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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面抗日战场(第一部)

_14 关河五十州 (现代)
实在没本事,投到老蒋门下,凭个老“士官系”的名头,当个黄埔教官准没问题,须知那也是当年比较流行和时髦的一件事。
可何成浚连黄埔的门也没进去过。
一个辛亥年间就出道的老牌军人,除了爱跟杂牌们厮混外,其它一无追求,这是一种什么精神?
彻底的娱乐精神!
《正面抗日战场》:第七章 中原鹿正肥 西线无战事(1)
西线无战事
集结在平汉一线的这些杂牌部队,本来都满腹怨尤,情绪大得不得了。
作为杂牌,当然享受的都是杂牌待遇。平时没好吃没好喝,装备待遇上远远不及老蒋的嫡系。
这也就罢了。反正当年投你,也就是为了在你老蒋的树荫上避避风雨,乘乘凉,有口饭吃就行了。没指望你能把我们当亲儿子看待。
没想到啊没想到,现在竟然把我们放到最险恶的地方来了,要让我们啃最硬的骨头。
又要马儿好,又要马儿跑,却从来没让马儿吃过一根青草。你以为我们傻的。
大不了散逑。
一些人仗还没打,就先脚踏两头船,一边问老蒋催要军饷,一边背地里给老阎和老冯写信抛媚眼。
这里面就有早些时候从西北军投蒋的杨虎城。
老冯对背后拉人这一套素来不在行,属于只会收钱不会花钱的兄弟,而且他现在也确实没什么钱。自己军饷还得靠老阎接济呢,哪有多余银子孝敬你们。
再者说,老冯虽然自己是个倒戈专家,但不等于他可以认同别人倒戈。事实上,终其一生,他对从西北军中倒戈出去的人都可说是切齿痛恨——一帮背叛师门的不孝子孙,从我门里出去就别想再走着回来。
老阎倒没老冯这么一根筋,对老蒋的这些杂牌们“想过来”的愿望也表示热烈欢迎。但他却有自己的命门。
那就是极其吝啬小气,撒点银子似乎比割他肉还心疼。
对方送信的冒着风险跑过来,他充其量也就肯给人家报销一点公共汽车票,连打的费都舍不得掏。就这,他还记挂着要把那报销的车票钱给赚回来呢。
对信使的要求倒是特高:回去后务必做通你家主公的思想工作,最好是今晚就把部队给我拉过来。
这人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敢情我都是吃你家饭长大的吧。
自然,回去后别说没什么好话了,不骂他老阎的十八代祖宗就算不错了。
杂牌们正在骑虎难下的时候,突然听说“小孟尝”何成浚驾到,那真是有喜从天降的感觉。
拉着双手我泪满眶,亲人啊,你终于来了。
何大人果然也不负重望。他一路北上,既没带枪,也没带炮,连援兵都没带一个。但是他从老蒋那里给大家带来了朝思暮想的东西。
《正面抗日战场》:第七章 中原鹿正肥 西线无战事(2)
见过各位老兄老弟后,这位三军主帅绝口不提打仗的事,就连眼前严峻的战场形势似乎也跟他横竖不搭界。
他要在西线生产快乐,把银弹战术升华到一个更高境界。
要银子吗?给!
老爷我兜里别的没有,有的是银票。
想升官吗?给!
空白的委任状一大打,想填什么填什么。
至于喝花酒,抽大烟,方城战(打麻将),尝名菜……
那更是没说的,不仅亲自筹备,还亲自参与,坚决把为人民服务的宗旨贯彻到底。
对这些平日里谁也不待见,饱受歧视和冷落的杂牌们来说,何大人简直就是一个从天而降的活菩萨。
不管今后如何起起伏伏,经历怎样的升沉荣辱,这样的幸福生活,他们这一辈子恐怕也难以忘怀。
可不,出来混,拼死拼活,还不就是图的这个吗?
民国的花边新闻编得更离谱。报道说从武汉开往河南整整一列火车,里面装的全是汉口的风尘女,基本上把江城有点模样儿的全给一网打尽了。这才有了“三千佳丽上前线”的说法。
夸张是夸张了点,不过西线主帅何成浚在这件事上确实是比较认真的。
他在前线设立了个俱乐部性质的“军人之家”,凡团级以上军官都可进去“乐呵乐呵”。里面内容也相当精彩,什么名厨大师、云南烟土、青楼名妓,总之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应有尽有,想怎么享受就怎么享受。
按照一般看法,大敌当前,还敢歌舞升平,准保被别人打得个稀里哗啦,满地找牙。
可是出乎绝大多数看客的意料。
不管其它战场如何风声鹤唳,平汉前线就是固若金汤。
在这其中,何成浚本人没花什么大力,更没出什么奇谋,连兵都没怎么带过。说他是军事主帅,不如说是后勤部长兼招待所所长更贴切。
反正就是打仗的事他不管。
《正面抗日战场》:第七章 中原鹿正肥 西线无战事(3)
他不着急,自然有人替他着急。这就是那些过着幸福生活的杂牌军头们。
原先谁赢谁输,其实都无所谓,无非是名义上换个老大而已。现在不同了,要是让西北军打过来,眼前的种种“幸福”转眼间就会化为乌有。
那样别说对不住人家何大人,首先就对不起自个。
拼了,豁出去也得把幸福保住。
西北军虽然凶猛,但也怕不要命的。杂牌们这么咬牙切齿地一发狠,还真把他们给吓住了。
反正当时的主战场也不在平汉一线,双方就都这么僵在那里。
这件事表明,群众不是没能耐,关键还是他的积极性有没有真正发挥出来。
何成浚何大人性格还很豁达。既然大家都没仗可打。那好,来来来,到我们这边来,只要大小是个官,吃喝嫖赌抽,我这里都管个够。
西北军都穷惯了的,平时连喝口粥都难,哪里吃得消这种糖衣炮弹的腐蚀,再说对方还有言在先:不谈立场,不谈倒戈,更不谈打仗,兄弟们在一起,没别的,就是图一个开心。
开心完了,想回去就回去,什么时候又想来玩了还照来,门票全免。临走时,考虑大家都不容易,还每人发一叠袁大头带走。
这种好事谁不干?谁不干就是脑子被枪打了。
现在不仅杂牌军说何成浚好,连西北军那边提起这个人,也是直翘大拇指。
于是,你好我好大家好。西线无战事,有的只是友谊和欢乐。
陇海线上却已经打得火星直冒了。
在这个双方都很看重的主战场上,中央军开始面对的对手是晋绥军。
本来说好了陇海这方面是冯阎两家一道上的。但老阎以反蒋总司令的身份,让老冯去管西线,陇海线由他晋绥军包打。
算盘拨得那是真精:通过这条线,可以长驱南下,抢先占领南京!
晋绥军有一个特点,叫做善守(傅作义是其中的集大成者)。反过来说,就是不会攻。
《正面抗日战场》:第七章 中原鹿正肥 西线无战事(4)
说是要打到南京去,晋绥军却把大部分力气都花在了修工事上面。不为别的,就为这个他们在行。
工事修得确实不错,颇有专业水准,中央军愣是攻不过来。但老蒋这个“保定系”与半个“士官系”(未读完)的双料毕业生可不是白给的,见正面攻不进,他就命令部队从右翼圈子绕过去。
这样一来,再好的工事也只能白搭。晋绥军立刻陷入了被动。
关键时刻,阎锡山再也顾不得打自己的那点小九九了,连忙向冯玉祥求援。
不是猛龙不过江。西北军一上阵,攻击力果然了得。陇海战场的局面立刻为之改观。
令人发怵的是,西北军还有一招更绝的,那就是骑兵部队。
骑兵的特点就是速度快。
他们曾经一夜急驰八十里,深入敌后,把中央军的飞机场都给端了。飞机烧了不说,机械师和地勤人员也抓走了不少。
这支骑兵部队唯一疏忽的一点就是,他们没有乘兴去参观一下附近的车站。
因为此时,老蒋就在车站里。
老大都差点被活逮,可想而知情况有多么严重。
被逼急了的老蒋抓耳挠腮,忽然想起了久违了的平汉线。
一了解,平汉那边还很有种。何成浚带着一帮人,竟然把穷凶极恶的西北军都给硬生生地顶住了。
没想到啊。
老蒋大为惊讶。惊讶之余,他忘了那是一群杂牌,昨天还被他弃之如蔽履。
他命令何成浚,立刻率部发动进攻,以缓解陇海战场正面压力。
《正面抗日战场》:第七章 中原鹿正肥 杂牌也是有自尊的(1)
杂牌也是有自尊的
接到电令,何成浚傻了。
在他看来,平汉战场能维持现在这种样子,已经算超额完成任务了。你中央军主力都打得稀里哗啦,难道还让我杂牌上去帮大家建功立业?
有想法归有想法。意见保留,命令还得执行。
何成浚只好把杂牌军头们都一个个找来商量。反正也没什么领导不领导,大家平时玩都玩在一块,早就不分彼此了。
等何大人把他的苦衷一摊牌,众人都明白了。
那就打吧,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您老在我们身上破费了这么多银两,不拿点成绩出来怎么也说不过去。
何成浚听了很感动。
实践证明,如果你平时一直为大家着想,难的时候,大家也一定会为你着想。
须知,杂牌,那也是有自尊的。
何成浚下达总攻击令。杂牌部队倾巢而出,并且一鸣惊人,把西北军逼到许昌城里,还围困了起来。
由于前线连战连捷,何成浚索性把自己的指挥部前移,从驻马店搬到了漯河。
杨永泰说,要“两弹”一齐上。在银弹发挥功效的同时,配合陆军作战的空军也令毫无防空能力的西北军头疼不已。
西北军从长官到士兵,长期身处老少边穷地区,没几个人真正见识过飞机这种新式玩意,特别害怕它从天上扔炸弹。
据说老冯为了克服大家的恐惧心理,还专门把官兵们叫过去进行教育。他当众打了个比方,说你们平时见到的乌鸦多还是飞机多。
众答:当然是乌鸦多了。
那乌鸦拉的屎是不是掉到过你们头上?
众笑:没有。
那不得了。炸弹投你们头上的概率很低嘛,所以千万不要怕。
这下西北军的官兵还真以为飞机没什么了不得了,看到飞机不避不闪,当它是小孩子放的风筝。
《正面抗日战场》:第七章 中原鹿正肥 杂牌也是有自尊的(2)
半个月后,西北军平汉线前敌指挥官樊钟秀战死,这兄弟其实就是被飞机扔下的一颗炸弹给炸死的。如果概率真的很低,那樊某就是中了特等大奖。
前线最高长官一死,所部自然惊慌失措,阵脚大乱。
正是西线的不利局面,使陇海线上督阵的冯玉祥再也坐不住了。他当即抽调精兵回援平汉战场,自己也亲自来到许昌进行指挥。
后人在评论中原大战时,大多认为这是冯玉祥当时所犯的一个足以致命的错误。
当时陇海线的中央军主力由于损失巨大,已逐渐失去了攻击能力。如果冯玉祥能抓住这一有利时机,弃平汉线于不顾,与晋绥军合力一击,则中央军主力将被一举击溃。
问题是冯玉祥能舍平汉于不顾吗?
不能。
不仅仅因为平汉一旦有失,西北军将失去西归之路,还因为对面的敌人说穿了就是一些临时组合的杂牌,大家都不想要的部队。
怎么也丢不起这个人啊。
打仗说到底还是要靠点真本事的。老冯一押上老本,杂牌部队就是再卖力也无济于事了。
杂牌军的天才领导何成浚被打回原形,不得不重又退回漯河。
当时是,西北军将领多主张乘胜追击,直取武汉。但老冯不同意。
你打一群杂牌都费这么大劲,尤不放心,还要跟着穷追不舍,那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小儿辈实在不足多虑,要紧的还是陇海主战场。
这大概算是冯玉祥在中原大战中所犯的另一个重大错误。穷寇莫追,那你也得分是谁,什么时候。
后来他连西北老家都没能回得去,倒霉就倒霉在这群他十分看不起的杂牌手上。
冯玉祥移兵平汉,老蒋压力顿减,趁机稳住了阵脚,这为他坚持跟冯阎打持久战赢得了时间。
比之于后援坚强、粮弹充足的中央军,西北军和晋绥军各有自己克服不了的缺陷。
西北军猛则猛矣,但没有一个能保障其军需的后方,部队物质大部分都需要山西方面援助,属于有精神无物质。
晋绥军倒是日子好过的多,但在进攻能力特别是敢拼命这一点上,又差着好大一截,属于有物质无精神。
如果光是短期作战,西北军能把中央军打得只有防守的份。但是时间一长就不行了。
《正面抗日战场》:第七章 中原鹿正肥 杂牌也是有自尊的(3)
很多部队都是靠一双光脚板,从陕甘宁这些穷得冒泡的地方跑过来的,粮食弹药全靠士兵随身携带,几次消耗就底朝天了。
起初老阎还算够意思,隔三差五就送点粮草弹药过来。但是时间一长,久病无孝子,山西那边送东西的次数越来越少,且缺斤短两。
到后期,由于军费困难,西北军生活极为艰苦,有时甚至连咸菜都吃不上,但晋绥军却后备充足,以致联合作战的西北军士兵常常能捡到前者扔下的空空如也的食品罐头。
如果说这还不影响士气,那就纯粹是骗人了。
晋绥军不能打,西北军撑不住,老蒋就讨便宜了。
首先是在北上的19路军和韩复榘部的联合进攻下,晋绥军抵挡不住,率先丢失济南,撤往黄河以西。
东线完了。
接着,西北军发起的八月攻势受挫,两军在陇海线上会师徐州的计划破产。中线随即面临瘫痪。
现在只剩下了西线。
老蒋抓住机会,将原来布置在津浦线上的精锐部队抽调出来,分别充实到平汉、陇海两线,并且调整了进攻重点——从陇海转移到平汉。
目的很明显,那就是要准备在西线关门了。平汉线一断,西北军连回老家的后路都没了。
西线战场,这个大家都曾经忽略的地方,如今成了左右战局的要害。
打到这时候,攻守双方终于调了个个。
蒋介石变成了攻,冯阎变成了守。
冯玉祥不得不缩短平汉、陇海两路防线,以便集结兵力做最后的抵抗。
但是,一个人的意外出现,终结了老冯的“最后”。
《正面抗日战场》:第七章 中原鹿正肥 东北军入关(1)
东北军入关
这正是最要命的时候,冯阎都已经精疲力竭,只需要从背后轻轻一推就可能摔倒在地。
何况这个人可不是轻轻一推,他用的是脑后狠狠一板砖。
这个人叫张学良。
在最关键的时候,张学良选择了同自己的盟兄站一边儿。
民国十九年(1930年)9月18日,被蒋介石任命为陆海空军副总司令的张学良发表拥蒋通电,表示将派兵进行武装调停。
听起来好像是劝和,但胳膊肘明着就是向内拐的(“凡我袍泽,均宜静候中央措置”)。
第二天,10万东北军主力入关,并迅速占领天津、北平和河北,使阎冯联军处于腹背受敌的困境,形势立刻急转直下。
9月18日。
这是一个很具讽剌意味的日子。
一年后,同样的“九一八”将使入关的东北军彻底失去自己的家园。
张学良的通电和东北军的入关,对阎冯联军来说不啻一场大地震。首先是阎锡山再也支持不住了,率先做了缩头乌龟,密令陇海线上晋绥军的残余部队全部撤往黄河以北。
接着,石友三宣布反水。
这位一向以金钱多少为转移的仁兄,其实早就对他参加“反蒋联盟”的价码不满了,80万突然变成30万到现在还牢牢记得。
眼看30万就快花光了,是找一个新买家的时候了,于是他也如法炮制,发了个通电,表示拥护张学良,让手下套上东北军的服装,“改衣换帜”,又换了一个新主人。
最无退路的是冯玉祥。出来时他可是把全部家底都掏出来了。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撒开丫子往回跑。
但是西北,回不去了。
截断西归之路的正是西北军的旧将,如今何成浚的当家杂牌——杨虎城。
《正面抗日战场》:第七章 中原鹿正肥 东北军入关(2)
其实他不截,也没多少人真想回去。到东边来逛了一圈,觉得怎么过都比西边强。尤其西北军的大本营陕西省刚刚闹过旱灾,饿死了很多人。现在灰头土脸地跑回去,难道再等着挨饿受苦不成。
大难临头,银弹战的效果进一步扩大并蔓延,西北军内部开始出现了瓦解的迹象。
大家都知道老冯最恨部下倒戈,所以都预先编了各种各样的理由来骗他。
其中,数吉鸿昌的理由最具创意。
当有传言说“十一口”(吉鸿昌的吉是十一口笔画)可能有变时,老冯还不相信,亲自打电话过来询问。
吉鸿昌吃过这老头子的苦头,害怕他再让自己跪下来接电话,赶紧分辨说传言有误。
据他说,真实情况应该是这样的:我,吉鸿昌,这次打定主意,一定要扮一回三国时的东吴大将黄盖,用苦肉计为掩护(没有说清楚是什么苦肉计),准备跑进曹营(指老蒋那里),反过来赚它一把。
老冯听后,不能说信,也不能说不信,只能说吉鸿昌“脑筋复杂,想入非非”。
未几,吉鸿昌果然向蒋介石接洽投诚。
众叛亲离之下,冯玉祥惨淡经营二十余年的西北军终于宣告关门歇业,清资破产。
西北军残部除被老蒋收编外,另有一部退入山西境内,被已执掌华北大权的张学良改编为第29军,虽然仍称西北军,但已与原来的西北军概念没有多大关系了。
民国十九年(1930年)11月4日,阎、冯联名致电张学良,声明“即日下野,释权归田”。
曾经叱咤风云的冯玉祥从此再未能真正执掌过类似西北军的军事集团。中原大战,所有人中,数老冯输得最惨,可以说把所有能输的一家伙全都输掉了,可谓清洁溜溜,干净彻底。
他的老搭档阎锡山虽然也下野了,但他还有重新登台的机会。这个任何时候都会给自己预留后路的人,在最后时刻没有像冯玉祥那样选择一条道走到黑(冯曾劝他在河南共同作垂死抵抗)。
在宣布下野后,他先是以老爸病重需要回乡“侍疾”为名,跑到西汇,想在那里蒙混过关,没想到这次老蒋不依不饶,根本不愿意再让他留在山西,为此连“归田”的机会也不肯给他,一定要他出国,并且还发出了人身威胁的信号。无奈之下,老阎只好改个名字,扮成某公司经理,在他的老忠臣赵戴文的陪同下,躲到大连去了。
《正面抗日战场》:第七章 中原鹿正肥 东北军入关(3)
不过由于保留了实力,晋绥军并未遭到伤筋动骨的损失,山西军政各界也仍然布满他的亲信,只要遥控得当,迟早还有再次出山亮相的一天。
没有枪杆子的汪精卫同样只能通电下野,并宣布解散改组派。那个成立三个月还不到的“国民政府”和“国民党中央”自然也寿终正寝了。
最大的胜利者无疑是蒋介石。
得胜还朝时,由于兴奋过度,老蒋一改往日的不苟言笑,居然一个人哼上了小曲,但卡拉OK这东西你平时不练,临时抱佛脚就难免会露出破绽。
老蒋一路上唱歌走调,而且走得快连家都不认识了。这使他的随从参谋们表情非常难做,想笑吧不敢,不笑吧又实在坚持不住。
由于采纳了杨永泰的“削藩策”,老蒋在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只用3年时间就削平了诸藩,得以俯视关内群雄,“一览众山小”。
杨永泰当年系由熊式辉介绍,进入蒋介石幕府。在这之前,他一直处于凄凄惶惶,满街游走的状态,直到遇上老蒋这个他心目中的“明主”,才有机会使出浑身解数,以助其成事。之后,他还提出了对苏区根据地“三分军事,七分政治”以及经略西南的策略。然而和当年“凤雏”再能计算,也逃不过“落凤坡”一劫一样,他最终亦被人离奇剌死。
此时距中原大战结束,已六年矣。
《正面抗日战场》:第八章 今夜无人入眠 第八章 今夜无人入眠(1)
第八章今夜无人入眠
“皇姑屯事件”发生后,河本被责令退役。临走时,他推荐了两位后继者。其中一位被喻为日本军界百年不遇的怪才和奇才,就是他策动了震惊中外的“九一八”事变。
经过中原大战,对内,老蒋可能算是暂时赢了,但对外,其实一样是输家。经过这场大规模的内战,参战各方均“杀伤甚惨”,原有老兵几乎换了一茬,而张学良移兵关内,更为外人觊觎东北提供了乘虚而入的机会。
此时,如果还有一个真正的赢家的话,倒不如说是正在东北准备搞小动作的关东军和隔海相望的日本政府。
时局如棋,当中国这个棋手精神和体力分散的时候,它的对手则已经悄悄地把东北一角的棋子围了起来。
尽管当年的“老虎厅”事件更多地缘于东北当局的内部斗争,但日本政府却把它解读为,这是张学良向日本所做的通牒。町野为了推卸自己交涉失败的责任,回去后就到处宣传,说杨宇霆曾经向他表示过,铁路问题可以商量。
现在这个人死了,也就等于“满蒙新五路”的最后希望都破灭了。毫无疑问,张学良是日本的敌人,比他老子还可恶,必须与他决裂。
河本在哪里?我们需要你。
当初对河本的处理决定是退出现役。军部开出罚单说穿了还是给外面人看的,对一个高级参谋能以一己之力在东北弄成这么大的动静其实当时就很是欣赏。在他即将被迫脱下军装的时候,上面便派人来问:河本君之后,谁可继之者?
那意思就是问,你走之后,还有谁能够像你一样善于捣乱?
河本推荐了两个人,都是他的陆大同学:板垣征四郎大佐(陆大28期)、石原莞尔中佐(陆大30期)。
距离“皇姑屯事件”四个月后,板垣正式接任河本的高级参谋一职,石原则担任关东军作战主任参谋。加上土肥原,所谓的“关东军三杰”(又称“三羽乌”)现在一齐登场亮相了。
查一下个人履历,土肥原、河本、板垣、石原都是陆大校友,读书经历几乎一模一样,都经历了陆军幼年学校、陆军士官学校、陆军大学校(即陆大)这三级跳阶段。有趣的是,四个人在陆大的毕业届数也呈梯次递增,中间都跳开2级,从土肥原开始,分别是陆大24期、26期、28期、30期。
《正面抗日战场》:第八章 今夜无人入眠 第八章 今夜无人入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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