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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曹操》TXT全本

_40 张建邦(现代)
  潘璋正迷迷瞪瞪逃出去二十余米,被这喊声所惊醒。他不仅为自己刚刚的胆怯行为而羞愧,连忙喊道:“潘璋未死,休得妄言”
  他这一出声,就被关羽盯住了。关羽随手将潘璋帅旗扯下,塞进鞍下,拎起青龙偃月刀,奔着潘璋就冲了过去。
  潘璋恨不能抽自己两耳光,我这不是犯贱嘛明知道关羽离我这么近,我怎么还大声喊话,这不是找死嘛既然逃了一次,潘璋再逃起来就没有心理障碍。他立即催马往营盘方向跑去,只要保住自己的小命,部队没了还可以再招揽嘛
  关羽就在后面紧追不舍,这个时候,关家军的一个骑兵屯也趁着关羽杀出的空隙追了上来,紧紧护住关羽的侧翼。关羽放心大胆地前行,一边追一边大声喊道:“捉住那个戴金盔的,赏金百两”骑兵们纷纷重复关羽的赏格,大家都动了心。就连潘璋的一些旁系手下,也都悄悄盯上了潘璋。他们就是打一辈子仗也挣不到黄金百两啊,只要捉到潘璋后立即请降,这辈子可就衣食无忧了
  潘璋心中大惊,他手中嫡系人马都在盖竹大营,身边净是些杂牌部队,真要是落到他们手里,有很大可能被送到关羽马下献俘。潘璋连忙用力鞭打战马,加速往营寨冲去,一边冲一边摘下头盔,丢到一边。
  关羽可是不会让他如此得意,一边追一边大声喊道:“逮住那个红色披风的,重赏百两”
  潘璋摘下红披风,就丢到了一边……
  “逮住那个穿金甲的,赏金百两”
  潘璋一边用力踹马,一边表演高难度马上脱甲动作。
  关羽奋力忍住笑,继续喊道:“逮住那个光穿内衣的,赏金百两”
  潘璋于是光了膀子……
  关羽还要喊话,潘璋百忙当中一转身,两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大哥,你非要我裸奔嘛?于是关羽再次喊道:“抓住那个想裸奔的,赏金百两”
  潘璋欲哭无泪,幸好他曾经往临海军中掺过不少沙子,在这危难过头。一个骑兵曲冲了过来,将潘璋保护起来。潘璋这才有心情环顾战场,见自己队伍早就被分割完毕,而那朱桓处早已没了动静,那得意洋洋的寇封似乎正挑着一个人头往这边冲过来。完了,那肯定是朱桓的人头,这下可算是完了
  潘璋长叹一口气,看着关羽又冲了过来,顿时又吓了一跳。虽然他现在人数较多,但是士兵们并没有多少斗志,真要被关羽一冲,那肯定会被冲垮。算了,保住自己小命要紧。潘璋连忙吩咐道:“快,快撤回大营”
  骑兵们护卫着潘璋,往大营方向冲去。大营里的建安军早就发现战局不利,将所有的鹿角、拒马都搬了出来,正往那通道上布置。见潘璋往大营方向冲,大家连忙上前,搬开鹿角、拒马,为他打通道路,总不能让主帅出撞死在自家的鹿角上吧。
  这边搬开鹿角,那边潘璋就带着骑兵逃了过来,士兵们还没来得及将鹿角再搬回去,关羽就带着骑兵紧跟着杀了过来。于是什么鹿角、拒马,统统成了浮云
  潘璋一看这情况,不行啊,要是这样下去,我这大营不就毁了嘛他连忙带人往壕沟方向冲去,营里附近挖好的壕沟中内有尖刺,而且战马很难飞跃。不过壕沟有几个特别设计的地方,本是为了出击所用,那里不仅没有埋尖刺,还很浅,适合骑兵突击。而这个情况是外人所不知道的,潘璋准备通过壕沟甩开关羽,以便整顿部队。
  不过,潘璋也太小看关羽的应变能力,关羽见潘璋往那壕沟方向冲去,于是勒马转向,带着骑兵屯冲向了附近的敌军步兵。步兵在平地里遇上骑兵,尤其是遇上跑起来的骑兵,那就是一场屠杀。步兵们根本不可能抵抗下去,只能四散而逃。于是关羽紧紧控制着追击力度和范围,将他们逼向了壕沟。这群士兵面对着死亡的危险,早忘记了壕沟的可怕,纷纷跳了进去,全成了骑兵的垫脚石
  骑兵们在关羽带领下,踩着敌军的尸体越过壕沟,继续追击。潘璋那个郁闷啊,你们这群步兵,怎么就这么傻呢?敌人追击你们不会四面乱跑啊,全都傻乎乎往我这边跑,看我裸奔啊?不行,再这样逃下去,那只能是死路一条
  潘璋随手一指身边的屯将:“那个谁,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你带着百人出去,只要斩杀了关羽,我封你为校检校尉”
  那人一个激灵,从马上栽倒下去,惨叫着:“我的腿,我的腿我的腿断了”
  潘璋无语,转向另一个屯将,笑嘻嘻地说道:“哎,那个谁……”
  这人也是个狠角色,连忙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舌尖血,嘴里含糊地说道:“大人,其实我已经受了内伤……”
  晕,一个比一个牛。不过潘璋也知道了大家的心思,要是陪着逃命,那大家还凑合着带着你,要是被委派这种有死无生的任务,那么只能说抱歉了。潘璋本想让人拖住关羽,自己整顿兵马将其围杀,如今看来,吓破胆的士兵们根本不敢去拦截关羽,自己根本就没有翻盘的机会如今,还是趁着关羽没冲上来,自己先往盖竹那里逃命吧
  关羽并没有继续追击,一是战马马力不足,二是自己左臂伤势复发,三是战场还没有打扫。于是他下令寇封立即回军,协助他打扫战场。这时临海军被关羽杀得心无斗志,建安军被关羽冲得七零八落,寇封前来本以为还要恶战一番,没想到竟然如此轻松,不由得对关羽更是钦佩
  后来关羽与寇封、关兴等人一起回营,马良出迎十五里,他对关羽大声称赞道:“敌人筑好围墙,挖好壕沟,又布下了十余层鹿角,却被将军一鼓作气,杀了个干干净净。不仅击破敌军的包围圈,接应出安国少将军;还击溃潘璋部、斩杀朱桓小贼。我活了这么多年了,不说亲眼见的,就算加上听说的,也没有人能够这样长驱直入、直接破敌的。况且这大潭包围圈的规模,远胜过过去的莒县、即墨之围,所以将军这一番功勋,更胜过孙武、穰苴”
  关羽此次破围行动,畅快淋漓、势不可挡,后世“长驱直入”这个成语就是从此而来。(注:历史上是徐晃破关羽,这里是小说,为了塑造关羽形象,不过咱也不能埋没历史名人,呵呵,毋怪。)
第七卷 秋风秋雨 第九十六章 盖竹之夜
  话说关羽长驱直入,一举攻破朱桓、潘璋大营,潘璋丢盔卸甲,仅带领数百名骑兵逃离战场。等到半夜时分,才敢停下脚步,收拢残兵。
  这一统计不要紧,潘璋狠狠地抽了自己几个耳光。让你擅自逃命,这下好了吧,七万大军全军覆灭,自己身边就剩下不到两千人的残兵溃卒七万大军啊,自己还有何面目来见世人,有何面目回盖竹啊?
  痛苦不堪的潘璋当场就想投河自杀,却被亲兵们拦了下来。大家言不由衷地说着劝慰的话,心里却对这个无能的统帅失望到极点。不过,要想不以逃兵的身份返回盖竹大营,这个统帅还是有用的。
  潘璋叹了口气,裹裹自己单薄的中衣,跟士兵们许下高官厚禄的封赏,然后从他们那里讨要出一套衣甲。潘璋暗自庆幸:幸好我留在盖竹大营的三万人是从这七军中挑选出来的,并不单属于一个势力,这样一来,七军覆灭,可是我也掌握了七郡里最强大的军队,这也算是一个好事吧。
  他努力安慰着自己,蜷缩在火堆旁边,可是怎么也睡不着。只要一合眼,潘璋就看到关羽手持青龙偃月刀冲了过来,吓得他连忙跳了起来。得知是一场虚惊的他勉强闭上眼,就又梦到如此场景。折腾三四次后,潘璋只能够无助地坐在火边,静待天明。
  当潘璋成为惊弓之鸟的时候,关兴、关索却在暗自神伤。关羽在指挥部队打赢战斗后,勉强回到营寨,随即昏迷不醒。关兴封锁消息,率领全军返回大营,并悄悄招来关索、医匠。当兄弟两人小心翼翼地为关羽卸下战甲,才发现关羽的左臂全部青肿,污血进入伤口引发二次感染,导致失血过多的关羽就此昏迷。
  关兴、关索兄弟两人对视一眼,因为打胜仗导致的兴奋也一下子没了。真要是精神支柱关羽倒下了,那关家军离败亡之日也就不远了
  关兴命令医匠严密封锁关羽昏迷的消息,对外不得泄露半点。那医匠也是关家军的老人,知道事情轻重,对关兴再三保证。
  看着医匠在卫士的“保护”下去取药,关索对关兴说道:“二哥,咱们要不向曹铄派出使者,请求曹铄派出医师吧。上次那个李当之就不错,这么重的伤也只有曹军才有这么好的医师”
  关兴却摇了摇头,“三弟,现在这个情况,曹军不会帮忙的。过去曹铄与孙策沿江对峙,为了给孙策添堵,曹铄这才与我们结盟。现在孙策已死,江东分裂成两大势力,陆逊、孙绍正在对峙之中,已经不对中原造成威胁。而我们则占据苍梧郡、庐陵郡、建安郡南部、临贺郡、郁林郡以及桂阳郡南部,成为南方数一数二的大势力,而且还拥有父亲这样的绝世战将。曹铄想办法限制咱们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主动帮忙?他巴不得父亲昏迷后咱们跟孙家打成消耗战呢,我们不但不能向他求援,还要对他严密封锁消息,以防他趁机来攻要知道,南海郡可是在那曹军海军控制之下啊”
  “可是父亲的伤该怎么办?当时李当之说过,父亲的左臂百日内万不可用力,没想到自他治疗以后,咱们频繁打仗,父亲也屡次上阵,耽误了伤情。”关索哀声说道,“二哥,你一定要想想办法啊”他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哭了起来。虽然关索很早就上了战场,但是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刚十八岁的孩子而已。
  “三弟,我知道你担心父亲,不过,你不能哭,咱们老关家的人没这么脆弱,我也不允许你哭,要是动摇了军心,我就揍死你”关兴狠狠地说道,虽然他的眼睛也有些红了。
  他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来,对关索低声嘱咐道:“现在咱们打了大胜仗,必须要笑着。要笑着与敌军脱离战斗,将部队带到安全的地方去。同时,迅速通知大哥、小妹,让他们安排好事物后悄悄来探望父亲。再有,派出大量斥候,去遍寻名医,就说……就说我左胸中了一刀,伤口有些化脓。维之,你要记住,绝对不许哭”
  “二哥,我明白。”关索点了点头,现在虽然关家军取得了大潭之战的胜利,但是仍然处于劣势,因为士卒们经过的训练太少了,战斗力很低,要不然关羽绝对不会只带一万人前去增援。现在虽然歼灭了不少敌军,但是敌人的主力部队却没有收到损失,仍然具有与关家军决战的实力。一旦让他们得知父亲重伤昏迷的消息,他们绝对会像野狼一样缠上来,趁着关羽不在,与关家军决一死战。
  看着关索挂着挤出来的笑脸离开,关兴长叹了一口气。父亲,我该怎么办呢?有情报说李当之并没有离开建安郡,正在民间为百姓排忧解患,可是行踪却难以确定。唉,看来还得遍访名医,看他们有没有这本事了。父亲,您一定要撑住啊
  夜渐渐深了,但是这一夜发生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说盖竹。就在此时,盖竹大营的营门悄悄敞开,二百余辆粮车从营外驶了进来。
  负责看守营门的牙将疑惑地问那押送粮车的辎重官:“兄弟,你们怎么这么晚才来?车里装得都是什么啊?”
  辎重官苦笑道:“能给你们送粮就不错了,对面关家军盯着这么紧,我们又没有多少护兵,白天根本不敢往这里送。装得什么,里面自然是粮食啊。这次够兄弟们吃几天的,那朱桓真是个孬种,居然把吴兴给丢了。算了,我跟你抱怨这个有什么用?还得去缴令呢大将军回来没有?”
  那牙将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道:“自从出兵后就一直没有消息,今天有人说大将军吃了个大败仗呢,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把你当兄弟才跟你说,你千万别跟别人说啊”
  粮草官点了点头,“明天,兄弟。我也听说了,这事应该是真的吧,要不然军营里临时负责的那三位校尉早就辟谣了。唉”
  两个人也是多年的老朋友,趁着粮车进营门的功夫,低声聊了好久。粮草官也趁机了解了营地里的情况,目前说话算数的是潘璋封的三名校尉,可以向他们缴令。等到粮草车全部入营以后,粮草官就向那守门牙将告辞,前往辎重所在营区。
  等到了营区之后,见左右无人注意,粮草官就溜进了其中一辆运粮的马车,在里面恭恭敬敬地对那车把式说道:“将军,情况就是这样,我这就去串联那些相熟的牙将,等明天……”
  车把式摇了摇头,“不,今天就要发动。综合来看,潘璋肯定是吃了一个大败仗。等到明天,万一潘璋回营了,有那三名校尉支持,我们不一定能动得了他。你立即挨个粮车唤起甲士,让他们枕戈待命,等黎明时分,趁着他们都没有防范咱们再突然发动,等那潘璋回营的时候,大局已定这次咱们一定要拿下盖竹大营,献于孙朗主公”
  粮草官听命退下,那车把式也静坐在车辕上,对着天空,暗暗说道:伯符主公,我不是不感激您的破格提拔,只是在您的治下,我永远都只能够继承朱治的衣钵宗族,却不能恢复我施家的荣耀。舅舅虽然疼我,但他也只是我的舅舅而已。对我来说,施家才是我真正的家。
  (兴平元年的时候,朱治还没有子嗣,于是请求孙策将他姐姐的儿子施然改姓作为子嗣。孙策当时遵从朱治的意思,命令丹阳郡以羊酒为礼召请施然,后来厚礼相贺。施然家贫且父亲早亡,为了奉养母亲,只能答应改姓。)
  主公,对不住了。不过,您安心好了。我已经跟伯言谈好,肯定能保住孙绍的性命。有我和陆伯言一起合作,江东就不会亡孙朗虽然不是一个合格的主公,但是有我监督着,陆伯言也休想篡位。等到孙朗将军与路大小姐的儿子长大后,他将作为江东之主真正地继承您的权威。那个时候我施然也可以安心离开,以死向您谢罪。主公,您到时候能原谅我吗?……
  黎明时分,值夜士兵纷纷回帐睡觉,换岗的士兵也费劲地揉着双眼,漫不经心地走上岗位。二百多粮辎重车中,藏有千余甲士,他们从车里悄悄溜了出来,奔赴军中各个要害之地。
  “车把式”朱然在粮草官的带领下,亲自率领十名卫士赶赴帅帐。在那里,粮草官假意缴令,得以带领他们入帐。等到进帐之后,朱然亮出自己的邵武将军之令,宣布奉孙朗主公命令接收全军。三名校尉都是被潘璋提拔起来的亲信,哪里会愿意,于是竭力反抗朱然会同亲兵们将他们三人全部格杀,然后以他们的人头,弹压军中将领,终于拿到了指挥权。
  天亮之后,潘璋疾驰入营,被朱然以战败之罪当场格杀
第七卷 秋风秋雨 第九十七章 夜袭(上)
  七月末,孙朗在陆逊建议下,升朱然为邵武将军。朱然奏请恢复施姓,被孙朗批准。于是朱然改名为施然,并接守了孙朗册封的西安乡侯爵位。施然携邵武将军之印及孙朗所授之符节,率领千余近卫藏于运粮车中,悄悄混入盖竹大营,并与黎明前暴起发难,将大营成功掌控。
  两天后,从庐江郡押送的第一批粮草物资送到盖竹,解决了盖竹的缺粮问题;施然在新都郡、会稽郡的手下也大批南下,加入到盖竹大营。而后施然以粮草军饷为饵,收诸军之心;以战败之罪斩杀潘璋,断群臣之念,将盖竹的三万精锐彻底掌控,后盖竹大营扩编为五万人。
  同日,关兴假关羽之名,顺利撤军至南平。同时,关平赶到南平,接掌指挥权,并公布关羽昏迷之事。军中出现少许逃亡兵士,后因关平、关兴及关索等人准备妥当,粮秣军饷发放及时,士兵陆续返营。
  八月初,徐盛逃离濡须口大营,潜往建业,投靠孙绍。陆逊督率水军顺江而下攻击建业,被徐盛击退。
  同时,丁奉单骑至潘阳,奉陆逊之命,征召两万大军,南下盖竹,担任副帅,协助施然对抗关羽。此时的盖竹已经拥有七万大军,施然继续以七郡之名称呼这七万士兵,号称七军,南下建瓯,威逼南平。
  南平城,内城中军大帐,关平、关兴兄弟俩正在议事。虽然周围无人,但是关平还是下意识地压低声音,低声问道:“安国,你的细作探得的李当之行踪可靠吗?就凭这个模糊的消息,就让维之护着父亲前去求医,这能行吗?”
  关兴叹了口气,“大哥,细作回报,确实有人在将乐附近见过李当之为人诊断,不过后来听说那李当之入山采药去了,一直没有出山。父亲自从返回南平后,只醒来一次,其余时间一直沉睡。我抓来了十几个名医,都让咱们准备后事。如今只能看运气了,反正有维之在旁边保护,父亲的安全总是能保证的。”
  “唉,也只能试试了。”关平长叹一声,双手掐了掐自己的头,苦笑着说道:“如今咱们地盘大了,能用的人才却是太少。诸葛孔明虽然忙于撤退,但还是从各地搜刮了不少人才,咱们这边有才的不可靠,可靠的没有才,实在是令人郁闷啊”
  关兴也陪着叹了口气,“大哥,前几天马良不是举荐他的三个兄长吗?你怎么就随便委给他们个闲官,然后就不理会了呢?”
  关平长叹一口气,“二弟,有些事必须提早布局。马良现在兼领苍梧郡太守,他的弟弟马谡现在论功封为榆林太守,如果再重要他的哥哥,那咱们关家的地盘上马家可要独霸一方了。这些世家,没有一个老实的,总是首尾两端。前几天我手下斥候就查获了马良那三个哥哥写给曹铄的效忠信,如果不是看在马良、马谡的份上,我早就派兵把他们抓了起来。算了,不说这些烦心的事情了。等打完这一仗,你就成为建安郡太守了,这可是父亲治下最大的郡,你有什么施政想法没?”
  关兴挠了挠头,笑嘻嘻地说道:“大哥,你是知道我的,要是抡起军事来,我还能说的头头是道;可是要让我处理民政,可就有点为难了。要不,您再找个人?”
  “你小子欠揍”关平狠狠瞪了他一眼,“建安物资充沛,人丁众多,不掌握在咱们手里,你还想拱手送人啊?再偷懒,我就请出家法,把你狠狠揍一顿”
  关兴连连讨饶,最后嬉皮笑脸地说道:“大哥,我的好大哥,让我再想想,给我点时间再想想吧。咱们先说军事,对,先说军事。我听说施然斩了潘璋,拼凑了七万大军南下,如今已经快要抵达南平城下。咱们准备如何对付他?”
  “当然是用父亲那个方子,凤儿不是已经筑好长堤了嘛,咱们在南平跟他打一仗,然后假装不支,退到顺昌,然后放水”关平非常肯定地说道,“怎么,你有更好的办法?”
  关兴摇了摇头,“大哥,我只是觉得父亲昏迷后,咱们军队的士气并不算太高,害怕诈败变成真败。”
  关平皱了下眉头,他不得不承认关兴的担心很有道理,尤其是自己刚刚掌控部队,真要是上来就吃个败仗,很容易引起信任危机。关兴这几个月一直待在部队里,对部队倒是很了解。于是关平虚心地问道:“那你有什么办法吗?”
  关兴往前又凑了一步,“大哥,咱们夜袭施然大营那施然过去一直负责粮草征集,没打过什么打仗,趁着他还没有熟悉部队,咱们趁夜突袭,肯定能够将他的锐气打掉,也能够鼓舞士气”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关平拍拍自己的额头,“施然也是有名气的人,总是有些真本事的,还是不要冒险比较好。不过,夜袭也有很大的成功几率,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最终,关平也没有想出什么,只是又多了几根白发而已。总是留在后方处理政事,关平习惯了瞻前顾后,没有了往日一言以决的气势。这到底是进步还是退步,关兴也不知道。不过他知道一点,那就是今夜趁着大哥睡下,他关兴就会悄悄出城,率领那从大潭城里活着回来的两千士兵突袭施然营地
  然而关兴没有想到,施然现在正在营中布置埋伏事宜。当然,虽然施然取得了大军的控制权,但是由于他自己没有什么出名的战绩,大多数人对他半夜折腾还是挺有意见的。丁奉在旁边一个劲地使眼色,劝大家听从命令不要捣鬼。基本上所有人都在心里抱怨:唉,也就给他这个主帅一个面子吧,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就让大家捞不到好好休息。
  等到众将散去,丁奉对施然说道:“义封,你为何要折腾大家啊?现在行军一天都很累了,半夜里还要叫起来不让睡觉,那明天哪有精神啊?”
  施然微微一笑,开口劝道:“承渊,你也以为我这是新官上任立威之举吗?我也是仔细考虑过的,现在关羽重伤昏迷,关平、关兴主掌军权。为了提高自关羽昏迷后日趋低落的士气,他们一定会率先向我军发动进攻的”
  丁奉有些迟疑,“义封,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听说那个关平是个稳重的人,应该不会冒险吧。”
  施然点了点头,“关平虽然稳重,可是关兴却是个冒失的家伙。无论是奇袭吴兴,还是固守大潭,关兴其实都是在赌。只不过他运气很好,两次都赌赢了。这次,他肯定还想赌一把”
  丁奉点了点头,他被施然说服了。虽然战争就是一场赌博,但是光凭赌那是不可能永远赢下去的。为将不考虑天时、地利、人和,那绝对不是一名合格的将领。
  施然又对丁奉说道:“我估计那关兴肯定会趁着咱们行军疲惫、立足不稳的时候,突然进攻。等到咱们休整过来,关兴也不敢贸然行动。只要守住了今天晚上,斩断关兴伸过来的狗爪子,明天白天咱们可以放心地睡大觉嘛”
  丁奉于是上前献计,他毕竟在前线厮杀多年,论起经验来要比那施然多得多。两个人仔细合计一番,决定来个关门打狗。以少量部队驻守营门处,麻痹关兴。等到敌军冲进大营后,主力四面合围,全面突击,将敌军全部消灭
  半夜时分,正是人睡得最踏实的时候,关兴从大营里溜了出来,带着他的两千部下,悄悄开城,溜到了施然营外。城门一开,守城的城门官自然不敢负这个责任,连忙去禀告关平。关平得知此事,大惊,连忙派人去联络关兴。只是关兴早已远去,关平无奈,只好悄悄动员士兵,准备出城接应。
  关兴可没有想这么多,大哥现在变得有些优柔寡断,做兄弟的要帮他一把。那施然就是个筹备粮草的地方官,能有什么能力?你看,斥候都报告说敌营戒备松散,营门处只有不到五百人看守大门,而且好多人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连连打着呵欠。
  多好的偷营机会啊,关兴不由得感叹,他低声对士兵们鼓动道:“兄弟们,那施然就是个粮草官,能有什么本事?你看,都不知道派重兵留守营门,既然如此,就让咱们冲进去杀个痛快咱们这两千人,冲进营后,以屯为单位,分散穿插,杀人放火。乱了不要紧,只要把敌人也搅乱了,咱们也就赢了。他们人多,乱起来根本就不好控制,咱们有半个时辰可以用。半个时辰之后,就算是前面有美女脱光了等着你,也要立即给我撤退咱们人少,拖不起时间。撤退之后,在南平北门五里处集结,然后立即回城。有没有疑问?……好,立即出发”
  夜黑风高,正是杀人偷营的好时候……!
第七卷 秋风秋雨 第九十八章 夜袭(下)
  夜很静,很静。有些不知名的小虫子在人的耳边不停地唱着催眠曲,让施然军中值夜的守军昏昏欲睡。营地建在平地上,四周空荡荡的,没有树木遮掩。如果有敌军袭营,隔着老远,大家应该就能发现。所以虽然曾被上级军官提点过,但大家还是漫不经心地围坐在篝火旁,聊着军营里的趣事,不停地打着呵欠。
  可是,守军们却没有发现,地面草丛里多了一阵阵波浪。也许有人看见了也认为是风,但实际上却是关兴等人正在缓慢地爬动。关兴早就下令,每个人都要咬上一截树枝,防止说话。
  这个命令很有效,在爬行路上,接连有人碰上了捕野兽的夹子,被夹中了手臂或者大腿。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如果没有咬着树枝,肯定会大喊出来。就算这样,他们也是满脸冷汗,虽然不敢翻滚,却在不停地捶地。这样的伤势,根本不可能跟上撤退的队伍,与其在这里白白受苦,天亮后被打扫战场的施然军士兵杀死(轻伤员可以被逼着做劳力,重伤员肯定被杀死),还不如自己结束这痛苦。这些人的长官慢慢爬到他身边,强忍着泪,用刀帮他们一一解脱。
  关兴很是心疼,这大营的守军都是些变态,没事你们扔这么多扑兽夹子干什么?这么大的营地,哪里会有野兽敢来袭击?除非是为了预警,可是既然是预警,你们怎么不拴上几个小铃铛?笨啊
  他正在暗中嘲讽责骂,探路的斥候爬了回来,低声向他禀告:“禀告将军,前面地上守军布下了好几根铁线,上面拴着铃铛”
  关兴很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自己瞎想什么啊,这不,有麻烦了。关兴低声问道:“铃铛多不多,离那营门口有多远,多长时间能够排除掉?敌人哪里来的铁线,不是曹军那里才有铁线吗?”
  斥候回答道:“将军,目前我们已经取下了五个铃铛,具体还有多少,正在排查。那些铁线离营地足有三十余米(米这个度量单位随着曹军器物的风靡而推广开来),如果不管他们,一旦冲锋,营门口的敌人就有时间敲响警钟,不利于咱们偷营。不过请将军放心,这铁线不是曹军制造的,因为它粗细不匀,质量很差。只要给我们一点时间,相信很快就能全部割断。”
  关兴点了点头,让他离开,没办法,慢慢等吧。反正天还没有亮,还有时间。三十米太远了,如果十米左右,还能够让士兵们直接突击。三十米的空间,足够那哨兵敲响警钟的了。
  关兴回过头来,对身边的几名卫士嘱咐几天,那些人就取下背上背负的神臂弩,慢慢上弦搭箭。夜深了,很静,很静,上弦的声音在关兴听来,太响太响。不过他知道这是自己紧张的缘故,这些神臂弩可是精心挑选出来的最佳弩具,上弦的声音是全军里面最低的。
  二十名弩手手持神臂弩上前,悄悄瞄准了营门附近的守军,他们将在通道打开以后,第一时间清除门口的兵丁,并掩护突击队抢占营门。另有二十名辎重兵紧随其后,为他们提供箭矢补给。
  很快,士兵们就取下了铃铛,并用刀割断了铁线,打开了突击通道。精心挑选出来的突击队员都是关兴从江湖上招录来的好汉,体格健壮,精通功夫。他们没有穿任何铠甲,身着黑衣,手持匕首,就像是水蛇一样快速通过那三十米空挡,猛地跃起,扑向了营门。
  守营的施然军士兵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弩兵们一个个射倒。这时一个暗哨没有被弩兵发觉,他悄悄往后一翻,趴在营门口,正要吹响脖子上挂的号角,动作却猛地一滞。三把匕首同时捅进了他的胸膛,将他与营门钉在了一起。
  突击队员们迅速上前,合力推开了营门,冲锋的道路已经打开了
  关兴没有呐喊,也没有再说什么鼓动的话语。他只是举起自己长刀,往营地里率先冲去。士兵们紧跟着关兴的身影,挥舞着大刀,冲了进去。
  冲进营地以后,关兴留下一个曲把守营门,接应全军,便将剩下的一千五百人分开出击。他亲自带领二百人直扑施然的帅帐,准备擒贼先擒王。
  夜很静也很冷,营地里的篝火熄灭了大半,也没有人愿意出帐篷添柴。关兴觉得很诡异,因为虽然部队冲锋的速度很快,可是还是弄出来不少动静,按理说应该有敌军士兵听到声音了,怎么营地里一点反应也没有。就像是一个——空营
  就在这时,士兵们纷纷报告道:“将军,帐篷里面没人”“将军,我这里也没有人”
  啊?难道中计了?这时有士兵指着那帅帐惊喜地喊道:“将军,快看,敌军主帅”
  关兴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那帐门被风刮开,隐隐有个人坐在几案之后,带着头盔、穿着金甲,像是在擦拭宝剑。关兴越发感到诡异,敌方将军怎么可能独自一人在帅帐之中呢?这是一个陷阱
  关兴大声命令:“射击”
  听到命令,十名随同突击的弩兵立即举起神臂弩,朝着帅帐立即击发。十支弩箭立即射进帅帐之中,正扎在那敌将身上,可是那敌将居然不避不躲,中箭后还若无其事地保持刚刚的姿态。
  有几个跑得快地士兵冲进大帐,大声喊道:“是草人将军,咱们中计了……”他们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嘭的一声,那帅帐突然塌陷,冲进去的士兵们全都跌进一个大坑之中。
  这个时候,傻子也知道中计了。关兴大声吼道:“全体集合,准备突围”
  就见营地深处突然打起火把,无数士兵从黑暗中冒了出来,居中两将,正是那施然、丁奉。丁奉现在对那施然可谓是心服口服,他大声喊道:“你们中了我家将军计了,还不束手就擒?”
  随着他的喊话,营地左边、右边都出现了大批火把,就连关兴的来路方向也隐隐约约本*书整理手打出现了火把群,看来是被敌军包围了。关兴来不及多想,更没有时间再停留在原地集结队伍,他拔刀出手,指着施然方向大声喊道:“全军突击”随着喊声,他挥舞着战刀,冲着施然方向冲了过去。
  施然倒是对这小将非常欣赏,因为无论是左边,还是右边,施然都布置了两万人,力量都很充沛,就连包抄部队也有两万人之多。只有正面,只布置了不到一万人。不过,虽然人少,这里却是七军中战斗力最强的地方。
  施然对丁奉笑道:“承渊,交给你了”
  丁奉咧嘴笑道:“你放心就是,弓箭手激射兄弟们,跟我冲啊”
  在这短兵相接的战场,弓箭手只有两次射击机会,第三次搭箭上弓时,敌我双方已经混到了一起,无法有效瞄准目标。施然不怎么懂武功,也就没有冒失地上前,而是指挥着弓箭手,不断地打击远处的关家军士兵。
  不过,关兴这次夜袭所带领的士兵都是在大潭城里幸存下来的猛士,他们不但武力较高,而且运气也很好,在这灯光昏暗的夜里,很少有箭矢能射中他们的要害。相反,在发现弓箭对他们的伤害微乎其微后,关兴所部士兵士气顿时飙升,本来因为中了埋伏的沮丧感也消散了大半。士兵们嘴里亡命嚎叫着,手中刀枪不停地收割着敌军的性命,那气势锐不可当,愣是将丁奉的防线打的不断向里收缩。
  关兴一面率军突击,一面悄悄调整着部队。他心里明白,别看现在部队好像占着上风,其实都是那一股锐气所致。一旦这股气势被敌军打下去,或是被这个施然不断调整的偃月阵消磨下去,那部队只能剩下被全歼的命令。
  要想胜利突围,必须趁着这部队占上风的时候,将敌人的主力吸引到主攻方向,让他们放弃对营门的围攻。只有这样,营门口的士兵才能够坚持下去,而当部队调转攻击方向后,才能再从营门口冲出去。那里毕竟还有士兵在接应,而且距离南平也近。
  当然,这需要舍弃一部分乃至大部分士兵,因为总是需要人来牵扯住敌军主力。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关兴现在根本就控制不了部队,刚刚的分散攻击让部队失去了编制,而他每次试图重整部队,都会遭到施然所部弩兵的骚扰攻击。关兴只能够聚集起四五百人,在这攻击的浪潮中,慢慢寻找着机会。同时,他也组织起最亡命的百余人,在全军掩护下对施然发动决死突击
  丁奉领军再次杀了个对穿,回到了施然身边,他吐了两口血吐沫,对施然说道:“义封,不行,你得赶紧征调援兵。奶奶的,这群人是关羽的手下吗?我怎么感觉是那曹铄的精锐部队呢?各个能打能拼,还动不动来个同归于尽。咱们部队都是些新兵蛋子,再这样下去,别说围歼他们了,咱们这些阻击部队都快让他们给击溃了”
  施然迟疑了一下,犹豫地说道:“可是,我军包抄部队都快要合围了只要咱们再坚持下,就能够全歼敌军。何况咱们足有万人,可是敌军顶天不过两三千……”
  他话还没有说完,一支冷箭贴着他的左耳射了过去,溅起来一串血珠。丁奉连忙命人举盾护住施然,“义封,咱们这边都是新兵,精锐部队都被你派到左右两翼和包抄部队去了。指望这些新兵挡住这群饿狼,我看悬。趁着部队还能够维持这条战线,得赶紧调兵……”
  他话没有说完,就见一个什的关家军士兵突破了防线冲了过来。丁奉连忙举刀迎战,带着亲卫们冲了上去。要知道施然虽然也配着宝剑,但是他的功夫可谓是惨不忍睹。真要让这些士兵侥幸伤了施然,那丁奉可就真没脸见人了。
  一千名关家军士兵中只有这十个人突破了防线,可见他们的运气极佳,而且功夫也很强。十个人配合起来,居然能和丁奉打了个平手。如果真是校场比武,丁奉还真抹不下面子,要自己的手下帮忙。可是这是战场,丁奉一面迎战,一面大声叫道,“兄弟们上,一起砍死他们”
  刀光飞舞,而且还有几名弩兵不断用弩机干扰,很快十名士兵就被斩杀的一干二净,但是最后一名关家军士兵还是奋力突击到施然的面前,在丁奉斩杀他以前,吐了施然一脸的血沫子
  施然是个好的统帅,但是绝不是一个好的将领,这还是他第一次距离敌军这么近。虽然没有吓得尿了裤子,可是施然还是傻乎乎立在当地,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丁奉担心地拍了拍施然的肩头,施然猛地跳了起来:“不要不要”
  “义封,是我没事的,你要镇定,镇定”丁奉安慰道:“他们都死了,你安全了。我当年第一次上阵杀敌也这样,你毕竟是个文官。”
  “我安全了?我安全了?”施然长喘了一口气,然后立即喊道:“发出烟火讯号,命令全军向我这里靠拢,全军向我这里靠拢”丁奉本来还想劝慰一下施然,不过看到他双手神经质一般抖动着,还是叹了一口气。算了,安全第一吧
  施然本阵发出讯号以后,本来从左右两翼包抄过来的部队立即向中央进发,而从南面包抄的迂回部队也放弃攻击营门口的关家军士兵,主力开始向施然本阵出发。好机会关兴连忙率领他好不容易聚起的五百士兵掉头突围,在营门处留守部队的接应下,终于顺利杀出重围。
  回顾左右,见部队已经锐减至五六百人,关兴悲从中来不可断绝。他忍不住泪流满面,可是目前还没有到安全地带,哪里有时间悲伤啊听着陷入重围的士兵发出一声声最后的怒吼,关兴只能够咬着牙放弃救援,向南平靠拢
  半个时辰后,关兴残部在关平的接应下,终于撤进南平城中。关兴嚎啕大哭……!
第七卷 秋风秋雨 第九十九章 南平叛乱(上)
  关兴的这次出击,虽然取得了一定战果,但是却也蒙受了重大损失。从大潭撤下来的精锐战士损伤大半,两千名士兵锐减到不足五百人,如果不是关平及时接应,就连这五百人也不能逃出生天。关兴嚎啕大哭,关平也是连连扼腕叹息,城中士兵的士气也低落不少。
  而施然也是暗自后悔,如果自己不是被那血腥阵势给吓住了,那绝对不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眼看着成形的包围圈,被自己那个愚蠢的命令给破坏,致使领头的关兴侥幸逃出。这本来是彻底歼敌的大胜啊
  看施然情绪不高,丁奉连连劝慰,“义封,你过去一直处理政事,没怎么上过战场。能够想到敌军夜袭并提出埋伏方案,已经让我刮目相看了。如果你真要能控制住情绪,从容不迫地布局,那得让我不断仰视了,会多伤我自尊心啊现在能够大败敌军,都是你的功劳啊昨晚收兵以后,大家不好意思去赞赏你这个主帅,就都跑到我的帐里来,诚心实意地夸奖你。”
  施然听了后,情绪倒是高涨了一点,他对丁奉说道:“承渊,谢谢你当时如果没有你在身边,我即使不会受伤,也会成为全军的笑柄。一个大军的统帅,居然从来没上过战场,没有亲手杀过人,见过血,我实在是不合格啊”
  丁奉嘿嘿一眼,“对了,义封,昨晚帅帐那个陷阱活捉了三名士兵,都是关羽军中的死硬分子。你既然想要见见血,不如拿他们试试刀。反正他们不会投靠我军,就算是放了也会与我军一直作对。”
  施然皱了皱眉头,随即厉声说道:“好,承渊,我就拿他们练练手。来人啊,将那三人绑到帐前,为我备刀。”
  丁奉点了点头,示意卫兵出帐料理此时。少顷,卫兵回营禀告准备完毕,丁奉便陪着施然一起,走到俘虏跟前。
  那三名俘虏被死死地捆在帐前的旗杆上,连嘴也被卫兵用绳索勒住,防止他们乱叫辱骂。他们身上血迹斑斑,全是被逼供后留下的痕迹,不过正如丁奉所说,他们都是些硬骨头,一个肯交代的也没有。卫士们虽然很敬佩他们的骨气,可是佩服归佩服,该用刑的时候却一定也不含糊,不仅打断了他们不少肋骨,甚至还削去了一名俘虏的鼻子
  丁奉的卫士上前,提了一桶冷水,狠狠地泼在这三人身上。被冷水一激,三名受刑昏迷的俘虏清醒过来。他们冷冷地看着周围的卫士,眼神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祈求,全是冷冰冰的杀意
  施然咬着牙上前,从卫士手中接过宝刀,在空中轻轻一挥。那刀很是锋利,日光照在那刀刃之上,反射出点点刺眼的寒光。不过那刀在丁奉手里是杀人的利器,可是在施然手中却显得有些别扭,尤其是施然还穿着长袍儒装。
  施然看出那俘虏眼中的嘲弄,他咬咬牙举起宝刀,对准那俘虏的脖颈。猛一挥刀,却在那脖颈处又停了下来。施然再次高举宝刀奋力挥下,却还是在最后关头停了下来。他长叹一声:“算了,承渊,看来我还是不适合砍人,把他们押到苦役营里去吧。对着毫无反抗能力的人,我实在是下不去手。”
  丁奉也点了点头:“义封,你不必勉强,你这次真要是能下得去手,也不是我所熟悉的义封了。我之所以同意伯言的建议,南下助你,不就是因为你的为人嘛来,咱们还是商讨下攻城事宜吧……”
  就在施然、丁奉商讨攻城事宜的时候,南平城北门守将姚泰也在与二三亲随喝酒聚餐。姚泰本是建安郡郡兵中的一个小小屯将,因为最早投靠关羽部队,得到了关羽的赏识。为了收买人心,激励后来者及早投降,关羽先是任命他为曲长,后来又火速提拔为牙将、校检校尉,等到南平大战结束后,姚泰已经被任命为校尉。
  虽然寸功未立,可是姚泰的升官速度在关羽军中也算是数一数二。姚泰也投桃报李,为关羽招揽了大批不得志的小军官,并自称一军,号为举义营。不过关平、关兴等人都看不起他,说他只知道溜须拍马,根本就没有任何真本事。自关羽昏迷之后,姚泰就再也没有以前那么轻松,关平等人虽然不难为他,但是自大潭大捷之后,投靠关家军的军官越来越多,关平等人根本不可能再像关羽过去那般器重他,姚泰越来越成为边缘化的人物。
  姚泰却不甘心,自以为为关家军的壮大立下了汗马功劳,如今一被闲置,总是向手下抱怨自己明珠暗投、关平卸磨杀驴。所谓狡兔死走狗烹,早知道会有现在这个局面,自己当初那会如此卖命,唉,如今真是追悔莫及啊
  他的那两个心腹家人,也不是什么有本事的货色,都是靠对姚泰溜须拍马才走到现在这个位置,自然不会反驳姚泰的话,还时不时添油加醋,来个火上浇油。
  姚泰越说越觉得委屈,他对那两个人说道:“兄弟们,当日关云长老主公清醒的时候,深知咱们的价值,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好用的,都会想到咱们哥几个。整个建安郡都知道,只要投靠了主公,就会像咱们一样,有酒有肉有前途。可是现在呢?咱们居然被打发到北门来守城楼子了,对面就是施然的七万大军这不是让咱们兄弟们来送死嘛”
  两个下属连连点头,其中一人苦笑着说道:“大哥说的极是,唉,关平那小子,过去主公南北征战,他就缩在后方有吃有喝有嫖的;现在主公一昏迷,他就蹿出来夺权。龟缩在这南平城里,我看啊,这事悬”
  另一人也连连点头,对姚泰说道:“石头说的有道理,大哥,那关平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昨天夜里,他故意激那关兴少将军前去偷营,借施然之手将关兴的嫡系部队清扫一空,根本就是个卑鄙小人现在他又看上大哥手中的兵了,依我看,不如咱们与那施然联系一二,我倒是有个关系……”
  姚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胡说八道个什么啊,你小子找死老主公对咱们恩重如山,咱们可不能轻易背叛。来来来,喝酒打牌,今朝有酒今朝醉”
  三个人就在这北门城楼上连饮数杯酒,摆出钱财,打起了“斗董卓”(三国版斗地主)。姚泰今天手气倒是不错,愣是赢了不少钱。两个心腹虽然也有故意向他输钱的嫌疑,不过人生在世,谁也免不了拍马屁和被拍马屁,稀里糊涂最愉快。
  姚泰正在高兴的时候,突然外面站岗的亲兵被人狠狠地抽了一巴掌,紧接着就看见关平、关兴和马良来到了城楼之中。他们来的太突然,站岗的亲兵也没有及时通知,结果现在可好,酒、牌、钱摆了满桌,一看就知道。
  姚泰讪笑着看着关平,“主公,嘿嘿……那个……外面敌军也没攻城,我们闲着没事就玩了几把。您别小看这牌,本来我们还挺紧张的,现在轻松多了……”
  看着关平瞪他的眼神,姚泰实在是编不下去。关平说道:“姚泰,现在可不是打牌的时候,我多次在大会上强调,值班的时候不许喝酒,不许喝酒你都全当耳边风了?要是敌军偷袭怎么办?不仅喝酒,你还赌钱上次开会我怎么说来着,去军市里能小赌几把,换换心情。但是在你值班的时候,在你负责的时候,赌是万万要不得的你就这点本事,这个校尉你还有脸当下去吗?”
  关平撂下这句重话,也不再与姚泰啰嗦,就对关兴说道:“安国,你准备下,明天带人来交接替。刚刚我们过来的时候,不知有多少士兵在赌钱、喝酒,这举义营也该整顿一下了。”说完见那关兴点头,关平于是带着关兴、马良扬长而去。
  姚泰心中大惊,去了举义营、撤了自己的校尉一职,那自己的荣华富贵之梦可就彻底泡汤了他冷冷地看着关平的背影,小子,你不仁我可就不义了本来老子还打算效忠与你的,现在你做梦去吧
  姚泰对那个宣传与施然有关系的心腹手下使了一个眼色,等到周围没人的时候,与他悄悄商量一二。夜深人静之时,那人乘坐吊篮,来的了施然的营中,与施然洽谈投降事宜。施然全盘答应了他的条件,于是姚泰下定了叛乱的决心。
  第二天一早,姚泰以整编回营的名义,将举义营上下召集到一起。以金钱美女为诱饵,以刀枪为威胁,跟营中兄弟摊牌。
  营中这些人只有少部分是真心投靠关羽,其他人都是为了功名利禄、荣华富贵才来投军。如今眼见着城中士气低落、关羽昏迷不醒(他们不知道关索奉关羽出外救治一事,这是营中绝密),对这南平城能否守下去表示深深怀疑。见姚泰有门路,大家稍作姿态,全都欣然同意。
  于是,姚泰赫然举起了白旗
第七卷 秋风秋雨 第一百章 南平叛乱(下)
  南平内城,中军大帐。关兴对端坐主位闭目养神的关平问道:“大哥,咱们真要把那姚泰逼反吗?他毕竟也是北门守将,真要是逼反了他,南平城咱们不就要拱手让给施然吗?”
  关平点了点头,“安国,如果不逼反这姚泰,咱们怎么才能放弃南平而不引起敌人怀疑,怎么才能将敌军引至顺昌呢?何况现在咱们已经在这建安郡站稳了脚跟,姚泰的用处不大。反而是他吃喝嫖赌,导致咱们军队的形象不佳,引不起建安郡大多数百姓的信任。而且他那个举义营的情况你也知道,全是搜刮的地痞无赖,战斗力微乎其微,与其让他们来败坏全军名声,还不如故意逼反这姚泰呢”
  关兴被关平说服了,他又问道:“大哥,可是你给那姚泰这么短的时间,他能够把那施然引进城吗?而且咱们部队的辎重好多都在这南平城里,咱们来得及运走吗?”
  关平笑着说道:“我的傻弟弟,你原来是只顾打仗,不管后勤啊自从你出战大潭以后,父亲就命令将所有的辎重先运到邵武、顺昌,再运往南平。现在城中的粮库、武库都是空空的,只不过是用茅草做的样子而已。至于姚泰,我早在他军中布有暗棋,据他报告,姚泰的亲随王三就是施然军中的一名牙将”
  关兴惊讶地叫了一声,没想到啊没想到,大哥居然早就布下了眼线,厉害啊厉害,大哥就是大哥“大哥,既然如此,你带着主力撤退,我留下来掩护。咱们关家军可以没有我,但是一定不能没有你”
  关平感动地笑了一笑,“傻兄弟,我如果不在,那施然肯定会起疑心,姚泰的这次叛变就会起不到诱敌效果。放心好了,昨天晚上你喝闷酒的时候,咱们的辎重部队、老弱士卒都已经悄悄离开南平,南平城里现有的两万士卒,都是精壮,咱们现在这里狠狠地教训那施然一下,然后放起大火,全军撤退。”
  再说施然这边,自从接到姚泰请降的书信后,兴奋异常。南平城毕竟是一座坚城,如果硬要强攻的话,部队势必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虽然现在部队有陆逊提供后勤和兵力保障,但是如果损失太大的话,朱然也不好意思再担任江东副都督一职。
  施然手握剑柄,大声下令:“石屏将军,你带领一万老弱留守大营。丁奉将军,率领一万士卒去南门外埋伏,如果敌军仓皇出城,你要将他们主力拖住,直到咱们拿下南平城后前去增援。”
  石屏、丁奉上前领命退下,施然拔出宝剑,往南平方向一指:“全军听令,随我入城”
  七军除去留守大营的一万人以及丁奉所部一万人外,剩下的五万士卒全部悄悄出营,直奔北门而来。北门处姚泰已经打开了城门,正站在城门口翘首以盼。
  姚泰对着施然施了一礼,“都督,我已经约定打开了城门,您承诺的……”
  施然对姚泰微微一笑,“浩仁(杜撰姚泰之字)将军,你放心好了,我的承诺肯定会兑现。从今天开始,你的举义营将保持建制,而你也升为偏将军”
  姚泰大喜过望,脸上笑得就像是一朵大菊花:“将军,我浩仁别的没有,一片丹心可昭日月啊今天我辅佐你拿下南平城,明天我就帮您收复整个建安郡,后天我就帮您……”
  施然轻轻皱了下眉头,笑着对姚泰说道:“浩仁将军,饭要一口口吃,路也要一步步走,咱们先拿下南平城再说吧。还要劳烦你派出向导,带领我军精锐攻击粮库、武库以及关平的大帐。这次咱们要将他一网打尽”
  姚泰偷偷撇了嘴,谄笑着说道:“明白,明白。石头、王三,你们带着咱们军队主力进攻粮库、武库。都督,我亲自率领举义营引着您奔袭关平大帐”
  施然点了点头,分出两万人由那石头、王三带领攻击粮库、武库,自己亲率主力三万人进攻关平设在内城的大帐。
  这时城中守军已经发现了异常,纷纷敲响了报警的铜锣。
  “铛铛铛铛……”
  “快来人啊,敌军破城了”
  “举义营叛变了,敌军进城了”
  “快来人增援啊,街垒受到攻击”
  城中喊声连成一片,施然不停地催促着手下加快速度,试图打关平一个措手不及。可是关平早有防备,等施然军转过街角以后,骇然发现整个内城周围的民居已经全部被清除,城头排列的一排排大黄弩早就上弦完毕,露出弩机上那寒光四射的弩箭箭头
  看到施然前军出现在空旷地带,城头的弩兵指挥官大声喊道:“全军,齐射”
  听到他的命令后,二十具弩机的操纵手同时扳动了弩机,二十支堪比短矛的大黄弩箭被机括击发,同时射进了人群。在这么近的距离里,大黄弩是根本无法抵挡的。前排那些拿着木盾的士兵,只能惊恐地看着大黄弩射穿他们的木盾,钉进他们的身体,甚至穿过他们的身体,将身后的数名士兵钉成了一串
  施然、姚泰并没有冲在最前方,因而侥幸保住了性命。施然狠狠地捶了下身边的墙壁,瞪着血红的眼睛盯着姚泰:“浩仁将军,你确定这关平对你的行动毫不知情?那这里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大黄弩?”
  姚泰举起了右手,发誓赌咒般说道:“都督,我真冤枉啊我对您可是忠心耿耿刚刚您也看到了,我也是差点倒在了那关平的弩机之下啊关平这小子没怎么上过战场,只知道保命要紧。这还是从我那城楼上撤下来的,您来的时候也看到了,我那城楼上光秃秃的,这是巧合啊”
  施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次我就信你一回,记住了,这是最后一次”他转过身来,对后面的士兵喊道:“重步兵,上”
  听到他的命令后,百余重步兵从后方跑了过来。这些重步兵身上的铠甲,虽然也有五六十斤重,但是并不是整体铸造的,而是将铁片缝合在牛皮甲上。这样一来,虽然重量很沉,但铁片却只有三十余斤重,防护作用并不算太强,根本比不上曹军的铸造锻压铁甲(板甲),只能算是重装轻步兵。不过在江南来说,穿上这五六十斤铠甲的他们,已经算是不折不扣的重步兵了。
  重步兵们一手举着钉着厚牛皮的坚实木盾,另一手拎着铁制短枪或是钢刀,一步步往前冲去。
  城上大黄弩正在紧张地上弦装箭,很快,大黄弩第二次击发,但是这一次弩箭只是射穿了那牛皮木盾而已,并没有射杀重步兵们。失去木盾的士兵立即停止前进,在后续重步兵的掩护下继续向前。
  弩箭一次次地射击,却一次次徒劳无返。那群士兵终于冲到了内城墙根,用手中的武器狠命地剁着城门就听“铛铛铛铛”的剁击声连成一片。不过这一次,他们没有再这样幸运。城头上不断地丢下滚石擂木,甚至还倒下了煮得滚烫的菜油。
  城下的重步兵们惨叫着,呻吟着,他们虽然刀枪不入,但是对这些沸油却没有一点办法。那滚烫的菜油就像是烧红了的烙铁,将他们从里到外烫了一个遍。不仅如此,城头上的士兵还丢下了一个个的火把,将城下烧成了人间地狱当然,大火也对内城的城门造成了一定的损害,在上面烧出两个洞来,可以清晰地看到城门后那惊恐的守军。
  此时落在后面的施然军弩兵也都拖曳着弩机跑了上来,施然命令他们跑到前面那垛院墙后面,躲在墙后上弦,等到准备妥当后立即冲出,以压制城头上的大黄弩,为后续部队打开城门提供保障。
  弩兵们信心百倍地点头允诺,然后全都躲在墙后上弦备战。不过关平策划了这么久,留下那堵院墙可不是为了给弩兵们提供方便。城头上两台小型投石车已经早就瞄准好方位,正等着那群弩兵们集结呢。
  投石车指挥官阴险地笑了一笑,“来人啊,将那两枚油脂蛋换上,给施然那些弩兵们一个惊喜。”油脂蛋是水军常用武器,是用藤条编制的圆球,里面灌注了大量的动物油脂,并全部晒干。在临用前浇上菜油,射到远处后,藤球迸裂,油脂四溅。只要再用火箭引火,那就是古代版的燃烧弹。这次关家军特意在这南平城备下了六枚,为的就是大量杀伤敌军。
  随着投石车指挥官一声令下,两枚油脂蛋从天而降,将油脂溅了弩兵们一身。弩兵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十余只火箭抛射过来,那墙后顿时变成了烈焰地狱
  那油脂一旦点起,根本不容易扑灭。而且这里可是城里,地面上铺的都是青石板,士兵们就算是在地上翻滚也不能将烈火扑灭。偶尔有几个幸运的家伙从那火海中逃出来,跑不了几步就被翻腾的火焰又卷了回去可怜的弩兵们在炼火中蜷缩着,惨叫着,被烧得了一个个弓着身子的虾米
  施然狠狠地砸墙,在墙上留下一个清晰的血手印,他却毫无知觉,我的弩兵啊一旁的姚泰连忙撕下自己的中衣,为他殷勤地包扎。施然却毫不领情,瞪着姚泰大声说道:“姚泰将军,证明你举义营忠诚的时候到了,现在轮到你派人进攻了或者……你亲自进攻”
  姚泰知道这次施然是对他起了杀心,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不派人参加进攻的话,施然很可能会逼着他姚泰亲自冲锋。既然如此,那只能够牺牲自己的手下了。反正王三那个部就跟在自己身边,连施然都承认王三是他手下的牙将,那千余人现在可能都是江东士兵改装过来的,自己费心费力收买了这么久,却一点效果都没有。干脆让他们为了自己的老东家拼命吧,于是姚泰大声喊道:“第二部,听我命令,突击”
第二部士兵们胡乱挥舞着自己手中的武器,冲出了街角,奔着内城就冲了过去。倒是施然皱着眉头看着坦然的姚泰,心中暗自生疑,不过也许这姚泰并不知道这第二部的底细,这次就不与他计较了。
  姚泰又大声叫道:“第五部,听我命令,突击”姚泰很大方,自己的最嫡系手下第一部,正在石头的带领下攻击粮库,现在身边的这些属下都是些酒肉之交,如果豁出他们来能赢得施然的信任,那姚泰不介意将他们全都牺牲掉。
  接连两千人的冲击很有效果,将城头上备好的油脂蛋和弩箭消耗一空,接下来施然又派出两支千人队攻击,城头上只剩下青砖断瓦作为滚石擂木了。这个关平,守城的物资储备太少,不值得我如此看重。施然摇了摇头,再次派出一支千人队出击。这次那支千人队甚至登上了城墙,才被关兴亲自带领的突击队压了回去。
  这时全城都起了火头,城池到处都有战斗在爆发。粮库、武库的守军在据守一段时间后主动将仓库点燃,开始有序的后撤。被点燃的仓库所阻碍,施然的追兵并没有拖住他们。
  再次大量杀伤敌军士兵后,关平知道该突围了,要不然就会被那施然拖住。关平于是命令全军纵火烧毁内城,在陈修、陈表等人的帮助下沿着街巷迅速撤退。施然连忙率兵追击,可是陈修、陈表等人都是本地通,他们在这密密麻麻的街巷中如鱼得水,而施然他们却是像在闯迷宫,老是迷失自己的方向。关平留下一小支部队牵制敌军,自己带着主力赶赴西门,与粮库、武库留守部队顺利会合,直奔顺昌而去。
  等到施然消灭那股小部队以后,才与白等一场的丁奉在空无一人的南门会合。这次施然、丁奉两个人确实被关平激怒了,这关平就是把他们两人当傻子来调戏啊再加上部队纷纷汇报粮库、武库都被关平手下焚烧一空,这次攻击南平除了折损了万余兵力以外别无所获出离愤怒的施然、丁奉立即下令,全军向顺昌进攻
第七卷 秋风秋雨 第一百零一章 水淹七军(下)
  话说姚泰在关平逼迫下投靠施然,献出南平城。施然本想率军打关平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却反被关平消灭他数千士兵。施然大怒,趁着关平所部士气低落的时候,主动追击,终于在顺昌城下追上了关平。
  一场大战下去,两军各有死伤。不过施然的七军很快得到补充,力量又占据了优势。施然命令那姚泰据守南平,自己带着丁奉等将,率领七军围攻顺昌,并在顺昌城外建立了大营,准备与关平长期耗下去。
  正如施然所料,自南平之战以后,关平军中士气越发低落。为了保证水淹七军的突然性,关兴除了向几个心腹将领交代外,并没有向士兵们解说。结果士兵们以为关平败兵在即,纷纷逃亡。短短两天,就有万余士卒夜里悄悄扒下号铠,偷偷溜出营。
  有的就此放下兵器,回家务农;有的觉得出来一趟不容易,于是跑到施然这里投军,准备换个老板继续打工。施然欣然同意了他们的要求,将他们收入营中,同时也将城中情况了解得一清二楚。
  这顺昌城中的大部分将领倒是还保持着斗志,这或许是因为关羽、关平的统帅力高的原因吧,倒是士兵们人心惶惶,除了关平手下的几支主力部队外,其他部队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逃兵。
  施然觉得这是将关家军一网打尽的好机会,因此他不断地催促后方七郡送来援兵,将七军恢复满员状态。并在顺昌城外扎下南北两座大营,意图将顺昌长期围困下去。为了达到长期围困顺昌、并镇守建安郡的目的,施然将南北大营选在了四通八达的交通要道。虽然地方有些低洼,不过夏天不是过去了嘛
  而在此时,关平也没有闲着,他不停地催促士兵加固城墙。关平已经悄悄给关凤发了消息:根据建安郡地方志记载,现在已经进入了秋季汛期,等到过几天下大雨的时候,关凤就要扒开大堤,水淹七军。积蓄了这么久,这大水的冲击力将十分可观,这顺昌城的城墙不一定能够挡住。所以关平总是不断地催促士兵加固城墙,这一幕落在施然眼里,还以为他准备固守待援呢,并没有起任何疑心。
  两天过后,大雨连绵,河水暴涨。施然的营地里积水三尺,根本就排不干净。施然多次想要移营,但是这顺昌附近一马平川,根本就没有高一点的地方,即使移到别的地方,也会被大雨冲淋。算了,只要忍上几日,等雨停了就好了。
  施然已经招来当地不少老人,据他们口口相传,这秋季暴雨从来没有超过五天的。现在已经下了三天大雨,再坚持两天也许天就放晴了。施然现在深深地后悔,前几天他为了攻打顺昌城,下令将附近的树木砍伐一空,打造攻城器械。结果树没了,攻城器械也在顺昌城下被一一击毁,现在想要伐木做些小船也没有材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雨一个劲地下。
  而且那关平也着实可恶,居然还组织了百余大嗓门的士兵聚在城门楼上,扯着破锣嗓子在嚎叫着什么“雨一直下,气氛不算融洽,在同一片天空下,你渐渐感到雨在变大……”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些该杀千刀的死囚,等破了城,老子一定要全宰了你们施然在心里狠狠地咒骂道,得瑟什么啊,你们不就有几件大屋子,能吃点熟食吗?能有什么了不起啊
  这时,他的亲兵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小声提醒道:“将军,吃饭了。”
  “恩,吃什么啊?”
  “喝粥……”
  “喝粥,喝粥,就知道喝粥”施然恶狠狠地说道,“就不能做些干货吃吗?今天城楼上那群家伙还有窝头吃呢”
  亲兵为难地说道:“将军,雨太大了,城里那群家伙还有房子避雨呢,咱们只能躲在帐篷里烧饭。柴火又湿又潮,半天烧不着。现在在帐篷里做饭的时候,雨还是会落进锅子里,其实今天是特意为您蒸的饭,只是等蒸完了就又成了粥了……”
  施然长叹一声,“是我态度不好,有粥吃就不错了,士兵们现在在吃什么?”
  卫兵对施然的关心很感动,他也陪着叹了一口气:“将军,柴火早就不够烧的了,出去砍回来的又全是湿漉漉的,除了发烟一点用处也没有。我们吃的还是前天剩下的粥,只要小心存放,现在还能不坏呢”
  施然对卫兵说道:“去告诉士兵们,只要坚持两三天,这大雨就会停了,到时候咱们稍事休整,就一举拿下顺昌城。到时候你们就是顺昌城的主人,我给你们放三天假,好好玩玩”
  这是默许屠城三天为所欲为了,卫兵连连点头,迫不及待地走出帐来,将这好消息与大家分享。很快,兵营里传来了士兵的兴奋的欢呼声……
  两天过去了,雨还在下……
  三天过去了,雨下得更大……
  这时施然与丁奉都已经住上了刚刚打造好的高脚屋,士兵们还冒雨打造了几艘小船,以防万一。
  二加三,五天过去了,雨还是没有停……
  从施然预言后的第六天,大雨下后的第九天,雨终于停了。不过,士兵们还没来得及欢呼,就被惊雷一样的水声给吓住了。就见天边突然出现了一道白线,那白线过去,什么树林、土丘,都被那白线全都吞了进去,没有一丝痕迹
  天呢,是洪水
  跑是没有地方可跑的,这顺昌城附近本来地势就低洼,附近又没有什么小山,不过大家还是有希望的,就在施然、丁奉的高脚屋旁边,正拴着四艘小船。
  施然、丁奉带着最亲近的卫兵抢先占下了两条小船,剩下的两艘船就成为士兵们争夺的目标。在这个时候,官职、军职都是浮云,只有船是最最实在的东西。金钱、女人,都是虚幻,只有保住性命才有机会享受。
  在洪水抵达军营前的这段极短的时间,围绕这两艘船展开了最最血腥的搏杀。大家都知道留在原地只能是赌赌运气,可是要是坐上船那可就有多半机会能保住性命。本来最最亲密的朋友成为最先向自己捅刀子的黑手,本来一直被自己溜须拍马、不断奉承的上司也成为了自己刀下第一个亡命鬼。
  好不容易冲上小船的人也在挥舞着船桨,将后来者一个个砸下船去,万一超载了,上船也不能保住性命见大家被砸得头破血流还在拼命往船上爬,船上的人赶紧掏出佩刀来在船舷上猛砍,将攀爬者的手掌一一剁下……
  施然痛苦地看着这一切,他的船上也开始有士兵往上攀爬,亲卫们不等他的命令就开始挥刀猛砍,小船附近血流成片
  完了,部队全完了施然悲哀地想着,这洪水肯定是那关平派人筑堤存好的,等到雨下大了,他们才刨开堤坝,放水冲营。怪不得那关平天天加固城墙,原来是为了防止洪水冲垮城墙啊好心机,好手段,我的七军啊,这下成就了你关平的威名
  就算是能在这洪水的冲击下侥幸存活,那早有预谋的关平难道会放过我?他们可能早就备好了大船,等着洪水过后与我算总账呢七万大军烟消云散,江南腹地再也没有大军存在,关平将长驱直入,纵横七郡。失去了七郡的支撑,陆逊仅凭一个庐江郡根本抵挡不了孙绍的进攻,而单凭孙绍自己也不能抵挡曹军的进攻,江东完了以后将是曹军与关家军的争霸战了
  施然越想越是气馁,越想自己越是江东的千古罪人,他对不起陆逊,对不起孙朗,对不起孙策,更对不起七郡百姓。施然叹了一口气,对正在船边苦苦哀求的一个亲兵说道:“你上来吧,这里还有一个空位”
  施然站起身来,在大家惊讶的眼神中,纵身跳下船只,在水中静候洪水的到来。那亲兵感恩戴德,不过他还是没能上船,因为洪水已经来了
  用奔马,用雷霆来形容洪水,都不太贴切,人们想到的任何形容词都难以形容它。也许它就像是一个黑洞,吞噬了所有它遇到的东西……
  洪水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到一个时辰,顺昌城外施然的两个大营已经不见了踪迹,城外水位虽然下降了许多,可是也还有一人多深。水面上漂浮着几个抓着木板的幸运儿,更多的却是死尸,一片一片的死尸
  施然营中的四艘小船,只有丁奉那一艘在洪水中存活过来,这也许是因为丁奉手下都是些好水手,知道如何利用水流,其他三艘都不见了踪影,在水面上留下了小小的漩涡。
  顺昌的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北面正对洪水处的城墙已经被冲垮,虽然冲进来的水流不大,但整个街道都漫在了水中,几个城楼也是摇摇欲坠。
  关平、关兴既为取得的战绩而高兴,又为了所造成的大肆杀伤而难过。这时,远处驶来几艘大船,关平兴奋地打眼去看,却傻傻地站在了原地。船上旗杆处正有一面大旗迎风飘扬,上面用浓墨写了一个大大的“曹”字
第七卷 秋风秋雨 第一百零二章 捉关凤奇袭邵武
  话说关平悲天悯人,正在长太息以掩涕兮,突然发现远处驶来数艘大船。他还以为是关凤的接应部队,不过定睛一看,关平不由得呆若木鸡。只见远处那船队的桅杆上,正有一面大大的“曹”字战旗迎风飘扬小旗杆上分别挂着两面将旗,一为“庞”字,一为“象”字,这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象迷当日从永安率众突围后,击退寇封的追击,悄悄来到将乐(见第七军 第七十四章 《象迷的完胜逃亡》)。曹铄知道消息后,立即派庞德率领一万士卒自长沙郡出发,一路偃旗息鼓,悄悄通过庐陵郡、临川郡,前往将乐与象迷会合。
  两军会合之后,兵力扩充至一万一千人。于是立即放弃将乐,以小股部队伪作主力西行,其主力部队却悄悄来到了富屯溪的源头——光泽。其后关羽、关凤、寇封乃至马忠都派出多股侦察部队,却全都没有发现曹军的踪迹,大家还以为曹军返回荆州了呢,也就放松了警惕。其实曹军却在那光泽休整部队,等待时机。
  后来,李当之为关羽刮骨疗伤,随行四名锦衣卫也在关羽军中搜集了不少情报。等到李当之离开关羽营地后,锦衣卫们立即引到他来到光泽。在这里,李当之为当地百姓解除病患,分文不收,深受大家爱戴。群众自发地组织起来,为曹军提供帮助,封锁曹军屯守光泽的消息。
  庞德根据锦衣卫们了解到的消息,根据周围百姓反应的情况,制定了坐山观虎斗的策略。不久他在与当地老人聊天的时候了解到,再过不久就是汛期,富屯溪很容易爆发洪水。天见可怜,庞德本来是打算为当地百姓义务修堤建渠的,可是人见人憎、花见花败的马忠居然也修起了水坝,这其中的用意让庞德思考了很久。
  本来庞德并不愿意用这种杀伤力极大的武器,但是后来关凤很明显是专门来修堤蓄水的,庞德和象迷一商量也就动了心。于是两人一面修建堤坝,一面向曹铄求援,申请调拨水利大匠、造船工匠、器械。曹铄收到信后,立即派出百余名工匠,携带大量工具在当地马帮的掩护下来到了光泽。(张仲景目前正在并州医学院担任客座教授,他过去在南方各地免费医治了不少患者,民望很高)
  实话说马忠、关凤之所以能顺利建起堤坝,就是因为庞德、象迷在这富屯溪上游提前拦截水流,为他们降低了难度。要不然以他们二把刀的水平和二杆子装备,猴年马月也不可能筑堤成功。
  本来当关羽、关兴前往盖竹之时,庞德、象迷还扼腕叹息,以为自己错失了良机。后来关羽、关兴主动后撤,庞德、象迷也就明白了他们的用意。显然,大家都不想硬拼,全都惦记起这富屯溪来。再后来,关羽重伤昏迷,关索带人抬着关羽,前往山区求见李当之。所谓医者父母心,李当之也甚是佩服英勇神武的关羽,于是李当之破例为他再次医治。不过这医治可不能继续在这片山区,不能走漏了消息。于是庞德亲自出手,生擒关索,并命人押着关索、抬着关羽,赶赴北方。
  (几个月以后,当关羽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软禁在张飞的宅院之中。后来在征北将军赵云、镇西大将军张飞的极力劝说下,关羽复出,担任大汉军事学院客座教授,以名誉大将军衔退役。其子关索担任过安西都护府左都督,以中将军衔退役。关家后来成为大汉武将世家中的重要一支,位置仅次于曹、夏侯、张、于等世家。关羽曾孙曾与象迷后人一道,担任过澳大利亚流放区左都督、右都督。)
  当关凤为了寻找造船工匠而笑容日减的时候,庞德正在和象迷一起,为曹军富屯溪舰队的成立仪式剪彩。新成立的富屯溪舰队拥有斗舰五艘、艨艟一艘、运输舰十艘。如果舰队再多,富屯溪的运力根本就不能满足。即便是这样,那艨艟巨舰也只有在汛期能够启用,在庞德的设想中,艨艟巨舰将在战后充当浮动炮台,在九龙溪、富屯溪、闽江交汇处停泊。
  不久,斥候回报,关平已经率军离开南平,前往顺昌。庞德意识到决战的时机已经来临,反正那关平所部已经被施然团团包围,庞德和象迷一商量,决定趁机出击,解决掉关凤所部。为了确保堤坝完全,象迷主动请缨,率领他的两千部下留守光泽。于是庞德留下全部辎重,带着九千士卒悄悄南下。
  而就在庞德所部即将到达邵武的时候,关凤关大小姐正毫无淑女形象地大啃着烤野猪。本来关凤是带着崇高的使命感来到邵武的,她是为了关家军即将取得的名垂青史的大胜利而放弃了南平城里的舒适生活,心甘情愿地来到这穷乡僻壤。
  关凤渴望着有些个不开眼的山贼前来邵武捣乱,然后在一个万众瞩目的时刻,在一个千钧一发的时刻,她关凤作为救世主一样突然出现,来个小宇宙爆发,美*女战士降临。不过很可惜,邵武只是山区里的一个小县城,在那里百姓安居乐业,除了被马忠征召服徭役外,生活很是平静。关凤来到以后,本来想废除马忠的苛政,但她手下只有三千士兵,根本不够干活的。所以关凤也就装作不闻不问,继续征召徭役。
  除了筑堤以外,关凤根本找不到什么事情来干,闲下来她也只能打打猎,或者做做女工,用针刺刺手。虽然父亲关羽常让她练练女工,可是关大小姐总觉得那小小的缝衣针重过千钧,拿惯刀枪的她一拿起阵线来就全身不自在,不是刺进左手就是刺进右手。相比而言,还是打猎轻松快乐。这不,刚刚她在四名女兵的帮助下,猎得一头野猪。眼看天色已晚,关凤便架起烧烤架,准备开吃。
  在这夜色当中,火光很是显眼,庞德带领的大军远远地就看到火光,于是全军停止前进。眼看就要到邵武了,却突然发现篝火,那些升火的人是普通猎户,还是关凤的斥候哨探。庞德不敢肯定,于是带领十名卫士悄悄溜了过去。
  他们溜过去的时候,关凤正捧着猪腿吃得油光满面,脸上全是烟灰,就像是一只贪吃的小花猫。庞德不由得哑然失笑,这小丫头片子,倒是蛮调皮的,看来是那关凤亲兵营的女护兵。庞德并没有想到这就是关凤,因为在他看来,一支部队的主帅应该始终与部队待在一起,而不该考虑什么风花雪月的闲事。
  庞德冲亲兵们做了个手势,命令他们分配好目标,两个对付一个,将这些女兵全部生擒。至于庞德,则钉上了这个调皮的小花猫,因为她穿着五个女兵中最好的甲胄,很明显是她们五个人中地位最高的一个。
  庞德的亲兵都是经过黑衣卫大营培训的,战斗力很强,大家也没有小看那些女兵,能够有胆量离开大营的女兵绝对不是简单货色。大家两个对一个,突然跃起,扑向了各自的目标。庞德也从草丛里跳了出来,奔着关凤就冲了上去。
  那关凤哪里想到这里还有人啊,早就把身上的佩刀解了下来,正十分专心地啃猪腿呢。一见有人冲上来,关凤并没有大喊。因为她知道,自己离得大营太远,就算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自己。再说了,关凤对自己的身手还是很有信心的,区区几个小毛贼怎么会让她看在眼里。
  关凤顺手举起手里的野猪腿,冲着庞德的脸上就砸了过去。那野猪腿烤的香喷喷的,又撒了不少作料,闻着就让人胃口大开。不过真要是砸到人脸上,那可真能毁容啊。庞德往后一闪的功夫,关凤已经跑到马匹跟前,从得胜钩上取下小版青龙偃月刀,口中暴喊一声:“小贼找死”
  庞德有些个郁闷,自己年纪也一大把了,如今奔四十的人了,却被这小姑娘喊成是“小贼”,真要是让大家伙听到了,还不得笑死啊不行,必须速战速决,迅速解决战斗。
  不过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和那小姑娘过了几招,庞德就知道这小娘皮可不是省油的灯。何况她使得还是那小版的青龙偃月刀,说不定还和关羽有什么关系呢。于是庞德打起全部精神,挥舞着长刀,耐心地与她战了起来。
  关凤武艺很是精湛,但是演武场上练就的功夫,始终还是比不上庞德从生死场上学到的武艺。何况这树林之中,青龙偃月刀挥动不便,再加上她又是名女子,气力有限,二十招过后,便被庞德突然击昏过去。那女子的四名手下虽然也是不凡,但是却也不是这些个黑衣卫士的对手,早就被捆在了一旁。
  于是庞德的那些卫士纷纷装成凶神恶煞,想要吓出女孩们的口供,但是一个得逞的也没有。女孩们坚守正义,倒是弄得卫士们不好意思,感觉自己行径过于猥亵。哼,一不做二不休,大家又扮成流氓痞子,还没动手动脚呢,随便一吓唬这些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就将情报全部套了出来。
  庞德看着身边这个被打晕的小姑娘,不由得哑然失笑,原来这就是自己此行的最大目标关凤啊,自己还以为她是关凤的亲兵呢,感觉就像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女孩
  等到关凤清醒过来的时候,她的四名卫士已经全部叛变了,把营地里的虚实全都交代出来。关凤勃然大怒,大声责问她们没义气、没骨气,却被听不过去的庞德卫士用一条毛毛虫吓得闭嘴。
  战略上蔑视对手,战术上要重视对手。虽然对方主将已经被自己生擒,可是庞德还是没有大意。为了完成自己水淹敌军的目标,必须将敌军全歼于此,不能放走一人
  庞德命令一千人悄悄南下,在邵武南面十里处埋伏,准备截杀走漏者。另有一千人,以百人为单位,在邵武至顺昌路上埋伏,截杀信使,确保消息保密。然后庞德又挑出善泳者千人,命令他们趁着夜黑,悄悄摸向邵武码头,控制所有船只。这三千人听令离开,一个时辰之后,庞德估摸着他们已经到达了目标,便带着剩下的六千人扑向邵武城。
  据那四名被俘女兵交代,邵武城头的戒备非常松散。本来马忠主政邵武的时候,邵武城一直处于高度戒备中。后来关家军控制建安郡大部,邵武左右都是友军,关凤也就有些大意。再加上她酷爱出城打猎,城门夜里也总是为她特意留着不关,这回倒是便宜了庞德。
  于是庞德精心挑选出五名身材纤细的士兵,扮作是关凤等人,骑着宝马慢慢摸向城墙。在他们身后,士兵们趴在地上,缓慢地爬动着。果然,城门还为关凤半开着,城头上守卫睡眼朦胧,根本也没有仔细观看,就为“关凤”敞开了大门。于是五名士兵慢慢上前,突然发难,控制住了城门。他们身后的士兵们从地上一跃而起,迅速从城门入城,按照战前预案,在各自牙将的带领下冲向城墙,及城中各要害部门。
  长时间的和平状态让关凤所部丧失了基本的战斗警觉,在这个夜晚,绝大多数士兵都离开了自己的岗位,或是三个一组结队打牌,或者抱着美酒酣睡不醒。
  当天明的时候,城中百姓一觉醒来,才发觉城头变换了旗帜,城主已经易手。没有人反抗曹军的通知,因为庞德第一时间就释放了服徭役的百姓,让他们回家团圆。
  两天后,正如地方志和老人们所知道的,汛期如期而来,庞德和象迷亲自率军上堤,愣是坚持到下游所有百姓及时转移。百姓即使转移后,堤坝也再也坚持不下去,于是庞德、象迷果断扒开堤坝,水淹七军外加顺昌城。等到洪水渐退,庞德、象迷便率领舰队出击,来到了顺昌城前,于是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第七卷 秋风秋雨 第一百零三章 秋风扫落叶
  施然投水自尽,所部大多被水淹死,有千余运气颇佳的士兵抓着木头等杂物,勉强漂在水上。士兵们扒下了身上的铠甲,丢下了手中的武器,失去了所有的斗志,只是趴在那里慢慢等死。
  当象迷的运输船冲过来的时候,施然所部就争先恐后地投降,唯恐落后一步,没有人愿意泡在水里太久失去体力淹死。他们被象迷手下用木杆一个个套住头部,像拉牲口一样拉上了木船。
  唯一还保持战斗力的就是丁奉所乘坐的战船,上面高高地飘扬着用丁奉斗篷充当的战棋。这艘战船只能容纳五十人左右,士兵们全都甲胄齐全,紧握着手中的刀枪,虽然敌众我寡,但是他们却依然斗志昂扬,只因为他们的主帅丁奉还站在船头,鼓舞着大家前进。
  面对全军被洪水淹灭的悲伤结局,丁奉没有痛哭,也没有追悔莫及。他知道,当洪水消退的时候,就是敌军来打扫战场的时候,而那也就是他,作为武者的终结之时。丁奉不愿意苟活下去,背负着屈辱的名声。他更乐意作为一员武将,奋战到最后一刻。
  由于是仓皇赶制,丁奉的战船上只设置了船桨,没有桅杆,也没有风帆。凭借这样的小船不可能逃出去,也不愿意逃出去。丁奉抽出宝刀,指着远处驶来的战船,大声说道:“兄弟们,我今天只愿和大家死在这里,让后世铭记咱们的忠贞不屈”
  “愿为将军效死”很标准的回答,士兵们用整齐如一的回答来回报丁奉长期以来对大家的爱护,对大家的关心。
  大船越来越近,站在大船上的庞德看到了那逆流而上的小船,也看到了那小船上简陋至极的战旗。他没有嘲笑,而是默默地站起行了一礼,然后大声说道:“来人啊,给我占领这艘小船,生擒敌军战将”
  他这命令一下,士兵们就停止了操作弩炮、投石车等重型武器,而是抓着桡钩、船板,绳索等物站到了船舷边上,准备来一场正规正的接舷战
  当然,虽然是接舷战,也不意味着放弃了所有的远程攻击。比如现在,庞德战舰上的弓箭手就在一起向丁奉船上射箭,而丁奉也拿起了弓箭,带领着船上仅有的二十名弓箭手拼命反击。
  庞德船上至少有百余名弓箭手,牢牢占据了这场弓箭战的主导权,也占据着绝对优势。丁奉船上的弓箭手被一个个射倒,最后只剩下被庞德明令要活捉的丁奉。
  丁奉手下有个部将怕了,他仗着自己跟随丁奉多年,立下了汗马功劳,于是对丁奉说道:“将军,咱们已经尽力了,对得起主公了,还是降了吧”
  丁奉一脚将他踹倒在船板上,狠狠地问道:“你这就算是尽力了,这就算是对得起主公了?你吃的、穿的都是哪里来的,你玩的,喝的都是谁赐予的?你的美妾、你的娇妻都是谁帮你娶的?尽力了,你哪里尽力了?你不也是一个弓箭手嘛,你的弓箭呢?”
  “我……我……”那部将暗道:我又不是傻子,对面敌军正在集中力量攻击弓箭手,如果我拿起了弓箭,那不就成了活靶子嘛?
  丁奉从背囊中取出一支箭来,叹了一口气,猛地往前一冲,将那支箭狠狠地插进了那部将的眼眶中,深深地插进了他的脑袋
  周围的士兵们本来也有些个胆怯,看到丁奉如此果敢地处理意志薄弱者,全都被迫坚定起来,继续战斗。士兵们其实就是缺个主心骨,眼看着丁奉已经下定了决死的信心(武将的言语表态并不怎么具有说服力,而砍杀最心腹的部将足以证明丁奉的决心),士兵们也就豁出去了。大家挥舞着环首刀、短矛,跟跳上传来的敌军奋力搏杀着。
  这条船很小,庞德军舰上尽管人多,可是一次投入战斗的也就是那么点人。大家只能趴在船舷上,为同伙加油鼓劲。到了这个时候,大家反倒是不再使用弓箭,也许是为了表示敬重吧,毕竟整个大营已经不存在了,这些人算是奋斗到了最后一刻
  丁奉的箭矢早就射光了,他也拔出宝刀参与到这短兵相接中。船上空间很是狭小,士兵们根本不可能使用什么大鹏展翅那种炫目武功,至于白鹤亮翅那种找死的诱敌功夫更是没有人愿意采用,大家只是挥舞着长刀,埋着头一门心思地厮杀。
  丁奉奋力砍死面前的敌军,对身边的士兵鼓励道:“我听说良将不会因为怕死而临阵脱逃,烈士不会为了苟全性命而就此失节,今天就是咱们战死的日子,只是希望能多杀几个,别亏了本”
  这个时候甲板已经全部被鲜血染红,而能够与丁奉并肩作战的不足十人。庞德冲着丁奉大声喊道:“承渊将军,你已经证明了你的勇猛与顽强,已经完全对得起孙伯符对你的赏识,现在干嘛还要困守下去,难道是为了向那傀儡孙朗或者权臣陆逊献媚吗?”
  丁奉摇了摇头,“这你不懂的,总要有人为了江东这片基业献祭,总要有人来以死来殉这片基业。既然七军已亡,既然七郡将灭,那总要有人来做这些事情。施义封已经走到了头里,黄泉路上总不能让他就这么寂寞,我丁奉虽然不才,可也要陪他走一走”
  庞德轻轻摇了摇头,“何必呢,何苦呢?再上去五十人,将那丁奉擒来,重重有赏”
  看着强弩之末的丁奉,庞德战舰上的士兵都眼红了,曹军对于战功历来是非常看重的,对于斩将夺旗往往都有重赏,对于生擒敌将的封赏那更是丰厚无比。士兵们兴奋着叼着匕首,抓着缆绳跳到了丁奉的战船之上,死死地盯着丁奉,就像是盯着一堆能活动的金子
  纵使丁奉意志力再坚韧,看着这些幽怨的、兴奋的眼神,心中也是有些发慌。这时他的亲兵队长从船舱中跑了出来,向丁奉施了一个眼色:幸不辱命丁奉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没了后患,可以放手一手打]搏了于是丁奉用刀鞘奋力支撑住自己的身子,挥舞着战刀就冲了上去。
  没有士兵能够安然无恙地接下丁奉的杀招,也没有士兵愿意与丁奉硬拼,只要生擒了丁奉,那大家都有一笔丰厚的赏钱拿,干嘛还要搏命呢?士兵们将丁奉包围地水泄不通,慢慢地耗费着他的气力,等待着丁奉失去力气的那一刻。不过,丁奉嘴上却始终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就像是嘲弄、讽刺。很快,甲板上的血越来越多,渐渐地又有水从船舱中涌了出来,带动着整艘小船慢慢下沉
  “不好了,丁贼凿船自沉了”有机灵的士兵终于反应过来,惊恐地叫着,试图抓住缆绳,赶紧逃命。不过丁奉既然支撑到了这一刻,哪里还会给他们逃命的机会,硬是死死地拖住了他们。到了这个时候,没有人再在乎生擒丁奉的封赏,士兵们将所有能抓到的武器都往丁奉身上砸去。而丁奉也没有了躲避的力气,他笑着看着那些砸过来的兵器,用尽全身最后的气力,将自己手中紧握的钢刀,狠狠地扔向了庞德。
  庞德只是微微闪身,就避开了丁奉扔过来的钢刀。他深深地叹息一声:“倒是个好汉子,可惜了”
  小船已经沉没,丁奉的尸身已不可寻,也许会随着富屯溪注入闽江,最后会流入海。这样的勇士,也不该留在他的敌人所修筑的陵园,也许这是丁奉最好的结局。
  庞德摘下了头上的头盔,向着那小船沉没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安息吧,勇士而后带上头盔,一指那顺昌城头:“全军听令,攻击顺昌”
  顺昌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城,低矮的城墙虽然经过关平多日加固,仍然不能抵挡这洪水的撞击。顺昌正对着河道的北门已经被彻底冲毁,士兵们驾着小船,甚至能直接驶进城中。其它三面城墙也多有坍塌,不能凭借它再据守下去。
  而且当关平、关兴等人惊愕地看见曹军战船的时候,他们也丧失了与曹军战斗到底的信心与勇气,他们只想知道自己的妹妹关凤怎么样了,前些日子前往深山中寻找李当之神医的关索如何了,自己的父亲关羽伤情又是如何。
  当关平得知关凤被生擒,毫发无损的消息后,他长喘了一口气。而当他得知自己的父亲、弟弟都已被送往北方后,关平也失去了抵抗的念头,他与关兴一道,亲自打开了破落的城门,统帅着万余精兵及数万辅兵,不发一矢就升起白旗,缴械投降。
  庞德手中只有九千士兵,连俘虏都看不过来。关平、关兴于是找到立功的机会,自告奋勇地担任起俘虏营的营正来。对他们两个,庞德却没有与其周旋的兴趣,硬是按规矩办事,将他们押赴邺城,囚禁起来。
  而随着顺昌一役的结束,整个南方七郡就像是一个失去任何抵抗的大美女,赤lu裸地摆在了曹军面前……!
第七卷 秋风秋雨 第一百零四章 秋雨荡尘埃
  话说庞德决堤放水淹灭施然七军,并冲毁关平所据守的顺昌城城墙。施然投水自杀,丁奉沉船自尽,而关平、关兴最后被迫降。消息传到南平,姚泰泪流满面。投靠施然诱其攻击顺昌,是关平和他商量的计策,自己感念于关羽对自己的赏识,自愿身败名裂,以迷惑施然。现在施然大军覆灭,而关平也失去了消息,再也没有人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自己将作为朝三暮四之徒被历史所记载自己亏啊
  不仅斥候前来禀报,曹军庞德部正向南平城墙冲来。所部一万余人,皆是精锐士兵。姚泰苦笑着,自己这南平城中,只有不到五千人的老弱士兵,而且自己所效忠的主公都不在了,自己还在这里坚持什么,还有什么东西再值得自己在这里坚守?但是,如果投靠曹军,那自己也就坐实了朝三暮四的名声我姚泰虽然贪慕虚荣,但却也是个信守承诺之辈,绝不会自污自己声名,绝不会让后世子孙为自己蒙羞
  于是姚泰写下通告,将自己为关平卧底一事通告世人,而后拔剑自刎,以死证明自己清白。只可惜姚泰死后,所部作鸟兽散,他的通告书也被抢夺财物的乱兵烧毁,后来关平写回忆录时,大家才明白了姚泰的身份,为了这个悲情人物而扼腕叹息。
  而在此时,曹铄已经命聚集在濡须口的五万士兵悄悄南下,而后西行,加入到庞德、象迷的麾下。两人坐拥六万精兵,在这兵力空虚的七郡可谓是大显身手。不仅击溃收编当地守备部队,还在当地宴请知名人士,组建临时政府、学校书院,确立地方政权。
  庞德、象迷这一番举动,明摆着是要将这七郡永久收入曹军治下,而不是简单的袭扰。只怪施然、丁奉败得太快,败得太彻底,陆逊还没来得及组建起后续部队,庞德的大军已经打到了家门口,士绅豪强只能够自己面对曹军的大部队。
  有的南方豪强审时度势,积极主动地投靠曹军,不仅献出家丁参加当地曹军新组建民团,还献出大笔土地。曹军也投桃报李,以市场价收购这些土地,并给予这些乡绅适当的地位嘉奖。象迷还在曹铄的指示下,脱下军装,指导这些乡绅投入工商业事业中来,将他们的兴趣从土地兼并上引开。
  有的豪强却占有大量土地,而且在这土地兼并中尝得了大量甜头,不想放弃自己的既得利益,也不远遵守曹军关于土地买卖的有关规定。他们组织起家丁、佃户,联络土匪恶霸,在陆逊派出的精干小分队的指挥下,不断袭扰曹军后勤辎重部队,攻击曹军新建立的地方政权。对这样的敌对势力,庞德也绝不手软,指挥军队对他们坚决打击。对于有确定证据指正参与袭击曹军行动的土豪劣绅,庞德没收其家产,拍卖其土地,并将所得投入到改善当地民生之中,取得了当地百姓的支持。
  还有些豪强保持观望态度,既不支持陆逊,也不支持庞德,只是严守中立。这样的士族豪强为数不少,庞德在曹铄的严令下采取积极争取的策略。主动拜访他们,以礼相待,积极支持他们加入到新生政权当中,维护他们的合法权益。曹军一路走来,修桥建学校,赈济灾民,名声比起横征暴敛不顾平民死活的陆逊要好得多,因而也逐渐赢得了这些中立派的认可。(陆逊的统治基础就是世家大族,他必须考虑士族的利益)
  陆逊眼看着形势越发紧张,心中很是无奈。施然也太不争气了,那可是七万大军啊,就算是七万头猪也不会在一天内就被人赶进圈里。不过,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何况人家施然也以死赎罪,再追究他的过失也于事无补。如今只能够死中求活,陆逊一面派出细作,向曹军方面揭露诸葛亮秘密入蜀的情况,调转曹军的注意力;另一方面,陆逊准备向对面曹军发动进攻,拼死一搏。
  对面曹军过去足足有六万大军,都是精锐之师,陆逊自然被压制在濡须口南岸不敢动弹。现在曹军主力都调到了庞德麾下,对面只有曹铄统领的万余士卒而已。而陆逊这里足有三万余人,皆为百战精锐。虽然因为老主公孙策身死而士气不振,可是只要好好激励他们,还是挺有战斗力的。只要消灭了曹铄,曹军定然大乱,到那个时候,陆逊完全可以以衣带诏名义号召天下英雄围剿曹氏一族,真要是谋略得当,割据江东将不是问题
  于是陆逊向孙绍修书一封,约定与其和平相处,共同对付曹军。南方七郡当中,吴郡、丹阳郡都是孙绍的坚定支持者,曹军攻占南方七郡,对于孙绍势力的打击也算十分沉重。孙绍与徐盛一商量,决定坐山观虎斗,等到陆逊与曹铄决战后再伺机而动。当然,还是先要修书一封向曹铄报警,免得日后曹铄追究。
  曹铄接到孙绍报警书信的时候,倒是有些吃惊。他倒是没想到陆逊竟有如此豪气,能够舍弃自己的基业庐江郡而与自己决死一战(庞德正在进攻庐江郡)。那陆逊既然有如此豪气,我曹铄自当奉陪,曹军之所以战无不胜就是因为始终保持着一股锐气,曹铄可不希望这股锐气在自己这里被夭折。
  于是曹铄命令全军紧急动员,分发装备物资,同时曹铄亲率三千黑衣卫士赶赴夹石,从那里直奔挂车(地名)。夹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地理位置非常重要。锦衣卫有情报说陆逊正率领最最嫡系的万余士兵赶赴挂车,然后从夹石袭击曹军。曹铄希望在夹石堵住陆家军,利用地利消磨陆家军的士气,然后集结增援部队,与陆逊决战。
  曹铄的想法很好,只可惜当他到达夹石附近的时候,斥候报告,陆逊的先头部队已经占据了夹石。曹铄很是后悔,早知道就率兵强行军了,如今可好,失去了先机,只能够被动防御。可是曹军统治区这么大,兵力有相对比较单薄,真要是龟缩防御的话,靠近陆逊的这几个地区肯定会蒙受重大损失。
  唉,如今也没有后悔药吃,曹铄只能下令全军原地休整,准备稍后回转。既然到了夹石,那也不能就这样白白退走。曹铄带着百余亲卫悄悄前往夹石,准备靠前观察下敌情,免得白来一趟。
  夹石名如其地,当中是一条狭小的通道,两边是高耸的大山,不能够翻越。就见驻守此地的陆家军士兵也是刚刚到达,还没来得及赶制拒马鹿角,正忙着砍柴做饭。看来他们也是累计了,许多士兵都懒洋洋地靠在石壁附近,武器随意架在一旁。
  曹铄微微一笑,这就是机会。这些赶到此地的陆家军虽然也算是精锐之师,但是他们却没有坚守夹石的意图,只顾着抢占此地,方便大军通行而已。天堑之所以是天堑,并不只是因为它的地势险要,而是因为它那里往往还有一群坚定的守卫者而陆家军士兵却只是些匆匆过客
  曹铄低声下令:“现在拼得就是速度,趁着陆逊还进入夹石,咱们一鼓作气,将敌人从这里赶出去。我命令全军卸甲,脱去甲胄、辎重背包,每人只拿着进攻用的刀剑,一刻钟后展开攻击”
  曹铄也脱下了山文铠,摘下了七星盔,仅着一件黑色的中衣,手中拿着一柄长刀。看着身后的三千士兵,曹铄指着那关头低声喊道:“兄弟们,跟我冲啊”
  陆逊所派出抢占夹石的士兵都是精锐之士,所谓精锐之士,不但体格健壮、久经训练,而且都是武器精良,甲胄齐全。他们穿着陆逊从整个江东搜刮来的铁甲,带着精钢护腕、精铁护膝,在兄弟部队面前从来就是趾高气昂,就是面对曹军士兵,他们也有值得炫耀的本钱。
  看着领头冲上来的曹铄等人,陆家军的士兵还以为是哪里不开眼的民团前来袭扰,顿时乐成了一团。也难怪他们如此认为,毕竟曹军仅穿中衣,连件像样的甲胄都没有,很是寒酸。就这样的民团,大家都没有兴趣跟他们打仗,只要穿好衣甲排出整齐队形就能够将他们吓倒、击溃
  士兵们懒洋洋地站起身来,慢吞吞地拿起架在一旁的兵器,等他们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发现曹军已经冲到了跟前。士兵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曹军斩杀
  消灭夹石口的敌军后,曹铄没有下令停下整顿,而是继续向前,将溃兵们逼向他们的中军,打乱中军的阵型。三千仅着黑衣的士兵,就如同三千头下山猛虎,从夹石口的北头一直打到南头。
  陆逊的主力部队还没来得及展开,就被曹军一举击溃。仓皇逃窜的陆逊,运气不佳,误入沼泽地中,被活活淹死。失去陆逊以后,孙朗失去了抵抗的勇气,立即投降,归顺曹铄。孙绍与徐盛试图驾船离开,被甘宁所率领的海军捕获,献俘于邺城。江东就此平定
第八卷 天下一统 第一章 半饼之恩!?
  提起蜀郡,就不能不提到刘璋左右摇摆的政治倾向。过去刘璋关闭驿道停止上缴赋税,同时派出张松前往中原打探消息。
  张松其貌不扬,那是官方说法,其实他长得额头尖,鼻偃齿露,身短不满五尺,实在是有辱官体。在中原各地都受到歧视,即使有人看在蜀郡的面子上勉强接待他,可是张松那口臭也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不过当时曹操正患鼻炎,根本闻不到香臭。与张松交谈后,当时正赋闲在家的曹操惊讶于他的才华,与他折节下交。张松深受感动,从此投靠于曹操,不断为其奔走。等到曹操重伤之后,张松心灰意冷,回到蜀郡。
  后来曹铄率领大军南下,张松又看到曹军一统天下、恢复中原盛况的希望,于是积极说服刘璋向曹军控制的朝廷进贡,并提供粮草物资。不过后来,曹军不服水土,与孙策、刘备连番大战、隔江对峙,刘璋觉得曹军实力不过如此,慢慢停止了粮草供给,终止了对邺城的进贡。张松虽然屡次劝诫,可是刘璋执意保持中立,并且为了自己继续割据蜀郡而纵火烧毁了驰道。
  现在据说那关羽已经拿下了建安郡全境,许多蜀地人杰纷纷劝说刘璋与关羽结盟,迎接诸葛亮入蜀,共抗曹铄。张松连连奔走,可是这股结盟派的实力也越来越雄厚,就连张松多年老友法正也改变了亲曹的立场,积极投身到结盟运动的鼓吹之中。
  法正字孝直,本是右扶风郡郿县人,其祖父法真是一时名士,号“玄德先生”,其父法衍也曾经担任过司徒橼、廷尉左监。这样一个出身名门的人,本来是看不起像张松这样的蜀地土著的,两个人命运也不该有所交集。
  只是汉灵帝倦政,十常侍又与士人在朝堂相争,只顾党争忘却正事,结果天下饥荒百姓流离失所。法正家也没有余粮啊,只能够入蜀依附刘璋。行到半路,法衍饿死,法正也饿得昏昏欲绝。这时张松正好出来遛马,将吃剩下的半块饼子交给法正,将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从此法正非常感激,称张松对他有半饼之恩,与张松就此结交。
  张松当时容貌奇丑,本来就没有什么朋友,自然乐得交到法正这样的儒生。两人关系密切,在张松的推荐下,法正开始得到刘璋的任用,担任了新都县令。不过刘璋为了达到自己统治蜀地的目的,压制蜀郡当地人才,连带着对于张松举荐的法正也不太重视,法正长期不受重用。而且蜀郡之人以法正与张松交往心怀不端为由,经常诽谤他,搞得法正十分苦恼。等到结盟一事开始后,法正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就积极投身于此,赢得大家认可,被推荐为军议校尉。法正这下子就更有动力了,上蹿下跳,忙得不亦乐乎。
  张松见老友得到升迁,从心里为他感到高兴,但是却为了老友的政治态度而发愁,这天下午,张松从刘璋府里出来之后,便乘马车前往法正府邸,意图说服法正。
  此时法正正与那诸葛亮派出的信使马谡交谈,两人相谈甚欢。马谡本来一直跟着关兴,后来关羽昏迷,马谡便建议关兴夺权。但是关兴却坚持认为这位置应该是大哥的,坚决拒绝。马谡很是失望,于是离开关兴,投奔了诸葛亮。诸葛亮对他甚是看重,就委派他悄悄入蜀联络名士,为诸葛亮入蜀做准备。
  马谡对法正说道:“孝直,与君谈话胜过书多矣等到我家诸葛主公入主蜀郡以后,这蜀郡太守之职还望孝直不要推辞”
  蜀郡太守?这对法正这个新上任的军议校尉来说,也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大官。法正简直就是两眼放光啊,这不仅是对自己这段时间奔走的酬谢,还代表了诸葛亮对自己能力的认可,看来自己的这场赌博算是跟对人了
  法正连连表着忠心,肉麻的话儿说个不停。正在这时,管家前来报告,说那张松前来拜访。马谡似笑非笑地看着法正,慢慢说道:“孝直兄,我家主公喜欢名士,但是不喜欢脚踏两条船的聪明人。事到如今,您还是做个选择吧,不要再与那张松纠缠下去。要不,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家主公,这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说完这句话,马谡就要起身告辞,法正哪里肯让他走啊,他要是真走了,自己这次参加结盟派的举动不就成了投鼠两端之举嘛那自己的形象全毁了。
  法正对马谡说道:“幼常先生,不要如此见外,我与那张松虽然素有来往,不过是为了融入蜀地之举。如今既然已经一心投靠诸葛先生,这张松不见也罢。来人啊,去给那张松传话,就说我今天身体不适,不愿见客”
  马谡见法正倒是识趣,倒也没有过多难为他,马谡轻轻捋了下刚长出的胡须,对法正说道:“孝直,我也不强人所难,毕竟你与那张松也算是旧识了,还是见见吧。我去偏房等候下就是了。”
  法正摇了摇头,既然已经决定参加结盟派、迎接诸葛亮入蜀,那就不能让马谡这个诸葛亮的心腹对自己有意见,如果自己面见张松,马谡还不到会在诸葛亮那里如何编排自己呢,索性就让这马谡旁听下自己与张松的谈话,见证自己的清白。
  法正对马谡拱手说道:“幼常先生,还要麻烦您到屏风后避一下,委屈您了。”
  马谡正想听听那张松到底是何人物,为何会得到曹操欣赏。听到法正的话后,马谡也不矫情,就躲入了屏风之后。很快,侍女收拾好房间,管家就将张松引了过来。
  法正请张松入席,对张松说道:“永年,天色晚了,我正想要休息,你到底为何事来此啊?”
  这说法就有点不客气了,简直就是在质问。不过张松了解法正的脾气,倒也不以为怪。他对法正说道:“孝直,我听说你现在积极投身于结盟派中,为他们不断奔走,鼓吹与关云长结盟,并接那诸葛亮入蜀,这可是大为不智啊法正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永年,何必危言耸听,我也是为主公着想啊倒是你,一直为了那曹铄小儿东奔西走,何必呢,何苦呢?”
  张松皱了皱眉头,不悦地说道:“孝直,咱们是多年的好友,你又何必用这些话来搪塞于我?不错,季玉主公对你是有空亏空,但是你也要理解他的难处。老主公入蜀以后,我们这些本蜀人士没有少给他添乱,也就被一直压制。可是我们在蜀地多年,又岂是一两项限制政策能够拘束的?所以主公这才对蜀地人士多加忌惮,不委以重用。也怪我连累了你,要不然你现在早就做到太守一级了。但即便如此,你也不该轻易背叛主公。
  我虽然为了曹氏父子多方奔走,但是他们却掌握着朝廷重器,代表着汉家社稷。何况孟德、子烈对汉家一直忠心耿耿,难道我们不该响应这朝廷吗?现在子烈虽然优势不太明显,但是他占据中原,麾下披甲之士何止百万,仅仅一个局部动员,就让孙策重伤昏迷,让江东走到了失败的边缘,这样的力量,又岂是一个小小的蜀地所能够对抗的?我来回奔走,放弃自己的声明,正是为了主公的以后。等到天下统一之后,必然会有人来追究割据之罪。到了那时,我今日为主公所做的事情,将是主公安然脱困的保证
  至于你,孝直,你不能为了个人的荣辱而投向诸葛亮啊那诸葛亮素有贤名,过去依附于刘备,刘备失踪之后,诸葛亮就把刘禅这个小娃娃捧上台来,等到刘禅被曹军干掉以后,诸葛亮更是直接走到了台前,自己占据了一片地盘。如果现在请他入蜀,想要用部下之礼对待他,诸葛亮肯定不会乐意。想要以宾客之礼对待他,咱们蜀地这么点地盘,难道还能容纳下两位王者?请诸葛亮入蜀,无疑是与虎谋皮,孝直,你还是早日回头吧”
  法正承认张松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他还是觉得把诸葛亮捧上位置,对自己很有利。于是他与张松闲扯两句,就端茶送客。张松见自己说服不了法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黯然离开。
  等到张松出了远门,法正就抽出宝剑,将张松坐过的席子划破,命令管家将其取出烧毁。马谡见法正如此作态,心中也算非常高兴。自己这次又为主公招募到一员重臣,那入主蜀地一事成功率再次提升。
  马谡对法正说道:“这张永年虽然容貌奇丑,但是却也算是能言善辩,留着他给主公添乱,肯定会制造点麻烦。割席断义这事我会向主公禀告,不过我听说他对你有半饼之恩,还望孝直你果断出手,忘却旧情啊”
  法正用力点了点头,“幼常说道甚是,我不会有妇人之仁的。明日是我生日,我会请他来此,为你手下死士创造机会”!
第八卷 天下一统 第二章 老友,快走!
  话说张松劝说法正失利,郁闷地回到府中。曹铄派往蜀郡的锦衣卫指挥使正在他的府中等候,这指挥使不是旁人,正是在侯官建功立业的成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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