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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面抗日战场-第二部-烽火大地_UTF8

_21 关河五十州(现代)
你一定会脱口而出:那还用说,怕我呗。
当然没错。可是怕你的同时,他们在家里可没闲着,都在准备呢。就准备等你发狂制不住的时候抽你。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是没来由的。
二战爆发,为什么最后同盟国战胜了轴心国?
抛开正义和非主义不谈,实力也是决定战争胜利的重要因素。如果这些国家都不进行积极的备战,打不打得赢德国人还真得两说,至少得多拖两年吧。
现在日本退出国联,把自己的位置就搬到德国一道去了。从此,英美警惕的国家就多出了一个日本,把它也当成了自己的假想敌。
一个不遵守国际秩序,不尊重国际公法的国家,难道不是最危险的敌人吗?
后来珍珠港事件爆发,英美对日开战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日本当然挑衅在先,但一个巴掌拍不响,英美要是对日本好点,还会弄到那个地步?
这个道理,日本是直到水淹到脖子上的时候才清醒过来的。
据说,在鸦片之类毒品还没大量面世之前,有人为了找剌激,就用砒霜来代替。
当然不能一次灌一大包,那是要立刻翘辫子的。他是“每天爱你多一点”,小剂量地服用,你还别说,吃下去也能找到一点飘飘欲仙的感觉(此处依据资料,请勿盲目尝试)。
时间一长,吃砒霜就上了瘾,到了欲罢不能的程度,心里知道不能再吃了,可就是停不下来,直到最后中毒而亡,宣布game over。
如果把“砒霜客”换成国家,二战中的日本肯定能够入选。某种程度上,它后来就是这样被自己亲手毒死的。
鲁迅以文字辛辣著称
《中国人失掉自信力了吗?》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国人失落的情绪
烽火大地(218)
现在让我们把时间推后,看看李顿调查团离开东北前后,民族英雄马占山的表现,因为他也一直在坚持着。
二次复出的马占山这次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要跟小日本死磕到底,为此,他把家里的几个老婆都给疏散掉了(那个时代的人有三四个老婆不算什么大事,只要你养得起),一人发个几千块钱,让她们自谋生路。女人们见此情景,抹眼泪的,擦鼻涕的,牵衣袖的,哪里肯走。
马占山把眼一瞪:老子是上前线拼命,可不是带你们去享福的,再这样就不客气了(“如不走者,当即死去”)。
真正的毁家纾难,在场者无不为之动容。
不斩楼兰,誓不生还,马革裹尸,在所不惜。
马占山迷途知返,不仅为自己正了名,而且使整个已趋于萎靡的江省抗战形势重为之一振。
王者归来,英雄还是那个英雄,好汉仍是原来的好汉。
复出后,很多旧部已难以召回,马占山一开始能指挥调度的只有一个步兵第3旅(自兼旅长)和吴松林骑兵旅,仅相当于江桥抗战鼎盛时期人马的八分之一。但名将就是名将,他果断使出两招,很快化解了自己所处的困境。
第一招是不拘一格降人才。马占山敏锐地看到了东北义勇军所蕴含的力量,不仅集中各县民团武装,还重点招纳了“胡匪”、大刀会等正规军一般不怎么待见的江湖人士,共集中11支义勇军,整编为9个旅,使所部在短时间内就接近5万余人。
在下面,我们将看到,虽然马占山并非东北义勇军首创之人,但能将正规军和义勇军结合起来,并使其各自优势得到充分发挥而相得益彰者,马氏实为东北第一人。
第二招是在战术上见功夫。
事实证明,马占山在江桥抗战中的表现绝非浪得虚名。他重新出山后,仍然是东北抗日将领中最懂得打仗的Number one。
本来马占山还有两手棋,那就是在出走齐市时,留下了旧部程志远“代理省政”,这是准备里应外合时用的。同时,在嫩江驻扎的徐宝珍部也曾表示愿意响应配合,这支在江桥作战中以勇悍著称的部队已扩编为旅,如能得其相助,自然也是如虎添翼。
但这两手都落空了。程志远被日本人收买,转而以伪军的身份向马占山反戈一击,而徐宝珍口是心非,令人遗憾地选择了驻足观望,不愿再服从马占山的调遣。
只有靠自己了。
哈尔滨是当时日军重兵驻防的地区,从国内调来的第10师团(姬路师团)和从上海赶来的第14师团(宇都宫师团)都在这个地方,关东军在东北四个主力师团,一个城市就占了两,日本人认为肯定万无一失,除非吃了熊心豹胆,否则任何抗日部队也不敢轻易来触这个霉头。
但有人就敢。
马占山找准的第一个目标,偏偏就是哈尔滨。
因为他发现,这座大都市虽然名义上驻有重兵,但内部兵力却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充裕。
姬路师团和宇都宫师团竟然都不在城里。
这两位老大干什么去了?
忙啊,忙得不可开交,气都喘不过来。
南满北满刚刚平静了一会,东满又被抗日武装折腾得不行,连车都通不了。
说来说去,跟鬼子过不去的就是两条江:松花江和牡丹江。
于是姬路师团去了松花江下游。
吉林自卫军余部都等在那里:李杜、冯占海、丁超、邢占清,人家虽然退出了城市,但还有把力气,当然要继续斗下去。加上这里不是哈尔滨,沿江都是原始森林,自卫军往里面一躲,日军的那点兵力根本就不够撒的。
就这样,李杜他们还不让鬼子兵省心,一有空就从林子里面钻出来,搞点奇袭、暗袭、夜袭什么的,使得姬路师团大伤脑筋。
宇都宫师团则去了牡丹江。
这里情况更糟糕,因为有个硬钉子——王德林的救国军。
熙恰在吉林公开投敌后,原任延吉镇守使兼第27旅旅长吉兴也跟了日本人。但他下面有个第3营,营长就是王德林,他不甘心就这么变节,便拉着部队到了东满,并以国民救国军的名义举旗抗日。
要说就这么一个营也没什么特别的,辽东义勇军的唐聚五起家还有两个营呢。何况东北军怎么说以前也是正规军,要粮有粮,要饷有饷,现在在内无粮草,外无援兵的情况下,只能天天过苦日子,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天长日久,连王德林自己也犯起了嘀咕:咱的大旗到底还能打多久?
其实对于这个问题,我们早就有了答案——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可惜王德林是旧军人,他不懂这个。
不懂就要教,教他的人懂。
此人是他的参谋长李延禄。
你可能会觉得奇怪,这姓李的怎么会懂这么多革命道理,莫非他是——
共产党?
没错,答对了。
李延禄不仅自己是特殊材料制成的,在做别人的活思想方面也绝对是一把好手。
一番思想工作做下来,王德林果然被说动了,同意跟日本人干到底。正好当时自卫军的李杜送来1万军饷,意思是要他们加入自卫军序列,可王德林不想干:你是自卫军,我是救国军,大家一个等级嘛,凭什么你来领导我?
李延禄啼笑皆非,他便劝这位王旅长,人家送来军饷是好事,如果你不想把这个3营给人家管,可以用这些钱再扩编一个团出来,名义上是自卫军的,其实还不是都由你老人家来指挥。
王德林一听,着啊,我这个参谋长没白请,真有头脑。
于是就接受了军饷,并从3营抽出一些老兵作为骨干,编了一个补充团,团长由李延禄兼任。原来的3营则被称为老3营。
有了一个自卫军,现在又出来了救国军,把当时负责东满防务的仙台师团师团长多门搅得寝食不安,可他又实在抽不出这么多兵力来用于“剿匪”,只好把问题上交领导,让本庄繁想办法。
本庄繁又能有什么好办法。参谋本部正把精力集中于南方,暂时调不来部队——后来的两个师团:宇都宫师团正在往上海赶,姬路师团呢,此时猫在国内,一时半刻也来不了。
想来想去,只有看铁路的独立守备队能勉强一用。
就这么着,原驻哈尔滨周围的独立守备队步兵第6大队被看中了。以他们为主力,编成了一个支队,由第6大队大队长上田利二郎中佐为指挥官,称为上田支队,总数有6百多人。
日军进攻的消息一传过来,救国军指挥层的思想就乱了。
此前救国军风头正劲,已经连下敦化等三个县城(我估计这三个县城里都还没鬼子),很多人主张避开日军主力,撤出县城后分散进山。
理由是自卫军有好几个旅,还不是只能在林子里和鬼子兜圈子,咱们这点人手,干不过他们呀。
但救国军的老大王德林一直沉默着,因为他最看重的是李延禄的态度,王老大就听这个参谋长的。
李延禄在会上坚持:要打,坚决打,而且是正面迎敌。
当然了,我党的纪律,所有意见都不单纯代表个人,那是要集体讨论决定的。
李延禄当了补充团团长后,就把一些地下党员都安排了进来。按照支部建在连上的原则,他也在团里建立了秘密支部。支部讨论的结果,这仗非打不可,灭小鬼子还在其次,主要是得让王老大坚定信心,不然他又要念叨自己的那杆旗要不要继续打下去了。
当然了,主战是一回事,谁去打又是另外一回事。
救国军高层在谈到这个事的时候,没人应声,全哑了。
李延禄说我们补充团上。
真有种。要知道,补充团成立刚刚一个多月,虽说有700多人,但除了老3营过来几个老兵外,其他全是清一色的新兵蛋子,有的连枪都没放过。
到这时候,你要说这位李同志不是共产党,我都得跟你急。试问这种胆魄,谁有?
王德林大为感动,当即表示可以让李延禄“打打试试”,并且把所有库存的手榴弹全都拨给补充团使用。
又一位英雄即将出世了。
东北抗战著名将领李延禄
烽火大地(219)
与前面的诸位好汉不同的是,他还是党的人。
如果你要认为李延禄一番豪言,是准备和日军去死拼,那你就错了。要都这么蛮干,共产党的那点人马还能撑到革命胜利的那一天?
家底薄,就得学会算计。
他首先命令部队撤出敦化县,给上田支队一个惊喜先,然后判断日军占领敦化后,下一个目标肯定是救国军的总部宁安县。
再然后,大家应该猜得出来了吧。
当然是打埋伏。
这是我们的看家绝活,到哪里都不能丢。
问题只是在哪里设伏。
最容易选的路径是从瓦房店到宁安县。
如果这条路径只有一条道可走,那倒用不着动什么脑筋了,可偏偏有两条,非左即右,非东即西。这要是弄错了,就是空欢喜一场,最后大家全得钻山沟。
一条道在牡丹江的北岸,这是一条大路,两旁杂树丛生,不过这条路绕远,而且需要过江。
另一条道在镜泊湖的南端。选择从这里走的话,必定要经过一个一面是江,一面是“墙缝”的狭长小道,即当地人说的西墙缝。
所谓“墙缝”是一个形象说法,是指山石好象墙壁断裂一样,听听这比喻,你闭着眼睛也能猜到这地势有多险要了。
更令人叫绝的是,西墙缝还挺长,蜿蜒竟有5里多路。
毫无疑问,这是一切伏击者的最爱。
那我们就选这条道吧。性急的兄弟肯定已经按捺不住了。
且慢。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想,别人也会这样想,上田更会这样想。
哦,人家千里迢迢,远道而来,就为了“吃”你的埋伏啊。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大道路远,要过江——
我愿意,我不怕麻烦,怎么着吧。
这是一个相当艰难的选择。选惊险一点的,意图看上去太明显,很容易被识破,选平实一点的吧,打起伏击来又无把握。
有人说,那咱不能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这边埋伏一点,那边埋伏一点,这样不管日军走哪一边,都有着落不是。
我告诉你,要真这么做了,最大的可能就是哪边都没着没落。
700个人,都是新兵,本来战斗力就不强,还把他们拆开来,不打败仗才怪。
必须二选一。
李延禄选了西墙缝。
在我看来,他可能更多地是从利于埋伏这个角度考虑。
北岸大道很难设伏,别看有树木遮掩,藏几个人还凑合,要躲几百个小伙子着实困难,而且还很容易挡住进攻者的视线。
西墙缝则不然,一边是陡峭的山岩,一边是结冰的牡丹江,再往前面去就是封冻的镜泊湖,日军从小道中间经过,一遇意外袭击,除了拿脑袋撞“墙”(爬上去就别指望了,除非是攀岩高手,还得自带工具),就只能跳江上溜冰,更妙的是路上没有一点杂草树木,要扔手榴弹尽管扔,保准一炸一大片。
这种选法,你要说没有一点碰运气的成分,我也绝不相信。
反正押大押小,总得这么来一次。
从民国二十一年(1933年)3月18日这一天起,李延禄便带着补充团在西墙缝进行埋伏。
第一天过去了,没有动静。
第二天,连鬼子的影子也没见着一个。
伏击这东西,其实就是等目标出现前的那段时间最折磨人。别的不说,让你等一个小时公共汽车试试,没准就得骂娘。
一二不过三,眼看第三天就要到了,不光普通官兵,就连李延禄本人都有些不自信起来:莫非我真看走了眼,选错了路?
不用急,机会真是垂青于耐心者,很快它就要降临到我们身边了。
这是一个鬼使神差的机会。
事实上,在第二天的晚上,上田支队已经到达了山下的瓦房店。
但这些人需要一个向导。
人生地不熟,深更半夜的,就算出钱,到哪里去找一个合适的向导呢。
幸运的是,瞎打误撞之中,总算让他们找着一位。
这人说他是当地猎户。
上田当然不敢贸然相信。但是经过盘问,对方对答如流,毫无破绽,最妙的是这人身上穿的棉衣上有血迹。一闻,还真是野兽血。
杀人杀多了,人血兽血,上田还是分得清的,所以他认为猎户说的是实话。
这下好了,有了向导明天上路不愁了(猎户总不大可能迷路),今天晚上抓紧时间睡觉吧。
当然不用愁,因为这个“好向导”明天将会告诉你们,阴间之路究竟往哪边走。
要是上田知道这个情况肯定得吓得做恶梦:“巧遇”的这位也在山上等了他们两天,实在等不及才下山来探情况的。
这人叫陈文起,猎户倒真是个猎户,在当地还很有名气。
他听说补充团要在山上打鬼子,便主动要来显摆一下自己的枪法——打枪那是猎人的老本行,只需要把鬼子当成虎狼熊豹处理就可以了(貌似《我的兄弟叫顺溜》里面的“顺溜”也是干这个出身)。
可是左等右等不见人。
怎么回事呢,那些“虎狼熊豹”怎么还不出来受我一枪?
在日军久久不能“光临”的情况下,陈文起便趁着夜幕下了山,想看看究竟,没想到被上田迎面逮个正着。
陈文起要是想跑其实也能跑,因为鬼子赶路累了一天,没人盯着他。但他没跑。
怎么能跑,明天这些孙子走“错”路怎么办?
他在村子里找到一个老汉,让他赶紧去给李延禄送信。
3月20日凌晨,上田支队睡好了觉,养足了精神,出发。
从瓦房店到宁安,上田同样遇到了李延禄那样的二难选择,两条路,走哪一条呢?
有现成的地导,怎么不问他。
一问,陈文起强烈建议走西墙缝。
这条路好啊,近,如果你们要想过江走大道也成,就是不知道天黑之前能不能到宁安了。
上田一听,权威都发话了,当然听他的。
于是一班人就奔着这条死亡之路来了。
补充团提前得到消息,早就在那里候着了。
来了,打啊!
射击还没练好?不要紧。手有些哆嗦,也不要紧。因为大家的任务只有一个:把王德林从仓库里拿出来那批手榴弹往岩石下面扔!
这比投弹训练都安全,岩石挡着呢,又炸不着自己,弹片飞来飞去,反正是鬼子倒霉,所以你就算闭着眼睛扔都没事。
有的兄弟投着投着,胆子越来越大,干劲越来越足,竟然不怕大冷天着凉,连棉衣帽子都脱掉了,就穿件短褂做这种最简单的投掷运动。
上田支队之惨状无以形容,整整5里长的路,根本没处躲,跑都跑不出去哇。
李延禄后来回忆,他当时听到日军指挥官发出歇斯底里的惊呼,声音非常之尖锐剌耳,可以清晰地辨别出其中交织的恐怖和绝望。他坦言,在他的整个军事生涯中,经历大小战斗无数,但这种疯狂而凄厉的叫喊,以后再也未有听到,故印象极为深刻。
战斗一直打到下午2点,共打了10多个小时,长达5里的阵地渐渐平静下来,这时李延禄得到一个情况,由于负责封口的一个独立营擅自撤退,导致没能把鬼子全部封住,后续日军在西墙缝路口之外已有所动作。
这个“有所动作”可以解释为多重含义,其中一个就是,日军可能会绕道从山后对补充团进行包抄。
李延禄意识到,既然已经占了大便宜,那就得见好就收,不然反被上田支队封住口倒打一耙就糟了。于是他立即命令部队撤退,只留下7个人负责掩护(一说是8个)。
整个墙缝伏击战,补充团一方就战死了这7个人。
另外立下大功的猎户陈文起也同时遇难。本来他可以脱险,只是为了去战场上捡把好枪,结果反被日军发现后杀害了。
上田支队此役大伤元气,当场被打死的就堆成了三垛,同枪支一道烧毁(这个太混蛋了,知道我们缺枪,就是不给),伤员也有好多,按照级别不同,尉级的用飞机运,当兵的用卡车载(谁让你是兵,只能坐猪仔车了),连驮枪炮的马匹都卸下来拖伤员。
等日军一撤,李延禄带人又摸了回来。和牺牲的陈文起一样,舍不得战场上的那些好东西啊。
他们除找到被焚烧的武器残件1500余件外,还意外地搜出了完好的三八式步枪2000余支。当时救国军也有小型兵工厂,所以那1500个残件也没浪费,都拿到后面去修复了。
这个结果后来导致了一个颇有争议的推论,那就是这一仗,究竟打死了多少日军。
镜泊湖连环战地形图
烽火大地(220)
因为参战的大部分是新兵,又是在岩石后面扔手榴弹,你要让他们现场记住自己打死了多少敌人也不大现实。李延禄本人从武器缴获上推断,死伤日军当在3600到4000以上。
但是这个数字,我认为不太可能。要知道,上田支队总共才6百多人,惨是惨极了,但哪里能变出这么多死尸出来。再说,扔手榴弹毕竟不是发导弹,国产手榴弹的杀伤力又不是很强,能炸死炸伤百人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成绩了。这个我们还是实事求是一点为好。
有关缴获的武器,包括兵工厂修复的武器残件,当时都有明确记载。不过缴到枪支多少,恐怕还是不能和鬼子的伤亡数字完全划等号。
我们要注意到,当时上田支队来的时候是牵着马,拉着大车来的,枪支极可能是车上的,也许他们是想在占领区建立临时军火库,以便为“维护治安”作长久打算。
至于日军把2000余支好枪藏起来而没有带走,则说明在遭遇伏击后,上田支队一方面是极度惊恐不安,惟恐再遭打击,所以只有轻装撤退,另一方面,很多驮运武器的马匹和车辆都同时遭到了毁损,毕竟手榴弹不长眼,不是说你是匹东洋马,我就不炸你,如此一来,就缺少了搬运枪支的工具。
在这里,我采纳我能认同的一个观点:西墙缝伏击战确实打得漂亮,但杀伤日军绝无上千,实际数字应该是“小川松本大尉以下120余名毙命”(《东北抗日联军斗争史》),如果把伤的也算在里面,大概接近200多人左右。
事实上,对于上田来说,西墙缝一战只是拉响了上课铃,他的恶梦还将继续,因为他碰到了一个伏击战方面的高手,后者创造了东北抗战中叹为观止的一个经典战例:镜泊湖连环战。
我以前想跟人学下象棋,摸了两天后,果断放弃了。因为我发现自己根本不是这个料,不是说“当头炮,马来跳”这些规矩我不懂,是实在不会算棋。
有人告诉我,段位初级一点的,一般能算到两到三步,再好一点的,可以算到四步、五步,更好的,那就是象棋大师了,整盘棋他都了然于胸。
如此说来,李延禄绝对是大师级别,不然我们也就没有连环战这场好戏看了。
西墙缝这里刚刚打完,李延禄已经在准备下一步棋了。
他很清楚,对于上田来说,不把脑袋撞到残,是绝不会回头的。两人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既然在西墙缝吃了苦头,你就别指望这兄弟上第二次当了。
那么,往宁安去的路径,除了镜泊湖这一条,还有吗?
有。
而且跟西墙缝的情形酷似,那里也有两条道可供选择。
面对这张新的考题,李延禄和上田都立即拿起笔,填上了他们心目中所认为的A或者是B。
这不是多项选择题,是单项选择,所以标准答案只有一个。
史料看到这里,连我都觉得饶有兴味,简直是智力大冲浪啊,大家就一齐来跟着猜谜吧,看看它们背面写着的究竟是“生”还是“死”。
A、阎王鼻子;
B、松乙沟。
光看这两个名字,可能你就只能闭着眼睛瞎猜了。那我给你提供一点背景资料。
我看到有一位高人把这两个地方做了一个很形象的对比,阎王鼻子,相当于一张弓的弦,也就是说这是一条近路,松乙沟呢,相当于弓的背,这是一条远路。
再具体一点。阎王鼻子非常之险,都是怪石啊,峭壁什么的。松乙沟则是个大草甸子(东北平原上对成片草地的称呼),道路平坦,连个大点的石块都不容易见到。
怎么样,是不是有似曾相识的感觉:阎王鼻子就是翻版的西墙缝,松乙沟就是换位的江北大道。
你选哪一个?
选A,out,因为李延禄和上田都没选它。不过A的后面贴着一个“生”字。
选B,yes,你跟上田的选择是一样的,当然李延禄也选的是它。
翻开来,B后面写的是一个“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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