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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富人生特别系列:80后亿万富翁

《财富人生》栏目组(现代)
财富人生特别系列:80后亿万富翁
前言 唱一首时代的歌-"80后"群像
1. 从70年代开始说
文/刘 昂
从时光彼端逆流而回,似乎青春期所有旺盛蓬勃的光芒,在匆匆收敛一切旖旎后,吞噬了理想世界里温和沉静的期待。日子在20岁之后,哗啦啦湍湍急流,不着痕迹不动声色,沉着得让人害怕。生活急急拉开大幕,没有彩排没有台词,却永远不可再重演。
无论多么丰富而有张力的内心,无论多么清新而有弹性的梦想,我们最终被工业社会的强势规则和商业社会的磅礴竞争席卷,凝炼成大工业生产线上丧失个性的小螺丝。偶然停歇下来,我们会惊讶——姚明在大洋彼岸纵横驰骋;刘翔仿佛横空出世一飞冲天;韩寒摒弃大学,开着赛车就这样漂来漂去;还有郭敬明不知道是否手用妙笔,反正文字不仅生花更不可思议地生钱。当70年代人次尚未衰老颓败之时,80年代在媒体推波助澜中应运而生。他们凭集体之势,以倾覆和颠倒的力量,让我们看到众多领域中的不可能在他们这一代变为可能。
遥远的美利坚合众国,出生于1981年的布兰妮令世界神魂颠倒,却并没有刮起盛气凌人的80后旋风;并不遥远的英格兰,24岁的威廉王子是众人仰望的偶像,也未标榜80一代之于国家的中坚份量。唯独在中国,从一本《萌芽》杂志开始,神话接二连三地上演。于是乎,80后在文坛上演为传奇,在体坛创造历史,最近更是在商业领域轰轰烈烈演绎新一章天方夜谭。
回到时光最初开始的地方,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那是一个在改革的震动中阵痛发展的时代,也是温暖的值得怀念的时代。在中国这样一个五千年沧海桑田的国家,不可避免出现每十年或每五年轮回的周期性振荡。而时代性注定成为先天的标签,天生天养的基因必定会成为左右这个时代孩子光荣与梦想的因素。在郭敬明出生前后,中国文坛是痛定思痛的伤痕文学。多年扭曲的人性和多少歪曲的命运,父辈在真诚的理想主义破灭之后,不得不面对社会激进的变革,不得不选择半商业社会的实用主义哲学。分房面积,职位提升,当第一轮竞争压力席卷而来,他们在仓皇中强烈意识到大学文凭的强力。于是70年代末的孩子不用体会上山下乡的磨练,因为他们迎来了属于他们一代的磨难——应试教育。
1980年中国思想开始解冻。不过短短一年,却足以在一个极度渴求变革发展的国家掀起天翻地覆的变化。舆论开始不厌其烦地宣传计划生育,宣传打破大锅饭。至少这个时代的儿童有更多机会获得各方面的信息来源。他们父母在全民思想革命的潮流中,给与他们一定程度的释放和解压。大人在失却任何价值核心依赖的状态上,逐渐学习着不再把生命依附于某种先于生命存在的任务之下,大量独生子女家庭的出现,80年代将自我站成世界的中心,他们大多数人可以在宽容的社会条件下随心所欲,他们比任何一代更独立更包容,也更随和更冷漠。他们中的优秀者更容易从自主自愿的道路上站立强大起来。
2. 时代的失败与伟大(1)
失去青春在某种程度上是失去一种理直气壮的底气。曾经有一个70年代的歌手说,属于我们的时代刚刚开始,仿佛即将失去。
不和70年代的人做朋友,一度引发全民争讨。隐约记得笔者不无辛辣的批评——70年代的人喜欢制造新名词,比如“酷”比如“炫”;70年代的人染头发打鼻环;冷漠、不合群、对个人利益斤斤计较的70年代生的人,不管有知识没知识都是四处炫耀的主。当这场争论风生水起轩然大波时,我应该正在大学食堂里流连忘返。妄图对一个时代的群体画像,需要的不仅是敏感和判断,更需要的是前瞻和理性。
可是这所有批评在几年后自动销声匿迹。当80年代90年代人浮出水面,人们顿时忘却数落70年代是非;当70年代那么薄弱的个性遭遇强烈阻击,80年代一辈从前人肩膀上顺利登陆。颠覆中国传统道德体系的两代人,不可避免地被摆于时代案头进行对比和对话。
不知道80年代的孩子在最需要精神指引的时候,是看谁的书长大。但是在这群全民经商浪潮中长大的孩子中,出现了现今盛名一时的韩寒和郭敬明。之所以提及文坛80后的代表人物,是因为韩寒和郭敬明都已超越文学现象本身,一个赛车出唱片,一个开公司签约经济人,两人都是富豪榜上的常客。当外界对其文字意义文笔功力还争论不休时,互不欣赏的两个人都不约而同走上了商业化运作方式。与前辈相比,年轻的他们在今时今日选择了与传统文学创作大相径庭的道路。对自我更为自信的肯定,对人生更为主动的把握,让他们在非常年轻的时候不仅实现了张爱玲所说的“出名要趁早”,而且更为重要的是积累了相当的财富。
坦白而言,并没有拜读过韩寒作品。对他略有所闻的是他对于赛车的狂热和无休无止的对骂。打开电视,不管是《可凡倾听》还是《杨谰访谈录》,大家津津乐道的是关于文学之后的韩寒。曾设想邀请韩寒和郭敬明对话,电话里话音未断,便收到韩寒断然的拒绝。
他们为何对立如此,也许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回归到韩寒赖以成名的文学,曾有人说:看今日中国,没有文坛,更没有文学。所以今时今日作家和作品的前缀是——有名气的作家和有影响力的作品。韩寒有名气,但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称呼为作家;韩寒有作品,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影响力。他在2005年12月接受采访时,曾这样说——“我觉得一个拥有很多读者的作家,不应该只关注小情小调,不应过于小资,笔触在酒吧中徘徊,有种乡下人刚到上海的感觉,不应向年轻人传递这些东西。”从《三重门》到《一座城池》,这些标题似乎要传达出一种有力度和厚重的思索,不知道作者是否心有所愿,不知道读者时候能真正接收。毕竟他的读者群是更为年轻的90年代,姑且不论作品的分量,但是无论如何,当90年代的孩子亮相于舞台,韩寒的书绝对足以影响一个时代人的集体回忆。当90年代孩子迫切需要精神牵引的时候,不知道他的书是否足够承担传递的重任。
2004年,朋友力荐郭敬明的《梦里花落知多少》。守于电脑前,一口气速读完毕。不得不承认,文字对于高中时代浓墨重彩的描述直指人心,非常适合对于社会没有承担感却对朋友有义气感的年轻一代。之后,试图努力阅读他的《岛》和《爱与痛的边缘》等作品,但往往流于文字的灵巧和修辞的绚丽,始终无法真正触摸作品灵魂的深度。他的作品不厌其烦旋转着青春转型期,关于成长关于初恋的忧伤。而我已过此境,着实提不起阅读热情。
打开他博客,除却文字,印象更为深刻的是铺天盖地的照片。但凡美好事物,众人大抵都愿意善意接纳。如果不刻意用审美代沟来一锤定音,这个头发挑染神情忧郁眼线轻勒时尚前卫的男孩,不可思议具备一种雌雄同体的鬼魅。所谓文如其人,在此体现无遗。在这些类似明星海报的照片之后,或者证明他并不会仅仅用文学一种方式来满足自我。
早闻郭敬明已组建自己公司,仍不免狐疑—一一个乐于自由写作的人如何严谨管理现代公司。从写作者到管理和经营者,并非一个简单称谓的改变。回顾文坛,横跨文坛和商界的成功者,远有张贤亮、周梅森,近有海岩。作为上世纪80年代特立独行的作家,张贤亮不仅创作了《男人的一半是女人》等充满人性温暖的故事,更是在“文人下海”的第一波浪潮中,创立了以“出卖荒凉”著称的影视娱乐城,成为当今文坛一道独特风景。周梅森在创作一些成功作品之后,因为股市里一个“愤怒”投资者的身份备受关注。而海岩更是集大成者,他是一个业余多产的作家和编剧,正式身份为锦江集团有限公司副总裁、锦江(北方)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长、总经理和北京昆仑饭店有限公司董事长。而作为年轻的郭敬明如何管理公司?会有何等成就?这或许是只有时间可以回答的问题。
终于有机会当面采访了他。从最初参加《萌芽》比赛的作品到小时候当会计的理想;从80年代追求个性的利弊到高考是一种建立大众淘汰的制度。这个诞生于文化乱世的幸运儿,断然否定自己是幸运的产物,他拥护传统教育,认为那是基于目前状况的最合理的存在。虽然他一再给予自己的身份定位是“艺人”,但是谈到公司管理,他依旧有条不紊成竹在胸。郭敬明目前所成立的柯艾公司不仅发行杂志,更是收拢签约新一代写手。谈到此处,他毫不掩饰地表示,假以时日他定将垄断某一层面的市场。而至于现如今公司的管理,他更乐意当一个感性的领导者。因为这支团队是建筑于朋友之谊。同样与他交谈了关于和韩寒同上节目的构想,他的反馈比较轻松,直言他们的对话越晚推出,价值也越大。而论及沸沸扬扬两人对立一说,他坦言没有可比性。至于每个人收获什么,这也是需要时间来回答的问题。
郭敬明和韩寒已跃升为时代现象,也引领前几年浩浩荡荡的80后现象。时至今日,有好事者统计,鼎盛时期1000左右的80后写手已“集体大逃亡”。这或许只是文学商业市场中必然的洗牌运动,或许交与耐心和等待,这一季疯狂还会再次上演。可是无论旁观者还是当局者,都必须清楚意识到,因出生而给予分类统筹的盲目。当概念像口香糖一样被咀嚼干净,能代表一个时代的不是出身的时间数字,是天赋、勇气、毅力、勤奋和作为。
3. 商业80后(1)
文坛80后现象偃旗息鼓时,众人对80后一词似乎意由未尽,商业圈80后财富传奇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如果说通过文字,领略到80后忧伤自我封闭情绪和对于教育传统的不屑与批判,那么商业圈的80后,人们更多看到的是新一代对于传统教育的彻底颠覆和美国式新经济商业传奇在中国的顺利翻版。如果谈数字,媒体所能证实的只是他们23或者25的年龄,没有谁可以论证,他们是否真正拥有传说中那般耀眼的财富。或许此点不重要,在这个缺乏信仰人心浮躁的年代,任何人都需要一些游离于常规之外的刺激,当我们越来越对周身生存环境报以厌烦和倦怠时,内心渴望将自身无法拥有和实现的传奇寄予他人,已证明奇迹总是存在,总在某个可遇不可求的时间赐予人希望的出口。所以与其说这是客观存在的商业经济现象,不如说这是现代人内心主观期待的商业故事。长久以来,“80后”已演变成一个极度被商业污染的词汇,可是当它换上新装重新登台时,仍然带给公众太多话题和思考。于是他们四个应运而生。
他们——李想、茅侃侃、戴志康和高燃。
第一次得知他们,是2006年盛夏,看到那期《鲁豫有约》。就多数年龄相仿的人而言,观看那期节目是百感交集。一方面为其喝彩,毕竟生活中存在没有臣服于现实的斗士,一个人可以将梦想的力量放大至如此程度;一方面无限感慨,横比相同的23岁,我们依旧渺小粗糙,他们却已将青春浓缩到最精华的程度。
只记得茅侃侃着粉紫色,三人面对镜头略有羞涩和安静,全然不见少年得志者的张扬。鲁豫的重心在于和他们聊故事和性格,印象深刻惟有高燃流传已久的“QQ故事”。话说高燃在大学某个聚会上偶遇一漂亮女生,他锲而不舍地尾随而回,想得到女生电话,被严辞拒绝。高燃并未退缩,非常勇敢地说——能否给个QQ号码,哪怕不是真的。于是乎,高燃如愿以偿得到一个真的QQ号,那位女生也当仁不让地成为其女友。屏幕里高燃讲述时,始终含笑似有得意。而整期节目结束,个人不免对中国教育制度再次产生深刻质疑,对用4年时间接受所谓高等教育产生无限悔意。后来查资料才发现,这一点也成为这4个年轻人备受争议的焦点。
采访他们的想法始终在脑海中盘旋。然而在收集资料过程中,得知高燃竟然已离开他创办的Mysee。高燃如何拿到蒋锡培风投,此事已路人皆知。而高燃与其搭档邓迪,也被渲染成共同创业的典范。成名尚短,高燃已黯然离场。其中隐情因双方皆沉默变得神秘,80后过早高调,如何在江山初定后拓展版本,团队如何在成功着陆后团结进步,这似乎将80后的话题延伸到更为现实的层面。于是对即将到来的长达一周的采访更为期待。
2006年12月5日抵达北京。京城街头虽阳光普照,但是寒风凛冽,马路两边薄冰已结。李想的公司位于中关村。这个对中国IT产业具有标志性意义的京城一角,高楼林立车水马龙。而泡泡网所处中国电子大厦,比邻俞敏洪的新东方。两栋相同色泽和气质的大楼,因为蕴涵年轻的梦想而分外骄傲。从11楼俯瞰,忽然可以领会到一个企业领导者所需要的高瞻远瞩。
资料里描述的李想瘦高羞涩,而他助理再三介绍,他不擅长与陌生人沟通,但他具备超越年龄的沉着和老成。如此矛盾的特质体现,在见面第一眼中,并未得到全然体现。李想博客文字展现里,他似乎不修边幅不重外表。但那天准备而来,深色衬衣英伦风菱形薄衫,简约不失素雅。握手不甚热情,却诚恳认真,神情略带严肃,时时若有所思。在与人交谈,至少在与媒体对话中,李想马上展开防守架势,他不会主动寒暄招呼。但我有足够理由相信,他的防守一定是意大利风格。
对话从公司严格管理制度开始,对于我们的表扬并未动声色,眉目里依旧严整以待。之后谈到雅虎并购谈到百度成就。至于高燃盛传离开一事,李想非常沉稳地评断——高燃还需要积累。如果说采访前辈企业家,其过程是倾听和学习,那么与李想沟通,无疑于是将直觉判断中的一个个问号改为叹号。无论是企业管理、行业地位,还是团队建设、公司前景,如战场般残酷的商场里,他未曾跌倒却已未雨绸缪运筹帷幄。成功断无偶然,而泡泡网亦非25岁大男孩心血来潮的玩具。面对英雄不问出身的IT行业,17岁的李想已身历泡沫破灭之难,此刻成熟而世故的他,更像一个步步为营的蜘蛛侠,在风雨动荡行业竞争中,为自己为泡泡网精心编织了一张路线清晰目标清楚的网。
交谈小时有余,李氏风格简洁明确,任何结论都似经过周密分析和判断,干脆利落至不由人不信。《财富人生》工作另一项巨大收益,便是可多获得一种人生体验。李想所传递人生信息较为单薄,他一路从独生子女家庭驰骋而来,并无波折和坎坷。但他数学家式纯理性思维,简单只言片语,却足以令我回味和感悟。特纪录以下李氏语录:
一 、抱以学习心态,每个人都可以成为帮你的人;
二 、站在用户立场上,永远不会输;
三 、什么性格都可以成功,重要在于思维方式和努力付出;
四、 困难是应该出现的;
五、 从来不怕犯错,重要是不作为。一件事情如果做对,可得五分;如果做错,可得一分;但是如果不做,肯定是负分。
六、 感谢父母没有期望他成为他们想要的人。
返程路上,飞机在跑道上划过完美的弧。忽然顿悟,如果与李想之间有一场赛跑,我早已输于起跑线。
《中国企业家》安排了一场以“青春创业”为主题的论坛,与会者有高燃及一些前辈。见到高燃时,他衬衣背心,挂一幅黑框眼镜,正如茅侃侃所言,浓烈校园气息颇似歌手品冠。胸前艳红大花,簇拥着热闹的世俗之气,倒也衬出几分应景的底气。高燃方言颇重,言谈并非老成世故。
如果说李想和茅侃侃以实际行动反抗高考体制,那么高燃绝对是通过高考制度改变人生的典范。当年他以中专身份考入清华的故事轰动一时,与其说他天赋过人,不如说他持之以恒。湖南——这个高考录取线全国第二高的农业大省,阻挡众多升学前进步伐的是经济而非成绩。只能说高燃太懂得自己所要为何,也太懂得如何得到自己所要。能够从如此境况跃入首府,高燃定不会让自己空手而回。与李想直线前行不同,高燃最大程度利用“曲线救国”,积极参加各项社团活动,他从不隐瞒积累人脉对于事业成功的重要。李想是脚踏实地身体力行的实干者,那么高燃应该是聪明的投机者。至于离职之变和搭档邓迪,高燃并不愿多谈,只说时机未到。网络媒体宣称,是因为高燃大额度装修办公室,引来投资方强烈不满。此种论调不无道理,80后得到财富后如何管理财富,得到管理机会后如何管理团队,这些似乎是热热闹闹80后现象之后,更值得深层次去观察去探讨的东西。高燃对于此种报道不置可否,其实相比商业,可能他更感兴趣的是政治。
无湘不成军,高燃身上比较鲜明的体现着湖南地域性格。他博客里屡屡提到老乡——毛主席,这在80后群体中并不多见。80后对政治尤为淡漠,但是高燃经常对时弊针砭有加,且不论其观点是否正确,至少他将自己安排在一个更高的位置上。谈到兴头,高燃坦言——或许某日在财富积累基础上,去实现更大的梦想。离开Mysee,高燃组创自己公司,涉及媒体传播行业。如果说通过李想一言一行,可以清晰感触到厚积待发的力量,那么与高燃一席谈,或许会保留对这个聪明年轻人的评判,套用一个词——拭目以待。
高燃事业中除了贵人蒋锡培,还有一个搭档邓迪。与高燃的高调截然不同,邓迪低调至有些神秘。李想摇头说不太熟悉,茅侃侃则更口无遮拦的评价——技术出生者,大多“轴”也。而高燃更是一口否决采访邓迪的提议。翻阅网络资料,所得也不多。仅了解邓迪和高燃同年且为老乡,亦是清华新闻系毕业。凭借大学期间不务正业折腾电脑的技术,2003年大学毕业直接注册公司,压根没考虑过给谁打工。高燃正是凭借邓迪自行研发的流媒体技术,才创立了今时今日的Mysee。如今功未成名已就,高燃已是80后财富圈炙手可热的人物。对于邓迪而言,只要他愿意,这一切唾手可得。或许是个性使然,亦或分工不同,高燃离职后,邓迪将掌管大局,他仍然选择低调。
无论是李想还是高燃,与80后匹配词语往往是——个性、自信、甚而张扬。但是邓迪却有所例外。李想、高燃、茅侃侃和戴志康四人几乎吸收了所有媒体视线,而媒体也乐意从此四人中乐观预测时代代表。风物长宜放眼量,能与时间一起历练的唯有事实,机会青睐有准备的人,不知道成功是否也会迎接认真准备的人。
戴志康最近工作感情两得意,而茅侃侃依旧裹着黑大衣,时不时点根烟。四人聚首,看似与常人无异,聊得也不过是感情和工作。只是他们在短于他人的时间内所积聚的财富,令他们备受关注。而这种关注在短期内不会结束,因为太多人想得到一个答案——究竟谁会是这个时代的典范?
平凡如你我,仍然会为自己理想与现实的矛盾奋斗,仍然会在只能属于自己的单行道上生活。但是和他们一样,我们每天都在唱一曲时代的歌,等待属于一个时代的总结报告。在那一日来临之前,无论他们还是我们,除了努力仍是努力。
第一章 少年狂想
1.七年老鸟(1)
李想:
河北省石家庄市人,生于1981年。
高中时代的李想开始接触互联网,自办“显卡之家”论坛,个人年收入已突破10万元。1999年,李想放弃高考独立创业,开办PCPOP网站。2005年PCPOP营收近2千万,利润1千万;据称2006年达成4000万的营收目标。
李想现任PCPOP的总裁兼CEO,是首位站在“中国十大创业新锐”行列中的“80后”亿万富翁。
叶:欢迎做客财富人生。我们节目开播到现在,你基本上是最年轻的一位创业者。应该说,在财富人生的嘉宾当中,资产过亿并不鲜见,但25岁这样一个年龄还是让你的身价颇具含金量,你怎么看这个问题呢?
李:对我们这种从事互联网的企业来说,资产是虚拟的,所以我自己对这种东西看得比较淡。
叶:你指的虚拟的资产是什么?
李:互联网企业的资产计算方式与传统产业的固定资产计算方式不同。我们是一个互联网的企业,白天大家都在工作,晚上离开公司,关灯没有人的时候,这个公司就一分钱都不值了。
叶:我想好多自己做IT的人不会认同你这样一个说法。在2004年的时候,曾经有人出资一亿元想买你的公司,这可就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了,有这回事吗?
李:如果真的把我这公司卖出去,那这个钱肯定就是实打实的钱,但是并没有卖。
叶:2004年那会儿你也就23岁?
李:23岁。
叶:把公司卖掉你就可以换来真金白银的一个亿,你为什么没有卖呢?
李:舍不得卖。做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困难都遇到过,整个团队一直坚持了过来。整个过程中,我们没有融资,就是靠自有的资金滚动发展过来的。当你真的要把它卖掉的时候,你发现卖掉的其实不是网站,而是这个团队、这么一些人。卖掉这个网站其实没有关系,但当我发现卖掉的是身边这群人、是跟自己拼搏过的团队的时候,就真的舍不得了――跟把这一群人、这个团队一起卖掉所带来的痛苦比起来,所赚来的钱微不足道。
叶:一个亿是好多人一辈子、几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李:我觉得跟这个团队继续做下去,我们可以创造出更多的财富。
叶:那是不是也有可能是别人出的这个价格还没有达到你的心理价位?
李:不是,因为我对钱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追求。
叶:在这个事情发生之后,你对外宣布泡泡网永远不会被收购?
李:对。
叶:这是年轻人的意气用事,还是真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想法?
李:在我自己内心里,和磨合了这么多年的团队一起把事业做得更大比直接卖掉、拿到这些现金要有意义得多。我认为这也是最快乐的事情。卖掉泡泡网可能拿到几千万上亿的现金,但是我会发现生活可能变得不是那么快乐了,会变得更加痛苦。
叶:你怎么看邵亦波(ebay易趣董事长,编者注)卖掉他的易趣?
李:可能每个人当时所处的状态是不一样的。邵亦波是一个留过学、有国外背景的人,当过职业经理人,也曾自己创业。把网站卖给那么好的一个国际化公司,对于他而言其实是一件好事情。我们所处的阶段是不一样的。我们处在一个非常明显的创业阶段,没有过多资本的介入、能够自由掌握团队、从而健康地发展,对我们而言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沉思李想
一朵浪花 一场风暴
巴西的蝴蝶拍动翅膀有可能会引发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飓风。美国著名气象学家洛伦兹1972年在华盛顿的一场学术会议上正式提出了“蝴蝶效应”。蝴蝶效应挑战了许多人对客观世界感知的极限,至今仍然受到质疑。可是,在我们生活的社会,比蝴蝶效应还要惊心动魄的变化其实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只不过大部分人没有敏锐的感知罢了。互联网就是这种变化最好的温床。
2000年,还不到20岁的石家庄男孩李想脑子里泛起了一个泡泡,他准备在互联网上以网站的方式实施。“当时考虑要把这个东西做的更加正规一点,所以做了一个域名叫PCPOP。慢慢我们的客户和用户都喜欢管我们叫泡泡,所以我们当时跟着社区一起改名叫泡泡了。”
没有人可以预测PCPOP的前景。假设可以回到六年前,点滴纪录这个泡泡的膨胀依然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总而言之,2005年泡泡网的营业收入是1600万,2006年超过4000万。目前泡泡关于经营状况方面的信息已经封口,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压力。然而李想说,泡泡网2008年将达到上市公司规模。媒体也公布,李想的身家早已经超过一亿。
在传统行业,从白手起家到身家过亿,可能需要几十年的积累。但是在互联网行业,财富的聚集只在朝夕之间。李想的泡泡在普通人的感官世界掀起暴风,在互联网的大潮中只能算是一朵浪花。1993年,在斯坦福大学读博士学位的杨致远创建雅虎搜索网站,1998年总收入达到2.03亿美元,利润总额2500万美元。进入1999年后,Yahoo的股票市值已经接近380亿美元,超过波音公司。1994年,31岁的贝索斯决定在互联网上销售产品,亚马逊网站诞生。到1999年,亚马逊网上书店成为全球第三大图书销售商,拥有450万长期顾客。截止到1999年10月,收入达到3.56亿美元,自1997年公开上市到1998年底,其股票价格飙升了2300%。一些人在比较雅虎和波音之后,甚至下了这样的定义:网络经济3年等于工业经济70年。
从膨胀到紧缩,再膨胀再紧缩,这是新兴产业发展都要经历的必由之路。只是,互联网这张大网铺开的速度太快。随着网民数量的飞涨,互联网迅速包裹地球。想证明你有眼光?想证明你还没有和这个时代脱节?你只能选择互联网。即便少数投资人和参与者还能保持清醒的头脑,可是好不容易才挤上这列飞速行驶的地铁,想下车,堵在门口的人还不答应呢。
果然,随着2000年以科技股为代表的纳斯达克股市的崩盘和“网络泡沫”的破灭,全球互联网产业进入了“严冬”,“多米诺骨牌”效应带动IT产业整体下滑,市场一片低迷。根据Webmergers统计,自2000年泡沫破灭以来,全球至少有4854家互联网公司被并购或者关门。2001年3日19日的一篇报道称:裁员像一场瘟疫,正在美国高科技企业中蔓延。裁员的问题已经从高科技“食物链”的底层辐射到顶层,这正是前几年股市过热和高科技公司盲目追求发展速度的结果。直到2002年10月互联网业追踪公司公布的调查报告显示:第三季度申请破产保护或倒闭的网络公司,已较上年同期和前季大幅减少,互联网泡沫的破灭才接近尾声。
“晚上离开公司,关灯没有人的时候,这个公司就一分钱都不值了。”李想的这种自觉有阅尽沧桑的成熟。别看今年只有25岁,李想是一只在互联网里摸爬滚打了七年的老鸟。有理想,但是谨慎稳健。李想处理问题的这种方式绝不单纯由性格造就。毕竟,踏着前人一望无际的尸体,没有人可以绝对乐观。
更何况,这个战场依然枪炮齐鸣。
PCPOP不希望成为互联网里一个不太坚强的泡泡。这是泡泡网如此命名的真正原因吗?
只有城府很深的李想自己知道。
叶:你刚才讲你创业很多年了,有多少年?
李:2000年开始创业的,6年多了,实打实地算应该是7年了。
叶:那你岂不是18岁就开始创业了?
李:19岁。
叶:那会儿你读几年级?
李:高中毕业以后就选择开始创业了。
叶:2000年开始创业应该是赶上了互联网创业的一个好时期。
李:没有,赶上互联网泡沫破灭了。
叶:是破灭之后你才进去的吗?
李:其实破灭前和破灭后我都在互联网这个圈里。1999年的时候是做个人网站,这是互联网泡沫起来的时候,那些国外的网络公司一分钱都不赚,一年亏个几千万美金也会有个上百亿的市值。2000年的时候又是另外一番景象,那些几百亿市值、原先一股七八十美金的股票变成了几美分一股,整个互联网行业一片狼藉。因此说,泡沫前、泡沫后我都经历过了,只不过之前是做个人网站,之后是自己创业.。
叶:泡沫最大的时候你有没有雄心万丈?泡沫破灭之后却没有觉得这个行业看不准,跟大众的心理是完全不一样的,为什么?
李:确实是不一样的。刚开始的时候,我就是一个高中生在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每天更新出来很多内容,来吸引很多的网民,这些网民之间进行口碑传播,与那些拿着几千万美金回来的海归不同。
叶:他们是脑子里装着商业模式回来的?
李:对。而我当时就想着怎么做好自己喜欢的事情,然后让更多的网民感受到自己喜欢的事情。
叶:想赚钱吗?
李:最开始时没有想到要赚钱。但是网站做得越来越大,就会有很多广告商跟我们联系,给我们投钱。还在上高三的时候,通过互联网的广告,我赚了10万块钱。
叶:高三应该是最辛苦、压力最大的时候。像我们高三的时候,看闲书的时间都没有,你怎么会有时间去做网站?当时首要的任务应该就是考大学。
李:确实是这样,但是自己太喜欢互联网了,所以会尽量挤时间来做喜欢的事情。就像高三的时候每天大概睡5个小时,然后用6至7个小时用来做网站,剩下的时间去上课。
叶:那成绩岂不是一塌糊涂了?还是你真的天资特别高,两不误?
李:成绩不是特别好,但是能够保证自己该学到的都学到。
叶:那高考有参加吗?
李:没有参加高考。
叶:那会儿就毅然决然地决定自己去创业,都可以放弃高考了?
李:对。
叶:家长理解吗?
李:家长并没有给我增加太多的困难,彼此沟通了一下,他们就同意了。其实在上高一的时候,我就有一个梦想,当时我特别喜欢IT界的媒体和杂志,所以我从上高一开始就规划这种未来的职业路线,先上完高中,考上一个大学……
叶:有没有想过考不上大学?
李:没有想过。因为我知道要进入IT界的媒体必须得有一个大学的文凭。考上一个大学,大学毕业以后,去报纸或者杂志做一个顶尖的编辑,这就是我上高一的时候就给自己定下来的一个职业规划的梦想。在上高三的时候,这个梦想就开始改变了,其实从高二时就开始演变,从高二的时候我就开始大量地给这些杂志投稿。
叶:有被采纳的吗?
李:当然有了,基本上所有的IT的媒体都有我的照片。一般情况下,这些媒体就给作者60块钱一天的起价,而我在上高二的时候,媒体就给我开出300块钱一天封顶的价格来收我的稿件。
叶:你都写哪些方面的内容呢?
李:就是电脑这些产品的选购啊,还有技术经验这样的东西。
叶:你这些知识从哪里来?
李:自己去探索、自己去摸索。
叶:网上操作的一些心得?
李:也不是网上操作,高二的时候还没有上网呢,高三才开始上网的。那我会非常非常认真地去研究这些电脑,研究它怎么用能更好,怎么选择会更好,并把这信息通过媒体与大家分享。
叶:你是一个计算机方面的天才吗?
李:我觉得这个市场没有什么天才不天才的。
沉思李想
男人廿五
25岁,如花一般美好的年纪。
25岁,大侠马云(阿里巴巴公司董事局主席兼首席执行官)在杭州一个校园背英语单词;军师丁磊(网易公司联合首席技术执行官)刚从旱涝保收的电信局辞职;“QQ之父”马化腾正在用5条电话线、8台电脑,组建家庭局域网。
这些前辈算是“少年得志”、年轻成名、事业有成的代表人物。可是25的李想,已经拥有近200人的团队,正在琢磨着上市。
“他使60年代人感到恐惧,他是70年代人的压力,是80年代人的偶像——不,在他的拥趸者中有小到小学六年级的少年,也有年近花甲的成功台商,还有一个50年代生人来Email说想在人生谢幕前加盟他的公司,最后一次奉献自己拼搏的豪情。”对于媒体的这些溢美之辞李想怎么看?李想说,我基本上不看,因为他们把我夸的太厉害了,就像神一样。李想因此而不好意思。
比较相同年龄阶段占有的资本,比较影响力,李想赢了,“80后”赢了。
其实不然。
1997年5月,丁磊创办网易公司,2000年6月网易登陆纳斯达克;1998年年底阿里巴巴网站推出,1999年3月团队领袖马云正式回杭州创业;1998年12月,王志东的公司成功与华渊合并,成立新浪网;1999年,陈天桥创办盛大公司。纵观今天这些IT风云人物,他们几乎全部在1999年左右触网。没办法,互联网的发展到此时才略具雏形。原新浪CEO 、董事兼总裁汪延清晰地记得他在巴黎第一次接触互联网(和美国的同学交换电子邮件)的情形,他说:“我激动得说不出话,那是我第一次通过Email和我在美国的同学通信,感觉就好像我拿到大学通知书时那般激动。互联网让我觉得世界太奇妙,太充满诱惑了。”
这种感受与李想最初接触电脑、接触网络的感觉何其相似。潘多拉的盒子打开,互联网的诱惑力让所有人身不由己几乎在同一时刻投身其中。1999年,李想开始使用论坛;2000年,李想开始在免费论坛上发表硬件测评文章;2001年,李想自己开发论坛“显卡之家”……财富随着理想的步步实现而逐渐增长。可是,如果以1999年为起跑线,李想在他的同行中奔跑的速度并不算快。甚至可以说,李想落后了。正是因为这种落后,他在先行者的打压下难以挣到行业第一的位置。
这是大人和孩子的较量,本来就不公平,是吗?别忘了,高二,李想的“显卡之家”已经在业内赫赫有名,当时许多人甚至还没听说过Google;高三,李想已经在计算机世界组织的DIY大赛给许多年长的人当评委。在计算机构建的世界里,年龄从来没有成为过值得考虑的问题。在纯粹商业竞争的环境里,更没有人会因为对手年纪小而心慈手软。
网络的世界没有尽头,却存在出口。如果失去与现实的链接,网络终究只是归于虚无。所以,在互联网世界的较量,最终还是回归到现实生活中个人阅历、经验、才艺的比拼。这时候,年龄真的是一个要命的问题。PCPOP走过弯路,李想非常坦率的承认这一点。
就像一个网络游戏里的高手,如果沉溺于网,在现实中将一事无成。李想说,我在现实中找到了足够的乐趣,所以我不会沉迷。
这种乐趣是什么?是令前方领跑者不时回顾的恐慌,是自身经历磨难后成长的喜悦。我年轻,所以我没有压力。李想这样告诉全世界,也宽慰自己。
张爱玲说:"成名要趁早。"致富亦然。最近还有一种流行的说法:29岁以前,属于青春"保质期",29岁以后,就Time out(过期)了。因此,如要在青春岁月里有所突破,创出一翻事业来,就宜赶在青春"过期"之前。据说,绝大部分富翁在30岁前已经完成了自己财富的初步积累。换言之,如果30岁还没有找到方向,此生很有可能与富裕无缘。
李想看淡财富,但是看重方向。
少年成功的背后是少年老成。
2.游戏成才(1)
叶:王志东(原新浪网首席执行官兼总裁,编者注)告诉我说,他第一次看到电脑是在大学里,他坐在那儿,老师跟他说这是键盘,教他怎么样去操作。他当时根本就没有见过电脑,老师问他你摸过吗?他说摸过,其实他是完全茫然的,之后才踏进了IT的大门。你好像通过书本、因为兴趣爱好开始关注这方面,实际上操作经验也不是很多。
李:不是很多,初一开始第一次接触电脑。当时电脑非常贵,家里不可能掏两万块钱给我买一台。初一上半学期是有电脑课的,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初中的三年,我就买所有电脑方面的杂志、报纸和书籍,把所有能买的都买到,把自己所有的零花钱都花在买这种杂志上。我觉得可能很多东西没有什么天才不天才的。我在高一的时候买了电脑,因为有了过去三年的这种电脑知识的积累,所以我把那个经销商都给说晕了,一台电脑要赚2000块钱的利润,他最后只赚了我300块钱。
叶:当时可能不是整机搭配好的,自己去配是吧?
李:对,自己去配,结果他只赚了我300块钱。
叶:是不是因为你杀价杀得特狠?
李:不用杀价杀得特别狠,因为它进价是多少钱我都知道,我最后只不过告诉他你赚我300块钱就可以了,他就很无奈地赚我300块钱。当电脑装好了摆在那里的时候,他发现其实我连鼠标都不会用,因为我们在上初一的时候用的电脑根本就没有鼠标,初中这三年我只看杂志,有人教我们怎么样去用键盘的热键,但是没有一本杂志教我们鼠标应该怎么去用。我当时就很好奇,这鼠标到底应该怎么去用,因为按照游戏机的惯例就是我摁左键往左走,摁右键往右走,当时还有几个同学,也有懂电脑的跟我一起去买,大家就以为鼠标摁左键往左走,摁右键往右走,把鼠标拎起来就往上走,当时那个场景非常有意思。
叶:那个卖电脑的肯定到现在都记得你,能报出行价、连进价都说得清清楚楚的那么一个人,实际上只是在纸上谈兵。
李:那个经销商后来跟我的关系一直非常好,后来我做了网站,认识很多厂商,他的经营也开始越来越大,他有很多的品牌代理权都是我帮他去介绍去谈下来的。
叶:很有意思。你对计算机的这种兴趣最开始是从哪里来的,怎么看杂志就会如痴如迷地去钻研?
李:小学四年级的时候,父母给我买了一台游戏机。很多人觉得家里人给买游戏机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我父母就很出乎意料地给我买了一台游戏机,他们不但不限制我玩游戏机,还会和我一起来玩……
叶:你父母跟其他父母不一样。让孩子考到双百分给买一个,这是一般家长的做法。
李:我的父母这方面做得非常好,我也并没有因为他们让我随便去玩游戏机而沉溺其中,我只是喜欢。我是特别特别地喜欢游戏机,包括到今天为止,我不会去拿电脑玩游戏,但是我仍然会拿游戏机来玩游戏,所有的新游戏机我都会去买一台。
叶:你说的很喜欢跟沉迷当中是有完全不同的性质的?
李:对。
叶:四年级的时候怎么能够做到很有兴趣但是不去沉迷?这种意志力、对自己的控制力,你是怎么获得的呢?
李:我觉得可能是因为父母对我的信任或者对我的一种放权,怎么去玩是你自己的权利。我们小的时候会有一种叛逆心态,跟父母对着干,父母越是不让我玩我越是拼命地去玩,偷偷地去玩。当父母让我们自己去控制自己的时间、去游戏的时候呢?那我可能一周也就去玩不超过五个小时,而且还会选择周末的时候,每天玩两个小时,可能周三的时候再玩一个小时,其余的时间就不会去玩,而且玩的时候玩得很投入、很开心,还会把周围的小朋友叫来一起来玩。
叶:那你是不是一个从小就自控能力很强、很听父母话、中规中矩的那么一个小朋友?
李:我并不是很听父母的话,但是,父母会给我很大的空间,让我自己去选择,自己去承担责任。
叶:你倒是可以跟现在很多沉迷于游戏、沉迷于网络的孩子的父母分享一些心得,有的时候不必把游戏或者网上的一些东西视为洪水猛兽,其实可以放松一点,相信孩子,进行正确的引导。
李:没错,有的人还会问我,他的孩子非常沉迷于网络游戏怎么办?我说其实很简单,这个病不是说治疗孩子就能治疗好的,家长和孩子一起去玩网络游戏,这孩子半年以后就绝对不会再沉迷网络游戏了。我说的这个药方肯定管用。
叶:为什么?
李:你要了解孩子的心态:你越是不让我玩我就越去玩。现在这些年轻的孩子,其实内心都是很叛逆的,他并不愿意自己的生活或者未来被家长所控制着,他会选择跟家长作对并逃离到网络游戏这个虚拟的世界里去,找回自我。家长其实也是一样的。家长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态呢?就是他越是不了解网络游戏,就越恐惧网络游戏,因为对于他而言这是非常非常陌生的领域,所以就有各种各样的担心、各种各样的假设,企图用各种的束缚和枷锁控制孩子。
叶:会不会是因为你现在做网络所以你不反对孩子们上网?
李:我不反对孩子们上网,也不反对孩子们去玩网络游戏,只不过我自己不会去玩网络游戏。
叶:为什么呢?
李:因为我有一个非常好的现实世界的空间让我去发挥,我不需要逃离到那个虚拟的环境中去找回自我,很多人玩网络游戏更多的是希望在虚拟的环境中找回自我。
沉思李想
快乐入彀
什么样的游戏最好玩?
《财富人生》的嘉宾跟我说过这样一个关于游戏真实的故事。
一位在业界颇具影响力的富翁这几年频频因为一件家庭小事而烦恼。这件事情说起来或许不值一提——他的儿子同现在许多年轻人一样,疯狂迷恋网络游戏。富翁本来没有太多精力管理后代的学业,可是家业继承的事情比天大,儿子的这个不算太坏的毛病将来有可能毁了老子辛辛苦苦多年打拼的基业。
积极引导、严厉规劝,雷霆雨露什么办法都试过了,儿子的网瘾却怎么也戒不掉,父子两代人都非常痛苦。
某天,该富翁决定接受一位朋友看似不可思议的建议。他把儿子叫到跟前来,一次性给了他10万块钱。(由于儿子的“不良嗜好”,父亲最近几年一直施行紧缩其银根的政策)但是他做出规定:这笔钱必须在严格的监管下用来投资。至于儿子赚来的钱如何消费,他不做限制。
可以想象这个孩子当时的欣喜若狂。在老爸和公司其他前辈的指导下,他买股票、找基金,忙的不亦乐乎。
当第一笔收益到手的时候,老谋深算的父亲如愿看到儿子把它打入本金,继续扩大投资。不知不觉之间,儿子已经忘记了网络的世界。
赚钱永远是人类最爱玩、最玩不厌、也最甩不脱的游戏。
父亲因此终身劳碌,如今也让儿子入彀。
叶:你对于计算机世界的兴趣是从一台游戏机开始的。父母给你买回游戏机之后,你开始接触电子游戏,发现它很有意思、很好玩?
李:对,后来对这些电子产品都很感兴趣。我喜欢各种各样的电子产品,初一的时候,计算机课上第一次接触电脑,当时自己都崩溃掉了,没有想到世界上有那么好的东西,你想在里面创造什么东西就能创造出什么东西来。
叶:那怎么会用到“崩溃”这个词?80后的语言?
李:可以说是80后的语言吧。当时见到计算机的感觉就是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伟大的东西,那比第一次见到游戏机时候的感觉还要好――因为你根本就想象不到,计算机对自己而言就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叶:你说你到高中三年级的时候已经挣到了10万块钱,是不是也是因为你在这个领域里已经开始能够挣钱养活自己了,所以说服父母不去高考也相对容易些呢?
李:对,我在上高三的时候做了自己的个人网站,那一年又有了10万块钱的收入。我做互联网最大的基础是我在高二的时候大量地给这些媒体投稿,实际上我的个人网站就是我自己的一个个人媒体,专门向用户介绍电脑产品、电脑知识的这么一个网站。所以在高一的时候,我的梦想就已经提前实现了。我不但做了一个编辑,而且是一个总编,还拥有自己的媒体。
叶:还有捧场的人。
李:对,高一的时候那个梦想提前实现,那就肯定不可能再倒回去去实现原来的那些梦想了,肯定还会有新的梦想要去实现。所以在高三的时候,我选择了创业,去说服父母的时候,我觉得其实一点都不难。不是我跟父母说我选择要去创业,我可以赚到钱,父母就同意了,而是因为我已经把很多东西提前实现了。我既然要创业,首先做的是一个事业,事业是非常现实的,是一种商业行为,必须要赚到钱。父母可以很深刻地看到我高三一边上课一边做个人网站,一年都能赚到不少的钱。创业的话我坚信自己可以赚到更多的钱。在上高三的时候,前半年赚了10万块钱,到了后几个月的时候,其实平均每个月就可以赚到接近两万块钱。
叶:成长性很好。
李:我一个月的收入比我父母其中任何一个一年的收入还多。这些事实都是父母可以看得到的,他们很清楚地看到我当时的心态非常的好。我每天在计算机前工作,除了上课以外,绝对不会抽出时间去玩或者去买什么东西。虽然当时每个月会有一两万的收入,但是我什么钱都不花,全部攒起来,因为我最大的兴趣不在把这些钱怎么花掉、怎么去玩,而是在于我正在做的这些事情。所以我会非常非常投入地每天做五六个小时,很早很早起来,很晚很晚去睡,没有拿着电脑玩游戏,也没有去聊天啊或者去跟朋友们出去玩,确实踏踏实实在为自己的网站工作。从初一开始一直到高三结束,我积累了非常丰富的电脑专业知识。在上高一的时候,刚买电脑,同学开玩笑会说我买电脑的时候还没见过电脑呢;到了高二的时候,他们就整天缠着我问东问西;到了高三的时候,我与当时那些学校里面电脑水平非常高的人一起聊电脑时就基本上找不到什么共同语言了,因为差距已经非常大了。周围很多电脑学校的大学生、一些电脑店的工作人员都一致认为我的水平是最高的,当时创业的技能基础其实已经具备了。
叶:其实你的父母非常相信你,相信自己的孩子。
李:对,因为我的父母非常相信我,所以让我能够为自己去承担更多的责任。很多时候孩子一个事情做不好了,他会说是我父母要我做的,不是我自己要做的,在遇到困难的时候都会把责任甩给家长。但是当我遇到困难的时候就会认为这就是我自己责任,是我自己的选择,是我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因此当困难出现的时候就从来不会选择躲避,我想我一定有能力去解决这个困难,我解决不了可以去找更多的人帮我解决,去寻找更多的资源来帮我解决。
沉思李想
耳光响亮
面对员工的离职、同行的责难、前辈的质疑,李想无一例外选择了虚心接受。可是,面对越来越多渴望创业的声音,李想决定不再沉默。
“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就去创业?遇到这样的情况,我一巴掌打回去,直到打出血印。”2006年12月18日,李想在北京交通大学演讲时,用这样的话打破了许多人的梦想。“现在别鼓励学生创业,难度太大了,真的太大了!当年我们可以白手起家,现在几乎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尤其是大学生,不建议创业!”
李想的这一巴掌拍开了青年创业的平静水面,让人们看到下面的汹涌暗流。与此对应的,是两种声音的争辩。
“老一辈”企业家,尤其是一些传统行业的从业者,认为目前是年轻人创业最好的时代。四川水产饲料鱼大王、通威集团董事长刘汉元说,当年别人反对你创业,只要说这个人在搞科研的时候是不是还在想着赚钱,就足够打击你了。现在的社会已经形成了足够宽容的环境。调查显示:超过80%的大学生,对于毕业后的第一选择是独立创业。
独立创业的结果怎么样呢?2003年以来,中国创业企业的失败率高达70%,企业的平均寿命不足3年,七成企业活不过1年,而大学生创业的成功率更是惨不忍睹。
有互联网这个广纳创新的舞台,为什么最能创新的年轻人却总是迎接失败呢?“80后”创业者的另一位代表人物,MYSEE创始人高燃这么解释,“我想在中国这样的环境里创业,可能对年轻人来讲,有很多的障碍或者说误区。”“我觉得中国是没有创新的,互联网和IT其实不外乎是B2C,一个是C2C,就是拷贝美国的模式,没有自己的创新。创业者又面临什么样的创业环境呢?创业环境就是大的公司没有创新,小的公司有一点点创新的话,大的公司就模仿了。QQ的首席执行官就告诉我,他说我们现在不需要创新,因为我创新真难。但是如果说一家小公司,做得非常不错,他觉得点子好话,就马上组织一拨人马,要不就买了,要不就直接做了。”
高燃将当下年轻人创业的失败归结于没有创新或者创新被盗用、被压制。其实这样的结论与高燃本人的逻辑思维一脉相承。高燃强调核心竞争力对于创业成功的重要性。年轻的创业者本身极少占有社会资源,那么他们的核心竞争力往往来自于新奇的点子。高燃自己曾经这样获得成功。如今,创业者没有好的点子了,于是只能失败。
所以,现在的创业环境不好。——高燃的推理在逻辑上没有问题。
两种观念似乎都对。但是仔细想想,新老两代似乎没有在同一个范畴讨论这个问题。
李想的成就是一个可以用来解释清楚问题的例子。
高中时期,李想的愿望是做一个写硬件测评文章的编辑。局外人可以认为李想很懂电脑、懂网络。可是从互联网从业者的角度看来,李想并不占有核心技术。所谓硬件测评的编辑是低门槛的职位。尽管介入的早,李想也没有为中国互联网贡献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创意。李想却成功了。他的核心竞争力在哪里?
李想说,他从小到大都是把事情分成3类来做:可做可不做的事一定不做,比如抽烟、喝酒和打架;不得不做的事硬着头皮做,比如学习;一定要做好的事要比任何人做得都好。
他的核心竞争力只有一句“做得更好”而已。
“方法比技巧更重要”,李想坚信这一点。他说,自己在挑选员工时,只考虑两种人:优秀的和渴望优秀的人。创意的灵光可遇不可求,而大部分的成功需要积累。积累够了,你才真正具备不可替代的核心竞争力。这一次,李想又站在“老一辈”企业家的这一边。
李想的成功似乎为创业者指明了一条更值得去跟随的道路。
大家都说有机遇的时候,这个“机遇”很可能是陷阱。临渊羡鱼,莫如退而结网。开心的结自己喜爱的花式,然后去工艺品市场上卖个好价钱。
李想认为,目前市场竞争的激烈程度已经不青睐零起点的梦幻创业者了。注意这句话的几个关键词。如果你不是零起点,至少不是只会做梦。李想不否认你成功的可能性。
至少你可以去PCPOP试试。
3.与前辈搏击(1)
叶:冷静地来看你的事例,我觉得有一个环节似乎有些缺失。最开始你并没有想着用它来赚钱,只是自己的兴趣爱好,顺带的有人来做广告了,找到了盈利的一种模式,然后前景也不错,成长性也很好,父母也放心让你去创业了。可是真的要开始创业、要去成立一个公司,这个公司要和社会的方方面面打交道、接触,虽然你做的是IT,是新经济,但以一个19岁的高中毕业生的身份去面对社会,面对各种各样、各方各面的人际交往,你内心有恐惧吗?
李:没有恐惧,我是一个比较乐观的人。从创业开始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不能单打独斗,所以我选择合作伙伴,一步一步地发展,一步一步地正规化。每当到一个最关键环节的时候,总是有最合适的人加入我们这个团队,我觉得这也是我很幸运的一点。
叶:创业初期起步的时候,你就已经找到了好的伙伴?
李:对。最开始1999年的时候,我做的是个人网站,如果做一个商业网站的话,你要自己来做程序,自己来管理服务器,接下来做内容、做架构、做用户体验,包括如何跟别人交换链接做宣传这样的事情。如何去写代码、如何去管理服务器不是我所擅长的,而我今日的合作伙伴就是这样一个人,他跟我完全互补,包括性格上。
叶:上哪儿找到的?
李:他最开始是我的一个竞争伙伴,我们都是在做个人网站,但这方面他其实不是我的对手。当时做相同类型的个人网站的人非常非常的多,他就是其中的一个。我始终是排在第一位,他第二位。我高中毕业的时候他正好大学毕业了,我们就选择一起来创业。甚至我们性格上都是一个很好的互补,我有的时候比较急。
叶:你很沉稳啊,内向、沉稳的人怎么会急呢?
李:会急的。当经营一个公司、经营一个企业的时候,很多事情和你自己预期差距比较大的时候,难免会急的。而他则是一个性格比较温和、比较宽容的一个人。
叶:年长你几岁?
李:年长5岁。可能更多的原因是他的性格,他给我很多很多的帮助,容忍我有的时候会发比较大的脾气。虽然他平常很少说话,但是每次到最关键的时刻都能够让我在着急的时候也不致糊涂,保持清醒,所以我们整个合作非常非常愉快。
叶:从一开始一直合作到今天吗?
李:一直合作到今天。
叶:他在你的公司担任什么样的职务?
李:CTO,负责技术的,技术副总裁。
叶:我想问一个个人一点的话题,在泡泡网你们分别占有的股份是多少?
李:具体股份比例不方便透露。
叶:你跟你的合作团队、你的创业伙伴们大概持有的一个股份比例?
李:因为更多的责任和更多的主动权是由我来掌握的,所以我占的股份肯定是最多的。
叶:我听说占到百分之九十以上?
李:哦,不会有那么高。
叶:百分之七十呢?
李:也不会有那么高。
叶:百分之六十?
李:再少。
叶:超过百分之五十?
李:对。
叶:那这些合作伙伴们跟你一直走到今天他们也持有公司的股份吗?
李:对。
叶:你刚才提到的泡泡网永远不会被人收购的观点,他们也认同吗?
李:认同,因为大家相互间已经非常非常了解了。那为什么这些人会选择持有股份呢?其实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我们没有什么太多背景,也没有大把大把的资金,要想吸引更多的人才加入我们的团队,对我们而言成本较低的方式就是出让一些股份。
叶:我们也注意到,泡泡网在6年多的发展过程中并没有去吸收风险投资。
李:对。
叶:这是为什么?是没有这样的机会吗?
李:也不是。2004年、2005年、包括2006年的时候都有很多风险投资跟我们接触,我们也会自己来探索,我们到底最需要的是什么。我们发现其实我们最需要的不是钱,因为我们始终是盈利的,我们需要的是更好的运营体系、更好的管理体系、更好的流程和制度。
叶:风险投资介入后,也许会给你一些好的建议。
李:对,会给我一些好的建议,但是我没有必要吸收风险投资来改善它,我们可以通过更好的方式来改善它。
叶:扩大你的市场占有率不需要资本的一个推动吗?
李:资本是一把双刃剑,关键看怎么去用了,但是我们也会在最合适的时候选择资本的介入。
叶:只是你认为时间未到而已。
李:对,现在时间未到。如果你拿来这些钱只是存在银行里没有什么意义,如果让我花呢,事实上并没有很好的办法花在正点上,但根据一个整体时间的判断,我们2007年的时候一定会有这种资本介入的。
叶:你刚才讲这个钱你拿到可能不知道要花在哪里?难道泡泡网发展的前景你没有一个明确的方向吗?
李:有,但是分为不同的时间段。在最不合适的时候,要去给它上肥,可能会把这个苗给烧死,当它长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该给它上肥、加速它成长的时候,这个肥料就过来了。
叶:刚才我们谈到,从2000年开始到今天,泡泡网已经创业7年了,跟你同时创业的,比如说陈天桥啊,丁磊啊,包括后来的江南春,他们已经在比你更短的时间内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个人财富急剧地膨胀。你觉得你和他们的差异在什么地方?
李:可能他们的经验更足一些,我们最开始创业的时候没有任何管理经验,包括我们真正的商业化也是从2002年才开始的,在整个过程中我们经历了创业的生存期、创业的发展期到创业的完整的运营期,我们并不会太介意自己在同样的时间段内做得不如别人好,我们对自己还是看得很清楚的。陈天桥等很多创业成功的人,他们在上市之前,其实已经做好了大量的积累。如果陈天桥同样是大学毕业,我不相信他能四年时间就把这个公司弄到上市,因为前期的积累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叶:那这个时候年龄反而不是一种优势了?
李:年龄小有年龄小的优势,年轻允许我犯更多的错误,而错误是一个最好的成长基础,当犯了这个错误、解决了这个错误、解决了这个困难的时候,我们就成长了。所以在过去的这6年多时间里,我觉得年轻确实是一件好事,我们可以经历别人没法经历的、不允许犯的错误,我们犯了很多很多的错误,遇到很多很多的困难,也让自己打下坚实的基础,成长了过来,我觉得可能未来的几年是我们的高速发展期。
叶:那迄今为止你认为泡泡网碰到的最大危机是发生在什么时候?是一件什么样的事情?
李:不好说有什么最大的危机。
叶:比如说一半以上的员工在同一天选择辞职算吗?
李:我仍然认为这不算最大的危机,我不会觉得这个危机会让我们多么多么的痛苦或者多么多么的困难,不可逾越。在我的概念中,我们要做一件事情,要达到一个目标,所面临的困难和这个目标其实是同等的,所以当困难来、问题来的时候我并不认为没法活下去了或者多么多么难受,反而能以一个比较好的心态去面对这些困难和解决这些困难,我很清楚地知道当解决这些困难的时候,我们这个团队就成长了。
叶:刚才我谈到的一半以上的员工选择同一天辞职你认为原因是什么?
李:那是在2003年,之前整个团队也就十几二十个人,不存在管理的问题,大家都低着头做事,很一致化地冲着一个方向去跑。所以当时遇到的最大的问题就是管理的问题,当时确实是没有管理,包括我自己也是一个不大会沟通的人,我当时最大的乐趣是带这个团队一起来做事,做得不亦乐乎,忽略了管理的存在,更多情况下就是拿着QQ等即时软件工具在沟通,很少与人真正地去交流,再加上原本我的性格就非常内向,甚至因为过去几年过多地和电脑接触,有点自闭。
叶:有时候还会急?
李:对,所以当时最大的问题在于没有去沟通,没有去做好一个管理,事后就会感觉这些问题都是自己的问题。
叶:他们离开你的直接原因是什么?
李:直接原因就是因为没有沟通,产生大量大量的误会。比如我认为该做的东西他们其实认为不该做,但是没有沟通我就会认为他们没有做好,他们会认为这东西就不应该这么去做,加上都是一帮很年轻的人,本身就不太会沟通,没有社会经验。这件事情以后,我发现其实基本上所有的问题都在于我自己,我就选择主动去沟通。从2003年开始,我就把这些即时软件工具都扔掉了,我这个原本不太喜欢跟人说话的人开始尝试着去跟人说话,刚开始会很别扭,但是慢慢的为了自己喜欢的事业和这个团队更好的发展,我就不断地去锻炼,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去和别人沟通,来提高自己管理的基本能力,也就是沟通能力。
沉思李想
寻找规矩
熟悉我们栏目的观众或许还记得,《财富人生》一度有过一个独立的小板块,叫做总裁办公室。因为许多初次的商务见面,甚至一些重要的商务谈判都是在总裁办公室里发生的。办公室的布置意味着总裁希望给予别人的第一印象。另一方面,总裁办公室又是老总们每天消耗最多时间的所在,透漏出生活品位、理想抱负等等信息。有财经记者开过这样的玩笑:想要了解一个总裁,先看他的秘书、再看他的车,最后去他的办公室,这个人的脾气秉性也就掌握的差不多了。
第一次去李想的公司,我心中对这个年轻的CEO会把自己的公司开成个什么模样充满了好奇。事先我拜访过另外两位“80后”的代表人物——郭敬明和茅侃侃。郭的办公室如同一个充满创造力的私人画室,他与同伴生活在其中,据说整个一间都是自己装修布置的;茅的公司像是一个半地下的军事指挥中心,有武器、还有军装(都是仿制的),再添一个沙盘,茅侃侃就可以在那里直接指挥战斗了。
李想没有在创意上吓到我,但是真实的PCPOP的确让我大吃一惊。原因是,它显得太——有秩序了。来泡泡网参观首先要挂牌标明身份。李想在他的Corner Office里正襟危坐。外面,一百多位员工有条不紊的开展工作。公司所有员工每天上午8:30准时上班,下午5:30下班。仅此一点,李想对泡泡网的管理已经与许多新兴的IT企业有了很大区别,例如他的好朋友茅侃侃可经常是睡到中午才来办公室。墙上贴着泡泡网组织野外生存考验的大幅图片,勉励所有的PCPOPer团结、互助、奋斗。
点滴企业文化的因素让人肃然起敬。如果我们相信中国公司将建立完善的现代企业管理制度,不妨再次引用这句老话——公司创始人的性格特征决定了这家公司的企业文化。李想的谨慎稳健让PCPOP看上去趋于中庸,或许网络世界里PCPOP有神采飞扬的一面,但是至少我要说,PCPOP不像是一家由25岁领导者掌控的IT企业。
有事情和李想商量,最好给他打电话;如果这件事情很重要,那么面谈是唯一的方法。李想的MSN许多人都知道。用这种通讯方式你可以联系上许多四五十岁的老总,然而对于李想,MSN并不适用。原因是,他很少上线。
在逐步了解李想以后,我曾经考虑将他从我们“80后”亿万富翁的采访名单中勾掉。也许下次做“老谋深算”的中国富翁、“网络终身成就”什么的时候再考虑他。或者干脆把他归到“70后”里头,再写几篇文章建议大家不要以年纪做简单的条块划分,要重视每个人的自我心理定位等等。
但是李想自己说,我原来不是这样的。
这句话可以引申为:泡泡网原来不是这样的。
一切变化始于2003年的某个早晨。尽管李想在对媒体的访谈中逐渐淡化事件的影响,或许几年的历练已经让他觉得当年的危机现在看来不过如此。然而我始终坚信,2003年是PCPOP,也是李想个人发展的重要转折点。
李想曾经这样描述那一天。“那天非常着急,一半多的编辑都走了,因为我们网站全是靠编辑来运营的,所以基本上没有办法再运营了。当时就马上给他们打电话,一个一个打电话,急得连晚饭都不去吃了,一个一个问,问他们为什么要走,他们说其实他们都已经去竞争对手那里报到了,而且讲竞争对手能开出什么样的条件。但是我还是一个一个打电话,争取这种可能性,最后其实一个都没有争取回来。后来自己想,其实那确实是自己的问题。而且那天基本上没怎么睡觉,可能睡了两三个小时,因为一直在想这个事儿,当时也上火了,起得满脸都是疙瘩,第二天怎么办?第二天到了公司,还剩下这些人,还有几个领导,大家一起来开会讨论,马上招人,一个一个去带,大概一周左右的时间,整个网站的运营就正常恢复了。在这个过程中,其实有很多有趣的东西,所有的竞争对手都在传,泡泡死定了,李想他没戏了,传得更狠的就是这个公司只剩李想一个人了,所有人都走光了。”
表面上看,产生问题的原因是沟通不畅。从此李想彻底丢弃网上沟通的方式,这个不爱表达的年轻人开始自我表达,也要求每个员工向他表达,他不再坚守自己的意见一意孤行。“从创业到2003年之间,我不听别人的意见。别人有建议的时候,我就极力说服别人承认我的想法是对的。这造成我跟员工沟通不畅,我的想法也执行不下去,当时的公司就是‘一盘有凝聚力的散沙’。我反而成了公司发展的瓶颈。当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我开始改变自己。放弃了即时通讯工具软件,开始跟员工面对面谈话。即使是那些我不喜欢的人,我也强迫自己去跟他沟通。学习体谅别人,发挥别人的能量。”
如果反思只停留在这个层面,泡泡网不会赢来接下来的飞速发展。走掉的员工集体为李想上了一堂MBA课程——关于现代企业制度。李想因此从本质上改变。
一直渴望跳脱规矩的李想最后去寻找规矩。一个人能够为了成功,把自己塞进熔炉重新打磨,这个人可怕。
李想最喜欢的格言之一: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现在他凡事先立规矩,非常厌恶没有秩序。就算规则压抑年轻的天性,如今的李想也迷恋规则。
我觉得,从2003年的那一天开始,泡泡网正式成为现代企业,李想与他最初的创业伙伴正式成为企业领袖。
只要继续前进,李想与他的团队就还有机会犯错。李想面对错误的态度让我想起了他父亲的话:小时候打他,用藤子杆打屁股的,他不像其他孩子那么哭,屁股上打红了,一半红一半白。他说等一下。干什么呢?我揉揉,你再打那边。
这样一个倔小孩,除了祝福,我们还能怎么责难?
《财富人生》的愿望是见证企业和企业家的成长。
今天我们见到了。
叶:刚才你说技术上你缺了一块,但是你找到了一个志同道合者。以前你更多的是做内容,做用户体验,涵盖来讲可能是做一个内容编辑的工作。那自己开始创业之后呢,面临管理,公司的管理或者人际的沟通交流,要把一伙人团结在一起,为了一个共同的使命一直往前走,碰到一半员工同一天辞职了,那个时候你有没有觉得,哎呀我是不合适去做企业、当企业的头了,我还是回去做我的内容吧,有没有对自己决策的认知开始怀疑?
李:没有。
叶:你觉得你还是可以当个好老板?
李:我觉得我还是可以当一个好老板的,当我没有这种能力的时候我会自己主动去改变,可以多去沟通,多去听别人的意见,可以通过改变自己从而让自己做得更好,而不是说我不适合这个东西我就找一个借口逃避了,我不会那么去做的。
叶:改变性格难吗?
李: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对于我而言,我觉得我做的事情或者我需要做的改变和我自己的梦想、和我自己的目标是相符的,我就很心甘情愿去改。
4.不争第一(1)
叶:今天泡泡网一共有多少员工啊?
李:160个,除了泡泡网还有一个新的网站叫“汽车之家”。
叶:新的内容的一个发展方向?
李:对。
叶:那今天你在人员管理上采用什么样的模式?你刚说即时通信工具全部都扔到了一边?
李:我采取很传统的管理方式,也学习一些其他的互联网企业的管理方式。比如我是CEO和总裁,我更多的做的是战略层面的东西、品牌层面的东西,包括资源层面的东西、对外的大型合作、文化的建立。我下面会有一个COO,他负责整体运营,负责具体的执行,协调、规划和控制利润率。再往下,我们会有专门负责利润架构的,负责市场的,负责技术品牌的。我们过去6年包括2006年的最大一个转变就是,我们从一个生存性的创业企业变成一个有比较完整的运营体系的企业了。
叶:这样一个运营体系的建立是你凭空想出来的,还是有一个过程?
李:一定会有很多人来帮我们做这件事情的,会有很多有着丰富公司经验的人给我们一些指导。
叶:你的这些人员都是从哪里挖来的?
李:我们会有一些顾问。都是通过朋友介绍的,比如他有很好的网络运营经验,有很好的业务能力,那他会作为我们的顾问,如果只是一个空降兵,可能我们暂时就消化不了,我们首先要自身调整完善,才能吸纳更好的人才来加入我们的团队。
叶:你会去挖人吗?
李:会的。
叶:有没有别人从你这挖走人?
李:也有。
叶:这好像是互联网公司比较常见的现象?
李:对,尤其在北京就更严重了。
叶:你怎么看这样一个现象?不断地打造团队的凝聚力靠什么呢?毕竟你跟你的伙伴们还比较年轻?
李:我觉得最重要的是,我们能看到自身价值的成长,整个团队价值的成长,还有每一个人价值的成长。当一个人发现自己的价值基于你这个团队,公司没法再成长或者说公司没有能力再给他提供成长的时候,其实对于他、对于公司都是非常痛苦的,这时候选择分开对双方都是好事。对于公司而言,其实要做的就是能够为这些员工不断地去创造提升自我价值的空间和环境,这是最重要的。
叶:那么有关泡泡网一些资产方面的管理,你会请教专业人士,还是跟你的合作者们一起来商量?
李:两个方面都会去做的。因为我觉得这种互联网的企业一定不能闭门造车,一定要多出去转一转,听一听别人更好的意见。我们整个团队没有特别好的管理经验,都是在摸索的过程中,所以更需要外来有经验的人、高参的指导了。很多时候,困扰我们的很大的问题,可能别人只需要五分钟、十分钟给我们一个点拨,我们就知道该怎么去做得更好了,所以一个年轻的团队就更不能闭门造车了。
叶:刚才你透露一个小小的信息,互联网公司人员自由流动,跳槽会比较常见,你说这个情况北京比较多,当初创业的时候为什么会选择离开家乡去北京?
李:因为我们做的是电脑类的互动媒体,而我们的客户,像索尼、戴尔这样的品牌厂商是不会在石家庄开辟业务的,而是分布在北京、上海、广州这样的城市,最多的在北京,所以为了能够更好地接触到我们的客户,我们把在前台运营的部分全部放在北京。在石家庄的时候,我们接触用户、读者、访问者其实是没有任何问题和障碍的,但是如果要更近地接触到我们的客户、我们前沿的市场的话,你就必须要到北京、上海这样大的城市。
叶:在北京站住脚,开拓北京市场容易吗?
李:不容易,但是我还是非常幸运的。我的第三个合伙人是在2000年底加入的。我把自己定义为第一个合伙人,第二个合伙人就是跟我一起创业的,我和第二个合伙人其实都不懂销售,来到北京也赚不了钱,我们更懂如何去抓住用户,为用户创造更好的东西,所以我们就需要一个实打实的销售来充实。我们第三个合伙人是2000年底来石家庄玩、跟我们见面的时候加入我们的,其实我们在1999年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那时候我在上高三。
叶:你们是在网上认识的?
李:不是网上,是在现实中认识的,我去北京参加《计算机世界》的一个DIY大赛。
叶:你去参赛吗?
李:不是参赛,我是评委。
叶:你是评委?高三就当评委了?
李:对,因为我是那个报纸的特约作者,所以我会和一些三四十岁的人一起当评委。当时我们对彼此的印象都非常深。在2000年底的时候,他在原有的公司辞职了,去一个报纸做编辑,他去之前说先来我们这里转一转,因为认识这么多年了还没有去过石家庄,他还想见一个女网友,然后大家就聊得非常非常的好,他也跟我们说你们那么好的资源为什么不到北京去,北京那么多客户,而且你们对客户的影响也非常大。当时,我们也说出来很多的问题,其实最根本的就是我和第二个合伙人根本不懂销售,最后他提出他到北京帮我们成立一摊,我们每个月给他发两千块钱的工资,然后再给他租一个能住的房子就可以了。他开出最好、最好的条件就是,钱他不需要我们出,我们只需要给他印个名片,他到北京去拉拉广告,这些钱从他广告里出。2001年春节一过,我们就给他印了名片,然后他就拿着名片去拉广告了。
叶:那时就叫泡泡网了吗?
李:对。当时他的第一个客户是联想的,他就靠一张名片和一张嘴就从那里拿走了14000元钱,也租了房子,也给自己发了工资。接着,他又拿着名片找到现在的爱国者品牌,让他们给我们装了3台电脑,包括那些移动硬盘都给我们准备好了。
叶:是赊的?
李:不是赊的,是拿我们的广告换来的,这样我们整个办公设施就都有了。2001年,我们就有了广告的收入,在此之前2000年正好互联网泡沫破灭,我每个月一万多接近两万块钱的广告费没有了,我们2000年整个一年其实是非常非常痛苦的,但是他的加入对我们是一个非常大的改善。
叶:这个人拿着名片真的就可以那么容易去拉到广告、去拿到这个实物的一个合作,其实是因为你们已经把泡泡网的平台搭建起来了。
李:对,当时非常明显的一点就是我们对这些用户的需求抓得特别的好。当我们在网站上推荐这个产品,说这个产品的性价比非常好的时候,市场上这个产品会卖到脱销。我们自己的影响力和对用户需求的把握,以及对厂商的这种感觉,我们的客户是可以很容易体验得到的。
叶:介意我给你做一个小的游戏吗?
李:不介意。
叶:世界上第一高峰是?
李:珠穆朗玛峰。
叶:第二座呢?不知道?换一个。世界上第一个踏上月球的人是谁?
李:阿波罗。
叶:不对,作为地球人,第一个踏上月球的是谁?
李:是个俄罗斯人,但是叫什么我不知道。
叶:航天员加加林,但是踩上月球的人是一个叫阿姆斯特朗的美国人,在阿姆斯特朗之后还有一个人比他晚了15分钟踏上月球,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这个难度就更高了是不是?
李:对。
叶:为什么要跟你玩这个小小的游戏呢?其实在今天这样一个新经济快速蓬勃发展的情况下,传统行业你可能第一第二都有生存的机会,但是对于IT行业而言,不管是搜索门户还是网上交易的商业平台,大家都可能会找那个第一,最多去第二看看,第三可能就没有那么多的生存机会。我知道泡泡网在行业内排第三,你认为泡泡网今后的生存空间发展在什么地方?
李:其实我们拥有自己的竞争力,我们的这种核心竞争力是对手永远无法替代的。
叶:你认同我刚才说的那个第一第二第三的关系吗?
李:认同,但是用户的需求越来越多方面了,越来越细化了。我们就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当你喝啤酒的时候,可能会想到青岛啤酒,但是当你选择去啤酒吧喝啤酒的时候,你可能会选择百威,整个市场在不断地细化。你坐一辆车的时候,会有跑车的存在,也会有越野车的存在。电脑的网站很多,但是用户的需求是多方面的,你如何在这个市场中存活下去就在于你能否抓住用户那些细分的需求,广义的需求其实越来越被细化了,市场越来越细分了。
编导手记
一般一般 全国第三
评价“80后”亿万富翁,最终绕不开“社会坐标”的问题。
“社会坐标”是一个多维的体系,对于一位财富人物,评价的标准至少应该包括可供支配财富的数量、社会影响力、美誉度、公信力等多种因素。他的企业在行业内的地位,无疑也是要重点考量的。很遗憾,“80后”亿万富翁,其所属企业在行业内占有一定地位的,目前寥寥无几。这就是说,“80后”亿万富翁还远远没有成熟到可以影响中国经济的地步,尽管他们比许多大腕风头更加强劲。
用这个标准考量,唯一可以勉强达标的似乎只有李想。如果你这样问PCPOP的员工:泡泡网目前在中文IT专业网站里排名第几?PCPOP的员工会告诉你:一般一般,全国第三。至于回答里蕴涵的是羞涩还是自信,值得好好分析。
李想2001年把网站搬到北京,最初只是在林业大学附近租了一个民居。2002年,泡泡网搬到中关村一个写字楼里,办公面积是120平方米。当时的中关村也是冷冷清清。2004年,又搬了一个400平米的地方,可还是不够用,李想把周围能买的地盘都买下来,扩充到700平方米。到2005年底,PCPOP换到了现在全新的写字楼中国电子大厦,总面积1400平方米。从办公场景折射出泡泡网直线上升的轨迹,每个参与其中的人都有足够的理由自豪。
也许你难以想象一个IT网站为什么能够产生如此大的经济效益。其实,李想的事业很单纯。剥去互联网的数字外衣,泡泡网的核心业务是做产品测评。消费者购买一件普通商品可能会直接去商场看实物,而大部分IT产品购买者习惯于在网络上搜寻有关信息、比较产品间的差异。泡泡网负责测评的编辑会把笔记本电脑、数码相机等等产品先搜罗回来,用专业的测评手段检测,再把信息发布到网页上,指导消费者购买。网站的收益来源于生产厂家的广告,而广告投放的前提是网民对网站的点击量。截止2006年11月,泡泡网的IT资讯内容,每日页面访问量(Pageview/day)达到了2025万,并以每年300%的的速度提升。在ALEXA全球网站排名中位居前300位。
可是,互联网是一个非常“势利”的行业。在这个行业里,不做第一,就做唯一。第一名坦然享受大部分网民的关注,第二名就要为激烈的竞争疲于奔命,第三名简直要面对时刻准备覆灭的逆境。尽管泡泡网飞速成长,但是它前方的“老大”太平洋在线,看上去似乎遥不可及、高不可攀。太平洋电脑网成立于1999年8月,最初只是企业自我宣传的网页。一旦摆脱这个形象,太平洋依靠资金支持、依托实体店铺迅速做大。目前,太平洋日均浏览量稳坐中国IT类网站第一,列全球网站50强。
“他们确确实实把我们当成对手,他们的宣传、投入的人力等等。这也可以证明我们的价值所在。”李想和他的团队从来不甘心当“老三”,但是排在前面的两座大山似乎永远难以赶超,只能作为泡泡网前进的参照物。详细分析三家IT网站的实力对比,有人悲观的认为PCPOP的发展已经到尽头了。
面对质疑,李想笑了。“我们过去6年属于上了6年小学一样,我觉得我们才刚刚开始,怎么可能会到头了呢。”
在李想心目中,泡泡网的劣势同时也是优势。正因为没有实体店铺的根根绊绊,PCPOP的测评才能无拘无束的走公平公正的道路。公正带来的公信力,为社区的互动打下了良好的基础。而泡泡与网民良好的互动又是走上分众这条必由之路的前提。
Web1.0之后李想在谋划Web2.0。全新的平台上说不定有重新洗牌的机会,李想对此虎视眈眈。
PCPOP的对手更应该注意的是,升级版李想2.0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到来。
叶:是不是也正是基于这样一个原因,你们现在开始新车的评估的这样一个内容?
李:也不是,新车这块看中的是市场。但是无论是新车这一块还是电脑市场这一块,我们都有养活自己、永远都不能替代的优势。再就是内容的品质,我们的内容品质无论是在业界里,还是在竞争对手那里,口碑都是最好的。
叶:那为什么没有上升到第一第二呢?
李:这个第一第二讲的是一个整体的竞争力,讲的可能是收入加上访问量。在这种细分的情况下,我们仍然有自己不可替代的核心竞争力,刚才讲的品质是一个方面,另外,就是我们平台的整个互动性也是不可替代的一个优势。
叶:你觉得这整个平台的互动性、仅仅口碑比较好就真的能够帮助你打败第一第二?或者说假以时日就可以打败吗?我个人认为,品质好就吸引访问量,就像你最开始设计一个个人的网站都会有那么大的一个访问量。
李:也不是,很多时候这个行业是非常非常市场化的。为什么呢?因为我们的竞争对手可以每年花六七百万去在分众传媒上打广告,这是没有资本积累或者说没有集团背景的一个小型的网站所做不到的,但是我们仍然有自己的优势,我们有自身的这种互动、品质的优势、包括口碑传播。如果从这个角度去考虑,其实我们比竞争对手做得要好得多。互联网首先是一个媒体,它和其他媒体最大的一个不同在于它的互动性,我们长期占据这个互动性的优势,那继续发展下去更多的时候是把人的因素提出来,而非用产品和内容把人与人的互动真正提出来,我觉得从长远看来我们胜利的机会会更大。
叶:也就是说你今天是非常的自信,你也能知道泡泡网今后发展的一个非常清晰的方向?
李:对。
叶:我知道你个人的一个爱好,你非常喜欢开车,甚至可以用上“飚车”这个词?
李:我不承认飚车,但是我确实喜欢开车。
叶:有一个说法说你在北京四环上开车可以开一圈不踩一下刹车,有点夸张吧?
李:有点夸张,现在肯定不行了,因为现在四环经常跟停车场一样,怎么能开车不踩一下刹车呢?
叶:曾经有过这样的事是吗?
李:非典的时候就差不多,因为路上没有什么车。很多时候开车并不像很多人形容的那样要去飚车怎么样的,其实我觉得开车是很重要的一种平衡,我喜欢的车也都是有很好的平衡性的,如果它动力比它的底盘性能更好,这样的车我不会去喜欢的,如果它的动力低于它底盘的性能,我也不会喜欢的。我需要的是动力和悬挂全方位的素质的一个平衡。有的时候认为开得很快就很不安全,有的时候认为开得很慢就会很安全,其实并不是那样的,开得慢出车祸的人不在少数,开得快出车祸的人就更多了,其实在这之间有一个很好的平衡,我们可以开得很快也很安全,而不是那种一味的快。
叶:窍门在哪儿?
李:窍门在于自己的判断力。
叶:前方路况的一个预见预判。
李:我在开车的时候除了看前方以外,很本能的会对接下来后面产生各种各样的情况都会有分析。经常在高速上开车的时候,我提前一公里就能看到前面在修路,我就发现我前面的车都快撞到的时候才去踩刹车,才去会处理,有的时候我甚至要晃灯帮他,告诉他前面有问题了不要这样了,包括我后面的车会是一个什么状况我仍然会去分析。
叶:还会看后面车子什么状况吗?
李:对,包括车的速度和后面车的各种可能性我都会去分析。很多时候被追尾我认为不完全是后车的责任,跟前车也有很大的关系。比如说,高速要修路甚至分到同一条路,这个时候大家都会减速,当你减速的时候如何较早地减到一个速度、给后面的车充足的时间做准备,国外甚至会教人们踩刹车的过程中赶快把双灯打出,给后面车一个提示,避免产生追尾。其实我们自己可以做很多工作,把整个环境变得非常非常的安全,只是我们很多时候不去这么做。
叶:你的思路很好,往往很多人会说我不要去撞人家的车,我不要去违章,我不要由于我的原因去撞了人家或怎么样,很少会说我尽量地让人家少撞我,这其实是另外一个思路,包括公司也是不是同样如此?
李:对,有的时候你要在各种各样假设的情况下弄出一条路出来,我们原有的一个假设就是开车快的等于不安全,开车慢的等于安全,其实并不是这样的。开车慢的时候出重大车祸的也很多,因为你慢的时候其实把危险交给了别人,别人会撞到你,所以这种开车既能保持快速的前进又能保持安全的原理,跟经营一个公司、经营一个团队其实是一样的。
叶:前一次我们去北京采访你,约好两点钟,但是等到三点钟你还没有到,后来给出的理由是说堵车了,是这样吗?
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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