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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军夫人

_12 雪落微扬 (现代)
  “督军!”李沁急切的叫了他一声,提醒着他不要冲动。
  但慕晋霖已经站起来,他高大的身影突然走到武田身边,抓着武田的一条胳膊,他沉声喝道,“放开她!”
  武田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似乎被他眼眸里骇人的光芒吓住,他立即松开了手。
  慕晋霖立即扣住云影的手腕,直接将她从座位上拉了起来,几乎是拖着她,朝外面大步奔去。
  武田脸色红一块,白一块,他根本还不知道慕晋霖为何会发火。
  甄佑良脸色更加难看,他邪魅的五官都快拧成一团,手指间的香烟早就灼到了手指,他都还浑然不知。
  外面突然下起了暴雨,阴冷的风雨呼呼刮来,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慕晋霖气得脸色都开始变形,云影被他拖着,头顶是瓢泼大雨,她一只高跟鞋掉了,赤脚被他拽着往前走,柔嫩的脚心踩在脏兮兮的污水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精致而奢贵的裙摆,看上去,狼狈不堪。
  “喂,放手……我鞋子掉了!”
  云影大声喊了起来,伸手挡着头顶的大雨,雨滴却是噼里啪啦的落下来,打得脸上是生痛生痛的。
  慕晋霖什么都没有听到,他穿着军靴大步踩在雨水里,像是一头固执的狮王,不顾一切的拽着身后的女人朝前走去。
  “放手,慕晋霖,你疯了!”云影大声叫了起来,精致的妆容被雨水打湿,娇俏的脸庞因脚心的疼痛而微微皱了皱。
  一直拉着云影走到夜乐门对面的街上,慕晋霖这才甩手放开了她,云影一下没站稳,踉跄着跌在地上,感受着他阴冷的目光射在自己身上,云影倔强的从地上爬起来,掉头就走。
  “站住!”慕晋霖一声冷喝。
  云影往前迈去的脚步顿时收住,她定定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宋云影,我有没有说过,我让你好好呆在督军府?可我前脚才出门,你后脚就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了,你将我置身何处,我一直尊重你,没想到,今日你却让我看到,你是如此不自重!
  ”
  慕晋霖冷沉的话从身后传来,云影心一颤。
  雨水滴答落在她脸上,顺着唇角缓缓落下,旁边的面包车司机快步跑过,溅起的水花抖了她一身。
  云影转过身来,忽然望着慕晋霖冷冷的笑了起来,“慕晋霖,你凭什么管我,你又没娶我?”
  慕晋霖听到,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讥讽的问,“是吗?可你这样,又凭什么让我娶你?”
  云影怔怔的看着他,看他冰冷的五官在无情的雨滴中渐渐变得更加冷厉,她咬着牙,恨恨的迸出一句话,“既然这样,那我们最好再也不要相见!”
  她快步朝前跑去,他迈出两步,直接拉住她的手,云影跌进他怀里,额头撞得生痛。
  夜幕中,倾盆大雨急促而下,云影的衣服都湿透了,冷冷的贴在身上,慕晋霖抓着她的手腕,那么用力,像是生生要掐断一样。
  “放手啊!我不要你管!”云影胡乱的抓着他的手,想要他松开。
  慕晋霖走到自己停靠在路边的吉普车边,伸手将车门拉开,然后拦腰抱起,将云影狠狠丢在了车里。
  “呃……”身体被扔在硬邦邦的车椅上,撞到手肘和腰,云影痛苦的蜷起了身体。
  “啪……”的一声,车门被锁上。
  慕晋霖冷冷坐在车里,暗黑的眸子更加阴沉,像是困在暗处蓄势待定的兽,他烦躁的扯开自己衣领的扣子,粗声喘息着,仿佛还频临在暴怒的边缘。
  他看到云影眼眸里抵抗的目光,还带着恼怒的恨意,他脸色更冷,伸手拉过她,附在她耳边嘶声道,“我讨厌不听话和自作聪明的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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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断义绝(1更 4000字)
  他看到云影眼眸里抵抗的目光,还带着恼怒的恨意,他伸手拉过她,附在她耳边嘶声道,“我讨厌不听话和自作聪明的女人!”
  云影一怔,也不挣扎了,眸光沉静,如一潭死水。
  “是吗?抱歉,我就是那种让你讨厌的女人!”
  “你……”慕晋霖大怒,单手捏住她的下巴,直接将她的头昂起来。
  这张脸楚楚动人的时候几乎要了他的命,没想到,他会看到她如此冷酷的一面,他心里像是蓄着一团火,只想将她焚烧,最好烧得连渣子都不剩。
  他突然扯开唇角,浮出残忍的笑,低头,狠狠咬上她的唇。
  李沁正准备上车,一拉开车门,看到慕晋霖正吻下去,吓得立即将门关上,自己缩了回来。
  云影只觉得全身瑟瑟发抖,发梢的雨水还顺着脸颊缓缓流下,可慕晋霖丝毫不顾这些,他扳着她后脑勺,强势的舌撬开她的唇,她拼命扭着头,他冷哼了一声,肆意蹂躏着她的唇瓣。
  充满男性火热的大掌丝毫没有闲着,扯开她的上衣,当露出白皙的一截香肩时,他毫不留情的咬了下去。
  “你…痛……”云影缩着身体,又冷又痛的样子,让她牙齿都开始不停指挥,上下哆嗦起来。
  慕晋霖眼眸里全是冷光,仿佛嗜血的兽,非要将手中的猎物一点一点的凌迟掉才甘心一样。虫
  他身上的大衣全部淋湿,直接坚硬而冰冷的磨蹭着她娇嫩的肌肤,云影恨恨的咬住他的舌,唇间都闻到腥甜味道时,慕晋霖依旧纹丝不动的任由她咬着,最后,云影吐出来时,唇角泛着鲜血。
  她冷冷的笑了,笑容绝美得如风中吹打过的罂粟花,慕晋霖舔了舔唇角的血丝,手掌摩挲着她的脸颊,突然喃喃道,
  “我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鹰隼的眸子第一次有了不确定的困惑,娇媚如水的她,冷艳绝情的她,他越发的发现,眼前这个女人,让他的心没来由的多了几分陌生感。
  云影别过头去,将自己衣领整理好,然后傲然的看着他,冷冷道,“慕晋霖,我以后不会和你再相见!过去那几天,请你最好忘记!”
  “你能忘记?”他的目光锁着她,挑眉反问。
  云影笑,笑容几分哀凉,“那些我根本不曾放在心上!何来忘记与不忘记!”
  “滚——”
  他突然低头一声大喝,震得整部车似乎都在哆嗦起来,车顶上的雨滴依旧是噼里啪啦的撞击着,发出的刺耳声响根本没有阻碍这冷厉的一声大吼。
  “滚——我让你滚——”
  慕晋霖此时才真正爆发出自己全部的情绪,他不想见到这个女人,再多见一眼,他都怕自己会控制不住,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来。
  云影的肩膀还是颤了一下,收回目光,她推开车门,头也不回的下车去。
  站在车门外的李沁也被淋得湿透,听到慕晋霖连续两声大吼,他既不敢去和云影说话,也不敢上车,只好愣愣的站在那里。
  闪烁的霓虹灯还在雨幕中散发中它暧昧的光彩,身边不时有匆忙的人相互奔走着,仿佛这人间的离别与相逢就是这般稀松平常,抬头相逢,低头离别。
  人心最是凉薄,原来亦是如此。
  云影赤着脚踩着一滩一滩的积水,什么疼痛都忘记了,一股酸涩之意卡在喉间,她原本想唤他一句,“仲祺……”原本想柔声说几句解释的话,可到头来,却是无从开口,无法开口。
  云影抬手擦了擦自己的泪,脚心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划到,她弯下身体,紧紧抓着自己的脚踝,借着迷晕闪烁的路灯,她看到一滩浑浊的水内,似乎有更浓郁的东西渐渐漂浮开来。
  她痛得紧蹙着眉心,却始终是不肯让自己叫出一个字,甚至是落下一滴眼泪,这**的疼痛,她忍受过千万回,从来都不会觉得痛。
  倒是如今,这心口扯得慌,是她不曾有过的。
  想想,她真是傻!
  慕晋霖暴怒过后,冷冷坐在车厢内,一双鹰隼的眸子却是紧紧盯着后视镜里那个独自走在冷风夜雨里的女人,看到她突然蜷着身子蹲了下去。
  他的手猛然落在车门把手上,一股想要下车的冲动突然涌上心头,可手掌落在车门把上许久,他还是选择闭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手收了回来。
  甄佑良撑着墨黑的大雨伞就站在云影前方,黑影如神砥,带着黑夜里与生俱来的神秘与阴暗,深邃的眸子倒映出某个蜷缩在雨中的身影,眉心紧锁,揪成一团理不乱的情结。
  他哪里见过那个高傲的女人如此狼狈的样子,他捧她在掌心,任由她用自己的高傲来践踏自己的一汪深情,任由她冷冷的拒绝自己,一次二次,甚至不管多少次。
  可此时,她居然为这个男人将自己弄成这样。
  云影似乎感受到前面的目光,她抬起头,雨水打得她睁不开双眼,但她还是清晰的看到,甄佑良站在伞下,她恨恨的看着他,是前所未有的恨。
  甄佑良上前几步,直接将她拉了起来,然后抬眼看了停靠在前方的那辆军用吉普车,他唇角浮出一丝诡异的笑,手中的伞兵滑落,他挺直着脊梁站在那里,双手扣住女人的双肩,一低头,炙热的吻无所顾忌的印了下去。
  车里的慕晋霖看到这戏剧性的一幕,看着在雨中热吻的两人,他眸心有酸楚之情涌出又滑落,紧捏着拳头,他强迫自己从后视镜那一方收回目光。
  李沁亦看到这一幕,他快速跳上车,立即将车开走了。
  云影有些慌乱,她根本没有料到甄佑良会来这一招,她像发疯了一样的咬他,咬他贴上来的嘴唇,往死里咬。
  甄佑良吃痛的叫出声,终于放开了她。
  云影双唇颤抖着,仿佛风中凌乱的落叶,她下意识就转过头去,慕晋霖的车已经缓缓开走,最后消失在雨幕中,她怔怔的站在原地,有些茫然无措。
  甄佑良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看她狼狈的样子,看她慌乱的样子,看到她这样,他都觉得可怜,他都替她可怜,于是,他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讥诮,弯身拾起雨伞,强势将云影搂在怀里。
  “他都看到了……”他揶揄的说,像是得胜了的孩子,带着几分挑衅而得意。
  云影像是被激怒了的刺猬,双眼猩红,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混账,如此捉弄我,你就开心了吗?”
  “是,我开心,我特别的开心,我想告诉全世界,我今天捉弄了你和慕晋霖我无比开心,宋云影,我他妈见不得你在他面前低眉顺眼的样子,你有本事,你对他像对我一样?你他妈不要看到他就像看到自己祖宗一样……”
  “啪……”的一巴掌,云影扬起手掌狠狠的甩了一巴掌在甄佑良脸上。
  甄佑良双眼阴沉得可怕,雨水顺着他深邃而完美的五官缓缓流下,多了几分暗夜里诡异的阴沉,可云影根本不惧怕这些,她突然笑了起来,很温柔的笑,然后用很轻的字,慢慢的说——
  “甄佑良,我告诉你,这些我愿意,我愿意这么做,我愿意在他面前低眉顺眼,我愿意在他面前做孙子,你能将我怎么样?”
  甄佑良唇角猛地抽搐起来,他觉得,他被这个女人气得都快面瘫了。
  云影冷哼了一声,低头退了一步,伸手指向甄佑良,还止不住颤抖的双唇却是吐出绝情的话来,“甄佑良,自此你我恩断义绝,我警告你,以后别来找我!”
  看着她决绝的眼神充满了恨意,甄佑良一瞬间像是被钉子钉在原地一样,他竟然挪不开半步,竟然没有勇气再上前,只能看着她拖着受伤的腿一拐一拐的朝前走去……
  突然,消瘦的身体软软泥一样倒下,甄佑良看到,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一把将云影搂了起来,怀里的女人双眼紧闭,脸色苍白,他顿时慌了,沉声大叫她的名字。
  “宋云影,你给我醒醒……”
  暗黑的天像是要塌下来一样,甄佑良脱下自己外套,快速套在云影身上,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口处,迎着下得越来越大的夜雨,他抱着她快速奔走在雨幕里。
  慕晋霖的车已经远离了喧闹的市区,正超督军府驶去。
  李沁看着坐在后面紧绷着神色的慕晋霖,犹豫了好久,这才试探的问,“督军,我们要不折回酒楼吧,我怕那几个日本药商还等在那里!”
  沉默,死一般寂静的沉默。
  李沁讪讪的闭了嘴,便没有再说话。
  没想到慕晋霖却是冷笑起来,只听他不疾不徐道,“既然我出来了,就没想过再得到那笔生意,如今回去,也是枉然,只怕那笔生意已经落入甄佑良手里了!”
  李沁听罢,突然叹了一口气,他小心翼翼的说,“督军,不值啊!”
  慕晋霖紧捏的拳头因李沁说出的那三个字猛然一紧,他向来是个锱铢必较,赏罚分明,对势在必得的东西绝对不放手的人,可他,今晚,却是破了戒。
  “李沁,不许多嘴!”他冷冷的喝了一声。
  “是,督军!”
  回到督军府,慕晋霖就将自己关在房间内,浑身湿透的他,此刻根本感受不到冷意,一盏晕黄的灯光,佣人送进去的几瓶酒,墙上便倒映出一抹斑驳的身影,无比寂寥与落寞。
  “快,快取干净的衣服,提热水进来!”甄佑良抱着云影刚下车,他立即朝自己房间奔去,见到匆匆而过的佣人,他大声指挥道。
  比较呆板的佣人愣在那里,他立即恼怒的大声训斥道,“还不去做事,还愣在那干吗?”
  佣人退了两步,细着嗓音问,“四少爷,您是要男人的衣服还是要女人的衣服?”
  “女人的……”甄佑良低头看了一眼云影,扔下三个字,头也不回的朝里屋奔去。
  突然,长长的走廊上出现一抹黑影,一双阴沉的眸子在黑夜里更是散发着幽暗的光芒。
  甄佑良将云影放在自己床上后,看到她手脚冻得冰凉,而脚心处还有血丝渗出来,他顿时就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忍不住冲出房间的门,朝着前后左右大吼起来,“叫医生,听见没有!”
  甄家的佣人很快就被他急促的大吼声吓得乱成一团,叫的叫医生,抬澡盆,拧热水,拿干净衣服毛巾的,在他房间进进出出,差点撞到一起。
  门口出现一抹清瘦的身影,暗黑的影子被廊柱的灯光拉得老长,远远看上去,像是鬼魅一般,又幽深又轻飘。
  甄佑良正用毛巾替云影沾着头发上的水珠,一点都没有感觉到有人在慢慢靠近。
  直到身后的男人轻飘飘的叫了一声,“四弟……”
  甄佑良这才像是被吓到了,突然回过神来,一看到甄信良站在自己身后,他身体立即站得笔直,将云影拦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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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定终身(2更)
  甄佑良这才像是被吓到了,突然回过神来,一看到甄信良站在自己身后,他身体立即站得笔直,将云影拦在身后。
  “大哥,你没事跑我房间来干什么,吓死我了!”他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甄信良伸手抵了抵鼻梁上的眼镜,他微微笑道,目光则是越过甄佑良,直接落在床榻上的美人身上。
  “四弟,这个女人是谁,怎么将她带回家了,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他不冷不热的问,语气又阴又沉,甄佑良听到,心里居然有种发麻的感觉。
  甄佑良紧蹙着眉头,直接扳过他的肩膀,将他朝门外推过去,“大哥,她是我朋友,你别操心了,快回你房间去吧!”
  甄信良回头,眼睛的余光瞟向床榻上的女人,他唇角抿出一抹复杂的神色,见甄佑良神色有些慌张,他索性站直了身体,突然站着就不走了。
  “四弟……”他冷冷的喝道。
  甄佑良脸上有愠色,又不好发作,只好沉声道,“大哥,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四弟,你能不能长进一些,天天在外面就知道玩女人,你知道吗,你二哥被警察抓走好几天了,你居然漠不关心,天天回来也不见人影,我真的不知道你脑袋里每天在想些什么?”
  甄信良勾起唇角开始训斥起来,眼眸里的阴暗光芒更甚,床上女人衣衫凌乱,长长的发肆意的散在肩上,像是被风雨摧残过的花朵,看上去让人无比怜爱。虫
  他盯着云影看了好几眼,被甄佑良看到,很快,甄佑良就将他推出了门外,顺势将门关上,“二哥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去警局了解情况?”甄佑良迫切的问。
  甄信良不悦的看了他一眼,拖长着声音道,“已经放出来了,等你来问,他定不知道在警局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噢……那就好!”甄佑良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佣人看着两位少爷纷纷站在门外,她们手里端着热水,拿着干净的衣服也只好站在门外。
  甄佑良一看,火气上来,“还愣在那干嘛呀,还不给我快点进去?”
  佣人这才低着头推门而入。
  甄佑良立即转身要进去,却看甄信良还伫在那里,他也不耐烦道,“大哥,没事你忙你的去吧,我这边忙着呢!”
  甄信良眼眸沉了沉,神色很难看,甄信良狐疑的盯了他一眼,被他训斥得神色很难看,戴甄佑良进去后,他这才冷冷轻哧了一声,这才转身走了。
  躺在床上的云影衣服全部湿透贴在身上,玲珑的身线此时更加完美的展现在甄佑良面前,他唇角抿了抿,情不自禁伸手摩挲着他的脸,几乎是沙哑着嗓子道,“云影,我恨你这样……”
  温柔的替她将外衣脱掉后,不小心她肩头的衣衫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的颈子,优美而纤长,可颈窝里那些深深浅浅的红色印记,却一下刺到了甄佑良的眼,紧捏着外衣一角的手指陡然收紧,漆黑的瞳仁亦是剧烈收缩着,泛过无以言状的酸涩与痛楚。
  他猛地站起来,弯身将云影抱进早已放好热水的澡盆内,甄佑良脱下外衣,自己蹲在一旁,手里正抓着毛巾,对他这样的公子哥来说,为一个女人这样,已经让佣人大跌眼镜了。
  一名穿着旗袍长相温婉可人的女子进来,看到甄佑良蹲在澡盆前一副笨拙的样子,她温柔的笑了笑。
  “三弟,我来吧!”甄玉汐拍了拍甄佑良的肩膀,似笑非笑的勾起温柔的唇角。
  甄佑良见到她,立即站了起来,伸手爬了爬头上的头发,不好意思的道,“三姐,你怎么来了?”
  “我见你房间外佣人进进出出的,还以为你出了事情,问了下佣人,他们说你带了个女子回来,好像受伤了,所以我就进来看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甄玉汐看到澡盆里的女子,脸色尽管苍白,身体无力,但一眼看去,虚弱的她还是有种让人看到就会过目不忘的美。
  “噢……还以为是大哥告诉你的呢!”甄佑良顺口答。
  “大哥也来过?”甄玉汐问。
  甄佑良点头,低头看着云影,尽管他有种冲动想要借帮她换衣服时邪恶一把,但她决绝的性子,他心里还是有几分忌惮,既然甄玉汐来了,索性将替云影洗澡换衣服的任务交给她算了。
  “三姐,那谢谢你了,我让佣人进来帮你,我在外面等,你好了叫我!”甄佑良抿了抿唇角,将手里温热的毛巾交道甄玉汐手里,玉汐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婉笑道,“我来吧,你先出去吧!”
  甄佑良出去时,又唤了七八个佣人进来,帮着甄玉汐,生怕她一个人搞不定。
  当云影的衣服全部褪去,甄玉汐看到满身的齿印和深紫色的印记,她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她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屏风外站着的那抹高大身影,对自己这为女人发了疯的弟弟有些无可奈何。
  甄佑良正倚在走廊廊柱处抽烟,他目光深邃,沉静如水,只是眼前浮现的那些深深浅浅的印记则让他心里抓得慌。
  “弟弟,已经好了,你快进来吧!”玉汐拉开门,冲着甄佑良的背影大声道,甄佑良急切将烟蒂捻熄,快速奔进房间内。
  床上的女人安详而恬静的睡着,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后,她脸色也逐渐好转,看是散发着健康的红润,甄佑良坐在床边,丝毫不顾及旁人目光的,将云影的手紧紧抓着,感受到她指尖终于不那么冰凉了,他一颗心也就慢慢舒缓了不少。
  玉汐一直将他的神态看在眼里,待佣人全部出去后,她靠着甄佑良坐下来,温柔的问,“弟弟,看得出来,你很在乎她!”
  甄佑良没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云影。
  “是哪家的姑娘,喜欢的话,让爹给你去提亲,既然你们已经私定终身了,那咱们甄家也不能委屈了这姑娘……”
  私定终身?甄佑良唇角突然浮出一丝苦笑,怕是和她私定终身的是其他人吧!
  “弟弟……”玉汐又叫了一声。
  “噢……姐姐,你别为我担心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处理,如今这婚事,还不急!”甄佑良唇角抽了抽,随便扯了个谎,将这些话说出口后,他只觉得内心是一片荒凉。
  世界上最无奈的事情,便是如此吧!
  甄佑良眼眸黯然下来,深刻的五官亦是多了几分忧虑,玉汐看在眼里,也没有再说什么。
  甄佑良望向她,淡淡的问,“怎么回家了?姐夫没陪你回来?”
  听到这话,玉汐心一酸,差点落下泪来,她幽幽道,“自从你姐夫失去一只眼睛后,他整个人都变得暴躁了许多,性格也越来越怪癖,他已经好久没有回家了,所以,我就搬回来住了!”
  “我改天去找他,不要急!”甄佑良目光深沉,紧紧捏了捏玉汐的手。
  玉汐突然叹了一口气,她双眼开始泛着泪光,“弟弟,我如果和陆之桥过不下去了,可以怎么办?”
  甄佑良眉头一皱,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向来温柔如水的姐姐,没想到看似温婉的她,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一时之间,他竟然找不到话来安慰她。
  玉汐知道自己的话,肯定把他吓坏了,她低头笑了笑,清润如水的眸子用力的眨了眨,“没事,我随便说说,你就在这里陪她吧,我先出去了!”
  “嗯……”甄佑良送她到门外,刚转过身来,却看到云影睡下的地方,隐隐有些血渍,他吓得脸色大变,丝质如锦缎一般的床裙上很大一片都氤氲开来,像是盛开的诡异玫瑰花,鲜红一片。
  “姐……”甄佑良打开门,冲着玉汐背影心急火燎的大喊了一声。
  玉汐被他叫的身体一颤,快速回头走来,甄佑良一把将她拉到房间内,“姐,你看,她这是,这是……”
  甄佑良越说越不好意思,昔日冷峻的脸庞此时还有些微微的羞涩之情,应该是女人的那些事吧,但他真的不了解。
  玉汐一看这情况,就明白了,她伸手轻轻敲了敲自己低低的头,娇嗔的埋怨道,“还说自己懂女人,这点常识都不知道,你出去一下吧,我替她处理一下!”
  甄佑良扯着唇角笑了笑,快步闪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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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身发烫(3更)
  甄佑良扯着唇角笑了笑,快步闪出了房间。
  玉汐再出来时,看着门外的夜色,有些忧心,“弟弟,叫了医生吗?她全身发烫,多半是发烧了?”
  甄佑良神色同样忧虑,外面的雨虽然停了,但是派去叫医生的佣人还没回来,他看了房间的女人一眼,沙沙道,“已经好了吧?我现在可以进去看她了?医生应该快来了!”
  “行吧,那你好好照顾她吧,明天我去给她买点燕窝之类的东西,给她补补身体!”玉汐温柔的说,望着甄佑良的目光还多了几分戏谑之意。
  “三姐,家里不是有吗?直接让佣人炖好端来就是了,还用得着你出去买吗?”甄佑良挑了挑眉,桀骜的昂起下颚,唇角浮出玩世不恭的笑。
  “你这滑头!”玉汐猛地捏了捏他的脸,都这么大人了,还跟一个孩子一样喜欢闹,看来,还真是需要找个姑娘来收这小子的心了,玉汐想归想,但想到自己最疼的弟弟要成家的话,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舍的。
  “好了,三姐,你快去睡觉啦,这里有我……”甄佑良急切想坐到云影旁边,推着玉汐快速朝前走去。
  “没良心的,刚才要姐姐的时候就大叫,这回看我没用处了,就巴不得我早点走了!”玉汐娇嗔的横了他一眼,这才不情愿的朝自己房间走去。
  甄佑良嘿嘿的笑,关上房门时,回过头来,轻狂的神色敛去,俊美的五官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沉,尤其是看到床上的云影时。虫
  天色大亮,一场激烈的夜雨洗去这个城市的喧闹与焦躁后,天气便是出奇的好,阳光普照,百花盛开,整个城市都笼罩在暖暖的阳光中,让人无比惬意。
  李沁绷直着身体守在慕晋霖房间的门口,陈孝之急匆匆过来,将李沁轻轻拉到一旁,“李沁,昨晚仲祺是怎么了?”
  李沁面露难色,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昨晚发生那极富有戏剧性的一幕,只好沙沙道,“你去问他吧,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陈孝之点了点头,推开慕晋霖房间的门,才发现房间内是一片狼藉,白亮的阳光洒进窗台,照得房间凌乱而狼狈,尤其是那伏在书桌上呼呼大睡的男人,强劲的手臂甩在一旁,垂在桌沿下,而头则埋在另一只手的臂弯里,书桌上的酒瓶东倒西歪的被扔得到处都是,地上更是有好多碎玻璃渣子,应该是不小心打碎了的酒瓶。
  陈孝之心沉了沉,连忙唤来佣人将房间收拾了一番,最后,他和李沁将还趴在书桌上呼呼大睡的慕晋霖扶到了床上。
  刚一躺到床上,慕晋霖脑中便警铃大作,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警惕的四处张望着,当陈孝之焦急的神色和李沁关切的脸颊出现自己视线内时,他才咧了咧嘴,揉着自己的头道,“原来天亮了!”
  “仲祺,你没事吧?”陈孝之快步上前,扶着他站起来。
  慕晋霖晃了晃脑袋,头痛欲裂,他正准备回话,却发现喉咙刺痛无比,于是,他摇了摇头,沙沙道,“没事,昨晚多喝了几杯而已!”
  “可你很少酗酒!”陈孝之感叹道,心里对他有些隐隐的担忧。
  慕晋霖了然的望了李沁一眼,李沁快速低下了头,细声道,“我什么都没说!”
  陈孝之站在一旁,笑,“身体还难受吗?要不我给你去弄杯醒酒茶?”
  慕晋霖摆了摆手,坐到书桌前,他头抵周额头,闭眼深思了几秒钟,这才抬头道,“今天还得求市政厅一趟,答应了沈家的事情,不能失约!”
  “可是……”陈孝之听到李沁说过这件事,他不由得细声提醒道,“仲祺,眼下若是和沈家退婚,会不利于咱们在川州的局势啊?”
  慕晋霖目光沉了沉,眼前又浮现出一张深深浅浅的轮廓,他有一瞬间的晃神,过了好分钟,他才揉着自己额头,半哑着嗓子道,“我已经决定了!”
  陈孝之了解他,决定后的事情多半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只好暗自叹了一口气,只希望在川州的形势不要真的如自己所担忧的那般,那么糟糕就是。
  “我去洗漱一下,孝之你等下陪我一起去市政厅,李沁你外出一趟,将我所列的这些东西,你全部采购回来!”慕晋霖不疾不徐的交代着,一夜过后,他又恢复了那个冷酷自持一丝不苟的慕督军。
  “是,督军!”李沁双手接过他递来的厚厚几张纸,陈孝之过来一看,都是一些驻地需要用的日用品。
  两人出来后,陈孝之还是很过分的拉住李沁不让他走。
  趁着慕晋霖洗漱的时间,陈孝之争分夺秒的问,“李沁,昨晚仲祺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不能说!”李沁固执的紧闭着嘴。
  “你说,我给你好处!”陈孝之哄着他。
  “什么好处?”李沁问。
  “我替你写一封情信给梅叶,好不好?”陈孝之眼镜后深邃的眸子闪烁着暧昧与戏谑的光芒。
  “她不识字!”李沁一口回绝了他的要求。
  “你说,为了仲祺,你得将他所有事情都告诉我,这样我才能对他对症下药!”陈孝之好说歹说,这呆子就是不开窍,他真是想一拳狠狠的揍了过去。
  李沁略为沉思了一下,这才唇角开始动了动,陈孝之刻意靠近了耳朵,没想到却听到李沁一本正经的说,“仲祺没生病,不需要你给治病!”
  “呆子,你真是个呆子!”陈孝之猛地拍了拍李沁的头,然后用手指戳了戳李沁心窝的方向。
  “我指的是心里,心里生病,若不知道缘由的话,会更难治!”陈孝之做出夸张而痛苦的表情,果然,李沁开始动摇了,眼眸里流露出关切之情。
  “是吗?孝之,那我跟你说吧,昨晚云小姐……”
  “咳咳……”李沁话刚说出口,两人背后就传来冷厉的咳嗽声,李沁眼眸陡然睁大,转过身来,立即大声道,“督军,我去办事了!”
  慕晋霖高大的身影伫立在那里,换上了驼色的戎装,肩上闪闪发光的勋章在阳光的照耀下正璀璨四放,只见他神情冷冽,薄唇紧闭,整个人看上去无比严肃与认真,丝毫看不出有醉酒过的半丝颓废模样。
  “仲祺……“陈孝之笑眯眯的走过去。
  慕晋霖抿了抿唇,知道他想知道什么,于是,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并肩朝前走去,“孝之,我很好,不用担心我!”
  “行,有事跟我说,我们是兄弟!”陈孝之用力拍着慕晋霖的肩膀,眼眸里的真情流露,还是让慕晋霖有几分感动,他点了点头,沉声道,“一定!”
  沈家绣楼内,光线昏暗,门被轻轻推开,一双穿着白色布鞋上面绣着一对鸳鸯的三寸金莲缓缓迈进房间内。
  细碎的裙摆前后晃荡着,一条长长的白绫垂在裙摆下方,上面紧捏着它的是一双白皙的小手,很用力,小手的关节都开始发白。
  高高的凳子被移了过来,绣楼的铜镜内很快出现一抹娇小的身影,抬头之际,一张楚楚动人梨花带雨的脸庞顿时出现在铜镜内。
  沈婉如有些吃力的爬上高高的凳子,她手里还捏着的白绫落在地上,她吸了吸鼻子,手臂轻轻一挥,白绫就缠在了绣楼房顶的圆形横柱上。
  将白绫打了个死结,沈婉如泪如雨下,眼前又出现那个身形魁梧,威武非凡的男子,她唇角浮出一抹温柔的微笑,嘴角还泛着泪光。
  “仲祺哥哥,这一世,我们不能做夫妻,下一世,婉如再做你的妻子!”
  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沈婉如心痛的闭上双眼,爹爹的话犹在耳边,让她的心抽痛得慌。
  “婉如,慕晋霖退婚了,爹爹对不起你!”
  清亮而滚烫的泪缓缓落下,或许,只有这样解脱,这心才不会痛了吧,反正,反正,自己是除了他,不会再嫁任何人。
  沈婉如纤细的手腕紧紧抓着从横柱上垂下来的白绫,然后那双让她无比羞愧的小脚缓缓踮起,双眸用力闭上,凳子被踢翻,她整个人就被吊了起来。
  绣楼的门猛地被踢开,沈东哲冲了进来,看到沈婉如如此模样,他立即抱着她两条腿,将她从那放了下来。
  沈婉如安静的闭着双眼,颈子处还有被勒后的红色印记。
  沈东哲猛地摇晃着她的身体,心急如焚的大喊,“妹妹,妹妹,你醒醒,你醒醒啊!”
  身体被摇得剧烈,沈婉如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她缓缓睁开双眼,看到沈东哲焦急的神色时,她伸出手,轻抚着他的脸,喃喃的问,“哥,你是来陪我了么?”
  “傻丫头,你怎么会做这么蠢的事情?”沈东哲没好气的训斥起来。
  沈婉如涣散的目光渐渐清晰,她望着这间房,那长长的白绫还挂在那里,原来,原来她还没有死,突然,她涨红着脸咳嗽了起来,痛觉回来,脖子也开始撕着痛。
  “哥……”她嘤嘤的哭了起来,定是这阎王也不肯收她,所以连死都不让她死。
  “婉如,你怎么能做傻事,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慕晋霖这一个男人,爹爹说了,会再为你安排一门亲事,你这样寻短见,爹爹知道了,心里会多伤心啊!”沈东哲眼镜的镜片都开始变得模糊,看着这个不问世事单纯善良的妹妹居然会如此做傻事,他心揪的痛。
  沈婉如哭了起来,伸手挡着自己的眼睛,哭了许久,她才抽泣着说,“我谁也不嫁,我是仲祺哥哥的人,我这一辈子只会嫁给他,我从小就知道,我这辈子只能嫁给他,也只会嫁给他!”
  “可他退婚了,他跟父亲说,他一定要退婚,因为他根本不爱你!”沈东哲没办法,只好将事实全部说了出来。
  沈婉如呆滞的看着她,紧咬着下唇,隐忍着,看着他,继续说道,“他来川州,宁愿不要我们沈家这座靠山,也要和你退婚,他甚至连表面功夫都不想做,就这样背信弃义的退了婚,婉如,这样的男人,你死心了吧!”
  沈婉如目光空洞,紧咬着唇渐渐松开,一行清冷的泪从眼角滑落,她茫然的看着自己大哥,似乎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她不想听懂,她知道,他还是会来娶她的,她会等的,会等的,哪怕是等一辈子。
  想到此,沈婉如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奔出了绣楼,沈东哲追了上去,沈婉如已经跑了好远了,身体小小的她跑得却是飞快,看着自己妹妹的背影,沈东哲只觉得无比心酸。
  慕晋霖原本准备去市政厅,去的路上,却特意让司机调头,直接去了城郊的监狱。
  见到慕晋霖到来,监狱长立即出来相迎,慕晋霖不想和他闲扯,直接冷声问,“沈家三小姐关在哪,快带我去!”
  “沈家三小姐?”监狱长疑惑的问。
  “是!”
  “督军,你是说的报馆那几个人吧,前几天是关在这里,但是昨天下午上头来了密令,要我们将那几个人放了,里面是好像有一个沈三小姐,她关了几天,昨天一起都放了!”
  监狱长恭恭敬敬的说。
  陈孝之听到蹙了蹙眉头,慕晋霖依旧心里也有疑惑,他冷冷的扫了监狱长一样,沉声喝道,“你说的可是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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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走吧
  陈孝之听到蹙了蹙眉头,慕晋霖依旧心里也有疑惑,他冷冷的扫了监狱长一样,沉声喝道,“你说的可是真话?”
  “在下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敢骗督军大人您呐!”监狱长有些慌,生怕慕晋霖不相信,又将他们几人释放时签字的文件拿出来,递在慕晋霖面前。
  当慕晋霖看到那娟秀的“沈月如”三个字时,他这才算是相信了,将文件扔在他桌上后,他皱着眉问,“上面下的密令呢,拿来给我看看!”
  “这……”监狱长有些为难,站着不动。
  “还不快去!”慕晋霖阴沉着眸子,大喝了一声。
  监狱长吓得双腿直哆嗦,很快就将所谓的密令拿出来,恭敬送到慕晋霖手里。
  是一封盖着官印的信笺,慕晋霖抖开一看,当目光落在信笺上最后两个字时,他皱着眉头缓缓念道,“魏奎?是他!”
  陈孝之脸上也凝满疑惑,他望了慕晋霖一眼,慕晋霖目光冷厉,将信笺还给监狱长后,他便沉默的离开了监狱。
  车上,慕晋霖始终浓眉紧锁,而陈孝之也是对这突如其来的事件正努力思索着一些东西。
  正午时分,李沁正在外采购,满满一卡车物资被装满,眼看只剩最后两项物资要采购了,李沁这才松了半口气。
  独自走到街道小巷子处,耳边就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声。虫
  “抢劫啊……”
  李沁眼眸陡然一暗,将手里的物资条揣进兜里后,便循着求救的声音快速奔去。
  巷子拐角处,一名穿着破烂黑衫的男子正拽着一名女子的手,女子痛苦的拧着眉,奋力的挣扎着。
  “住手!”李沁大喝了一声。
  男子被吓了一跳,眼看女人手里的玉镯子已经快被自己拽下来了,突然杀出个程咬金,他顿时眼眸里就有了凶意。
  “少管老子的事!”男子大喝了一声。
  被抢劫的女子正是甄佑良的三姐,甄玉汐,唯一一次没有让家里的佣人跟着自己初来买东西,没想到一下就被劫匪给盯上了,见到李沁突然出现在巷口,她顿时眼眸开始出现一丝希望的光芒,于是,不顾一切的大喊道,“大哥,他抢我东西,还打了我!”
  “住嘴!臭女人!”男人猛地一掌扇到她脸上,玉汐只觉得脑门开始发麻,保养得极好的脸颊此时也开始刺刺的痛了起来。
  而紧抓着她手腕的手恨不得将她整条胳膊给拿下来,碧绿的翡翠镯子一看就价值不菲,所以男人在李沁奔来时猛地用手扳着她的镯子。
  李沁上前,扣住他的手臂,猛地一拳就挥在了男人的脸上,顿时,男人鼻血就流了出来,他不要命的朝李沁冲了过来,男人哪里是李沁的对手,只见他身体灵巧的一闪,男人就扑了个空。
  李沁随即倒勾了一脚,迎着他腹部又是狠狠一拳,男人被打在地上,捂着自己小腹痛苦的呻吟起来。
  玉汐从地上爬起来,快速躲到了李沁身后。
  李沁拔出枪,直抵男人脑门,只听见他大喝道,“给我将枪的东西全部拿出来!”
  男人嘴角开始流血,他哆嗦着双唇嗫嚅着,“大哥饶命,我也是迫不得已……”
  “少废话,将东西拿出来!”
  男人这才从口袋里将抢来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有项链,耳环,还有镶嵌着红宝石的簪子,李沁弯身将东西夺过来,冷然质问道,“还有没有?”
  “没有了,没有了……”男人痛苦的直摇头。
  “给我滚!”
  男人从地上爬起来,点头哈腰了好久,这才一拐一拐的消失在巷子里。
  李沁手里捏着玉汐的东西,缓缓转过身来,他看着眼前的女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请问这些都是你的东西嘛?”
  “嗯……”玉汐点了点头,这才将东西接过来。
  “你的手受伤了!”李沁眼尖,看到她的手腕被镯子勒得发红出血,立即从自己衬衣上撕下一截布条,绑在玉汐手腕上。
  “谢谢你,大哥!”玉汐看着眼前这位英勇威武又细心体贴的男子,眼眸里微微泛过一丝羞涩之意。
  李沁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他拍了拍手,憨憨的笑道,“见义勇为是我们男人应该做的,不足言谢!”
  玉汐低着头,淡淡的浮出一丝微笑。
  李沁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爬了爬头发,也嘿嘿的笑了起来。
  玉汐看他这般模样,顿时噗嗤笑出声来,她眼睛眨呀眨,很认真的说,“还是要谢谢你,你是好人!”
  “嗯……”李沁毫不客气的答。
  两人站在巷子里,又突然陷入了沉默,对很少和女人打交道的李沁来说,他看到玉汐清澈的眸子定定的望着自己,顿时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手心莫名其妙的开始出汗,玉汐收回目光,羞涩的将脸别向一边,“大哥,我该走了,谢谢你!”
  “等一等!“李沁追了一步,拉住她的手臂。
  “这条街比较乱,我先送你出去吧!”
  玉汐点了点头,这才和他并肩朝外面走去。
  “最近街上都很乱,以后女孩子还是不要一个人出来!”李沁别过头来,看着她姣好的容颜,他忍不住叮嘱出声。
  玉汐点头,幽幽说道,“本来今天是有佣人一起出门的,但我突然想一个人出来走走,顺便买点女儿家用的东西回去,没想到自己单独出门就会遇到这些事情!”
  李沁点头,玉汐突然偏过头来,眸光熠熠,清澈的眸子里氤氲着薄薄的水雾,红唇微启,她柔声道,“不过,幸好遇见你!”
  李沁没来由的脸红心跳起来,他喘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来平稳一些,“我也是凑巧在这条街买点东西!”
  “嗯……”玉汐垂下眼眸,看着前面的路口行人开始多了起来,她的心里忽然涌出一股异样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我要走了,谢谢你!”有黄包车在玉汐面前停下,她转过身来,看着李沁,目光无比柔和。
  “呵呵,那再见!”李沁摆了摆手,乐呵呵的笑道。
  玉汐点头,弯身上了黄包车,李沁站在那里,愣愣的看着远去的黄包车,回头时,摊开手心,竟然全是汗。
  走了好远,玉汐忍不住回头,模模糊糊的看着一个高大的背影还伫立在那里,她唇角浮现出一抹连自己都无法察觉的娇羞之情。
  督军府内,依旧是安静和深沉的,似乎少了那一抹娇俏的身影,这偌大的督军府内,更显得冷清和寂寞了。
  慕晋霖坐在书房的沙发上,手里是一叠文件,可他翻了几页,却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他有些烦躁的点了一支烟,熠熠跳动的火光里,那张微微一笑便足以倾国倾城的脸就出现在黑暗里,他微微眯了眯眼睛,冷峻的神色因眼前的幻觉而逐渐变得柔和。
  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他心下一紧,下意识就站了起来。
  “仲祺……”陈孝之看到慕晋霖这般激动,有些诧异。
  而慕晋霖看到来人是陈孝之,他眼眸随即闪过一丝落寞与失望,他以为会是她,居然以为会是她,为自己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而感到好笑,慕晋霖重新坐下来,语气淡淡,听不出有别样的情绪,“孝之,还没睡?”
  “睡不着,所以想来看看你!”陈孝之坐到沙发上,眉头紧锁。
  慕晋霖最清楚陈孝之心里想的是什么,他扔了一支过去,暗哑着嗓子沙沙的问,“想到些什么?”他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陈孝之原本是不抽烟的人,此时也点燃慕晋霖递来的香烟,淡淡的吸了一口。
  看到慕晋霖的神色冷凛,他忽而软下声调,像是带着几丝祈求,“仲祺啊,我们离开川州吧!”
  慕晋霖心下一滞,冷冽的侧颜笼罩在一抹阴影里,表情忽明忽暗。
  “仲祺,王信来信说已经将金州的事情都处理好了,而金州在他的打理下,也有所成绩,我们还是撤回金州吧,这川州,看上去平和,实际上却是暗潮涌动,而这些暗潮,怕是都对我们不利呀!”
  “孝之,我知道!这里无论政界还是军界的人,都对我表面阿谀奉承,可这背地里,他们到底是如何,我如今,也实在是看得不明朗!”慕晋霖淡淡的说,说完,缓缓吐出一长串烟圈,神情有些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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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解释
  “孝之,我知道!这里无论政界还是军界的人,都对我表面阿谀奉承,可这背地里,他们到底是如何,我如今,也实在是看得不明朗!”慕晋霖淡淡的说,说完,缓缓吐出一长串烟圈,神情有些落寞。
  陈孝之点头,“既然是这样,我们还不如退去金州,在那边稳扎稳打的经营我们拿下的两个省,等我们实力更加雄厚了,再回来!”
  慕晋霖沉默不语,鹰隼的眸子逐渐变得深邃。
  “虽然沈家手里无军权,在政界也无话语权,但在川州,沈家的地位还是不容人小觑,如今,我们在川州唯一的靠山都得罪了,只怕日后在这里会更加艰难!”陈孝之继续劝慰道。
  慕晋霖依旧不说话,只是一味的抽着手中的香烟。
  陈孝之继续道,“要不,我们一起走,或者,你和李沁先走,我在这里留下,反正我只是一个医生,身份没有那么多人忌惮,一旦这里有任何风吹草动,我也能及时汇报给你!”
  慕晋霖低下头,弹了弹手指见的烟灰,沙哑着嗓音道,“孝之这些我都懂,你让我考虑一晚上!”
  “仲祺,你心里还顾及什么……”陈孝之有些焦急的问。
  慕晋霖手一扬,“孝之,容我再想想!”
  “哎……”陈孝之忽而叹了一口气,“仲祺,那我先去休息了!”
  陈孝之离开书房后,慕晋霖依旧还独自坐在沙发上,他躬着身子,不停的抽着烟,地上的烟灰缸里的烟灰越来越多,他紧锁的眉心也越来越深。虫
  忽然,他昂起头,懒懒的靠在沙发上,鹰隼的双眸有些疲倦的望着头顶的横柱,慕晋霖唇角滑出一丝苦笑。
  或许,此时,孝之的建议是对的,他应该离开这对他虎视眈眈之地,可是,她……
  当脑海里又浮现出云影的身影,慕晋霖的被阴霾笼罩的漆黑瞳仁里突然涌现出一抹亮光,他唇角抽了抽,猛地站起来,将手中的香烟狠狠掐掉。
  甄佑良手里捧着大束的还沾着露水的郁金香,招摇而兴匆匆穿过甄家长长的走廊,在佣人惊讶的目光里,他唇角始终浮现着一丝得意的笑容。
  推开门,他却愣住了,床上的女人突然不见了,手里的郁金香顿时抖落在地上,他猛地转过身去,看到走过来的佣人,他厉声大吼道,“云小姐哪里去了?”
  “少……少爷……我不知道!”佣人被他骇人的表情吓住了,哆哆嗦嗦的答。
  “你不知道?我出去的时候交代过你们,云小姐还在生病,不能让她到处走动!”甄佑良又抓着几个走过来的佣人,气急败坏的大声训斥起来。
  “你……你……还有你……通通都给我不用做了!”甄佑良在气头上,只想将这些没用的人都快点赶出甄家。
  佣人扑通一声全部跪在了甄佑良面前,“少爷,不要啊,不要辞退我们!”
  “哼……”甄佑良冷嗤了一声,焦急的往前跑去。
  “这样有必要吗?”忽然,一道清冷的嗓音从背后传来。
  甄佑良脚步猛然止住,他有些不敢置信,这个声音,不就是云影的声音吗?
  他还没转身,就听见身后佣人低声叫道,“云小姐,求你帮我们跟少爷求求情吧!不要辞退我们……”
  甄佑良一听这话,顿时喜出望外!
  他猛地转过身来,果然,云影正在门口处,清晨暖暖的阳光洒了她一身,她莹润而晶莹剔透的肌肤在阳光的照射下缓缓散发着浅金色的光芒,就那么冷冷的站在那里,就将甄佑良的魂魄勾去了一大半。
  “云影……”甄佑良几乎是带着哽咽的颤音叫出她的名字。
  只见他大步朝她奔过去,猛地,她就被他拉进他强壮而结实的胸膛里,甄佑良将头埋在她颈窝里,沙哑着嗓音道,“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走了!”
  此时的他,有些像是看到心爱之物突然失而复得的孩子,紧紧拥着她,深怕她一下就不见了。
  云影有些吃力推他,呐呐的说,“不要这样……”
  甄佑良这才松开了手,他唇角翘了翘,勾出桀骜的笑弧,不由分说的捧起云影的脸,很认真道,“只要你没走,就好了,怎么起来了,身体好些了吗?”
  云影凝了凝眉心,眼眸里有恹恹的情绪,她别过脸,不想和他保持着如此暧昧的姿势。
  “别这样,我说了多少遍了!”她有些不耐烦的训斥他。
  甄佑良努了努嘴,这才悻悻的松开自己的手,颓然垂在衣摆下。
  云影看了他一眼,望着四周陌生的环境,她冷然问,“这是在哪里?”
  “我家,甄家!”甄佑良温柔的答,在他心里,他早就习惯了眼前女人冷冷的样子,越是这样冷傲的性子,他就越有征服欲,渴望着有一天他能将她这块冰山给彻底融化。
  看着云影有些失神,甄佑良眉峰挑了挑,试探的捉着她一只手,在她耳边细声道,“那天晚上你突然晕倒了,回来后一直发高烧,都烧了三天三夜了,昨晚才好了一些!”
  云影一怔,思绪因他的话一点一点的收了回来,她清晰的记得那晚,她在饭局上看到慕晋霖到来,然后他拽着自己怒气冲冲的就走了,她被扔下车,最后被他赶下车。
  那冰冷的眼神,那冷酷而轻讽的神情,至今还残留在她脑海中,无法忘,不能忘,怎能忘?
  “云影……”甄佑良捂着她的手啄了啄,呢喃的叫她。
  云影缓缓回过神来,低头,黯然垂下眼眸,将手抽回来,一言不发的走进卧室内。
  那娇艳盛开,甄佑良特意从英国大使馆附近的花店买来的郁金香被云影踩在脚下,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脚下有花,直接踏在上面,看得甄佑良突然觉得无比惋惜与遗憾。
  那是他特意为她买的,她居然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讪讪的跟进房间里,甄佑良抓着她的手,有些闷闷的问,“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云影冷冷的答。
  “那你是为什么……”
  云影挑了挑眉,上下打量着甄佑良,犀利的目光让不可一世的甄佑良都有些隐隐心虚,他只觉得口干舌燥,随时拿起搁在旁边的水杯,啄了一口,这才玩世不恭的问,“别这么看着我,不然我会以为你想吃我的?”
  云影并不觉得这个话幽默,她嗤之以鼻的笑,“甄佑良,那晚上,你是不是知道慕晋霖会去,所以你才让我去的?你是存心的?对不对?”
  甄佑良没想到云影还会纠结于那晚上的事情,他有一瞬间的怔愣,很快,反应过来,他沉声道,“如果我说我根本不知道他会去,你会相信我吗?”
  云影别过头去,根本不相信他。
  “是啊,你根本就不相信我,所以你还来问我做什么?我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错的,都是你不喜欢的,那慕晋霖,对你半点情义都不讲,你还念叨着他,云影,你到底是怎么了?”
  甄佑良扳过她双肩,摇晃着她情绪激烈的问。
  云影吸了吸鼻子,心里头有些泛酸,她抬眼眼眸,迎着甄佑良深邃而热切的目光,她浅浅的笑了笑,“四少,这些都是我愿意的,你不懂……”
  说完,云影将他的手扳开,一个一个手指头扳开,甄佑良的手颓然落下,垂在衣摆下紧握成拳。
  云影转过身,将叠好放在自己枕边的衣服收拾好,转身就准备离开。
  “你要去哪里……”甄佑良抓着她的手,不放。
  云影固执的说,“我要回督军府!”
  “你疯了,他都不要你,你还去找他?”甄佑良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搞不懂她为何这般固执,固执到已经有些偏执的地步。
  云影站在门口,阳光从门缝倾斜而出,照着她的脸,一半明媚,一半阴暗。
  “听我的,不要回去,回去你会更难堪!”他还是心疼她,他捧在掌心的女人,见不得她受半点委屈。
  云影甩开他的手,几乎用执拗的语气道,“我要回去,我要回去解释!”
  “宋云影!”甄佑良有些暴躁的冷喝出她的名字。
  云影挑眉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目光疏远的冷清,仿佛像是看路人甲一样的陌生,她一字一顿道,“四少,你我的关系仅限于利益这一层面,你要利用我,只要不触及我的底线,我不是不讲情义的女人,我会帮你,但现在,我要走,请你不要拦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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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悲从心中来
  门正要被拉开,却被一只大手拦住,甄佑良上前,邪邪的笑,“云影,如果我今天不让你去见他呢!”
  “你……甄佑良,你别太过分!”云影气得只能狠狠瞪着他,甄佑良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他翘了翘唇角,在云影分神时,三两下就将门反锁住。
  “甄佑良,放我出去!”云影手掌一勾,扣住他的手腕,直接将他的右手反在身后。
  “女人,你还在生病中,还不能到处跑!”甄佑良没想到云影会来这一招,看她柔柔弱弱的样子,耍起功夫,却好像还真有两下子。
  云影手臂一用力,低声喝道,“放还是不放?”
  “放,你先松手!”甄佑良眉心紧拧在一起,他呼出一口冷气,只想她快点放手。
  云影这才松开手,没想到甄佑良邪肆一笑,拦腰就将云影抱起,直接朝床边大步跨去。
  “喂,甄佑良,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只想让你不要这么折腾!”
  漆黑的地道内,一抹娇俏的身影正艰难的朝头顶的光源处缓缓爬着,当长长的地道终于被甩在身后时,伏在地上的人儿这才喘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擦脸颊的汗珠,外面的阳光洒过来,有些刺目,却让地上的人儿无比渴望。
  雪樱抹了抹脸上的汗,苍白的脸色在阳光的照射下,这才开始有些泛红。虫
  “格格,你还好吧!”候在地道外的男子细细的问。
  雪樱点头,跌坐在地道上的大石块上,大口的喘着气。
  男子挪来大石头,将只供一人进出的地洞封上,又移开干草树枝遮在上面,然后恭恭敬敬的候在雪樱旁边!
  “小贵子,谢谢你了,为了挖这条地道,真的辛苦你了!”雪樱看着从小陪在自己身边长大的男子,真诚的说。
  “格格的命比小贵子的命要矜贵得多,小贵子一点都不辛苦!”小贵子抬手擦了擦汗。
  雪樱眼尖,突然看到他的手,她眼眸一黯,喝道,“小贵子,将手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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