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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曹操》TXT全本

_7 张建邦(现代)
第二卷 雏鹰展翅初翱翔 第二十二章 收服青州黄巾(上)
  我的手下得罪了陈宫,不过我并不想替他们赔礼道歉,因为毕竟是陈宫有错在先。再说了这家伙虽然现在投靠主公,不过以后不是照样叛逃了吗,还把吕布这个反骨崽引到兖州来,要不是程昱与荀彧守住了鄄城、范、东阿三地,差点就灭了曹军。对了,程昱这家伙怎么还不来,看来不到兖州他是不会投靠我们的。既然陈宫以后有心反对我们,以后到了兖州我一定会派人盯着你的。
  陈宫并不知道曹铄已经开始准备监控自己,他出使曹营,虽然屁股生疼,可是毕竟达成了目的,内心还是挺得意的。向张邈回报以后,自己又主动请缨,到州府去说服治中别驾等要员。大堂之上,对着那些个身着官服的高官,一身寻常儒生打扮的陈宫格外引人注意,他慷慨激昂,指点江山,颇有些智珠在握、掌控乾坤的感觉。其实在大堂上他只说了一句话:“今天下分裂而州无主。曹东郡,命世之才也,若迎以牧州,必宁生民。”那些个因为青州黄巾而寝食不安的高官就连连点头,就像小鸡啄米一般。陈宫还以为是自己言辞的功劳,暗自在心里说道:孟德啊,孟德,要不是有我在,你能顺顺利利地入主兖州吗?暗自以曹营第一谋士自诩的陈宫得意洋洋地再次来到了我们曹军大营,这次他是和鲍信与州吏万潜等人一起来迎接曹操担任兖州牧。
  义父曹操欣然接受,指挥曹军全军万余人拔营,往兖州而去。而远在冀州的袁绍觉得一向与曹操亲善,现在曹操去兖州无异于自己在黄河北有了一条稳定的防线,大为高兴,抽调了粮食辎重百余车,派遣部将张颌押送来到了兖州。张颌本是韩馥手下一个小小的屯将,一直不受重用,郁郁不得志。后来袁绍取了冀州,与公孙瓒连番大战,张颌在颜良手下立下了不少功劳,被越级提拔成为校尉。现在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自然和我们谈不到一块去,说了三两句就趾高气昂地离开了,惹得管后勤辎重的曹洪极不高兴。他冲着张颌的背影,恶狠狠地说道:“这家伙实在嚣张,将来有你后悔的时候,你小子别落在我手上,到时候要你好看!”
  看着义父的就职仪式,大家都很高兴,漂了这么久,终于有一块稳定的地盘了。(过去在东郡离袁绍太近,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不过就在义父就任兖州牧还不到三天的时候,青州黄巾就洗劫了数个小城镇,继续流窜。义父本想亲自率队出击,可他刚刚接触州中事务,哪忙得过来,鲍信毛遂自荐,愿意代替义父出征。义父心想黄巾刚刚被公孙瓒打败过,士气低落,战斗力肯定很低,于是点头答应了。
  鲍信认为兵贵神速,再说了听斥候回报:敌人大军并未出动,对面敌人只是一只征粮的小分队,鲍信觉得这股黄巾不足为虑,就带领三千本部人马,快马出击,准备在寿张迎击黄巾军。等我们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已经走了一个时辰了。义父曹操甚为担忧,命令我和张飞带着本部一千五百人马赶去接应。
  等我们赶到战场的时候,那里已经打成一锅粥。我们躲在一座小小的土山之后,看着大队的黄巾人马,不敢立即参战。悄悄看去,只见黄巾中打着一个大大的旗帜,上书一个浓黑的“管”字,原来是青州黄巾四大首领之一管程在此,怪不得这么多人马。原来这是一个陷阱。
  其实我们这么想实在高估了管程,本来那的确只有一只两千人的黄巾征粮小分队,鲍信也按计划在寿张堵住了他们,可是大家都没有想到那个小分队还有一个任务,就是从民间为管程掠夺漂亮女子。管程在黄巾大营里等了好半天,越等越是郁闷,就带着一千卫队出动,对别人谎称自己外出打猎,赶到寿张以后正好看见两军混战,于是立即下令出击。管程的一千卫队是从他手下十万黄巾青壮中精选出来的,战斗力极强,一投入战斗,就扭转了战场局势,要不是鲍信军中有一中年将领,骁勇异常,怕是这场战斗早就结束了。
  从远处看那个中年人只穿这一件牙将常穿的黑色铁铠,手中擎一银色长弓,近用刀削,远用弓射,指挥部队勉强维持着一个小小的圆阵。鲍信倚着一柄长枪,晃晃悠悠站在中央,像是受了重伤。这个时候,正是官军士气最低的时候,别说受伤,就算死了我估计也会被绑着立起来,要不然官军早就崩溃了。
  我冲着张飞笑了笑:“翼德,你的机会又来了。”
  张飞笑了笑,跳上马去,端起蛇矛,冲着左右大喊一声:“小的们,看张爷爷给你们斩将夺旗!”这家伙,不就三个儿子吗,真是的,拽什么拽,我冲着张飞吼了声:“等你家老大能给你打酒再说吧!”
  就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张飞一马当先,冲下山来,开口果然还是招牌般的那句:“燕人张翼德在此,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有张飞这样的猛将,还有四百名虎豹骑、一千一百名曹军精锐,结果我就不用细说了。很快张飞阵斩管程,黄巾大乱,即使是精锐,也就坚持了一刻钟的工夫,便被我们击溃。来到鲍信军中,见他身中三箭,已然昏迷。我赶忙取出华佗送我的特效金疮药,给他涂上。不过他中的那些箭原来是有倒刺的狼牙箭,谁也不敢拔出,我就命人临时做了个担架,抬起鲍信,和那使弓的于禁带领队伍赶紧离去。
  也就走了一两个时辰,徐和、司马俱就来到了寿张。看着管程的无头尸体,两人相顾叹息。徐和主张立即向青州退却,司马俱却想要为管程报仇,两人争过来争过去,谁也说服不了谁。这时候他们手下收拢了几个管程散兵,送到两位首领面前。听那几个散兵说道一个黑脸武将一息之内连挑十余管程亲卫,两人相顾愕然。管程这家伙比较怕死,他的亲卫在黄巾中是武功最好的。听这样一说,那个黑脸武将岂不是个万人敌吗?想想要与这样的绝世猛将为敌,再想想军中剩下的那丁点粮草,司马俱也改变了主张,两人一致决定立即撤退。不但这样,徐和还有了个新的想法……
第二卷 雏鹰展翅初翱翔 第二十三章 收服青州黄巾(中)
  徐和有个什么想法呢,他曾经在济南匿名藏匿过,知道曹操的一些个事迹。曹操任职济南时,曾禁断淫祠,把汉朝诸王滥建的祠堂拆毁。徐和这个人吧,往好处说就是有一点革命乐观精神;往坏处说就是有点太天真、有点爱做白日梦。知道曹操在济南作为的他,据此便草率地认为曹操也反对汉室,居然就认定曹操为“同道”,企图说服义父同黄巾军一道作战。很快他派人送来了一道檄书,其中说:“昔在济南,毁坏神坛,其道乃与中黄太乙同。似若知道,今更迷惑。汉行已尽,黄家当立,天之大运,非君才力所能存也。”这些话的意思是:曹操您担任济南相时,曾毁坏汉室刘家的神坛,这种做法,和黄巾军信奉的太平道是相合的;您现在不要受汉朝廷的迷惑,不要同黄巾为敌,应该与黄巾军同心合力,推翻汉朝。
  接到这檄文的时候,我们正摆酒为鲍信压惊,他连中三箭,本是十分危险,幸好当时我给他敷上了华佗特制的金疮药,又用担架及时送到了医匠营。鲍信运气特好,正巧华佗配好了麻沸散,立即手术,这才保住了他的小命。鲍信以水代酒连敬张飞三杯,大家正喝着爽呢,一听这檄文,全都喷了出来。什么跟什么啊?要是那“大贤良师”张角泉下有知,一定也会从地里蹿出来,狠狠教育徐和一顿。当年要不是曹营拼死挡住了黄巾力士的突击,张角一定能打败皇甫崇,消灭官军中的大部力量,建立起自己的黄巾天下来。要是曹操有心,还用得着现在吗?
  不过笑归笑,这也是我们劝降黄巾的好机会。荀彧笑了一笑,就用手蘸酒,在几案上几笔就画出一个简易的地图来,众人围坐在一起,听他说道:“现在青州黄巾在与公孙瓒的战斗中,辎重尽失,后勤补给极端缺乏,所谓“群辈相随,军无辎重,唯以抄掠为资”,而且还带有大量的家眷,行动不便。这些黄巾军的根据地是青州,而此时,袁绍部将臧洪与公孙瓒部将田楷正在青州大战,留守的黄巾军管亥部纷纷逃入深山,暂时无法接应他们,所以,青州黄巾军已经不可能再回到青州避战养息,屯田生产。以目前的形势,我们很有可能招降他们。可是派谁去招降他们呢,这个人必须智勇双全,不能堕了我们曹军的威风;还要完全能代表曹操大人,跟黄巾首领签订一些口头协议。这些个协议不能写在纸上,因此这个人还要有一定的名声。”
  等他一说完,我突然感觉脸上一热,环顾周围,大家为什么都紧盯着我呢?真是的,今天我还没洗脸呢。
  青州黄巾大营,大帐前两排卫兵围出一条窄窄的通道,他们一个个拔出明晃晃的长刀,两两相加,在那通道上搭出一条长长的刀帘来。风抽在这刀帘上,将刀把上的红穗吹了起来,抽打在旁边的刀背上,叮当作响。
  一个卫士站了出来,大喊一声:“有请曹兖州使者曹铄!”
  一个个卫士按顺序喊着:“有请曹兖州使者曹铄!”声音连成了一片,大营中的黄巾将士疑惑地相互看着,我们不是和朝廷打仗吗,怎么又有兖州使者来,难道他们要招安咱们,不用打仗了?不用打仗好啊,这些日子忍饥挨饿,要是不用打仗,都能种下好几亩小麦了,来年可就是能填饱肚子的粮食啊。许多黄巾士卒憧憬着,满是老茧的大手摸惯了锄头,根本就不想碰那些个刀剑。
  毕竟是百万黄巾的大营,真大啊。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他们大度,不让我蒙上眼睛;现在才知道,他们是有恃无恐啊。这么大的军营,就算有心,也找不到他们的大帐所在。那个引路的卫士领着我转了三两下,我就认不清方向了。正犯着迷糊,突然看到这长长的刀廊,一下子提起神来。
  青州黄巾如今的两大首领徐和、司马俱就站在大帐前看着曹铄目不斜视地进入刀廊,向这边走来。司马俱疑惑地问道:“曹铄不就是曹操的义子吗,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呢,我好像从哪里听说过。”
  徐和看着这个笨蛋,昨天自己不是刚跟他说过吗?他很想发下脾气,可是又不敢,标榜着为管程报仇的司马俱最近春风得意,接管了管程手下大部分士卒,现在拥有五分之三的人马,而徐和自己只有不到五分之二的人马,十万人左右而已。他指了下曹铄,对司马俱说道:“他就是曾经胁迫董卓裸奔的义士,还曾和夏侯敦等人合战吕布,追击郭汜的最后一战就是他打的,率七十死士大破郭汜万余大军,就是这个被称为‘鬼神之将’的年青人打的。不仅如此,就连黑山军中的眭固据说也是死在他的手上。”
  “这么牛?”
  “是啊,这个人可不好对付。不过我也放心了,起码曹操还挺有诚意的,要不然怎么会把他手下第一亲信派出来,也许我们真能谈拢呢。”
  “徐和,别做梦了,我们是匪,他们是官,能坐在一起才怪!”司马俱不以为然地说道。
  徐和却摇摇头,“这和议必须谈成,不瞒你说,我的军中只剩下三天存量了,想必你军中也不多了,附近的城镇都抢遍了,大的城市我们又一时打不下来。现在青州咱们又回不去,管亥那个傻小子居然老老实实躲进了深山里。我们没路了,回不去了,只有谈成协议,咱们手下这百万黄巾才能活下来。”
  司马俱沉默了,他叹息一身,狠狠跺了下地,大喊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喊着喊着他哭了起来,铁大的汉子哭起来居然像个孩子。徐和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也沉默了。
  听着那充满愤慨的喊声,我却笑了,这次看来还真有戏,不会白跑一趟,轻松地走向了黄巾大帐……
第二卷 雏鹰展翅初翱翔 第二十四章 收服青州黄巾(下)
  走进大帐,分宾主坐下。大家都是爽快人,也不用兜什么圈子,徐和和司马俱代表青州黄巾提出了以下几个条件:一,青州黄巾改编后不得用于进攻黄巾余部,所部饷钱应与他部一样,不得歧视;二,妥善安置黄巾随军家眷,不得置之不理;三,青州黄巾改编后作为一个独立的军事单位,其主将由军中自行商议决定;四,如有离开部队者,兖州上下应该给予方便。
  我考虑了一下,觉得义父会答应这些条件,就当场答复他们:“一,青州黄巾改编后,将是朝廷尤其是曹操大人指挥下的人马,他们可以有一定的独立自主权力,但是其主将应由朝廷委派,否则改编完全没有意义;二、改编后的青州部队对阵黄巾时,曹军不主动派其进攻,但是青州部队有义务协助防守;三、青州部队的随军家眷可以在兖州无主土地上开垦种地,进行屯田,曹军保护他们的安全,有义务提供粮食、种子,可以租借给他们部分农具,作为回报,青州屯田士兵及家眷应缴纳收成的四成作为租金,低于大户人家的七成和官府的五成租金(听完这一条徐和、司马俱都很高兴,他们的护卫们更是喜形于色);四,青州士兵按照一般部队的标准发饷,军中如有战死者,空额优先从屯田兵中填补,军中不允许出现长久空额,更不得出现吃空额的现象;五、改编的过程中黄巾中的军官和士兵可以选择离开,由曹军发放路费,但是只允许自愿离开,不得进行串联。以上就是我军的答复,暂时我就想到这么多,如果你们同意,具体的详细事宜将由我军的后续派来的文官与你们商议。嗯,你们看我干吗?”
  徐和和司马俱相顾一眼,眼中全是诧异,他们提出的这四点想法事先足足商议了三天,本来只是希望我能把意见带回去,并没有想到我能迅速给出回复,而且还这么具体。如果曹军中一员这么年轻的将领都能有如此水平,那么曹军中那些威名显赫的将军该有多厉害啊。两人暗自庆幸自己的选择,却不知道俺都是剽窃后世的经验。两个人交头接耳一番以后,点头同意了。大事一定,剩下的都可以由文官和他们决定的。不过要快,因为大家一定达成初步的共识,徐和也和我交了底,黄巾军中已经只剩下三天的存粮了。
  就这样,仅仅两天时间,我们已经达成了一系列协议,这已经是罕见的高效率了。清点黄巾部队,一共有一百万零四千七百八十五人,其中老丈十七万零六百人,老妇十八万五千七百六十人,青壮男子二十五万一千六百九十七人,青壮女子十九万六千七百八十二人,少年(包括孩童)二十万人。
  从中选拔经过训练的精锐十万人,分十军,每军一万人,号称“青州兵”;剩下的以户为单位进行分配,五十户为一队、两队为一屯,每个屯子就是一个小村子,进行屯田。这些个小村子周围大都有接近五六顷地,只要用心劳作,刨去上交的公粮外,剩下的粮食就足够他们嚼裹的。每个村子都建一个小型的粮仓,负责存储种子等;配发五头牛(如今还没有着落,正在通过那些大户从别的地方置备),及数副铁制犁具。村中有参军的,其家眷由村子统一照料,有所照顾。要是都把这些措施讲出来,非要讲一整天不可,现在就略过不谈。由于安置黄巾家眷需要大量耕地,所以这些村寨大都安置在黄河南边偏远的地区,和那些个大城市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相比于安置黄巾家眷工作的琐碎,对黄巾的整编工作倒是非常顺利。因为我军加上张邈、鲍信等盟军的部队,不足两万五千人,为了以后不会出现喧宾夺主的事情,只允许黄巾保留十万人的部队(一般,官军和黄巾的战损比在1:4左右),剩下的除屯田外,一律遣散。绝大部分的黄巾士兵,其家眷大多被妥善地安置,所以对我们的安排并没有意见,听从我们的安排,参加选拔;剩下大概有五万的黄巾士兵,他们要么家眷留在了战火纷飞的青州,要么对黄巾信仰忠贞不二,这些人在司马俱的指挥下,选择了离开。令我惊奇的是,徐和也在离开的人中。
  我疑惑地问他:“徐将军,为什么您要离开呢?曹操大人已经上奏朝廷,封您为中郎将这样的大官,干嘛不留下来呢?”
  徐和微微一笑,这两天来他的笑容比谁都多,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我:“子烈,你有信仰吗?”
  信仰,过去在现代时有过,现在的我只想醉卧美人膝,醒握杀人剑。每天数钱数到手抽筋,睡觉睡到自然醒就可以了。不过这只是我的一种愿望,谈不上信仰。看着我疑惑的表情,徐和突然来劲了:“子烈,我看你正困惑,要不试试我们黄巾,均田地,分粮食,建立大同世界……”
  他滔滔不绝地说下去,我则不断点头应付着。对于黄巾,我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厌恶。但对于徐和,我的印象大为改观。他不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而投靠义父,只是想给自己手下多找个活路而已。虽然我不赞同他的观点,但是对他这个人我却感到由衷的敬佩。其实这也是最好的结果,收编黄巾军后,义父势必要剔除其中的高层军官,要不然兖州上下谁也不会放心。虽不至于暗中谋杀,可是明升暗降肯定少不了。与其到那时不情愿地被赶开,还不如现在带着一份留念主动离开。
  就在离开之前,徐和和司马俱联名推荐我为黄巾新的指挥官,这不是将我架到火盆上烤吗?作为如今兖州数量最大的一支军队,纵然我是曹操的亲信,可是这种犯忌讳的事情还是敬谢不敏吧。当我固辞的时候,我偷眼看见义父眼中有一丝欣慰,谈论了不到三四句,义父就宣布亲自统帅他们。自古伴君如伴虎,我可不想中途夭折,也许真该建立一支完全听命于我的部队了,要不然,就靠那二十多个锦衣卫士,我的心里还真是没底。可是,就依我现在的状况,有办法吗?
第二卷 雏鹰展翅初翱翔 第二十五章 兖州二三事
  青州黄巾来到兖州后不但给我们带来了百万民众、三十万青年,而且还将兖州黄河以北的大部分官员驱赶出境,有门路的就投靠别的州里,继续当官;没门路的通常还没离开黄巾境内就被干掉了,所以黄河以北的兖州境内出现了许多空缺,这正有利于曹军彻底掌握兖州军政。
  义父曹操兵不血刃收服百万黄巾为他身上增添了更多的光环,许多人慕名来投。有人举荐吕虔,说他很有胆识策略,义父便招他作为从事,让他率领家兵镇守湖陆。大儒应劭,被义父任命为泰山太守;智谋过人的毛玠,被任命为兖州治中从事;勇猛的吕虔,被义父征为兖州从事。程昱素有贤名,义父一到兖州就征辟他来到州府。程昱是个大高个,我估计他可能有一米九以上,反正我得抬着头看他。义父和他交谈良久,很是投缘,于是任命他为寿张令。
  还有那孝名远播的靳允,家中贫困,无力上下打点,一直只能闭门读书,义父也任命他担任范县县令。其母对义父非常感激,在他儿子背上刻了一个大大的“忠”字,这可比岳飞的“精忠报国”早了好多年。他确实对得起这个忠字,我记得前世上大学时看到三国志中说:靳允独守范县,而母亲、弟弟及妻儿都被吕布所获,泛嶷又率大军来攻。这个时候,他反复思量,最终听从程昱的劝说,虽然和曹操只是上司下属而非君臣,仍决定依从曹操死守范县,流着涕说:“不敢有二心。”并与当时已在范县境内的泛嶷会面,用伏兵将他刺杀了,再回去勒兵防守。这样的人是令人敬慕的,但是不敢与他深交。尤其是他那鹰勾鼻子,每次见了我都有拔刀的冲动。
  在与黄巾的谈判中,我发现了两个人才:薛悌和枣祗。两个人都不是那些死读书的儒生,而是博览群书、知识渊博的通才。那薛悌居然还是墨家传人,一向被儒生占据的官府所排斥,为官十年仅是个小吏。就连义父曹操最早也看不上他,谁让最近投靠我军的都是仪表堂堂的大丈夫,而他是个有两撇老鼠胡子的小矮个呢。他与我手下的蒲元、马钧相见恨晚。三个人闲着没事聊聊天,三言两语居然就把我军正使用的臂张弩给改进了,不但射程增进了近百米,准确度也大大提高。果然知识才是第一生产力,相对于其他人的不屑一顾,欣喜若狂的我更容易引起他们的好感,虽然没法任命他们做官,可是我给他们发了一个月五金的超级薪水。又从亲兵中抽调了五十人听他们指挥,让他们可随时调用千金以下物资,万金以下凭我令牌可以随时调用(最近俺卖茶赚了不少钱)。令牌就放在马钧手里,反正这家伙拜我为师了,俺的花拳绣腿终于也能忽悠人了。
  至于那卖相甚佳的枣祗,这个家伙对屯田有着自己独特的理解,仅仅听我说了一遍大致想法,就眼中精光一闪,很快拿出自己的方案来,比我那粗略的几条完善了不知多少倍。而且人家会说话,“夫定国之术,在于强兵足食,秦人以急农兼天下;孝武以屯田定西域,此先代之良式也。”义父问他治城方略,他回答说致力于劝课农桑,积谷屯粮。并且勤修武备,组织操练军民,并将城防工事加固修缮一新。义父大为高兴,任命他为东阿令。
  除了青州军家眷进行屯田外,义父还下令招募流民屯田,现在官仓中虽然只剩下一点余粮,但是等到明年秋收入仓后,俺们就发了。屯田是好事不过刚开始的时候,流民一怕得不到实惠,二怕军事编制的束缚,因此多有逃亡之举。于是义父曹操采纳了袁涣的建议,即变强迫为自由应募,新政策受到了百姓的欢迎,屯田得以顺利进行。屯田事物主要由典农官主持,这个新设立的典农官独立于郡县之外,是专为供应军粮而设的机构,我总感觉雍正年间的军机处与之颇为相似。若遇有重要事项,如屯田地点的选择及处理农民逃亡等,则由屯田官直接向义父请示办理。向屯田民征收租税的办法,是枣祗倡导的“分田之术”,即官府提供土地,收获的谷物按比例分成。用官牛者,官六私四;不用官牛者,官私对分。这样的办法达到了积粮供军的效果,百姓虽然吃亏,但能有一个安定的生产环境,他们已经很满足了。屯田制可以把这些劳动力安置在国有土地上从事生产,从而充分利用了既定的生产资源,解决了军粮供应问题。
  除了这些人外,还有一个人来投靠我们,他就是光武帝刘秀之子阜陵王刘延的后代,刘晔。这个宗室的含金量可比刘备那家伙强多了,皇帝的家谱中有明确的记载。他能文能武,为人机巧,胆识过人。而且根据我前世的记忆,刘晔对于情报的收集,天下局势、敌情的分析,对手心理的掌握都有其过人之处,是三国时代最出色的情报参谋之一。这家伙毕竟是皇家宗室,义父待之若上卿,敬而远之。不过倒是对他推荐的满宠大加赞赏,任命他为兖州从事。通过对以上几个地区的官吏的任命及对当地豪族的拉拢,义父已经在做全面控制兖州的地方行政管制准备工作,而不是单单依靠兖州的那些个投诚的官吏。
  对于我们起家的东郡,义父更是非常重视,特意任命我师傅夏侯敦担任东郡太守,防止黑山军进入我军地盘,同时在那里建立了一个大营,抽调三万青州军驻守。袁绍得知义父主动派人抵御黑山军非常高兴,这段时间黑山军老是骚扰他,让袁绍焦头烂额、疲惫不堪。他立即派人送给我们许多物资,尤其还有粮食种子,把主管后勤的曹洪乐得连续两天都睡不着。
  现在义父曹操在兖州已经逐渐站稳脚根,存粮也逐渐少了,便盯上了邻近富裕的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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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著名国学大师季羡林于今晨八时五十分左右在北京301医院病逝!
  季羡林,字希逋,又字齐奘。著名的古文字学家、历史学家、东方学家、思想家、翻译家、佛学家、作家。他精通12国语言。曾任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部委员、北京大学副校长、中国社科院南亚研究所所长,北京大学教授,中国文化书院院务委员会主席,中科院院士,中国语言学家,文学翻译家,梵文、巴利文专家,作家。
  谨以最大的诚意向大师致敬,愿他一路走好!
第二卷 雏鹰展翅初翱翔 第二十六章 征战徐州(上)
  义父曹操在兖州已经逐渐站稳脚根,手下的谋士毛介就向他提出了利用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初步设想:“现在天下分崩,社稷动荡,百姓流离失所,饥荒到处蔓延。公库的钱粮,不够一年的积蓄,各地的百姓,没有安居乐业的想法,这不是长久之计。应当供奉天子以讨伐各地的反叛,鼓励耕种来储备军队的钱粮。这样的话,则不难成就霸业。“
  义父非常同意他的观点,就派遣曹洪做使者到长安向朝贺。之所以派他去是有原因的,这家伙一直负责我们曹军的辎重补给,眼睛特贼,能通过蛛丝马迹看出对方的作战潜力来。虽然过去受重伤武功大失,不过现在看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这时的长安处在李催的掌控之中,至于原本同掌大权的郭汜因为曾被我这个小家伙打败,威仪尽丧,只好依附于李催之下。见到了曹操的使者,李催倒是满心高兴,如果没有曹操对郭汜的连番打击,也许自己还要费好大劲才能独霸权力呢。不过这个使者,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不过既然曹操参加过讨伐董卓的关东联军,而他们都是些董卓的残部,似乎两者是敌人关系,因此打算扣留。当时任黄门侍郎的钟繇劝说道:如今天下大乱,各地诸侯都不把朝廷放在眼里,只有曹操还来朝贡,不应该胡思乱想打击人家的积极性。众将一听也有道理,就厚待使者,事实上承认了这个兖州牧。没过两天,徐州的陶谦也来朝贡,又被李催郭汜正式地拜为徐州牧,安东将军。我们派去的使者曹洪看着陶谦那百车粮食,真是羡慕呀,于是回来后就鼓动大家抢陶谦一票。
  抢陶谦一票对我们有许多好处:首先能从徐州得到大量的粮食物资,填补逐渐空旷的兖州粮库,另外徐州商业发达,像金银铁矿石等等囤积了一库又一库;其次,陶谦现在与公孙瓒结盟,打击陶谦可以得到袁绍的粮食物资支持,还有部分武器铠甲支援呢;还有一方面,据徐和暗地里对我说,《太平要术》已经被陶谦抢走了,埋在广陵大浮屠寺大雄宝殿之下的宝库里,找到它既可能找到根除义父头痛的方法,又可以凭借它安抚青州黄巾骚动的人心。所以打陶谦实在是一举数得的好事。
  其实东汉末年最早一个实现屯田的就是陶谦。黄巾破走,境内晏然。陶谦上表拜藏霸为骑都尉,令其屯琅琊郡治开阳,驻守徐州北面。早在中平六年,陶谦表下邳人陈登为典农校尉,在徐州境内实行屯田。陈登时年二十五岁,年纪虽轻,能力却强,一上任便“巡土田之宜,尽凿溉之利”,在陶谦、陈登的努力下,徐州农业生产得到恢复和发展,收获“粳稻丰积”。陶谦担任徐州刺史年间,北面的青州、兖州黄巾之乱此起彼伏,徐州却是太平无事,“百姓殷盛,谷米封赡,流民多归之”。所以也引得我们口水连连。
  不过请他们是要将理由的,尤其是我们刚刚一起朝见了天子,怎么可以私自攻杀呢?因为懒得找理由,所以义父就派我出马,改扮成黄巾贼,率领一万青州兵前去徐州。其实有的时候我也挺尴尬的,毕竟只是义子,义父的亲儿子只是我手下的一个牙将(部队扩编,曹昂从屯将升为牙将),而我自己又一直掌控着曹军中除骑兵外最精锐的力量,地位很是尴尬。
  此次出征前,我事先对部队进行了调整,全军一万人,分为左右两营,每营五千人。左营由我亲领,右营交给魏延。左营中的第一部按常理是我的亲信直属部曲,不过我没有接受。三国军队中有一个和后世不怎么一样的地方,就是将军们都有自己的亲信部曲,一般占部队总数的十分之一到二十分之一左右。部曲里的这些个士兵有着部队中最好的武器,最多的饷钱,属于将军的私人部队,只对他效忠。到目前为止,对我最忠心的还是那二十个锦衣卫老兵,这些个锦衣卫士就是我的军官团,现在他们又被我下放下去,每个人管一个曲,我下令他们每个人都要从自己部队里挑选出两个最精锐的队来,其中一个队作为自己的亲卫队,另一个上交给我,差额我会从我的直属部队中给他们补齐。这样一来,我就把不知道掺了多少沙子的直属部队换了个遍。直属部队的主管牙将是依旧是曹昂,另外组建了一个五十人的亲卫队,这个小队的队长是赵雨。徐封、朱越、褚淮、严逖这四个陪我去过河东的家伙如今都被我升成了牙将,担任我左营中另外四都的主官。这样一来我的号令在左营中畅通无阻。而魏延,不好意思,就委屈你了。(魏延大哭,不带这样的啊,你把老兵精锐都挑走了,俺还混啥啊)
  俺们现在是黄巾,是被打垮了的黄巾,军纪就懒得说了,走到哪里哪里就烧成了一片,抢钱,抢粮不亦乐乎。女人抢了就抢了,但是不能带走,万一我们被陶谦识破,就有可能会引起两州大战。再说了,一个乱带女人的部队,战斗力也好不到哪里去。有的时候,站在城镇官仓上面,我常常想,是不是我的来历都是假的,看着表现我上辈子是个强盗头子才对。就这样流窜作案,抢得的钱财粮草大部通过主公过去的关系偷偷运回兖州,换成赈济灾民的粮食,军屯的耕牛,还有那心上人的头钗……
  这天我们来到了广陵,当时陶谦同郡人下邳相笮融督管广陵、下邳、彭城运粮,其利用手中掌握的粮食,起大浮屠寺,可容三千余人,悉课读佛经;又以信佛免役作号召,招致人户五千余,“每浴佛,多设酒饭,布席于路,经数十里,民人来观及就食者且万人”。展现在我们眼前的就是这样的一幕,看到这里,不抢更待何时,兄弟们,冲啊……
第二卷 雏鹰展翅初翱翔 第二十七章 征战徐州(中)
  (本书自上传以来,平均每天两更以上,最近更是连续九天天天三更,希望大家踊跃支持。昨晚不知怎么回事,又连不上去网了,只能延后到现在上传,真是郁闷!)
  曹豹从草丛里站起身来,吐出嘴里的草柄,冲着一旁的赵昱说道,“说什么鬼神之将,纯属扯蛋!一点警惕性都没有,还想抢我们徐州,让他来得去不得!”
  赵昱紧皱着眉头,“我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是不是曹铄使的计啊?”
  “什么计不计的,那都是你们文人扯出来糊弄人的,放心好了,有我们丹阳精兵在,就这群小贼,那还不是手到擒来。”曹豹一边向赵昱打包票,一边暗自腹诽:要不是州牧大人一再叮嘱我要把你带来,谁愿意离你啊?他冲旁边亲卫做了个手势,负责设伏的别驾从事麋竺弯着腰,一手扶着头盔,一手扶着腰里的长剑,快步向这跑来。
  曹豹厌恶地看着麋竺,说实话,他实在不赞成陶谦大人将一个商贾提拔到如此高位,可是在州牧大人面前哪有他说话的份;再说了糜家很会办事,州里上上下下都遍撒银钱打点了一遍,没有人愿意得罪他。等到麋竺来到他面前的时候,曹豹已经换了一幅笑嘻嘻的面孔:“子仲,你辛苦了,情况如何?”
  “报告大人,曹铄完全没有防备,他的步卒正在哄抢大浮屠寺,我亲眼看见曹铄的亲兵簇拥着他也冲了进去,现在正在到处挖宝呢。”
  “天助我也,子仲,你的手下辛苦了,抓住几个曹军斥候?”
  麋竺羞愧地红着脸,唯唯诺诺地说道:“将军,那个我们很费心了,可是敌人就是不投降,只好射死他们了……”
  “你们一百个人还活捉不了五个斥候,真是一群饭桶!”曹豹大怒,麋竺那一伙可是早就埋伏在这个山丘里,居然还活捉不到一个人,本来还想从曹军斥候那里拷问些情报,这下全都泡汤了。不但如此,还不知道曹军与斥候的联络方式,要是让他们提前发现埋伏哪可就糟了。
  “将军,我们已经尽力了,就为了活捉他们这五个人,我足足倒下了二十个忠心的手下,最后如果再不射死他们,他们就要放报信的烟火了。”
  曹豹也上火了,你不就是卖东西挣了不少钱花钱买个官嘛,有什么了不起的,第一次交待给你任务就办砸了,还好意思争辩,“这么说来,我倒要为你请功了?”
  “大人,请功我倒不敢,可是我们毕竟也尽力了。为了得到曹铄的确切情报,我糜家的二十三家店铺都没有撤离,货物全没了,就剩那些个店伙计了,损失至少得上万金!这才得到他们的行军路线,我们容易吗?既然您问我责任,那我事先得说好了,消灭曹铄后缴获的财物,我们糜家要分五成!”
  曹豹闷哼一声,“别忘了,这是徐州,这是陶大人的地盘,不是你们糜家的后院!老子的兵也要吃饭!”
  麋竺也是年轻气盛,当场顶了一句,“我知道,要不然财物我们全要了……”
  “你狂妄!”曹豹一下子站起来,伸手就要抽剑,旁边的赵昱连忙拦住他,“这是干嘛呢,大家都为了陶徐州做事,干嘛这样剑拔弩张的,有话好好说嘛。子仲,州牧大人答应你家的肯定会给你;曹将军,下面就是下邳相笮融的地盘,他这里信徒这么多,据说供养的神像都是铜铸的,融了那得多少钱?”
  曹豹闻听此言,开怀大笑,“赵大人,平时看着你挺老实的,没想到也有这么多花花肠子,你们这些个读书人啊!”
  赵昱老脸一红,“这只是权益之计,都是被那曹铄逼的,等曹铄事了,我一定向笮融置酒赔罪。”
  就在那个金碧辉煌的大雄宝殿里,我看着中央供奉的佛像,居然一个也不认识。看来这佛教也是与时俱进啊,逐渐适合咱们中国大众的审美观点。就在我悠闲的上香的时候,手下的亲兵已经在大殿中翻找起来,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机关,这暗室到底在哪呢?这大浮屠寺的主持一见事情不好,跑的比马还快,脚下卷起一道长长的烟尘,真是有道之士,快会腾云了。主持找不到,士兵们只好乱翻,除了神像他们不敢动外,剩下的功德箱他们翻得是不亦乐乎。我摇摇头,亲手点起三支长香,冲那神像默默祈祷赔罪,然后亲手插到香案上的小香炉里。
  这个小香炉做的倒是挺精致的,要是拿回家,点上些薰香,听听歌妓唱的小曲,也是挺有情调的。我看了看左右,见大家都没有注意,就嘿嘿笑着上前,一手抓住香炉一提,香炉纹丝不动。不可能啊,就这一个小铜香炉能有多沉,怎么可能提不动?反正周围人都忙着搜查,我就再试一次吧。这次深深运了口气,双手一提,啊?香炉居然依旧纹丝不动。怎么可能?仔细一看,但见那铜炉周身黄橙橙的,显然是经常有人摩挲,难道这就是机关。我双手握紧铜炉,向左一转,差点拧到手脖子,好疼!哼,我还不信了,甩了甩手,又握着那铜炉向右一转,就听见“嘎吱嘎吱”的机械转轮声,那最中间的神像向后一撤,露出一个大大的洞口来。魏延敬佩地看着我,“老大,你太牛了!”
  正在四处乱翻的亲兵们点起火把,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不久就听见他们欣喜的叫声,“将军,快来看啊……”
  真是些乡巴佬,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不过就是些金银珠宝而已。我一边腹诽,一边走了进去,金光一闪,照在我的脸上,让我一下子被幌晕了,天呢,这里居然有这么多的金砖!
  就听见身后一人高兴地大喊,“发大财了,发大财了!”
  哼,真是的,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吗,我添了添嘴唇,一下子扑到金砖上,“发大财了,发大财了,终于发大财了!!!”声音比刚才那家伙高了十倍以上!
  就听到一片嘘声,身后那个人问我道:“大哥,这些个金砖得有多少啊,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懒洋洋地回答道:“当然是上交一半,剩下的和兄弟们平分啊,不是早就讲好了嘛?!嗯?”我转过头来,看着发问的曹昂,疑惑地问道:“子修,你怎么在这,刚才不是让你侦查敌情吗,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
  曹昂不服气地说道:“大哥,能有什么情况,我早就派出了一伍斥候,很快他们就会回来了……”
  很快?这离我向他安排任务都快一个时辰了,这个玩忽职守的家伙!事情千万不要像我想得那样糟……
第二卷 雏鹰展翅初翱翔 第二十八章 征战徐州(下)
  实践证明,一般事情总是向人们最不希望的方向发展。刚从密室里出来,就有斥候来报,在西边的小山丘隐约有人在活动。“来人,将那个领路的小伙计带来,另外全军在大浮屠寺前集合。”周围护卫的亲兵纷纷拿着令牌离去,我也趁机把曹昂叫过来:“子修,这次可能是敌人的一个阴谋,你先带着我亲卫部的一个曲,押送这些黄金和这本书《太平要术》回去。”
  “大哥,你先走,我留下来断后。”
  我拍拍曹昂的头,“小子,就你,还没接战,手下就全跑了!这个断后的任务只有我能完成。现在士兵们正分散着抢劫,能马上集合起来的也就几千人,只有我能带着他们断后。你现在立即带着那个曲,护送黄金离开,到安全地点后埋好这些财宝,再回来接应我们。不要再犟了,这是军令!听着小子,我会带领部队给你抵挡一段时间,可是具体多久,我心里也没数,快点走吧。”
  “大哥!”曹昂哽咽了,一时说不出话来,眼角泛着泪光。这小子真是懒驴上套屎尿多,什么时候了,还哭哭啼啼的,一点男子汉的样子都没有。我一脚把他踹到了一旁,就往寺外走去,边走边吹响了两长一短的紧急号令。
  紧急集合哨一响,周遭正忙着抢劫的士兵骂骂咧咧的丢下手里的财物就往回跑。东西丢了是小事,脑袋丢了可就后悔莫及了。刚进徐州的时候,我就整了几次紧急集合,一刻钟之内不到的杖二十,最后五十名一律斩首!连续杀了二百人,才把这条命令贯彻下来。很快,离大浮屠寺最近的亲卫部已经集合起来,但是没有找到那个为了五金而领路的小伙计,现在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这肯定是敌人的阴谋。
  就在曹铄部队紧急集合的时候,山上的曹豹也发现曹军的异常,他对赵昱说道:“看情况,那个曹铄像是发觉什么了,正集合自己的亲卫呢!”
  赵昱打眼望去,只看到曹军就像被捅了老巢的马蜂一样,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旁边的糜竺赌气不说话,赵昱连忙冲曹豹说道:“将军,咱们出击吧,别让他们恢复了建制。”
  曹豹摇摇头,“不急,现在他们还没有发现我们,我估计那个曹铄已经看出这是我军的一个圈套了。要是我是他,肯定先带着亲卫们准备撤退了。咱们再等等,等他开始撤退时再出击,那时候他们群龙无首,肯定一击即溃。”
  “将军英明。”这次是糜竺主动开口了,毕竟他还要在陶谦手下混,这个陶谦手下的第一大将也是不能得罪的。
  曹豹老神在在地点点头,一副自得的样子。糜竺看着曹豹这模样,心头怒火又起,他咬咬牙,死命压了下去,日子还长着呢……
  站在乱糟糟的队伍前面(其实我也从来没教给他们站队列),我轻轻拍了下手,士兵们安静下来,热切地看着我。“我的士兵们,据情报现在有一股敌人正准备过来偷袭,击溃他们并不容易,不过咱们也用不着和他们对战很长时间,一个时辰,我只要求一个时辰!左曲士兵跟着曹昂搬运财物,立即撤离战场。右曲士兵跟我招集部队,你们把身上的财物都交给左曲相识的家伙,记好数量,别让这群缺德鬼给吞了。有问题没?没有,哪就出发!”
  “报!启禀将军,曹军一只五百人的小部队现在正快速离去,请问是否拦截?”
  曹豹一挥手,“不用拦截,这是那个曹铄跑了,年轻人毕竟心虚啊,我们先消灭了他的主力,再捕捉这条漏网之鱼!通报全军,敌军首领已经逃窜,消灭他们全军,所得财物大家可以得一成!传令出击!”徐州军从山丘上站起来,挥舞着兵器嗷嗷直叫。一成的钱财啊!打完仗后还可以在这顺便捞一笔,连老婆本都抢出来了。
  而在徐州军的对面,我苦笑着看着手下不到五千人的部队,事起仓促,部队都分散在周围(抢劫也不能扎堆啊,那样哪能抢到东西),能够集结起这么多人已经很让我欣慰了。看着越来越近的徐州军,我大吼一声:“兄弟们,击退敌人,回家分钱!”
  兄弟们相互看了一眼,冲着那越来越近的五万徐州军怒吼着:“击退敌人,回家分钱!”……
  雨慢慢下了起来,落在那布满了尸体的战场上,冲刷出一道道血红的小溪。曹豹铁青着脸站在那血泥当中,旁边糜竺正在向他报告:“将军,没有发现曹军大将的尸体,所有的尸体已经全检验过了,一个校尉的玄铠也没有发现。所有的尸体,我都按您的安排派人补刀了,真的发现三十多个装死的,大人真是神算。除了最后突围的三百人,敌军全被歼灭在此,真是大胜!大人,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还要故意让那些人逃走?”
  “你不明白的东西多着呢,好好学吧。我军伤亡如何?”
  糜竺差点被曹豹这一句话噎死,不过他心里虽然很是气愤,可是得益于他长久的商场锻炼,脸上居然还有谄媚的笑容:“将军我军将士只伤亡了七千,以七千灭一万,这真是少有的大胜啊!”
  “大胜?消灭那些个根本没有编制可言的五千敌军,我军足足倒下了七千人,这是哪里的大胜?哼!”曹豹正教训着糜竺,突然看见被他派到陶谦大人那报喜的赵昱正阴沉着脸骑马赶过来,连忙跟他打招呼:“赵大人,怎么了,州牧大人说什么了?”
  本来很重礼貌的赵昱这次反常的没有下马,“曹大人,那三百人是不是你故意放走的?”
  曹豹点点头,“我寻思州牧大人那里足足有三千人,他老人家出身军旅,许久没接阵肯定浑身也不得劲,就放这三百小虾米给大人过过瘾。怎么了?”
  “怎么了,你差点害死大人,那是三百小虾米,那是三百头老虎!”赵昱心有余悸地捂了下胸口,“州牧身边的亲兵全都战死了,要不是他老人家用暗藏的弩箭射倒了为首的敌将,这下可就危险了!就是这样,曹军还抬着那敌将的尸体成功突围了,足足突出去五十多人呢!”
  “怎么会?那可是丹阳精兵!”
  “不信你去看看,州牧大人有令,立即打扫战场,拷问那敌将来历。得到那敌将尸首者官升三级,赏金五百!”赵昱冲那自作聪明的曹豹点了下头:“曹大人,大人还说据情报大浮屠寺里还有个宝库,可现在全空了,可能就被那一小股提前撤离的曹军给带走了。不把他们逮回来,你就等着降职吧!”
  曹豹愣住了……
第二卷 雏鹰展翅初翱翔 第二十九章 山谷明志
  眼前全是血,像迷雾一样飘浮在左右。我站在一个小小的土丘上,土丘下一排排的穿着破旧铠甲的将士拄着半截刀枪走向远方。看着那些个将士,感觉他们都有一幅似曾相识的面孔,可是怎么也看不清楚。我使劲揉揉眼睛,可是眼前仍然是一片迷雾,是我眼睛出问题了吗?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看到这么多相熟的锦衣卫士呢?他们也不理我,排着过去永远排不出来的整齐队列走向远方。当中一个人回头冲了笑了笑,正是那一向爱开玩笑的严逖,他身上插满了羽箭,左肩上还有一个巨大的血洞。他一边向前走,头却诡异地转到后面来,和那千百个将士一起冲我喊着:“将军,回去,回去!”这些个战士的呼喊声叠加起来,在高空中回荡。
  回去,去哪?这是哪里?我正迷糊呢,突然前面伸出一个巨大的手掌,冲着我就奔了过来。我想拔刀,可是腰里却只有空空的刀鞘;想抽枪,后背上束着的铁枪却怎么也抽不出来。巨手离我越来越近,我奋力挣扎,手脚却突然僵直,怎么也动不了。眼见那巨手就要掐住我的喉咙,我大吼一声,身边突然出现一个大洞,发着白光,将我吸了进去。眼前一片昏暗,身子上就像压了上百斤的铁锭,酸痛得要命,嘴里干涩无比,我不自觉地呻吟着:“水……水……”
  这时耳边穿来了赵雨欣喜的声音:“快来啊,将军醒了!”我努力睁眼,眼皮就像被锁上了的卷帘门,怎么也动不了,努力了三四次,又昏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围了一圈人,足足得有五、六百个。头顶上是深蓝色的星空,身下是软软的干草,身边是自己的兄弟,活着的感觉真好。这里像是一个山谷,赵雨、曹昂、魏延三个挤在最前面,一人顶了对熊猫眼,看来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休息了。“这是哪里,我昏迷了多久?”
  赵雨哽咽着回答道:“子烈,我们还在徐州,眼下刚刚摆脱了追兵,具体在哪谁都不清楚。你都昏迷了四天了,可把我们吓坏了!”
  曹昂也凑了过来,“大哥,你可吓死我了!万幸万幸,我就说嘛,鬼神之将怎能这么容易就玩完呢?”
  我看着旁边的徐封、朱越、褚淮三人,问道:“严逖左肩被谁刺了一枪,他怎么中了这么多箭?”
  众人相顾愕然,徐封疑惑地问道:“将军,你怎么知道?那时候你已经被陶谦老贼射翻了啊?”
  “没什么,我刚才跟他打了个招呼,看见他浑身是箭,左肩上还有一个血肉翻滚的大洞!他现在在哪,得赶紧给他包扎!”
  众人大惊,心头都突然出现了一个词:鬼神之将!要不曹铄怎么可能见到早就被埋下的严逖,而且知道他身上的受伤之处呢。天呢,我们的将军,真的是有老天庇护的鬼神之将!
  众人都不说话,我就着赵雨的手又喝了一口水,喉咙虽然干哑,可是勉强又能发声了,于是继续问道:“你们怎么不说话?到底他在哪?”
  一旁的魏延回答道:“将军,他死了。当时我们还以为你死了,一起冲上前和徐州军抢尸首。对方都是丹阳精兵,果然名不虚传。我们连续搏杀了三次,都被敌人击退了。我组织最后一次冲锋时,严逖主动站到了最前线,他用将军传授的枪法连挑数十人,惹怒了敌军中军大将,被那人刺了一枪。这是严逖好不容易才抓住您一只脚,正往回拽,自然不会松手。被那敌将一脚踹倒,严逖一下子倒在你身上,敌人乱箭齐发,英勇就义。”
  “可惜了,我说刚才他离我远去……”我费力地挪动下身子,发现胸口包着厚厚的绷带,疼的要命,老天既然让我来到了三国,怎么就不给我些穿越众的特殊能力呢?比如无限作弊的迅速恢复能力,比如超强的战斗力,比如虎躯一振、四方来投的霸气,比如人比潘安的英俊面孔,这些俺咋都没有呢?是不是老天偷懒了?
  天空突然响起一阵雷声,一个闪电从天上劈了下来,落到不远处的枯树上,点起了一个大大的火把。算了,俺不抱怨了,要不下次就劈在我身上了。我冲赵雨说道:“阿雨,扶我起来。”
  赵雨出奇地没有反驳,现在大家连战连败,只有靠我险死回生的事来凝聚队伍了。鬼神之将?这个称号平时谁都不信,可是现在竟成了大家唯一的信仰。我在她帮助下费力站起来,开口说道:“兄弟们,靠前一点,我可不想扯破喉咙。”
  大家勉强笑笑,都向前挤了下,围成一个更小的圈子,我就在圈子中央,发表了人生中第一次演讲:“兄弟们,今天我们聚在这里,不是为了逃离战场,而是为了突围回家!来日召集更多的兄弟,回来复仇!这一次,是我马虎大意,中了敌人的埋伏,可是他们也没有好果子吃,咱们的五千兄弟,至少拼掉了敌人的九千人马!说我们败了,恰恰相反,我们并没有败!换作别的军队,面对敌人的伏击,早就仓皇逃窜了,要不面对的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只有我们,只有我们这些将战斗的勇气、将获胜的信念刻到骨子里的人才会做出这样的抉择,迎上去!拼上去,这是我们的光荣,这是我们的使命!
  死并不可怕,刚才我看到严逖那小子拄着杆破枪杆,笑嘻嘻地排队向前,还有老颜、徐毓他们,排着特整齐的队列,向着远方前进。那里有鲜花,那里有掌声,那里有着他们的荣耀。在过去的战斗中,他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挡住了不可一世的敌人的冲锋,顷刻间,在他们生命的顶点,也是光荣的顶点,离开我们,去了另一个世界,留下我们在这个战乱频繁的世界里继续征程。
  他们贡献了自己的生命给我们全体,而自己则获得了永远长青的微笑、最光辉灿烂的坟墓——不是在他们长眠的地方,也不是在战后收殓的地方,而是他们的光荣永远留在我们乃至后人心中的地方,每当适当时机就激励我们的地方。
  也许有一天,我也会倒在一场战斗中,好好歇息一番,但我想那时并不后悔。因为我们的努力,我们的父母可以安度晚年,我们的朋友可以快乐生活,我们的儿女可以自由快乐的成长。而大家的英魂也会在我麾下重新聚集,继续庇护我们的家园。
  可是现在老天爷还不允许我们偷懒,那么,我命令,活下去,回家;活下去,报仇!”话音刚落,一阵轰鸣的雷声响起,我的话音就在那充斥着雷声的山谷中反复回荡,“活下去,回家;活下去,报仇!”,大家不自觉地握紧手中的刀枪,跟着一起喊着,声音嘹亮,直冲云霄。
  我摸了把头上的虚汗,你们这么激动干什么?别把追兵引来了……
第二卷 雏鹰展翅初翱翔 第三十章 屠杀的种子
  (今天下大雨,小区停电了,一直无法上网,现在刚刚通电,连忙上传一章。)
  豪言壮志可以鼓舞士气,但是并不能解决问题。如今摆在我们面前的困难主要就是粮食和伤药的短缺。粮食还好说,徐州今年大丰收,地里的麦穗还留下不少,再摘点野果子,勉强还能应付。可是伤药,就没办法了,华佗密制的那一小瓶金疮药早被赵雨都用在了我身上,现在空空的,用水涮得特干净。我们都是些当兵的,谁也没学过中医啊。赵雨盯着《太平要术》看了半天,自信满满地采了一大把菜叶子,然后嚼碎涂\到我的伤口上,但是一点效果都没有,最后只能全当野菜吃了。同样是看书,褚淮也有了高招,神秘兮兮地把我们叫过来。大家还以为他天生奇才学会点穴了呢,没想到等了半天,原来是跳大神,叫我一棍子就把抽趴下了。不能就这样干耗下去啊,昨天夜里已经活活疼死了三个,军心不稳,今天必须得弄到伤药。想来想去谁也没有办法,最后憋了半天,魏延说他可以试试,当年他做流民时遇到一卖药的,是个绝对的奸商,认钱不认祖宗,这一缺点现在是最大的优点。我让曹昂敲碎了一块金砖,把这些个碎金子交给了魏延。
  魏延带着十个人离开了山谷,向最近的一个小镇子赶了过去。带少了担心他的安慰,带多了也不容易隐瞒身份,现在十个人正好。我也在赵雨的搀扶下勉强起身,亲自整顿部队,清点数目后发现一共还有五百五十人,其中光重伤员就有五十人,其他的大都也带着轻伤。也就是说除了曹昂的五百人运金曲,其余的突围者全部重伤。我命令将剩下的五百人编成一个曲,其中单独留出曹昂来,命令他领一个屯专门负责抬伤员;剩下的四个屯赵雨、徐封、朱越和褚淮各带一个。赵雨那个屯把我手下所有的老兵都编了进去,也是目前最让我信任的一支部队,我偷偷派她这一屯带着金砖出去,找个隐蔽的地方埋了起来。徐封那个屯是如今武器最齐整的一个屯,一整顿完毕我就把他们派了出去,现在已经赶去接应魏延了,希望能多带些伤药回来。
  再说魏延,他凭着过去的记忆,成功找到一个小镇子。并没有立即进镇,而是从镇外的林地里打了二十捆柴禾,装作卖柴的山民,这才一脸坦然地进来。镇子还是和过去一样,就是围墙门口添了几个兵丁,懒洋洋的依在墙边晒太阳,见到几个挑着柴火的山民,知道没什么油水,根本就懒得动弹。镇子旁边新修了一个军营,估计得有一个部,一千人左右。镇子里最引人注目的不是什么高大的建筑,而是插在镇中央柳树下的那十个大木桩子。几个被捕获的我军士兵被倒挂在上面,出气多进气少,已经没救了。有一个比较壮实的士兵还在坚持着,倒挂的时间太久,全身的血都流向头部,只怕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就听见一个破锣嗓子在呼喊:“老少爷们看好了,这就是来咱们徐州抢劫的盗匪,咱们陶大人派曹豹将军把他们给打败了,每个镇子分几个给大家伙出气。愿扔石头扔石头,愿砸砖头砸砖头,就当免费砸沙袋了。曹大人说了,还剩下几个跑了,现在颁下赏额,举报形迹者有奖!一经核实,就发五金呢!老少爷们啊,从地里刨食干大半辈子就是不吃不喝也攒不了这么多的钱!大家平时都警觉点,万一发现生面孔一定来这里报道。”
  魏延看着被捕获的士兵点点头,居然伸手抓住一个沙包,朝着木桩砸去。可是他准头很差,根本没有沾到边。他摇了摇头,带着那十个兄弟离开。几个看热闹的本来看他挺面生的,正想上前讯问呢,看到魏延拿沙包砸人就又退了回去。他们没看到魏延刚一离开,就用布满青筋的手狠狠地抓着旁边的树干,居然硬生生撕下块皮来。
  魏延非常谨慎,他并没有用那些个金块,而是用卖柴的钱买了点伤药。多了那药商居然也不愿意,据说上面衙门里传来命令,所有的伤药都不允许买卖,也就他看在旧识的面子上破例买给魏延一点,不过这药商最后又补充了一句,如果……嘿嘿,那么伤药还是有的。魏延遣两个士兵守住门口,自己从怀里掏出个装满金块的钱袋来,对那药商说道:“我们清风寨大首领要不是最近忙着劫富济贫,早就下山来镇上了,到那时你不给也得给,现在便宜你了!”
  那药商一把夺过袋子,打开一看,眼冒金光,冲魏延打了个哈哈,“了解,了解,要不是镇子门口有一千官军,你们早进来爱拿啥拿啥了。用佛陀们的说法,这就是缘分啊!”
  “你还信佛陀?前年倒在你门口的那些个灾民你一个也没救过!”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过去我不是害不信佛吗?现在我可是努力要当个大善人,来世有个好结果。不是都说好人有好报吗,呵呵。”
  看着这眼冒金光的守财奴、吝啬鬼,鬼才相信他会做个善人呢,不过这年头,又能对人家苛求什么,有伤药买已经很不错了。看着兴高采烈的魏延带着伤药乐悠悠地出了店铺,而那个药商只犹豫了不到一刻,就跑到军营告密。他一边领着赏钱,一边暗想到:那些个佛陀老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嘻嘻,等我老了再放下屠刀吧。
  魏延离开镇子时又看了那些个木桩一下,十个被俘的士兵,已经被砸得面目全非,全都死了。身为战士,被俘便是耻辱,可是看着被辱打的同袍们,平日里要求甚严的魏延也说不出什么谴责的话来,他想就是管军法的张飞也会赞同他的。(出发前他父亲张雄得了重病,张飞不得不留下)。但是无论如何,你们曾经是我的兄弟、我的袍泽,放心好了,我们一定会回来,血洗徐州!魏延暗自握紧了腰里的短刀……
第二卷 雏鹰展翅初翱翔 第三十一章 新仇
  安在山谷两侧高处的哨探欣喜地看见魏延他们扛着大包小包归来,不过就在他们后面,远远地辍着几个小尾巴,而在这尾巴的后面,是大队的士兵。这个魏延也太不小心了,居然带着敌人回来了。哨探连忙吹响了报警的骨哨,下面的士兵都是些老兵了,也不慌乱,曹昂带着重伤员退到山谷深处,朱越那个屯集结了我军现存的所有弓箭手,他们立即攀上山谷谷壁待命,褚淮带领的那个屯全部刀剑出鞘,布好阵势,就等敌人来到了。
  你要问为什么不突围呢?怪只怪我们藏身的这个山谷只有进口没有出口,如果现在就出谷逃命,先不说魏延他们必死无疑,但说我们这些个伤病员在敌人的追击下就得全数就义。不是我不明白,是这形势变化的太快,山壁上的哨探突然高兴地跳起来,手舞足蹈,向我们传递信息,不过兄弟,你跳得也太难看了吧,你到底想表现什么啊,咋感觉像野蛮人的祭祀舞呢?看来以后有空了,我还得编点旗语。不过那东西怎么搞呢,我就记得是用两面颜色不同的旗子挥来挥去,具体怎么弄法看来得现编。
  就在我走神的时候,在山壁上埋伏的朱越跑了下来,“将军,魏延身后缀了几个探子,不过那探子身后可是徐封那小子。”是吗?可吓了我一大跳!我还以为这次真要奋战到最后一刻了呢。“通知全军,解除戒备。”
  很快,徐封就从后面把那六个探子包圆了,押到我的跟前。我连看都不用看,就对魏延说道:“文长,你就爱弄险,这次你也太不谨慎了,这些个探子交给你了,给我赶紧问出点东西来,要不然,老子饶不了你!”
  很快,惨叫声在山谷中接连响了起来,难道魏延有**取向?我正纳闷呢,跟他去镇里的几个士卒把情形向我汇报了一遍,说到那几个被虐杀的将士,让我也不由得咬牙切齿想要报复。陶谦欺人太甚!我明知道他是想逼我们出来,可是就我们现在的这点力量,纵使救了几个俘虏,可是也立即显露了行踪,跟在我们后面的大队敌军就会把我们团团包围,然后猎杀。可是士兵的情绪也不能不顾及,如果装作聋子,那么军心可就要动摇起来,虽然他们不至于投降敌人,可是如果悄悄开个小差,也是很有可能的。一旦队伍中出现了逃兵,那么整个队伍瓦解的日子也就不远了。正在我紧张地思索对策的时候,赵雨回来了。
赵雨并不是只带着她那一屯士兵回来的,她还带回一个人来,居然就是李枫先生(李儒的化名,文中 第一卷 出现过, 第二卷 一开始被派出处理商务事宜)。李枫见了我,愣了一下,估计他也在寻思这个胸前缠满了绷带、蓬头垢面的家伙到底是谁。我笑了下,无奈地摸了下鼻子……
  有李枫在一切好说,这些日子里他并不是只忙着查帐,而是顺便将王记车行本来就有的情报贩子行当改进了一小下,效率提高了许多。得知我们在徐州遇伏后,李枫快马赶了过来,正巧遇见了赵雨。要不是李枫在紧要关头一口叫出赵雨的名字,他估计就被赵雨手下的军士给灭口了。李枫带来个消息,自从我们出事以后,曹操大人紧急动员全军在兖州和徐州边界集结,大大牵制了陶谦的徐州军,再加上陶谦觉得我们剩下的都是些散兵游勇,不足为虑,就只派了五千人,分成五个方向,齐头并进向我们追击。不过现在那些人只是在应付罢了,要不然他们怎么会把我们漏过去呢?
  在李枫的指引下,我们顺利溜过敌人的防线,穿过各个大小城镇,回到了徐州。一到徐州,李枫就又消失了,就像他从来没出现过一样。毕竟他曾是董卓的女婿,面对曾经的讨董势力还是心中有个疙瘩。先不去说他,精疲力尽的我们终于回到了曹营。
  义父听说我们回来,立即从帐里飞奔出来,跑到我们跟前,看了看被抬在担架上裹得像木乃伊一样的我,又看了下消瘦得只剩下骨头架子的曹昂(这家伙一直认为遇伏是他的错,一直暗地里谴责自己),大为感伤。本来满腹的埋怨与不满也都烟消云散了,他紧紧抓住我们的手,一个劲地念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在这一瞬间,他不再是一个统帅,而是一个父亲,一个为两个儿子日夜担忧的父亲。
  而这个父亲立马遭受了更大的不幸,那个调皮的曹丕死了,死在陶谦部下手里。
  义父的父亲曹嵩自从来到了大营,主持完义父与蔡琰的婚礼后就一直没有回去,虽然很快抱上了小孙子,不过他还是十分想念自己一直照看的曹丕,就派人回去,打点行装,顺便接曹丕过来。义父心想曹丕他们现在正避乱于琅邪,琅琊为徐州势力范围,曹家之一举一动必难逃陶谦之手。就派泰山太守应劭前去接应,应劭为初平三年陶谦联合豪杰,同讨李傕时一员,和陶谦关系非浅。陶谦虽然与我们交锋,但是明面上并没有和我们宣战,如今袁术又南下扬州,图谋徐州,这种情况下陶谦也想缓和与我们的关系,就派兵沿途护送曹家的车队,可问题就出在护送的人身上。
  自琅琊赴兖州,必经泰山郡华、费两县。初平四年,下邳阙宣聚众数千人,自称天子;下邳为当时徐州州治,陶谦刚开始时虚以委蛇、与其合从,与共举兵,取泰山华、费,略任城,后遂杀之,而并其众。曹嵩曾货赂中官及输西园钱一亿万,故位至太尉,家财可称亿万,下人也有炫耀的意思,在去兖州途中光家财就装了百馀辆车,招摇过市。而华、费一地的陶谦军正多是阙宣余党,看见这大宗钱财怎能不心动,更且招安不久贼性未泯。于是利字当头,磨刀霍霍,曹家上下顿时身首两分,魂归黄泉。护送的孙观、孙览兄弟拼死作战,可是也只是抢回了曹丕的尸体而已。
  旧仇又添新恨,兖州军方上下只有一个声音:讨伐徐州!不过兖州的官员好像要搞些小动作……
第二卷 雏鹰展翅初翱翔 第三十二章 边让之死
  其实最开始兖州官吏还是对义父充满了希望,他们认为义父一直忙于军旅事物,未必有精力、有经验处理州中事物,这样一来,这些个州中事物就有可能由兖州本地的文官们自己处理,他们渴望形成双头鹰、两巨头的局面(义父管军、兖州官吏管民政)。不过他们忘了义父曾经做过洛阳的北部尉,对这些个欺上瞒下的勾当一清二楚,再说了,即时义父忙不过来,他可以找人帮忙啊。为了不让人架空自己,也为了更彻底掌控地方民政,义父大量任用新近投靠他的寒门儒生以及长期以来郁郁不得志的下层官吏,短时间就把兖州南部各郡县纳入掌控之中(黄河南岸青州黄巾曾经肆虐的地方),拥有了完全听命于自己的官员和地盘。
  这时候,原本和义父结成联盟的兖州官吏开始不安起来,青州事了,他们也曾向义父举荐了大量的官员,可是到最后地方主官基本上都没有这些人的份;即使义父录用了几个,也都安排在学政等清水衙门,根本没什么好处可捞。而且,他们的主官大都是过去受排挤的小吏,根本就没有脸待下去,应付几天,就弃官而去。
  义父严格按照鲍信的“规大河之南,以待其变”建议,就这样将黄河以南的地盘牢牢掌控在手中,有好多的豪门儒生都被义父用这样那样的托词给拒绝了,这样一来,虽然义父在鲍信一系的帮助下,依靠大量寒门士子和不得志的小官吏建立起相对牢固的统治,可是也使得兖州原有官吏人人自危,大部分人都聚集在张邈周围说着义父的坏话,长久以往,张邈也对义父起了怀疑。这时候,一个活跃分子边让的出现更加激化了矛盾。
  边让何许人也?此人乃汉末大儒,在兖州具有相当的影响力。我过去读大学时对他有点兴趣,专门找来他的有关资料来看。记得《后汉书·边让传》记载:边让原本就是陈留人,“少辩博,能属文”,“善占射,能辞对”,深得蔡邕赞赏,并得大将军何进征辟,可谓成名以久。《后汉书·孔融传》说他与孔融、陶丘洪“齐声称”,后来还“高才擢进,屡迁”,看来官运倒是不错,但是能力如何呢?史料中没有详细介绍,不过倒是清楚地写上了“出为九江太守,不以为能也”这样很不客气的句子,看来多半属于那种华而不实的名士之类。
  这样的人,一般大家都敬而远之,义父也不例外。边让几次遣从人邀请义父一起喝茶论道,都被义父托词拒绝了,要不就是探看我的伤势,要不就是去军营巡视,总之没有闲工夫。这下可大伤这位大儒的自尊心,本来还想毛遂自荐谋个差事,现在懒得再和曹操客气。于是边让毫不客气地批评起义父来,本来你在家说说闲话也就罢了,最多被说的打几个喷嚏呗;可这边让在家说不过瘾,非要出来说说,尤其要当着众多官员评说几番。而且别的也不说,就拿义父身世做文章,一来二去,也就惹怒了义父。再加上这家伙一直揪住打了败仗的我和曹昂不放,天天聚众议论,非要追究我们的责任不可,并扬言对我们两个该杀的杀,该打的打,决不姑息。我经过华佗的诊断,正在静养,两个月内不能下榻;而曹昂老是把战败的包袱被在自己的身上,三天两头睡不着,不到半月时间足足瘦了二十多斤!义父本来就心疼,又听到这议论,于是下令将边让投入大牢,以待后命。
  本来对于这样的狂才,义父的意思是管管也就算了,不让他和外人交往,闷他个三五天再放出来,让他吃个小小的苦头,省得就像苍蝇一样,天天弄些不和谐的声音来。不料关押边让的命令一下,兖州上下官吏一致求情,就连张邈也派人快马送来书信,要求释放边让。义父心中一阵嘀咕,看来边让这家伙在兖州人心中很有分量啊!别的不说,黑心肠狱卒连边让的红包都不收,居然还专门为他安排了一个小单间,天天好酒好菜供着,而且让他的妻儿前去随便探视。这是坐牢吗?怎么看怎么像到牢里体验生活。义父有一天穿着小吏的义父进去想要嘲笑边让一番,却惊诧地发现那边让正乐呵呵坐在狱卒的席位上喝着小酒,与外面叫来的歌姬相互调笑,义父铁青着脸,一句话也没有说。
  边让的妻儿探视后也不像常人那样哭哭啼啼地博点同情,而是天天跑到义父的大堂上大闹,并且说我和曹昂两个擅起战端,死不足惜。怎么说这几个傻冒呢,要知道这时候义父正用我从徐州抢来的钱财购置了大量的粮食物资,把本来空虚的粮库都填满了,剩下许多物资安战功发了下去,军中欢声雷动。义父奖励我们都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处罚我们?而且这次出征前,义父故意安排了许多青州黄巾的高级军官和我们一同前往,他的本意是趁他们离开的时候更顺利地整顿部队,不过没想到,他们居然都战死了,这下子青州军就都是我们的了。义父一边白天在黄巾军营里哀叹惋惜,一边夜里在自己府中喝个小酒暗自高兴。这时候边让派家眷来告状只能是适得其反。义父不但没有给我们任何处分,反而将我从校检校尉扶正做了校尉,并将曹昂提拔成行军司马。边让的妻儿大哭大闹,被早就不耐烦的军法官张飞逮了起来,押进了大牢。
  这时候,大家才记起来,一直乐呵呵管理民政的曹操大人手里正攥着兖州的刀把子呢!谁还傻乎乎地出头,州中对边让一片杀声。其实文官们是这样考虑的:按常理像这种情况,上位者一般是从轻处理,赢得宽厚大度的名声。可是他们错看了义父,自然也就把边让稀里糊涂地送上了刑场。义父这次从谏如流,听从百官建议,立即诛杀边让并其妻子,兖州官场遂安。于是义父带着张飞、典韦、于禁、曹昂等人,领六万复仇心切的青州军讨伐徐州。而我因为重伤未愈,暂时留在了濮阳,继续休养。
第二卷 雏鹰展翅初翱翔 第三十三章 濮阳沦陷(上)
  知道历史,未必是件好事。有的时候也是一种痛苦,就像我现在这样,明知道不久陈宫会勾结吕布造反,可是却不能告诉义父。说什么呢?总不能告诉他,您的忠实战友、迎接您进兖州的陈宫要造反了,他还要把吕布这头饿狼引进来呢。未卜先知,神棍?我可不想被扣上这样一顶帽子。所以虽然我的伤口已经基本上愈合,可是还是听从华佗的劝说留了下来,一方面是因为要把伤彻底养好,另一方面,也存了试图保住濮阳的念头,要不然再像历史似的只剩下鄄城、范、东阿三城,我这个穿越者多没面子。
  要说义父完全没有防备,那也是不对的。义父东征徐州,却留下了大将夏侯敦和夏侯渊镇守地方,并把自己最得力的谋士程昱与荀彧留了下来,坚守鄄城。本来华佗只是说我需要临床修养一段时间,不和别人动手就行;义父却立即下令让我在濮阳带队休整,并把我手下的那三百人还给了我。本来从徐州回来后一共还剩下四百人,可是我也不能让曹昂这小子一个人去军中啊,就挑选了近百个亲信让他带过去。这些人可都是曹家家丁出身,曹昂指挥起来一定事半功倍。(剩下的可就是完全听信于我的将士了,虽然现在义父非常器重我,但是作为一个曾经的现代人,我并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尤其讨厌手下再出现无间道,所以索性这次装作无心之举,把这些个潜在的不安因素消除掉)
  其实待在濮阳也不算什么坏事,尤其是不用担负屠城的恶名。我知道义父也想收服徐州的民心,可是一方面东征的主力都是被陶谦打跑了的青州黄巾,他们要一雪前耻,倒是名副其实的“还乡团”;另一方面,看到每个村寨都吊着被虐杀的战俘,就连曹昂这个心地宽厚的老实孩子都起了杀心,更别说那些丧失亲人朋友的普通士兵了。屠城,除了屠城,还是屠城!本来还有威慑徐州的目的,到后来直接失控了,只是为了杀人而杀人,为了抢劫而抢劫。连义父都约束不了手下的士卒,更别说是那些军中的文官了。一走进徐州地面,就会被遍地黑烟吓上一大跳。屠城的消息传到兖州,刚开始官吏们还议论了好多次,可是随着被屠灭的城市越来越多,他们也就麻木了。连脸色都不带变的,只是捎带着,对我们这些个伤兵也越发客气起来。
  可是面对这种客气我心里发虚,前几天我安插在张邈府中的细作来报:一个叫高柔的年轻人来到府中,对张邈说道:“如今这个世道英雄并起,咱们虽然也是四战之地,不过毕竟良田万亩,民壮数十万,更是有许多人惦记。曹将军虽然占据兖州,但是他毕竟是外来人,并没有得到兖州当地全心全意的支持,因此他即使东征徐州也对咱们这里放心不下。屠城也是他对咱们的警告之一。而张府君先得志于陈留,现在却与曹兖州日益疏远,宾客议论日甚。如果大人没有野心的话,还是及早与曹大人和解吧。我害怕以后您和曹大人起了误会,俺们这些个做小吏的夹在当中难以做人,希望大人早做决断。”
  说他聪明吧,也真聪明,见微知著,能够及时看出张邈和义父之间矛盾的也就他一个人罢了;说他傻吧,也真痴呆,居然当着众多宾客的面说了上述的话,张邈赞同就是承认与义父起了争端,不赞同吧张邈也是个爽快人,不愿意做虚伪的表示,只好点点头,什么评语也没说。我刚知道这句话时派人去找过那高柔,俺现在正缺谋士呢,不过很可惜,冒失的高柔酒醒了也是一样后怕,早就跑路了。
  这样平淡的日子过了四五天,一天傍晚,陈宫悄悄溜进了张邈府中。我的细作毕竟只是个端茶倒水的下人,也探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情报,只知道陈宫来的时候愁容满面,走的时候荣光焕发,显然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四十年后有好事者所编《三国琐事记》中这样诉说:宫说邈曰:今天下分崩,英雄并起,君以千里之众,而反受制于人,不亦鄙乎!今曹操东征,兖州空虚,曹铄粗鄙无状;而吕布乃当世勇士,若与之共取兖州,霸业可图也。”邈点头应是。这本书看着像是写历史,不过我拿起来仔细一看,看到那书的署名作者也不由得啼笑皆非,居然是义父亲笔。那时候他正与陶谦对峙,那里来得千里眼顺风耳?为老不尊的他恐怕又是为了瞒着蔡夫人赚些个私房钱,我要不要告密呢?)
  我不知道陈宫对张邈说了什么,但是我知道必须采取行动了。可是濮阳附近根本就没有义父的人马在,为了表示对张邈的绝对信任,大河以北的这片地方义父根本没有驻兵,最多只提拔了几个基层武将。这些人也大都在城外用不上劲,唯一一个管城门的秦射管的还是西门,正对着黑山军的防区。不过有总比没有好,我派魏延带人悄悄接管西门防御,以防万一。
  有一天深夜,城下突然人叫马嘶。秦射自然不敢开门,这谁知道城下是谁啊,万一是黑山军诈城呢?所以他一边派人叫我前来,一边向张邈那报信(毕竟明面上秦射还是归他管的)。过了也就一刻钟的功夫,离得最近的我还没到呢,陈宫就带着张邈的手令来到了西门,下令开城。就在城门刚刚打开一半的时候,我也快马赶到,看着那半开的城门顿时急了,连忙喊了一句:“快关城门!”
  寒夜里,一支冷箭突然射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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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雏鹰展翅初翱翔 第三十四章 濮阳沦陷(中)
  且说半夜濮阳城下突然来了一支队伍,陈宫拿着张邈的手令下令开门。等到我赶到的时候,城门已经开了一小半,几个骑手已经率先冲了进来。我连忙大喊一声,“快关城门!”话音未落,一支冷箭突然射了过来。
  要是依俺平日里的身手,就这冷箭,我只要气运丹田,一提腰马,哼,虽然躲不过去,可是也能摆一个像样的POSE嘛。可是现在只好将手边的古锭刀往前一挡,就听“嘭”的一声,那箭一下子插到了我的铁甲上,发出一声巨响。本来就没有彻底痊愈的伤口一下子迸裂开来,撕心的痛。至于我的古锭刀,还在半路运动呢,反应可不止慢了一拍。我暗自心惊,三国里面箭法又快又狠的将领不算太多,如今在这里可能出现的那就更少了,心中立即闪出一个人名来:吕布!这下可有大麻烦了。
  那吕布一马当先冲进城来,见对面孤零零一人骑匹战马快速赶来,边喊边叫“快关城门”,于是从一侧取过弓箭,照那人射去。就听一声巨响,那箭正插在来将胸前铁甲上,那人晃了一晃,居然还在马上。吕布不怒反喜,伸手又抽出两支箭来,连珠齐发。第一支箭就将那人射落马背,第二支箭就射在了那战马之上,那战马吃痛,转身向来路跑去。
  吕布再看马下,空无一人,也不自主的暗叹一声:好一个鞍里藏身。不过有此绝技的会是谁呢,谁的部下有匈奴人呢。他摇摇头,也不再去想,冲后面连番下令:“张辽,带你的狼骑去东门,立即控制城防封锁消息,一个也不要走脱;高顺,带领你的陷阵营去濮阳治所,保护张邈大人;魏续,带我的飞熊军保护众位夫人;宋宪,带领一个曲去北门,郝萌带领一个曲南门。”
第二卷 雏鹰展翅初翱翔 众将轰然听令,声势浩大。不过说是这个营那个军,其实都不满五百人。吕布毕竟被董卓调离部队许久了,又两次反叛自己的便宜义父,在军队中的威望大不如前。长安战败后,他护着妻儿(吕布之子吕枫,本为李儒之子,因年岁太小还不记事,吕布甚为疼爱,详情见 第八十八章 《决战紫禁之颠(终)》)逃出,先是投奔袁术,但是袁术厌恶吕布的反复无常,拒绝收留他。于是北行至冀州,投于袁绍。在袁绍麾下屡立战功,威信渐复,归者甚众,不久就有了两千多部众。吕布自持军功,在袁绍军中十分跋扈;再加上他又十分护短,麾下将士多次抢劫屡被告发,但是都被吕布庇护下来。袁绍恐日后生变,以大军礼送吕布出境。行至河内张杨处,正好遇到陈宫,于是转向兖州。连夜赶路,终于在曹军征战正酣时赶到濮阳城下。
  陈宫下得城来,正看到吕布麾下众将领兵离去,西门这里只剩下吕布一人。陈宫连忙高呼:“温侯,此处怎么不留些人马?”他低下声音,“咱们不是约好从北门进城吗?西门这里可不是张邈嫡系。”
  吕布哈哈大笑,“有我吕布一人在此,足矣!”
  我趴在马背上,大喘了口气。幸亏这几日因伤行动还不怎么利索,我把两个简易马蹬按了上去,要不然这次小命就没了。吕布居然现在就入城了,我前几日得到消息,他还在袁绍军中,没想到居然速度这么快,这才几日工夫,就来到了濮阳城下。我手上只有三百人,加上秦射的部下,看情势夺城是没戏了,不过我们还可以出城,从西门出城。只有西门是由自负的吕布一人把守,只要守住了他,其余人可以在秦射的帮助下快速离城。守住吕布,很难,不过我们也有机会。从徐州回来以后,马钧和蒲元为我仿制了陶潜的臂弩,就装在我的盔甲上,十分隐蔽,再加上魏延,我们一定会给吕布留下一个难以磨灭的印象。
  离开是肯定的,可是也不能便宜了张邈和陈宫。看着闻讯赶来的魏延等人我有了主意:首先,命令赵雨保护蔡邕老大人他们来西门集合,义父出征前将家眷都安置在东郡夏侯敦那里,只有蔡邕老大人最近正在濮阳考察古碑,暂时寄居在我们军营里。这下可省事了。蔡邕是真正六艺全通的大儒,礼、乐、射、御、书、数全都精通,而且一手好剑术,并不像后世那些腐儒一样,手无缚鸡之力。如今这位老大人跃跃欲试,似乎想和吕布过过招,好不容易让赵雨拉住了。其次命令徐封、朱越、褚淮三人各带一个队,冲向城内主簿、功曹所在的府邸,烧毁州郡的户簿地图和商家缴税记录。最后就是带着军中最善战的一个队准备和吕布单挑(他一个人单挑我们大伙)。
  很快,城中火起,吕布和陈宫在城头就坐不住了。吕布纳闷地问道:“公台,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一切仅在掌握中,兖州上下都盼着我来吗?”
  陈宫也很纳闷,不过他不愿意在吕布面前丢了面子,眼珠一转就有了说辞,就对吕布说道:“温侯稍安勿躁,我看定是曹贼余孽作乱。曹操义子曹铄如今正在城中养伤,估计是他不甘心失败吧。这小子反应倒是挺快的,不过他不懂大势,只不过是个螳臂当车的呆子而已。”
  “曹铄也在这里,这小子可不好对付。公台,你看看那些着火的都是些什么地方?”
  陈宫搭眼望去,此时已是半夜,城中灯火早熄,就几个零星的火头哪知道是哪啊,反正曹铄这个家伙也不会点什么好地方,不是张邈所在府衙,难道是……“温侯,速速派人前去救火,那好像是主簿他们居住的地方,曹铄这个疯子,他可能把户籍舆图这些都点了!”
  吕布俊脸一沉,指着站在一旁的秦射说道:“你速速派人护送公台前去救火,如有延误,定斩不赦!我倒要看看这曹铄还有什么花招。”
  陈宫刚一离去,蔡邕就挺着一柄长剑,站在了西门旁边,冲着城楼上大喊:“吕布小儿何在?董仲颖(董卓)对你不薄,对你多有褒赏,你对得起他吗?有脸见我这个老头子吗?快快来此受死!”
  吕布大怒,下得城楼,一提赤兔缰绳,向蔡邕撞去……
第二卷 雏鹰展翅初翱翔 第三十五章 濮阳沦陷(下)
  且说盛怒的吕布转身下了城楼,一提赤兔缰绳,向着蔡邕就撞了过去。眼看就要撞上,突然吕布大吼一声卑鄙,用手硬生生勒住了缰绳。刚才在城楼上看得还不算清楚,如今下得城来,只见蔡邕的前面撒了得有数十个铁蒺藜,虽然十分稀疏,可是战马冲来却极有可能踩上。这东西十分难以打造,价格昂贵,并州军中向来装备不多,却不知蔡邕从哪里搞了这么多。吕布可不舍得自己的赤兔受苦,他爱惜地看了下战马,跳了下来。自己举着方天画戟,小心地走进了那蒺藜丛中。
  等到慢腾腾的吕布走到一半的时候,蔡邕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骨哨,吹了起来。隐藏在周围民居里的我们闻讯,连忙冲了出来。与此同时,站在城楼上的秦射也已经命令手下亲信把城门打开。吕布惊讶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切,不过他却无能为力,谁让自己正走在蒺藜丛中呢,心里一着急,多走了一步,居然踩了一个铁蒺藜,扎得脚心生疼。他愤怒地看着蔡邕,“老匹夫,汝安敢耍诈?”
  蔡邕双眼看天,摆了一个帅帅的POSE,然后非常鄙视地扫了吕布一眼,那种居高临下的威压引得旁边他新纳的侍妾一阵娇呼。真是太有形了!我估计要不是面前有吕布这个杀神在,这个侍妾肯定会痴迷地冲到蔡邕怀里,而不是现在这样含情脉脉地凝视。
  这个为老不尊的家伙,居然还老牛吃嫩草。要不是我曾亲自把他从长安带回来,也绝对不敢认现在一幅浪子模样的他。我看着蔡邕,不自觉地叹服道:“真是‘老夫聊发少年狂’。”
  话音未落,正摆POSE的蔡邕突然消失不见了,一回头,他正从怀里掏出一块细卷,一脸满足的将这句话抄在上面。自从我盗版李白老大的《将进酒》以后,蔡邕记录上瘾,随身总带着一块细帛,以待我“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当然以我那平常的古文水平,蔡老先生是不屑一顾的,不过他自有他的道理:“你不是鬼神之将吗,也许那天就有一位先贤闲着没事,附身于你,我这叫有备无患。”
  听了这句话,我没事总像照照镜子,很是吓了好几天。尤其是东汉现在的铜镜,镜子里面总是模糊的形象,还不如河边的清水呢。又没工业污染,煮开了泡茶,别有一番风味,哎呀,跑题了。
  不去理那个埋头疾书的老不休,我冲吕布拱了下手:“曹铄见过温侯。”
  吕布站住脚,“曹铄,果然是你!是你烧了那些个户籍图簿?果然好算计。你何苦为了曹操这般卖命呢?不就是一个义子的空头衔吗,跟我干吧。咱们俩很像,都是狼,才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乱世已经开启,只有狼才能适应这个世道。加入我们,你会找到朋友、战友,找到属于你的狼群……”
  我偷着撇了一眼城门处,发现部队正在按次序通过,蔡邕老大人一行刚被赵雨押着第一批走了。现在已经是最后的一批后卫了,他们正拉着一些个能带走的粮草辎重大车按次序通过城门。拖延一些时间也好,我也不反驳吕布,就在旁边静静听着。
  不愧是做过主簿的人,言辞果然了得,要不是我知道曹操以后势大,恐怕也会迷失在他的这些话中。吕布大概这段时间一直没捞到什么说教的机会,老是直接用方天画戟解决问题,太没技术含量了,非常不爽。这次终于过足了瘾,等他说的自己嘴快干了,才自己停下来。“曹铄,带水没?”
  我狂晕,旁边堵住耳朵的魏延一哆嗦,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平时老是听说吕布冷酷的一面,没想到居然是汉末的“唐僧”,真是I服了YOU!看看城门那里,部队早就离开了,我挠挠头,对吕布说道:“温侯,受教了。不过我们该走了,劳烦您再找个人聊吧,高顺,陈宫,张邈他们最近都没事,您回去和他们泡上壶茶慢慢聊。”
  吕布摇摇头,“这么快你就听腻了,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吕布从地上一跃而起,方天画戟冲着我的头顶砸了下来,带起呜呜的风声。原来就在刚才他与我们说话的时候,脚一步步挪动,已经走到了铁蒺藜阵的边缘。
  就听“当”的一声巨响,吕布的方天画戟和我的古锭刀、魏延的厚背大刀狠狠地架在一起,要不是我们两个骑在马上能借助点马力,我们早就被吕布给磕飞了。吕布后退一步,嘴一抿,长啸一声,不过等了半天,并没有听到赤兔的蹄声。他回头一看,刚刚乖乖待在一旁的赤兔已经不见了。就见赤兔温顺地依偎在马铜身边,马铜得意地冲我们一吹口哨,“老大,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这小子不愧为养马世家出身,果然有些旁人不知的秘诀。我们四个人(我、秦射、魏延和吕布)傻乎乎地看着他骑着赤兔得意洋洋地离去,顿时呆住了。吕布也没了聊天的兴致,咬牙切齿地问道:“这小子是谁?!”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秦射已经开口了:“众位老大,你们慢慢聊,我先告辞了。”说没说完就快步向城门跑去,等这句话说完的时候,他早就跑出了城门洞,速度居然比赤兔慢不了多少。
  我和魏延傻乎乎转过脸来,正看见暴怒的吕布狠狠地顿了下画戟,握在上面的双手青筋暴露。还等什么,赶紧跑呗。幸亏我们骑的是王筱从西域贩来的西凉骏马,跑的特快。吕布一个人站在空空的城门洞里,拍拍身上的尘土“曹铄,你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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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下雨了,一下雨心情就不好,就懒得吃饭;
  一懒得吃饭一会就饿;
  一饿了就想出去买吃的;
  一要出去就要打伞;
  一想打伞就得先找到伞;
  一找伞就要在屋子里乱翻;
  一乱翻心情就更不好;
  心情不好就懒得吃饭……
第二卷 雏鹰展翅初翱翔 第三十六章 何去何从
  有惊无险出了濮阳,接下来去哪就成了问题。我把赵雨、秦射、魏延和蔡邕老大人召集起来,对他们把现实情况讲明,征求意见:摆在我们面前的有四条路,条条不同。首先,我们可以向北行进,到袁绍那里去避难,反正义父现在名义上还在依附于袁绍,再说了他对我还是十分器重的,去了我们可以顺利休整,甚至还可以率领一只援军回援。其次,我们可以南下,吕布只是夺了濮阳,兖州的大多城市还在我们手里。南下兖州,我们可以积蓄力量,这样到时候可以配合义父的反攻。再次,我们可以东去徐州,与义父曹操会合。最后,我们可以西行河内,反正吕布与黑山军交手多次,而最近我们和他们和平共处,还做了不少交易,我们可以在黑山军的地盘上休整一下,然后杀到河内去,找那个把吕布送来的张杨算算帐。
  这四条路各有优劣,北上冀州,虽然一时安全,但是依附在别人的羽翼之下,大家心里都不怎么爽。其实我本来想选择这条路,既顺利又妥当,吕布被袁绍礼送出境,想必也没有面子去讨要我们。但是既然大家不接口,我也不能提议前去。毕竟这还不是我的一家堂,要注重别人的意见。现在这只部队,既有我手下的三百余人,也有防守西门的秦射部下五百余人,还有义父留下保护蔡邕的一百人,我的势力并不占优。如果硬要去冀州,估计大家会以为我要改换门庭,因此这条路不到最危急时刻是不能走的。我必须综合大家的意见。所以这条路率先给否决了。
  南下兖州,也不失为一条好出路。吕布占了濮阳,就像流窜的野狼有了地盘,他不会轻易放手的。面对义父这个大敌,他才不舍得丢下濮阳、南下扫荡我们,所以南下也是安全的。不过兖州南部过去大多为张邈实力范围,当地的官吏一直对我们曹军的号令阴奉阳违,去了我军就像无根的浮萍,很容易被当地的官府忽悠死。大家想想将来衣食无着的黯淡前景,也把这条路给否决了。何况豫州刺史郭贡还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他这个人本事不大,野心倒是不小。不过也有个致命的缺点,耳根子太软了,很容易被别人说动。所以我们虽然决定不去南部,可是总要派使者前去劝说,蔡邕老大人自告奋勇,定下了出使的差使。我们这群人里,就他官职最高,再说还有曹操岳父的身份,到了豫州,郭贡也不敢怠慢。于是蔡邕带着那一百护卫,连夜赶往豫州。
  前去徐州倒是不怎么要紧,因为我们这次比历史上幸运多了。师傅夏侯敦一直镇守东郡,他手里足足有三万青州军可以使用,比历史上兵力宽松了不少,对各个要点可以严防死守。而程昱与荀彧虽然没有多少军队,但是他们有义父重整的黄河以南地盘可以依靠,那里的官吏都是义父新近提拔上来的,对义父比较忠心;而且还有百万青州屯田兵作为兵源,从中挑出十万防守不成问题。他们可以依托大河,建立一条稳定而坚固的防线。现在最要紧的倒是要通知义父,不要过于担心兖州情势而急于撤兵,以慢慢消化徐州为上。这个报信的差事虽然有些个劳累,但是功劳也是大大的。我看了下猴急的秦射,就把这任务交给了他。这小子跑得居然比赤兔慢不了多少,用来报信再合适不过。我命令秦射带领部队急行军前往程昱处,将队伍留下听从荀彧的指挥,自己前去徐州前线报信。秦射欣然领命。
  那么,剩下的西行这条路既是吕布他们想不到的,也是我最愿意去的。首先吕布他们想不到我们会走这条路,毕竟我们和黑山军交战多时,在东郡时险些展开全军决战。不过现在我们收服的青州黄巾和他们同出一脉,都是黄巾余党,事实上,在大多数人对黄巾喊杀的时候,义父收服黄巾的行为让天下目瞪口呆,甚至有很多人以为义父被黄巾施了巫术,专程前来为义父驱邪。而黄巾军却以为义父被教义所感化、暗地里信奉起黄巾理念,对义父充满了好感;义父又有我们从徐州抢回来的黄巾圣典《太平要术》在手,和黑山军乃至天下黄巾的关系缓和了许多。再加上王筱的王记车行和黑山军往来密切,王记运来粮食,黑山军从河内或塞外弄来马匹(从外族那里偷来或抢来,他们才没钱卖呢),李枫也跟他们打过不少交道,临出濮阳时带上他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当然,最好是带上王筱,可是我们出发时找不到她,也不知道猫在哪了。
  再说了,西行这条路,虽然把我和义父隔开了,但是也正给了我一个自由发展的空间。随着义父的权力越来越大,他对我的威压也越来越厉害。作为一个曾经的现代人,我不想把命运交托到别人手中。屠城、梦里杀人,这些事我不想经历,也不想去听。何况我现在的身份也非常尴尬,不是义父亲子,却是义父麾下精锐最多、征战最勤的将领,而曹昂这个亲生子——大家眼中义父真正的接班人,却总比我矮上一级。现在倒还无所谓,可是以后呢,等义父老了呢?我可不想最后等来一杯毒酒。
  既然做手下前途不怎么样,那么做个合伙人也不错。曾记得主席说过“枪杆子里出政权”,力量,只有掌控在手的力量,才能确保我们这一系的利益得到长久的保持。要知道我已经不再是一个人,我的身后是赵雨、是魏延、是徐封他们,还有剩下的这三百余人。以后会有更多的时候不是我替他们做决定,而是他们替我、推动我做决定。我们是一荣皆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他们身上早已经深深打上了我的烙印。就像《三剑客》里面所说:“WhataboutthemottooftheMusketeers?Allforoneandoneforall.”
  那么,新的征程,我来了!
第二卷 雏鹰展翅初翱翔 第三十七章 悲兮,于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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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绍前段时间正与于毒对阵,实在没有精力再和吕布决战,所以他只能同意吕布率队离开,加派文丑带着一万人押送吕布出境。袁绍多次进攻于毒,但是屡战不胜,一直相持在太行山脚下一线。你来我往,打了好久,连公孙瓒都击败刘虞独占幽州了,他的部队还是一点成绩都没有。倒是自己的小弟曹操、还有那傻乎乎的曹铄居然将于毒手下打了个稀里哗啦,袁绍自己觉得特没有面子,亲自组织督战队压阵,可是虽然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也不过从黑山军手里接管了几个小县城而已。既然正面决战没有成功,那只能动些歪脑筋了。袁绍听从手下建议,开始收买起于毒手下将领来。刚开始花了不少冤枉钱,还被于毒嘲笑过好多次。不过渐渐的,这一计开始显示出威力来。
  最明显的后果就是,于毒现在再也不敢像过去那样相信自己的手下,毕竟袁绍给的价钱太高了,有的时候连他都有点心动了。要不是袁绍放话要他脑袋的话,于毒早就投靠袁绍好多次了。所以于毒现在变了许多,不管走到哪里都带着自己五百人的精锐卫队。早年里他和黑山各首领天天吃肉喝酒,醉了就随地一睡。现在他可不敢了,每次巡查和老兄弟聊个三两句,连口水都不敢喝,就匆匆忙忙回主寨了。这样过了一两个月,于毒倒是安全了,可他手下的老兄弟就对他议论纷纷,闲言碎语不知道说了多少。黑山军本来就没有什么严格的组织机构,只是由于各个头领间脾气相投,大家结伴一起抢劫而已。现在于毒对大家多加提防,大家的心就凉了,作战也就没有原来那样勇敢,很快黑山军连丢了几个大县,退守鹿肠山下。军中更是议论纷纷,大家不敢追究于毒的责任,只能过过嘴瘾。其中说风凉话最多的就是陶升。
  这个陶升是个大大的官迷,原来刚带着一些个苦哈哈入伙时,他就自己封自己为“平汉将军”。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官职说出来惹得天下人笑话,大家谁都懒得这样叫他,只有陶升一个人乐此不疲。后来袁绍派人到处收买黑山军将领,无意中摸到陶升门上。一个有情一个有意,很快就勾搭上了。(不对,我曹铄如今也是官军嘛,陶升这样做也算弃暗投明,咋能用“勾搭”这个词呢)。袁绍封他为“建义中郎将”,陶升也给了袁绍想要的回报,将于毒的老根据地鹿肠山地形全都探明了,绘成舆图献给袁绍。
  于毒本部一万,手下老兄弟率军六万,屯驻朝歌西山一带,南起沧水北岸的青岩山,北至淇水的青岩绝。大本营驻扎在鹿肠山。山中有座名叫老虎岭的高山,壁立万仞,雄剧群山之中,山上山下水源充足,于毒带领能工巧匠,建寨山顶。这是于毒的大本营,也是他根基所在,除了他的本部一千人外谁也没有上去过,就是陶升这样的高级将领,也没有捞到上去看风景的机会。不过有这鹿肠山的地形就够了,剩下的,可以用人命来填。
  袁绍有舆图在手,顿时心安下来。他现在等的就是一个时机,一个把于毒一网打尽的时机。而这个时机,很快就要到来了……
  “努把力,用劲推!”魏延光着膀子站在狭窄的山道旁,他看着堵在山路上的十几辆粮食车,急得出了一身的汗。他挥动马鞭,狠狠地抽在自己平日里视若珍宝的战马背上,留下一条长长的鞭痕。这里毕竟是山区,天一直阴沉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下一场大雨来,到时候,如果有一场泥石流经过我们的这条山路,那么整个队伍就彻底完了。
  “加油!加油!”赵雨也没闲着,站在旁边挥舞着小拳头,不断地给士兵们加油,嗓子都哑了。
  这已经是我们冲出濮阳的第六天,吕布一开始以为秦射那一只队伍是我们的大部队,带领部队追了半天。那个秦射打仗不知道怎么样,跑的倒是挺快的。吕布带着自己的飞熊军日夜奔袭,只打掉了秦射的后卫。审问俘虏后,吕布才知道我们向西去了,连忙督促部队来追,不过,哪还来得及,我们早就进山了。再说了,连续下了两天的大雨,已经把我们经过的痕迹消灭地一干二净,吕布根本就找不到我们行进的痕迹,只好黯然退兵。而他魂牵梦绕的赤兔,已经成了我的胯下坐骑,马铜这小子果然有些本事。(陈宫在一旁暗地抱怨:我说吕老大,你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派人去泰山那里截断曹军和东郡的联系呢,现在可好,曹军有了防备,连濮阳南边的大河都被姓程的给守住了,根本过不去。这次我和吕布、张邈三强联合,就夺了半个兖州而已。)
  大雨替我们遮盖了痕迹,可是也给我们带来了不少的麻烦,山路本来就难行,现在泥泞不堪,更不适合部队运动。大车都在这个小路口堵了半个多小时了,还是一点没动。这十里山路,我们已经走了大半天,却还没有走完。天越发阴了起来,很快,就要又下雨了。虽然我们进山以前把所有的官军衣甲全埋了起来,打扮地跟黑山军一样,可是真要遇上了黑山军,他们还是能一眼认出来。不行,必须加快速度,早日赶到宿营地。
  “文长,离宿营地还有多远?”
  “将军,还有不到一里路。”
  “不到一里路?这么近了啊,兄弟们加把劲,很快就休息了。”我一边向魏延那边走去,一边对赵雨说:“赵雨,带你的那队人马先赶往宿营地,烧好开水,给兄弟们搭好帐篷。今天晚上,我允许大家喝三大碗酒,解解乏。”
  士卒们一听说有酒喝,顿时欢声雷动。自从出了濮阳,根本就没允许他们沾过酒,现在看着盛酒的坛子(清洗伤口用的北疆烈酒),一个个喉头耸动,馋虫翻滚,力气越发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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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雏鹰展翅初翱翔 第三十八章 悲兮,于毒(二)
  在这狭窄的山路上,一辆大车正陷在一滩泥浆里动弹不得,一伍士兵竭力推车,却怎么也推不动。拉车的战马在魏延的皮鞭下奋力前行,可是就像是在做无用功,大车的车轮只是在原地打转,怎么也动不了。飞起的泥浆溅落在士卒他们脸上,还带有一股腐臭的烂叶子味。
  正当他们努力用劲的时候,一个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校尉大人、曹兖州大人的义子曹铄——众人眼里遥不可及的大人物,居然跳进了那泥潭,用自己的肩膀顶住了车尾,对着旁边努力的伙头兵说道:“老哥,咱们再试一次!”
  大家都愣住了,这么大的官应该是喝壶好茶,在旁边静静等着;或者派几个亲兵待在周围,谁不卖力就抽上几鞭子,哪里会亲自下手呢?溅起的泥浆落在了曹铄的脸上,身上,曹铄轻摇了下头,甩了下泥浆,又对那呆住的老兵说道:“老哥,来,咱们再试一次。”……
  终于到宿营地了,用前队早就烧好的热水,美美地泡下脚,再趁赵雨不注意,用她放在一旁的干手巾擦擦脚,真舒服啊!干爽又整洁的手巾将我的臭脚丫好好包裹起来,正当我揉着脚心不亦乐乎的时候,赵雨急匆匆走进来。趁她不注意,我连忙把手巾丢到一侧。赵雨左挑挑,右找找,然后她终于看见了那条毛巾,明显松了口气,对我说道:“这是你的新手巾,我还以为掉了呢,以后擦脸你就用它了。”
  “等等,我原来那块手巾呢?”
  “太脏了,我洗了下,刚才用来擦脚了。”赵雨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我无语了……
  一刻钟以后,收拾齐整的我站在辎重队的大车边。从濮阳带出来的辎重大车只剩十辆了,有的是我们用出来了,有的是被迫丢下的。就这十辆车,还有一辆盛酒的车已经空了,只剩下些酒坛子。自逃亡以来,我们连夜奔波,神经都绷到了极致,如果再不歇息一下,部队非跨了不行。所以一摆脱了吕布的追兵,我就派李枫带人提前在山里找个歇脚的地方,扎下营寨。现在突然歇下来,人就像瘫了一样,一点气力都没有。今天和我一起推车的那个老兵,叫刘大的,正倚在车辕旁,扯风车一样的咳嗽。
  “老刘,你这是怎么了?”
  “大人,”刘大一惊,连忙要站起来,我顺手把他摁下。自己挨着他坐下,“老刘,又不是在打仗,不用这么紧张。你这怎么回事啊,怎么老是咳?怎么不从赵雨那拿点药呢?”
  “大人,这怎么能行呢,军中礼仪不可轻废,”刘大站起来,规规矩矩向我行个军礼,然后才说道:“这是老毛病了,当年要饭的时候留下的病根,那时候饿的不行,急了眼,连土都吃。要不是遇到咱们部队招兵,我们一家三口早就饿死了。”
  “一家三口,你过去还攒了不少钱啊,挺不错的。你的家里人呢,孩子呢?”
  刘大憨厚地笑笑,“都留在河内了,我把当时发的安家费和饷钱都留下了,足够他们生活一阵子的。”
  “光留钱可不行,这年头,一斗米就值不少钱呢,粮食的价格翻着跟头向上涨,还是有块地牢稳。”
  刘大连连点头,他拍了拍腰,自豪地说道:“大人,这些日子俺跟着你东奔西杀也立了不少战功,上次在徐州我们也发了一大笔横财,加起来足足有二十金呢。我把他们都缠到腰里,等咱们驻扎下来以后就托人捎回去,买上五亩地,再买头大骡子,耕地磨面就都行了。等我再跟着大人冲杀个三四年,也老得跑不动了,到时候回家把饷钱往炕上一扔,叮当响,再搂着婆姨过日子,那时候,日子那叫一个美啊!”
  “好好干,老刘,我相信这样的日子不远了。”
  安抚好刘大之后,我继续围着营寨打转,不时和遇到的士卒开开玩笑,说些荤笑话。在义父的教育下读了这么多年的兵书,我终于明白了:士卒们的要求其实很简单,有一个和他们一起吃苦的长官,有一群生死与共的战友,再加上公平合理的赏罚,这就足够了。
  雨渐渐下了起来,幸亏我们立好了营寨,要不非得冲成落汤鸡不可。我从巡逻的军士那里讨了件蓑衣,继续巡营。三百多人的营寨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很小,真是难为李枫了。他们每天都要提前出发,为我们扎好宿营地,一路上比我们辛苦多了。正想着李枫呢,走着走着看到了他。他还是一个人站在一个小小的土丘上,一直仰首看着天空。“原良(李儒之字,没查到相应资料,设定他惨遭丧子之痛后改名换字),你在看什么呢?”
  李枫闻声低下头来,“原来是主公,我在观天象。看样子,这雨一会还得下大,而且三五天内停不了,都怪我走了一招臭棋。”
  “原良不要自责,进山这条路是我选的,与你何干?我们如今也成功摆脱了吕布的追兵,再往前走走就该拐弯了。不过很奇怪,怎么没看到黑山军呢,我还特意让孙观、孙览兄弟打头阵,想和他们套套交情呢。”
  “主公,我正是在为此自责。”李枫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看这个形势,朝歌以东淇水非得发大水不可,正好阻断了交通,将黑山军张燕部和于毒部隔开了。我如果是袁绍手下的谋臣,一定趁此时机,向袁绍建议借道曹境,从东郡等处迅速进入朝歌境内,先从东面堵住各个山口,再派兵从苍岩谷口绕到西大岭截住退路。然后从各个山沟进攻于毒军,趁着他们联络不便的时候,将于毒军压缩到鹿肠山,并团团围住,然后将其全歼。我刚刚问了几个从当地入伍的士卒,我们三拐两拐已经进入了鹿肠山腹地,现在这个形势太危险了。”
  我心猛地一惊,历史上袁绍是趁一场大雨击败了于毒,屠杀其部万余人,难道就是现在这场雨吗?我的运气可真背!“原良,看这雨一时也停不了,袁绍就是想进攻的话他也要等到天晴,我就不信他手下的军队能和咱们这只小分队一样,全是久经战事的老兵。部队已经疲惫不堪,必须休息一下。咱们今天歇息一晚,彻底轻装,明天就是天上下刀子,我们也得转向了!”
  李枫冲我拱了下手,真心实意地说道“主公英明!”
  雨越下越大了……
第二卷 雏鹰展翅初翱翔 第三十九章 悲兮,于毒(三)
  现在路越来越难走,辎重大车成了我们的大包袱,再这样走下去,将严重拖累我们行军的速度。何况越往山里走,遇到黑山军的可能性越大,这些饿急了眼的山贼们,看到那车上垛的老高的粮食,不抢才怪!夜里的时候,我灵机一动,想起后市的干粮袋来,就将车上的一大捆布取下来,截成数百块,每人发了一块(布匹也是一种财物,比贬值的五铢钱值钱多了)。赵雨领着我名下的那五名婢女,临时充当起我们的缝纫师傅来,教授我们如何将布条缝成一个长长的布口袋。
  别看这干粮袋小,要求还挺高。这个口袋必须不能有一点的漏洞,这就要求针脚要钉得密密麻麻的。拿惯刀枪的大手拿起绣花针来,分外别扭,不是穿不进针眼就是扎到了手上,一着急,甚至掰断了针。但是大家都没有气恼,还是认认真真地向姑娘们学习,因为大家都知道它的重要性,在这荒山野地之中,这粮食就是命根子。再说了,当兵十年,母猪赛貂婵。这五个婢女都是曹洪亲自为我挑选的,很是漂亮。曹洪虽然吝啬,待当年的老兄弟却着实不错,我在他眼里就像他的子侄一样,寄托了他驰骋疆场的梦想。这五个婢女甭说别人,连刚有了小典满的典韦都心动了,看了一眼就流了鼻血。可惜啊,俺连典韦的眼福都没有,还没捞到瞅一眼,就被赵雨带走了。赵雨还放出话来,这五个要许配立功将士,没我什么事。所以平日里士卒们看着她们的眼光都很热切,尤其是魏延这小子,自己明明也分了俩婢女,却天天来这搭讪。(魏延喊冤:老大,俺和曹洪曹大人又不熟,他分给俺两个浓眉粗眼的烧火丫头,长的跟你常说的“如花”一样,俺不来搭讪就要断子绝孙了,你说俺冤不冤啊?!)
  我把车上的粮食平均分开,落实到每一个人,大家把干粮袋盛得鼓鼓的,围在了肩头。这样以来,这些大车都可以空出来,很是减轻了负担。我又把三百人的队伍分成六队,魏延带领一个队作为先锋,负责探路和侦测敌情;我带领三个队为中军,居中策应;赵雨带领一队为中军护卫,负责保护李枫等战斗力底下的人员,轻易不许参战;剩下一队作为后卫(也有可能是前锋),由昔日董卓军中名将华雄率领。
  华雄这个人,名声太大,关东联军都知道他是董卓身边大将,在对董卓部全盘否定的情势下,义父也不好公然用他。而华雄一直追求的云英也和他闹了别扭,云英嫌他作为董卓部下在关东名声难听,天天催促他立功赎罪。华雄和其他的将领又不熟,唯一比较有交情的典韦带领义父的亲卫队,更不可能收留他。没奈何,昔日的华大校尉只好到我手下屈居一个屯长,居然比魏延这等小辈的官职还小。也许是堪破了世情,知晓了人情冷暖,华雄变得十分平易近人,就连他那大开大合的刀法也为之一边,如温柔的春风,抚过敌人的脖颈,带走一颗不能瞑目的大头。有他担任后卫,我们全军上下全都放心。
  第二天依旧是大雨,但我们也必须出发了。全军小心翼翼地掩盖好宿营的痕迹,向着南方的南大岭前进,只要翻过南大岭,我们就出了黑山军的势力范围,然后南行就能顺顺利利到张杨的地盘,到时候可就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想法很好,可是出师不利。队伍刚刚出发,就遇到了泥石流。走在队伍最前方的魏延最倒霉,不幸被一块大飞石砸伤,只能抬回中军。临阵换将虽然大为不吉,但是也没有法子,反正只是一个探路的话,需要的不是武功,而是经验,我让刘大暂时代替了魏延的职位,继续前进。没想到这样一来歪打正着,部队行军速度快了许多。
  魏延勇则勇矣,可是方向感奇差,由他领路我们常常要多走不少冤枉路。刘大过去是山中一个猎户,后来有了儿子,感觉打猎不是长久之计,才举家下山用全部的积蓄买了一个大户人家的五亩薄田,没想到地刚到手就赶上大旱,不但没收到任何粮食,还把种子都搭进去了。参军后,刘大一门心思攒钱,争取等回家后给家里置办些不动产,另外,给十八岁的儿子刘猛娶房媳妇,早日抱上小孙子。
  就这样走了两天,眼看着南大岭在望,兴奋的刘大也放松了警惕。今天是个大晴天,地上终于干了些,不用再趟泥浆了。刘大顺着小路登上最后的一个小山丘,冲着后面大声喊道:“南大岭到了!”
  话音未落,密集的弓箭就已经从山林中射出,飞向了毫无防备的前军,顿时射倒了一大片。剩下的士兵纷纷就地卧倒,寻找掩体。不好,遇上敌人了。看那制式的箭矢,分明是袁绍的主力,难道他真的像李枫猜测的那样,封锁了整个山区?
  我们现在的地位非常尴尬,为了能顺利地在黑山军地盘上赶路,我们把能证明我们官军身份的衣甲都埋了起来,现在每个人都穿着黑山军式样的短袍。这本来的便利条件,却成了目前最大的危机。亮明身份,先不说对方是否相信,但是我们出现在黑山军的地盘就让人浮想不已。天下人才不管我们是被吕布逼进山的,他们只会怀疑:难道曹操和黄巾之间真有交易,要不然怎么会把最信任的曹铄都派来了。这样的怀疑无论是对义父还是对我,都不会有什么好影响。看来只能看运气,能不能从别的地方撤退了。
  可是,袁绍军好不容易迂回成功,将毫不知情的于毒所部封锁在山区之中。这时候他们又怎能放过我们,在他们看来,我们正是黑山军的一只前哨部队,正好是送上门来的功劳。袁绍部队纷纷从隐蔽的地方跳出来,朝着我们冲过来。这样可不行,要是被他们粘上,我们就死定了。这个时候,只有断尾求生了。我歉意地看了刘大一眼,下令前队留守,其他部队立即撤离。
  刘大舔了下干裂的嘴唇,带着兄弟们冲向了前方……
第二卷 雏鹰展翅初翱翔 第四十章 悲兮,于毒(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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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大用右手撑着地,左手把刀背在背上,拖着受伤的左腿,慢慢挪到塌陷的山墙后。这个小小的山头还有一道粗略的防御工事,想必是黑山军以前修建的,风吹雨刷,已经塌陷地不成样子。就这么一点距离,也就不到十来米吧,已经耗掉了刘大一半的气力。嗓子就像被人狠狠卡住一样,死命地喘着气。他伸出舌头,添了一下嘴唇,干干的,死命地咂吧咂吧嘴,一点唾沫都没有。腰间的水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敌人插了个窟窿,早就没有水了。水囊下的钱袋也被捅了个窟窿,露出金色来。看来这钱袋又救了自己一命。
  唉,也不知道儿子现在怎么样?是在村头地里和小伙伴们玩耍,还是在村中间那个儒生院子里听先生读书?自己那家里人孙氏,是否还在不停地转动纺车?本想好好攒一笔钱回家,可是没想到,自己现在被困死在这个小山上。看来,只能依靠曹铄大人给老兄弟们发的抚恤金了。
  他倚着那半塌的石墙,背向着敌人,坐住了身子,用左手从身后拔出自己的短刀,右手拔出腿上绑着的匕首,等待敌人的下一次冲锋。环顾四周,到处都是和自己一样的伤员,完好无损的幸运儿不到十个。要不是这山路狭窄,限制了每次冲上来的人数,就靠他们这个队,绝不能守上这一刻时间。有这个时间,想必中军他们应该已经安全撤离了,现在杀一个赚一个,杀两个赚一对。反正都要把命留在这,老子这次已经干掉了三个,值了。
  刘猛紧了紧自己的腰带,把自己的绑腿慢慢解开,用力缠了起来。自己不知道参加了多少次战斗了,不过运气还不错,还没有受过重伤。也不知道老爹现在怎么样了,他现在应该还在曹操大人军中吧,听说他们屠杀徐州抢了不少钱,老爹应该也抢了不少吧。他这个人肯定会把钱都留起来,等回来后卖上几亩地,再套上个牲口,给我说个媳妇吧。老爹,我也攒了不少钱了,按你平常的做法都缠在腰里了。别看你从军早,也许,我挣得比你还多呢。等打完黑山军,屯长大叔就放我回家探亲,看看生病的老娘好了没有,当时可是因为她才去当兵的。他拍了拍腰里的那个随身不离的钱包,现在自己已经有十金了,是现在屯里面存钱最多的一个了。平时自己根本就不敢乱花,从没跟着大伙去喝过酒,更别说去女妓那里了。
  他正在瞎想的时候,曲长又在吹集合的哨子了,马上又要冲锋了吧。对面山上别看人少,骨头倒挺硬,前面的两个屯已经全部战死了,敌人还是纹丝不动。指挥战斗的曲长有点坐不住了,文丑将军马上就要到了,要是再公布下来,自己可要受军法处置了。曲长站在前方,对那些个疲惫的士兵喊道:“兄弟们,我知道大家辛苦,赶了这么远的路,可这是上边的命令,是咱当兵的命啊。咱们再冲一次,征集选锋,首先杀过对面那矮墙的,赏两金,不,五金!”
  周遭的士兵愣了一下,一向吝啬的曲长怎么改了脾气,居然出了五金这样的高价。反正上次冲上去的时候,对面已经就十几个能站着的人了,这样的便宜活怎能不干?纷纷站起身来,排成了长长的一列。刘猛拔出长刀,站在了冲锋的队伍中央。前面冲锋的一般是敌人的首要打击目标,自己才不会中那个头彩呢!
  现场指挥的牙将满意地看着准备冲锋的士卒,扯着嗓子喊着:“弓箭手,听令:放!”
  一枝枝长箭钉在了刘大的眼前,很快地上就出现了一片白色的箭林,配着呼啸的山风,发出阴森的呜咽声。自己的身后也扑扑作响,看来那石墙上也钉上了不少。自己眼前的一个什长正在扯着嗓子给大家鼓劲:“兄弟们,放心好了,有刘老大在前面顶着,我们新的阵地一定会坚不可摧!刘老大是谁,这么多场战斗,一次重伤都没有负过!只要我们再坚持一刻钟,咱们就完成了任务,就能撤了……”话音未落,一枝长箭正钉在他的喉咙上,把他要说的话永远地留在了喉咙里。
  一个新兵浑身都打起了哆嗦,他死命低下头,可是眼睛还是不听指挥,仍然在顶着那具尸体,他最后暗下决心,站起身来,面向袁绍军的方向:“别射了,别射了!我投降,我投降……”一枝白色的长箭从他的喉头凸了出来,那是督战的军法兵的专用长箭(军法兵,宪兵前身,暂时由锦衣卫中老兵担任)。那新兵似乎还想说写什么,可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两个手使劲地向自己的喉头摸去,可是始终也摸不到,对面又射来了一阵箭雨,他成了一只站立的“刺猬”……
  刘大扯着喉咙大喊着:“兄弟们,后退也是死,前进也是死,咱们跟他们拼了!”
  对面又传来哨子的尖锐啸声,敌人开始冲锋了,刘大没有回头,他害怕自己会突然失去作战的勇气。反正现在对方也看不到自己。队里仅有的一什弓箭手已经放出了手中早搭上的箭,开始从箭壶里抽出长箭,继续射击。敌人的弓箭手似乎发现了他们,已经开始压制他们的弓箭。旁边的一个步兵举着盾牌站起身来,想保护一下自己的同伴,一支斜刺里射来的长箭直接把他钉在了地上!刘大摸了摸颈下求来的香囊,暗暗祈祷:玉皇大帝,王母娘娘,佛陀,各路神仙,保佑我吧,等我熬过去了,一定给你们烧纸还愿……
  “咚咚!咚!……”敌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自己头上突然出现一个阴影,一个士兵从自己的头上跨了过去,和弓箭手拼在了一起。又一个士兵跃了进来,刘大用劲向前一跃,短刀狠狠地扎在那个士兵的腰上,可是只扎进了三四寸,却再也扎不进去了。那个士兵没有回头,顺手把刀向后一扎!刘大已经再没有力气躲避了,那柄刀正插在他的胸前,他的劲一卸,倒在了地上。
  刘猛身前的那个士兵一抬脚,从断墙上跃了进去,和敌人的弓箭手拼了起来,看来敌人在墙后并没有埋伏。他也跃了进去,腰间一痛,不知谁扎进了自己的钱包。这个兔崽子太气人了,自己的那些钱可千万别掉了!他随手把手中的长刀向后一扎,自己并没有立即回头,而是又向前迈了一大步,才转过身来,打量着自己的这个对手。那老头也真倒霉,看来自己的随手一刀就解决了他。他上前一步,想把对手的耳朵剁下来,等打完仗,这就是领赏的凭借。恩,怎么这老头这么眼熟?天呢!是老爹!他一下子丢了刀,把刘大紧紧地抱住……
  刘大已经爬不起来了,刚才那下子已经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视线也模糊起来。隐隐约约看到对手冲到自己面前,抱住了自己。没想到自己还有翻盘的机会!他微微一笑,用右手紧握匕首,向前面狠狠扎去……
第二卷 雏鹰展翅初翱翔 第四十一章 悲兮,于毒(五)
  跑,跑,跑!
  除了武器和粮食,其余能扔的我们都扔了,脑海中只剩下这一个字:跑!
  我不知道刘大他们能坚持多少时间,但是整整半个时辰,身后一个追兵都没有。一个小队对抗整个大军,他们的结局早已注定。如果我们被袁军粘住,势必会全军覆灭。断尾求生,也是不得已的办法,只能等安定下来以后,加倍抚恤他们的遗孀儿女了。也不知道刘大的儿子刘猛知道老爹战死的消息什么感觉,毕竟他还只有十八岁,什么战事也没经历过。
  沿途每一个岔路口都可以看到仓皇逃窜的黑山军,看来袁绍已经开始全面进攻了。雨越下越大,我们遇到的溃兵也越来越多。这些个溃兵,目光呆滞,像是被人从睡梦里一棍子打蒙了。丢盔卸甲不说,连武器都少得可怜。他们看见我们身穿黑山军的短袍,再看我们手中明晃晃的刀剑,还以为我们是于毒的精锐部队,纷纷缀在我们后边,向着老虎岭方向跑去。
  我明知道越往里走,越没有出路,可是我们却不得不继续向鹿肠山腹地(老虎岭方向)赶去。如果回头,不用袁绍军攻打我们,那些个溃兵就能把我们冲散了。而在这乱军之中,散乱的几个人根本就是送死。身后不时传来兵器相加的交战声,不是袁军赶来了,而是两只堵在一起的队伍起了争执。大家都知道跑到老虎岭就安全了,可是那里毕竟地方有限,后来者很可能被安排在外面送死,大家都不傻,当然要争先恐后地逃命。山路边倒毙的尸体边散落了许多金银,可是没有一个人去捡。命要是没了,有钱又有什么用。所有人的脑海中没有别的字,只剩下一个跑字。
  应该说,对于与袁绍的决战,于毒还是有准备的。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他一方面整修老巢老虎岭的防御工事;另一方面将队伍分散,到山外就食,抢夺粮食物资。可是这场大雨把他弄了个措手不及。左髭丈八、刘石、青牛角、黄龙、左校、李大目、于氏根等部都被这连绵的大雨所迷惑,以为袁绍军不可能冒雨作战,谁也没有做好后撤的准备,结果都被袁绍军颜良部分割到山外。整个鹿肠山只有于毒本部万余人,力量削弱到极致。面对袁绍主力的突然攻击,于毒军措不及防,只好大踏步后撤,将那些险要的山丘隘口全都让了出来。
  看得出于毒打的是坚守待援的主意,等到大雨一停,周遭援军一到,他再来个中心开花,一举击败袁军。不过这主意虽好,可是也要有执行的得力部队才行,就靠现在这些个乌合之众,这计划根本就是个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不能就这样跑下去,否则我们就要和于毒军一起完蛋了,我和李枫商量了一下,定下了主意。夜里的时候,我们趁周围的黑山军不注意,离开了主道,潜上了另一座山头。
  这个山说大不大,说小也不是很小。山上根本就没有路,荆棘遍地,而且陡峭异常,易守难攻,这也是我和李枫选择它的原因。刚下过大雨,山路很滑。勉强爬到半山坡,再看山顶,绝对是个险峻异常的地方,从下向上看,全是悬崖峭壁,根本就没有路。这是条绝路,却也是我们的活路。几个参军以前是药农或猎手的士卒站了出来,将几根粗绳子连在一起,捆在腰上,小心翼翼地向上攀登。大约花费了三个时辰,直到山下陆续传来袁军和黑山军的交战声,他们才攀上了山顶,将绳子栓在山顶的歪脖子树上,放了下来。我们连忙爬了上去,上去后却大吃了一惊。
  山顶并不像我们想象的一样,是个格外荒凉的地方,当中有一个小平台,内中有一清泉,旁边居然还有一座破旧的茅草屋。打开一看,屋子里全是厚厚的尘土,大概有十多年没有人来了。山虽不高,可是胜在视野开阔,看在山顶望去,周围的地形一览无余,就是那险峻的老虎岭,也看得一清二楚。
  老虎岭下已经建立起一个粗陋的营寨来,那些个惊魂未定的溃兵们正在这里重新编组,准备再次投入战斗。而袁绍的先锋文丑正得意洋洋地骑匹白马,在营前挑战。这可是山路啊,将这白马运到这里来,可是得花费了不少精力。我们临进山以前,考虑到山路难走,我挑选了一个五十人的骑兵小队,交给马铜指挥,先去张杨那里摸摸情况。马铜这小子收服赤兔宝马,平空拣了个大便宜,乐得天天合不上嘴。一听说要派他急行军先行离开,顿时想到了骑在赤兔上风驰电掣的感觉,顿时高高兴兴地答应了。他带着手下那五十士卒,骑着我们所有的战马离开。现在回想起来,幸亏把他们提前打发走了,要不然这些战马还不都得落到袁绍的手里。
  文丑并没有我所想的那样,得意洋洋,相反,他撅着个大嘴,就像受了多大委屈的小媳妇。自己好不容易抢了个先锋的职位,可是却被主公派来的那几个酸溜溜的谋臣指挥,实在令人恼火。依着他的本意,直接冲锋便可,可是那几个谋臣交头接耳商量了一会,也不知定下什么狗屁计谋,派文丑傻呆呆地穿上全套重铠,骑着匹大马在黑山军前乱窜。
  文丑估计他们是看自己人数远远少于黑山军,想拖延时间,等待袁绍的大军。可是人数少又有什么关系,别忘了他们还有内应呢,这群胆小鬼。文丑骂骂咧咧的骑马来回乱窜,他手下本来还规规矩矩地列阵,一会就站的不耐烦了,骂什么的都有,通常都是和于毒女儿、母亲等直系亲属中的女性发展一段不是爱情、纯是色情的故事。
  就是泥人也有血性啊,何况于毒作为一方首领,如果不作出反应,会被手下的喽啰耻笑的。骂了也就一刻钟吧,除了陶升还能勉强保持镇定以外,黑山军的将军们都要气得跳起来,单单向于毒请战的将领已经有十多位。于毒怒气冲天,也没有细想,下令由全军中唯一比较冷静的陶升率部防守老虎岭大寨,自己率领其余人马一起下山,向文丑所部进攻。
  血战再一次开始了……
第二卷 雏鹰展翅初翱翔 第四十二章 悲兮,于毒(六)
  从山上看去,地上已经是一片血红。大雨将战场上的尸体反复冲刷,最后汇集成数十条浅浅的血溪,汇集到山边的一条干枯的水沟中。那水沟瞬时充满了红色的血水,将两岸石头全都染上了色,十几年后,它有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叫做红河谷。一小队黑山军正在遍地尸体的战场上穿行,一个个补刀。不光给袁军士兵,还给自己的兄弟,缺医少药的山寨救不活他们。几个黑山士卒呆呆地跌坐在地上,已经全无力气,他们好像在不确信地相互询问:我们就这样赢了吗?
  是的,赢了,可是黑山军于毒部也已经成了历史。让时间再回到两个时辰以前,文丑得意的时刻吧……
  看着对面那散乱的黑山兵,想想他们几个时辰之前还在像苍蝇一般乱窜,文丑实在懒得把他们放在眼里,就更不愿意听那些个谋士的话了。什么山人自有妙计,骗三岁娃娃还差不多,不就是看我只有三千兵马,害怕了嘛。这群胆小鬼!我文丑是什么人?那是河内名将,除了大哥颜良,嗯,再除了颜良的师兄赵广,差点忘了,还有赵广的弟弟赵云、赵云的妹婿曹铄,我文丑在河内还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呢!
  “兄弟们,使劲骂,把于毒这个老乌龟骂出来。”文丑一挥马鞭,对着对面放肆地大笑。
  于毒咬咬牙,“兄弟们,文丑欺人太甚,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还真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知道你们有的心思活动,可是要是我们一触即溃,你们就是投靠袁绍也没有什么好下场,最多是个杂牌将军,找个破城让你们守着。必须打出咱们的威风来!”他停了一下,见大家都在认真的听他说话,有几个还在轻轻点头,于毒心想,看来这就是内鬼了,等打败了文丑,我再来收拾你们。他清咳一声,下令道:“陶升你留下来守家,把你的卫队借给我,由我亲自指挥全军,咱们来会会文丑这个恶心的丑八怪。另外,我把我的亲卫队都留给你,他们熟悉地形,以一当十不成问题。其余各大当家,都把家眷送上山寨,以免乱战有失。”
  大家知道,这是于毒在向大家要质,虽然有些不甘心,可是谁也不敢当场表露出来,再说了,于毒说的的确也有道理,奶奶的,我们干了!于是纷纷点头接令,就连早就投靠袁绍的陶升也深以为是,如果袁绍真的能轻易击败黑山军,那么他这个“建义中郎将”的头衔还不是个空帽子吗,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摘下来。陶升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守好老虎岭,让袁绍看看他的价值所在。到时候,对内我手握众将的家眷,对外又有袁绍大军的威压,肯定能一举劝降黑山军,到那时候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其实黑山军中不乏善战之士,不过平时这些个头领们都藏着掖着,留在身边保护自己,,轻易不让出战。现在既然下了决心,就得把自己最大的本钱投进去。这些个精兵强将们在老虎岭上找好自己的兵器,有些个有盔甲的还用劲扎好了自己的皮甲。于毒也有自己的秘密武器,他突然全身一抽,跌坐在地,口吐白沫,然后身体一节一节地慢慢张开,眼睛直直地目视前方,大声喊道:“某乃中黄太乙正神下凡,奉苍天遗命下凡人间。尔等何其愚蠢,时至今日,怎么还没有建立起黄天乐土来?”
  (注:“太乙”即“太一”。《太平经》称:“天地之道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守气而不绝也。……乃上从天太一也,朝于中极,受符而行。”秦汉时期,“太一”被看作在天中央主宰四方的最高神。在《黄帝内经》《参同契》《老子铭》等与早期道教有关的文献、碑铭中,亦出现“太一”信仰,并有“太一”位于中央的观念。太平道在“太一”信仰上加“中黄”二字,既与“太一”居中的观念有关,又与五行土居中,色尚黄,黄为大吉之色的意义相通。)
  在如今这个落后愚昧的时代中,别说这些个平民出身、目不识丁的黑山军,就是饱读诗书的儒生对这鬼神之说也不敢否定。于毒这一招一出,本来就因为是黄巾余脉而聚集起来的本部人马顿时兴奋了起来,天呢,是中黄太乙正神下凡呢,有他在这里我们肯定败不了。大家忘记了刚刚经历的惨败,兴奋地围了过来。
  一个平日里与于毒走的关系不怎么近的将领走了过来,他问那被神附身的于毒:“大神在上,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只不过现在情况过于危机,请大神为我们展示神迹、明示天机。”
  “放肆,你可是叫徐二虎,你爹徐老大左肩上有颗黑痣,你左脚心也有三颗痣,可是有的?”那“中黄太乙正神”特大声地问那将领。
  那个叫徐二虎的将领一下子拜倒在地,“正神啊,小的该死,您确实是神通广大!求您发发慈悲,救救我们吧!”他脱下鞋子,露出左脚,脚心中央正有三颗痣!
  这徐二虎和于毒一向不怎么对付,两个人平日里就没有什么往来,谁也不尿谁。大家一看连徐二虎都服了,心想这肯定是真的了,就一起拜了下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喊道:“中黄太乙正神,求求您大发慈悲,救救我们这些信徒吧。”数千人一起拜倒,声音直冲云霄。
  就在这跪成一片的人群里,那个徐二虎偷偷向于毒眨了下眼睛……
  骂累了的文丑纳闷地问自己手下,“那些个黑山贼这是怎么了,好像在拜什么人,难道说张角复活了,张梁穿越了,还是他们大神附身了?”从这段问话里,我们就可以轻易看出,文丑很有八卦才能,也很有想象力,如果那时候有八卦新闻的话,文丑一定是爆料最多的狗仔队长。
  黑山军士卒拜完“中黄太乙正神”后,就像被打了兴奋剂一般,什么恐惧、不安都没有了。精神不再是低迷,而是一下子跃升至亢进状态,比打了鸡血还兴奋。感觉自己冲满了力量,插一枪不疼,砍一刀不死。他们也不用首领再下命令,转身冲着文丑的部队冲了过去……
第二卷 雏鹰展翅初翱翔 第四十三章 悲兮,于毒(七)
  大雨如注,狠狠地砸在交战双方的头上,看不清样貌,认不清阵形,这个时候再说这计那计根本就是扯淡。现在只剩下最原始的搏杀,士兵们在泥浆里用刀、用枪、用牙齿撕咬着对方,这时候最考验的就是士兵的勇气与毅力,而这正是刚刚参拜完“中黄太乙正神”的黑山军所不欠缺的。尤其是当他们看到那被正神附身的于毒亲自手握钢刀、冲杀于前,黑山军士们顿时热血沸腾,他们一个个冲上前来,将那被附身的于毒紧紧地包围住,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所有刺向于毒的刀枪,组成了他的血肉铠甲。于毒有了这些军士的帮助,再加上本身武艺就不差,很快就在袁军中杀出了一条血路。周遭的黑山军士见状更是笃信于毒神灵附身,士气更为飙升,紧跟着他冲了上来。
  很快,文丑就感觉不对劲了,这还是那一只一触即溃的黑山军吗?现在的他们就是与大汉最精锐的步兵营相比,也毫不逊色。不行,不能让他们再这样杀下去。文丑虽然是员虎将,可是并不鲁莽。他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亲自出马,那些黑山军士卒肯定死命来救,一旦拖延下去,这仗就又打成了烂仗。可是现在倾盆大雨已经将弓弦打湿,普通的弓箭已经不能再使用了。部队长途奔袭,也没有带那些笨重的大黄弩,只剩下自己亲卫手中的臂张弩可以用了。不过这臂张弩本来射程就近,再加上大雨的影响,最多也只能射击十来步。文丑一摆大刀,看来只有靠自己给亲卫们创造机会了。
  他带着一队亲卫正面冲着于毒杀去,可是于毒也不傻,看见他前来,立即改变了自己的攻击方向,斜斜地擦着文丑的队伍杀过去,带起一片血肉。文丑眼睁睁地看着于毒溜走,不过现在的距离也够了,他一边继续厮杀,一边下令亲卫射击。五个被保护在当中的弩箭手早就瞄准了于毒,闻声立即扣动了扳机。
  “保护首领!”于毒身边的士卒死命地喊着,向他身边靠去,不过哪还来得及,三支弩箭齐齐插在于毒的后背上!于毒被那弩箭撞得向前连走了三四步,嘴角渗出血来,已经受了重伤。不过现在他深知黑山军只不过是被太乙正神降临的消息暂时鼓舞起斗志,一旦这个神话破灭,黑山军恐怕不堪一击。战场一下子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盯着于毒那里,他使劲地咬了下牙,冲周遭的卫士苦笑一下,用手抓住那弩箭,死命一折,将那弩箭的箭杆折断,丢到了脚下。于毒手握钢刀,冲着周围喊道:“吾有中黄太乙正神护佑,区区弩箭哪能伤得了我!来人,跟我将敌阵凿穿!”
  周遭的士卒们狂热地嚎叫着,自从黄巾大起义失败以后,大家都混混谔谔的,一天一天熬日子。信仰破灭的日子是最黑暗的,大家虽然还说着荤笑话、天天喝酒,可是却像行尸走肉一般,脸上从来就没有出现过真正的笑脸。现在终于出现了希望,中黄太乙正神终于听到大家的祈祷声,在这个最危险的时刻降临人间。有一个老兵突然喊起了那已经许久没有再喊的口号:“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这从灵魂深处喊出的声音,一下子响彻了全场。于毒身边的这些卫士都是黄巾的忠实信徒,他们彻底疯狂了。杀,杀,杀!
  什么伤口都不在乎,什么伤也感不到疼痛,飘扬的鲜血是他们最喜欢的绸带,敌人的惨叫是他们最欣赏的音乐。他们就是杀神在人间的代理,他们就是死神手中的镰刀。文丑是一个勇将,是一个在河内很有名气的勇将,不过,他也只不过是一个人罢了。面对着狂热的黑山军,他杀得了一个,杀不了一群;他杀得了十个,却杀不了一千个。而他并不知道,就在这最要命的时候,曹铄又将在袁军背后狠狠捅了一刀!
  李枫站在战场边的小山上,看着慌乱的袁军,冲着孙观笑了下:“仲台(孙观之字),一会你该出动了!”
  “嗯?”孙观纳闷地看着李枫,与他一起的还有华雄、魏延、赵雨等等,他们一起华丽变身,成功转变为好奇宝宝。只有曹铄静静地看着李枫,一脸欣慰。不愧是将军啊,就是想的多。
  他正想开口赞赏呢,就听见了曹铄纳闷的质疑声:“原良,为什么我们要出击啊?”
  晕,阿呆的称号果然不是无的放矢,李枫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现场充当老师的角色:“主公,现在曹操大人依附于袁绍,可是我观这个联盟势必不能持久。曹操大人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他才不会听命于别人,安心做别人的棋子。随着曹军势力越来越大,习惯于做大哥的袁绍肯定也越来越对曹军有所忌惮,两人的联盟终究会破裂。而那时就是曹袁两军决战的时候!我们现在帮帮于毒,让黑山军这根刺扎的时间再长一点。何况,我记得将军对我说过,《太平要术》您还考录了一份?”
  “对啊,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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