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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霸王传

_5 攀峰 (现代)
旬生的面色逐渐由白转红,虽然因疗伤而大费真气,但他还是感觉到无比的开心。一是因为季槐的回归,二是因为他明白自己的功力有了质的飞跃,再也不象以前般脆弱而渺小。
“是的,我们都活着,新的生活将开始。”旬生昂然道。
季槐当然知道他指的新生活是什么意思,因为‘先锋营’的条例规定,凡在战争中失踪人员将被列入死亡名单,再也不受晋军的束缚。
但她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奇怪之处,眼前的旬生和她昨天认识的人有了很大的区别,神态,意识,甚至于身体都给她强有力的冲击。虽然她说不清楚他有多大变化,可她肯定他在离开她这一段时间内一定发生过什么。
季槐心中有太多的疑问,“你怎么找到我的……还有你是怎么逃过……”可没等她说完,旬生就堵住了她的小嘴。
秋意渐浓,遍地的野草已泛出苍黄之色。
旬生和季槐一路风餐路宿的向晋国王都进发,自打两人的关系在峡谷有了质的突变后,季槐一改往日那种高不可攀之态,女性的温柔展露无疑,让旬生充分享受到温柔乡的滋味。
虽然路途遥远,旬生却丝毫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每日极尽恩爱缠绵,并且在武功实战经验上也经季槐一一指点,自感信心爆棚,急需应证自己到底有多大的进步。
一晃三十多天过去了,威武雄伟的翼城城墙已是历历在目。
翼城内街道重重,屋瓦相连,望之无边。不愧为天下大国之都城。
旬生跟着季槐绕开正街,专走小道深巷,行至原晋国大夫季夯的俯第后门处才停下脚步。
“啊!光是后楼就有这般宏伟?难怪天下人莫不想入朝为官……”旬生正惊叹时,突然发现季槐神情异常,不由得马上闭上了嘴巴,心中不停的骂着自己,明知道她的心情不好,过门而不能入的痛苦之处,当不是外人所能了解的。
“小槐啊!走吧!你不是告诉过我这里有很多的有趣的地方吗?快带我瞧瞧去?”旬生变着花样想要转移季槐的注意力。
眼见季槐无动于衷,旬生急道:“你不是说你已经忘了你这个家吗?再说他们当初是如何对你的……你忘了?现在你就是回心转意回去,你的身份也不允许啊,除非你改名换姓在家里躲上一辈子,不然只会给你的家庭带来灾难。”
季槐听着听着,斗大的泪珠纷纷沿着脸颊滑落,神情凄然。
旬生见势,慌得不知所措,使出全身解数,又是哄又是激的,最后还得强行把她拖离此地才让她稍微平静下来。但是季槐仍然一言不发,任凭旬生一人说个不停。
旬生心想,这样下去不行啊!得想办法让她恢复清明才是,哎!要是手中还有钱就好了,可以先找一家客栈让她休息一下……哎!都是废话,那来的钱币呢?
不光睡觉的地方没着落,就连下一餐饭都不知道在哪里?一想到此,旬生的肚子不由得咕咕地叫了起来。
季槐好象听到什么似的,开口问道:“你……饿了?”
旬生面露窘态的摇了摇头,内心却深感惭愧,今天早上他把两人最后一块烧饼都吃掉,为什么自己饿得如此之快呢?哎!不争气的肚子。
季槐轻声道:“都怪我,是我没照顾好你!”
“咦!槐儿!你该不是在说反话吧!应该是男人照顾女人才是啊……”旬生用一种极不自然的语气道。同时内心暗暗咕哝道:“难道我把她的那一份吃了,她有意见?不可能的啊,是她自己让给我的嘛。”
“公子莫急!让我想想……”季槐爱怜道。
望着旬生期待的眼神,季槐忍不住道:“我有位闺中密友,可她离这里太远,远水不解近渴……嗯!只有去……”季槐主意已定,继续道:“我们走吧!希望在天黑前能到。”
旬生正想问到底有多远,瞧了瞧季槐的神态,便把话吞了回去。由于一路的风尘,加之季槐一身的男子打扮,破旧的衣衫,一脸的落漠之态,再也不复从前那种飘逸神彩。
旬生便心中有愧。他连忙用力点了点头,大声道:“你知道我是不会离开你的,你去那里,我就跟到哪里。”说完后他忽然想到,难道她去茅房……想到这里,旬生忍不住嘿嘿的笑了起来。
翼城之繁华自不是旬生能想象到的,各种各样的建筑,街上行人那千奇百怪的服饰,甚至各族的语言,都让旬生新奇不已,以至让他暂时忘记饥饿,不住的睁大眼睛东瞧西瞅,一脸的兴奋神情。
季槐的心情也随之被感染,忧伤的表情慢慢转化。
突然,旬生的眼睛被一辆迎面驶来的马车吸引住。
一辆豪华的琉金马车沿大街飞驶而来,五拾名虎偾骑士前呼后拥,浩荡而行。路人皆向街道两旁闪避,留出一条宽阔的通道,以便马车通过。
“哦!真是够威风的!”旬生一脸羡慕的表情。
“在王城里,能这样子出行的,只有大将一级的才能有这样的规模,就是士子或者是上大夫之流也只能带二三拾名护卫。”季槐知道旬生不可能了解贵族制度,轻声解释道。
“哼……总有一天……”旬生喃喃道。
季槐闻言后不可置否的笑了笑,并没有做任何的表示,她很明白旬生此刻所想,男人对权势和富贵莫不求之若渴,她父亲如此,旬生也是如此。
就在马车经过旬生身旁时,从深掩的门帘后传出一声轻咦,随之一道凌厉的目光穿透帛帘直射旬生而来。
如果换做以前的旬生,他绝对感受不到来自马车中的隐隐气流,但自从他在峡谷中参透回天诀后,所有投射到他身上的光或者气都丝毫逃不过他的灵觉。
旬生也立即接触到来自马车上的强大气息,在好胜心的驱使下,他没有做丝毫的退让,顽强地坚守自己的心神,同时也展开灵觉探入车内,谁知车内之人在瞬息间收回真气,旬生再也感觉不到任何气息,就如同注入一道真气进入汪洋大海般,立即无影无踪。
马车也悠然驶过,旬生若有所思的目送着马车远去。直到季槐轻唤才回过神来,随既自嘲的笑了笑,对季槐道:“我们走吧。”
季槐闻言俏脸轻扬,道:“公子何所思耶?”
“嘿嘿!马车中人极为厉害。”旬生脱口道。
“咦!那会是谁呢?”季槐鄂然道。只有她明白旬生本身具有的功力,一般人是不能让他产生这种感触。
“晋国有四位上将军,而四人中通晓文武者不过两人,先轸远在边塞,唯有……狐突……”季槐分析道。
“难道狐突如此厉害?比之介子推还要厉害?”旬生忍不住问道。
“公子自是有所不知,当年先父曾言,晋国能当得上高手之称的人中,唯有两人他是看不透深浅的,其中一人便是狐突。”季槐解释道。
“哦!那还有一位是?”
季槐突然眼中异芒闪动,声音也随之变得坚硬起来:“晋国上大夫里克。”
旬生自知有异,随后经季槐讲述便得知一切。
里克是晋献公之下晋国最大的权贵,其交游天下,才顷晋国,且门下食客众多,皆是身怀绝学之辈。而季槐之父便是因得罪了里克,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om才身陷大牢,最后病死狱中。季槐落到如此田地,皆拜里克所为。
旬生正想着该如何安慰她时,心中突生感应,立即回头望去……
在阳光在照射下,旬生仔细的打量着跟了他们半条街道的男子。那个中年男子身材矮小,面孔焦黑如碳,鼻子眼睛和嘴唇都挤成一堆,看上去呆头呆脑的,令人一看便生出厌恶之感。
“这位公子安好!鄙人狐熙。”
旬生心想我可是身无分文,自己都饿到快扶着墙走路的地步了,你还能和我玩什么花样。于是疑道:“你跟着我们干什么?”说完突然想到他该不是看中我身边的美女了吧?不会啊……旬生上下打量了季槐几眼,怎么看她都不象个女人啊?是不是那里出问题了?
季槐也被旬生突如其来的目光弄得全身不自在起来。
“看公子神情,一定是远道而来吧?”狐熙丝毫不介意旬生投来厌恶的目光,依然一派从容的说。
很显然目光已不堪受到那副丑陋面孔的刺激,旬生收回目光,恶狠狠的催道:“有话就讲,有屁快放,不要诡诡祟祟的跟在后面。”
狐熙笑着道:“如果公子肯赏脸,我们找个酒楼坐下谈如何?”
刚看到狐熙露出笑容时,旬生便感叹不已,心想这人的脸皮恐怕比我还要厚实,但是一听到酒楼这两个字时,马上便面露喜色道:“真的?你请客吗?”
“当然由鄙人做东。”
旬生又把目光投向季槐。
季槐未做任何的表示,她觉得既已从了这个男人,就应该以他为主。
感觉季槐已经默认,旬生接上那男子的话问:“这里那家酒楼最大?”
“风采楼!”
“那就走吧!还站着干什么?”说完话旬生觉得有点不妥,连忙对狐熙道:“呵呵!可以去了吧!”
“当然!请!”
风采楼在翼城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名楼,在楼中既可远观翼北河,又可近赏晋宫雄姿,是以成大多数贵族大家设宴的首选之地。
狐熙恭请两人坐下,自己还没来得及落坐,一阵阵轻脆的声音传来。
“哟!是那阵风把我们的狐大总管请来?”
随着门帘轻动,一阵阵香风扑鼻而入,在一位美少妇在带领下,身着彩衣的五个美丽女子手持托盘款款飘进来,看得出她们走路的姿势是经过长期训练才能培养出来的,能最大限度地展示出她们的妩媚和娇柔,再加上身上衣物散发出来品流极高的醉人幽香,令席上的二个男人如醉如痴,皱着猎犬般的鼻子猛吸香气。既便是季槐也为之一愣,虽则风采楼的大名她是久有耳闻,毕竟这种场合她也是第一次来。
“哈哈哈!没想到几天没见香姬,你到是越发的美艳了,而且竟还记得鄙人,为此我就应该大浮三杯啊!”狐熙目放异彩笑着道。
香姬闻言发出一阵娇笑,发出一阵比银铃还好听的声音,俏然道:“都成老婆子了,还谈什么美艳,现在的天下是她们的啦!”说着俏指指向身后五人。随后又接着说:“您是谁啊!在都城有谁还不认识您?您能记得香姬就是香姬的福分。”
天下间没有谁不喜欢听夸奖之声,狐熙也不例外,细小的眼睛突然间大涨,不过当他的目光扫到旬生身上时,仿佛突然想起是似的,眼睛也慢慢恢复原样。接着双掌一击,对香姬道:“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位贵公子,你可要好好招待哟!”
这时狐熙才猛然间想起他还不知道这位贵公子姓氏名谁,从何介绍起?
而一直静坐一旁的季槐则在暗地里偷笑着,心想看你如何收场?旬生完全没有注意,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到美妇人身上去了。
狐熙也不简单,哈哈一笑道:“呵呵!不过我们这位公子有个习惯,他不喜欢由旁人来介绍自己,特别是对着美人时。”
香姬的美眸中闪过迷惑的神情,在对上旬生那灼灼的目光时,不禁垂下螓首,发觉自己有些失态,她连忙轻声道:“香姬很高兴认识公子,请教公子高姓大名?”
旬生好象没听到香姬的话似的,还是那般直愣愣的望着眼前的丽人不出一声。
季槐暗自哼了一声,显然对他那种猪哥模样大为不爽,不由得偷偷在桌下踢了他一脚。
“咦!谁……”旬生刚想开口时突然想起不可能有第二个人这般踢他,也就乖乖闭上了嘴巴。只是他还是不明白季槐为什么要踢他,而场中的每个人又都紧盯着他。
就在所有人都大为不解时,狐熙哈哈干笑两声道:“想必是香姬的魅力无比,才让公子一时都忘记了自己是谁?足见香姬魅力无比”
旬生总算明白过来,站起身来,摆出自己认为最潇洒的姿态道:“本人姓旬名生,旬族人,很高兴能认识你。”
“欢迎旬公子大驾光临,香姬奉上薄酒一杯,以示敬意!”
香姬用一种略带些许的沙哑,不,应该说是磁性的低沉,显得非常有穿透力,极富性感的嗓音说道。
随后从香姬身后步出两位彩衣美女,来到旬生席前卷衣跪拜,然后伸直娇躯,伸出两双欺霜赛雪的玉手为旬生把盏斟酒。
旬生接过酒杯时,忍不住在奉酒少女的小手上摸了一把,却见她顷刻小脸泛红,连耳根都变得通红。
狐熙看到旬生这般模样,不由得眉头紧皱。主人的眼光一直没错过啊?怎么会看上这个流氓般的男子?难道……
“好了!今天我是特地为旬公子接风洗尘,你们上好了酒菜就下去吧。”狐熙大声对香姬身后的女子们说道。
旬生突然冒出一句话:“香姬就不用走吧,难道她不陪我们吃酒吗?在说我们才刚认识,话都没说上几句!”
就算是老练如狐狸般的狐熙闻言也呆住了,不知如何应答。按道理应该满足他的要求,可那个白痴根本就不明白香姬是何等人也,人家是风采楼的老板,就算是王公贵族之流也轻易得不到她的陪酒,且不说象你这种人。再说要是有外人在旁边,主人吩咐的谈话如何进行呢?
季槐看了一眼神情复杂的香姬,轻声道:“肚子饿了,请上酒菜吧!”
狐熙连忙道:“是!上酒菜吧!”
正在这时,一个美婢匆匆进来,在香姬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香姬的眉头一皱,马上对着狐熙微微一笑道:“请原谅,香姬有事得去一下,如果有时间,我自会前来陪旬公子。”
第六章 美人出浴
“轰隆隆--”晋军战车紧随步卒奔驰而出,似高山上砸下的一块巨石,当头砸向霍军阵中。
眼见得晋军如此威势,霍军阵内不少兵卒惊骇得脸色苍白,双腿发抖,几欲转身逃离。
潞氏婴儿翻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望向霍明公处,似乎在询问是否应该迎上前去。
霍明公早就沉不住气了,立刻抬起手臂,下达攻击命令。他更是身先士卒,龙纹驷车飞驰着,奔在最前面。潞氏婴儿带领的骑队也如同一群狂怒的犀牛,向晋军冲去。
随着霍军的鼓声大起,荒原上已是尘土飞扬,四五十米内人影模糊。
晋军主帅申生怒火中烧,正欲下令弓弩队上前,站立在一旁的狐突道:“请太子明察!两军对持,不得擅动,其弓弩手的作用远没到发挥的时刻。”
迫于狐突在晋军中的威望,申生只得垂下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军队打乱仗。
突然,霍军在晋军的猛烈冲击下被撕开了一道长形的缺口,霍军不得不开始后退。
霍明公见状大怒,喝命令再次擂鼓冲阵,上前者赏,后退者斩。
“哇--”霍军步兵加上在混乱中无甚大用的赤狄骑士再次狂吼着上冲。只是速度已是慢了许多,而且连阵形也散乱无章,不成阵势。
本应跟在盾牌手后的战车,既然驰到了最前面。
“太子殿下!现在是出击的大好机会,请下令!”狐突请战道。
太子申生立刻抬起手臂,猛的往下一劈,大声道:“弓弩队上前,刀甲队,剑甲队出击。”随着命令的下达,晋军大阵中千百面战鼓同时想起,如同天际无数道巨雷齐炸。
“刷--刷--刷--”晋军大阵中万箭齐发,急风暴雨般射向霍国兵卒。
“嗖--”太子申也不甘寂寞,弯弓搭箭,劲射而出,正中霍军一黄袍偏将的咽喉。那员偏将惨叫着从高高的战车上栽了下来。
“太子好箭法!”狐突忍不住赞了一声。
申生则有意卖弄本事,又是一箭射出,将赤狄一骑手射杀。
赤狄的大队见势不妙,紧拥着潞氏婴儿后退,直往深山密林而去。
霍军的士卒万万没有想到赤狄竟然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抽身而去,心理上的打击难以形容,队形也一下子被冲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霍明公眼见大势已去,不由得高呼:“天亡我也!”下令鸣金收兵。
此仗,晋军大获全胜,毁敌兵车三四十乘,夺兵车十余乘,战马千匹。
晋太子申生当然欣喜若狂,被骊姬压制数年的那口恶气终于在霍军身上一吐而空,登感畅快无比,当即在中军大帐摆下酒宴,以答谢众将士。
席间,申生向狐突问道:“请问将军!为什么您阻拦我的第一次攻击令呢?”
“战争之事,全凭锐气,锐气盛,便可破敌,锐气衰,便败于敌。鼓者,激励将士之锐气也。一鼓,气势最盛,再鼓,气则衰耳,三鼓,气则竭矣。当敌军锐气已竭。而我军锐气方盛时,方能一鼓作气,大败敌军。”狐突说完后举杯连饮。
“狐将不愧是我大晋的名帅啊!兵法之精通天下无人可及。如我能当权,必拜将军为中军元帅,挥马中原。”太子叹道。
狐突微微一笑道:“太子高夸我也!其实战功并不在我。”
“此话何讲?”太子奇道。
“太子当闻‘先锋营’之名吧!这次如不是他们巧施妙计,从山林中引出赤狄来,恐怕胜负难料啊。”
“哈哈哈!本太子久闻‘先锋营’之威名,好!”太子微一颌首到:“吩咐下去,犒赏三军,同时赏‘先锋营’布帛十匹,肥牛四头,战马三十头,再赏美酒十壶。”
狐突微一施礼道:“下将代他们谢过太子大赏。”
太子申生突然眼神一转,道:“这样的庆功宴怎么可以少了他们呢?来人--”端酒正饮的狐突连忙打断道:“下考虑到他们最近连连奔波,特准他们十天假期。”
“哦……”微感失望之下,太子申高举酒杯一饮而尽。
旬生凭借着体内纯厚的真气,在湖中忽而潜入湖底,忽而跃出水面,如同一条灵活的小鱼。对他来说,这是他最为高兴的一天,通过他的流氓手段,不光是为他赢得全营人的尊重,而且魏畦等人更是视他为救命恩人,这一点,可从大家看他的眼神中得之。如果不是他的计谋,另外四个小队肯定逃不了被赤狄追杀的命运。
“喂!全营就你一人没下水,下来活动活动吧!”湖中有人冲着季槐远去的身影大声喊道。
“老兄啊!你这不是白浪费力气吗?他说不定又跑到哪发呆去了……又听不到?”有人回应道。
连一直不苟言笑的汪绚也大声的附和道:“他一定是身体有什么缺陷吧!”
“哈!哈哈……哈哈哈……”伴着大家的嬉笑声旬生第一次在先锋营感受到欢快的气氛。也只有他明白季槐为什么不和大家一起下水。暗地里偷笑着,介子推的确没说错,这里是个不错的地方,清凉碧绿的湖水,晃若一方明镜安于群山之间。抬头望着周围群山峻岭,郁郁葱葱的山林层峦叠翠,低头再看看湖面层次分明的倒影,心中没来由的生出一种晃若梦中的感觉。
介子推正悠闲的在湖面上游弋翻滚,眼光不只一次透向旬生,眼神中透出欣慰的光芒,他看着这个年轻人在不停的变化,从刚来时的畏畏缩缩到如今的信心十足,脸上不禁泛起一阵快意的笑容来。
突然,介子推倏觉一阵寒流涌进他的心间,好像要发生什么似的。连忙从湖中飞跃而起,直至湖边草地,俯地倾听……
“大家快起来,有大批马队过来。”介子推大喊。
湖中众人纷纷跃上岸来,一阵阵马蹄声也隐约可闻。
魏畦身具辨别马蹄声的本领,顾不得穿上衣服,厉声道:“是赤狄的骑队,大家赶快跑,能跑多远跑多远。”
介子推追问:“你估计来了多少人?”
“四五百人之间。”
介子推闻言倒吸一口冷气,喃喃道:“难道我们败了,不可能的啊?但赤狄怎么能从战场上跑到这里来?”
旬生刚听到来敌有四五百骑时,便立刻开始寻找着逃跑的路线。四下里搜索一遍后,主意立定,要从湖边逃入密林,需经过一段丘林之地,这个办法显然是不可取的,人的两腿怎么能快得过马呢?当然,除少数几个如介子推,季槐之流。唯一可能逃过大劫的方法便是水路,沿河而下……旬生没有随着大家上岸,而是深呼一口气,猛的潜入水底。
旬生不知道这条河流通往何地,但是他知道愈快离开此地才是上策,于是紧闭着一口真气拼命下潜,冰凉的湖水,有助他把心神完全收敛集中,进入先天之道的上乘境界。
现在最紧要是不能受到焦急的情绪和水下强压的影晌,才能发挥自己全部的能量。他甚至都忘记了季槐。
只要离开此地,他便再也不受先锋营的束缚,可以马上去找雪丹青几女,想到此,他的精神迅既提高到最高点。
一口气已尽。他不得不把头伸出湖面,换一口气后,才发现已经离岸边很远,只能隐约听见岸边兵刃声和马嘶声交杂在一起。正庆幸自己得以逃脱时,突然旬生想到了季槐,她去哪里了?
哎!没想到和这大美女相处的时间会这么短暂,可惜……连她穿女装的模样都没看到?算了,不想这么多,先找个地方上岸再说吧。
旬生运转全身真气,向距离自己最近的岸边游去。
湖面上升起了薄雾清烟,把青翠碧绿的小岛影印得更为美丽,加上前方的青山起伏,茂林连绵,端的是清幽秀丽。
穿过岸边水草,旬生全身湿漉漉的爬了上来,虽然身体四肢略感疲乏,可体内真气好似永不枯竭,连绵不断。
抬头看了看周围,旬生迈步便向右边山林深处前行。
行约三十余丈,印入眼帘是一美丽的瀑布群,瀑布下落时的声响震耳欲聋,四周满是薄雾清烟缠绕。
旬生加快脚步,绕过山脊,一眼望去。
一对眼睛正注视着自己。
“啊!这……这……”旬生惊呆了。
一幅绝佳的美人出浴图就这么出现在眼前。
第七章 投生崖
“是你!季槐!”旬生激动起来。
“扑通!”一声,只穿单薄小衣的季槐大羞之下把身子隐入水底。
这时旬生终于回过神来,呵呵干笑了两声道:“你是怎么找到这么美丽的地方!”说着一屁股坐了下来。
看着旬生一脸得意的坏笑,季槐慌乱得脸上一片红霞飞泄,她明知道这个男人在打着什么主意,自己偏偏却无计可施。
如果说是守礼的男人,说不定会马上转开眼去,可偏偏遇上个流氓无赖。季槐只得大叹命运不济。
看到那男人眼中出现那种既熟悉又陌生的光芒,季槐真正感觉到了危险和害怕,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断翼的飞鸟般无助,刚在想着该如果摆脱时,这个男人目放神光地走了过来。
季槐又羞又急,大声道:“你……你过来干什么?不要……过来。”
谁知旬生只是从高处拿起她的衣服来,边走边说:“赤狄的马队杀过来了,我是专门冒着生命危险过来通知你的,快穿衣服吧。”
季槐闻言愣住了。
“哗啦!”季槐再也顾不得旬生在旁,连忙从水中跃起。“你!要么闭上你的贼眼,要么向后转。”季槐娇嗔道。
旬生正欲调笑两句,忽然发现季槐脸色转冷,暗道这女人的脸皮薄,千万不能把她给惹翻了,往后有的是机会。想到此,旬生突然一本正经的说:“我在上面等你。”
季槐也来不及考虑这个男人怎么转性了,连忙飞速的穿衣梳头。好在都是男人的衣衫,穿起来方便,正在这时,突然传来旬生的惊呼声。
“这……这是哪里?我不是游出几十里开外吗?”
季槐走了上来,不可置否的一笑,道:“笨蛋!这里是我们营地的后山啊!”
旬生脸色立转苍白,用一种不敢相信的目光紧盯着季槐道:“你能确定吗?”
季槐微微一怔,肯定的答道:“当然,我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每次你们去河边时,我都来这里的……咦!你的脸色不对……”
“天啊!难道我又游回来了?”旬生用力搓着自己的双手道。
“这个也能让你急成这样?哼!”季槐好奇的道。
“哎呀!你……难道忘记赤狄正在我们营地前吗?也许他们现在就追了上来。”旬生焦急的说着,同时两眼不住的往山林中瞟去。
“啊!他们真追上来了……”季槐惊道。
“那就跑啊!”旬生拖起还在发呆的季槐便跑。同时暗叹自己自离开彩凤楼后,便和逃跑结下了不解之缘。
旬生拼命的往高及人膝的草林一脚高一脚低踉跄地奔去,四周的草木愈来愈密,季槐不得不拔出宝剑奋力扫开一条路来,但是人的速度怎及得上马?
从山后的密林中品字形的出现了一队骑士,年纪都在叁十上下,体形彪焊,左手盾右手矛,显是擅长山野之战的勇士。
旬生暗暗叫苦,展开灵觉向右面小道搜索过去,但愿那边无人包抄……妈呀!他清楚的察觉幽暗的密林深处正有无数的弓弩闪烁着狰狞诡异的光芒。
最前端的骑士猛喝一声,勒马立定,另六骑士由左右两翼包抄上来,超越了本在最前的骑士,隐隐形成包围的局势。旬生掉头奔逃也是不成的,他怎能跑得过快马呢?右面也是死路一条,旬生宁可和骑士一拼,也不想死在乱箭之下。
明白自己是逃不掉时,旬生反到平静下来,眼睛望着季槐道:“很可惜,没机会在和你说笑了,不过我还是不会忘记你的,嘿嘿!记着!任何地方你都是我的女人。”
季槐看着这个无赖男人突然变得豪气大发,不由得暗暗惊异他的转变之快,同时芳心渐渐涌上一股暗潮。
中间的骑上冷冷道:“死到临头也不知,我们俱是族长座下的旋风骑士,到了地府后切莫忘了我们。”
季槐早看到他们麻衣上的火焰标志,那是赤狄一等高手才能佩带的,心中虽然感觉冰凉,可口中丝毫不妥协,大喝道:“要取我们的命吗?那就要看看你们有没有本事了。”说罢倏地横移往右。
骑队中传出一声大喝,一人策马前驰,一矛往季槐挑去。又快又劲,紧随其后又是三人围了过来,显然是打算不留活口。
季槐一看对方来势凶猛,心中大惊,没想到赤狄随便一个骑士都有如此威猛,难怪他们能在几个大国间纵横。手中宝剑也随念而发,顺势化出一道弧线来,圈住来矛。
“锵!”
“锵!”重矛应声荡开,为首之人冲势不停,霎那间到了季槐右侧处。堵住她移脱出包围的去路,后面的三道矛影疾风般刺来,季槐微微一叹,不得不再次左移,让开通道。
这样,旬生也就直接和另外三骑面对了,这样的处境也让季槐好为难,如果她不让,将正中赤狄的下怀,前面三道重矛她接不接得下是个问题,重要的是右侧处那个骑士的突然攻击必将让她无任何胜算。
一见中门大开,旬生立时便魂飞魄散,撒腿便跑。
季槐大惊失色,长剑忽的划出一道令人目眩神移的灼灼电虹,迎面击向三人。这是她主动攻击的聚力杀着,一击之下有如石破天惊。
“铮铮铮!”三矛连接,三人勉强半接半闪化解了这雷霆一击,但是身体俱被震出外,合围立解。
季槐丝毫不做停顿,剑挽狂花,身影如虚似幻,直扑逼向旬生的三个人,剑光势若电光激射,速度之快,无以伦比,随着兵刃破空声的传出,剑矛已经相接不下数十次。
“啊!”一声惨叫传出,紧接着有人大喊:“点子扎手,大家一起上。”
又是几道矛影加入战团,几乎把季槐围得水泄不通,季槐自知不能持久下去,否则将力竭人亡,于是剑光突然暴涨迸吐,像是陡然爆发出灿烂的火树银花。似乎,人与剑已幻化为一体。
剑光迸发时,几道长矛也发出青蓝色的幽芒,空间里流动着硫火味,光影有如万千道电光激流流泻,奇异的连续异鸣,起初像是万千利刃激烈破风,然后变成满天冰雹洒落,令人入耳即感毛骨悚然。
终于,传出一阵奇急的震耳金鸣,人影终于倏然重现。
季槐依然屹立如山,但是,衣袖与衣袂皆成为丝穗状,而且短了三寸以上,行家一看便知,那是被狂暴的气流所旋至的结果。
举剑的手,呈现些不稳定,脸色有点泛白,呼吸也有点急促。剑尖前的光华消失了,她的体力已是全然消竭,如果对手还有一丝的力气,便可立杀她于此地。
旬生再一次从恶梦中醒来,目光中充满崇敬之情,对他来说,季槐便是他的天使。雪丹青虽然在郴山同样的救过他,可他并没有身临其境,是以没有太深刻的感受。
“砰--砰--砰--”
连续不断的跌倒声响起,四骑士从马上摔落,另三人则是被惊马拖着狂奔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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