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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第一部性科学教育小说:中国式性家教

_6 张景然(现代)
  父亲:你的阴茎有没有过“硬起”的时候?
  小华:有过。每天早上起来时,就会硬硬的。可是,小便以后就不会再硬硬的了……
  父亲:除了小便之外,阴茎还有没有硬起的时候?
  小华:嗯?
  父亲:比如晚上睡觉盖着厚厚的被子,会不会呢?
  小华:有的,但是……并没有什么感觉。
  父亲:是的,那时有没有用手碰过硬挺的阴茎?
  小华:有。
  父亲:什么感觉呢?
  小华:虽然不是很舒服,但是……也不坏啦。
  父亲:如果触摸过度,精液就会从阴茎里排泄出来。
  小华:精液?
  父亲:是的!有精子的液体,黏黏的。
  小华:那就是自慰啊!那黏黏的液体,又是从哪儿出来的呢?
  父亲:经过前列腺出来,它就是在尿道的旁边。
  小华:一次拥有好几亿个精子,就是这个吗?
  父亲:是的,这就是精液。
  小华:那么,如果自慰的话,就会射精吗?
  父亲:是的,但是以你的年纪,还不能手淫,因为睾丸和前列腺还没有发育完全。如果这时对尚未发育完全的睾丸和前列腺刺激过分的话,不但会影响成长,而且会加速它们的老化。
  小华:自慰的话,是不是结婚以后就生不出小孩子了?
  父亲:也不是这样,但是现在不要做,就比较不会有烦恼。
  阿刚说:
  “书中的父亲的确值得做家长的学习。可以看出,他不仅通情达理,而且对性有比较充分的了解,具备了一定性科学知识,这是他对孩子进行性教育的基础。”
  庄生说:
  “可以想见,书中的孩子大约只有十一二岁,顶多不超过十三四岁,他不仅没有手淫的经历,而且从来还没有过遗精现象。”
  庄生接着说:
  “对这个年纪的中学生,父亲如果没有正确的性观念,是不会与他谈手淫行为的。其实,对已经进入青春期的孩子,家长不必隐瞒什么是自慰。在说明什么是自慰的同时,也可以谈谈生殖器官的结构。为能充分回答孩子的提问,家长本身要有相关的关于性器官结构和生理机能知识。”
  阿刚说:
  “当男孩子无意间向父亲问某些与性有关的问题时,作为父亲要仔细聆听孩子提出的问题,保持亦师亦友的关系是十分重要的,要与孩子保持平等的关系,像书中的那位可敬的父亲一样。而决不能临高居下,更不能动不动就训斥、打骂,使自己与孩子之间的‘鸿沟’越来越深,甚至产生意想不到的严重后果。”
  庄生说:
  “打骂孩子好像已经成为中国家长的‘专利’,轻则训斥,重则打骂,已经习以为常。在性问题上,对孩子采取训斥、打骂的方式,只会适得其反,有的甚至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
  见庄生、阿刚议论完了,阿灿说:
  “青春期是由性机能不成熟转变为成熟的过渡时期,无论男孩还是女孩,在他们进入青春期后,在性激素的驱动下,都会自然而然地产生性的欲望和性的冲动。
  “对此,不少孩子用自慰的方式进行宣泄,释放出性能量,缓解性紧张,减轻心理压力,是一种自然的现象。我们的家长,包括有知识的家长,他们也是从青春期过来的,他们也有过自慰行为,为什么对孩子的自慰行为就不能理解呢?为什么对孩子的自慰行为不能推心置腹地交谈呢?”
  梦蝶说:
  “只能有一种解释,我们不少家长已经患了严重的‘健忘症’。他们对自己在青春期时的身体发育,以及性的欲望和冲动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自慰不是病,偶尔为之对人体没有什么影响。它对人所造成的伤害往往是自慰的人在过时的性观念和周围环境的压力下所产生的严重的心理障碍。有人认为,自慰是‘低级下流’的,是‘肮脏可耻’的,因此,在精神和心理上背上了沉重的包袱。
  “家长和教师的责任是,让有自慰行为的男孩和女孩,清楚明白自慰产生的原因,真正懂得它是人体发育过程中的一种正常现象,这一点十分重要。”
  阿灿说:
  “应该让处于青春躁动中的孩子,多学习一些相关的性知识,树立正确的性道德观。平时,早睡早起,醒后马上起床,不恋被窝,不在床上发呆;被子不要盖得太厚、太重;穿宽松一点的棉质内裤,经常清洗外阴;还要多参加体育活动和文艺活动,等等。以上这些也很重要。”
  梦蝶说:
  “我们编辑部曾收到过一个叫小莫的青少年来信,是谈自慰的。
  “他说——
  “当我逐渐长大,渐渐地有了青春的骚动,不知道在哪一天就有了第一次的自慰。在我的青春岁月里,自慰化解了我的冲动,也给我带来了不安,因为那时书上都说自慰是有害的。我十分惶恐、自责、不安,学习成绩直线滑落,思想不活跃,成天沉默寡言。我非常想克制自己不去自慰,可是和生理欲望作斗争是多么艰难啊!
  “当时的一些外国小说中的很少的性描写也使处于青春冲动期的我兴奋不已,不能自持,抑制不住去自慰。但每次自慰之后又自责,非常后悔,极度后悔,烦躁不安。
  “后来渐渐长大了,我下定决心,在相当长的时间内不看外国小说及其他有关爱情的小说,避免性文学描写的刺激,并且每天都增加运动量,白天自练武术,早晨早早起来长跑,释放青春男孩过剩的精力,使自己晚上很快地入睡,避免想入非非。这样一来,我的自慰次数明显减少,不再陷入自慰——自责——再自慰——再自责的怪圈,安全地走出了青春期的阴影。
  “我发现,青春是如此美丽。”
  关于自慰,庄生与阿刚想分别引述多位名人的话,作为这次探讨的结束语。
  庄生说:
  “‘人从性成熟到能够合法的满足性要求——结婚,一般要等待七八年或更久。而这段时间的性能量偏偏又是最高的,所以总要寻找机会来解除性紧张。根据生物学的观点,能量在不断积累后,必须及时释放,如果总是压抑着不让其释放,它就要乱放淫威。这就像大禹治水一样,宜疏泄而不宜堵塞……在这种情形下,自慰大概是最方便、最简单、最安全的办法。它既不涉及异性或卷入感情的纠葛,也不会导致性攻击甚至性犯罪的发生,所以自慰是一种合理的解除性紧张的方式。’(马晓年语)”
  阿刚说:
  “‘正常而聪明的人都会手淫,不懂得手淫的人才是真正的傻瓜呢!’(史成礼语)”
  庄生诡秘地一笑,说:
  “‘大小便没排憋死人,性不给出路也会憋出毛病来。’(史成礼语)”
  阿刚说:
  “‘不必好奇而试之,不以为之而后悔,做了就做了,不要后悔,下次尽量不做。’(姚德鸿语)”
  说完了中国名人关于自慰的见解,庄生与阿刚又开始说起了外国名人关于自慰的看法。
  庄生说:
  “‘自慰是发明之母。’(富兰克林语)”
  阿刚也是诡秘地一笑,说:
  “‘自慰是最好的政策。’(富兰克林语)”
  庄生说:
  “‘我无法描述我从这个温柔的艺术中得到的东西。’(鲁滨逊语)”
  阿刚说:
  “‘它是处女的堡垒。’(伊丽莎白女皇语)”
  庄生说:
  “‘手中的一抖胜过林中的两次。’(萨蒂瓦由语)”
  “……”
  阿灿见两个人像真假美猴王一样“斗”得没完没了,便提议道:
  “让我们以在座的两位‘名人’关于自慰的话来结束,如何?”
  大家表示赞同。
  阿刚说:
  “‘求人不如求已。’(梦蝶语)”
  阿灿说:
  “‘在人类漫长的历史长河中,自慰伴随着许许多多的男男女女。对他们和她们来说,自慰既是魔鬼,也是天使,它就像潘多拉匣子,不经意地打开它,许许多多的激动、好奇、满足,以及烦躁、不安、自责……各种不同的情绪也一起放飞出来。’(庄生语)”
  庄生、阿刚、阿灿、梦蝶等4人离开“瑶池花雨”时夜幕已经降临了。
  他们约定:梦蝶作为召集人,下次在庄生家里谈青春期女孩的初潮——第一次月经。
  毕加索:《坐在红靠背椅上的裸女》
  这幅画创作于1972年,画中的模特是此前毕加索刚刚认识的姑娘玛丽·泰雷茨。
  在这幅画中,裸女用连续不断的曲线画成,她用手臂抱住头,坐在红色的靠背椅上,她的乳房是滚圆的,像水果一般;面部侧影用一条粗大的曲线画成,这条曲线连接着前额和鼻子,下面则引到性感的厚嘴唇。这种以圆弧曲线勾勒出的少女身形,透着圣母般温柔的光辉。 (陶林)
> 初潮——女孩的第一次月经
初潮——女孩的第一次月经
  尽管经历各不相同,但感受是共同的。初潮——从女孩到女人的那一天,过来人仍然记忆犹存。
  初潮这事儿,在女人对青春的回忆中,一定不是时时存在的。但是,提起这一天的难忘经历,都如同经历了一次洗礼。那是一个女性成年的仪式,从生理上和心理上都认同了自己的成熟。
  ——七巧
  通俗小说《新红楼梦》中,有一段写到少女薛蔼如天真烂漫,纯洁如玉。当她月经初潮时,却以为得了一场大病:“好端端便下起血来”,不知“到底什么病症,会死不会死”,不敢问父母,父母在这之前或之后也没有向她讲起过“女性的第一次月经”。懵懵懂懂的她,被风流少年贾小钰大大戏弄了一番。
  看来,羞于对女儿讲这方面事儿的父母,无论在文学作品里还是在现实生活中,都不在少数。
  作为《时尚风向标》杂志的女记者、女编辑,梦蝶对“女性成年的仪式——初潮”非常关注,她想做一期这方面的专题,女总编同意了,并叮嘱她一定要做好。
  自上次离开“瑶池花雨”3天后,梦蝶召集了20多个女性去庄生家。除了读者已经熟悉了的唐宛儿、阿灿、柳月、汪希眠老婆,以及白云和她的女同事、阿刚、阿刚的姐姐和弟媳之外,还有8位她的女性朋友。
  晚饭后,大家都聚在了庄生家的天台上。天台上摆放了20多把藤椅和几个竹制茶几,大家落座后,每人面前放一杯龙井茶。庄生爱喝龙井茶是出了名的。
  天台上庄生种了几株四季桂花。在四季桂花淡淡的香气中,品着香茗,还可以欣赏深圳的夜景,的确是一种享受。
  庄生作为主人兼主持人,他说:
  “作为主人,首先欢迎新老朋友的到来。歌中唱道:‘朋友来了有好酒’,今天晚上,没有准备好酒,但准备了好茶——真正的雨前龙井茶,请大家品尝。
  “作为主持人,我对新老朋友有一个希望,就是在座的每一个人都要讲一讲自己青春期的初潮。不过阿刚先生除外。”
  大家都被庄生的幽默、风趣逗笑了。
  紧接着庄生又调侃一句:
  “如果阿刚先生执意要讲,我也不反对。”
  又是一阵笑声。
  阿刚也不是等闲之辈,立即反唇相讥:
  “如果要讲,那也得庄老师先讲,因为这是‘庄式创意’,我也想听听庄老师的‘初潮’。”
  这一次是一阵哄堂大笑。天台上的气氛热烈而火爆。庄生看了看大家,这才言归正传,他一本正经地说:
  “当孩子出生的时候,父母最为关心的是孩子是否健康。到了青春期,父母们往往又在操心孩子是否发育正常。
  “对于女孩的父母来说,女儿的月经来潮无疑是一个重要的信号,它在宣告一个健康女孩已经进入了一个正常的发育阶段,因为月经是女性生殖系统逐渐发育成熟的标志。”
  讲到这儿,庄生把目光“扫”向在座的所有女性,他情真意切而又善解人意地说:
  “你们都是过来人了,对自己的初潮一定记得很清楚,就像我们男性对自己的第一次遗精记得很清楚一样。或许,当初你觉得‘很傻’;或许,当初你觉得很尴尬;或许,当初你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或许,当初你觉得‘无地自容’……但为了我们的孩子,以及孩子的孩子,请你把你青春期的这一‘经历’说出来。”
  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天台上没有亮灯。凭借着刚刚升起的月亮和满天亮晶晶的星光,大家的面部轮廓依稀可见……这种自然界的光亮,正适合大家在一起谈论当前的话题,这也许就是庄生约大家晚上来而又不亮灯的良苦用心吧!
  梦蝶看了大家一眼,说:
  “我先抛砖引玉。那是我12岁那年的夏天,青春期的初潮不约而至。值得庆幸的是,几个月以前,当教师的妈妈给我讲过这方面的知识,并告诉我女孩子的初潮是她成熟的标志,初潮以后就是大人了。
  “我真不知道这一天是怎么过来的。上课时,尽管眼睛瞅着黑板,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那片殷红。那殷红是中午上厕所时在自己的内裤里发现的。当时,尽管我还不能完全知道这殷红的全部含义,但也隐隐约约地感到,这殷红与女孩子长大有关。妈妈曾经讲过。
  “总算熬到了放学。我一个人跑到校园里的一片空地坐下来,掏出书包里的小镜子,仔仔细细地看镜子中的自己,希望能从那张纯真而又充满稚气的面庞找出一些不同以往的蛛丝马迹,哪怕有一点儿也好,但是没有。
  “这时,仿佛有一种亲切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你已经不再是一个小孩子了,已经开始步入少女的行列……’
  “是母亲的声音。一想到自己不再是一个孩子了,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我突然想哭,为了即将告别的孩童时代。
  “天渐渐地黑下来了,我不得不起身向家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去……”
  梦蝶讲完了。
  庄生看了一眼梦蝶,说:
  “梦蝶是幸运的,她有一个当教师的母亲,她的母亲在她初潮前给她讲过初潮及其相关的知识,所以她没有害怕,还能够保持一份从容和自在。
  “过来人大都懂得,女孩子内裤里第一次出现的殷红叫月经初潮,这是由于女孩子生理发育达到一定程度,子宫内膜在卵巢分泌的性激素的直接作用下周期性地出现剥离出血现象。月经的出现将掀开你生命中崭新的一页,这标志着一个成熟女性开始诞生。
  “我前面说过,梦蝶是幸运的,但有很多女性当时并不幸运。比如,我所知道的唐宛儿和柳月。”
  唐宛儿谁也没看,她仿佛陷入了对往昔的不堪回首之中。过了一会儿,她说:
  “上小学5年级时,我已13岁了。有一天上课,突然觉得下身出了一种东西,黏黏的,用
  手一摸,是血!我马上想到昨天吃了山上捡的野蘑菇有毒,我快要死了!马上我感到头晕,趴在桌子上流泪,心里乱糟糟的,我真的很害怕死。放学了,我还没死。我站起身,裤子有粘凳子的感觉,凳子红透了。
  “走出教室,马上被同学发现了。她们笑我尿裤子。我伤心地说:
  “‘昨天我吃的野蘑菇有毒,出血了。我要死了。’
  “比我小的同学惊愕不已,凑过来一看,真的是血!她们马上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回到家里,我拼命用烂棉花擦,也没告诉父母,免得他们伤心。第二天还出血,我就装一袋烂棉花,不断地从裤袋中伸过手去擦。到了学校,发现同学们叽叽喳喳地在议论。有一个胆大的同学对我说:
  “‘你骗人,蘑菇中毒是鼻子出血,你是不会死的,而是会生娃了。我听李奶奶说的。’
  “她们一哄而散。
  “我呆站在那里,惊恐不已。我真的会生娃了?我恐惧,羞得无地自容,真想死掉。
  “过了一天不出血了,过不久又出了。就这样我经常用烂布、烂棉花擦血,然后把脏东西倒到后山用土埋住。没人同我玩了,我的性格就这样变得孤僻了。有血出时,我感觉到动一动就出得多些,于是我拼命挑水干重活,想把那该死的东西一下子压出来。”
  唐宛儿讲完了,天台上出奇的静,大家仿佛都陷入了对自己往昔“经历”的回忆之中。
  过了一会儿,柳月说:
  “我是一个偏僻农村的孩子,读小学也在农村。那年我大约12岁,读小学5年级。对生理卫生知识一无所知的我,却在那个夏日体验了初潮的快感。正值暑假,我和镇上的伙伴到河里洗澡。当时,我正舒服地躺在救生圈上晒太阳,双腿自然地夹住救生圈,缓缓顺流漂下。忽然间,有一股酸麻的奇异感觉从下腹涌起,放射性地传到大腿上。我不由得双腿使劲,越使劲越感到全身发软,人也有些兴奋起来。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
  “等到回家换衣服时竟突然发现内裤上有很红的血水,当时我吓呆了。我的第一反应是认为蚂蟥从我肛门钻进肚子里去了。因为前段时间有两位女伴也经历过这种厄运。听说一位女伴被她妈妈用蘸着蜂蜜的筷子伸进体内引出了蚂蟥;另一位女伴我亲眼见她哭哭啼啼地站在河边,不断用毛巾擦着下身,但血水还是一滴滴落下来,后来被她挑水的妈妈怒骂着拉回去了。
  “现在我怎么办呢?我不敢告诉严厉的妈妈,因为她是不许我到河里洗澡的。我呆在房间里,一边幻想着流血止住了,一边又想蚂蟥会钻到我的头部,吸光我的血……这样提心吊胆过了两天,终于在去河边洗衣服时被妈妈发现我裤裆红了一大块,她责令我回家,随后她也快快地洗完衣服回家,递给我半包卫生纸和一条卫生带,并责怪道:
  “‘怎么这么笨?这么大了也不懂。’
  “我觉得非常羞愧,也莫名其妙,不敢问她是怎么回事。回到房间,对着那条卫生带一筹莫展,不知道它是干什么用的,最后决定将它绑在胸口上。后来还是和我同住的小姨帮我解决了这个问题,我这才知道担惊受怕的流血是每个女孩都必须经历的,也才发现流血的地方不是肛门。
  “许多年过去了,我从来不去想这段‘经历’,它留给我的是酸楚。我们农村的女孩子,几乎都不知道什么叫月经,也不知道什么叫初潮,母亲从来不给我们讲这些。至今的农村,还是这样。”
  听完了柳月的讲述,阿刚的心情比较沉重。他是一个从僻远山区走出来的孩子,深知农村和山区的落后,也深知家长从来不给孩子讲与性和生殖有关的事。
  阿刚说:
  “生活在那里的女孩完全缺乏青春期生理卫生知识,不知道月经是怎么回事,而家长表面上看起来是对孩子不够关心,实际上他们也不知怎样跟女儿讲,甚至他们自己也觉得像月经这种事,是一种隐私,不能明讲,只能无师自通。这样,由于得不到正确的指导,女孩对月经的恐惧心理与日俱增。一怕人家知道,好像这是见不得人的丑事;二是不懂月经期保健常识,使月经期的基本卫生条件得不到保障,甚至有些人因此而患上妇科病……”
  月亮慢慢地在东方天际“航行”。
  夜风习习,天台上凉爽宜人。听完了梦蝶、唐宛儿和柳月的讲述,那些没讲的争先恐后。
  庄生看着在座的女同胞,说:
  “大家依次来!”
  白云说:
  “我的这段‘经历’,连我们家阿刚都不知道,他从来没问过我,我也懒得跟他讲。
  “那一年的夏天的一个清晨,我迷迷糊糊地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了异样,胸部肿痛得厉害,天气闷热,于是脱了衣服,揉着不舒服的地方,却发现,床上有了一滩鲜红。
  “我慌了,空荡荡的房间只有我一个人的声音。暑假,我一个人守着这个家,我的父母因为工作需要大约两三个星期才能回来一次的。我不知道怎么了,急得大哭,换上的裤子很快又染红了,我以为自己就快死了,流了这么多的血,因为身体的不适,更以为自己得了什么重病。哭声引来了邻居,听到声音,听到邻居熟悉的话语,我忘记了自己还赤裸着,冲过去一下子就把门打开了。邻居呆了,我也傻了,那一年,我13岁,邻居20岁。
  “邻居把自己妹妹的‘宝贝’用黑袋子装着拿给我,脸红红地叫我看使用说明。我的脸更红了,低着头,喃喃地说不许把今天的事说出去。邻居没有说话,等我抬起头来,邻居已经走了。
  “我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体就这样被一个男人轻易地看了,而且是那样狼狈的场面。我拼命读书想忘了那天的事情,可是一瞄到邻居,一看到邻居在阳台外晾着的衣服我都神经质
  地回想起那一刻,那开门后一瞬间的惊诧。
  “从那以后,我就一直躲避着这个第一个看过我裸体的男人,一直到上大学。”
  见白云讲完了,阿刚的弟媳说:
  “那天本来约好和同学一起去交通大学的游泳池游泳,但是出门前觉得不对劲儿,内裤湿嗒嗒的,掀起裙子看,发现内裤上的颜色不对,知道自己是来初潮了,觉得太倒霉了。打电话给同学说不去游泳了,不好意思说真话,骗她说家里有客人。在卫生间的柜子里找到了妈妈的卫生用品,替换干净内裤后还吃了一粒止痛片,不是因为痛,而是听同学说第一次最好吃一片。”
  汪希眠老婆说:
  “我第一天来初潮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自己换了内裤,吃了一粒头孢。第二天,发现内裤又红了,就加量吃了云南白药。我爸爸妈妈正在闹离婚,我也不敢去和他们说,想如果不是什么大病就自己搞定,但是血量越来越多,即使穿两条内裤也无法抵挡,严重影响了我的学习和生活。最后我只能悄悄和妈妈要钱去看病,妈妈抱住我大哭一场,接着告诉我,你已经是个大人了。”
  阿灿说:
  “小学5年级的春天,我和同学一起去城隍庙玩。在公共厕所里,我发现内裤上的血迹,一下子就呆住了,蹲在那里失去思维了。同学等得不耐烦来叫我,我说你能不能叫我妈妈来。她说你搞什么搞。我和她说我小便的地方出血了,大概活不长了。她被吓得哭了起来,我也哭了,还很小心地提着裤子。旁边有个阿姨挺热心,说没事的,小姑娘,你们别闹了,快点回家找大人。”
  梦蝶朋友一说:
  “我11岁的时候就来初潮了,在同龄人里面算是比较早的,我妈妈说是因为我们这一代营养好。那天,是和一帮同学去买唱片,才走了两条街,就觉得腿很酸,腰也酸,然后就自己先回家了。回家后告诉外婆,她说是不是‘那个’来了,就拉我到洗手间查看,然后很高兴地说:‘你成人啦!’说起来真不好意思,是外婆跑到楼下超市买的卫生巾。”
  梦蝶朋友二说:
  “我们那个时候学校里没有教过初潮什么的,只知道班里有几个女生已经发育了,每个月可以有几天不上体育课。我来‘那个’的时候没有任何感觉,上体育课时有同学发现我的黄裙子上有铁锈的颜色,有个女同学说这是‘好朋友’来了。女生自觉地把我围起来,然后护送我到女厕所,我尴尬死了,躲在里面哭了很久。后来语文老师给我送来卫生带(那个时候还没有卫生巾),还教我怎么用,我这一辈子都感激她。”
  梦蝶朋友三说:
  “我17岁才来初潮,是班级里来得最晚的女生,把我妈妈急坏了。15岁和16岁都去医院检查过,还喝了一些中药。来初潮的那天是早上5点,肚子很痛的,是痛醒的,还出了很多冷汗,以为吃坏了,要拉肚子,在马桶上却发现内裤都是红色的,吓得哭了,怀疑自己得了绝症,根本没想到是月经来了。后来妈妈听到声音过来,帮我换了卫生带,脸上一直笑着,叫我傻丫头。”
  梦蝶朋友四说:
  “我是在放学的公共汽车上发觉不对劲儿的,下车后就打了电话让妈妈回来,然后妈妈就买了卫生巾回来,还买了一包我喜欢的零食,并关照我不许吃冷饮。那时候我上初一,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小就来初潮了,有点与众不同,又想到会不会就此不再长高,很是郁闷了一阵。”
  梦蝶朋友五说:
  “初一的时候参加电视朗诵比赛,结束后在更衣室里换衣服,同学指着我的臀部说你怎么流血了,我一低头,才发现演出服上也沾染了一点红色,害怕死了。那时我刚满12岁,一点儿没有生活经验,只觉得自己是太累了,才会流血的。思想斗争了半天,主动到老师那里坦白我把服装弄脏了。老师挺和蔼的,告诉我什么是初潮,以后该怎么做准备,还陪我去买了卫生用品,把我送回家。”
  梦蝶朋友六说:
  “13岁那年的夏天,下课起立后发现自己坐的凳子上有血迹,而且很湿,连忙转身看裙子上有没有明显痕迹,但是看不清,慌慌张张跑到厕所里查看,才发现裙子后面有很大一滩红色。同桌陪我到医务室老师那里去,老师给我一包卫生巾,还打电话让我妈妈送干净衣裤到学校来,换好后我妈妈带着脏衣服回家,我还是去上课,关照同桌为我保密,结果还是有很多同学都知道了。”
  梦蝶朋友七说:
  “没有人给我讲过任何生理知识。初三测验800米长跑,我腰酸得要断了,但是不敢停下来,怕拿不到合格证不能毕业。跑到终点的时候,眼前发黑就摔倒了。
  “同学们把我抬到学校的医务室,老师给我检查时我躺在病床上,两腿是曲起的。她看到我大腿内侧有深色的湿印子,就说我月经来了还去跑步啊。我吓了一大跳,然后问她我要不要去医院。老师说不用的,给我看了一本生理知识的小册子,还叫我有空和女同学们讲解一下。”
  梦蝶朋友八说:
  “我是读寄宿中学的,有天早上浑身发冷,觉得不舒服,但是说不出到底哪里有问题。同学说你去冲个凉吧,也许会有精神的。我就去了冲凉房,脱内裤的时候居然发现上面有斑斑点点的血迹,我吓得惊叫起来,声音回荡在冲凉房里很是凄凉。后来来了很多同学,七嘴八舌教了我各种知识,还收到各式卫生巾数十条。现在想起来很温馨也很好笑。”
  一鼓作气,8个人讲完了。
  只有白云的一个女同事和阿刚的姐姐没有讲了。她俩心里都在想:让你们先讲,你们讲的都是你们自己,我要讲的是我的女儿。
  白云的女同事说:
  “孩子说长大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女儿刚过13岁生日,个子比我还高。那天晚饭她又把油腻腻的菜汤泼了一裤子,我惩罚性地让女儿自己洗裤子,这对她来说还是有生以来头一回。我在旁边指导,突然,一片暗赭色的血迹赫然映入我的眼帘,我心里不由一咯噔:女儿来初潮了?我赶忙让女儿脱下内衣查看,真的,女儿来初潮了!
  “我心里顿时百感交集。我曾无数次想像过女儿初潮来临的那一刻,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么富有戏剧性。在我脑海中最常出现的场景是:我正上班,忽然接到女儿从学校打来的电话,哭哭啼啼地要我快去救她,说她身上不知什么地方流了好多血,她要死了。我急急忙忙打车过去,把瑟瑟发抖的女儿搂在怀里低声安慰,同时给她讲解一些青春期知识。另一个场景也常被我想到:早晨,我吼了无数遍女儿才慢吞吞地起床,突然她杀猪一般尖叫起来:‘妈妈,妈妈,你快来呀!’我慌忙跑过去,看到她的床单被染红了,作为母亲,我自然又是一番安慰……
  “初潮是女儿人生中的大事,我决定为女儿庆祝一番。现在,有不少父母在女儿初潮到来时表示祝贺,祝贺女儿健康成长,祝贺她进入了一个新的人生阶段。
  “我给女儿的贺词是:‘恭喜!你是一个健康的女孩!’”
  见最后一个讲完了,阿刚的姐姐阿兰说:
  “我的女儿现在已经15岁了。她12岁月经初潮。在这之前,她聪明乖巧,学习从来不用我操心,很讨人喜欢。劳累一天回到家里,她常常‘小鸟依人’般地依偎在我的身边谈这说那,除了讲自己的事就是讲学校里的事。
  “女儿和妈妈最贴心,从小到大,她从不向我隐瞒什么。可是,就在她12岁那年有几天,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头,她好像有什么心事,显得无精打采,不再围着我叽叽喳喳,喋喋不休。我摸摸她的头,不发热,也就没有深问什么。
  “一天,她放学回来便一头扎进自己的屋里,关着房门,不知道在干什么,问她,也支支吾吾,没说出什么。
  “吃过晚饭,想洗衣服,我到女儿房间去给她换床单,忽然发现下边藏着两条短裤,上面有斑斑点点的血迹,我一下子明白了,女儿是月经初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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