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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面抗日战场-第二部-烽火大地_UTF8

_4 关河五十州(现代)
坐在席位上的佐藤渐渐不安起来,因为他知道,这些例子都是铁的事实。
各国外交官们已经在交头接耳,窍窍私语。
佐藤君,后脊背已经在出汗了吧,不要紧张,因为接下来,你还将大开眼界,被对手更厉害的杀手锏所击倒。
颜惠庆忽然话锋一转,说到了“无组织无纪律国家”,这正是此次佐藤拿来攻击中国的一颗大炮弹。
现在,这颗炮弹被颜惠庆捡起来,塞到炮膛里,又打了回来。
谁是无组织无纪律国家?
我告诉大家,日本才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典型!
请问日本代表,你们在国联理事会上究竟表了多少无用的态,做了多少虚假的承诺?
你们一会说不扩大事态,一会说要撤兵,可什么时候真正实行过?
在座各位是不是还记得,“九一八”事变爆发后,日本政府代表曾在这里亲口承诺,他们会从东北撤兵,并恢复到事变以前的状态。可结果如何呢?
结果不仅是没撤兵,就连东北的其它地方也被日军完全占领!
现在日本又在上海挑起了事端,请问: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颜惠庆打回去的这发重磅炮弹顿时就把佐藤掀翻在地。他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会议大厅里回荡着颜惠庆那激越的声音: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正是这句愤怒的诘问引起了在场几乎所有外交官(除日本)的共鸣。
是啊,这日本人究竟想干什么?
所有日本代表在国联出尔反尔、耍赖放刁的表现此刻都被翻了出来。
第一次大家认为你顽皮,第二次大家认为你不小心,第三次大家认为你可能会痛改前非,第四次……
吃饱了没事干撑的吧你!有这么玩人的吗?
日本“无赖国家”的形象就在这一刻定了格。
各国代表们这回再不能允许有第四次了。因为这是在上海。
就捡两个大点的说吧。英国,在华投资的77%,在这里;美国,在华投资的65%,也在这里。
你自己不想在上海滩好好做生意,就滚一边去,别在这里瞎捣乱,搅了大家的好事。
民国二十一年(1932年)2月18日,国联理事会做出决定,中日上海案移送大会,并于3月3日(因时差关系,上海时间应为3月4日)举行特别大会进行讨论。
奇迹果然发生了。
理事会决议通过后,一家英国报纸的记者当场说了这样一句话:
颜惠庆可以胜过我们大英帝国最好的外交官!
颜惠庆的一生是民国外交的真实记录
烽火大地(143)
外相芳泽不是没在国联呆过,国联理事会的这条决定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一定要在3月4日前解决问题!
只要能够在这一天以前彻底打败中国军队,上海的事由我们说了算,国联就是开大会也白搭。
内阁马上通过了参谋本部的增兵报告。
真崎次长开始考虑新的指挥官人选。
比较难。
要比植田谦吉中将的资格还要老,能力还要高,上阵了还要确保能赢,一时半刻到哪里去找这样的神人?
况且到了这一步,上海战事已真正成了一块烫手的山芋,一般功成名就的将领就是达到条件,也没几个肯冒着风险去上海。
这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弄到身败名裂的下场,到时候后悔药都没地方买去。
上穷碧露下黄泉,总算让真崎找着一个符合条件,而且不怕的。
他就是白川义则大将(陆大12期),曾担任过关东军司令官,又在田中内阁里做过陆相。无论带兵经验还是资历声望都够格。
此人堪称是老鬼子里的老鬼子。到他这个年龄,还在军队高层里服役的陆大毕业生已经寥寥无几,能做到大将的更是凤毛麟角,同期生中,除了他,就只有一个铃木庄六。
让白川出马也是没办法。老的不愿上,小的不能上,就只有他了。
这么大年纪还惦记着为国效力,而且不计较名利得失,从真崎次长的角度来看,这人可真够意思。
当然,那时候的他和白川本人恐怕都没想到,上海确实是块邪地方,白川虽然不致于搞到“名裂”,“身”最后还是“败”在那里了。
2月23日,日军抽调第11师团(善通寺师团)、第14师团(宇都宫师团)组成“上海派遣军”,任命白川义则为“上海派遣军”司令官,前往上海参加作战。
加上原先部队,到时日军总数将达到7万(号称10万),而19路军和第5军加一块6万还不到,不光是武器装备,连人数都处于了劣势。
为了避免把白川的牌子也砸掉,真崎还通情达理地另外拉了一个老家伙菱刈隆大将(陆大16期)出来,由他担任名义上的上海战事总指挥。
这个菱刈隆在打仗方面虽然看不出来有过人之处,但额头高,运气好,属于“福将”类型的。他是日本历史上唯一一个先后两次担任关东军司令官的人,就是因为“碰上了”。
早先菱刈隆在台湾做司令官,那地方悠哉是悠哉,但出不了什么成绩。偏巧时任关东军司令的畑英太郎(陆大17期)招呼也不打一下,突然就生病“隔屁”了,没人补,然后就把他喊去了。
没多长时间,轮到“九一八”事变要爆发了。然而在事变发生的前一个月,他却又被鬼使神差地调回国去当了军事参议官。关东军司令换成了本庄繁(陆大19期)。当时看看好象很遗憾,菱刈隆失去了一个立功的机会,但实际上是救了他一命。日后东京大审判时,本庄繁就因立的这个“功”而被指定为甲级战犯,最后自杀了才算没被押到法庭上去丢人现眼。
过了两年,由于东北义勇军闹得实在太厉害,本庄繁压不住,被撤回国内,由武藤信义接任,这才把局面稳定下来。偏偏这个武藤是一劳碌命,江山打下来了,却无福消受,很快就生了黄疸病,也“隔屁”了。
顶替他的,又是菱刈隆!
你看看,好事来了都有他的份,坏事来了自动隐身,这种运气简直就是前世修来的。真崎把他抬出来,估计也是前面打得太糟糕,很有点冲冲喜的意思。
另外,在“上海派遣军”里面,还有一个“名人”。
这位就是冈村宁次少将(陆大25期),任上海派遣军副参谋长。不过那时的冈村初出茅庐,实在无足轻重,也就属于一个挂职锻炼的性质,甚至连锻炼都谈不上,因为他是直到3月6日,也就是战事已经基本结束后才到上海去的。
植田马上就要面临着下岗了,可这位陆军长老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使了这么大劲,就是啃不下对方的防线。
上海派遣军司令官、日本资深大将白川义则
烽火大地(144)
左翼也试过,右翼也试过,全面也打,重点也攻,什么脑筋都动了,什么力气都花了——这里添一句,为了打赢那场庙行之战,植田甚至把指挥所都搬到前线的天乐寺来了,心诚到如此地步,怎么天照大神它就不能开开眼呢?
白川一行一天不到上海,植田这边就还得继续折腾下去。可他手上兵力已经不足了,中方阵地看上去又那么难以突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越失败的人往往思路越狭窄。据说日本有句谚语:愚蠢的人只会走一条路。现在被一连串失败搞得昏头昏脑的植田也只会走一条跑,那就是依旧祭起他的“中央突破理论”。不过这会由于兵太少,铺开来打“中央”已经不太现实,只能打“中央”的一个面,或者说“小中央”了。
植田自我安慰:先打一个面,再打一个面,就跟烙烧饼一样,翻过来翻过去,最后都烙熟了,“中央”还是我的。哦,Yeah。
重点是庙行以南。
就是他当初想拿下庙行这个“大中央”时却怎么也过不去的那道坎。
看来,人有了心结,真是一辈子的事。
不过总的来说,植田这次采取的打法,还是相当刁钻的,证明这位陆军中将并非浪得虚名。
他玩了一招声东击西,把金泽师团的主力雪藏,头两天先放着不动,只抽出少数部队进攻19路军镇守的江湾。
派去打江湾的是金泽师团的两个联队,实际是一个半,因为除第35联队(德野联队)外,第7联队(林大八联队)只出了一个大队,带队军官是空闲升少佐。
声东击西这东西,玄妙就玄妙在假作真时真亦假,也就是说不能让对方看出来你的真实意图。植田让这两支队伍打江湾,可没对他们交待说要假打,而是要让他们玩真格的。
这就有些难为人了。前些天金泽师团全部扑上都没用,现在要一个半联队去建功立业,听上去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空闲升少佐和第35联队联队长德野外次郎大佐却有些受宠若惊之感。师团长能委以重任,那是信得过咱兄弟,所以有条件要完成任务,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完成任务。
给领导办事,不光要卖力,还得多用心。
两人一合计,手下的兵太少,如果从正面进攻肯定是无法奏效的。最好的办法,莫过于从江湾镇的西北面偷偷绕过去,然后从19路军阵地后方来发动突然袭击。
善用迂回战术是日军的一个特长,这两小子就用到这里了。
主意是真的不错。如果成功,19路军必将阵脚大乱。
为了不被守军发现,深更半夜的,人家睡觉,他们不睡觉,跟个夜猫子一样地悄悄溜了过去。
德野往西面去,空闲升就朝北边来。
都是偷袭,但数这位空闲升点最背。没走多远就被守军发现了。双方你一枪我一枪地打了起来。
按说,人家都看到你了,你就老实一点夹着尾巴再溜回去算了。可空闲升不这样想,他大概是最近读“忠勇三肉弹”的故事读痴了,竟然要带兵硬闯过去。
煽情报道真是害人不浅啊。
守军一看,怎么着,还来真的了。
想做肉弹是不是,成全你。
听到这边率先打了起来,分布于江湾各处的机动部队都立刻赶过来增援,人越聚越多,逐渐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一道出来捡便宜的德野一看大事不好,同伴陷里面了,赶紧出手相助,但是已经晚了。
包围圈被封住了。
筑垒防守的19路军将士
烽火大地(145)
圈内喊杀声一片。
看到黑漆漆的打起来不好玩,19路军还点起篝火,并朝天放出信号弹。
附近中方的迫击炮阵地离得很近,炮膛里的炮弹也早已装填好了。
等的就是天空中的信号弹,因为知道那下面就是空闲升部队所在位置。
接下来就不用我多说了。
空闲升部队被连炸带打,几乎全军覆没。空闲升少佐本人也做了俘虏。值得一提的是,这位兄弟还很有骨气。战后虽被很快释放,但对于自己被俘一事怎么也想不开(为什么偏偏是我呢?),一气之下,索性跑回原被俘地自杀了。
近乎损失一个大队,少佐被擒,你要说作为师团长的植田不肉疼那就是假的了。但人家既然被封长老,那是很能忍的。
牙一咬,眼一闭。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反正是做戏,现在损失以后补,有的是让支那军付出代价的时候。
战机往往既需要捕捉,又需要等待。
在庙行之役中,正中据守的俞济时师损失最大。指挥部开始考虑把该师拉下去休整。
2月23日晚,俞济时奉命移师后撤。
统筹淞沪战局的蔡廷锴不是不知道庙行阵地的重要性,但他确实没得选择。因为他手上就那几张牌,要想坚持到底的话,就必须轮换着来。
从种种迹像上看,这两天日军的攻击重点似乎又重新回到了江湾。如果这时候再不让俞济时师好好休息一下,等到庙行前线再打得火星直冒的时候,就算想歇都歇不下来了。
没有谁知道这场战争到底还将持续多久,抓紧时间养精蓄锐是绝对有必要的。
作为日军主帅,植田是一个很沉得住气的人。虽然来自各方面的情报都显示,对方第5军的主力师已经换防休整,但他始终不为所动。
当一个猎手看到猎物已经进入自己的狩猎范围之内时,他会做出什么反应呢?
一种情况可能是,紧张到手足无措,气喘心跳,满身是汗,仿佛不是自己打猎物,而是猎物要来叼自己。
相反的情况则是,虽然不紧张,但却狂激动,枪还没提起来,“乌拉”二字已经恨不得要喊出口了。
显然,这些都是新手,或者说是玩票者的表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非常业余。
你可能要说,正常的情况,无非是看到猎物出现后,不惊不乍,不声不响,迅速持枪瞄准,然后击发。
说得不错。
可是我仍然只能给你亮出一个勉强及格的举分牌。
那么什么样的人才算是真正的杀手范儿呢?还是让我来举个例子说明吧。
有一次,我跟着一帮“色友”到深山里去玩——我们把周围喜欢搞摄影的哥们都一律称为色友,缘于色“摄”同音也。
由于本人对色友们背着的那些大炮筒知之甚少,同时对摄影这门子艺术也缺乏兴趣,自然就不好意思跟着他们外出“采风”(拍风景照),只得留下来跟房东吹大牛。
这房东是个护林员兼猎手。他有一支枪,他家梁上每天都挂着他从山里打来的各种野味。
我注意到,他的一只手指只剩了一节。据他说,是在抓五步蛇(一种剧毒蛇)的时候,被咬了一口,然后就拿了一把锯刀,把被咬的那部分指关节都给锯掉了!
他若无其事地说,锯手指是“有那么一点点疼的,当时半边肩膀都又酸又麻”。
至此,我不得不称他为猛人了。
19路军机关枪连进入作战阵地
烽火大地(146)
与我原先的想像不一样的是,猛人兄打猎不是在白天,而是在晚上。
就在黑古隆冬的山里面,他一个人背一枝枪,拿一支电筒,出去找野兔。看到野兔后,他并不急于开枪——不是怕打不准,而是不到时候。
野兔胆最小,给电筒光一照扭头就要跑。
这时候他还是不开枪。
他告诉我,野兔有个特点,那就是跑之前有一个固定动作,一定要先回过头来看你一眼。
这个人说的时候,不知为什么,让我想起了国足的一个痼疾。
据说,他们每次传球或是射门前,都要习惯性的停顿一下,用职业术语讲,叫做控一控,然后再做下面的动作。
这个习惯在不同个体身上的危害性是不一样的。对于国足们来说,无非是球传不出来或是门射不进去,对野兔来说,则是致命的。
那一瞥简直就是投向地狱之门的一瞥。
因为猎人等待的就是这一瞬间。
电光火石之间,一抬手,嘭,目标倒地。
断了一指的这位猛人带我看他打的野兔,子弹无一例外都是从颈项处穿过的。这个颈项还不是指颈项的任何地方,它特指脖子上一处特别松软的部位。
猛人指点着垂头耷脑的死兔子,告诉我,只有用这种打法,猎获的兔子才值钱,因为可以确保它的完整性,同时最松软的也往往是最致命的,子弹穿过,即便不死,也会使其立刻因中枢神经麻痹而晕倒在地。
旁边有一些别人送来让他代售的野鸡山兔,可以明显地看到身上都留有弹洞。他叹息着摇了摇头:“本来是可以更值钱的,可惜了。”
我讲这些,只是想说明,要成为一个顶级杀手,决不仅仅是枪法准、动作快那么简单。
上海不是日本陆军中将植田的福地,因为这里没有给他一个证明自己高明的机会。但至少在这一回合中,他显示出了高手某一方面的潜质。
那就是在机会面前,有时必须冷静到残酷的地步。
23日,白天,空闲升部队在江湾“遭了罪”。
植田没有在庙行发起攻击。
晚上,俞济时师撤防。
他仍然坐视不见。
24日,从表面上看,金泽师团好象在睡大觉,但其实内部正在做着紧张的战前准备和动员工作。
25日凌晨,是时候了。
金泽师团主力倾巢而出。
目标:庙行以南。
如果用猎物来形容,这个地方正是那处“最松软的部位”。
俞济时师撤离后,接防的是该师新换上来的一个团和19路军张炎旅的3个团。
首先说张炎旅。这个旅从第一次蕴藻浜大战(与下元的久留米旅团遭遇的那一次)开始,就一直在上海周边打到东打到西,属于劳模级别的部队。相信要不是兵力上捉襟见肘,估计这些兄弟也早该撤下来喘口气了。
且不论体力如何,仅从武器装备上来看,他们与原驻防的俞济时师就不是一星半点差距,这3个团跟德械师的3个团也不是一个概念。
他们虽然参与了庙行战役,但主角和配角毕竟不一样。广东造的七九式步枪,能否在一马平川的庙行前线独挑大梁,也是要打上许多问号的。
再说俞济时师的那个团。如果查一下户口,你就会明白,他们其实根本算不上俞济时的手下,实际是个“黑户头”。
淞沪开战后,他们原本是在袖子上套个红箍箍,协助做些类似于街头大妈一样活的地方警备部队。之所以跑到前线,还打上了德械师的旗号,用蔡廷锴后来的话说,完全是因为处于包围之中,“撤退无路”,才加入战团的。
看上去,一个是疲惫之师,一个是业余选手,无论谁都会为这一对组合感到担心和后怕。要知道,他们即将面对的,将是机械化的日军正规师团的全力冲击。
身经百战如蔡廷锴,恐怕也想不到植田的动作会如此隐蔽和突然。
日军炮击庙行
烽火大地(147)
转眼间,金泽师团已杀到眼前。
植田的计划眼看就要成功,他可以举杯庆贺生日了(日子不一定要那么准,主要是图个高兴)。可是这时候前线出现了两个意外。
一个意外,他严重低估了19路军将官随机应变的指挥能力和广仔们敢于拼命的狠劲。
一开始,植田的“钢铁三板斧”依旧有着如今大片中才有的效果,上有飞机炸,下有大炮轰,一阵又一阵弹雨飙过后,守军的工事已被砸得七零八落。
指挥作战的是第一次蕴藻浜大战中崭露头角的张炎。他见势不妙,非常聪明地选择了退避三舍——惹不起,我还躲得起。
反正工事都被炸掉了,再隐蔽在那后面就等于是一群二傻子。
张炎旅自动退后一里地,给日军炮弹和步兵腾出地方。
日军高兴了。打完炮,上步兵。
这套程序我们今后还将经常遇到。在我看来,这恐怕是世界上最乏味的战术了,连我们讲的人都觉得特没劲。
就算你有飞机大炮助阵,也可以玩点别的招呀。日本人之无趣和做事模式化,由此可见一斑。
步兵上来,大炮当然得收住一些,要不然就要打到自己人了。毕竟炮步兵不是海陆军的关系,不存在谁要故意给谁找别扭的事。
一看阵地上无人,日军目空一切的劲儿又上来了,他们认为刚才那顿炮弹准是把守军的胆都给吓破了。
事实上19路军都端着枪在工事后面蹲着呢。
日军的“钢铁攻势”领教多了,原驻防这里的第5军早就留了心眼,在这里布置出大纵深的防御阵地。
庙行前沿的工事那是一层又一层,没有最多只有更多。日本人反正炮弹多,那你就可着劲炸吧,炸完一层还有一层,到处都是我们的窝。
在日军步兵进入100米的有效射程范围后,埋伏在工事后面的守军一跃而出,步枪、机枪、手榴弹一齐上,把刚刚有了点感觉的日军打得措手不及。
植田一看不行,没别的办法,那就加量加价,增加兵力,增加炮弹,增加飞机,无论如何得把这局给扳回来。
与此同时,俞济时师的那个“黑户团”也正陷入苦战。
不过这个苦战的意思是双向的,守军苦,日军更苦。
一般来说,中日作战,死一个鬼子,都要陪上若干中国兵的性命,所不同的只是比例不一样而已。可是在攻击“黑户团”防守阵地时,这个比例却意外地倒了过来,日军伤亡人数竟然超过了守军人数!
要知道日本兵可一点不傻。他们的攻击方式在当年是很先进的。
第一,
不能出声。长官发令后,就要打枪的不要,悄悄地进村。
第二,
分散行动。电影上常见的一窝蜂往上冲的情景,在现实生活中是一个标准的欠揍举动。这种战术日军也是绝对不会采用的。
第三,
卧式射击。通常情况下,日军士兵都是一边匍匐前进,一边寻找机会鸣枪射击。
拥有了这样熟练的自我保护动作,就算你是防守的一方,要想扫倒他一大片也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更何况,对面的大炮和头顶的飞机,都不会让你那么从容不迫地趴在阵地上练瞄准。
所以这支守军其实是很不简单的。
街头大妈忽然变成了超级猛男,这一点估计连大卫.科波菲尔来了都要感到惊讶,没准还要忍不住跑到幕后去看看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呢。
我不是魔术师,不靠这个混饭吃,所以完全可以告诉你奥妙所在。
我们在前面介绍中国守军的预备队时,曾提到过有一支“隐性预备队”。
无论在当时还是现在,这确实称得上是一支非常神秘的部队,可谓来无踪、去无影,会战的时候突然出现,会战完了又突然消失。别说日军弄不清它的真实身份,连有些兄弟部队也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这究竟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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