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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毛泽东

_16 赵遵生(现代)
“义不容辞!”
爬在地上的示范警察悄语提醒着毛泽东:“喂,毛先生!”
“呵唷!”毛泽东恍然大悟,一拍脑门,“把志愿军给忘了。停!全体起立。同学们辛苦了!”
“志愿军”们挺胸凸肚:“保卫长沙!”
“解散。就地休息。”毛泽东交待了志愿军,不待发问,罗学瓒已接口报告:
“王汝贤的先头部队已快到猴子石了,怕有上百号人,还押着一群妇女。”
“果真如此!”毛泽东鄙夷地一瞥远处。
张昆弟补充着:“奇怪的是,他们又不走了。”
毛泽东眼光猛可一亮,问:“队伍停下了?”
“嗯,停在江边,进又不进,退了又退,不晓得打什么鬼主意!”
“他们是不晓得城里的虚实,怕中了谭浩明桂军的埋伏,吃大亏……嗯,正好为我所用,机不可失!”毛泽东长臂一挥,“快,全体集合!”“砰砰砰!”猴子石方向,响起一排枪声。
冷不丁的乱枪,可把躲在后院小天井里的师生员工们吓坏了,大多数人惊惧不已。
杨昌济宽慰着饮泣的小华贞:“你姨妈她们会得救的。毛先生他们一定会救的。”
小华贞抹着泪,点着头。
“嗨,毛泽东他们‘志愿军’出发啦!”
有人雀跃了。可惊惧的师生们不少仍止不住心底的疑虑。
“人家可拿的都是真家伙……只怕有去……无回?!”
“谁说的?”一位大胡子教员嗔怪着,“毛泽东这个学生,什么事要么不做,一做,我还没有见过不成的;脾气硬得像花岗石!”
此公还是前清举人,如今是国文教员,叫袁仲谦,人称袁大胡子。
一阵枪声,又将哆嗦着议论的“难民”们打哑了。
令人窒息的沉寂与等待,实在是形同熬煎。北洋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到猴子石畔,再进一步,就是长沙城了。
一排试探的枪声响过,王汝贤伸手一挥,喝令:“停!”
一排射击手即刻放下长枪。
对试探的枪声,城里毫无反应。
参谋静观城中的死寂,自语道:“傅司令一撤,这长沙……不会是一座空城吧?”
“谭浩明的桂军如果先我们一步呢?”王汝贤粗中有细,“再试试!”
射击手又横枪冲着城里的上空,连连试探地扫射着。兵贵神速。乘着扫射的枪声,从一师赶来的志愿军,已抢占了两边山头。
毛泽东探身观察着:“他们是在试探,乘他们没有发现……”话未尽,警察队长见到了什么,神色一变:
“他们开拔了!”
“糟糕!”顿时,匍匐的学生志愿军们一个个焦灼不堪。
“照计划,出其不意!你们先打。”毛泽东交待着队长,又叮嘱罗学瓒,“你们同时点炮。预备,打!”
队长一枪发出,真警察的真枪率先出击。罗学瓒这里,志愿军已将点燃的鞭炮,置于汽油箱中,一时间,枪声夹杂着“机关枪”,大起大作;加上志愿军群起的呼喊,真有如万马千军!
另一山头上的张昆弟接得这边的号令,也同步地指挥真警察出击!鞭炮齐上,吼声动地。
两面山头上突发的夹击,随之而来的几个排头兵的倒下,顿令王汝贤傻了眼:“妈的,中了埋伏!快给我停下!”
参谋也一时心下抽紧,但听着、望着,却疑窦渐大:“师长,我看有……”
山头突起的喊话,阻断了参谋的提醒。那是陈昌洪亮的大嗓门:“王汝贤听着,傅良佐已经仓皇逃跑,谭浩明桂军已经进驻长沙。你们要顽抗,只有白白送死;只要缴枪,我们保证你们的性命。给你们一分钟的考虑,到时候,就莫怪我军言之不预了!”
毛泽东故意拉开嗓门下令:“各连听着,没有命令,不许开枪。”
志愿军齐齐回应:“是!”
令人心悸的沉寂!
一些北洋兵闻言心动:
“还念着我们的小命哩!”
“说得在理!”
“大司令都败走麦城了,我们还打个鸟。”
那群被抓押的妇女,衣衫凌乱,显然已几遭蹂躏,此刻向山头没命地大呼:“救救我们!快救救我们!”
“叫丧啊!”王汝贤正进退维谷,勃然呵斥。
陈昌又喊下话:“还剩三十秒!”
参谋贴着师长耳根提醒道:“师长,我看有诈。”
“唔?”
“不像是大部队。”
“不是部队,哪来这些枪火?”
“不妨再试一试。”参谋出着点子,往两头山包一划。
“唔。”王汝贤寻看着,疑惑地点下头,转而喝令,“一班待命,二班在右,三班在左,抢占山头!”
士兵大哗:
“还打?”
“真叫我们白白送死呀?”
参谋朝天一枪,警告着:“谁不听令,军法处置!”
第三部分 第八章:“再造”之火(4)
山头上的学生志愿军们也一时乱了方寸:
“偷鸡不着,蚀把米!”
“屁话!”
“我们又不会真打,快……快撤罢?!”
一个大块头的学生人一抖,居然尿湿了裤子。
“莫慌,他们不知我们根底,是想试探。”毛泽东低声安抚着同学。
罗学瓒扶上眼镜,叮嘱学生军:“服从命令!”
毛泽东招过警察队长叮问:“你能打掉那个参谋不?”
队长毫不犹豫地点头:“能。”
“太好了!干掉他,就有转机。”
队长举枪瞄准,须臾,扣响扳机。
山下的参谋方率军上山,一声“啊”,便“率先”倒地,翻落坡下。
陈昌的声音应时响起:“王汝贤,你不顾将士的性命,非要逼人于死地,那就怪不得我们无情了!”
毛泽东口令随即响起:“各连准备!”
王汝贤迟疑了,抬首眺望——
但见夕阳的斜照中,那一支支、一排排乌黑的枪管已横空直下,从山头瞄准了自己这边。
“不打了!”
“白送命哇!”
“投降!”
“闭上臭嘴!”王汝贤一声怒喝!紧思慢想中,他脸上掠出一丝狡黠,随即向山上也喊开话:“好,我们缴枪,请贵部派代表下山。”
到底是老牌军阀,这一招还真够“见血”的。
“狡猾的家伙,还不死心嘞。”罗学瓒负气地嘟囔着。
好在毛泽东他们有几手准备。于是陈昌应时披上湘军的戎装,真警察变成了“警卫”。毛泽东一看,连连称叹:
“嗯,像,像!比真的还威武。”
“打扮”就绪,陈昌率着两名真武装警卫,又带着一队武装警察,真真假假,威威风风地正步下山。
坡道里的王汝贤眯眼审察着,心里在揣摩:“不像是假的,好在没有死拼。”不容再有耽搁了,他只得硬着头皮正步迎上。
“你是王汝贤,王师长?”陈昌先发制人。
“不敢。你是?”
“陈昌,官衔可没有你大。”陈昌真中有戏,又引指警察队长,“这是长沙警察局代表马队长。”
“噢,马队长。”败军之将的王汝贤不得不抬臂行礼,“多谢贵军网开一面。”
“开战,是万不得已;能不流血,多保全无辜将士的性命,何乐而不为呢?”
陈昌一席肺腑之言,博得了围观将士的一阵窃窃称赞。
王汝贤也不得不兴叹道:“陈长官如此年少出众,胸有韬略,王某佩服。”
“王师长深明大义,也可敬可佩。”陈昌以礼相还。
王汝贤环顾手下,旋即下令:“听候陈长官发落。”
“马队长,你先领妇女回城。”陈昌嘱咐着。
“是。”马队长招过一名警察,分毫不敢延误地带走了纺织姐妹。
陈昌也不敢大意,即刻吩咐王汝贤:“请贵军子弹退膛,先到前面第一师范学校集中。”他一指不远处已清晰可辨的洋楼。
“是。”“北洋军投降啦!”
报讯者欣喜若狂的高呼声,简直有如空谷惊雷,一校的师生——包括方维夏、徐特立、杨昌济、袁大胡子、美术教员等先生们,也莫不开怀!
“当真?!”
“咳,队伍都带到大操场集合了。了不得,一大片呐!他们真要打进来,那我们一师,整个长沙城非稀里哗啦不可!”
全体开颜!多少人喜极而泣!
在大操场里,作为总指挥的毛泽东仍提着心,待北洋军的最后一队在操场一落脚,便不容对方喘息地大声命令:“全体士兵兄弟原地放下武器。”
枪呀、子弹呀才放落地下,命令又接踵而至:“全体立正,向后转,齐步——走!”
将士们莫名其妙,闻令开步。
见已二十米开外,毛泽东这才叫住:“立——停,坐下。”
北洋军闻命原地歇下。
王汝贤凭着职业军人的敏感,渐自看出蹊跷,与带队的下属交换着眼色:“我们还是上当了!”
“谭浩明的桂军像是还没到?”
“唔,是一座空城。”
“操他的,师长!……”
同时间,毛泽东刻不容缓地嘱告警察:“跑步,警戒!”
“是!”真的武装警察闻命而动,一个个用假木头枪换取真枪真弹。
北洋军那头,带队的长官中有人悄悄提议:“师长,拼个一死,还来得及!”
这里话才出口,王汝贤也未曾思谋定当,但听得一排海啸,天井里的师生员工们如狂涛漫卷,呼喝而至,把坐歇在地下的北洋军着实吓一大跳!
毛泽东也不由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当机立断下令道:“全体师生,运枪进礼堂。”
“喔——”师生们呼应着,由方维夏、徐特立、杨昌济等率领,连忙抱枪抢运。
“志愿军拿枪,警戒!”
同窗战友,在陈昌、罗学瓒、张昆弟、周世钊、萧三、彭道良他们的指挥下,抓过枪,集队跑往警察兄弟警戒处。
带队的北洋军长官中有人不觉悄声埋怨起来:“师长,你……”
王汝贤径自缓缓立起。
一学生军惟恐有变,横枪欲拦,被陈昌止住:“王师长有何吩咐?”
第三部分 第八章:“再造”之火(5)
“不敢。”王汝贤瞄住师生中的毛泽东,“我想见见你们那位指挥官。”
“可以。”陈昌扭首呼唤,“总指挥,王师长要见你。”
“好。”毛泽东嘴里应声,手里还揽着小华贞,给她抹去泪珠,“你姨妈得救了。等一下,叔叔送你回家。”
“嗯!”小华贞泪眼里顿时闪出两朵小花。
毛泽东又跟方维夏几位师长商量了什么,这才抽身过来。
“噢,王师长,久仰大名。”
“败军之将,不敢言‘大’。”王汝贤倒也言出于衷,“敢问总指挥大名?”
“师长不敢言‘大’,我这个学生怎么可造次嘞?”毛泽东略露微笑地自报家门,“毛泽东。”
坐歇地下的将士们一个个闻言瞠目,几不敢信。
“王师长一进操场,大概也看出我们的‘空城计’来了?”毛泽东心有估计。
“难怪毛先生三下五除二,不让我们有片刻的机会。”
近旁警戒的师生都不觉掩嘴失笑。
“其实,军心已散,再图一拼,徒增伤亡而已。”
“足见王师长天良未泯哇,可敬可感!”
王汝贤愧怍地头一摆。少顷,目光一抬,端详着这位学生指挥官道:“王某从军十多年,还未见过以先生这般年少,就能如此指挥若定的。今日投降,王某虽败犹荣。”
毛泽东也不能不以诚相见,回道:“为学校,为长沙,逼上梁山,也只能铤而走险。我们还要去商会筹款,就委屈弟兄们一个晚上。”
“费心。”王汝贤感慨不已,致礼为谢。
以诚为本,恪守信誉——这是毛泽东的人生准则。作为明确了目标的这一准则,萌动于少年时代,真正发轫于青年时代,伴随了他整整一生。
翌日下午,学生代表毛泽东、校方代表方维夏与商会代表——一位花甲老先生,一起给士兵发放盘缠,人手四块光洋。王汝贤也坐阵在代表席上首。
大多数士兵,掂着手心里的光洋,莫不流露出感慨与谢意。
待到最后一名领受了,毛泽东便起身致辞:“这路费,是省商会筹的;心意,是我们长沙民众的。诸位士兵兄弟和我们一样是苦出身,希望你们顺利回乡,做一名真正的炎黄子孙——上,对得起列祖列宗;下,对得起父老乡亲。”
师生们欢送的掌声应时响起,未几,掌声卷入士兵中,多少人噙泪叩谢!
感慨之下,王汝贤“刷”地挺身而起,冲毛泽东几位代表一个立正,眼里闪烁着泪光,行了个重重的军礼!
若说毛泽东搞军事,这恐怕真是头一回,为形势所逼,丝毫没有后退的余地;一逼,就将他逼了进去。当晚,方维夏、杨昌济、徐特立诸位先生融合在学生堆里;张昆弟、罗学瓒、彭道良、周世钊、萧三等人相伴着学生军“将士”,在校园里燃起了“礼炮”。
霎时间,爆竹齐鸣,满校飞彩,一派欢声笑语!
也许是积习使然,就在“老少奈何喜欲狂”的欢庆中,毛泽东却一个人踽踽来到湘江畔,似在寻求什么,沙滩上烙下了一串长长的、深深的脚印……
少许,他蹲身捧起江水,擦洗一把脸,深邃的目光不觉又投落到北去的波涛上。
毛泽东平素言语不多,内心世界却极丰富,是一个极富有感情的人,而且潜意识里就流动着诗人的天性。以他的联想,每每会给所思、所想的万物也赋予情感的色彩,于是这水、这树、这山,那风、那雨、那雷,乃至整个环宇,都会因情感而人化,或谓人格化,诗中称之拟人化。所以,情到深处,他便能跟这水呀、树呀、山呀,那风呀、雨呀、雷呀进行对话与交流,甚而睹物垂泪,临风扬眉。
眼下就是。直面湘江,他犹如直面着自己的母亲一样,饱含着深厚的感情。他想了许多许多,想得很远很远……
“湘江哟,母亲的河、历史的河!……你的长沙,暂时是保住了,可她终究还是要陷入军阀混战的灾祸。中国不救,你终究难保。可怎么才能救我们的国家出水火嘞?”
毛泽东感到沉重,感到紧迫,又不无茫然……
这湘江,也仿佛是一般的沉重!一般的紧迫!一般的茫然!波涛也仿佛碎语着、寻求着,滔滔北去……1917年11月中旬的一天,毛泽东习惯地来到阅览室,习惯地坐在窗口拐角上翻阅报纸,翻着翻着,骤然间从《大公报》里发现新大陆似的,眼光一亮。他迫不及待地细细浏览着、默念着,眼里热切的光波洋溢出内心的震动。未几,他一反沉稳的常态,拍案奋起!
这一“拍”,惊得满室埋首研读的学子人人愕然返顾。
“同学们,看——”毛泽东亮开报纸:
俄京二次政变记
“11月7日,苏俄彼得堡工人、士兵起义,占领了首都莫斯科重要据点;第二天,又夺取了克伦斯基临时政府的冬宫,列宁的革命成功了!”
毛泽东极难得如此激动地宣读着,眼里也闪烁出极痛快、极振奋的泪光。
“列宁是谁?”
“他……就该像中国的孙中山。”毛泽东所知不多,找不出恰当的话语来解释,“不过,孙中山先生没有成功,列宁成功了!”
“那克……克伦斯基呢?”
“他是资产阶级的总理,劳动大众的对头,就像中国的袁世凯。”
第三部分 第八章:“再造”之火(6)
“可袁世凯死了,中国还是没有变,还是混战,还是*!”
“做中国人,真憋气!”
毛泽东虽则同怀忧愤,却已希望在握道:“我们的革命是还没有成功……可他们苏俄能够成功,我们中国为什么就不能够嘞?我们的肩膀上,不是一样长着一个会思索、有追求、敢进取的脑袋吗?”
阅览的同学们无不触动!岳麓山脚下的“沩痴寄庐”里,蔡畅帮着母亲在院子的一片小田里种菜。小刘昂在拨弄着烂泥——添乱。
“咸熙,还是叫你哥回来住吧。”葛健豪种下菜,叮嘱着。
蔡畅头一点道:“嗯,哥也真是!……”
话未尽,倒先赶来了毛泽东。
“毛先生!”小刘昂总是格外鬼,像有第六感觉似的。她泥巴一摔,起身扑将过去。
“你也帮外婆在种菜?不简单,硬是不简单!”毛泽东抱起刘昂,亲昵地吻着小脸蛋。
“润之哇,你来得正好,快去劝劝和森。”
“和森怎么了?”
“毕了业,嫌自己拖累家里,就一个人搬到爱晚亭去睡了,饭也不回来吃……”
蔡畅嘟囔着:“都是一家人,还分什么你我?我不是已经在教书赚钱了?”
“噢。”毛泽东点着头,慢慢放下刘昂。
“我也去!”刘昂不放过毛泽东。
“叔叔有正事。”蔡畅一搁锄头,去接抱外甥女。
“不,不嘛,我要跟毛先生去。”这小家伙粘着叔叔,鬼精灵似地讨好着,“噢?”
“唷,还晓得拍马屁嘞。”毛泽东忍俊不禁,又抱起小刘昂,“好,一起去找你舅舅。”
蔡和森果真在爱晚亭。
他独坐在围凳上,背靠铺盖,完全沉醉在史书中,口里念念有词,身边摊着笔记和笔墨。
“舅舅——!”小刘昂一声热切的呼叫,将蔡和森从迷醉中唤醒过来。
“润之?”蔡和森欠身迎迓,接抱过外甥女。
“都快到冬天了,你怎么能住在亭子里嘞?”毛泽东直截了当。
“你不是‘纳于山麓,烈风雷雨弗迷’吗?我只是‘歇歇凉’。”蔡和森巧言搪塞。
“这可是两回事,不能混为一谈。”毛泽东受人之托,尽友之责,“你小妹说得在理。她工作了,伯母又开出了一片菜地;一家人,将就着过,你大可不必介意。”
小刘昂听出什么,脑瓜子一转道:“还有我妈,她在医院帮忙,又会绣花,也能赚钱。”
蔡和森益发地感愧了,在外甥女脑瓜上一摸,道出心事:“我不该吃闲饭,叫家里养着,可我又想多读点书……”
毛泽东巡看“书摊”,一翻,全是历史书:“唿,当起史学家来了?有什么新发现?”
蔡和森毫不隐瞒:“我横看、竖看,发现中国的史书,《二十四史》也好,《资治通鉴》也好,写的都是帝王的事……”
“你想写一部让平民唱主角的历史?”毛泽东大有兴趣。
“嗯。先从县志、省志入手,写一部以平民社会为核心的史书。”
“太好了!太好了!”毛泽东大是赞同。从他小时读《三国》、《岳传》之类小说时就发现了一个难解的秘密——见不到最底层的人,比如种田的农人等。他和眼门前这位好同学、好朋友想到一起去了!可以说,平民百姓的生计、命运,是他们求索中的至要,是出发点,亦是归宿。
“今天来,就是告诉你一件天大的喜事。”
“喔?!”蔡和森顿时心神一提。
毛泽东从怀里掏出《大公报》道:“你看,苏俄革命成功了!工人、士兵当家了!这可是世界历史上前所未有的……他们创造了奇迹!创造了历史哇!”
蔡和森拍凳惊起:“我们有榜样了!”
“就可惜报上登得太简单,不晓得他们究竟是怎么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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