之后茅侃侃也甚为苦恼,因为总是有五颜六色的人提着灯笼来找他。有媒体记者,有企图获得他投资的创业者,有千方百计力图加入他团队的更为年轻的辍学者,还有试图把他作为“金龟婿”的“毛遂自荐者”。相反他倾尽心力一手创建的Majoy却鲜为人知。以至于他在2007年展望中认为“让媒体把对我的关注,转移到对Majoy和Majoy团队的关注上去,是我以后要做的事情”。
叶:说到你有一个好记的名字,你的企业名字也蛮好记的,叫做Majoy,可是到底这个Majoy是做什么的,很多人不知道,我也不是特别清楚,能不能先请你为我们做一下介绍?
茅:简单的说,Majoy分两个部分。一部分是以你现实生活中所在的整个城市为游戏场景。比如说你生活在北京西单,任务可能指示你某天去石景山参加一项竞技,成功以后获得道具。接着,分析道具上的信息,你解谜后把答案上传到网上,网络会给你下一件任务的提示。游戏这样不断进行下去,你会认识许多朋友,也会结交竞争对手,一起在城市里寻宝、解谜、交易。从2007年开始,我们将在北京通过手机、笔记本电脑或者PDA这些移动的终端设备发送任务。玩家加入得越来越多,Majoy逐步发展壮大后,北京会变成一个大的互动社区。其他城市也会发展成一个个类似的社区。这是Majoy的主体部分。Majoy还有一个场地部分。现在在北京的很多公园里边,你可以通过玩竞技游戏去过关。
叶:过关?
茅:就是穿上类似于战斗服装,像太空战士一样,或者像美军一样去作战、寻宝夺宝,关键就在于这是一个全部都由真人来玩的游戏。
叶:那你刚才介绍的这两个部分之间有关联吗?
茅:当然是有关联的。比如说,你和你的竞争对手来自两个家族,你说OK,我发起一次PK战。那么你们双方就可以去公园里的场地,通过竞技游戏PK。打完PK后,你们夺旗。游戏根据你夺到的几个旗子,就给你几个奖励。你反过来用到城市寻宝里边可以获得更多提示,用它们来跨过某些关卡。
叶:那就是说虚拟和真实是衔接的。
茅:对,两个部分是融到一起的。
叶:那你的游戏费用是怎么收啊?
茅:游戏收费也分两种。如果有些人觉得很累而不想玩城市游戏的话,可以只玩公园里竞技的那一部分。如果只是为了发泄,去打仗、去夺旗,收费会相对贵一点。一场在200到300块钱之间。
叶:一场多少时间?
茅:大概四个小时吧。明年我们很可能会在北京市买一片地,盖一个“吃喝玩乐一条龙”的游乐区,就是那种你某天早上进去,然后持续呆几天,在整个特定的园区里面体验这种游戏的感觉。
叶:呆几天?呆四个小时都要200到300块,呆几天得多少钱?
茅:因为场地还没有盖好,所以这种实物方式的游戏现在还没有一个明确的收费标准。
叶:那现在已经露出了地面,大家可以看到的部分有哪些?
茅:现在可以看到的就是为了竞技游戏在公园里构建的场景部分。明年3月份大家就可以看到城市部分。城市部分大概是包月收费,30块钱一个月。
叶:这个好像相对便宜一点。
茅:对,你要是包月了再去玩场地游戏更便宜,大概五六十块钱一场。
叶:你说的这个场地游戏,其实以前的实战演练,或者说打彩弹,很早就有了。可是你介绍的这样一个网上网下相结合的游戏模式,以前有人做过吗?
茅:没有。
叶:是中国没有,还是全世界都没有?
茅:应该是全世界都找不到。在欧洲可能有类似的项目,就是拿手机玩定位游戏。
叶:欧洲?
茅:是,欧洲有定位游戏,拿短信来玩的,但是操作比较烦琐,真正是有终端可以去联机,把寻宝、解谜、做任务合到一起的,在全世界都找不到。而且在我们的实景里,枪只是一个辅助,更多的是要寻宝、夺宝和解谜。
印象侃侃
造梦者
Majoy是Magic(魔幻)和Joy(乐趣)两个单词合体。据某种发行版本,此怪异单词来自茅侃侃的梦。阿里巴巴董事局主席马云曾说,现时年轻人最大软肋在于——晚上想想千条路,早上起来走原路。而茅侃侃之所以成就自我,就在于他将虚幻无边的梦想一点一点落地为物,哪怕他的帝国大厦极可能建于沙滩之上。
Majoy的全称是“Majoy真人实景数字游戏”,是指在真实的社会环境中,通过数字技术、整合的通讯技术、人机智能交互技术与软件技术共同构建的一个基于实景之中的游戏环境,参与者可以尝试不同的剧本和角色,与好友或陌生人一同互动。在Majoy的游戏世界中,用户来到一个开放的有限实景环境(如公园或某个特定公共场所),利用Majoy运营商提供的PDA、特殊电子装备、服装以及电子化道具,完成由Majoy提供的丰富多彩的基于真实环境的真人任务。
打开Majoy官方网站,一片姹紫嫣红。似来自美国战争电影大片的背景图案,各类强劲文字和装备说明,无疑最大程度冲击眼球。对任何小时玩水枪长大,玩CS、内心渴求对抗类游戏的男性而言,茅侃侃的个人梦想之都无疑是一个年代集体的梦想王朝。而网站对游戏的具体解释为——对传统游戏的一次革命,是电视游戏、电脑游戏、网络游戏之后的一项全新数字化娱乐方式。
将游戏环境从虚拟还原到自然,曾经有人评价是游戏发展的倒退。其实早有从欧美复制而来的镭战,即真人CS模式。谈到二者区别,茅侃侃强调,镭战只是简单攻守对峙,而Majoy玩家在游戏过程中,可选择任务包。而玩家在选择任务之后,更有角色分类和体验。随着后台技术研发,茅侃侃解释将提供一个全方位互动平台,除了现场参与游戏,也可在城市任何地点任何时间,通过手机与网络连接,在整个城市中开展寻宝等任务。
依照茅氏推论,这个来自80后男孩儿时游戏的梦想,将把现代城市充斥为全民皆适宜的欢乐谷。目前为止,无法找到任何成功范例,除却Majoy自身乐观评估,也没有任何数据可论断此种构想的成功率。从想法到现实,从创意到产业,有时只有一步之遥。很多创意者在成功前都被视为“疯子”。更何况,这是一个足够疯狂的时代。在这条路上,我们看到乔布斯成功崛起,看到江南春笑看风云。在淘汰率极高的数字游戏领域,当70年代人逐渐隐退,80年代一辈日渐成熟,90年代成为消费新贵,不知道这个诞生于80后的男生能否将天花乱坠的梦想,真正打造成为影响非凡的时代巨作。
叶:你的这些创意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茅:看电影看来的。
叶:看什么电影能够给你一个商业模式?
茅:有好几部电影,对我特别有启发,像是《黑客帝国》、《无间道》,还有一个电视剧叫《24小时》,还有《达芬奇密码》。看完之后发现他们中间有很多类似但是又不同的地方。
叶:我没想到《达芬奇密码》跟《24小时》还有什么关系?
茅:其实就是一种感觉,《达芬奇密码》的核心吸引力就在于通过各种线索解谜,而《24小时》里面的那个杰克·鲍尔,他在城市里为了完成一个任务,也要寻找线索,寻找证人。这种任务,我们称之为巡航任务。而我们的游戏就是要你拿着手机,或者PDA,或者笔记本电脑,通过我们的网站去寻找证据,搜集线索,然后在城市里找到不同的人进行解谜。
叶:但《24小时》里,主人公有一个技术团队做后台支持,你也有吗?
茅:有啊,我们有一套完整的任务后台,它会给玩家完整的终端操作界面,包括任务分析、地图定位、各种任务工具。
叶:那你的意思就是说玩家的任务就是安心扮演这个游戏的主角?
茅:对,玩家会选择一个任务包,这个任务包可能是100个人同时在玩,但是每一个玩家都在自己的任务包里扮演主角,也就是说玩家是100个支线情节中某一个情节里边的主线人物。
叶:那么现在你的这个项目已经推进到什么阶段了?
茅:现在场地游戏这一块的测试版已经推出来了。
叶:开始在试运营了吗?
茅:对。
叶:那玩家的反应如何?
茅:好评率差不多是75%以上到80%吧。
叶:现在都已经开始收费了吗?
茅:对啊,你要是让他免费来玩,一般情况下,人都会说这个项目不错。
叶:我也在想是不是因为免费,所以75%夸你。
茅:我们不仅收费,而且还收得比较高,这样可以听到很多骂声。而骂声也可以让我们有针对性地去解决问题。
叶:可是还有一个关键问题,哪些人上你那儿去玩?
茅:说实话,这个问题我自己到现在也不清楚。
叶:你居然没有一个目标客户群体?
茅:对。
叶:但是任何人做市场分析都会确定目标群体,你不觉得也应该有一个吗?
茅:做市场规划的时候,我当然有想过,当时觉得可能是学生和白领,前者爱玩,后者需要释放压力。但是试运营的时候,我们发现来的几乎什么行业的人都有,什么年龄层的人都有,就是说按照年龄层来分是均分,按照职业来分也差不多均分,学生和白领根本没有占到绝对多的比重。
叶:到目前为止,有多少人参加了你的试运营?
茅:大概2400多人吧。
叶:这些人是你有针对性的去组织的呢?还是只靠在网上发一个帖子,就有那么多人来参加?
茅:一半一半。
叶:我有两个困惑。第一,200到300块玩4个小时,并不是所有普通工薪阶层的人都有经济能力去支撑这样一个还是颇为昂贵的游戏的。
茅:对。
叶:第二,收入比较高的人群,例如白领,他们的时间真的很有限。那么,你的客户群是不是会因此而变得非常狭窄?
茅:不会,举一个简单的例子,钱柜,你能具体地说清楚去那儿唱歌的都是些什么人吗?而且像上海、北京、广州、深圳、重庆这样的大城市,由于人口基数非常大,那么即使来玩的人只占人口基数很小的比例,绝对数值也相当大。他们绝对足够支撑我们的运营,而且我们一家可能还吃不完这个市场。
叶:那除了北京之外,还有哪些城市你准备开发?
茅:我们现在在谈的有上海、重庆、长沙、深圳、沈阳和广州。
叶:你刚才把自己经营的模式和打算开发的一些内容都讲给我们听,你不怕同业的一些人也发现这是个很好的商业机会,然后大举进入吗?
茅:不怕,这是合理的良性竞争,真正好的东西是没有人能够独占的。比如说网络游戏《传奇》当时处于很成熟的状态,铺天盖地拥有了绝对数量的玩家,可是后来的《魔兽世界》一样做得很好,这是没有办法的,先来者只能继续开发新的项目。企业自身的技术实力和企业Team leader把思想转变成具体产品的能力,决定了某个东西谁先做。先做会有先做的优势,后做也不代表一定做不起来,
叶:这是一个投资很高的行业吗?
茅:相对比较高,因为我们涉及到土地,城市游戏如果推出了,还会涉及到包括网络的带宽等大量的投入。就是说,我们既有场地娱乐的成本,还有互联网企业的一些成本。
叶:你们现在在北京的场地占地面积多少?
茅:21万平米。
叶:场地娱乐让我想到的一个典范就是迪斯尼乐园。
茅:对。
叶:你刚才又讲到网络游戏的一些特质。网络游戏今天大家可能玩《传奇》,明天玩《魔兽》。它的更新速度非常快,玩家总是容易喜新厌旧,那你是不是也会碰到一个需要不断更换游戏内容的问题?
茅:迪斯尼是纯粹的游乐项目,而我们是分为两部分,游戏和游乐。游乐是肢体上的,游戏是精神上的,而且游戏有情节,有理性的思考,游乐是没有的,对吧?
叶:你是指脑力方面的?
茅:是的,而且我们在更新方面,关注更多的不仅仅是某个产品,而是整个平台。
叶:怎么讲?
茅:这个平台就是我们游戏虚拟世界的框架,我们的任务是构建和维护这个框架。这个虚拟世界和现实世界是平行的。虚拟世界形成了,玩家在这个世界里玩什么、怎么玩,是玩家自己的自由。在虚拟世界框架基础上,我们才能提供大量的游戏任务包给玩家。同时我们也将开放这个任务包的设计工具。就像一个酒店建设完成了,我们作为酒店的管理者提供一些餐厅客房、游泳池等等,也欢迎其他公司来办卡拉OK、各种餐厅。在游戏的世界里面,第三方的合作伙伴可以更进一步。他不仅编写任务包,还可以不断地更新情节上的逻辑关系,这样无形当中增加内容的量。
叶:那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去制订一个适合自己的游戏规则。
茅: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这么说。任务包的类型可以越来越多;还有,用户的每一步操作我们是记录的,我们会根据用户的操作习惯制定下一步适应你的分支剧情。就像现实世界里人的心理行为支配肢体行为。
叶:那可能会乱掉啊。
茅:不会乱啊,如果依靠人去操作那一定会乱的。计算机摆在这里就是解决这个问题的。
叶:机器会充当这个游戏的制订者吗?
茅:就像《黑客帝国》。你看《黑客帝国》电影里人类生活在两个世界,一个是现实世界,另一个是机器制造的虚拟世界。最后人们分不清哪个是现实的,哪个是虚拟的。大部分人安于生活在看上去比较美好的虚拟世界里面。我们的游戏和《黑客帝国》电影实际上是一个道理。我在提前做那个事情而已。
叶:你觉得这个游戏会对什么样年龄层次、性别的人群有吸引力?也和电影上一样,没有客户分析,所有人都包括在内吗?
茅:当然会有一定的区别。可能50岁以上的人,我基本上不考虑把他们纳入我的游戏。
叶:我感觉35岁以上的人,就应该很少会去玩这个类型的游戏了。
茅:来你节目之前,我估计你会问这个问题。我可以说,已经来参加过这个游戏的2400人里头,大概有1000人左右年纪在35岁以上。相对而言,这部分人对这个游戏的认识操作会更相对理性一些。
叶:与单纯的场地游戏或者网络游戏做比较,你觉得玩家在这个过程当中能够得到一个什么样的心理体验?
茅:区别在于游戏和游乐的不同,游戏是人和人之间的互动,而游乐是人和机器的互动。你看网络游戏也好,QQ聊天也好,网上社区也好,最后的落脚点都是人和人见面的。它一定要在真实社会形成真人之间的社区概念。我们所做的其实是跨过虚拟,把虚拟融入到真人之间,让他剥离掉中间烦琐的东西。网络游戏、或者QQ,为什么我们总是说见光死呢?为什么会有恐怖的青蛙?就是因为虚拟会造成一些负面的东西,我们想尽可能地规避掉这个负面的东西,然后让它来得更直接,更快一点。现代人希望选择多,希望每一个选择看到结果的时间更快,这样他可以有更多其他的选择。实际上我们解决的就是这个问题。游戏的最终目标就是形成某种关系、形成社区、形成兴趣团体。
叶:但是我还是觉得侃侃的心思似乎并不是很大。因为你准备要吃的这块用户群体是一个蛮小众的用户群体。
茅:不小众。实景游戏确实是小众的,但是实景游戏只是噱头。你会穿得很像游戏人物,拿着各种道具,不光是打枪。很炫、很酷,也很吸引那些一开始并不了解的人。但是那只是一个噱头。往往噱头的东西是不会有很多人来参加,都是Fans来参加。
叶:会不会在其他人看来,这些只是小朋友玩的那种Cosplay的感觉?
茅:它比Cosplay自动化,而且比Cosplay更有对抗性,或者更有明确的互动性。玩家不只是表演,而是参与和体验。为什么我说一定要做城市游戏,那个才是主体。现在,包括我母亲也经常会拿着手机去订一些短信看。我的大老板、我们董事会一些其他人岁数已经很大了。他们也会跟着我学着拿那个Windows Mobile(微软的智能手机操作系统)去定制日程安排。他们会觉得,其实这种方式更合适他们。所以我们的游戏更偏重成人游戏。玩家需要对每个任务进行分析,分析人、分析竞争对手、分析如何在城市里面更快地获取信息。用成年人的眼光去分析这个任务可能往哪个方向发展,因为你的每一个操作都会导致跟你同玩游戏的伙伴的情节发生变化。你让小孩去做这种有条理性的游戏可能做不了。
叶:这让我想到前一段时间风靡的杀人游戏,成年人也非常喜欢玩。
茅:对,其实他们从心理上获得的满足感是一致的。成年人会比年轻人更需要这种满足感。
印象侃侃
Enter the Matrix
我对于茅侃侃的诸多疑问,在看到Majoy实体时,总算得到一线释然。茅侃侃颇为骄傲的实体场馆位于北京石景山雕塑公园。冬日清晨,吐气如雾。放眼而去,半开放式公园里,圆弧造型灰色外面,Majoy直接坐落于入口不远处。公园大门一溜宣传栏,布满真人数字游戏的说明和广告。忠于职守的门卫大姐严厉拒绝媒体入内,坚持Majoy出示证明。一个23岁的小孩,屡屡与政府部门过招交道,绝非易事。茅侃侃摊的这张大饼,似乎目前啃起来并不香脆。
关于这个热炒的概念,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它不是传统产业,必须穿上职业服装才得以通行。也许茅侃侃的好玩之处,便在于随心所欲,唯一制约在于市场接受度,唯一七寸在于成本。走进大厅,中间是咨询处和售票点,四周搁置几处休息沙发,后面便是迷彩服,各种枪支和必要工具,而前厅屏幕上正播放着由凤凰制作的宣传片。虽然此种类似滑冰场的布局,让我略略失望,但是在跳跃节奏里,如此仿真的枪支,足以让多数男性热血沸腾。
对于80年代生人,并无完全成立的“玩物丧志”一说。放弃学习玩桌球,丁俊辉可以惊艳英伦;抛弃学业玩赛车,韩寒照样出人头地;丢弃高考玩电脑,李想仍然亿万身价。无法想像这些看似不入流的持械战斗,在80后手中会玩出何等成就?
幸福的工作人员,详细耐心讲解各种装备。头盔背心共几个触点,同时也是射击点,所带枪支为一比一高度仿真,还配有对讲机和PDA,PDA即为游戏核心所在,玩家可通过它了解任务和指令,受伤时申请抢救,与队友联络,并需要通过它回答游戏过程中的智力问题。工作人员介绍,装备很多细节都是他们手工组装,每个玩家全身配置亦达到六万多人民币。
工作人员为配合拍摄,临时分成两队简单演习。预想游戏过程中,应该有必要的掩体设施和专用场地。但是他们解释,整个雕塑公园即为游戏场地。看到身着迷彩服的大高个,在垃圾桶雕像之后激战,从观者角度而言,还是缺乏相应的专业场地配置。临时采访路过的老人,她呵呵而笑,直言此种活动锻炼身体。
没有任何教材,亦无任何经验,茅侃侃所遇之问题所遇之压力,是可以想像且大于想像的。或者他并不成熟至足以让各个步骤完美各个细节无暇,可是他最为勇敢的出击,就是将一个游戏变成一个梦想,将一个梦想努力转化成一个现实。无论如何他才23岁。23岁我在干吗?23岁你又在哪里?
2.关系北京(1)
叶:你刚才提到你的大老板,能告诉我们你的这个大老板是指什么概念?
茅:我们说大老板,因为他是董事长。
叶:他是投资人吧?
茅:他是董事长,也是投资人之一,或者说是主要投资人。
叶:那他的一个股权比例占到多少?
茅:他代表国企,占到70%。
叶:你代表的是私人这一块?
茅:对,所以只能说私人里面我最大。
叶:大概大到什么程度?
茅:大到20%,其实不算大。
叶:大不大我们要根据整个投资的规模来看。
茅:对于这个企业,集团很放心,因为国企作为最大的股东,拥有绝对的决策权。
叶:但是他们投入的资金是多少?他们是以真金白银入股吗?
茅:对,去年是我们的一个摸索期,真金白银的投放主要会在2007年。2005年和2006年加一块,我们也只投了2200万。
叶:那你跟你的团队呢,是以你们的技术入股吗?
茅:部分技术入股。
叶:也有现金?
茅:对,因为最早这个项目是在我自己的公司做,最基础的策划、开发、调研的那些费用实际上是我出的。后来我的公司跟他的公司合并改制了。
叶:那网络上传的沸沸扬扬的侃侃用两个小时忽悠到了3亿元人民币,这个数字是从哪儿来的?
茅:是媒体自己发散出来的。
叶:那真实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
茅:当时我跟其他记者聊天的时候,说我跟我大老板实际聊了两个小时就搞定这个事情了,但是他们并没有听我说的前半句,就是我自己的公司之前一直在做这个事情。
叶:那3亿元这个金额从哪儿来的?
茅: 3亿是从2005年、2006年基础投入结束之后算起,2007年4000万,2008年1.2亿,2009年1.4亿。
叶:这是一个不断追加,分期、分阶段的投资,整个加起来是3亿。这些钱都是你的大老板代表国企投的?
茅:对,这个国企就是航天业时代远望集团。
叶:一个国营企业为什么会投资3个亿在你的这样一个项目上?
茅:其实我觉得只有国企投资这个项目才靠谱。因为我的项目首先要解决一个资源问题——买土地,而在这点上,国企比风险投资或者其他类型的投资来得更有实力,那就是政府关系。
叶:你们在签定合同的时候,有一个关于投资回报的基本要求吗?
茅:有,我们有完善的商业计划,包括相关的投入回报率的测算,包括每年管理团队的任务和指标等等。
叶:那你认为打动大老板的最核心的部分是什么?
茅:是我人比较厚道,我们俩之前就认识。
叶: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呢?是依靠你的家庭背景吗?
茅:虽然我从小是航天部长大的,但是我们本来并不认识。后来我玩计算机的时候,我的老师是航天部一个高水平的科技专家,而他恰好是大老板手下的人,然后大老板就知道了我,而且觉得我这个小孩还行,还算好学。几年以后,他们有些项目要在北京市科委立项,而我当时又正好在市科委上班,我们俩在工作层面上有了一定的接触,结果形成像忘年交一样的关系,经常在一块喝喝茶,聊聊闲天。要是没有这几年时间里不断的思想交流,我怎么可能在两个小时跟他说明白,让他投3亿元的巨资给我的项目,根本不可能。
叶:那这两个小时你主要谈的是什么呢?
茅:我就是给他从头到尾讲了一下,这个项目大概什么意思,然后我们的商业模式大概在什么地方,比较有把握的底线操作是什么,最差我们能做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为什么不至于亏掉等等,基本上就是说我可以上九天揽月,也可以下五洋捉鳖。我都说清楚了以后,他自然就有一个判断。
叶:你刚才说其实在前期你做了很多的市场分析和调查,那你究竟花了多少时间和精力?
茅:足足的做了8个月。
叶:8个月。前期投入金额大概有多少?
茅:将近100万,80多万。
叶:是问卷式的吗?
茅:多种方式的,我甚至组织我周围不同类型的朋友,把不同类型的夜场都玩了一遍,同样做娱乐行业,我要了解用户和受众的心理,为什么钱柜跟麦乐迪差价那么大,却同样都能赚钱,或者说为什么同等价位的品牌以及不同价位的品牌之间都有相应的受众。
叶:你又不打算去开一家卡拉OK,去分析麦乐迪和钱柜干吗呢?
茅:其实我们这么分析大家对待“玩”的态度,享受“玩”的标准。卡拉OK也好,做游戏也好,或者游乐场也好,只是手段不同,但是它“玩”的本质、它满足人们需要发泄的这个本质是一样的。所以,我去看的不是手段上的东西,我看的是他运营和服务的这些体系,包括一些细节,这个可能很重要。比如说麦乐迪和好乐迪,音响条件明显不如钱柜,这些是技术层面的问题,所以不是我关注的重点,我更关心的是为什么有些白领坚持去麦乐迪,仅仅是因为它便宜吗?而另外一些白领,收入也并不高,却坚持去钱柜,仅仅因为音响效果好吗?这里面肯定有体现到最终服务上的一些差异,我希望能把它体现到我的项目里边。
叶:你觉得你的场地游戏项目能不能归入新经济?
茅:我倒并不觉得现在有什么新经济,你说互联网能算新经济吗?
叶:互联网当然是新经济。
茅:可是你难道没发现互联网上挣钱的都是普通传统商业模式,哪有真的互联网独有的商业模式赚钱了?
叶:但它的方式发生了革命性的颠覆。
茅:我认为任何一个产业都只是手段不同,但归根结底模式一致,比如说李想同志泡泡网的广告,那跟电视台的广告从本质上说没有区别,所以我觉得不能说互联网是新经济模式。
叶:那好吧,回到我想问的问题,你刚才谈到你有一个严格的商业计划书,有一个详细的投资回报的测算。如果这个项目不如你所预估的这样,最终失败了呢?
茅:我可以继续打工嘛。
叶:你愿意重新去打工?
茅:对,如果说项目失败了,我们也会来区分是不可抗力造成的,还是过失造成的。我说了我可以下洋捉鳖,意思就是我做了最坏的打算,做不成,我也可以把项目卖掉。
叶:你一个始创者都做不成,你能把项目卖给谁呢?
茅:我所谓的做不成有一个前提,就是我可以保障这个东西技术上是一定能够做出来的。
叶:就是没人来玩。
茅:不是,我的失败是指项目还没有做到大家可以真正来玩的时候就倒闭了,但是我实验室的技术是可以卖掉的,这是我当时最低的一个底线。现在,基本技术条件都具备了,我们就用大部分时间和精力研究会不会有人来玩,有多少人来玩。其实我觉得任何一个项目的好与坏,首先有运气成分,有技术好坏的成分,而至于有没有人来玩,我觉得的确跟做项目这个人的灵气和他的思维模式有很大的关系。我就觉得我天生是干娱乐这一行的,我绝对可以把它干起来的,因为我也爱玩,我知道爱玩的人需要玩什么,所以我才会去做。如果你让我去造火箭、造导弹,那肯定不行。
印象侃侃
30亿元的游戏
12月5日第一次走进茅侃侃办公室。隐藏于周围高楼之后,旁人指着一条通往地下室并不隐蔽的楼梯。当下有些诧异,联想80一代之于个性表达的必要,相比如此安排也自合情合理。正对楼梯悬挂巨画,大片大片殷红背景,似好莱坞越战大片,而拐角处稳稳搁置一个全副武装的模型,不甚真实的战斗气氛扑面而来。足音在楼梯上回荡,隐约而现的神秘气息,令我忽然回味到大学时代,深夜去周边影院看午夜场的兴奋感。
员工并不多,偶然见人出没,穿过长长过道,伴着踢踢嗒嗒之声,在光洁地面上拉开一长道人影。这里很安静,安静得不似一个年轻创业者的公司;这里很简单,简单得也不像一个野心勃勃的数字娱乐公司。关于这个独具个性的办公室,在茅侃侃博客里有一出故事。据说某人来此地面试,大抵因为未能如偿所愿,于是在网络上昭告天下,不仅对该公司招聘方式提出极大不满,更对这个位于地下室的办公室极尽鄙薄之能。血气如茅侃侃,定不会任其指责,于是也在博客里不甚客气地回复——貌似简陋地下室,也是鄙人连同一层共同购置的产业。
茅侃侃从角落处现身时,总怀疑他直接从黑暗处漂移而来。削瘦身形在黑色大衣里飘荡,仔裤球鞋,满头乱发,双眼无神,若街头偶遇,定会以为是通宵玩游戏从网吧飘出来的小孩。
礼节性寒暄之后,尚未落坐,他就直直评价——“你们的摄像师好帅。”语气和神情,不似接受采访,反似在咖啡店结识新朋友。与李想交谈,仿佛是和他一起走一遍他的运行程序逻辑方式;而与茅侃侃沟通,就如和他共同打一次游戏,他不走常规不按逻辑,侃侃而谈口无遮拦。虽然坦诚直言,但是从商业体系运作模式的各项标准去评断,无法从他的目前架构和未来规划中,得到实际有效的方案。而对于若干实质性问题,茅侃侃语气轻松用词不择,一个“运气”或“人品”,便将他人想来无限复杂的过程轻松化除。
从专业角度,很难认同茅侃侃的回答,作为一个公司的管理者,他对于很多常规性问题给与模糊回答,而对于团队建设市场定位,他似乎只有构想和概念,缺乏实质和准则。当下不免疑惑,一个前期投资多达几亿的项目,难道真的可以“玩”出来?
第二次走进地下室,却感受到气氛截然不同。已过下班时分,有人高声大唤,有人埋头加班,有人带着圣诞节头饰轻声窃笑。在北京寒冷慵懒的黄昏,忽然感受到这个看似冷酷产业背后,团队浓烈的人情味和年轻团队所具的朝气。公司里低一声高一声“侃侃”,与其说这是一个商业组织,不如说是一个友情团队。郭敬明也采用此种管理方式,他是以友情为前提来发展团队建设,而茅侃侃则是在发展团队过程中巩固友情。李想曾经遭遇集体辞职的尴尬,当队伍逐渐壮大,茅侃侃这温柔一刀能否始终奏效呢?
3.社会大学(1)
叶:我知道你并没有去读大学。
茅:对。
叶:怎么过得了作为高级知识分子的父母这一关?
茅:非常感谢我母亲和父亲,他们都比较开明。在日常生活中,我母亲管我管得更多,她是文艺家庭出身,所以思想很开放。我父母自己的适应和调节能力比较好,他们比较容易面对现实,在现实面前,哪一样可能更合适于我,他们会有一个评估,所以我的成长环境会比其他的传统家庭看起来宽松一点。
叶: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你放弃了高考?是像李想那样自己某方面的天赋已经在高中的时候展露无遗,觉得自己要去做具有使命感的事情了呢?还是其他原因?
茅:是不可抗力。
叶:不可抗力?
茅:我上高中那两年,北京的政策比较怪,我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如果会考一门不过,你是没法参加高考的,就是说你不能升学只能毕业。
叶:我觉得你会考有成绩不及格,你考大学能考得上吗?本身也有问题吧?
茅:考大学绝对没有问题,因为我从小学开始,学习成绩都特别特别好,但是我的副科永远特别特别差。
叶:主科好。
茅:主科也是理科偏差,文科特别好。高中的时候,我的成绩在学校不算差的,我们学校是市重点,在北京升学率每年都排到前三名,就是说我只要不是年级倒数十名,都一定能考上大学。
叶:那怎么会连高考资格都没有了?
茅:就是因为我压根儿没把会考当回事,而且我特别不爱死记硬背。
叶:哪一门没过啊?
茅:地理啊,第一门会考就没过。
叶:地理是死记硬背的吗?
茅:地理绝对是靠死记硬背。
叶:你这思路有问题吧。
茅:而且地理可能偏理科,所以全是我的软肋。
叶:你就少了地理这根弦是吧?
茅:不是,是我不喜欢,我觉得眼前用不着的东西,我就根本记不住。
叶:很多男孩子会喜欢地理。
茅:我一点儿不喜欢。我很喜欢我们的地理老师,他是一个特别好的老师。
叶:可是孩子们往往是喜欢这个老师,然后这门功课就会特别好。
茅:没有,我习惯于做人和做事分开看。对,他干的那个职业我不喜欢,他那个学科我不喜欢,但是他人很好。
叶:地理没有过,然后就失去了高考的机会?
茅:对,关键是补考也没过,所以就失去了。
叶:补考也没过?
茅:补考据说差两分。
叶:你那会儿情绪特别差吗?
茅:没有,我这个人就是事过了就过了。知道自己没过,当时心想,哎呀,怎么能这样呢!然后出门一玩就忘了。
叶:也够没良心的,你父母送你读书那么多年,这孩子连高考都没资格考。
茅:我觉得一个人要是一直做他不太喜欢做的事情,相对来讲,他对于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可能也做得好不到哪儿去。
叶:这怎么就不是你喜欢干的事情呢?你还是想考大学的呀。
茅:上大学只是顺理成章的事,并不是出于我的喜欢。曾经有人问我初中高中时候的理想是什么。我说上小学时我还有个很明确的理想,当国家总理,可是上初中高中以后,我完全没有目标。不能参加高考以后,开始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干吗,后来就只想去工作,我说反正自己计算机不错,而那会儿北京的IT业正火,我就去了中关村。
叶:那是哪一年?
茅:1998年,我高一,那时候正是中关村急剧膨胀发展的时候。
叶:可是那时需要的不是名牌大学毕业生,就是海归回来创业者,你一个高中还没毕业的十八九岁的男孩子怎么在这样一个环境里面生存呢?
茅:那会儿好多做软件开发、做小程序开发,或者一些网络管理的高手,其实学历都不高,而且在中关村大家也都默认了这种现象。
叶:你又在暗示李想吗?
茅:不是,不过我们都是那个年代长起来的嘛!他也是在1998年、1999年那个机会中,一下子做起来的。当时全国上下IT产业的氛围比现在好得多,蓬勃得多。
叶:那你当时的第一份工作是什么?
茅:网管,不是网吧的网管,我一直说我是水平挺高的网管,是一个大企业的网管。
叶:管什么呢?
茅:所有内部办公的公关流转,内部办公系统的建立,还有整个内部局域网的操作,包括预管理啊,有线服务器啊等等,乱七八糟这些东西全是我做。
叶:你初中的时候就喜欢计算机,喜欢跟网络有关的一些东西吗?
茅:对,我五年级玩计算机,六年级上网。
叶:你也太厉害了,走在互联网前面了。
茅:对啊,走在时间前头了。
叶:然后一直做你的网管?
茅:没有,做了很短。说实话,设置一个局域网,然后做管理对我来讲不是特难的事,哈哈,今天我放狂话了。做了三个月,我基本上都给他搞定了,就是标准化的文档都有了,他招个1000块钱月薪的网管也能继续维护了。我就转到软件开发了,因为我从小就喜欢做软件开发,有一段时间,我这种特别坐不住的人,也出于兴趣而耐心做了几个程序,还不错。
叶:当时公司大吗?
茅:八九十人,当时在软件企业算不小的了。
叶:收入高吗?
茅:4000多块钱,我这个学历也知足了。
叶:当时心里觉得踏实吗?
茅:我打工的时候从没有说嫌工资少,因为我觉得真的够花了,可能从小就在北京长大的缘故,就是你即使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还可以回家吃饭,回家睡觉。这可能是城市小孩天生的一种优越感。
叶:我说的这个踏实是指你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以后事业的一个方向了吗?还是觉得要继续到处去看看走走?
茅:我一直没有明确的方向,包括到现在我也没有说Majoy一定要做到一个什么程度,就是一个里程碑了,或者就over了,没有。
叶:那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了你自己的公司?
茅:我开第一个公司时19岁,当时是被人忽悠了一把。
叶:怎么讲?
茅:那一阵是国内公关行业,也就是PR这个行业比较火的时候,北京有三四千家公关公司雨后春笋般哗啦哗啦地冒出来,10万块钱就可以注册了。当时我刚刚转到刚才说的那个公司的市场部,有几个人就撺掇我,说你写东西还不错,咱们干脆和公司的媒介注册一个公关公司单干吧,当时特天真,也没有想太多,觉得哎呀,我方案写得好,我们执行能力好,眼前没有客户无所谓,到哪儿发展不了几个客户?于是就干了,结果干了半年很不愉快,大家就散伙了。
叶:散的原因是什么呢?
茅:没有客户。我记得特清楚,当时我在我们那个软件行业的领域内,还算挺有名的,因为我在网上比较能写,而且和一些客户的关系还不错。有两家客户的老板,本来以为我辞职了是可以去他们那儿上班的,没想到我说我不去,我要自己做公司,我还跟他们说你们意思意思,跟我弄个公关代理合同算了,我帮你们做PR传播。然后我还企图说服人家,给人家洗脑说你们这个应该这么做才对,那个应该那么做才对,后来发现那根本不是中国公关公司该干的事。幸运的是这两个老板可能觉得这小孩还不错,放了几个单子给我做,但那毕竟不是长时间的事情,而且其他人也缺乏新的客户资源,所以最后就散了。
叶:也就是说其实你没有得到市场认可,只是凭一些老的关系接到几个单子,但是后续东西都没有了。
茅:对,招标的时候我会发现我的方案很好,我可以做到竞争对手都说不出话来,但是这没有用啊。
叶:为什么你拿不到呢?
茅:客户资源,客户资源,如果都靠方案好的话,那就不是现在这个市场情况了。
叶:你认为自己没有得到公平的机会。
茅:我倒不是说抱怨这个现象,因为我觉得这很正常,这其实就是我前面说的现在公司跟国企合作的一个重要原因,有些东西你跟政策去争是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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