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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女孩》

_13 瑞恋(现代)
“呵呵呵!”
恩昊摩挲着智友的脸颊,温柔地咬住了她的耳垂。
“我爱你,智友!”
也许是昨晚举行的和过去的告别仪式起了作用,也可能是心里真的开始放下,恩昊觉得自己今天早上对智友的表白,好像不再像过去那样总有几分尴尬别扭。
“恩昊哥,我告诉你哦,外面下雪了。”
“真的啊?”
“刚才起床的时候还没有下,可等到我做饭的时候就开始飘飘扬扬下起来了。”
完全没考虑到下雪会带来出行不便这样的实际问题,恩昊突然抱起智友站起身。
“哇,干吗,突然这样?”
“今天可是初雪啊!我们应该去迎接今年的第一场雪。”
“什么?哈哈哈!!恩昊哥你居然浪漫起来了!”
“近朱者赤嘛,都是跟你学的。”
恩昊轻轻地弹了一下智友的鼻子,简单地套上衬衣长裤,大步走向客厅打开了阳台的门。过往的一切都慢慢陷入沉睡,在即将打开新生活大门的时候,老天居然给面子地下起了一场雪,这半透明,纯净洁白的第一场雪,让恩昊感到心里一阵激动,这会儿窗外已是雪花飘飘。
“真的!真的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哦?恩昊哥你也是这么想的吗?我刚才看到雪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也许上天真的看到了我们昨天的约定,也在为我们高兴呢。”
“智友,大衣在哪?”
听到恩昊的提议,智友也一阵心潮澎湃,快步走进房间,拿出了恩昊和自己的大衣,恩昊起床后还没有洗漱这种小事已经不重要了,自己头发没梳衣着不整也已经不重要了,两人随便穿上大衣,牵着手走出去。
“走,我们出去看看吧!”
“OK!”
与往年总是下一会儿就停的初雪不同,今年的第一场雪一直纷纷扬扬下到下午,还没有停住。反而从纷纷扬扬的小雪变成了漫天飞扬的鹅毛大雪,喝着从家里拿来的热乎乎的木瓜茶,看着大雪纷飞的天空,突然间,智友特别想吃一碗冒着热气的面片汤。
“我们做的面片汤可好吃了。”耳边响了景媛的声音。
智友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在医院的时候,景媛好像把在西大门开的小吃店的电话号码留给了自己,于是便在书包里翻了半天,终于找出了那张已经有点皱巴巴的纸条。
“这样贸贸然地跑去没关系吗?她们还是……”智友有些犹豫。
瞬间脑海里浮现出了景善的样子,可智友甩甩头让自己不要去想她,努力尝试着说服自己,虽然她们是姐妹,但是率真的景媛和那个阴毒的坏女人一点儿都不一样,智友想起景媛那满是老茧的粗糙手掌、满是风霜的脸和她坚强的目光就觉得如果就因为那个连她们都不想认的姐姐而否认这俩姐妹实在是太不对了。
信号刚刚接通,便有一个女人接起了电话。
“你好,这里是再来小吃店。”
“原来小吃店的名字叫再来啊!”智友心里想着。
“请问池景媛小姐在吗?”
“您是哪位?”
“我是权智友。”
“您是她的朋友吗?”
像在查户口一样的不断盘问,让智友感到有些厌烦。景媛说过是和自己的二姐一起开的小吃店,那接电话的人肯定就是二姐,可智友又感到有些疑惑,为什么平平常常的一个电话也会引发如此过敏的反应呢?
“是的,我是她的朋友。”
“请稍等一下!小妹!接电话!”
一阵丁零哐啷的声音之后,智友听到了景媛的声音。
对于率真的敬意(2)
“你好!”
“我是权智友,您还记得吗?”
“啊!有什么事吗?……”
“您忘记我说过我想去你们的小吃店吃面片汤了吗?”
知道自己这么贸贸然地打电话过去,景媛肯定会感觉有些意外,于是智友特意地用亲切的语气说道。
“啊!我当然没忘!”
“可能因为今天下大雪的缘故吧!我现在特别想吃热腾腾的面片汤。其实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那天和您的这个约定的。”
“您真的要过来吗?”
“哎哟!难道不希望我过去吗?”
“不,不是的!不是那样的……”
“我只是想去吃面片汤,真的没有其他意思,可以吗?”
“……上一次,真得谢谢你们,绕那么远把我送回家,我们还没能表示我们的谢意。”
“您这么说就太客气了,这样吧,我现在就出门到你们那边去,我很期待你们的面片汤哦。”
“如果您找不到路的话,就再给我们打电话吧!”
“好的!”
放下电话,智友回到房间打开了衣橱,选了半天却拿不定主意穿哪件去,忽然想起景媛和自己同龄,便打消了穿平时那套正装的念头,拿出了一条牛仔裤和一件T恤衫。
“欢迎光临。”
智友穿着一件衣领上围了一圈绒毛的外套,刚推开小吃店的门就听到那个看起来像是景媛的二姐的女人打招呼的声音,好像名字叫景珠吧?
“您这么快就到了?”
在厨房干活儿的景媛发现了智友,便马上从厨房里小跑出来。
“二姐,打声招呼吧!这就是我上次跟你说过的那位权智友小姐。”
“……您好!”
“景媛小姐跟我说过这里的面片汤特别好吃,所以我今天过来试一试。”
“你坐吧!”
“智友小姐,别在这里坐了,咱们到房间里面去吧。”
在这间并不宽敞的小店里,紧紧凑凑放着五张桌子,还有一个小小的包间,可能是很少盘坐在这种矮腿的饭桌前面,智友感觉自己无论动作还是表情都难免有些生硬,但是从地板传来的温热的暖气又让她感到很舒服。
“给您做碗面片汤吗?”
“好。”
也觉得有些尴尬的景媛一离开房间,智友也松了一口气,环顾了一下这间小吃店,店子虽然小,却显得很干净。
“因为是下午,外面又下雪,所以没有什么客人吧?”
“我们这样的小店到吃饭时间才会有客人来,天冷我给您倒杯热水吧?”
“好啊好啊!谢谢!”
景珠递过来一杯温度合适的温水,智友双手接过道了声谢,然后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
“这间店好干净啊!”
“铺子小,好打理一点。”
景珠坐在靠近门口的地方,开始剥起刚才智友进来前她正在剥的蒜。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
虽然只是很短时间的沉默,但一种尴尬的气氛瞬间弥漫开来。
“唉!”
“我只是来吃……”
“景善她为什么会做出那种事情啊?真不知道她怎么会那么自私,做什么都只考虑到她自己,从来不管别人的死活。”
虽然景善是景珠的亲姐姐,但在景珠的话中根本听不到姐姐这个词,足见景珠对景善的不满已经累积到什么地步,智友不知为何忽然觉得,景珠那不时望向自己的眼神,好像在透过自己看景善一样,充满了对景善的不满和怨恨。
“景媛和我之间没有什么秘密,她什么都不会瞒我的,活在这个世上本来就已经够辛苦了,如果在姐妹之间都连真心话都不能说的话,那可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那您肯定听景媛小姐说过那天晚上的事情了?!”
“唉!她那天回来就什么都跟我说了,当时听完真是觉得眼前一片黑暗,所以那天我和景媛两人喝酒喝到天亮,景善那个人,我简直不能想像她居然是我的亲人,你知道她怎么说吗?她说她自己没有父母也没有兄弟姐妹,总是做出一副自己特别了不起的样子,总是挂着一副‘我和你们不一样’的表情,结果呢?到头来居然做出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情,这就是她舍弃了亲人换来的东西吗?虽然名义上我们有血缘关系,我们是亲姐妹,我也不想总是说这么难听的话,可是,她真的让人忍无可忍!有的时候我真想打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不管生她养她的父母,不管血浓于水的姐妹,现在连和自己本来毫不相关的别人的幸福也毫不在意地破坏,像她这种女人本来就应该好好教训她,活该!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做那种丧尽天良没脸没皮的事情!”
“现在事情已经彻底解决了。”
“她那个人,以为自己就是世界的中心!觉得自己就是与众不同!真是不知道她哪儿来的自信?不管别人说什么,不管她要做的这件事会对别人造成怎样的伤害,只要她想做,就算要打死她,她也会坚持下去,还好有个哲宇哥,怎么说还能管着点儿她,可万万没有想到,现在她竟然胆大包天到连哲宇哥都骗!真是作孽啊!她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对于率真的敬意(3)
智友忽然想起几天前发生的那场闹剧,于是开口说道:
“其实,前几天我们已经和韩哲宇教授见过面了。”
“是吗?你们已经见过了?”
景珠脸上连一点儿惊讶或者迷惑的表情都没有。
“哲宇哥说什么了吗?我们本来还想跟学校那边联系联系,找时间和哲宇哥见个面呢。”
“就只是……就只是说他相信景善。”
“哈!那人也挺了不起的!这就是所谓臭味相投,这两人还真是不相上下!”
也许是想起了什么,景珠嘴角挂起了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像是超越了一切,像是看透了一切,然而这样的微笑看在智友眼里却带有无限的伤感意味,说是景善的妹妹,那推算一下大概顶多也就二十五六岁上下,看着景珠这副像是已经历尽人间风雨,超然世间的样子,智友心中各种说不出的滋味复杂万分地纠结在一起,怜悯、敬佩甚至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羡慕。
“韩哲宇那个人是我们整个村里公认的最聪明的人,如果说我们那里要是举办个什么比赛的话,那可以说,所有的一等奖都是为了韩哲宇量身定做的。”
“是吗?不过韩教授是挺厉害的,我听过他一学期的课呢!同学也都很喜欢他。”
“啊?你还是学生吗?几年级了?景媛不是说你已经结婚了吗?”
觉得自己也许是弄错了什么,景珠疑惑地停下手里的动作,把蒜放进小筐里,扭头看着智友。
“嗯,没错,我是已经结婚了,不过我现在还是学生,年纪是不大。”
“那你现在多少岁啊?”
“我和景媛小姐一样大,快要21了。”
“我的天啊!”
景珠那就像是邻居四五十岁大妈一样的反应,让智友觉得颇为尴尬。
“景善那女人真是作孽啊!居然跟个这么小的孩子抢老公!你还这么小啊,她就忍得下这个心那样伤害你!真是个贱人!我现在一想到那个坏女人就浑身恶寒!不过如果哲宇哥已经知道这事儿的话,那你就真的不用担心了,她在其他人面前什么样我不敢说,她见到哲宇哥,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
“您说什么?老鼠见到猫?”
“在我们那个半个小时逛3圈儿的乡下小村子里,两个同样以聪明过人而远近闻名的高材生走在了一块儿,像小说似的,闹得整个村里都沸沸扬扬的,其实也不是没有人羡慕他们的,你是不知道,在我们那儿,提起韩哲宇,村里只要是家里有女儿的,哪个不想让他当自己的女婿?他们俩开始得挺早,好像是从景善高中的时候就开始交往了,我那时还小,还不大明白,记得有一天,我们班一个女孩跑过来跟我说‘喂,听说你大姐刚才被人狠狠扇了几巴掌。’知道当时我有多吃惊吗?我和景媛从小到大不知被打了多少次,打断了几根笤帚,但景善,从小到大别说挨打了,我爸妈连吵都不舍得吵她,就算我老爸被她气得再狠,都一根指头也没碰过她,居然有人扇她耳光?我的天啊!后来我才知道,景善瞒着哲宇哥和一个从汉城转学来的男同学悄悄地见了好像是3次面吧!后来不知怎么被哲宇哥知道了,气得当场就给了她几耳光,再后来我听我那些同学说,其实哲宇哥那会儿也因此受了很多苦,从汉城转学来的那个男学生是个小混混,就是我们现在说的那种问题少年。”
“啊!”
“按说这之后应该老实了吧?不,她没过多久就干出那件事,偷跑到了汉城,之后好像也是不停地和这个人约约会,和那个人见见面,再后来就听说什么认识了一个超级有钱人之类的。”
景珠似乎沉浸在回忆中:
“其实说白了,景善她就是喜欢有钱人,可她都没想过,难道有钱人都是那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幸运儿吗?有多少人不还都是靠自己的血汗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后来哲宇哥知道了她的事情,拦也拦了,骂也骂了,估计也打过她不少次,后来好像还监视过她,可她就是死不悔改,我听说后来那个汉城转学来的男学生不知是因为强奸还是什么的被抓进去了,反正像景善那样死拉不回不听劝的人也真不多见,也不知道是她的幸运还是不幸,居然碰到一个哲宇哥那样管她的男人。”
实在不知该怎样作答的智友,只好在脸上露出微微的苦笑。
“不说他们了,心烦!对了!你怎么会这么早就结婚了?”
“因为我丈夫的爷爷突然病重,为了完成他的临终遗愿,所以就急急忙忙地把婚事办了。”
“啊!我知道了,就是那个什么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嘛!不过你也真是挺有勇气的,这么小小年纪就结了婚。”
就在气氛终于开始变好的这个时候,景媛端着热气腾腾的面片汤过来了:
“面片汤来了!”
“景媛,这位小姐……啊,对了,已经不能算是小姐了,那这位夫人?”
“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不好意思,你刚才说你名字叫什么来着?”
“权智友。”
“景媛啊,智友小姐她和你一样大!”
景媛吃惊地望着智友,张大的眼睛似乎在问:
“那是真的吗?”
“不会吧,你为什么一脸意外?难道我看起来不像吗?”
“也不是,因为你看起来很小,我以为你可能要比我小个两三岁的,没想到你竟然和我一样大。”
“是吗?我以为我结婚了会看起来很成熟呢!”
“哪儿有,一点儿也看不出是已经结婚的女人。”
对于率真的敬意(4)
“哇!这汤闻起来好香啊!我真的饿了!”
“因为不知道您喜不喜欢吃辣椒,所以特意没放辣椒,如果您想吃的话,就自己放些辣椒酱吧,我们这儿的辣椒酱也是自制的,很好吃呢。”
“嗯!”
智友用勺子盛了一口汤缓缓地送到口里,边尝边不停点头,像是在赞叹汤的味道,不过真不是夸张,景媛她们的面片汤还真是好吃。
“这是用什么做的?味道这么好!”
“还合您的口味吗?”
“比我妈妈做的都好吃呢!太棒了!”
“景媛,刚才智友小姐说她已经和哲宇哥见过面了。”
“哎哟喂!我的天啊!”
景媛用手掌拍了一下大腿,瞪大眼睛看着智友,似乎在问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您真的已经和哲宇哥见过面了,不会是和我大姐一起见的吧?”
“这个啊,是的。”
“那个女人!你还叫她什么大姐?叫她景善就算给她面子了!”
“二姐,你怎么可以在智友小姐面前那样直呼她的姓名呢?”
“让我叫她大姐,还不如让我去死,我宁可叫她姑奶奶算了。”
“那你们见面时,哲宇哥说什么了吗?”
“韩教授说他很相信景善小姐,说自己没关系。”
“切,一听我就能想像出哲宇哥说这种话时候,脸上的表情。”
“二姐,你现在还笑得出来?都出这种事了?我们是不是得打个电话问一问?”
“她是死是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是她自己选择离家出走的,又不是我们赶她走的,她自己不知自重自爱,落到这种地步就是活该!自找的!”
“二姐!”
“我告诉你,景媛,你要是敢背着我自己偷偷跟景善那贱女人联系的话,你知道我会怎么做吧?”
“天啊!二姐,我真的担心得都快疯了,你怎么还在这里说这种话?”
智友不知道是该出言安慰这对姐妹还是说些其他什么来岔开话题,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了?我就是这个样子?你认她那个大姐就不要认我这个二姐!哼,韩哲宇那个人,自尊心可不是一般的强!景善肯定是疯了才敢作出这种事!这次居然又撞到他手里,她绝对没好果子吃!”
“就是说啊!哲宇哥自尊心可强了,而且他是那种就算快要气疯了,也不会轻易在别人面前表露出情绪来的人,他越是气得厉害反而越会沉着冷静。”
“难怪呢!那天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是在生气的样子,我那天只是说一说就气得不行了,可是韩教授却从头到尾都冷静地让我觉得害怕。”
“呵呵呵,那场面虽然我没看到,但想都想像得出来,看来这回景善真的惹大麻烦了,哲宇哥沉下脸来连我们村长都觉得害怕,大家都知道看到他那副表情的时候就得防着点了,哼,景善是不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智友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那天在停车场看到的情景。
“那个……该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吧?他这么生气……”
“那我就不知道了,就算有什么事也是景善她自己找的,再说,哲宇哥还是很爱她的,总不至于打死她。”
“二姐!——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景媛转头对智友解释说:
“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我二姐她一听到关于大姐的事情,就总是那样,关于那件事情,你也不用太担心,哲宇哥那人还是很有分寸的,他知道事情的轻重,不会乱来的。”
“那就好!”
“话说回来,难道智友小姐你现在说起这个女人就不生气了吗?要是我的话,随便什么时候想起来都会恨得咬牙切齿!那女人要敢出现在我面前,我绝对不会几个耳光就了事的!”
“唉,事情不已经过去了吗?再咬牙切齿也只是让自己难过而已,我已经决定不去想它了。”
“您还真是很宽容啊!那倒也是,为了那个女人不开心才真是对不起自己呢!听景媛说你们那时很爽快就把她的医药费给付了,当时我就觉得你很大量。”
“二姐,我真的很担心,能不能给大姐打个电话?”
“怎么?万一打过去的时候哲宇哥正在拿棍子揍她,难道你还想飞奔过去替她挨打不成?”
“姐!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说这种难听话啊?其实你也不是一点都不担心的,不是吗?”
“哼,要打也得隔个十天半个月之后再给她打!难道你忘了?哲宇哥生气的话,那可不是一两天能搞定的,哪次不是拖上好长一段时间之后才不了了之的?”
“哎哟!你说大姐她明明知道哲宇哥是这种个性怎么还敢那样啊?难道她真的是疯了?”
姐妹俩谈话的主题一点儿都没涉及到景善和恩昊,全都是围绕着景善和哲宇。
“嗯,你们这儿不仅汤好喝,面片也很好吃,够筋道有嚼头。”
“是啊!那面可是揉了很长时间的。”
“难怪,比我吃过的其他地方的面片都好吃得多,就连那些以面出名的店都没有你们家的面片汤好,汤也好面也好,都让我喜欢得不行。”
“小妹,看来你的辛苦终于有回报了,吃过那么多山珍海味的客人都称赞你做的面片汤好吃。”
“不好意思,我丈夫他也很喜欢吃面食,尤其是面片汤,我可以打包带走吗?”
“那多麻烦啊!干脆给你一些面片吧!你带回家煮一煮就可以了。”
“哎呀!你太高估我了!我那手破厨艺怎么可能煮出这么好的味道呢?”
对于率真的敬意(5)
“其实也没什么的,程序很简单,把汤煮开了之后,放下面片,等熟了捞出来再加点儿酱油就可以了。”
智友边听边想像着该怎么做这个面片汤,之后她又转头仔细研究着挂在墙上的菜单。
再来套餐一、再来套餐二、再来套餐三、大酱汤、豆腐辣汤、石锅拌饭、拌饭、咖喱饭、蛋包饭、拉面、乌冬面、紫菜包饭……
“我想问问,你们需要招打工兼职的人吗?”
“为什么这么问?”
“你们的面片汤这么好吃,到了吃饭的点儿,肯定客人特别多,就你们俩人,不会忙不过来吗?”
“是有一点儿,客人一般都是赶在吃饭的时间大批大批地涌过来,所以午饭和晚饭的时候还真是有点儿手忙脚乱。”
“那就让我在这里兼职吧?!”
“啊?”
“你说什么啊?”
景珠和景媛都禁不住怀疑自己的耳朵,瞪大了眼睛看着智友。
“其实……我除了会焖米饭和煮点儿拉面、稀粥之外,其他什么都不会,家里倒是请了个保姆给做饭,一周过来3次,帮我们把大概两天吃的菜做好,可我就觉得自己怎么说也是个家庭主妇,什么都不会干好像有点不合格,也说不过去。本来想去报个烹饪班学习的,可是后来看了看,觉得那种地方教大家做的都是平时根本不会想起来去吃的东西,反而学不到什么家常饭菜,而且我吧,说起来真是不好意思,连最基本的刀功,揉面都不会,得从最基本的开始学起,所以能不能让我在这里帮忙,顺便学点儿做饭的手艺,你们不用付给我工资的,不要觉得我是在偷师就好了。”
智友确实是很想学做饭,但还没渴切到要去这种小店打工学习厨艺的地步,她会有这个想法一个不容否认的原因就是她对眼前这个意外认识的景媛有着很强的好奇心,因为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接触到景媛这样的人,和自己完全不同,像是另一个世界的生活让她无可避免地产生了好奇,而且又感觉自己可以从这两姐妹身上学到很多在自己周围的那群人身上学不到的东西。
“你太客气了,哪用得着什么打工不打工的,你有时间就过来吃点儿东西吧,顺便看看我们是怎么做的就行了。”
“虽然我做的很少,但也知道,做饭这种事是要自己动手才能学会的,我现在连切葱姜蒜这种小事都做不好,而且我……我很想和景媛小姐和景珠小姐你们俩做朋友,虽然我们第一次见面好像有些尴尬,但是换个角度想想,如果不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的话,我就不可能认识景媛小姐了,这也是一种缘分吧。”
“你要这样想的话,怎么说都是可以的。”
“所以,请答应我吧!我也不会每天都过来麻烦你们的,因为得去婆婆家,还得回娘家,所以我一周顶多来三次,就三次而已。”
“智友小姐,你不嫌弃我们店小的话,可以经常过来玩儿,但打工什么的还是算了,我真的觉得那样做很不好。”
“景媛小姐,我是真的很想和你做朋友,那也不行吗?”
景媛有些尴尬地看着景珠。
“二姐,这……这该怎么办才好呢?”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真有点儿难办。”
“我当然不是不喜欢智友小姐。”
“其实也没什么,你天天在店里耗着,这么大了也没什么朋友,能交个朋友也挺好的。”
“可是智友小姐这种有钱人为什么会对我这样没什么文化的粗人感兴趣呢?”
“景媛,你怎么又有这种想法,我告诉你,不许这么想!什么没钱没文化?你现在这样怎么了?只是没条件,等我们以后……你看着办吧!看起来她不是什么有坏心眼儿的人,和她交朋友好像也没什么坏处,人家都说了,你就和她交个朋友又能怎么样?我们又不贪她什么,以平常心对待就是了。”
姐妹俩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多年的相知相伴,早就默契到用眼神也能相互沟通了。
景珠知道妹妹总是被一种无谓的自卑感包围着,于是便开口替景媛答应了。
“智友小姐,你都这么不嫌弃地说要和我们景媛交朋友了,我们当然不会说什么不让你来的话,你想来的话,就按照你说的那样做吧。”
“真的可以吗?太感谢你了!”
“但是,如果觉得太辛苦的话,一定要告诉我们,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不是个轻松的活儿。”
“听到了吧?景媛小姐,景珠小姐已经答应了哦,太好了,昨天我缠着婆婆教我做饭,她还不同意来着,啊!这个太好吃了!这个泡菜也是你们自己腌的吗?”
“好吃吗?”
“太好吃了,酸辣的味道都刚刚好!”
“我还以为有钱人跟我们很不一样呢,现在看来好像没什么区别!”
“怎么会?有钱人就不是人了?大家都一样吃饭啊,嗯,让我看看这泡菜里有什么。”
“我再给你倒点儿汤吧!看你碗里都干了。”
“可以吗?太谢谢你了!”
智友双手把碗递给了景媛,景媛接过向厨房走去。
“景媛她很善良的也很单纯,真的,不是因为她是我亲妹妹才这么说的。”
“我就很佩服她,特别想跟她亲近,觉得好像跟她在一起能学到好多东西。”
“智友小姐,你真的能像朋友那样对待她吗?”
跟谈起景善时的刻薄不一样,景珠在说起景媛时,充满了对妹妹的温暖关爱。
“当然了,我是真心想跟你们做朋友的。”
“景媛她很不容易,小小年纪就一直为生计奔波,每天都耗在这间小店里,这么年轻却连朋友都没一个,如果能和那些从我们村里来汉城工作上学的朋友经常见见面一起玩玩儿也不错,但是她好像又挺在意以前早早就辍学的事,所以也不太爱去参加同学聚会什么的。”
“……景媛小姐什么时候休息?”
“我们这种小本生意,一年365天,没有一天能休息的,要休息也得有个名义啊!关门一天就少赚一天的钱,我就是想能快点儿多挣点儿钱,让她复学再去读点儿书。”
生活,极其平凡(1)
扭头看了一眼正在厨房里给她盛汤的景媛,智友小声说道:
“请您帮帮我,让我和景媛小姐成为朋友吧!”
“瞧你这话说的,你愿意和我们交往,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不过真的没有关系吗?毕竟我们是景善……”
“我说过了,以前那些事情我会统统都忘记的,我的老公也是这样,要和过去的一切说再见,不,应该是永别!而且,景善小姐不是根本不来这里吗?”
“这倒也是!那我就放心了,这样吧,你先坐着,我去给你卷些紫菜包饭过来。”
也许是食物里浸透着这两个虽然生活艰难却还是乐观上进的姐妹的心意,智友觉得无论什么都那么好吃,看来这次心血来潮跑来找景媛,还真的来对了。
“你今天白天差不多整整一下午都跑哪儿去了?”
正躺在床上枕着恩昊大腿悠闲地修着手指甲的智友,心不在焉地简短回答道:
“秘密!”
“哟?这才一天不到,你就背着我有什么秘密了?”
“我不是说过了吗?要让你随时对我保持紧张吗?”
“好了,招不招?我可要用刑了啊?说,到底去哪儿了?”
恩昊低头看着她,似笑非笑的威胁着,见她还是顽抗,便开始在智友的肋下搔来搔去,挠起她痒痒来了,其实他与其说是真的对于白天智友的行踪好奇万分,还不如说是他只是想好好地跟智友打情骂俏地玩玩闹闹。
“我不说!呵呵……就是不说嘛!都说是秘密了!”
“亲亲智友,你忍心这样吊你老公的胃口吗?就告诉我吧!我保证,一定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切!”
智友神秘地笑了笑,还是不说话。
“你就说吧!”
恩昊把手伸到智友的腋下,把她抱起来,拉到怀里,靠近她耳边轻轻地呼着热气。
“哎呀,痒死人了!”
“我猜猜,是去逛街买东西了?”
“不是!”
“那一定是去见慧因了?”
“啊!对了,你不说我都忘了,我应该给慧因姐打个电话的,那天说过要打,后来乱七八糟地就给忘了。”
“都不是?那你到底去了哪里?!”
智友淘气地抬起了下巴。
“你到底去哪儿了?我真的开始好奇了。”
“我啊,我去吃好吃的东西了,嘿嘿。”
“什么?哈哈哈!”
“你别笑,如果恩昊哥也吃过的话,肯定会觉得想再吃一碗的,真得很好吃。”
“有这么好?那你吃是了什么山珍海味了?”
“猜猜看!”
“到底吃什么了呀?我上了一天班,脑子都木了,没劲儿猜了,再说那么多东西怎么猜?”
他的手慢慢地沿着智友的腰,游移到了她平坦的小腹,最后来到了她那紧实精致的小小胸部。
“还是吃得太少,太瘦!我一只手就尽在掌握了!”
“哎呀!大色狼!”
智友伸出了拳头在恩昊眼前晃了晃。
“就是很小嘛!我实话实说而已,是你说以后什么都要跟你直说的,你生什么气呀?”
“哼!给你两个选择,你自己选一个吧!”
恩昊掀开了智友的睡袍,贪婪地在她胸前吮吸着,语音模糊,心不在焉地问道:
“什么选择?”
“是要硅胶?还是生理盐水袋?”
“哈哈哈!你、你说什么啊?哈哈哈……”
“我很正经的,听说如果用生理盐水袋,要是不小心用针扎到的话,很有可能会破掉,所以还是硅胶的比较好,保险一点儿,是吧?老、公?!!”
“哟,看来你还真的生气了?”
“我哪有生气,本来就是小嘛!你都跟我实话实说了,我怎么会生气呢?我只是想找个解决的方法而已。”
恩昊正埋头享受着从智友身体上散发出的天生体香,听到这话终于微微地抬起了头:
“喂,我真的只是开玩笑!”
“我可是认真的。”
恩昊连忙搂住了智友,耳边响起了已经和多喜持续冷战了4天的准秀的肺腑良言,其实准秀和多喜两个人走到现在,都不知闹了多少次了,对于他们来说,反复的冷战和休战好像就是甜蜜恋爱生活的点缀一样,每一次多喜又不知为什么闹脾气之后,准秀都会这样对恩昊说:
“我真的是无计可施了!女人真是难懂!根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事,结果就又生气了,我还没说两句就气得不理我,拜托,她以为我是土地公公还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啊?我怎么知道她为什么生气,该怎么让她消气?女人,就是这样,没什么逻辑思维能力,多喜她平常还好,算是逻辑思维比较强的了,但也是只要一生气,就感情战胜理性,不过这么多年下来,我就是猪也知道该怎么做了,一般来说,如果她只是刚刚变了脸色,基本还是可以挽回的,只要适时推出制胜法宝:逻辑理论,应该差不多就能顺利吸引她的注意力,度过危机,恩昊,你也知道吧?对待女人这种动物,你只要把同一句话连续不断地说上10遍,她们就自己就也分不清什么是什么了,比如说,你拿一个柿子放在她们面前,然后不断地告诉她们说,这是橘子,这是橘子,等你说到第10次,她们就会歪着头,开始觉得也许摆在自己面前的东西确实是什么新品橘子了,当然这招也不是万能的,如果这个不行的话,就应该及时改变战术,那就是转移话题!以前我有一次,就傻到跟多喜说什么‘哎呀,你的小腿看起来可真结实啊!’我其实是夸她肌肉线条好看,结果就那一句说错,我差点儿被她拿刀劈死,真是可怕,你见过人眼里冒火花吗?还好我应变能力强,要不然她眼中那点儿星星之火恐怕就得变成燎原大火了,当时我灵机一动,马上就转移话题,说‘哎呀,天哪!我的钱包怎么不见了?大事不好,多喜啊!我好像把钱包落在酒吧了,不会有事吧?可千万不能丢啊,公司的卡还有我自己的银行卡都在里面……’其实那会儿我钱包好好地在我口袋里躺着,不过她就这么被我晃过去了……”
生活,极其平凡(2)
想到准秀那多少惨痛教训才换来的斗争经验,恩昊马上就改口说:
“你说什么啊?都说了刚才是开玩笑的,其实一点儿都不小,从上面看,刚刚好!你腰这么细,如果胸前波涛汹涌的话,那看起来多恐怖啊!再说我就喜欢你这种玲珑得能一手掌握的,太大了还觉得摸起来不舒服呢!”
虽然恩昊说到最后,自己都觉得刚才生拉硬扯的那些话听起来很奇怪,智友却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真的吗?你说要不变成这么大?”
智友边说边用手在胸前比划出一个可怕的弧度。
“智友,拜托,这种小事有什么好在意的?你就别生气了。”
“我真的没有生气。”
“其实这还都是因为你前一段一下子瘦太多了的缘故。但凡稍微胖一点儿就不会这样了,而且肉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长出来的,我记得以前你的胸部就比现在看起来大一点。”
“胡说,那个时候也是70A。”
“什么70A?”
“最小的文胸尺寸!听说现在初中生都不止70A了!”
恩昊看第一方案好像非但没有起作用还火上浇油,立刻想到了准秀给的第二个方案。
于是,他更用力地搂住智友,温柔地说道:
“下次去拿那种好吃的东西的时候,可不能只想着自己去了,带我一起去吧!让我也享享口福。”
恩昊心里忐忑不安地寻思着:
“这么生硬就转移了话题,会有用吗?”
“嗯!”智友爽快地回答。
“哎,居然立刻就不提了,看来这办法行得通。”恩昊暗自窃喜。
“对了,去吃东西的话得等到我休假才可以吧,你说我什么时候休假比较好呢?”
“这个话题应该不错。”
恩昊有些庆幸自己刚才灵机一动想起了准秀的话。
“随便什么时候吧!”智友懒懒地回答着。
“怎么回事?刚刚还很高兴,不应该是这种反应的呀!难道第二方案也不行?真的生气了?”
恩昊开始担心智友是不是会突然爆发。
“要不圣诞节之前吧,我们找个地方去补度蜜月?”
“哎呀,这种事情干吗问我,恩昊哥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公司的安排吗?你自己决定就好了吧!”
“……你到底怎么了?”
智友平静地说道:
“你说做手术的话,会不会很疼啊?”
恩昊的脑子嗡一声响,遭遇强敌了!
昨晚还约定要把过去全部抛弃,要只面对以后的生活,重新开始,要相亲相爱一起过日子,现在还不到一天,就遇到了这种事!这种自己这个经历过多少商场谈判的总经理也觉得棘手的事!恩昊看着怀里那个明明在微笑却让自己感觉一阵寒意的智友,背后冷汗都流下来了。
恩昊脑子飞速地转着圈儿,试图找出一个什么好方法能哄住智友:
“什么手术不手术的?谁让你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哼!你说谁啊?”
“你要是敢背着我去做这种无聊手术,我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知道什么呀,知道?怎么无聊了?你不是很喜欢吗?”
“智友,你冷静一点,我们昨天才约好要好好生活的,难道今天你就要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跟我生气吗?”
“别跟我说话!”
“你刚才不是说没有生气吗?”
“现在我又想生气了,不行吗?我高兴生气就生气,随我的便!”
“你、你简直无理取闹!”
看着把手放到额头上一脸烦郁的恩昊,智友把被子拉上来严严实实裹住自己。
“我告诉你!别碰我!”
“智友!”
“如果你再继续这样动手动脚的话,我就到楼上去睡。”
“权智友!”
智友的话让恩昊想起以前那些拼命想忘记的回忆,他差点儿就骂出声来了。
“忍着!应该忍着!智友!”
智友强忍着怒气劝着自己。
“你敢去楼上睡觉试试看,我立刻就把门给钉上。”
智友假装没有听到恩昊那已经掩饰不住怒气的话,转身把自己紧紧贴在了墙上,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还在为刚才自己的话生气还是怎么样,也许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么荒唐的事,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确实因为他可能只是无心的一个玩笑而觉得受到了伤害。
生活,极其平凡(3)
除了腰真的比较细值得骄傲之外,智友的身材确实无可夸耀,女人最能凸显魅力的部位真的就像是常常用来嘲笑平胸女人的那种话形容的一样,平得像飞机场,这也是智友一直自卑的隐痛,为此她没少埋怨妈妈。
“这被子是你一个人的吗?卷得一点儿边儿都不剩,我也要盖!”
恩昊赌气地转过身子,智友双手环在胸前,心里暗暗地想到:
“还真是没说错,小得这样就能全都挡住,还真是一手就可以掌握了。”
“我说过别碰我!”
“谁,谁碰你了?我的手老老实实放在腿边,怎么你连我怎么睡都管得着吗?我喜欢侧卧不行吗?你的背要贴着我的胸我也没办法。”
“看来根本没有要反省的意思。好!那就走着瞧!”
智友也赌气了。
“是不是暖气开太大了?怎么这么热啊!”
智友自言自语地嘟囔了句,脱下睡袍用脚踢到床下,倒头就睡。
“晚安!”
“那……”
“你要敢把你的毛手放到我身上,尤其是你能一手掌握的胸部,我告诉你,就算你把门钉死了,我也要到楼上睡。你自己看着办吧!”
“智友,我……”
“我要睡了!别跟我说话。”
说完,智友气鼓鼓地闭上了眼睛。
看着一进玄关就脱鞋自然而然地朝二层走去的慧因,智友叫住了她:
“你这是去哪儿?”
“去你房间啊。”
“我换房间了。”
“什么意思?你和你老公换房间了?”
智友连回答的心情都没有,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慧因姐,你也坐吧。”
“这阵子连影儿都没见到,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发生了很了不得的事了?竟然还主动给我打电话?”
慧因也不客气,过来坐在沙发上,懒懒地问道:
“怎么了?发生什么让你生气的事了?”
“慧因姐,做一次隆胸手术大概需要多少钱?”
“要看医院水平吧!一流医院的收费标准自然和二流不同,不过你肯定不在乎钱的。”
“可是会很疼吧?是不是只要把日期定了就能做?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之类的?”
“你,你怎么突然间对这个感起兴趣来了?”
“哼,别提了,我都快气死了。”
几天前听智友在电话里说什么老公啦,在公司等他下班啦的时候,就觉得他们之间应该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大变化,现在智友坐在自己面前,看她那副样子就知道她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懵懵懂懂的天真女孩儿了。
“你们家恩昊哥抱怨什么了吗?”
“他那是贼喊捉贼!明明是自己不对,还对我发脾气!”
“你说什么?”
“慧因姐,如果是你的话,昨晚和人吵架了,今天早上你对着他还笑得出来吗?”
“当然笑不出来了,理都不会理他!”
“早上他上班之前,还说我什么一脸怨妇像,对我胡乱发了通脾气之后神清气爽地走了,留我自己一个人在家气得半死。难道我是什么电动洋娃娃吗?定好时间,到点儿就能露出笑脸?”
“难道,难道是因为胸……胸部的问题吵的架吗?”
慧因强忍着笑。
“我决定了,我一定要去做手术!其实早上起来的时候,我还一直拼命安慰自己,本来确实就不大,小就小呗,承认就是了,有什么好生气的,忍忍就过去了,他肯定也就只是开开玩笑而已。可是早上他居然那样对我,我现在越想越生气,他居然说我连玩笑还是真心话都区分不了,有他那么开玩笑的吗?”
“嘻嘻嘻……”
“如果他自己听到别人对他开这种笑话的话,心情会很好吗?”
“哈哈哈……”
慧因再也忍不住了,大笑了起来。
“慧因姐,怎么连你也笑我?太讨厌了!”
“嘻嘻嘻……对不起,但真是太搞笑了,这才几天啊?你们就已经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了?连这种让人脸红心跳的事情都也可以面不改色地拿来吵架了?”
“不要笑!我很严肃的!我知道有家医院做得不错。”
“要不要我介绍你去我以前做手术的那家医院啊?”
“啊?慧因姐,你做过手术的?”
看到智友的眼光落在自己的胸部,慧因深深吸了口气,尽力把胸向前挺。
“原来大家都做过这种手术啊,怎么我以前就没想过去做一个呢?”
“我可不是为了让自己变波霸才去做手术的啊!”
“那是为什么?”
“因为先天性一侧乳腺发育不全,所以不得不做的手术。简单地说就是畸形乳房修整手术。”
“啊?原来还有这样的手术啊!”
生活,极其平凡(4)
“我上大学之前,有一侧基本上是扁平的,不知为什么,青春期的时候,它根本就没发育起来,如果两侧一样也无所谓的,可是只有一侧发育不全,一大一小对比实在很明显,所以我以前连公共澡堂都不敢去,买胸衣的时候也很困难,所以才不得已去做了手术,但后来才知道原来像我这种情况的人也有不少。”
“这样啊!”
“可是,你知道吗?这手术真是特别疼。”
“会……会疼?还特别疼?”
“我看起来应该很健康的,是吧?!我身体素质也确实不错,可当时做手术的时候,因为要全身麻醉,结果刚打完麻醉针,我血压就急速下降,当时自己倒没什么感觉,就觉得耳边闹哄哄的,后来妈妈才告诉我,当时叫了好几个医生来会诊,商量到底应不应该做手术呢。后来判断说是暂时性休克,才决定做的手术,其实做手术的时候因为打了麻醉,所以没什么大感觉,最痛苦是手术结束之后。”
第一次听到这种活生生的现身说法,智友已经完全把刚才自己还气得半死的事情抛到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去了,专心致志地听着慧因回忆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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