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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第一册笔记
我已经吃过午饭，两个水煮蛋，还有薯条和蚕豆。我爱吃蚕豆，但是它太干，我不喜欢吃大干的蚕豆，感觉它里头是死的。瑞士病得很重，因为它处处都是山峰，它想得到太多。它被拥挤的人们挤到一旁，渐渐千枯了，但对于人它还有用处。我不喜欢苏黎世，因为这是一个很干的城市，有太多的工厂和太多的商人。我不喜欢干的人，所以我不喜欢商人。女仆正在给我妻子、我的堂妹(要是我没有搞错，她应该是我太大的妹妹)、我女儿吉娜、还有红十字会的护士安排午餐。女仆戴着十字架，但她并不懂得其中的意义，十字架是基督在时戴的，基督背着一个巨大的十字架。护士在自己的丝带上挂着一个小的十字架，地把头巾往后盘，好让头发能够露出来。几乎所有红十字会护士都觉得这样打扮很美，所以她们都放弃了医生要求她们的样子。护士并不服从医生，因为她们没有理解她们在做的是什么样的事情。这位女仆就不懂得她的职责，因为吉哪还在吃东西，她就把她的盘千拿开，她认为她该吃甜点了。我对她说“吉娜把盘子里的东西吃完了才会想吃甜点”，吉娜不会被刺伤，因为她知道我爱她。但是女仆的感觉不同，她以为我要纠正她。她并不会纠正，因为她爱吃肉，我已经说过好几次吃肉不好，但是所有的人都不理解我，他们认为吃肉是必须的，他们吃肉实在是吃得太多了。吃过年饭大家都在笑。我自己吃过饭后就感到沉闷，因为觉得胃很胀；他们不觉得胃胀，反而都觉得血流得很充沛。吃过饭后他们很兴奋，孩子们也很兴奋。他们把孩子送上床睡觉，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
N㈠i内s眨iCcY㈠山r5u因为他们都认为孩子是柔弱的。孩子是很健壮的，并不需要帮助。我不能继续写了。我的妻子在干扰我，地一直在为我的装束操心。我扦不担心自己的服装，地担心我来不及准备好。我准备好了而我的胃还在消化，我不想带着一个饭后鼓胀的胃去跳舞。一切都很平静后我才能跳舞，肠子部清理干净了我才跳——我公开写出这些，我不担心有人会取笑。当我感觉到想跳舞的时候我才会去跳，而不是人们在等我我就去跳，但是我不喜欢叫别人等待，所以我要去换上装束。我换上厂一套城市服装，因为他们是——群城市人。我不想争吵，所以我做一切别人让我做的事。现在我要去我的更衣室——我有许多昂贵的服装。我要穿上我最昂贵的衣服，于是每个人就会认为我很富有。我不能让别人等我，所以我必须马上去跳舞。我在楼上呆了很久，睡了一会儿，醒来后我就穿好了衣服。然后我走路到我的裁缝那儿去。她的手艺很好，她了解我，并且喜欢我，因为我曾经送给她丈夫礼物。我想帮助她，但是她不喜欢医生，我叫她去看医生，而她不去，我想让地知道我并不在乎替她出钱。我送给她的丈夫一条短裤和一件毛衣，他很高兴地接受我的礼物。她了解我，她不觉得自尊被触犯。我喜欢奈葛莉——这是她的名字。她是个好女人，但她的日子过得很苦。我进门看到灯亮着，就随手关掉，我觉得这屋子并不需要那灯。地没有生气。我对她说她衣服做得很好，所以我要赠送给她一些钱和东西。她没有过冬的保暖衣服，我送给她一件毛衣和一条披肩，给她外出时穿。虽然我并不喜欢礼物，可是我喜欢送给穷困的人他们所需要的东西。她挨冷又挨饿，但是她不怕工作，所以渐渐才有了些钱。她有个大约六岁的儿子，还有个两岁左右的女儿。我也想给孩子们礼物，他们穿得很简陋。我把我的毛衣送给她，并且给了孩子们一些别的东西。我喜欢孩子，他们也爱我。地知道我喜欢孩子，她觉得我并不是假装的，因为我有人性。她知道我是个艺术家，她了解我。她喜欢我，我也很喜欢她。她的丈夫在“皇宫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
晴感／第一册笔记旅馆”拉小提琴，许多人在那里寻找没有意义的娱乐。他很穷，他在晚上表演。他没有保暖的衣服，所以他常常挨冻。他喜欢拉小提琴，而且肯学习，但是他不知道要怎么去做，因为他没有时间。我想帮助他，但是我怕他不了解我。我不用学就能够演奏小提琴，我想拉小提琴，可是我没有很多时间，我想活得很久。我的妻子很爱我，她很为我担忧——因为我今天表演得很紧张。我故意表演得神经质，因为通过这样，观众才能更能够了解我。艺术家不紧张，他们就不会了解他。人必须要神经质和紧张。我触怒了钢琴家吉尔芭，我搞错了，以为她叫贝尔巴，我希望她好，但我那时很紧张。我很神经质，因为神要把观众激励起来。观众是来娱乐的，他们是为了娱乐而来看我跳舞。我的舞蹈令人惊吓，他们很害怕，以为我要杀死他们。我不想杀任何人，我喜欢每一个人，可是没有人喜欢我，所以我跳得紧张激动，我要把这种情绪传达给观众，他们不喜欢我，因为他们都想走了。于是我就开始跳一殴比较欢快的舞，他们开始感到娱乐了。他们原先以为我是个单调无趣的演员，但是我给他们看我也懂得眺欢快娱乐的舞。观众开始笑了，我也笑了，我一边跳舞一边笑，观众也跟着笑了。他们懂得这时我跳的舞，因为他们自己也很想跳。我跳得很差，我在不该跌倒的时候跌倒了。观众并不在乎，因为我的舞很美。他们感觉到我所表达的，他们都很高兴。我还想要继续跳，但是神对我说：“够了!”于是我停止。观众开始散去。一些贵族和富人要求我再跳，我说我很累了。他们不了解我，他们一直坚持要我再跳。我对在场的一位贵族夫人说，“您的动作很令人兴奋。”地觉得我在有意触犯她。于是我解释说她的动作有一种想要活动的感觉，她很客气地谢谢我，我跟她握手，她觉得我有些道理。我喜欢她，但是我觉得她来是为了要认识我。她似乎喜欢年轻的男人，我可不喜欢，所以我就要求她离开。她猜到我的感觉，所以不再继续谈话。我想和她说话，但她感觉刚好相反。我给她看我脚上的血，她不喜欢血。我让她了解血就是战争，我不喜欢战争。
N“i凡s眨iCo山eYsu我问她一个有关生命的问题，我给她看一场母鸡的舞蹈，她深刻感受到了，但地还不肯离开，因为她知道我在演戏。其他的人大概以为我要躺到地板上做爱，我不想把晚会弄得复杂，所以在合适的时候我就站起身来。整个晚会里我一直感觉到神，他爱我，我也爱他，我们结婚了。在马车上时，我跟妻子说今天我和神结婚了，她很感动，但是在整个宴会上她一直没有感情。我想让她快活起来，所以我就握着她的手，说我这会儿很好很快乐，她感受到的却相反。她认为我不爱她，因为我很神经质。电话在响，可是我不想去接，因为我不喜欢在电话里说话。我知道我妻子想去接，我走出房间，看到她穿着睡衣，她喜欢穿着睡衣睡觉。她爱我，所以告诉我说是上楼睡觉的时间了。我走上楼，爬上床，但我带着我的笔记本，我想写下今天的生活。我有很丰富的生活，所以我要记录下来。我的生活只有几个钟头。我很怕人，他们感受不到我，但却了解我。我很怕人群——因为他们既没有感觉到我也不能了解我，而且要我过和他们一样的生活。他们要我跳令人欢愉的舞蹈。我不喜欢欢愉，我只喜欢生命。我的妻子睡在我的旁边，我在写作。她并没有睡着——因为她的眼睛睁着。我很轻地抚摸她，她有感觉，而且敏感。我写得很差，因为我觉得很难。我的太大在叹气——因为她感觉到我的困难，我也感受到她，对她的叹气我没有反应。今天她在精神上用感觉爱我，我很想跟她说，有一天我们要在精神上结婚，因为没有精神我无法爱人。以后我会告诉她，现在我不想打扰她，因为她畏惧我9。我写不下去，因为我想到今晚宴会上的一个人。这个人想学音乐，但是他做不到，因为他已经学得太多了。我了解他，我对他说我也不怎么喜欢学习。我的妻子在干扰我，她感觉到这件事情。我大声地笑起来，我的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
妻子在听电话，但她是在想我和我写的东西。她问我，我这么快的是在写些什么，我把笔记本合起来，因为她想看。她认为我是在写她，但她并不了解。她在为我担忧，不让我写东西。而我想写，我喜欢写作。今天我想写很多，因为我有许多话想说。我无法写快，可我的手却写得很快，我已经写得好起来了，因为我不那么容易感到疲倦了。我写下的一切很清晰，我用很简洁的方法在写。我还想继续写下去，但我希望我的妻子赶快睡着。她无法入睡，而且很焦躁不安，她想睡可是却睡不着。我知道我给她强烈的印象，她了解我的感受。她知道我懂得舞蹈，她觉得我的舞跳得和杜丝(Duse)或莎拉·班哈特(SarahBernhardt)一样好。我问她一个很难的问题。她能不能了解什么是死亡?她不会想到死，因为她不想死，我想到死亡，因为我不想死。她在打哈欠，她认为我也应该想睡了。她担心我写了一些有关别人的坏话。我不怕写东西，因为我知道我写了一些有价值的事情。我的妻子在咳嗽，又打了一个大的哈欠，想引我注意，她觉得这样可以强迫我睡觉。她看着我，觉得我不懂得她。我懂得，她没说什么，但是她很痛苦。她想强迫我睡觉，因为她觉得我很累。她很神经质，而神经质是一种不好的事物。她认为我现在应该睡觉，我也打起了哈欠，她并不了解我。她认为我很累，可是我还不累，我的肌肉很累，而我并不累。我答应他们去跳舞——也就是说，答应那些贵族们去掷k舞。情感／第一册笔记注：①原稿里，这句话后有个句子尼金斯基自己划掉了．但我们--TN看出来是这样写道：“她相信我疯了，我看出她的不安。”最后一个字只写一半(ner)，不过显然这个宇是nervosite(不安)。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
㈠引i比skliC麂㈠i《／s‘／我不想为他们跳舞，因为他们觉得他们要什么就会有什么。我不想给他们情感，我知道他们并不会了解我。我不久以后就要到巴黎去表演。我要为法国那些穷困的艺术家们单独跳舞，我要艺术家们了解我，所以我要了解和接受他们的生命，分享他们的生活。如果神允许的话，我会和他们一起到夜总会去，他们需要我，因为他们的情感不见了。我会给他们一些他们需要的钱，他们会忘掉我，但是他们的情感和感觉会被唤醒。我要他们深深感受，所以我要在巴黎跳几个月的舞来帮助那些穷困的艺术家。如果他们要自己去安排演出的话，就由他们自己去做。如果要我自己去组织演出，我也愿意做。但是要有人负担我和妻子在巴黎的住宿费用。我要求亚斯图斯去召集穷演员和艺术家们，我要和他们说话。我要对他们说：“你们听我说，我是个艺人——你们也是。我们都是艺术家，所以我们应该相互爱护。听着，我要用友爱的方式和你们说话，你们需不需要我这样呢?”我要问他们一个关于生命的问题。如果他们能深深感受到我——我就得救了；如果不能，如果他们没有感觉到我和不了解我，我就是一个可怜和不幸福的人，我会感到很痛苦。我不想在圣‘莫里兹跳舞，因为那里的人不欢迎我。他们都认为我病了，我很可怜他们，因为他们认为我病了。我很健康，我没有吝惜我的力气，我还要不断地跳舞，跳得比以前更多。我要学习跳舞，所以不管怎样我每天必须多少要练习一点。我还要写作，我不想去参加任何晚会，那种娱乐我这辈子已受够了。我不喜欢娱乐，我了解什么是娱乐。我并不愉快，因为我知道欢愉就是死亡，是心智的死亡。我害怕死亡，所以我爱生命。我想邀请人来看望我，可是我妻子又害怕。我想邀请一位老扰太人来，他是康斯堡男爵的亲戚。康斯堡男爵是个慈善家，他不懂得生命，他应该结婚，生一个孩子，但这会折磨他的妻子，因为他会要求她好好快乐地生活。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
我知道每个人都会这样说：“尼金斯基疯了”。但我不在乎。因为在我家里，我早就在扮演疯子了。每个人都在这么想，但是他们却不会把我丢到疯人院去，因为我跳舞跳得很好，而且无论是谁向我要钱我都会给他。人们喜欢古怪的人，所以他们都不理会我，叫我疯小丑。我喜欢疯子，我知道怎样跟他们谈话。我的哥哥在疯人院时，我很喜欢他，他也能感受到我。他那里的同伴们也都很喜欢我，那时我十八岁，我了解疯子的生命是什么，我懂得疯子的心理，我从不否定和反驳他们，所以他们都喜欢我。我的哥哥死在疯人院里。我母亲已经没多少日子了，我恐怕再也见不到她了；我爱她，我祈求神给她更多的生命!我知道我母亲和我妹妹为了躲避内战，已经逃离了莫斯科，战争把她们炸光了，她们对内战已经非常厌倦，所以和我的妹夫柯奇托夫斯基一齐，带着他们的女儿伊娜也，起逃离，他们什么都没带，把全部财物都放弃了。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我很爱我妹妹布拉妮娅(Bronia)。柯奇托夫斯基也是个好人，他活得很辛苦，总要为钱操心，他想当画家，也想当作家，他喜欢写作并写了很多，可惜他不懂得艺术。我懂得艺术，由于我学过。我妻子为我翻译我不懂的东西。有人在按门铃，是泰莎从宴会上回来了。我跳完舞以后，她跑去找乐，她不喜欢我，因此她总是想去娱乐。她想要我带她进入我们的舞团，而我不能，因为她对舞蹈没有深刻的感受，并且也无心工作。她想进我们的舞团是因为那可以为她解决一切难题。她想帮助她丈夫，却从不想到我，她从不关心我所做的事情，我在跳舞时她跑去找乐，她无法感受到我的爱，我给过她一枚戒指和一些衣服，希望她能感受到我。我假装爱上了她，她却感受不到。她喝太多的酒。我妻子给她酒，因为知道她常常偷偷喝酒，她是个女酒鬼。酒鬼无法很深地感受，因为他们只想到洒。家里管炉火的小伙子也是个酒鬼，他喝个不停。他生病了，我预料到他迟早会这样，我对他说我还早他几天生病。他不来生火，结果让我们在屋子里冻僵了，而我却正在和奈葛莉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
NUiv＼s眨ic翻hiel。s准备我的服装。我不喜欢泰莎，因为她喝酒，而且也爱酒后狂欢胡闹，可是我又喜欢她，因为她能深刻感受艺术。她很愚蠢，不懂得生命，她无法使她丈夫停止喝酒，于是只好自己也喝。她喜欢喝玛太拉葡萄酒和各种烈酒。我为她担心，当她能够深刻感受到舞蹈时，整个人就开始摇晃，我妻子深刻地感受到舞蹈时却并不会摇晃。我为她担心，因为她不明白我的目标。她能够感觉到很多，但是却无法领会这些感觉的意义。我不能向她指出这些，她听了会害怕。我要用其他的方法去影响她。她愿意听我说话，我也听她说话，一旦有人对她说我所做的都是对的时候，她就会懂得我了。我站在一座悬崖上，但是我不怕掉下去，所以我才不会掉下去。神不要我掉下去，我要掉下去时他会救我。有一次我去散步，我奸像在雪地上看见一些血。我顺着血迹往前走，我觉得似乎有人被杀，这个人还活着。我向另一个方向跑，看到了一大摊的血。我很害怕，但是我走到了一座悬崖边，这时才发现我看到的不是血，而是泪水——我不懂得其他的表达方式，所以才这样写。我原奉应该好好学习一下表达的方法，但我不想浪费时间。我想描写我的散步，我走在雪地上时，看到滑雪板滑过的痕迹很清楚地在一滩血前面止住，我觉得有一个人被埋在了雪地里。这个人可能是被人用棍子打倒后再被杀死。我很害怕，往回跑，我厂解人害怕时是什么样子。我不害怕，所以又转身跑回去，我觉得这是神要看我是否怕他。我大声说：“不，我不怕神。因为他是生命，不是死亡。”神要我走向悬崖，对我说有一个人正悬挂在那里，要我去救他。我害怕，在那里站了一会儿，我觉得这是魔鬼在试验我，就像基督在山上时，他也是这样试验他，他说：“跳，相信我。”我很害怕，可是一会儿之后，我感觉我被推向悬崖。我摔了下去，但是一棵刚才我没看到的树的树枝把我挡住了。我很惊异，我想这是奇迹。神要考验我，我了解神，所以我不想被树枝挂住，但他不允许。我在那里挂了很久，不久后我惊恐起来。神跟我说只要放开树枝我就会立刻掉下去。我放开了树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
情感／第一册笔记枝，可是我并没有掉下去，神对我说：“回家去，告诉你妻子说你疯丁。”我明白神要帮助我，于是我跑回家去宣布这个消息。在回家的路上我又看到了那些血迹，但这次我再也不相信它的存在。神让我看这些血，只是为了要使我感受到他，我感觉到了，于是我继续往回走。他叫我躺到雪地里。我躺下来，他要我在那儿躺了很久很久。我躺了很久，直到双手开始冷、冻僵，心想这不是神的意愿，因为我的手很痛。神很高兴，他说我可以回去了，但我才走了几步，他又要我躺在一棵树旁边。我紧紧抓着那棵树，然后躺了下来。神要我躺着不动，我躺了很久，我不再觉得冷，于是神要我起来。我站起来，他说现在我可以回家了，我准备要走，神对我说：“停下!”我就停下来，我停在血迹上。他说我可以走了，我要走时，他又说：“停!”我又停下。我知道每个人都会认为这一切都是凭空捏造，但是我要说我所写的都是真实的。我经历过。我所写的一切全都发生在我身上。我要写到我的手麻木。我不觉得疲倦，所以我写下去。有人在敲门。每个人都睡了，我还没有睡，因为我感觉到许多事。有人在房子外面叫“奥嘉”，他一直不断地叫“奥嘉”。我不想弄醒我妻子，所以我才不想动。我妻子睡得很熟，我真希望仆人会听到后去开门。让人不快的是，我的笔记本一直在往下滑。有人正走上楼，我并不害怕，我猜想那是泰莎酒后狂欢回来了，但是我又不能肯定。其实我并不知道。神知道，而我不知道。因为我还只是人，不是神。如果神要我知道我就会知道。因为神已把我弄起床了，他使我明白上来的人正是泰莎，她的房间就在我们房间的隔壁，吉娜的房间也在她房间隔壁。吉娜这时睡得正熟，所以弄出声响的人不会是她。门吱吱咯咯的响。我就知道是泰莎，她总是很神经质，所以她开门的声音也很神经质。她回家的时候是凌晨l点15分，我有一个很准时的金表。我对我所叙述的并不感到恐惧，只是人们都害怕死亡。我会继续叙述我在圣·莫里兹散步的事。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㈠i凡S电iC田hierS√从上次看到那些血迹后，我又回到了那儿，但很快又返回，因为我确定有人被杀。我发现有人想用雪把血迹盖住，这样弄得看起来像肥料。我仔细看了一会儿，觉得真的是肥料，然后我往回走。来回之间的距离并不超过十俄尺’——也许更多一点。我跑得很好，我喜欢跑步，当我跑的时候我感觉像一个孩子。我跑回到家，很高兴这场考验终于结束。但是神要我注意一个向我走来的人，神要我回去，说：“就是这个人杀了人。”我跑回原地，快到家时我感觉有血，我躲到一个土堆后面，蹲下来，让那个人看不到我。我装作摔倒在雪地上，爬不起来。我这样躺了很久。不久后我爬起来准备往回走。我看到那个人用一根树枝在雪地里翻弄。我知道他是在找东西。我走到那个人站着的那条路上，他看到了我，没跟我说什么，我很想对他说：“您好，老兄。”但是他正忙着在找什么，我不确定他在做什么。过了一会儿，神要我赶快往后看，我只好回头看见那个人用棍子在雪地里挖，很用力，我担心他把手杖弄断了。我觉得这个人就是凶手。我知道我是错的，虽然如此，我仍然觉得他是谋杀者。我证实自己错了，我想离开，但是我突然注意到一张长椅子，椅子附近有个小土堆，土堆上插着一根木头，那是一根枞树枝，已经折成两半。地上有一个大洞，我往洞里看，我猜想那个人做这个土堆一定有特别的用意。那是个很小的坟，上面插了一个十字架——十字架下面刻了一些字。我觉得是那个人布置了这个坟墓，他想念他的妻子。我很害怕，开始跑，我觉得我妻子可能生病了。我害怕死亡，所以我不要死亡。我往回跑，把那棵枞树枝扶了起来。我想那个人一定觉得我没有礼貌，我拿掉十字架，把树枝重新插上，我想那个人不懂得什么是死亡。死亡就是生命，人因为神而死，神一直在运动，所以死亡不可避免。人的肉体死去但理性仍继续存在。我想继续写，但我的手已经在僵死，它不听我使唤。我今天已经写了很久，神要我述院我的生命，他认为生命是美好的。我说“美好。，可我心里却在想着其他，我很担心我的生命不够美好，但我的感觉却是美好的。我喜欢每一个人，但是他们并不喜欢我。明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天我要继续写，现在神命令我休息了。人从猴子演变而来——达尔文宣布并相信这一理论，而不是尼采。今天早上我问我的妻子关于达尔文和尼采的问题。因为我同情尼采。我喜欢尼采，他不了解我，因为他思考。达尔文是个学者，我妻子告诉我他用法语写了一些很有贡献的作品，名叫《自然的故事》(HistoiredelaNature)。达尔文的自然理论是错的。他没有感觉到自然。自然和生命是一体的。我喜欢自然，我懂得什么是自然，我了解它。因为我感觉到自然，自然也感觉到我。自然是神而我是自然，我不喜欢理论杜撰的自然。我的自然是有生命的，我也是有生命的。我明白有些人并不了解自然，自然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它会帮助我去研究它，我以感觉去研究自然，感觉是伟大的，所以我能领会什么是自然而用不着去研究它。自然就是生命，生命就是自然。猴子是自然的一部分，人也是。猴子的自然和人的自然不一样，猴子没有人的素质。我感觉到动作，我的动作很简单，但是猴子的动作很复杂。猴子是动物，我也是动物，但是我有理性。我是有理性的人类而猴子是没有理性的。人有手臂，猴子也是，我知道在器官组织方面人和猴子很像，但在精神上人与猴子不同。我的家人以为，他们用匈牙利语说话我就听不懂他们所讲的，我一面写作一面也在听他们说话。我写作时可以同时想别的事情。我是个感觉情感／第一册笔记尼金斯基(右一)和他的兄妹。注：②俄尺单位叫“阿尔伸。(archine)，一俄尺约等于0．72公尺。山吻幽，幽山“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㈠iv＼三电iC田hier5√的入，所以我能感觉到匈牙利语。战争期间’我曾住在我妻子的母亲家里。我了解战争，因为我住在我妻子的母亲家里时，就一直在发生战争。有一次我想进一家餐厅，但是我身体里有一股力量阻止了我，这股内驱力我称之为情感。我在餐厅门前停下来，好像被钉在那儿。这是当地工人们常去的一家小餐厅。我很想进去，又不想打扰他们，因为我不是一个工人。工人和富人做着同样的事。我很想写写我的岳母，却开始写起了工人餐厅。我喜欢工人，工人比富人有更深刻感觉的能力。一个工人和一个富人并没有什么区别，惟一不同的是他没什么钱。今天我见到了几个工人，所以我才谈起了他们。工人和贵族一样堕落，他们没钱，喝廉价的酒，不过廉价酒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和佳吉列夫在一起的时候。我喜欢巴黎的妓女。他以为我很笨，其实我常去找她们。我在巴黎到处转，找便宜的妓女，但是我怕有人认出我。我知道那些妓女身上没有病，因为警察在特别监督她们。我明白我在做的事很恶劣，所以被人看到我就完了。我知道泰莎喜欢年轻人，可是她也怕被人看到，她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样。我现在已经29岁。我觉得说出自己的年龄很羞耻，因为每个人都以为我实际上要更年轻一些。我想换支铅笔，这支铅笔太小，总是从手指中间滑掉。另外一支更糟，很快就断了。神用很大的声音向我建议，用小支的铅笔写字会更顺利，不会浪费时间。现在我想换铅笔，我怕写时间长了会疲倦，而我想写很多。我没有找到新的铅笔，放铅笔的柜子锁上了。接下来我用现有的换着写了好几次，总觉得大支的铅笔比小支的要奸写一些。这些铅笔都折断了，所以我换成了钢笔’——这种钢笔就是托尔斯泰和一些现代商人用的那种。我要改变习惯，因为我写下之后就没法修改。我打算明天开始就用墨水写作，我觉得这是神所要的。而我现在用铅笔沾着墨水写作，我想写我和妓女鬼混的事情。那个时候我做了许多愚笨的事，所有年轻的人都做傻事。我失去了平衡，我在巴黎满街地去找妓女，我找了很久，因为我想找一个健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康并且漂亮的女人。有时找了一整天也找不到，因为我没什么经验。有时我在一天之内同奸几个妓女做爱。我知道我的行为很堕落，我不喜欢我所做的事情，可是我的习惯已经变得很复杂。我每天到处去找妓女。我知道了一个地方，在那里有许多妓女。这个地方叫做“林荫大道”，我在大道上游荡，常常遇到妓女，而她们很少注意我。我使用各种伎俩去吸引她们注意，但是她们不注意我，因为我穿得很寒酸，我不想穿得太耀眼，因为我怕引入注目。有一次，我跟踪一个从拉法耶(百货公司)出来的妓女，突然我发现一辆马车卜一个年轻人正盯着我看，旁边还有他妻子和两个孩子。我猜想我没弄错，他认识我，我一阵羞惭，赶紧改变方向。我的睑很红，但我还是不放弃继续跟踪那个妓女。如果我妻子看到我写的这些，她会发疯，因为她信任我。我欺骗地，说她是我所爱的第一个女人，而在她之前我已经认识许多女人了。她们都很单纯，也很漂亮。一次我和一个妓女做爱，地正好来月经，我看到她的血觉得很可怕，我对她说这样子做爱实在很糟，她却说如果她不继续出来做她就会饿死。我说我不想做了。我给了她钱。她收了钱，求我留下继续做，但是我不想，因为我已经对她倒了胃口。我丢下她一个人，然后离开了。我发现，许多秘密暗藏在那些巴黎小旅馆的房间里，巴黎有许多这种小旅馆，专门靠提供给人自由做爱的场地来得到收入，那里的人都很单纯。我所说的自由做爱，就是那些人互相不断放纵地刺激情感／第一册笔记注：③这里指的是第一次世界大战。④尼金斯基在这里提到的是储存有墨水的那种钢笔，他用这种笔写出他的大部分笔记，前面部分则用铅笔撰写。他称钢~fountain—plume，因为他的笔上面刻有fountain-pen字样，所以就直接使用fountain-plume这个宇，我们不想加以更正。至于其他地方，他只简单称为stybo或plume。(中译者补注：在中文上面，没有上述那些问题，只要是墨水系统的，我们一概称之为钢笔。在1920年，世界上只有两种笔：铅笔和钢笔。)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㈠iv＼三电iC田hier5√的入，所以我能感觉到匈牙利语。战争期间’我曾住在我妻子的母亲家里。我了解战争，因为我住在我妻子的母亲家里时，就一直在发生战争。有一次我想进一家餐厅，但是我身体里有一股力量阻止了我，这股内驱力我称之为情感。我在餐厅门前停下来，好像被钉在那儿。这是当地工人们常去的一家小餐厅。我很想进去，又不想打扰他们，因为我不是一个工人。工人和富人做着同样的事。我很想写写我的岳母，却开始写起了工人餐厅。我喜欢工人，工人比富人有更深刻感觉的能力。一个工人和一个富人并没有什么区别，惟一不同的是他没什么钱。今天我见到了几个工人，所以我才谈起了他们。工人和贵族一样堕落，他们没钱，喝廉价的酒，不过廉价酒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和佳吉列夫在一起的时候。我喜欢巴黎的妓女。他以为我很笨，其实我常去找她们。我在巴黎到处转，找便宜的妓女，但是我怕有人认出我。我知道那些妓女身上没有病，因为警察在特别监督她们。我明白我在做的事很恶劣，所以被人看到我就完了。我知道泰莎喜欢年轻人，可是她也怕被人看到，她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样。我现在已经29岁。我觉得说出自己的年龄很羞耻，因为每个人都以为我实际上要更年轻一些。我想换支铅笔，这支铅笔太小，总是从手指中间滑掉。另外一支更糟，很快就断了。神用很大的声音向我建议，用小支的铅笔写字会更顺利，不会浪费时间。现在我想换铅笔，我怕写时间长了会疲倦，而我想写很多。我没有找到新的铅笔，放铅笔的柜子锁上了。接下来我用现有的换着写了好几次，总觉得大支的铅笔比小支的要奸写一些。这些铅笔都折断了，所以我换成了钢笔’——这种钢笔就是托尔斯泰和一些现代商人用的那种。我要改变习惯，因为我写下之后就没法修改。我打算明天开始就用墨水写作，我觉得这是神所要的。而我现在用铅笔沾着墨水写作，我想写我和妓女鬼混的事情。那个时候我做了许多愚笨的事，所有年轻的人都做傻事。我失去了平衡，我在巴黎满街地去找妓女，我找了很久，因为我想找一个健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康并且漂亮的女人。有时找了一整天也找不到，因为我没什么经验。有时我在一天之内同奸几个妓女做爱。我知道我的行为很堕落，我不喜欢我所做的事情，可是我的习惯已经变得很复杂。我每天到处去找妓女。我知道了一个地方，在那里有许多妓女。这个地方叫做“林荫大道”，我在大道上游荡，常常遇到妓女，而她们很少注意我。我使用各种伎俩去吸引她们注意，但是她们不注意我，因为我穿得很寒酸，我不想穿得太耀眼，因为我怕引入注目。有一次，我跟踪一个从拉法耶(百货公司)出来的妓女，突然我发现一辆马车卜一个年轻人正盯着我看，旁边还有他妻子和两个孩子。我猜想我没弄错，他认识我，我一阵羞惭，赶紧改变方向。我的睑很红，但我还是不放弃继续跟踪那个妓女。如果我妻子看到我写的这些，她会发疯，因为她信任我。我欺骗地，说她是我所爱的第一个女人，而在她之前我已经认识许多女人了。她们都很单纯，也很漂亮。一次我和一个妓女做爱，地正好来月经，我看到她的血觉得很可怕，我对她说这样子做爱实在很糟，她却说如果她不继续出来做她就会饿死。我说我不想做了。我给了她钱。她收了钱，求我留下继续做，但是我不想，因为我已经对她倒了胃口。我丢下她一个人，然后离开了。我发现，许多秘密暗藏在那些巴黎小旅馆的房间里，巴黎有许多这种小旅馆，专门靠提供给人自由做爱的场地来得到收入，那里的人都很单纯。我所说的自由做爱，就是那些人互相不断放纵地刺激情感／第一册笔记注：③这里指的是第一次世界大战。④尼金斯基在这里提到的是储存有墨水的那种钢笔，他用这种笔写出他的大部分笔记，前面部分则用铅笔撰写。他称钢~fountain—plume，因为他的笔上面刻有fountain-pen字样，所以就直接使用fountain-plume这个宇，我们不想加以更正。至于其他地方，他只简单称为stybo或plume。(中译者补注：在中文上面，没有上述那些问题，只要是墨水系统的，我们一概称之为钢笔。在1920年，世界上只有两种笔：铅笔和钢笔。)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y＼三眨iC厩山er5性感官。我不喜欢那种刺激，所以我不吃肉。今天我吃了一些肉，就产生了一股想到街上去找妓女做爱的欲望。我不喜欢那个女人，但是性的冲动迫使我不得不去跟踪她。我想和她做爱。神把我阻挡住了。我很害怕色欲，因为我知道那种感受。色欲是生命的死亡，有这种急求的人只是野兽，我不想成为野兽，所以我转回家去。在途中神把我叫住，他不让我继续再走。突然，我看到那个女孩，就是我在上面说的那个女孩，她和一个男的一起，那个男的要进餐厅时，她把他拦住了，那个男人坚持要进去并用意大利语对她讲话，要她把她的女伴也一同带上。我停在那里，就像钉在了那里。我控制住厂我的情感，我在那里站了很久。那个女孩和那个男人进餐厅后，一个老头关上了门，对我说“您好”而我也对他说“您好”。我习惯对每一个人都说“您好”，即使并不认识他们。我懂得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我常常这样说，每个人都有一个鼻子和两个眼睛的面孔，我们每个人都一样，可他们不了解我——我是说，所以我们应该爱每一个人。我爱我妻子超过爱其他人，今天晚饭时我这样告诉她。我不想吃肉，但是今天神要我吃一些，我不明白为什么，他命令我吃。我遵从了他，吃了一些肉。我的心情很沉重，所以就很快地吃，大块大块地吃。我不懂得他的命令有何意义，我只是遵从。他需要这样，我感觉得到。人们会说尼金斯基是装疯，借此去干一些恶劣的事。我不得不说，恶行是恐怖的，我憎恶，因此也就不会去干。我以前会干是因为那时我还不认识神。那时我感觉到他，但是并不了解每个人正在做什么。每个人都有情感，但是他们不了解它是什么。我写这本书，就是为了解释什么是情感。我知道有人会说，那只是我个人的见解。但是那并不正确，因为我的见解来自神。我和基督一样，是一个执行神命令的人。我很怕人，因为我认为人们都有野兽的倾向。他们不懂得我，并且会以私刑处死我。我了解什么是私刑处死，私刑处死是一件恐怖的事情，是野兽行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为。执行这种刑罚的人只是野兽，不是神。我是神，神在我的体内。我会犯下错误，但我会以我的生命去加以改正。我所受的苦比任何一个人更多。我喜欢弗兰克尔，他是个好医生，他开始感受到我的感受，也开始了解我。他有个聪明的妻子，地理解了我的感受，所以她改变了她丈夫的情感。他很爱她，愿意给她所要的一切。他邀请我去餐厅吃饭，并且去看一位叫做威尔森的舞蹈家，我拒绝了，因为我瞧不起那位舞蹈家。她妻子同意我，而他也是。我邀请他们和我们一起去马洛加去玩，那里离圣·莫里兹有好几俄里远。，我们坐车子去。天气很好，在那里我们都很愉快。我喜欢自然，尤其是俄罗斯的自然，因为我生长在俄罗斯，我爱俄罗斯。我妻子却怕俄罗斯。我住在什么地方都一样，我住神要我居住的地方。神要我住哪里我就住哪里。我为基督画了一张素描像，没有胡子，头发很长。我和他很像，惟一不同是，他的眼神沉静，我的眼神却到处乱瞟。我是个活动的人，我不是个固定的人。我还有许多习惯和他不同，他喜欢固定，我喜欢动作和舞蹈。昨天我去看我的女儿吉娜，她因为气管炎而气喘。我不懂他们为什么给她弄了一个机器，一个药物吸入器，让她呼吸时喷吐着药物的雾气。我反对所有药物。我不喜欢人们服药。药物是一种虚假的东西，我知道有些人养成了吃药的习性，他们认为药物是必需的。我则认为药物只有情感／第一册笔记尼金斯基在1908年，地点是圣彼得堡或巴黎。注：⑤俄里单位叫威斯特(verste)，一俄里约等于1．067公里。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y＼s眨：c^山e／5在有所补助时才是有用的，但是却没什么意义，因为它无法给予健康，只有自然才能够。托尔斯泰也不喜欢药物，我只有需要的时候才喜欢它。我已经说药物不是必要的，它没有意义。我说的是事实，它就是如此。如果你不相信也就算了。我相信神，所以我写下神告诉我的一切。我妻子今天对我说，我昨天在晚会上的表现就像是在招魂，因为我在不该停的时候停止了跳舞。我对她说，我不像人们在招魂时那样晃个不停，那些通灵的人就像喝醉的酒鬼，我并没有酒醉，因为我很清楚我当时在做什么。我不是个酒鬼，但是我知道醉是什么，因为我喝过酒并醉酒过。我不喜欢人们喝酒，也不喜欢人们搞招魂术，因为那损害人的健康。我是个有良好健康的人，尽管我很瘦，因为我吃得很少，我只吃神要我吃的。我想谈谈尼采和达尔文，因为他们有思想。达尔文和尼采一样，都是从猴子演化而来，他们都模仿那些发明者，他们都认为他们发现了一个美洲。我之所以说他们以为他们发现了，因为他们只是重复别人的语言。达尔文并不是第一个发现猴子的人，我相信猴子从猴子演化而来，人则从神而来，神从神而来，然后神又是来自神。我明白我在写什么，我是一个由神演化而不是由猴子演化而来的人。我深深地感受到神时我就是神。我知道有许多人会喜欢我的推论，我也会因此而快乐，因为我达到了我的目的。我要去跳舞赚钱。我要送给我妻子一栋装备齐全的房子。她想要一个儿子，一个小男孩，作为我的化身，因为她担心我会早死。她认为我疯了——她有这个想法，是因为她想得太多了。而我想得少，所以我了解我所感觉的一切。我通过身体去产生情感，而不是理智。我是身体和情感。我是有身体和情感的神。我是人，不是神。我单纯，我不需要思想，我只要深深感受，通过感觉使我自己被感受和了解。科学家思考我的事，把他们的头部想破了，因为思考不会给他们带来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情感／第一册笔记任何结果。他们很蠢笨，他们是野蛮的，他们是一团肉，他们是死亡。我只单纯地讲话，我不会掩饰。我不是猴子，我是人。世界是神所创造的，人从神而来。人不可能去了解神，只有神才了解神。我是神的一部分，所以有时候了解神。我是人，我也是神。我是善良的，不是野兽，我是有理性的动物。我有肉体，并且我的确来自肉体，但是肉体从神演化而来。我是神，我是神，我是神……我很快乐因为我是爱。我爱神，所以我才对自己微笑。人们以为我已经快要疯了，因为他们觉得我的脑子已经不正常了。尼采因为想得太多，所以他才头脑失常，而我并不思考，所以我不会疯掉。我的头颅很坚固，我的头里面也同样都是一些坚固的东西。我在“天方夜谭”(Shel＼erazade)这出芭蕾舞剧里头，必须用我的头站立，在那出舞剧中我扮演一个受重伤的黑人。我扮演得很成功，所以观众都理解到我。现在我要扮演情感，而人们也会了解我。我了解观众，因为我仔细研究过他们，他们喜欢被惊吓，他们懂的事情不多，所以才喜欢受惊吓。我知道怎样惊吓他们，所以我是成功的。你想不想和我打赌，我能挣到好几百万?我要得到几百万以便动摇股市，我要破坏股市，我憎恶股市。股市是淫窟，我不是淫窟。我是生命，生命就是人相互的情感。股市交易是死亡，它剥光了穷人最后的钱财，而他们把全部家当都扔进去，希望多少赚一点，以达到人生的目的。我喜欢穷人，于是我去玩股票，我想毁掉那些股票经纪人，那些股市上的大户，他们玩弄大笔的金钱，大笔的巨款就是死亡，所以那不会来自神。我要在股市上赚钱，所以我要去苏黎世。我妻子催促我去苏黎世看一位精神病专家，想好好检查一下我的神经系统。我对她说，要是她能证实我的精神的确有问题，要是那医生宣布我的精神有病，我就给她十万法郎。我现在没有这笔钱，但我已经答应了她。神要我去玩股票，可是这得在苏黎世待奸几个星期。这几天内我就要去苏黎世。我没有钱，我希望我妻子会给我一些，我要和我妻子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引：v＼S眨iC田hier；J一起去，她会用她的钱带我去。我自己在银行里还有一点钱，大约两百法郎左右，我要去股市把这笔钱花掉，我要输掉最后的钱，而他们lll许会再给我更多。神会帮助我赢钱。我并不怕股市，因为神要我去破坏股市。我要从那里而不是从我的舞蹈赚到钱。我不久就要去苏黎世了，一大早要先去股市，尢看看股票价值再决定买哪些。我不懂德文，但该懂的我总会懂的。今天上午我到汉斯尔曼酒馆去，午饭前我喝醉了。我失去了知觉，这是神要的。我不想轻举妄动，我不想变得愚蠢，因为对我来说那是死亡。我不想强迫我妻子成为一个素食者。她吃肉，因为她喜爱。午饭时我一拳打在核桃上，这股力量她感觉到了。我以一股巨人的力量把整颗核桃击碎，我很强壮，我的拳头很硬。她吓着了，说我故意用来吓唬她的。她感觉得很好，我的确是故意击碎给她看的，她能够更好地感受到我了。我假装由于午饭前在汉斯尔曼酒馆喝酒而生病——在吃了一些点心后，我只喝了一小杯，不一会儿就觉得眩晕。我和泰莎一起离开，走不到几步，我就感到柔软无力。我的膝盖发颤，我几乎已经跌倒了。泰莎很满意，她喜欢醉鬼，因为她自己就是个女醉鬼。我知道她的习惯，地看上一个人，然后就一起喝醉酒。她是个坏女人，因为她有许多恶习。而我是个坏男人，因为我和他们同流合污。神要我了解泰莎，我昨天和她一起去散步，我想给她买一双靴子。今天我给了她一双，因为她没有皮靴穿。我自己有很多双皮靴，我不需要那么多，我把我的送给了她，因为它们适合她。我的脚比她大一些，她穿上时却显得很吃力，因为她不知道怎么穿，她只懂得酒，还有肉。当我在餐桌上和她说话时，她不能够感受我，她只有对肉才有深刻的感受。我找了许多机会对我妻子说：“吃肉并不好。”我妻子了解我，但是她却不想只吃蔬菜，她认为我所说的只是些没有依据的怪念头。我只是为了地好，我要求她晚上不要吃香肠，因为我知道那东西不好消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情感／第一册笔记化，她却说：“对你来说是好的，对于我就不见得是奸的”。当我对她说，我们每个人部应全凭深刻的感觉去做他认为对的事情，她并不了解我。她想得太多，所以地没有足够的感觉。我并不怕她会离开我，即使这样，我也不会想再婚。我很爱她，如果神要求，我就会请求她的原谅。神不要我向她请求原谅，因为神不希望她吃肉。她吃肉时吃得很快，她知道这并不好。我把全部的钱都交给我妻子。我常常对她说，要是我们不吃肉就可以省下许多钱。她听了我的话，但从不把我的要求当回事。我想证实给她看。她很爱我，所以为我的健康操心。我对她说，如果她不喜欢我所做的一切，我们可以离婚，我会为地再找一个奸丈夫，一个更奸更有钱的丈夫。我告诉她说我有很强的忍耐力，可是我不能再继续这样生活下去。我觉得很不愉快，神在指示我，所以我用拳头把核桃砸碎，我妻子很害怕，也很不高兴。我看到她不高兴，就上楼去写作了。泰莎只有在我送给她很多礼物的时候，才会对我有深刻的感受。她喜欢礼物，除此之外，她也能够深刻地感受音乐和舞蹈，所以她能够了解我所做的事情。罗茉娜不能深刻感受到我的计划，但是她了解，因为她知道我在金钱和事业方面的计划总会得到成功。罗茉朔6是我妻子的名字，这是个意大利名字，她父亲夏勒斯·帕斯基(CharlesdePuiszki)给她取的，她父亲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他很喜欢文艺复兴的意大利。我不喜欢过去了的时代，因为我活在今天。这墨水实在不好用，写起来没有感觉。我喜欢用铅笔，因为我不了解钢笔。我也愿意喜欢钢笔，钢笔很实用，可以跟墨水一起随身携带，是灵巧的发明，yF多人都爱用。我不喜欢钢笔，因为我觉得钢笔不实用。我现在用的这支钢笔是在圣诞节时我妻子送我的礼物，全世界只要有基督徒的地方，就有圣诞节。我不喜欢基督教，所以我不是基督徒。天主教和东正教都是源自相同的基督教义，我是神，不是基督徒，我不喜欢基督徒。我是神而不是基督徒。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内s眨ic^hi‘r5今天我挂在身上的小十字架是吉娜的外婆爱玛送给我的，我们叫她爱玛·艾米丽亚·玛库丝，她是我妻子的母亲，她很喜欢我，也喜欢吉娜，所以她认为送给我们一些礼物可以表示她的情感。在她看来，爱在礼物上得到表现。我认为礼物并不能够表示爱。送礼物是一种习惯，我们应该送礼物给穷人，而不是送给那些已经很富有的人。吉娜已经有足够的东西，她不需要礼物，我已经送给了她很多东西，因为我跳舞赚到了一些钱。艾米丽亚用吉娜的名义把钱存进银行，而她的女儿泰莎却没有靴子穿。艾米丽亚不懂得金钱，所以总是胡乱地把钱花光，她认为我了解她，所以她喜欢我。她认为送礼物给吉娜可以取悦我，我会因此亲近她，我宁愿她把礼物拿去送给穷困的人。艾米丽亚是一个好女人，她爱护穷人并经常送给他们东西。我认为不必常送给穷困的人东西，但是要经常去帮助他们。我们要主动去找到穷困的人，不要把钱去送给那些慈善机构。有时我会为那些慈善机构跳舞，我可以借此成为一个知名的人。我要成为一个知名的人，以达到自己的目的。我的目的就是神的目的，所以我要尽一切努力去完成它。我写作是因为神要求我，我不是想用这本书来赚钱，因为我们的钱已经够用了。我不想变得更富有，但是神要我更富有，因为他知道我内心的目标。我不喜欢钱，我喜欢贫穷的人——可是当我送给他们生活的所需时，他们又不了解我了。贫穷的人不能赚钱养活自己，有钱人应该给予他们帮助。如果我把赚来的钱全部捐给慈善机构那是毫无帮助的。那些机构变得很富有，却不知道怎么发起救济工作，他们都穿起制服，好让穷人怕他们。一个穷人是不会去找慈善机构的，因为他害怕别人会羞辱他。穷人喜欢简单地接受礼物，所以我直截了当地送礼物给他们，然后什么话都不说。当我送礼物时，我绝不谈到神。当穷人要向我道谢时我就离开。我不喜欢别人的道谢，我送人礼物并不是为了要他们向我道谢。我给予，因为我爱神。我是神的礼物。在一件礼物里，我是神。我爱神，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情感／第一册笔记神要我给予，因为我懂得怎样送礼物。我不会像基督那样挨家逐户去走，我会遇到他们，他们会邀请我到他们的家里去。然后我会观察他们家里每个人，我会按我的了解用各种方法去帮助他们。我说的各种方法是指一些能带来具体帮助的方法——金钱是一种帮助的方法，但金钱本身却不是帮助。我不会给他们钱，因为穷人不知道怎么使用钱。泰莎很穷，她没什么衣服，而且她也没理性。我想尽各种方法去帮助她，她的丈夫是酒鬼，所以她自己也是。我不喜欢酒鬼，我想尽办法劝她不要再喝酒。她明白我，但是她不想改变她的生活。那些不想改变生活的人都不是人，他们从达尔文的猴子演化而来。我不是从达尔文的猴子演化而来的，所以我没有恶习，我来自神。我妻子要好一些，只是泰莎会干扰她的自我发展——她用西班牙语对我妻子讲些无聊的事情。我懂得西班牙语。西班牙语是一种很简单的语言，一个只要能深刻感觉的人很容易就可以了解它。了解的意思并不是说知道所有的字，字并不是对话。我懂得所有语言的对话。我只认识这些语言不多的字但是我知觉的发展很敏锐。我喜欢发展我的知觉因为我想了解他们所说的一切。我喜欢那些肮脏的犹太人，他们身上有许多跳蚤。我知道如果他们注意听我说，就会承认我说得有道理，就会了解我。跳蚤不是有益的动物，所以应该消灭它们。我的祖先是犹太人，因为我是基督，基督是犹太人，犹太人却不懂得基督。一个犹太人不是基督，因为他是犹太人。犹太人是佛教徒，佛教徒是一些愚蠢的人，因为他们喜欢身上有跳蚤。我杀死跳蚤，我杀死凶残的野兽，我是专门捕杀那些对人类有害的事物的人。这不是凶手，因为我并不养育跳蚤。只要有肮脏就有跳蚤。肮脏是一种有用处的东西，但是对身体有害。身体需要洁净，因为传染病会是致命的。人比跳蚤更为有用，跳蚤是一种愚蠢的生物，而人是有理性的动物。佛教徒不了解神，因为他们禁止杀生。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y＼s眨iC衢山‘／5生物是一种东西，不是神，神不是东西里的生物。我是生物，不是东西。我喜欢发卷、，没有跳蚤的那种。跳蚤喜欢发卷，因为发卷是跳蚤的巢。跳蚤讨厌留短发的人，而犹太人却不喜欢留短发。我喜欢短发的扰太入，并且使用没有跳蚤的发卷。我憎恶肮脏，肮脏滋生跳蚤。犹太人挠头的时候很像达尔文的猴子，达尔文是一只猴子，可他身上没有跳蚤。我喜欢达尔文，因为他很干净。他也写得很好，我喜欢好的写作。可我的钢笔很不好用，但这是别人送的礼物，所以我喜欢这支钢笔。神要求我用这支钢笔写作。我觉得我的手很累，用这支钢笔，我写出了“理想”，可我的钢笔不理想。我喜欢理想，但不是人们所说的那种。我是一种理想，我的钢笔不是一种理想。人们把完美的事物称为理想，我发现用钢笔写作就是一种理想，我可以借此赚来许多钱，但必须先获得专利证书，我要赚很多的钱。我知道钢笔的缺点，我到美国去时要申请到专利证书，然后赚很多钱，然后用于帮助穷人。我要用各种方法去找到穷人。我要假装快死了，或者生病，就可以进入穷人住的小屋里。我像狗在嗅东西一样去找出我的穷人。我的嗅觉很好，不需要报纸，我不必在报上登启事。我用嗅觉去找，我不会弄错。我不要给穷人钱，我要给他们生命。生命不是贫穷的。贫穷不是生命。我需要生命。我要爱。我感觉到我妻子怕我，因为我向她再要墨水时，她的反应很不自然。她感觉到冷，我也是。我很怕冷，因为冷就是死亡。我要赶快写，因为我的时日已不多。我需要科斯托洛夫斯基的帮助，因为他了解我。我口述，他来写，这样我还同时可以做一些别的事情。我可以想和写一些别的。我是人群中的神，我是神所深深感受到的人。我感觉基督所感觉到的。我是佛陀。我是佛教的神，是每一种神。我认识所有的人，他们全部我都见过和了解。我要假装发疯，为了达到我的目的。我知道如果每个人都觉得我是个没有危险的疯子，他们就不会畏惧我。我不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喜欢人们把我看成是个危险的疯子。我是个爱人类的疯子。我的疯狂就是我对人类的爱。我跟我妻子说我发明了一种钢笔，可能会赚很多钱，她不相信，因为她认为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我拿出一支钢笔和一支铅笔给她看，然后对她解释我刚发明的这种钢笔。我要把我的发明寄给斯坦因哈特，他是我的朋友和律师，我想要他帮我申请专利。斯坦因哈特是个聪明人，他会了解我的发明的价值。我要求他认真研究这支钢笔，因为我不懂得怎么制造它。我要他帮我卖掉专利权，这个专利我要卖五百万美元，如果他们同意，我就卖，如果不同意，我就把它毁掉。我要求斯坦因哈特把我的发明启事用大写字母刊登在杂志上，并说明尼金斯基是拥有这项专利的人。这支钢笔名叫神，我也称自己为神，而不是尼金斯基，所以这支钢笔才会叫做神。我要赚很多钱，我会不择手段。我不久后就要去巴黎，我要找一个穷人并和他合作，我要对他讲解，由他为我的发明画出草图，我会付给他钱。他会是我的工程师，我要造出一座桥，由他画出构图。我要在欧洲和美国之间建一座桥，这并不会花很多的钱。我已经很清楚怎么建这座桥，因为神已经传授给我。我已经掌握了建造这座桥的方法，所以一到了巴黎，我就要开始着手实施这件事。桥是一种很令人兴奋的东西。我知道一些很令人兴奋的东西，只要人们向我要求，我就会给他们。我并不富有，也不想变得富有。我需要爱，D誊[情感／第一册笔记初登舞台的尼金斯基。注：⑥这里指犹太人专门用的一种特别的发夹子，特别是犹太教徒专用的那种。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凡s眨iC翻hier5所以我要扔掉所有污秽的钱。钱的上面到处都是杀不死的虱子。我要给穷人生命，他们不会因饥饿而死。我也不想挨饿，因为我懂得怎样去防止饥饿。我知道我们必须吃得少，让身体吃必须吃的食物，这些食物会给予生命。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所以他们的习性也不同。人会腐烂，那是因为他们从不了解一些简单的事物。我不是一个可以用来炫耀的神童——我只是个有理性的人。人的存在已经有几百万年了，人们以为在技术的关键领域才存在神。神存在着，在没有机械的时代就已经存在。人类不必有工业，我们把一切的发明都叫做工业。我自己也从事发明，所以我也是工业。人们认为以前没有工业，但是有火鸡，所以历史学家就把火鸡解释成有钢的羽毛神。。钢是一种有用的物质，但是钢的羽毛则是可怕的，一只有钢的羽毛的火鸡是恐怖的。飞机是一种可怕的东西。我乘坐一架飞机时，我哭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我觉得飞机毁了鸟，而所有的鸟一看到飞机就自行粉碎了。飞机是一种好的发明，所以不能夸张地加以滥用。飞机是神创造的东西，所以我很喜欢。但是我们不应该把飞机拿来做战争用。飞机应该用在善的地方。我喜欢飞机，所以我愿意在没有鸟儿的地方乘飞机。我喜欢鸟，我不想惊吓它们。一位著名的飞行员在瑞土飞行时撞到了一只鹰。鹰是一种很大的鸟。鹰是一种凶猛的生物，它不喜欢而且也不像其他的鸟，但我们不应杀死它，是神给了它生命。我再次用大写字母写神这个字，因为神要我这样做，但是我想改掉它，因为我觉得用小写字母写比较单纯。我不喜欢没有强弱区别的字体，因为这种字体会使写和读变得很复杂。我喜欢i和b这两个字母。，这两个字母让字显得很突出。字都应该要显得突出。我要求我的译者注意订正，我没有研究过，所以我不懂得使用L这个字母，我只懂得写硬和软的记号。我很高兴别人为我纠正错误，所以我经常要求别人为我纠正错误，包括一切错误。我是个有缺点的人。我尊重学者，但是我不喜欢他们的教条，这些教条会使入迷失情感。我写众人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都有兴致的事物时，我不做重复。我了解这个世界，于是我要把和平带给它。我写“和平”(paix)这个字，里面有字母i，是为了使意义能够突显，但我并不能肯定这一点，我希望有人为我纠正。我写下的这些在要被拿去出版前，我自己要先修改一些错误。我需要错误，所以在写作中我故意犯下错误。我曾经在彼得堡进过两所学校，我学过拼宇法，我在那里得到了扎实的教育。我不必再去进大学，因为我不想知道得太多。我并不喜欢大学，因为他们在那里把时间花在政治上。政治就是死亡，不管是它内在的还是外在的方面。在政府企图下所发明的一切就是政治。人们区分开来，他们无法相互了解，所以他们把自己才划分为不同的党派。我忘了撞到鹰的飞机那件事，鹰是神的鸟儿，我们不可捕杀它。我们也不可去杀沙皇，不可以杀死皇帝和国王，以及其他类似的鸟。我不是一个凶残的人，所以我不会去杀凶残的动物。我知道别人会告诉我凶残的动物是危险的，那么，我要和他们谈谈那发卷里头的跳蚤的事情，它们是一样的道理。我喜欢沙皇和贵族，但是他们的行为实在很糟糕。我会列出他们糟糕的例子，但并不想摧毁他们。我会给他们治疗的药，我会寻找各种方法去帮助他们，因为我是神。。我同时也要求每一个人来帮助我，因为我无法单独一人完成神所交付的使命。我需要每一个人帮助我，所以我才要求每一个人也向我求助。我是神，我的地址在神那里。我不住在莫伊卡情感／第一册笔记注：⑦尼金斯基写到这里已经很混乱，他把俄文字“工业”(industriya)错拼成indyu—striya，紧接下来又联想到indyuk这个字，而是个字在俄文里是“火鸡”的意思，因此他接着就谈到工业和火鸡。⑧这两个宇在俄国革命之后，已经在俄文字母改革中废除了。⑨尼金斯基写到“上帝”(Dieu)这个字时，有时大写，有时小写。这里即使用小写，我们遵照原文，不擅自变更。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m，5电ic麂㈠山rs街。某某号……我住在人类之中，我要为人类的情感工作。我不想收到信件，我只想在情感上努力。招魂术不是情感，招魂术是一种虚假的东西。我是单纯的情感，每个人都会有的情感。我不喜欢有劣质情感的人。我感觉，然后你写下它。因为你写我才写，你停下我也就停下。战争没有停，因为人们思想。我知道怎样才能停止战争。威尔逊想停止战争，但是人们不了解他。威尔逊并不是舞蹈家，他是政治上的神。我是威尔逊，我是理性的政治家。威尔逊要理性的政治，他希望求得政治上的互相容忍，所以他不喜欢战争。他厌弃战争，但是英国逼迫他去战争，他只想避免战争，他不是惟利是图的人。我想说，但神不允许我说。我想说出一个政治人物的姓名，但神不让我说出来，他不想我受害。劳埃德·乔治(L。ydGeorge)是一个单纯的人，可是却又非常聪明。他的聪明头脑破坏了他的情感，所以他在政治上就没有理性的智慧。如果他听从威尔逊所说的，他就能够停止战争。劳埃德·乔治是个可怕而顽固的人，但我不想对他们做什么，我不希望他们被杀。这些人是鹰，他们阻挠小鸟活着，所以我们必须谨慎地提防他们。我不想他们死掉，我爱他们，因为是神赐予他们生命，所以他们有权利活着。我不能够给他们判决，只有神才能判决他们。我是神，我要把真实的告诉他们。只要说出了真实我就可以毁灭他们所做的一切邪恶的事，我要阻止他们的邪恶。我知道劳埃德·乔治不喜欢别人干预他，于是他就去使用杀手，我要求大家保护我，因为他想杀掉我，佳吉列夫也是。佳吉列夫的个子比劳埃德·乔治的小，但这也是一只鹰。一只鹰不能去侵扰小鸟，所以要给他们喂些能够消除他们凶残企图的食物。劳埃德·乔治给英国人灌输帝国主义的观念，佳吉列夫则纯粹是个恶棍，他专门喜欢男孩子。我们无论如何必须阻止他们做那些事。我们不用把他们关进监狱，也不用让他们去受苦。基督曾经受苦，他原本是可以不必受苦的，像马里耶柯夫斯基说的“基督不是反基督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曾经写过一支两头尖棍的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故事。托尔斯泰谈过一棵有根和有叶子的树，根不是叶子，叶子不是根。我喜欢根，因为根是必需和有用的。我喜欢反基督，因为这个意思就是基督的相反。基督是神，反基督就不是神；我喜欢反基督，因为这不是神，这是过去历史中生命的残渣。过去生命的残渣，我指的是博物馆和历史。我不喜欢历史和博物馆，因为给人坟墓的感受。佳吉列夫是坟墓，所以他是那支尖棍的另一头。陀思妥耶夫斯基不是那根尖棍，陀思妥耶夫斯是一位伟大作家，他透过不同的人物描写他的生命。托尔斯泰曾说过陀思妥耶夫斯是一个带逗号的人，我则说陀思妥耶夫斯基是神……陀思妥耶夫斯基以他自己的方式去谈论神。他爱神，也了解神。但是当他把尼古拉送入教堂时，他错了。《卡拉马佐夫兄弟》(FreresKaramazov)中的尼古拉或是另一个人，我不知道，但是进入教堂的那个人不是一个逗号①。他进入教堂去寻找神。但神并不在教堂里。神在教堂里，同时也无所不在。神在我们找寻神的任何地方。人们去教堂里寻找神，所以我也要去教堂。我不喜欢教堂，因为他们在那里不谈神，而是谈科学。科学不是神，神是理性，科学是反基督，基督不是科学，教堂不是基督。教皇是科学，不是基督，所以人们吻他的鞋时就好像虱子寄生在发卷里一样。我故意激烈地说话，为了使人们可以更了解我。我不想去冒犯别人。人们互相冒犯是因为他们思考，却不去深刻地感觉。我知道整个世界都已经被腐烂的疾病所感染，每棵树也是。情感／第一册笔记陀思妥邪夫斯~(1821-1881)陀思妥耶夫斯基在他的《罪与罚》、《白痴》、《群魔》和《卡拉马佐夫兄弟》等作品中，都把艺术作为传达生活智慧和心灵激情的媒介，这些作品使他赢得世界最伟大小说家之一的声誉。注：⑩英伊卡(Moika)是圣彼得堡一条河流和一个码头的名字。⑨我们不懂尼金斯基在此所说的逗号指的是什么，在《卡拉马佐夫兄弟》里也没有一个叫尼古拉的角色，这里显然指的是小说中的主角阿廖沙，他想进修道院跟曹西玛长老修道。29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故事。托尔斯泰谈过一棵有根和有叶子的树，根不是叶子，叶子不是根。我喜欢根，因为根是必需和有用的。我喜欢反基督，因为这个意思就是基督的相反。基督是神，反基督就不是神；我喜欢反基督，因为这不是神，这是过去历史中生命的残渣。过去生命的残渣，我指的是博物馆和历史。我不喜欢历史和博物馆，因为给人坟墓的感受。佳吉列夫是坟墓，所以他是那支尖棍的另一头。陀思妥耶夫斯基不是那根尖棍，陀思妥耶夫斯是一位伟大作家，他透过不同的人物描写他的生命。托尔斯泰曾说过陀思妥耶夫斯是一个带逗号的人，我则说陀思妥耶夫斯基是神……陀思妥耶夫斯基以他自己的方式去谈论神。他爱神，也了解神。但是当他把尼古拉送入教堂时，他错了。《卡拉马佐夫兄弟》(FreresKaramazov)中的尼古拉或是另一个人，我不知道，但是进入教堂的那个人不是一个逗号①。他进入教堂去寻找神。但神并不在教堂里。神在教堂里，同时也无所不在。神在我们找寻神的任何地方。人们去教堂里寻找神，所以我也要去教堂。我不喜欢教堂，因为他们在那里不谈神，而是谈科学。科学不是神，神是理性，科学是反基督，基督不是科学，教堂不是基督。教皇是科学，不是基督，所以人们吻他的鞋时就好像虱子寄生在发卷里一样。我故意激烈地说话，为了使人们可以更了解我。我不想去冒犯别人。人们互相冒犯是因为他们思考，却不去深刻地感觉。我知道整个世界都已经被腐烂的疾病所感染，每棵树也是。情感／第一册笔记陀思妥邪夫斯~(1821-1881)陀思妥耶夫斯基在他的《罪与罚》、《白痴》、《群魔》和《卡拉马佐夫兄弟》等作品中，都把艺术作为传达生活智慧和心灵激情的媒介，这些作品使他赢得世界最伟大小说家之一的声誉。注：⑩英伊卡(Moika)是圣彼得堡一条河流和一个码头的名字。⑨我们不懂尼金斯基在此所说的逗号指的是什么，在《卡拉马佐夫兄弟》里也没有一个叫尼古拉的角色，这里显然指的是小说中的主角阿廖沙，他想进修道院跟曹西玛长老修道。29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了解本哈特医生，他已经很有钱，我希望他做到只看病而不收钱。我愿意给他看我腿上的伤，然后装得很痛苦的样子，因为他很喜欢给病人做手术。神不喜欢手术，神不喜欢科学，神不喜欢达尔文和尼采的哲学，神不用依靠药物就可以消除疾病。药物并没有用，药物仅仅只是金钱，金钱并不能帮助生存，只能使生活更复杂。如果威尔逊愿意，他可以取消金钱，如果不，他就无法了解神。我了解神，所以我要帮助威尔逊。我知道消除金钱的方法，在我的下一本书里面我要介绍这种方法。“我要派遣一只蚊子飞到你的笔记本上，让你写错。”我要求他们把我的错误也印出来，我宁愿他们把我写的东西拍成照片，而不要印刷，因为印刷毁坏了书写。书写是一种很美好的事，所以必须使它留存。我要他们把我所写的拍成照片并加以解释，因为我的书写，即是神的书写。我要像神一样书写，所以我不修改我写的东西。我不修改，我故意写错。我可以写得很美，我懂得如何写作，因为我的感觉和我的书写一致。我写得并不完美，但我不要写得完美无缺，我不是贵族。我来自大众。我喜欢钱，我喜欢贵族，但我要平等给予所有的人情感。我喜欢我的女厨子，我爱我的妻子。我妻子不喜欢我，也不喜欢女厨子。我了解我妻子，她喜欢殷勤，她喜欢美好的礼仪。我不懂得献殷勤，我的爱很单纯。我写东西从不有意去想。我挠我的鼻子，因为那里在痒，但我知道情感／第一册笔记列夫·托尔斯泰(1828-1910)19世俄国最伟大的作家。尼金斯基受他的著作影响很深。注：⑩《艺术世界》杂志。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y＼s眨ico㈠ier5神故意这样，好让我检查一下我的笔记。神为我……写下这些，神从不会把话说在前头，所以神停下。神从不把话说在前头，我知道我不是神，所以我的手写了些什么，我都不在意。我的手麻木了，神告诉我，我的手应该休，良了，所以我要照顾一下我的手，我暂时放弃了书写，我会再继续。今天我起床起得很迟，早上9点，我做的头一件事就是写作。我写得很顺利，手感觉不到累。我要努力地写，让每个人都知道我懂得写作的意义。我喜欢美丽的书写，因为含有情感。我喜欢书写，但我不喜欢没有情感的书写。我知道假如把我所写的拿给某个内行的人看，他会说这个作者是一个不凡的人，因为其中的文字在跳跃。我懂得跳跃的文字是一种善良的记号，所以我会辨别文字中的善。我并不担心那些写得好的部分，坏的部分并不会影响到好的部分，我懂得其中的方法。佳吉列夫是个恶棍，但我知道某种保护自己的方法，以提防他的伤害。他以为我妻子很精明，所以他怕我妻子，不怕我，因为我是个紧张的神经质的人。他不喜欢紧张和神经质的人，但他自己也是神经质的。佳吉列夫很神经质，因为他时常刺激自己的神经使他和他的朋友兴奋。佳吉列夫去刺激马辛的神经，马辛也刺激佳吉列夫的神经。马辛是个很好的人，但是很烦人。马辛的目标很单纯，他想发财，他想学到佳吉列夫的一切本事。马辛很无知，佳吉列夫也很无知，他以为他是艺术之神。我认为我是神，我要求和佳吉列夫决斗，让人们都可以看到佳吉列夫的艺术全是一堆愚蠢的东西。如果有人帮助我，我会帮助大家了解佳吉列夫。我不眠不休地和佳吉列夫一起工作，工作了五年。我了解他的一切狡诈和习惯，我曾经是佳吉列夫，我了解他比他了解自己还要多。我知道他的优点和弱点，我不怕他。爱德华夫人很怕佳吉列夫，因为她把他塑造成艺术之神。她的丈夫名叫赛尔特，他们没有正式结婚，但他们是夫妻，他们生活在一起。赛尔特不想娶她，他认为去娶一个叫爱德华的女人并不值得。爱德华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晴感／第一册笔记夫人对钱很有情感，而审尔特是个有钱人，他从他父母那里继承了一大笔财产。审尔特是个别脚的画家，因为他不清楚他在画些什么。赛尔特认为我很笨，他认为我离开佳吉列夫是一个很愚蠢的选择。他认为我蠢，我也认为他蠢。我先扇了他耳光，那是因为我尊重他。他想杀了我，因为我扇了池耳光。审尔特有西班牙血统，西班牙人嗜好斗牛的血，所以他们很喜欢杀人。西班牙人是个可怕的民族，因为他们杀牛。教会有一个教皇领导，但还是无法制止这种屠杀。西班牙人认为牛是野兽。斗牛士在杀牛之前都会哭，他们能赚很多钱，但是他们并不喜欢杀牛的行为。我认识许多斗牛土，他们都在肚子上绣一只牛。他们中许多人的肚子也被牛角撕裂。我表示我不喜欢去屠杀牛，许多人都不理解我。佳吉列夫还有马辛说斗牛是一种相当高尚的艺术。我知道他们会认为我疯了，所以大家都认为不必和我计较。佳吉列夫向来喜欢玩这种游戏。劳埃德·乔治和许多政治人物也喜欢这种游戏，这很像佳吉列夫，他总是认为无人能了解他。我对这两个人都很了解，所以我敢于挑战他们，不只是吼叫，而是斗牛。我吼叫，但我不是牛。我吼叫，但被杀死的牛却再也不能吼叫。我是神。我是牛，我是牛中的神。我是埃及人的太阳神，我是埃及人。我是印度人。我是印第安人。我是黑人。我是中国人。我是日本人。我是外国人，是一个陌生人。我是一只海鸟，我是一只陆地的鸟。我是托尔斯泰的树，我是托尔斯泰的根。托尔斯泰属于我，我也属于他，托尔斯泰和我是同时代的人。我爱他但我不了解他。托尔斯泰是伟大的，而我怕伟大的人。新闻界并不了解托尔斯泰，因此他死后，有一家报纸赞美说他是巨人，企图用他来贬低沙皇。沙皇像我们一样是一个人，所以我不想看到有人扼杀他。我和所有的外国人谈到过这方面的谋杀行为，我同情沙皇，我也喜欢他。我不是布尔什维克，但我喜欢各种各样的工作。我用我的手和腿工作，我用头和眼睛和鼻子和舌头和头发和皮肤和内脏工作。我不是一只长着钢羽毛的火鸡，我是一只有神的羽毛的火鸡。我像火鸡一样呜叫，我懂得这呜叫的含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m，5眨ic凋Hier5义。我是一只卑微的狗。我喜欢英国人，英国人不是约翰牛。约翰牛的肚子里都是钱，我的肚子里都是肠子，我的肠子很健康因为我不吃钱。约翰牛吃下许多的钱，所以他们的肠子都胀胀的，我讨厌鼓胀的肠子，因为那会阻碍我跳舞。英国人不喜欢舞蹈，因为他们的肚子里装满了钱。我不想坐的时候就跷着腿，但有时我这样做是为了不让人畏惧我。我知道有人会说我写的这些是在搞招魂术，我要每一个人都来参与我的招魂。托尔斯泰也招魂，陀思妥耶夫斯基和左拉也是。我喜欢左拉，虽然我很少读他的作品。我看过他的一个短篇小说，这篇小说使我了解左拉。我打算要多读些左拉的作品，而正好他也写了很多。左拉死时我非常难过，因为他被人用煤气谋杀，我知道是谁干的，他是被一些害怕事实的人所谋杀。我知道我也会被谋杀，我不怕死亡，所以我欢迎杀手们随时在我身边走动，我会给他们比雇他们来杀我的人更多的钱。我不希望这些杀手被杀，所以在我被杀后，我请求不要用私刑或任何别的方式去杀死他们，因为不是他们的错。杀手通常都是视死如归。那些发动战争的人才是杀人者，劳埃德·乔治就是个杀手，他杀了几百万无辜的人。我是几百万人中间的一个。我不是孤独一人，我是几百万个人，我感觉到比几百万还多的人。劳埃德·乔治派出了很多杀手，所以我希望每一个人都要提防他。劳埃德·乔治是个有理性的杀手，理性是生命，不是死亡。我写哲学，但我不卖弄它。我不喜欢那种卖弄的哲学，那只是一种饶舌。我系着很华丽的领带。女人和男人是一样的，所以并不需要有女人的代表。我比较喜欢结过婚的男人，因为他们懂得生命。结过婚的男人是一个错误，但是他们拥有生命。我是妻子也是丈夫，我喜欢妻子也喜欢丈夫。我不喜欢那些妻子和丈夫一同读色情书刊，日本的或是其他的，然后在肉欲上毫无节制。我是肉体，但不是肉欲。我想力口快我写的速度，因为我想在去巴黎之前就把这本书出版。我准备在瑞士出版这本书。我不畏惧政府，他们可以四处追逐我。我不是任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情感／第一册笔记何叛乱分子，我爱人类，我只请求政府允许我住在我想住的地方。我妻子是个奸女人，我的女儿也是，所以他们绝不能碰她们。如果英国人畏惧我，打算派杀手到瑞士来杀掉我，我会在他们杀死我之前就先把他们杀了。他们尽可以判处我终身监禁，英国人会要求这样。英国的男人是一群虚伪的恶棍。英国人是伪君子，英国人不是神，神是有理性的英国人，而不是精明的英国人。在英国人们玩弄招魂术，试图抢先知道别人还不知道的一切。我不是招魂术，我是生命，所以我想活着。我希望得到瑞土的保护，我要用瑞土的语言出版这本书，因为我在瑞土生活。我喜欢单纯的瑞士，我不喜欢长着钢羽毛的瑞士。我要在瑞土出版这本书，并且印一些廉价的版本，我希望通过它能赚一些钱，因为我很穷。我没有什么钱，但生活得倒很阔绰。我是个英国伪君子，因为我想出各种方法来延长借贷。我不喜欢债主，也不喜欢欠人钱。我想去玩股票，我想去偷窃，我想杀掉一个有钱人，不是杀死他的身体，而是杀死他的精明。我不是精明，我是理性。理性比聪明能获得更多东西。我创作了一个舞蹈，我想在其中表现心智、理性，以及人类的一切生活——但是这件事需要有人来帮助我。我首先想到的是凡德比特(VanderbUt)先生，但我又放弃了，因为凡德比特愿意借钱给艺术家。我不愿自己是一个欠着别人钱的人，所以我要自己赚钱，好去上演这个新的舞蹈。佳吉列夫欠人的钱，他也欠我的钱。佳吉列夫认为他已付清该给我的钱，他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官司输了，而我胜诉了，并且判决我应得到五万法郎。我不要这五万法郎，我只要我演出应该赚的钱，那些是他欠我的。我的英国律师路易斯为我赢了这场官司，在英国，人们都称他为路易斯爵士。我不喜欢爵土，所以我不懂大便(chier)”，我和每个人一样大便。我喜欢钱，因为钱很有用处，但是并不是为了用来塞满约翰牛的肠子的。我是个肚子里没钱的英国人。约翰牛是个银行，英国人很了解约翰牛，但不懂得他。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y＼s眨iC厩山er5我想把笔记本藏起来，因为泰莎已经觉察到我知道她的企图。她了解我的聪明，我对她证实过这一点。大家都叫她“小老虎”，因为她的脚趾甲和老虎的很像。地很在乎她的指甲，只是没法弄得和她的私处一样干净。我不喜欢女人太过于注重她们的私处。她的尿有许多白色的渣——她忘记了处理她的尿壶，我进去打理她房间时，看到她的尿壶里有许多尿。我妻子的尿就很干净，泰莎的尿却很脏。我知道她为什么会如此重视她那儿，原因有几个，首先她喜欢男人，其次，她的丈夫有性病。战争期间在维也纳时，地把这些都告诉了我，而我一直没忘记。泰莎带着仇恨看我，她心想我不喜欢她。当我对她说我要送给她一个戒指，她感觉到我喜欢她，并哭了起来。她很喜欢戒指，而我不喜欢。我不希望她的名誉被破坏，但是我要说出所有的事实。找也不怕她的丈夫，所以我要在他还在世时把这本书出版。他们也许会控告我，但我不在乎。她会说我和多托·汉普是一样的。多托·汉普是另一个佳吉列夫，他为佳吉列夫工作。我不是汉普，我是人群中的神。我有意说出这些，使每个人都可以看到泰莎的恶习。我并不想伤害她，所以我尽量想办法去给她帮助，使她不会饿死。泰莎是个很狡猾的女人，她知道如何漂亮地欺骗人，并以为没人能看出她的伎俩。我太了解她了，我注意到她奸几次都想勾引我。她故意穿着内衣躺在床上让我遇见，想挑逗我。她竞以为只要穿着纱质的小内裤就能挑逗人。她穿着纱质的小内裤和上等料子的胸衣就要来挑逗人。我太了解泰莎了，我知道她这些伎俩，她的诡计就像老虎引诱猎物一样。所以我故意趁她脱光衣服时进她的房间，而她看到我竟丝毫也不觉得害臊。而任何一个受过教育的女人，有男人出现在面前都会感到害臊。泰莎经历过太多男人了，她已经不会感到害臊了。泰莎曾经找弗兰克尔医生来，打算平息我的家庭纠纷，我不是多事的人，所以一向没有人找我多事。我对我妻子说出事实，对泰莎也是，我不怕离婚。我对弗兰克尔医生说他是个很好的人，他很感动，我和他握手。我太太很怕我，因为我跑进了泰莎的房间。泰莎很狡猾，所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以她叫来了医生。医生是个好人，我喜欢他，因为他能把事情处理好。泰莎不喜欢我，因为她戴着我给她的戒指，穿着我给她的靴子走进门时，就开始数落我。她．用德语数落我，说我怎样怎样。我懂德语的，我要她还我戒指和靴子，然后马上从这里离开。而我知道她根本不会还我那两样东西，因为她没有良心。在圣·莫利兹她同时喜欢上好几个男人，我一直在观察她。我了解她的诡计，所以她怕我，她觉得我很邪恶。我们互相都很了解。等一会儿我要去对她说，如果她把我送给她的礼物拿去送给别人，我就打算再送给她一个耳光。在火车站，在她上火车之前我对她说了这些话。我对她说要是她把我送她的东西再送给别人，我一定会知道的。我会去找到这些人，去把礼物要回来。我要把一个男人身上的围巾找出来，是我送给她这条围巾，而她却送给了这个男人。我认识那个男人，我要他把围巾还给我，我要拿去送给我妻子。我会对她说这是特地给她买的，我不会说这条围巾曾经送给过泰莎。泰莎要到街上去找男人，我知道她会把我送给她的戒指和靴子卖掉，要是这样她就要吃我的耳光。我的耳光不打在她脸上，我要用我的爱打她这个耳光——我要把这本书送给她做礼物。我再也不跟泰莎讲话，在她离开前我要对她说我了解她的狡猾，然后我要写下她的一切。她会说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了解她，她会向年轻人微笑，然后去免费爱他们。她是个男人，不是女人——因为地要的是男人。情感／第一册笔记注：⑩在俄语里，爵士(sir)和大便(chier)这两个字发音相同，所以尼金斯基立即联想在一起。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iy＼s眨iC厩hier5√她喜欢男人的阳具，她需要阳具。我明白许多人会骂我写到这些字眼，所以我才要特别写下来，我要他们知道什么是生命。我不喜欢虚伪的生命，我懂得什么是生命。生命不是阳具，阳具不是生命，阳具不是神。神靠着阳具和惟一的一个女人一起繁衍子孙，而我也是和惟一的一个女人一起繁衍子孙。我已经29岁，我爱我妻子，在精神上爱，而不是为了传宗接代。如果神要求，我才和她一起要个孩子。可我并不想要，因为我很怕她。我不想要聪明的小孩，占娜是个聪明的小女孩，我不要她变得聪明，我是个理性的人，我要努力阻挠她变得聪明。我喜欢简单的人，但是我不喜欢愚笨，在愚笨中我看不到情感。愚笨并不是一个人的情感，我知道愚笨的人无法深刻感受。聪明会阻碍人的自我发展，而我的聪明只是因为我有感觉，我感觉到神，神也感觉到我。泰莎不爱我，因为她了解我不爱她。我不喜欢泰莎的习惯，因为她那些习惯是死亡。可我喜欢泰莎，因为她有人性。我不希望她死去，我只想吓吓地，这对她是有益的。泰莎已经忘记了我，因为她以为弗兰克尔医生把我给制住了。泰莎了解我，可她并没有深刻地感受到我。泰莎不需要深刻的感受，所以这就是野兽，是“老虎”。我宁愿叫她为“小老虎”，但我想这个称号又过于美丽了。我希望她好，我要阻止她的一些行为，她不喜欢我。泰莎不喜欢我，但是她喜欢弗兰克尔医生，而弗兰克的妻子用像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标准的爱那样在爱他。地很狡猾，我观察过她的把戏，她就像一只有情感的猴子，也像是笼子里的松鼠那样跑个不停。弗兰克尔医生不是松鼠，所以他在她身上所能感觉到的情感，比泰莎在他身上所能感觉到的更多。弗兰克尔医生是个好人，可是一旦我觉得他不好时我就不再了解他了。他并不坏，因为他想帮助别人，而这种事对一个医生来说并不必要。如果我看到医生越出了自身的义务去帮助别人，我就不想要那样的帮助。弗兰克尔像对一个朋友一样和我讲话，我会注意倾听，但是在他还没讲之前我就知道他要讲些什么了。池知道我很神经质，我对他说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情感／第一册笔记我不是神，只是个人，所以我不能避免缺陷。我是个有缺点的人，我要改掉我的缺点，但是我不知道能否做到。当弗兰克尔医生对我说，他不能许诺什么时，他好像要落泪了。因为我对他说过，我会尽量避免引起我妻子的紧张和忧心。我晓我希望我妻子的母亲能赶快来，我不想引起我妻子对我的畏惧，所以我才希望爱玛——也就是我妻子的母亲，能够和我们住到一起。我并不怕英国当局，就算他们要没收我全部的钱，我也不会在乎。但是我并不愿意有人拿走我的钱，所以我要运用各种诡计，我不想我的妻子因为我而毁了。我把我的一切给她，使她好奸生活，尽管那些钱很少。我不害怕生活，所以我不需要钱。如果我死了，我妻子会为我落泪，可是我知道她会忘掉我。我妻子不能深刻地感受到我，托尔斯泰的妻子对他也是，他的妻子不能忘i己托尔斯泰把他的钱全送掉。我要给我妻子钱，我不喜欢吹嘘，所以我不想再谈到那些钱。我爱我妻子和我女儿吉娜胜过一切。我无法写得很快，因为我的手很累，但很快我就可以恢复，因为我不去想字母的拼法。我已经写得顺畅一些了，我无法停下来，所以我写得升不完美。我不喜欢莎土比亚的4(n合姆雷特》，因为他想得太多。我是个不思想的哲学家，一个深刻感受的哲学家。我不想写刻意想出来的东西。但我喜欢莎士比亚，那是因为他热爱剧场，他了解虚构的剧场。而我了解生命的剧场，我不是一种虚构，我是生命，剧场是生命，我是一个剧场，我懂得剧场的惯例。剧场是一种惯例，而生命不是一种惯例。我没有惯例。我不喜欢有笔直后台的长方形舞台的剧场，我喜欢圆形的舞台。我要建一座圆形的剧场，像一只眼睛。眼睛就是剧场，头脑是观众，我是头脑里的眼睛。我喜欢很近地照镜子，可以看到我的额头上只有一颗眼睛。我常常画单独的一只眼睛，我不喜欢那种黑边红帽上的一只眼睛，我喜欢头顶上、头发丛里的一只单独的眼睛。我是神的眼睛，而不是战士的眼睛。我不喜欢争论。所以人们尽可随意批评我的书，我会沉默。我已经得到结论，与其发表愚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凡s眨ic田hi‘r5蠢的意见不如沉默。佳吉列夫认为我很笨，他叫我沉默，他很聪明，他的仆人瓦西里说：“佳吉列夫根本没钱，但是他的聪明就值一大笔钱。”而我要说的是，我既没钱又没有聪明，但我有理性。能够深刻感受的能力，就叫做理性。我能深刻地感受，所以我是个有理性的人。我以前很蠢，因为我以为人生的幸福就是金钱，快乐是靠金钱得来的——现在我再也不去想钱了。我知道有许多人想钱并且认为我也在想钱，而我要说我很愚蠢，我对金钱很无知。我需要钱，奸去实现我的目标。有人会说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问题，所以他们都必须用钱来解决。但是我们的问题不一样。我是神的问题。我不是反基督者，我就是基督，我要帮助人类。我要去日内瓦休息，因为医生叫我这么做。我觉得我累了。因为我妻子现在非常紧张。我并不紧张，所以我要留在家里。我妻子可以一个人去那里，她有一些钱。我一毛钱也没有。我说我没有钱，我并没有夸大。我想有钱，我要去赚钱给我的妻子和家人。我知道许多人会说尼金斯基装作他是基督。我讨厌假装——我喜欢真正的行动。我不怕被别人攻击，所以我敢于说出一切。我了解泰莎，她常到街上去游荡，而我也是。我是结了婚的人。我欺骗我妻子。因为我的精虫太多，我必须发泄出来，但我不射在妓女身上，我射到床上。我必须戴上保险套，以免染上病。我不是色情狂，所以我不想再欺骗我妻子。我有许多精虫，我要保留下来制造一个新的孩子——我很想要一个男孩子。我爱我的妻子，我不愿有任何不好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她能够深刻感受到我，所以地怕我，她觉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故意的。其实一切都是为了她的健康。她吃肉，所以她才神经紧张。我今天也吃了肉，因为神要我吃一些。神想证明问题并不在吃不吃肉——重要的是正直的生命。我妻子懂得正直的生命是有益的，可惜她不了解正直的生命的内容是什么。我们所谓正直的生命就是遵从神的生命，人们不了解神，所以不知道对神要遵从一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情感／第一册笔记些什么，他们问自己——谁是那个他必须要遵从的神?我了解神，我知道神的意愿是什么。我爱十申。我不知道我该继续写什么，因为我突然想起了弗兰克尔医生和我妻子。他们正在隔壁的房间里谈话。我知道他们不喜欢我的计划，但是只要神需要，我还是要把我的计划继续执行下去。我不怕任何艰难。我会要求每个人帮助我，如果他们说“你的妻子疯了，是你把她折磨疯的，我们要判处你终身监禁。”我不会害怕，我不怕进监狱，在那里我也会找到生命。如果他们要把我关一辈子，我就会死在监狱里。我不希望我的妻子6自装言，(1872-1：：；名的受伤害，我太爱她，反倒伤害了她。俄国芭蕾舞团的创始人，出身我想避开人群，我已经习惯孤独生活。莫泊贵族。青年时代涉猎甚广，学桑因孤独而惊恐，蒙地·克里斯托伯爵为了复仇呈端慧笔尸宅二；而喜欢孤独。莫泊桑害怕孤独，因为他喜欢人参加A．贝努瓦为首的青年画群。我也会害怕孤独，但我不会为此而落泪，因家音乐家小团体“艺术世界”，为神爱我，所以我并不孤独。如果神抛弃我，我芸磊艺拦思言完三；襄差知道会发生什么，我会死去。我不想死去，所以聘担任啜帝国剧院年鉴》编辑，我要像别人一样生活，使他们了解我。神就是人一年多后，因与院长艺术见解类，神不喜欢干预他目的的人。我不会干预神的；；岩需芸：瑞嚣听目的，相反我是神的工具，我会帮助神。我喜欢斯演出季”，组织俄国著名音神的人民。我是一个属于神的人，我不是乞丐。乐家舞蹈家去国外演出。如果一个有钱人要给我钱，我就接受。我喜欢有同，尝品之二专业艺疟f芸钱，我知道有钱指的是什么。有钱人有很多钱，各自的生命中都扮演过复杂而我一无所有。我知道当每个人一发现我没有钱而重要的角色。时，他们会害怕我，会掉头而去。所以我要变得富有，不是每天都在富有起来，而是每个小时都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LI／＼s电LC田hLe／5在富有起来，我懂得如何变得富有。我要租一匹马，要它载我回家，我不会付钱，我妻子会付钱。如果她个付，我会想办法自己付。我要我的妻子爱我，所以我做这一切来改进她的性格。她的智力发展得很好，但是她的感觉不奸。我要阻挠她的聪明，这样她就只能向别的方向发展了。我知道人们会认为一个刁；聪明的人不是疯子就是呆子。疯子是不能推理的人，一个疯子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了解我行为的奸坏，我是一个理性的人。托尔斯泰住《为每天而生活》(PourTousLesJours)这本书中说了许多的理性，我很仔细地读这本书，所以我懂得理性是什么。我不怕聪明的人，聪明的人畏惧有理性的人，因为聪明的人深深感受到有理性的人的力量。我很坚强，因为我可以感觉到所有关于我的谈论。他们一直在研究，并且假造各种事情想使我平静。弗兰克尔医生是个很好的人，我妻子也是，但是他们想得太多了。我很为他们的聪明担心，我知道许多人变成疯子就是因为他们固执的智力——我为他们害怕，他们想得太多了。我不想他们发疯，所以我要尽一切努力使他们健全。我不了解我的妻子，所以带给了她很多痛苦，我感到歉疚，可是他们却总是在各种场合指责我。我很怕我妻子，因为她不了解我。她认为我已经疯了，认为我很恶劣。我不是恶劣的，因为我爱她。我写的是生命的问题，不是死亡。我不是他们所想像的尼金斯基，我是人中的神。我喜欢弗兰克尔医生，因为他能深刻感受到我。弗兰克尔医生是好人，我妻子也是。我妻子认为我做的一切都是故意的，我秘密地告诉她我全部的计划，她却都告诉给了弗兰克尔医生，她认为这样做对我有好处。我妻子不了解我的目的，我没有向她解释，因为我不想让她知道。我要感觉，而她要了解。我想了解，而她又要感觉。我不要思想，因为思想是死亡。我妻子怕我，她以为我会做出恶劣的事。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不会对你做任何恶劣的事。我爱你，我要生活下去，所以我要和你在一起。我和你谈话，我不要聪明的谈话。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情感／第一册笔记弗兰克尔医生的谈话很聪明，我妻子也是，我害怕他们两个人。我要他们了解我的感觉。我知道你很痛苦，你的妻子也囚你而受苦。我不要死亡●佳吉列夫与俄国芭蕾舞团到来，所以我向各种诡计求助。我不想表白我的1909-~-；他率领“佳吉尹J目的。就让他们认为你是自私的。他们要把你监言笔二苫姜芸产罡乙言二嚣禁起来，我会放你走，因为你属于我。我不喜欢家扒P预感到，这场俄国芭蕾聪明的罗茉娜，我要她离开你，你属于我。我不：姜芸三二言乙言芸：差芸盂要你用对一个男人那样的爱去爱我，我要你用深弃了《天鹅湖》的大型舞剧传刻情感的爱去爱她。我知道怎样去简化和安定发号；艺装：言嚣言之劣专生的事情。我希望弗兰克尔医生奸奸去感受你的短小精悍，新奇多变，具有现代感觉。我要责骂自己，因为医生认为我妻子是个会?言；严笔：芸言山气兰昙神经质的女人。你的苦难很深，你的十字架给了一”(每台晚会由三4'-：f-,1、时作你很多你无从脱离的伤害。我了解你的缺点，因子构成)模式，则成为2。世纪为我自己也有过这些缺点。我故意去蒙受这个苦，929年佳吉列夫病故后该难，因为这个苦难感受到了你。弗兰克尔医生来团宣告解散。佳吉列夫及其芭研究你的企图，然而他却什么也不会了解。他思芸芸呈：芸夸姜笔芸苫产差詈考，所以他很难了解。他觉得罗茉娜是对的，也y，lA本人不是舞蹈家，但具有罕觉得我是对帆船紧盅谎骀喆爰我懂得我们怎么去理解，我思考得比弗兰克进下，福金革新芭蕾的计划才得尔医生更好。我为你担忧，因为你很害怕。我知尝姜千产诏丫旷工兰r言道你的习惯，你非常爱我，因为你遵从我。我知与当时几乎所有的舞蹈界、音道你在想什么，你也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们都知发昼：。主芸芸号言端竖道我们在想什么。我会尽一切所能使你了解我。B·(1)·尼金斯卡娅、f·卡尔我爱你和你的妻子，我希望她奸。我爱你们。我发言：‘苫：岩苫完主轰是你身上的神。当你能了解我时，我就会属于等。他一反毒统芭蕾片，面垂出你。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他就在这里，他凝舞蹈部分的惯例，主张芭蕾应视着你。我要他凝视你。我不想转身，因为我感差主：思。《￥、*自女JGl受到神的目光。我要给他，看你写的东西。他会想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LN，5眨LCOhLe／5你是病了，因为你写的太多了。我了解你的情感，我很了解你。神使我刻意写作，因为他用很深的感受了解着我。我要你写下我对你所说的一切。人们会了解你的，因为你深刻地感受到过。你妻子也会了解你，因为你深刻地感受到过。我比你懂得更多，所以我要求你不要转身看我。我也喜欢弗兰克尔，他是个好人。我了解你的意图，我会为你实现，但是你必须要受苦。只有当每个人看到你的痛苦时，他们才会感觉到并了解你。我要把我和我妻子、以及弗兰克尔医生在餐厅里的对话写下来。我假装我是自私的，因为我要激起弗兰克尔医生的反应。我知道如果他发现我是假装的，他会很生气，但我不在乎，因为我并不真的恶劣。我对我太太和弗兰克尔医生的爱是一样的，我平等地给予。我不分散爱。我写下过我爱我妻子胜过其他任何人——因为我要表示出我对我妻子有怎样的情感。我也一样爱泰莎，只是她并不了解我，我知道她的诡计，她了解我的感受。再过几天她就要离开了。我要她赶快离开。我希望我妻子的母亲赶快来，因为我要研究她，然后帮助她。我倒并不是为了要写别人而研究他们的性格。我写作只是为了要向人们解释情感是怎么死亡的。我要称这奉书为情感之书，名字就叫做《情感0。我喜欢情感，所以我才不停地写作，我要写一本有关情感的伟大著作。这本书将记载着我所有的生活。我不要在死后才出版这本书，我要现在就出版。我为你担忧，因为你为你自己担忧。我要说出事实，我不想伤害人，但我应该说出一切事实。你可能会因为这本书被送进监狱，我会陪伴你，因为你爱我。我不能沉默，我必须说话。他们是不会抓你去监狱的，因为在法律上你没有犯任何过错。如果他们要判决你，你就对他们说，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神的话。然后他们就会把你关进疯人院。你会被关在疯人院里，你将会了解疯子。我要你被抓进监狱或是关进疯人院。陀思妥耶夫斯基就曾去做苦役和上过刑场。所以你也可以去，被关在某个地方。我了解那些情感还没有缄默的人们，他们不会允许别人把你抓去关在任何地方。你会像一只鸟那样自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情感／第一册笔记由。当这本书被印成奸几千册出版的时候，我要签上尼金斯基这个名字——做广告用，我的名字是神。我喜欢尼金斯基这个名字，那不是“自恋”，而是神。我喜欢这个名字，因为它使我有了生命。我不想说任何颂词，我爱神，我知道神的习惯，他也爱我，因为神知道我的习惯。我没有习惯，尼金斯基有习惯，他是个有错误的人。我们要听尼金斯基所说的话，因为他替神发言。我是尼金斯基，尼金斯基就是我。我不要尼金斯尼金斯基在《牧神的午后》基受到伤害，所以我要保护他。我为他担忧，只中所创造的新的舞蹈技法，据是因为他为自己担忧。我知道他的力量，他是个言了羔工兰严慧-：念书好人。我是个好神。我不喜欢尼金斯基卑劣的时音乐有节奏地摇劝，然后他们候。当神卑劣时，我也不喜欢神。我是神，尼金就当时的姿势停下。尼金斯基斯基是神。尼金斯基是个好人，不是个恶人。人：呈：乙言之只二主言产：亨们并不了解他，而且如果他们思想的话，他们将得到这种效果，他要求舞手弯不会了解他。我知道如果人们听从我几个星期，：芸乞主之昆蚕苫计麦这之后就可以看到很大的成果。我希望他们能够还要求舞手侧着脸部，而身体了解我的教育，我写下的一切都是和人性息息相：芸：：；会山苫翌苫芸；：关的教养。着……”罗茉娜畏惧我，因为她觉得我是个罪人，她对《器二蹭端：会不要一个罪人当她的丈夫。罗茉娜要一个年轻英参半。有人称之为“立体派的俊而且富有的丈夫。我年轻、英俊，而且富有。怒号需；古装磊罢笔霱她不肯深刻地感受我，她不了解我的美。我并没(GastonCa．1mette)，则异常愤怒有端正的相貌，端正的相貌不是神，神没有端正“那些向我们评价这个演出的的相貌。神的脸上流露出情感，一个驼子可以是《；支昙二号主笔三三孟子神的样子。我喜欢驼背的人，我喜欢丑和其它畸行为卑劣，热衷于表现自己兽形的人。我是个有情感的丑陋的人，所以我跳驼芸尸票笠乙主兰：主‘真L“4子和畸形的人的舞。我是个懂得形式和美的艺术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yLs眨iC胸hi‘r5家。美不是相对的，美是神。神在情感和美之中。美在情感之中。我喜欢美，因为我深刻地感觉过美，我了解它。那些有思想的人关于美所写的一切都很愚蠢。人不必讨论美，也不必批评。美并不是批评，我也不是批评。批评是聪明的，我不需要聪明，因为我去创造美，我感受到美并感受到爱。我不寻找那种坚挺的鼻子，我喜欢坚挺的鼻子，我喜欢我妻子的鼻子，因为她的鼻子有情感。我不要邪恶，我要爱。大家都把我看成是邪恶的人，而我不是。我爱大家。我写出事实。我说出事实，我不喜欢虚假，我喜欢善良，我不喜欢邪恶。我不是稻草人，我是爱。大家都当我是个稻草人，因为有一天我做了一个小十字架，我很喜欢，就把十字架戴在身上。我戴它来让大家知道我是天主教徒。人们都以为我疯了，而我没有。我戴着十字架只是为了引人注意。人们喜欢平静的人，而我不是个子静的人，我爱生命。我需要生命。我不喜欢死亡，我要给人类爱。我要人们对我产生信任。我已经说出关于泰莎、迪亚斯列夫、劳埃德·乔治和我自己的事实。我是个恶劣的人，因为我要善良。我不要战争和谋杀，我希望人们了解我。我不要谋杀，我对我妻子说我会杀掉碰我的笔记本的人，但我如果必须这样做我会哭泣。我不是一个凶手。我喜欢人们，我知道每个人都不喜欢我，他们认为我病了。我没有病，我足个有理性的人。女仆进来了，站在我旁边，她认为我病了。我没有病。我很健康。我为我自己担忧，我知道神的意愿，神要我妻子抛弃我，我不要她这么做，因为我爱她，我要祈祷，请求她不要离开我。我不知道他们在电话里谈些什么，我想他们是想送我去监狱。我在哭，因为我爱生命，我并不怕监狱，我可以在那里生活。我对我妻子解释了有关手枪的事，她不再害怕了，但仍然很不快，她认为我是匪徒。我说得很激动，我想使她哭，因为我想看眼泪——但不是因为痛苦而流的眼泪。所以我过去吻她。我想吻她，可是我不要地认为我这样做是在施舍爱。我爱她，但不能表现出来。我需要她，我需要她的爱。泰莎曾感受到我也爱她，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情感／第一册笔记才留下来和我们住在一起。她不再离开，她已经打电话退掉了她的火车票，我并不确定，但是我感觉得到。我的女儿在唱歌，“啊，啊，啊……”我不懂得歌的意思，但是我感觉到她要说的是什么。她要说的是：“一切——啊，啊——都不是恐怖，而是欢乐”。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生命第二册笔记；；；：．；；…；；；；砵鹚批娥单；：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生命／第二册笔记我再也不信任我的妻子，因为我一直感觉到她想把这本笔记交给弗兰克尔医生检查。我说过，谁都无权碰我的笔记奉，我不愿意有人看到它。所以我藏起它，只有我知道它藏在哪儿。我把笔记本藏起来，是因为人们不喜欢真正的事实……我害怕人们，因为我感到他们想伤害我。可是我还是爱他们即使他们伤害了我，因为他们是神创造的。可是我讨厌他们邪恶的行为。我爱我妻子，她也爱我，但是她相信弗兰克尔医生。我认识弗兰克尔医生，我知道他的习惯。我了解医生，他们想检查我的脑子，可是我要他们检查他们的内心。但是他们不能够检查我的脑子，因为他们不会看到它。我写了一些诗给他，我写这些诗是为了使他可以观察我脑子的活动。我写了一些有意义的东西，弗兰克尔问的却是毫无意义的问题，因为他想研究我的神经。我很敏捷、很合逻辑地回答他的问题。我妻子答的速度也很快，却不合逻辑。我特地写这些诗给他，是想要他留下来，作为纪念。他不肯接受我的诗，因为他认为对心理学的研究而言它们没有帮助。他故意不接受，他认为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很清楚自己在做的每一件事情，所以我不害怕他们的攻击。弗兰克尔医生今天去了萨马登，他以为我并不知道他的计策。他以为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他认为我疯了。我故意装疯，好让他们可以把我送进疯人院。我知道泰莎给弗兰克尔医生打电话谈论我，我不害怕他们的安排。我了解我妻子对我的爱，她不会抛弃我。她怕我，但是她不会抛弃我。我又很害怕他们把我送进疯人院，因为这样一来我就会再也不能够工作。我把笔记本藏到橱柜里，我爱我所写下的一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H，5眨iC^^ier5切，我怕别人拿走它。我写下了许多重要的事，我不要情感的死亡，我要人们了解。我不要哭泣，我不会把我的眼泪掉到我的笔记中，但是我在我的内心里偷偷哭泣。我很悲哀。我爱每一个人。我写得快并且写得干净工整，我知道人们会喜欢我写的东西。我喜欢写得这样干净工整，因为这样大家才能了解到我所写的。我不害怕这些东西被拿去印成书，我喜欢印刷晶，可是印刷的东西不能传递书写的情感。我不喜欢去用打字机写作，我也不喜欢速记——只有当人面临需要快速记下东西时，我才接受速记。我想懂得速记是有必要的，我说话很快，然后就用速记的方式记录下来。我喜欢速记员，但我不喜欢速记员把整个的一生都用来做速记。我喜欢威尔逊的谈话记录，却不喜欢劳埃德·乔治的谈话记录。我喜欢这两个人的谈话记录，因为我认为人们应该了解它们。如果没有劳埃德·乔治的谈话，我们也无法了解威尔逊的谈话。我希望威尔逊能够完成他的计划，因为它们比较接近真实。我感觉到威尔逊死期不远，我担忧会有人对他的头开一枪，或是他身体上其他的致命部位。我也为克莱孟梭(Clemenceau)担忧，他也快死了，他是个好人。他的政策很愚笨，所以他的生命已经悬于一发。人们感觉到他的错误，他自己却并不知道。人们都以为他是法国人，我却认为他是英国人，他在法国长大。我知道他父母都是法国人，他的思维却是英国的，他自己不知道自己的错误，所以他的生命才会面临危险。我喜欢克莱孟梭，这是个孩子。我知道孩子们会不自觉地做出很可怕的事，因为他们的家庭女教师都是很可怕的。克莱孟梭是个小孩，他的英国家庭女教师教他英语。一个法国人是不会抛弃自己的语言，去学另一种语言的，因为法语是一种富于生命力的语言。英国人想强迫法国人戴上那顶英国式的公鸡帽子，法国的公鸡不喜欢矛盾，所以他们才想杀掉公鸡。公鸡不会飞，因为它吃得太多了。英国人吃得不多，所以要杀他们很难。英国人喂给法国公鸡很多吃的，法国公鸡因为吃得太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生命／第二册笔记多而胀破了，然后英国人去捡起便宜。劳埃德·乔治不知道人们已经看透了他，所以他高高地抬着他的头，摆出一副高傲的模样。我要挫他的傲气，我要他低下他的头，所以我要在他死后出版这本书。我喜欢他，但是我必须要写出事实。我知道如果克莱孟梭读了这本笔记，他就会了解我。我要把这奉笔记最先给他看，我要去法国，把笔记译成法文。我要对克莱孟梭说笔记里谈到了他，所以他需要认真地读一遍，我要他对它留下深刻的印象。他不会怕我，因为他知道他的错误。昨天我曾为克莱孟梭辩护，我跟哈特曼市长的妻子说克莱孟梭是一个人，不是野兽。我知道克莱孟梭并没有詖贿赂，因为我从别人的谈话可以感觉到这个人。我知道克莱孟梭喜欢威尔逊，他是法国的政治家，他就像英国国王一样，被人牵制住，自己什么部不能做。克莱孟梭是个努力工作的入，他爱法国，他是个有情感的人，可惜他犯了错误，把法国引向死亡。克莱孟梭一直在寻找善良，他是个聪明的孩子，劳埃德·乔治则是个伪君子。劳埃德·乔治是另一个佳吉列夫，佳吉列夫没有对人的爱，他只想他自己被爱。我要爱每一个人。我要写下一些克莱孟梭可以懂得的东西。我喜欢克莱孟梭，因为他使威尔逊了解到，他和他是一致的。我很为克莱孟梭的生命担忧，他是个自由的人，他在自己的日记里写下了他所深刻感受到的一切，其中错误的一点，就是他认为应该加入战争。我知道许多的人都会说他是个杀死了几百万人的凶手，我知道大家都很恨他。但我知道这是个好人，他并不想法国灭亡。我了解劳埃德·乔治的诡计，他的很可怕的诡计。他想谋杀克莱孟梭，因为克莱孟梭不听他的话。我知道克莱孟梭在寻求真理，所以他有过好的政策。我要帮助克莱孟梭，所以我很快就要去法国。我要对英国政府说我是波兰人，我要在法国为波兰人的利益跳舞。我的父母都是波兰人，我自己却变成了俄国人，因为我在俄国长大。我爱俄国。我是俄国的。我不喜欢波兰人性格中的伪善，那使波兰人成为一个可怕的民族，因为巴德鲁斯基(Pederewski)和劳埃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yLs眨ic田山er5德·乔治狼狈为奸、。巴德鲁斯基变成了一个政客但他也是个钢琴家。他是个聪明的钢琴家。聪明的音乐是一种机器，有情感的音乐是神。我喜欢用情感弹奏的钢琴家，我不喜欢没有情感的技巧。有人会跟我说巴德鲁斯基是个有情感的音乐家，我要院他根本没有情感。我不喜欢政治，巴德鲁斯基喜欢政治。我不喜欢一心只想着去膨胀自己国家的政治人物。我喜欢目的在于防止自己国家陷入战争的政策。英国喜欢挑拨争端，英国想挑拨起美国和日本的冲突，我知道为什么英国想这样。我懂得日本人的诡计，日本人很奸诈，所以他们也会明白我所说的关于英国的一切。我了解日本人，我喜欢日本人。我不喜欢日本的舰队，因为它威胁到了美国。我喜欢美国，我在美国赚了很多钱，我希望美国幸福。我知道有人暗杀了塔夫特’，我知道谁是凶手。塔夫特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所以他向威尔逊妥协，可是英国人却派了一个杀手将他暗杀。我认识这个杀手，这个杀手没有罪。他们给了他许多钱，他逃出了美国。我并不想阻碍他活下去，我喜欢他。他是个可怜的人，他很想奸奸活着。我知道警察们都在追缉他，而英国人在保护他。我和一些密探认识，要想找到那个杀手并不难，但是我不会这么做，这没有必要。他不应该承担塔夫特的死的责任，那是英国政客把他害死的。我并不怕死，他们可以随时来杀了我。我害怕受伤，因为我并不喜欢痛苦。我明白如果英国人读到我写下的这些，他们会杀死我。我不怕被杀，他们害怕我说出所有的事实，我要说出一切事实而其他的人会继续我开始的工作。我要写出事实——我和左拉很像，但我不喜欢写小说。我要讲述，而不写小说。小说会阻碍我了解情感。我喜欢小说，因为罗茉娜也喜欢小说。我在一本书中找寻真实而不是主题。左拉把真实伪装在小说之中。我不喜欢伪装，伪装是一种虚伪的原则。我是本来的原则，我是事实，我是良心，我要给予每个人爱。我不要人们把罪犯关到监狱里然后把他们杀死。他们都不可怕，我并不怕罪犯。在这样的世界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大战时期每个人都是罪犯。我知道政府在维护罪犯，因为政府的罪行是他们犯下的。神不会保护参战的政府。我知道神不想有战争所以神给人类恐怖。可是我自己也是一个罪犯，因为我想杀死聪明。我不想要聪明，我要智慧。我爱聪明的人，所以我不要用手枪杀了他们。我不是手枪。我是神，我是爱。我要寄一封信给弗兰克尔医生，我要把这封信写在这本笔记里，而不是写在另外的信纸匕。我亲爱的朋友弗兰克尔，我曾经伤害了你，但我并不是想故意伤害你，我爱你。我希望你好，所以我才装疯。我要你能够深刻地感觉我所想和我所感觉的，但你并没有这么做，因为你认为我是疯的。我假装我的神经质，是为了让你能够感受到我并不是神经质的。我是个把自己的感觉掩饰起来的人。我不要我的妻子受到伤害，我爱她，也爱你。我讲基督所讲的，我就是基督。我不喜欢嘲笑，我并不滑稽。我喜欢每一个人，而喜欢每一个人这并不可笑。我了解你，你有能深刻感受的能力，你很爱你的妻子，我也爱她。你不喜欢吵闹和不安定的事物，因为你的神经很弱。而我的神经很强健。我不想去听那种想消灭神经质的入晦发言说教，我也不是在说教，我不喜欢说教。我知道你是德国人，你在瑞土出生，但你受的是德国式的教育。我爱德国人。德国人发动战争，你却喜欢他们的战争。我不喜欢德国人，但是为了我太太我还是把你找来，你要治疗生命／第二册笔记注：①帕德鲁斯基(1gnacyjanPaderewski,1860-1941)是波兰的钢琴家兼政治家。尼金斯基在这里玩文字游戏，他想说劳埃德·乔治是个“鸡奸者”(pederaste)，而这个字让他联想到帕德鲁斯基(Paderewski)这个名字。②塔夫特(RobertA．Taft，1889-1953)，第一次世界大战和第二次世界大战之间美国的政治人物。1慢；U，；；ml，t；出(1勘曲O真：山．．1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H。5眨iCohier5地。我爱你，因为你能爱她。你应该免费为人治病，因为你已经很富有。我了解你，你想给你妻子一切会使她快乐的东西，但是你忘了还有许多在受苦的人。你说你爱德国，我也是。你很有钱，但你却不肯给德国穷苦的人钱，许多德国人正饿得快死了。我知道你会对我说，瑞土不能帮助德国人，因为它自己也不富裕。我很了解瑞土的处境，瑞士正夹在两把火之间，一把火是英国，另一把火是德国。这两把火都很可怕·，我厌恶会摧毁生命的火，我只喜欢会给予温暖的火。我们组织社会并不是为了要统治它，人不需要组织以便去统治和领导别人。爱会消灭统治的需要。我喜欢威尔逊的政府，我是爱，所以我要威尔逊摧毁掉政府，我懂得这并不可能立即就做得到。所有的事物都会变得成熟，我不喜欢脓肿，我要根除它，脓肿是可怕的。脓肿弄破了时会很痛，会留下一个血洞。我不想流血，所以我才向弗兰克尔医生寻求帮助。我很喜欢他，我希望他能够帮助我。我不要我的妻子死去，我很爱她。我故意装疯，为的就是他能够来帮助我，我要他切开脓肿，但我不希望脓肿弄痛了我妻子。我不是脓肿，我是爱。我知道我妻子因为我的行为而紧张，我也知道我会被他们强迫离开。我的行李已经打包好了。我了解情况很紧急，这是件可怕的事。医生对我说这件事情时，我要去向我妻子道歉。我知道怎么治愈，可是我不能对你说，我要你治奸我妻子。我无法改正我自己，我也不要改正自己，我很坏，我要我妻子好起来，我什么也不畏惧，我只害怕智慧死亡。我要聪明死掉，我如果能把我妻子的聪明杀死，她就不会变疯了。聪明是愚蠢的，而智慧是神。医生认为我把一切都建立在情感上，所以他觉得我失去了我的理性。一个把一切都建立在情感上的人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情感本身。我不喜欢不好的情感，所以我要去吻我的妻子。我想离开屋子，我不想吃午饭，但是神要大家看到我是有胃口的，所以我仍然要吃饭。他们一叫我，我就要去吃午饭，但我要说这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生命／第二册笔记是神的意思。我不怕弗兰克尔，他会了解我，他是我亲密的朋友，他能深刻地感受到我，我要帮助他。弗兰克尔是个能深刻地感受到诗的人，我也是。我现在要写一首诗给他，希望他能深刻地加以感受，我把这首诗抄在这里：我是爱，我也是血，我是神的血。我爱你也爱每一个人，我就是你的爱，而你也是我的爱。我要告诉你爱就是血，我不是你的血，但我又是你的血。我爱血，但不是血液中的血，我爱血，但我爱神，我不是神的血，而是神。我喜欢写诗，但是写诗很难，因为我没有写诗的习惯，但我要试着继续写下去。我要谈到血，可我的爱不在血中。我要爱……我要写……我要……我……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yLs眨icQ山er5我爱你……我要爱每一个人我不要……我要……我不想写这首诗了，因为我没感觉，我只能在神有意愿时写诗。但现在我要表现一首尚未成形的诗。我不喜欢为写诗而做准备，所以，我没感觉的诗我就放弃不去写。我要写这首诗：我要去爱你，我要去责骂你。我需要你，我也需要他。如果你能爱他，我就可以爱他，如果他爱你，我就要爱你。我需要爱你，我也需要你的爱，我有力量爱你，我们相互属于。我爱你，而你不能深深感受，所以我要爱你，因为你不爱我。我要告诉你，你的聪明是蠢笨，我要告诉你，你就是神，我在你心中，我要告诉你我爱你，我的神。你不要我幸福，我却要你幸福，我不能这样哭泣，但我却在这样哭泣。我需要你的爱，但是你不要告诉我，我从来就这样爱，我们相互属于。我要告诉你，你是我的爱，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我要告诉你，你是我血液中流动的爱。我不是你身上的血，我是血本身，但我又是你身上的血，因为我并不是血。我是灵魂的血，我就是你的灵魂；你不在灵魂中，我就是你的灵魂。我一直爱你，我需要去爱你，我一直爱你，我一直都需要爱。我需要你，你。我是神，我是神。我是有情感的人，我一直都爱你。我需要你。我需要你，你，我一直属于我自己，我也一直都在你心中，我一直在你心中。我一直爱你，去睡吧，去入睡。但是你不睡，你不睡，你一直都不能去睡。我要你入睡，我要你入睡，我爱你的睡眠，我要你幸福，我爱你深深地睡眠，我要给你爱。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我不知道不要说什么。我一直爱你，我要一直爱你，我需要你幸福，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做。我是永恒，永恒：我是一切，我是一切。我需要你幸福，我一直都爱你。我需要你……生命／第二册笔记我再也不能写诗了，因为我总是在重复。我喜欢写得简单，简单能够传达出我的感觉。我喜欢弗兰克尔，我知道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我很了解他。他不会伤害我的妻子，他想把事情处理好，我也想事情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9iL＼s眨ic田㈠ier5能够处理好，我喜欢爱。当他对我说他是我的朋友时，我差一点哭了。我知道他可以感受到我，因为他感受到我的诗了，我把我写的诗送给了他。我在哭，泪就要掉下来了。我不想哭，因为大家会说我在假装。我喜欢人们，因此我不能带给他们痛苦。我吃得很少，我要减轻体重，因为我妻子不能感受到我。她要去弗兰克尔家。家里只剩我一个人，我将保持孤独，但是我此刻却在哭，我控制不住地哭，但我还是不停地写。我很怕我的朋友弗兰克尔医生进来时看到我在哭，我不想用流眼泪去感动他。我一边写一边把我的眼泪擦掉。我尽量使自己不哭出声音，所以隔壁房间的人不会听到我在哭。这是一种不至于干扰别人的哭泣。我感觉到医生在咳嗽，他好像咳得泪都掉下来了。我感到他一边咳一边流泪，咳嗽和哭泣混在一起。我喜欢弗兰克尔，我喜欢泰莎，我不了解眼泪，我要……我不能哭，因为我感觉到泰莎也在哭。她感受到了我，我爱她，我不想伤害到她，我爱她。在我哭泣时她深深地感受到我，我不想去陪她。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她认为我是在装疯，但事实上我并没有。她走后，我就要去我妻子那里，我不想吵闹，我想平静。现在我不哭了，因为大家都在抱怨我。我不喜欢被人抱怨，我需要他们爱我。我不想去送她，因为神叫我不要停下写作。我吻了一下泰莎，对她说再见，然后继续写东西。我不想让她以为我是个脆弱的人，她看到我流泪，但她不会看到我的脆弱。我装作我是脆弱的，因为神要我这样。我明白我的朋友对我的爱，他们不让我的妻子单独留下来。我不会去我妻子那里，因为医生不让我去。我留在这里写作，他们会把吃的给我送来。我不想在有桌布的餐桌上吃饭，我一无所有，也不要任何东西。我不能在写作时哭，可是我的情感在哭。我生命／第二册笔记事实。我喜欢事实，所以我要用这支钢笔写出所有的事实。我去散步，心里想到了基督。我是波兰的基督徒——我的宗教是天土教。我是俄国人，因为我说的是俄语。我的女儿小会说俄语，因为战争使我们不能回去。我的女儿能用俄语唱歌，因为我教给她。我喜欢俄语歌曲和俄语，我认识的一些俄国人不说俄语，他们只说外国的语言。我只想说俄语，我爱俄国。我爱俄国，我爱法国，我爱英国，我爱美国，我爱瑞土，我爱西班牙，我爱意大利，我爱日本，我爱澳洲，我爱中国，我爱非洲，我爱坦斯瓦尔州(T厂ansuaal)。我是神，我要爱每一个人，我既不是波兰人，也不是俄国人。我是一个人，我既不是一个外国人，我也不是世界人。我爱俄国的土地。我要在俄国建一座房子。我知道波兰人要诅咒我。我了解果戈里，因为他爱俄国，而我也爱俄国。俄国是所有国家之母，她比其他国家有更深刻的感受力，她有对所有人的爱。俄国不是政治家，她是爱。我要去俄国，把这本书给所有的人看，我知道在俄国会有许多人理解我。俄国是我的母亲。我爱我的母亲。我的母亲住在俄国，她是个波兰人，但是她说俄语。她在俄国谋生，我吃的是俄国的面包和俄国的甘蓝菜汤，我喜欢不加肉的甘蓝菜汤。我是托尔斯泰，因为我很喜欢他。我要为我的俄罗斯取得爱，尽管我知道她的缺点。如果每个人都愿意听我说的话，就不会有战争了。我不想参与政治，因为政治是死亡。我并不喜欢政党，但民主政治是其中最好的，因为每个人有人同等的权利。我不喜欢权利，因为在现实生活中没有人有权利’。我不喜欢人的法律——它是人为的。拿破仑发明了法律，他的法律比其他的要好，但那还不是神的法律。人们会说人活着不能没有法律，因为人在互相残杀。我知道人还没有达到能够互爱的程度，只有当我说出一切事实，他们才会懂得互爱。我上过好几次法庭，我和佳吉列夫打过几次官司，我都赢了，因为我是对的。佳吉列夫即使知道自己是错的，却还是想胜诉。我认识一个人，叫布特(Bun)，是伦敦皇家音乐厅的厅长，5年前我也和他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iN4眨iC翻枷ier5U打过官司，但是法律却把那场官司无限期拖延了下去。我请了伦敦最奸的律师，他接受我的案子，因为他希望得到比我付给他的更多的实惠。我知道他终究是不会赢的，因为我的朋友瑞朋吕侯爵死去丁。他原来希望女侯爵会帮他的忙，但女侯爵并不愿意，因为他是犹太人。我喜欢扰太人，所以我根本不在乎。我知道如果我给他比他府赚的要更多的钱，他可能就会打赢这场官司，但我不能付给他所要求的数目。我知道帕德鲁斯基是个商人，他懂得如何做生意。我对做生意一无所知，所以我不放心把我的生意交到意斯爵土的手上。我喜欢他，但我对他没有信心，因为他一直在拖延官司，我非常了解他的诡计。我并不怕输掉官司，因为我知道我是对的。我不怕他们禁止我进入英国，只因为我打输了官司，没付钱。我不能为我并不欠一毛钱的官司付出任何费用，我只有确定我是错的我才会付钱。人们会说每个人都有他的理由，但我不这样认为，因为只有具有深刻感受的人才会有一个理由，而不是只有能够理解的人才有理由。我感觉我有理由，因为我打赢了和迪亚斯列夫的官司，所以我不想滥用我的权利，我不会在佳吉列夫那里拿并不是我自己赚的钱。布特要我付违约金，我为此卖命地去为他工作‘。有一位英国医生可以为这件事作证，我妻子也可以。根据法律她没有资格做见证，但是我将采取一种让她有资格做见证的方式出庭，我知道神会帮助我。我写不了太快，因为钢笔不好用。我不想死，所以我出去散步。我喜欢用诗来谈话，因为我自己就是韵律。我去散步，但并没碰到什么熟人。我知道神需要什么，我不能写奸，我的手已经不肯写了。神不要我去挤压，我就不挤压，但我的手不能写了，我的手已经很累了。我想写些愚蠢的东西，我知道我妻子的愚蠢，所以我想写些愚蠢的东西。我不能再写了，我的手不想写。我不能再写了，因为我很想去喝水。女仆露易丝并不能感受到我，因为她以为我是为了泰莎才哭的。我喜欢泰莎，但绝不会为她哭泣。如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果我想哭，并不是因为我喜欢这样，我并不喜欢哭泣。我的意志很坚强，我很少哭泣，但是我的情感却渐渐不能够再忍受重负。我喜欢劳埃德·乔治，我买了一份《画报》(L，Illustration)杂志，这是法国杂志，里头有许多威尔逊的照片，有一张是威尔逊刚从会议出来，他穿得很体面，礼服加一顶大礼帽。照片上的威尔逊不好看，劳埃德·乔治反而好看些。杂志前面的几页都是在讲会议的事，我只稍微看了一下照片，所以我现在要仔细地看一会儿这些照片。杂志很厚，都是一些愚蠢的内容。这本杂志是专门给有钱人看的。有钱人喜欢劳埃德·乔治，他们不喜欢威尔逊，因为他的面孔看起来很不风趣。威尔逊在照片上看起来很严肃，劳埃德·乔治则是一副很高兴的、怡然自得的样子，威尔逊并没有装出严肃的模样。我看到《画报》杂志上的第一页就是威尔逊的画像，画这幅像的人是吕西安·托拉斯(LucienTonas)，一个英国人。劳埃德·乔治有奸几个画师，他会要求他们为他画出他喜欢的样子。他们把威尔逊的脸部画得很僵硬，一副充血激动的模样，手臂看上去也得很僵硬。劳埃德·乔治故意要他的画师们把威尔逊画成一个很无趣的模样。我很了解威尔逊，他的画像体现了劳埃德·乔治的阴谋。我喜欢威尔逊，我不希望他被暗算。我希望他活着，因为他有自由的思想，而不是那种脑门充血的样子所表现出来的思想。劳埃德·乔治的脑门也是充血的，他的画师不懂得绘生命／第二册笔记注：③这里尼金斯基似乎把“权利。(droits)：~,-“法律(10is)搞混了。④尼金斯基在此提到的是他和伦敦皇家音乐厅的厅长布特之间的官司，他败诉了。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N，5眨iC田hier5画，他们犯下了错误。威尔逊的后面站着两个英国人，并没有在听威尔逊说话。我了解劳埃德·乔治的策略，他想让人们觉得威尔逊很乏味。画面上的克莱孟梭给人的感觉没什么重要性，也是一样的无趣和乏味。前排有一个人，也一样没在听威尔逊讲话。柱子旁边有个留小胡子的军人，在打哈欠或在发笑。另一边有个留小翘胡子的军人，也面露微笑。克莱孟梭对面有个人奸像睡着了。整个画面传达给人的感觉是，威尔逊的讲话相当乏味无趣。这份1919年1月25日星期六的《画报》杂志，头一页所展示的应该是一个很重要的画面，可是给我的印象竟是无趣和乏味，我知道这是劳埃德·乔治的策略，他故意指使这些人不去听威尔逊的讲话，让所有人都觉得整个场面乏味无趣。我们必须听威尔逊的讲话，因为它含有深刻的意义。劳埃德·乔治的讲话反而很愚蠢。我不喜欢愚蠢的讲话，我也不希望有愚蠢的讲话存在。我也喜欢劳埃德·乔治，因为他很聪明，但是我更不喜欢他，因为他很愚蠢。他之所以愚蠢是由于他没有好的感受力。劳埃德·乔治要威尔逊死，可是威尔逊并没有要罗洛伊德·乔治死。克莱孟梭能够很深地感受到劳埃德·乔治的诡计，他装作是劳埃德·乔治主义者，所以人们才想要杀死他。劳埃德·乔治也想杀掉我，因为我不喜欢他。《画报》杂志有一页是劳埃德·乔治的画像，有一个手下正在他面前立正致敬，这位手下的身上挂满勋章，都是劳埃德·乔治颁给他的，因为他执行着他的命令。劳埃德站在后面，正要做一个逗大家发笑的手势，他总喜欢搞这样的花样，他是个喜剧家。这是事实，但是他的笑很邪恶。他的微笑令人联想到佳吉列夫的那种微笑，我了解佳吉列夫的微笑，他的所有微笑都很造作。我的女儿也能像佳吉列夫那样微笑，是我教她的，如果有一天佳吉列夫到我家来，我要她就这样对他微笑。这件事我没对我妻子说，如果她知道了我的打算她会害怕的，我想等到大家都知道了才对她说。我要对她说我所写的一切是我的“回忆录”，我并不想写我自己的“回忆录”，我只想写下过去和现在的一切。我属于现在，并不属于过去，劳埃德·乔治属于过去，并不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生命／第二册笔记属于现在，威尔逊属于现在，所以大家才应该去听他所说的话。我不想谈论另一页上威尔逊的另一张照片，因为摄影师是英国人。这张照片上的威尔逊显得很紧张，他戴着一顶高礼帽，穿着大衣，扣子都扣得紧紧的。劳埃德·乔治刻意全部解开大衣的扣子，他想显得有风度和出众。劳埃德·乔治那一派的人都戴圆礼帽，威尔逊那一派则戴高礼帽。这两种礼帽我都很喜欢，我不喜欢装饰用的帽子，我喜欢帽子底下的内容。威尔逊的帽子底下就很丰富，他的脑袋里有内容。劳埃德·乔治那一派的人，帽子底下就很贫乏，他们的脑袋是空洞的。我知道劳埃德·乔治会知道我，他会装作认为我所写的一切都愚蠢的，甚至更糟——会说我所写的符合事实，然后，就露出大家都很熟悉的那种邪恶的微笑。我相信威尔逊看了我所写的东西之后，会觉得很难堪，这倒并不是由于我把他写得很好，他会喜欢我，因为他会理解我的观念。威尔逊会同意我，因为他能深刻地感受到1909年在巴黎，演出《黄金我。克莱孟梭不是劳埃德·乔治主义者那一帮的之岛》(UOiseaud'Or)。人，所以他也会和我站在一起。劳埃德·乔治这帮人是很快就会完蛋的，因为他们已经显露出了他们的阴谋。我想有所帮助，所以我想去找克莱孟梭。我要告诉他我并没有带手枪。我知道他会握住我的手，对我说“听着，我并不想死，但是如果你想杀我，你就动手口巴!。我知道克莱孟梭会感动杀手的心。杀手不是英国人，是法国人，劳埃德·乔治懂得派遣什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im，5眨iC鞠真d；ers√么人去干。劳埃德·乔治这帮入对杀人有兴趣，他们是群杀手。我不用去犯罪现场就已经知道一切，我知道他们故意把卡修(Camaux)关在监狱里，以便克莱孟梭能够当上总理。卡修不是善良的人，他想背叛法国，但法国无法逮捕他，因为还没有证据。劳埃德·乔治不希望有人杀了卡修，因为他有防备，劳埃德·乔治这一帮人只需要法国人把他丢进监狱就行了。我要写出事实，所以我才需要说谎。我不怕新闻界，他们已经说了很多中伤我的话。我不懂得怎样更好地写作，所以我无法准确和有技巧地说出我想说的。我尽我所能地去写．我不会故弄玄虚，我只需要写出事实，我要人们知道真相，我知道人们会说尼金斯基疯了，因为他写他并不是亲眼所见的事情。而我看到了一切，我已经知道一切，我读过劳埃德·乔治和威尔逊之间的论战。我知道人们会说尼金斯基并不懂得法语，我懂法语，我妻子为我翻译了一些英文杂志。我喜欢读杂志，我妻子把杂志上一些重要的谈话翻译给我听，我了解威尔逊在英国的重要讲话，他认为大家部下了解他。我了解威尔逊去了英国，在那里发表了许多演说，他给英国的国教徒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们都把英国国教徒叫做工匠，这些工匠们由衷地欢迎威尔逊的访问，威尔逊也以平等的姿态和他们对活，他说出了事实，并没有故弄玄虚，他在谈话中遗漏的部分劳埃德·乔治企图加以补充，或尔逊很了解劳埃德·乔治是个什么样的人。劳埃德·乔治这帮人就如同把德莱弗斯(Dreyfus)流放到海外岛屿上的法国人，左拉为德莱弗斯平反，而自己却被人用煤气杀害了。我问我妻子，是不是真的有人用煤气毒死了左拉，我的妻子却说左拉并没有被人用煤气毒死。我没有再说什么，但我觉得他是被人用煤气杀死的，所以，我觉得我也会被人用煤气毒死。我是左拉，我是爱，左拉说出事实，我也是。我的妻子在叹气，因为她以为我在谈论政治，她认为我所写的伤害了法国人。我知道我的缺点，但我不愿意纠正。我妻子想看我在写些什么，但我不想给她看，我用手把本子遮起来。她很伤心地哭了。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生命／第二册笔记我并不怕我妻子的眼泪。我爱她，但我还是2、不住想继续写下去。我觉得我写的这一切很重要，我听着我妻子的哭声。她很害怕我在写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她一边哭一边掉眼泪。我嘲笑她的眼泪，因为我很了解她掉眼泪的意图是什么。我想去抚慰她，可是我的手还不能停。我想继续写关于威尔逊的事情，威尔逊是个有人性的人，劳埃德·乔治是野兽。我妻子读了我写的东西，她从我手的下方看到，我对她说如果她想了解这个世界，先学好俄语再说。我不要她懂俄语，因为我并不想让她知道我在写些什么。我不喜欢她事先就知道我的秘密，我不久后就会出版这奉书，我巧；敢确定这本书能否在瑞士出版，因为我相信瑞土人会禁这本书。这里到处都有劳埃德·乔治和英国人的警察，我认识一个警察，他的头发是白色的，他假装是个法国人，但我知道他是英国人。他假装是画家，但他画的东西毫无价值，他是英国国教徒的警察。我的妻子在哭，因为她以为我停止写作了，如果神要我停，我就只好停下。我爱我的妻子，因为她能够深刻感受到我所写的东西。她为我担忧，她担心要是我被杀了，她和女儿就会无依无靠，因为她母亲不爱她。她母亲爱她，是因为她是我的妻子。罗茉娜的母亲是个可怕的女人，我喜欢她，但是如果地知道我没钱，就不会理睬我了。她的丈夫是犹太人，他教她看重金钱。她爱她的丈夫，因为她丈夫也爱她。罗茉娜的母亲老是把钱往窗外扔，地存了一些钱给吉娜，但她认为，如果她什么时候需要钱，我都会给她。她也能感受到我，因为她有比狐狸还狡诈的头脑。有关钱，她在晚上，或是在晚上上床以后，总能和她丈夫配合得很好，因为她不睡觉，她丈夫想睡，她不让他睡，她喜欢在晚上盘算事情。我了解她的习惯，因为我们住在一起。她喜欢我，因为她知道我是个名人。我不喜欢名人，我想让她相信我疯了。我喜欢她，她的心肠很好，但是她的脾气常常发作，她不断和她丈夫争吵。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凡s眨ic田hier5我住在他们家时，我妻子常常为她母亲感到痛苦。我也是，我也感到痛苦，因为我妻子感到痛苦。有人会说我说的这些不是事实，因为她常常吻我们，她吻我和我妻子，还有我女儿。我了解犹太人的吻，他们知道基督喜欢他们，就在表面上做样子。我也在表面上吻我妻子的母亲，她同样也在表面上吻我们：我和我妻子、还有我女儿。我在表面上做样子吻她，因为我希望她看到我喜欢她。我知道她没有灵魂，我也知道她说她喜欢我时，她的内心可不是这样。她很会装哭，她是剧场里的演员。她演的戏并不容易感觉到，因为都是装的。我尽量说她的好话，因为我不想人们觉得我对她很不奸。我不想假装，所以我写出一切事实。艾米丽亚·玛库丝(我妻子的母亲)是劳埃德·乔治，她装作很喜欢单纯的人，但是事实上，她给他们耳光。有一天我得罪了露易丝，我觉得很难过，不知道要做什么，于是她就去赏了露易丝一个耳光。她觉得很得意，到处跟人讲这件事。是我得罪了露易丝，我妻子纠正了我的缺点，她对露易丝说我很神经质，并不是故意要去得罪她。然后露易丝就走过来，很胆怯地对我说对不起。我和她握手，对她说我喜欢她。她可以感受到我，我们能够互相谅解。我爱我妻子，我不想伤害到她，所以我要好好去赚钱，让她觉得幸福。我不希望使她难过，所以我要赚很多钱，以便在我被人杀了之后，她在生活上没有担忧。我并不怕死，但我妻子怕，她认为死亡是一件可怕的事情。灵魂受苦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我要人们了解肉体的死亡并不可怕，所以现在我还要讲我的一次散步。有一次我上山去散步，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一直往上走，走得很快，我走到山上才停下来。这里不是西奈山，我走了很远，我感到很冷，冷得很难受。我觉得我必须要跪下来一会儿，我赶快跪下，然后我觉得应该把手放在雪地上。之后，我感到痛，痛得喊了出来，我赶紧把手抽回来。我望着天上的一颗星星，它没对我说“您好”，它没有对我闪烁。我觉得害怕，想赶快逃离那儿，但我却做不到，因为我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生命／第二册笔记的膝盖已经和雪地黏在了一起。我开始哭起来，我哭得尽量不让人听到。没人来救我。我喜欢出去散步但是觉得惊恐，我不知道要做什么，我找下出我迟钝的原因。几分钟后我转过头，我看到一间废弃的屋子，门窗关着。再远一点有另一间房子，屋顶上积满了雪。我很害怕于是我用最高的声音喊：“死!”我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一定要喊“死!”。之后，我感到全身要暖和丁些，而身体内的温暖促使我能够站起来。我站起来，向一间屋子走过去，屋子里有一盏灯亮着。房子很大，我不害怕进去，但我不想进去，所以我从它前面的路绕开。当人累的时候，会需要帮助，我需要帮助，因为我很疲倦。我不想再走得更远，但是我突然感到身上产生了一股很强的力量，我就开始跑起来。但是我并没跑多久，才跑了一会儿，就觉得很冷，雾打在我的脸上，我很害怕。凤是从南面吹来，从南面吹来的风会夹带更多的雪。我走在雪地上，雪裂开。我喜欢雪并且喜欢听雪破裂的声音。我喜欢听我的脚步声，它们充满了生命。我看着天上，我看见星星对我闪烁并且感受着在星群中的快乐。我也很快乐，不再觉得冷。我又开始往前走，走得很快，我看到一个树叶全都掉光了的树林。我身体里面又觉得寒冷，我看着天上的星星，我注意到有一颗星是不动的。我又往前走，走得很快，因为感觉到身体内有一股热气。我开始往山下走，光秃秃一片，很暗，什么都没有。我走得很快，在一棵树前面停下，这棵树救了我，我已经走到悬崖边了。我感谢那棵树。它感觉到我因为我抓住了它，树接受了我的温暖而我接受树的温暖。我不知道谁的温暖是最不可少的。我又往前走，突然停了，因为看到了光秃秃的悬崖，神使我停在那儿因为神爱我，所以我就说：“如果你需要，我就跳下悬崖；如果你需要，我就会得救。”我站在那儿，直到我感觉到有一股力气把我推向前，而我没有掉下去。神爱我——我知道一切好的就是神的，所以我确信神不要我死。我很快定下山。我经过香格里拉旅馆门口，我要记住旅馆的名字，因为人们以后会来追寻我散步过的地方。我知道神也在散步，我和神一起散步。我离开了旅馆，我觉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H6眨ic田㈠ier5得想哭，因为我明白香格里拉旅馆里所有的生命都是死的，那些人在玩乐，人制造快乐而神悲悼。人这样做但那不是人类的过错，所以我才喜欢人类。我的妻子想得多而感受得少，我开始大声哭泣，我的喉咙充满眼泪，我把脸埋在手里。我并不觉这样可耻，我为我妻子担忧，我希望她好，但不知道该做些怎么。我妻子和其他所有人的一生都是死的。我感到惊惶，如果我妻子听我的话，那会多好。我往前走，我不断往前走。我知道大家会说我妻子过着很好的生活，我知道史特拉文斯基(Stravinski)也活得很好，我自己和我妻子一起都活得很好。我认为我活得很好，作曲家史特拉文斯基也这样看。我了解什么是生命，而史特拉文斯基并不了解。他不喜欢我，他认为我是他的敌人。他寻找财富和光荣，我不要这些。史特拉文斯基是个很好的作曲家，但他不根据生命思想。他的乐曲没有目的，他杜撰一些没有意义的题材，我不喜欢没有意义的题材。我时常对他解释这一点，并且说明我所想的，但他认为我是个蠢小孩，所以他和佳吉列夫谈话，他们说到我的事情，他们很合得来。我什么部不能说，他们当我是小孩。史特拉文斯基也是个小孩，他的鼻子很美。他不是犹太人，他的父亲是俄国人，他的祖父是波兰人。我自己也是波兰人，但我没有一个长鼻子。史特拉文斯基到处嗅来嗅去。他不是我的朋友，但他在灵魂深处喜欢我，因为他能深刻地感觉到我，但是他又把我看成敌人，因为我让他感到不安。佳吉列夫喜欢马辛，不喜欢我，所以史特拉文斯基才会觉得不安。史特拉文斯基不喜欢他妻子，因为他强迫她接受他的善变。史特拉文斯基会说，我不了解他们的生活，所以我不想去谈他们的生活，但我却看到了他们的生活，因为我感觉到他的妻子很爱他，我感觉到史特拉文斯基并不爱他的妻子，他和她一起生活是为了孩子。他很爱他的孩子，但是方式很奇怪，他通过要求他们学绘画来表示他的爱。他们画得很好。他是皇帝，而他的妻子、小孩及仆人们都是士兵。史特拉文斯基让我想到保罗沙皇，但是史特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生命／第二册笔记拉文斯基不会被扼杀，因为他比保罗沙皇聪明。迪亚斯列夫不止一次想扼杀他，只是史特拉文斯基很精明。迪亚斯列夫没有史特拉文斯基就活不下去，史特拉文斯基没有佳吉列夫也一样没办法活下去，这两个人互相了解。史特拉文斯基懂得如何有方法地和佳吉列夫对抗，我了解这两人的计谋。有一次——我刚从匈牙利回来——我去在莫兹的史特拉文斯基的家，问他和他妻子可不可以照顾一下我的孩子。我们要去北美演出，我希望他们能够帮忙照顾一下我的女儿吉娜，他们有许s。三insky之言尸繁多小孩，所以吉娜和他们在一起不会有事。我们裔美国人,，21808世3-纪1最具影响不想带着女儿一起去北美，想把她托付给另一个力的艺术家之一。有爱心的母亲，我很高兴能够把这件事托付给史中，1908二乙芸；昼左：言特拉文斯基。他的妻子快要哭了，史特拉文斯基夫聆听了史特拉文斯基的新则说他不能再带一个小孩，他觉得很抱歉，他害作“烟火。后，立刻邀其加怕小孩得传染病死去，他不能担负这种责任。我；昙；识qs6#日，除了说谢谢之外，其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伤“春之祭(Th。R心地看着他妻子，我感觉她的回答也是同样的，Spring)。，是其最著名的作她没说话，但是她从我缄默的泪水感觉到了。她；韶笔志兰咒衾是个女人，她知道把一个孩子从火车拖到轮船，音乐风格正式揭开序幕，史又从一个地方拖到另一个地方是怎么回事，她很特拉文斯基对20世纪前半叶同情我。我知道她并不赞同她的丈夫，但她丈夫更芸：乙需皆之岛之的答复太快了，她感觉到他的坚决。我说我可以在音乐的世界里，《春之负担吉娜的所有开销费用，他还是不肯同意。当祭}的作曲者史特拉文斯基，我和他单独在一起时，他建议我把吉娜送到旅馆尽管常常受到猛烈的攻击，去，请一位女管家看管，我告诉他我不能把我的：言：苫：；苫：岩差芸孩子交给陌生人，因为我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否会固。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H。s眨iC口山ers爱吉娜，我也不喜欢把孩子随便交到陌生人手上的人。我写不下去了，有人在干扰我，不断对我说些愚蠢的话。我想说，孩子总应该和母亲在一起，我带着我的吉娜一起去美国。史特拉文斯基到火车站送我们，我冷静地握着他的手。当时我不喜欢他，我那样做并希望他感觉到，但他没有，因为他还和我亲吻了一下。我分不出这是朋友的亲吻，还是扰大的亲吻，总之，我感觉很不舒服。我们在美国待了一年半，我不想带着孩子旅行，我觉得这样对她的生活很不好，所以我把吉娜留在了纽约。史特拉文斯基没写信给我，我也没有写给他，我在这里待了一年半，没有一点他的音讯。史特拉文斯基是个没有感情的人。我有灵魂，我不喜欢恭维，所以当有人间我是不是个自私的人，我不做回答。我妻子在咳嗽，我很担忧她，她以为我不爱她，因为我不回答她的问题。我不能写了，因为我的椅子很硬。我不喜欢坐在硬椅子上。我妻子接到了一份电报，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她不了解我，她爱我；我的罗茉娜爱我，但是不了解我。她认为我所说的一切都是不好的，她批评我。弗兰克尔医生一向都是对的，我是错的。如果神不需要，我就不想了解她，神要我了解她。所以神要求我写作。我写下我所想的一切，我感觉着我所感觉到的一切，我有很好的感觉能力。我感到想走路我就走，我感到想说话我就说。我并不预先考虑好我所要说的，我不需要去想我要说些什么。我要说的话都是真挚的，因为我从不去想我要说什么，而且我也从不反省我说了些什么，所以我常常犯错。神帮助我，我爱神，他也爱我。我知道每个人都已经忘了神是什么，他们都认为神就是谎言。科学家说神不存在。但我认为神存在着，我感觉得到他，而不是去思考他。我知道母亲们比其他的人更能了解我，因为她们每次生产时总是会深深感受到死亡的接近。一个母亲知道如果神不和她在一起，就没有助产婆或医生能把她从死亡中救出。我知道有些人并不认为他们的存在和神有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关系，他们不相信神的存在，认为我们的一切都是运动的物质。有些人只有很少的物质，有些人病了——生病的人更能感觉到神的接近，因为他们感觉到自己不久就要死去。生病的人不知道自己在向神求救。我在健康时也向神求救，我并没有生病，我妻子认为我很健康，不再需要看医生。她相信我，因为她看到平常的人发明不出来的东西，我却发明了。我发明了一种新的钢笔，以及一种能够替代汽船的钢索桥梁。人们会说，我说的一切都很蠢。但是我的发明可以向技术学家们证明，他们会了解我。我的发明将会取代铁路，沟通的速度将会快出10倍以上，我不懂得如何估算，但我的感觉告诉我是这样。我知道一种取代在矿坑里工作的方法，我不想看到穷人们进到矿坑里去挖矿，我不希望他们被毁灭。我创造了一种不用煤炭就能获得能量的方法，如果那些科学家们愿意，我可以证明给他们看。如果用其他的能源取代煤炭，煤气就不会再损害人。我不喜欢乘火车，所以我旅行时都乘坐飞机。人们都恐惧飞机，因为飞机的飞行必须要有好的气候。我知道一种不用依赖气候的交通方式，我懂得这种技术，但我不想说出来，因为手稿在我妻子手里。我妻子想要钱，我们必须给她。如果有人给我钱我就把手稿公开。我不是劳埃德·乔治，我只说出事实。我喜欢人，所以我想带给他们幸福。有人会说我是个自私的人，因为我把手稿给我妻子，而不对众人公开。如果我做个和别人一样的人，人们就会更容易了解生命／第二册笔记尼金斯基与史特拉文斯基最初合作时的合影。关于尼金斯基被从“俄国芭蕾舞团”中驱逐这件事。尼全斯基曾给史特拉文斯基写了一封信，从中可以看到尼金斯基的率直和天真的性格。这封信后来发表在《史特拉文斯基与罗伯特·克拉夫谈话录》一书中。史特拉文斯基不记得他当时是怎样回复的，他只记得当他再次见到佳吉列夫时，另一位舞星马辛已经取代了尼金斯基。史特拉文斯基认为，尼金斯基是个诚实、但是很无知的孩子，他不了解在社会中，人往往不应将他的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他完全不注意存在于舞团中的政治、性的妒忌和各种心机，这种性格在史特拉文斯基看来，几乎是不可信的。事实上，这种发生在一个群体中的妒忌，不仅毁了尼金斯基，也使尼金斯基才华出众的妹妹波洛尼亚，在舞团中也得不到公平的对待。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H，2眨ic厩枷ier576我。我希望人们能够更了解我。我的生命已经不久了，所以我要尽快完成我的工作，那是神的事业。我不伪装，我是事实。我知道我如果说出一切事实，说出全部真相，人们就会杀我。我不惧怕单独的一个人，我惧怕的是人群，我同情人类，我想帮助他们，我要用一切神指示给我的每一种方法。我知道神不要我妻子和众人受苦。像我爱我妻子和爱其他众人一样，我希望她得到和其他人一样的幸福。人们会说当大家正在受苦时，你不应该只爱单独的一个人。但是我想说，没有必要让个人为了人群的快乐而受苦，那是没有用处的。基督一个人受苦，但还是不被了解。我知道有人了解他，但却藏在小说和诗之中。托尔斯泰和其他的一些作家，在写了许多小说之后，也写了一些关于神的东西，他们了解神是什么，他们了解神的一部分，但是他们惧怕生命。我并不惧怕生命。我妻子担心我，她把她的惧怕传递给了我。我并不惧怕，因为我有过站在悬崖上时感受到死亡的经验。没有人要杀我，我一直往前走，然后从悬崖上掉了下去，一棵树拦住了我，我并不知道悬崖边有一棵树。在小时候，我父亲要教我游泳，他把我丢到水里，那里有许多人在游泳。我一直往下沉，沉到了水底。我不会游泳，我觉得我已经不能呼吸，就把嘴闭了起来。我快要窒息了，心想只要神愿意，我就可以得救。我不知道我怎么开始在水底往前走动，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但还是不断地往前走；突然在水里看到了亮光，我知道我正在走向浅水区。我在水底站稳了些，然后加快速度往前走，走到一堵墙前面，墙很狭窄，往头上我看不到天空，只有水。突然我感到身体里有一股力量，使我膨胀起来，这时我看到了一条绳子，我抓住绳子，我获救了。我把发生在我身上的每一件事情说出来。你可以去问我母亲，她应该还记得这件事，发生在圣彼得堡的尼瓦成人浴场里。我看到我父亲翻了几个筋斗潜入水中，我感到很害怕。我不喜欢翻筋斗。我当时是个六七岁的孩子，但是我忘不了这件事。所以我现在一直在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生命／第二册笔记努力，我想做些能让我的女儿留下奸印象的事，因为孩子不会忘记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春之祭》演出的情况弗兰克尔医生对我说，我不能在吉娜面前表作曲家康贝尔(NevJlleOambier)在现出恶劣的行为，因为孩子永远不会忘记父母在一篇文章中，对《春之祭》当时他们面前做过的事情。他对我说，小时候有一次兰严场苎出主子记主：幕启时，他的父亲对他发怒，他至今还不能忘记。弗兰克妻：昙差芸：主芸言昙哥言尔医生做了一下鬼脸，但我可以深深感受到他父律活动术”的动作表现出来。没亲大发脾气所带给他的那种感受。我几乎要哭有独奏，没有人们习惯的独舞，了，我很同情，但我不知道要同情谁，父亲还是主子有普竺的一般舞蹈。这到，底儿子。我知道两个人都很不幸。两个人我都喜芸笔言乙气艺二三二气三苫；欢。我了解孩子失去了父亲的爱，而父亲失去了多人参与的怪叫。接下来是混神的爱。神需要他的爱，但他丧失了自己的爱。乱。而另一派——维护这种“新我对弗兰克尔医生说我了解他，我再也不会做出艺术”的／＼也开始还击，整个剧鹅忻丸咒器嚣装嚣之：我的妻子在打电话，她正在和弗兰克尔医生的观众也激烈地为这种“新的进谈话。她以为我出去散步了，所以说得很大声。展”辩护。吵闹逐渐升级为身体我知道我的妻子很爱我，她没有说我任何不好。÷的冲突。德彪西严于“缓和”双她只对医生说我很顽固，要说服我很难，但是时妻：。二言：二岩兰言之姜间久了人自然就会改变。我妻子希望我好，所以奏，舞蹈者继续舞蹈，观众的耳我要假装改变。我要在实践中表现出我的改变。膜在吵闹中几乎失灵，舞蹈者也我需要很多钱，所以我要去苏黎世，在那里好好乎不到被叫喊声淹没了的计时赚—些钱。大家都认为股市是赚钱的好地方，我：f言罢芸言之：：二。专要带钱去那里赌一赌。我要把我最后的钱都带免他冲向舞台。去，并不多，大概只有三百法郎。我知道神会帮当时一位观众carlVanVechten回助我。但是我怕伤害穷人，我怕我会对那些只有千诡“一个年轻的观众，坐在我小赌注的穷人造成不利。我不想掠夺小民，他们言兰：：；父：：严：苄姜之都很穷。小人物在寻找他们的幸福，有钱人却四当他的双拳疯狂地追打我的头处搜刮金钱，最后导致小人物只好往自己头匕射时，他的紧张和激动暴露无遗。”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m，2眨ico㈠ier5一颗子弹。我既不要给小人物子弹，我也不想给有钱人子弹，所以我要用不抢夺他们的钱的方式去赌，我知道我会赢，因为神和我在一起。我对我的妻子表达我的爱，所以她要把我的手稿还我时，我并不收回来。她要我把手稿藏好，我故意说她应该把它藏起来，因为藏在我这里会被偷走。她把手稿拿去藏了起来。她的感受力很好，她认为这些手稿可以卖许多钱。她的钱很少，大家都以为她身上有几百万，但她身上戴的珠宝都是假的。那都是我给她的，那样大家就会以为她很有钱。我发现一般人对有钱的人都比较有信心，因为他们认为钱是一种必要的东西。我很了解这种事，所以我要让自己变得富有。神要我太大和其他的所有人幸福。所以我要奸奸去赚钱。我自己并不需要那种幸福，但是通过它，我可以把另外一种幸福给予他们。威尔逊懂得政治，所以他不喜欢政治。如果我把我的方法给他讲，他会认同我。威尔逊是个好人，人们应该保护他。强盗会怕他。我不希望威尔逊死去，因为他是人类所需要的人物。我会教他怎样保护自己，他应该做的就是保护自己。我懂得保护自己的方法。我感到在我背后有人正刺骨地盯着我。我是猫，我要他们在我身上试试看，让他们明白我是正确的。强盗都会怕我，我懂得警察的感受。我是一个有感受力的警察，我不用嗅觉去感觉，我用理性去感觉。我不怕攻击，如果有人要袭击我，我不会抵抗，所以来攻击我的敌人不必带上武器。人们会告诉我，当一个人在殴打另一个人时，如果那个人不还击，他就有可能会被打死。我知道神会制止他，我相信这个人开始会很愤怒，之后就会停下来。如果你想试试，可以尽管试。我知道劳埃德·乔治和佳吉列夫，或是像他们那样的人都会很想试，不过我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的企图不会有任何结果，他们杀不了我，他们可能会伤害我，却绝对杀不了我。我不怕受苦，因为神和我在一起。我了解什么是受苦，我知道受苦的滋味。威尔逊如果愿意来看我，我会让他知道我懂得受苦是什么。我不会去看他，因为我把他看成是一个人，而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生命／第二册笔记不是美国的总统。威尔逊是个伟人，他的头很小，但是里面装了很多东西。芳埃德·乔治有一颗很大的头，他也相当聪明，可是他欠缺智慧。隆布罗索(1。)研究头颅。我没有读过隆布罗索的著作，但是我从我妻子的谈论里认识到他。我问她隆布罗索或某个学者，是否谈论过“头颅的问题”，她回答告诉我晓隆布罗索不仅谈过头颅的问题，还谈论了许多其他的问题。我很紧张地说我知道他，不过我要地了解，我需要一些“头颅”。劳埃德·乔治的头有疾病，威尔逊的头很健康。劳埃德·乔治的头是鼓起来的，威尔逊的头很正常。威尔逊那一派的人能有深深感受事物的能力，劳埃德·乔治那一派的人则只会思想。威尔逊那一派的人也会思想，但他们的头有感受力。别人会对我说，能够感受的是神经，不是头。我要说这些人病了，也疯了，他们已经失去了理性，因为他们竟然会用神经去感受。我是一个有理性的疯子，所以我的神经受过相当的训练。我随时会很不安，当我想要人们相信我并不神经质的时候，我就会消除不安。劳埃德·乔治是个神经质的人，但他却故意为自己制造出一个红光满面的冷静形象，他担心世人看出他的阴谋，所以才使用这种儿童策略。儿童会伸舌头，但劳埃德·乔治不会伸舌头，他要所有的人相信他不会伸舌头，可是他却要所有的人相信威尔逊会伸舌头。克莱孟梭不是个儿童，我喜欢他，他并不邪恶。我为他肩膀的疼痛而觉得难过，我为他担忧，因为他很恐惧。他是个成人，所以他不担心劳埃德·乔治朝他上面的部位开枪。劳埃德·乔治一向喜欢用策略迫使别人去做他计划中的事，他有一个专门实施这些阴谋的警察组织。我认识这些人，如果你答应我，你不会去和他们接触，我就把他们公开出来。我不要私刑处决，我喜欢这些人，他们会去千那些事，是因为有人给他们钱。这些人都很穷，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iyLs眨iCOhier5需要钱养活他们的孩子。我喜欢这些人，如果劳埃德·乔治能允许他们看这本书，他们就会了解我。劳埃德·乔治会用阴暗的手段干预他们读这本书。他会同意他们出版这本书，但必须是在他的报纸上刊登，他们就会把内容篡改得很面目全非。劳埃德·乔治会了解我的，他会畏惧我，但我知道他会做出他那种微笑。我知道他常常在夜里工作，因而他的视力不好。他写得很多，却说得很少。他在纸上杜撰，他有很多的纸，所以他可以随意浪费。他写下他所认为正确的一切，然后人们再以此为根据去扩张他的观点。我也写作，但我用纸很省，所以我写得很少。偶尔我会用大写的字母来强调我的思想，而劳埃德·乔治则全部使用大写字母。我没看过他写的东西，但我相信他全部都用大写字母写东西，那是因为他害怕别人不理解他。他写东西很快，而且掌握一套技巧，他的这套技巧很鲜明。他花许多时间在写东西上，所以人们都能够理解他。他经过一番自我训练后可以写得不错，他写的东西很漂亮，也很清晰。而我写的却不够清晰，因为我不想让每一个人都能够理解它。劳埃德·乔治很害怕别人读不懂，他感觉得到自己的错误。劳埃德·乔治是个可怕的人。我们不该处死他。如果可以，我想他会说话。我不希望枪杀他，我只想向他证明，他所做的一切会引起很多恶果，而他本人却根本无法对此做出任何补偿。他没有这个能力。我要对他说，没有神的帮助他绝对无法补偿被他破坏的一切，为了补偿这些，他必须爱神。我希望他了解神，我希望去向他解释，如果他愿意听我所说的，神就会帮助他。我知道他会冲我做出那种微笑，但我不会同他笑，我不是那种喜欢做出微笑的人。我喜欢看到人们微笑，但不是那种矫揉造作的微笑。我不喜欢佳吉列夫的微笑，因为那是装出来的，他认为别人不能理解他。劳埃德·乔治玩弄工人阶级，他以为他们会对他有好感，其实他根本不了解普通人，他只要人们的服从。劳埃德·乔治这伙人强迫爱尔兰人去做他们不愿做的事情。爱尔兰是爱，她想去爱英国，但是劳埃德‘乔治却把爱尔兰人引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生命／第二册笔记向纷争，他想对爱尔兰开战。我认识一个爱尔兰人，他妻子是英国人，这个女人身上表现出来的是一种伪善的教育，她的丈夫了解她的虚伪，但他还是爱她。她并不爱他，即使他们有了一个孩子。我偶然观察到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一天他们邀请我一起喝茶。她丈夫也在，他是个好人，因为他的微笑中有情感。他妻子的微笑就很不自然，我并不想同她微笑，我只想同她丈夫微笑。她曾经写给我一些信，对我表达她很喜欢我，但从这些信我看出这是一个狡猾的女人。她希望我去英国，她对我说俄国芭蕾舞在那里很受欢迎，我很了解那种情况。她要我知道马车很有才华，我明白这个女人的企图。她能感受到马辛，马辛也了解她，他在她那里说厂很多我的奸话。马辛是个很好的男孩子。我喜欢他，但是以另一种方式。马辛装做喜欢我，但我并不假装。在马德里，我曾经看过他跳的舞，是佳吉列夫为他编的，我到他的住所去向他祝贸并亲吻他，但他认为那是犹大的亲吻，因为佳吉列夫对他说我不检点。我知道佳吉列夫想让他相信，我有5年的时间在他那里，就像是另一个现在的马辛。我不了解佳吉列夫，但佳吉列夫了解我，因为我的聪明很有限。佳吉列夫认为我还需要再去接受教育，他要我相信他。我问他：“你为什么抛弃一个爱你的人?”他却回答是那个人抛弃了他，而不是他在抛弃那个人，他在我面前编造了一套谎话。那个人的名字叫……我想不起他叫什么了，他已经改变了自己。那个人爱上了一位著名的俄国女舞蹈家，我认识这位女舞蹈家，但她不大认识我，她只知道我是尼金斯基，她喜欢我的舞蹈，我知道她喜欢我的舞蹈，因为在我跳舞的时候，她的微笑中带有真实的感情。那个人和我以前一样，他和佳吉列夫同居。我喜欢那个人，但他不喜欢我，因为他认为我在破坏他在佳吉列夫那儿的工作。佳吉列夫在那个人身上发展他对艺术的热情，那个人因此产生了对艺术的情感，而且还变得很狂热。佳吉列夫为他买了很多艺术品，这个人爱佳吉列夫的方式和我一样。我不喜欢佳吉列夫，因为他一味喜欢男孩子。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Ly＼s眨LCQ㈠Ler5今天吉娜不想来看我，因为今天我对她说，我看到她在手淫。我骂了她。在我看着她时，她深深感受到了我的愤怒，她妈妈，也就是我的妻子也感受到了。她妈妈认为我错怪了吉娜，说我责备小孩是错误的，她维护吉娜并和我理论。我粗鲁地反驳她。我再一次让吉娜知道我很了解她，我洗干净了手指，然后做出吉娜做过的手淫动作。我丢下她们独自在房间里，然后去洗澡，因为神要我去洗澡。我独自一人，躲在房间里，我觉得我错了。我不想要吉娜畏惧我，我反而把事情弄得更糟了。她从我的房间经过时，我叫住了她，对她说我知道她今天手淫，我还说如果她愿意，她可以离开，她也可以留下来和我在一起。但是她走开了，我心里觉得很难过，我不想伤害她，她认为我不爱她所以她走开了。我知道她为什么要走开，她想接近我，但是我推开她，因为我认为她离开会比较好，她感受到了，所以走开了。我默默哭着。我想把她叫住，我跑出去找她，发现她和一位红十字会的护士在一起。我大声地说吉娜不爱我，她也这样说了。过了一会儿，她说地要离开，她要离开是因为她再也不爱我。那个护士感到很难过，几乎哭起来了，她的本能要她说服吉娜爱我。我离开了，吉娜还哭着。我想要她明白我很爱她。稍后我对她说我要走了，因为她不爱我，我要给她留下一个这样的印象。她妈妈很害怕，因为她以为我会伤害孩子。我对她说我有权用我自己的方式教导我的孩子，她觉得被刺伤了，她认为我这样说是在有意责备她，然而我没有要责备她的意思。我下楼来，我想继续写一会儿笔记，我听到电话铃在响，我听到他们电话里的谈话，因为我妻子以为我散步去了。午饭时我让我的妻子明白，我知道她和弗兰克尔医生在电活里的谈话，我知道他们和医生所做的决定。她不肯承认，因为她畏惧我。我感觉到甜点里放了药，我不想吃，我想吃些水果。我知道那甜点里有药，我注意到我妻子吃得很少。我故意吃得很多，让她以为我不知道，然后我又让她知道，我嗅出了甜点不对劲。我用手指着甜点给大家看，让他们明白甜点有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生命／第二册笔记些不对劲。这时女仆进来，她没看到我放下了甜点，所以问我甜点“好不好吃”，我回答说“好极了”。她似乎感觉到了我话里的意思，因为她看到我还没吃掉的部分。我不吃掺有药的东西。我虽然没有看到，却知道甜点里放了药，他们都觉得很惊讶。我不用去闻而用感觉。我闻了，因为神要我这样……我已经忘汜在我之前佳吉列夫喜欢的那个人，佳吉列夫喜欢那个人的肉体，他要那个人也要用肉体回报他。为了达到目的，佳吉列夫让他产生对艺术品的狂热。我对艺术品或是荣耀都没有热情，因为我对这些东西没有感觉，佳吉列夫看出我是个乏味的人，所以他不再理会我。我自己一个人没人干扰时，我会手淫，要不就去追女孩子，我喜欢那些女孩子。佳吉列夫以为我会觉得无聊，但是我并不会无聊。我练习舞蹈并且编芭蕾舞。佳吉列夫不喜欢这样，他不要我独自工作。我不赞同他对艺术的看法，我对他说一件事时，他却说着另一件事，我常和他争吵。我把我的门关起来锁上，因为他的房间就在隔壁。我不想让任何人进来，我很怕他，我知道我的一切都在他手中。我不离开我的房间，他自己也一样躲在他的房间里。他觉得很无趣，因为每个人都看到了我和他的争吵，他很讨厌大家问他：“你和尼金斯基之间怎么了。”佳吉列夫喜欢让人知道在各方面尼金斯基都是他的学生。我不愿意表现出我赞同他的看法，所以我经常在公开场合同他争吵。佳吉列夫跑去向史特拉文斯基求助——那是在伦敦的一家旅馆。史特拉文斯基站在佳吉列夫一边，因为他知道佳吉列夫已经准备抛弃我。我讨厌史特拉文斯基，因为他相信谎言，他为错误辩护。我假装被击败了。我并不是个恶劣的人，史特拉文斯基认为我是个恶劣的人。我当时才21岁，还很年轻，常会做错事，我一直想改正错误，因为我发现没有人喜欢我，只好假装和人格格不入。我不喜欢佳古列夫，却要同他住在一起，我从第一天认识他就很讨厌他，因为我了解他的权力。我不喜欢佳吉列夫的权力，因为他滥用权力。我当时很穷，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ins眨iCO山el。sU一个月只能赚65卢布，65卢布根本不够我和我母亲充饥，我们租了一个三个房间的公寓，一个月得付35卢布或是37卢布的租金。我喜欢音乐，我认识帕维尔·勒沃夫亲王(PrincePavelLvov)，他介绍我认识一位波兰伯爵，我已经忘了那个伯爵的名字，因为我不想记住，我这样做并无意冒犯他的家族。这位伯爵买了一架钢琴送我，我并不喜欢他，我喜欢帕维尔亲王，不喜欢伯爵。勒沃夫通过电话介绍我认识了佳吉列夫。佳吉列夫要我到他住的“欧洲旅馆”去见他。我不喜欢他那种极为武断的声音，但我还是想去试试我的运气。我找到了我的运气，我立刻顺从他，就像树上颤抖的叶子和他做爱。我很讨厌他但我还是装作喜欢他，因为我知道要是我不顺从他，我和我母亲就会饿死。我从见面那一刻开始，就了解佳吉列夫了，所以我假装赞同他，为了生活我只好牺牲自己。我努力练习我的舞蹈，所以总是觉得很疲倦，但我必须装作我并不累，为了讨好佳吉列夫。我知道他可以感受到。佳吉列夫喜欢男孩子，所以他很难了解我。我并不希望人们把佳吉列夫看做是一个恶棍，并且把他抓进监狱。如果人们伤害他，我会很难过。我不喜欢他，但他是一个人。我喜欢所有的人，所以我不希望给任何人带来痛苦。我知道人们如果读到我写下的这些会很吃惊，但是我要在我还活着时把这些话出版，我知道这些东西很有力量。我要给人一个活生生的真实的印象，所以我不断地写出我的活的生命。我不想在我死后人们才读到我的生命。我并不害怕死，但是我害怕被攻击，我害怕伤害，我害怕人们误解我。我不希望佳吉列夫被伤害，我希望大家不要去干扰他。我爱他如同我爱其他人一样。评判他的是神，而不是法律。我不是神，我不能评判他人。我反对所有法律，我不是拿破仑；我不是处罚有罪的人的拿破仑，我是原谅人的罪过的拿破仑。我会举出例子，你们会看到的。佳吉列夫伤害的是我，不足你们，我不想惩罚他。我已经让你们知道了他所犯的过错。我也已经自我惩罚，我把我的生活告诉每个人用以惩罚我自己，我也说出了许多别的人，以此惩罚他们。不要以为我写作是出于伪善的原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生命／第二册笔汜因，如果人们要惩罚我所写的那些人，我将为他们辩护。我写作并不是为了鼓动人们去互相敌对。我没有判决的权力。审判者是神，不是人们。我是信仰神的人，我借神的嘴说话。我喜欢人类，我希望把爱带给人，我不希望人类互相争论。每个人部在争论，因为他们不了解神。我要向众人解释神是什么，但是如果他们听了发笑，我会闭嘴，我要谈些人们有兴趣的事情。我是和平而不是战争，我希望每一个人都能得到和平。我给地球上带来爱，整个地球都在分解中，因为它快燃尽了。它仍然可以带来温暖，但是已经不多，所以在它熄灭之前神需要爱存在。人们不会想到星星，所以他们不了解这个世界；我常想到星星，所以我懂得我是什么。找不喜欢天文学，因为天文学并不能为我们带来神的信息。天文学只能告诉我们星星的地理。我不喜欢地理，我不喜欢国境。我学过地理，我了解它。地球本身是一个单—一的国家。地球是神的头部，神是头颅中的火。只要我的头里有火我就是活的。我的脉搏就是地震，我是地震。我知道如果没有地震地球就会熄灭，人的生命也会跟着熄灭，他们再也不能生存。我是精神食粮，所以我并不用血供养人们。基督并不想用血供养人们。就像人们在教会里所熟知的那一套，人们去教堂祈祷，在那里他们被安排喝一些酒，然后就告诉他们说那是基督的血。基督的血不会让人酒醉——相反它会使人更清醒。天主教徒不喝酒，但是却采用更加伪善的方式——他们吞白色的糖片，然后认为他们自己所吞食的是我主的血肉。我既不是我主的血也不是我主的身体。我是肉体里的灵魂，我是一具有灵魂的肉体。没有肉体和灵魂就不会有神。血和灵魂就是神，我是神，我是一个人，我是基督。基督说他是肉体里的灵魂，可是教会却扭曲了他的教义，因为他们不想要他活着，他们把他谋杀了，禁止他生存。有人给穷人很多的钱，要他们杀掉他，可是不久这些穷人却上吊自杀了，因为他们没有基督，他们根本活不下去。我知道这些人的邪恶，是因为他们的生活很困苦。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v＼s眨ic田山er5我知道将来出版我所写的这些东西的人会感动，所以其中如果有印刷坏的地方不必感到惊冴。这些印刷坏的地方都是出自穷人之手，他们没有什么力量。印刷坏的地方会伤眼睛，所以我会要求他们把我所写的一切拍成照片。照相只会伤一个人的眼睛，但印刷却同时会伤好几个人的。我要把我的手稿拍成照片，我只怕会破坏相片本身。我有一个照相机，我想自己去照相，然后自己冲印。我不怕红色光线，但我怕混乱的东西。底片是很好的东西，我们应该喜欢它们。我愿意把相机交给他人，让他为我拍照。我喜欢我的照相机，我会很奸地使用它。但是我却有相反的感觉，我不想拍照，因为我的时间并不多。我想演戏剧而不是拍照。我要把拍照让给喜欢它的人。我喜欢拍照但是不想把我全部的时间都放在上头，除非有人能证明照片可以帮助人类互相了解。我了解电影导演，我希望同他们一起工作，我了解他们的感觉和目的。电影可以赚到很多钱，而钱可以用来制作许多剧院式的电影。我了解电影赚的钱只集中在少数几个人身上，剧院则分给许多人利益。在剧院工作非常困难，但我宁原缺钱也不为电影工作。佳吉列夫不止一次告诉我，他要像电影导演那样，为舞蹈在电影方面创造一些东西，因为他觉得他很有能力。巴克斯特(Bakst)，一个著名的画家，俄国的犹太人，他说从赚钱的角度看拍电影很好。我什么都没说，因为巴克斯特和佳吉列夫认为我只是个小孩，所以我没有资格表达我的想法。佳吉列夫在他的观念里寻找他的逻辑，我知道没有逻辑的观念没有价值，但是没有情感的逻辑也没有价值。佳吉列夫具有逻辑和情感，但他的情感却是另一回事，他的情感是恶劣的。我有美好的情感。佳吉列夫的感受能力很差，尽管他的头比别人的大，但是在他的头里面只有很差的感受力。隆布罗索说可以从头的形状结构看出人的情感能力，而我认为那主要是同人的行为有关。我不是个学者，但是我的领悟力很好，我了解人，我有很强的情感能力。很多人不喜欢钢笔，因为墨水常常干结。钢笔墨水从一个微小的玻璃和塑胶管流出来，塑胶管的尾巴上那玻璃叫什么，我不知道。我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生命／第二册笔记用这根小管子吸进墨水，我必须把管子插进水里，以免空气跑进去。管子注满墨水后再装回钢笔里面。人们常常弄错，把气泡当成墨水，因为那看上去全是圆鼓鼓的泡沫。我可以区分出哪些泡沫是墨水或者是空气泡。两者都是黑色，但是气泡的黑色要淡些，我的观察力很准确。我喜欢黑色的事物，所以我在把墨水吸进管了前就先把空气过滤掉。清除掉空气后，我会看管子是否还有残余的空气，如果没有才开始吸墨水，吸好墨水再把管子装进钢笔。空气会阻挠墨水进入管子，紧张的人因此很容易把自己弄脏，有时墨水还会弄到脸上去，因为墨水的气泡容易喷溅。气泡是没有耐性的东西，随时会喷溅开来。我了解这种诡计，我能感觉到什么时候停止。该停止时我什么也不想，我听从神的命令停止，这时我就再次把空气挤掉，然后再吸入墨水，不会再有空气干扰。我已经习惯这样做，所以每次吸墨水时我不会浪费时间。人们畏惧墨水，因为墨水总是违反人的意愿。我用的墨水叫做“史蒂芬蓝黑墨水”，这种墨水并不好，因为黑色的成分很少，墨色被和水掺在一起后稀释了。他们只想到要赚钱，他们不会考虑写字的人使用起来合不合适。他们没有对人的情感，他们只要钱，我很了解他们。他们有许多孩子，他们想把钱留给孩子。我不喜欢钱，因为我知道钱会让灵魂痛苦。我知道每个人都想有一支自己钢笔，母亲们都会给女儿买钢笔，为了她能够学习。我知道年轻女孩子们都爱穿时髦衣服，如果她们的时髦衣服被墨水沾上，她们就会哭。她们不害怕被父亲或母亲责骂，她们的忍受力很强。她们会因为自己的时髦衣服被弄脏而觉得痛苦，因为她们知道那衣服很贵。父亲要工作很长的时间，他的生活很辛苦，但是他会买价钱很贵的衣服给女儿，只是为了对地表示爱。女儿哭了，因为她觉得她的灵魂受到了伤害，她很难过，不敢让父亲看到被弄脏的衣服。父亲注意到了，他很不快，他感到难过。我知道他内心所想的，他不希望女儿对他隐瞒。问题在于，这件事并不是因为女儿或钢笔所造成的，这必须要怪发明墨水的人。我不会责怪这个人，我只是想呈现人的过错。我不希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iy＼s眨iCn山eYsu望有人把墨水和水掺在一起，我需要的是不掺水的墨水。他们先制造出几千瓶好的墨水来做广告，当人们都跑去买，他们就会拿出一万瓶掺了水的墨水，我知道墨水厂的诡计。佳吉列夫是个经理人，他带领着一个舞蹈团。他从其他经理人那里学到了欺骗的手段，他不喜欢别人把他看成是经理人，他了解经理人是指什么——所有的经理人都会成为贼。佳吉列夫不想成为贼，所以他要人们称他为“艺术赞助人”，想在历史上占上一席之地。他欺骗人们，以为没有人看穿他。佳吉列夫不想显得老，尽管他的头发已经变白了，所以他就去染头发，他去买了许多黑色发膏来染头发。我在他的枕头上看到了这些东西——枕头被染料弄黑了。我不喜欢看到脏的枕头，看起来很恶心。佳吉列夫有两颗假门牙，我会注意到是因为他每次激动时都会用舌头去顶那两颗假牙，我看到那两颗假牙也在动。每次我看到他那两颗假牙在动时，我就想起一个凶恶的老太婆。佳吉列夫把他的额头上一小绺卷发染成了白色，想要引人注目。那一小撮头发已经变黄了，因为他用的白色染料是劣质的。在俄国的时候他那一小撮头发看起来还好，因为我还没有注意到。我很迟才注意到，因为我不喜欢去注意别人的头发。我很不喜欢我自己的发型，我总是改变发型，他们这样对我说：“你的头发是怎么了?你老是在变发型。”我只能说我喜欢改变，因为我不喜欢老样子。佳吉列夫喜欢别人谈论他，以前他戴了一个单片眼镜，我问他为什么要戴，因为我发现他不戴那单片眼镜眼睛反而可以看得更清楚，他说他有一只眼睛看不清楚。我知道他对我说谎，这使我感到很受伤害，以后我不再信任他，因为我已经知道他会欺骗。我开始自己独立发展，但假装仍是他的学生。他也感觉到厂我的伪装，开始不喜欢我；当然，他也知道自己也在伪装，所以就留着我。我开始公开痛恨他，有一次在巴黎的街上我推开他，我推开他是为了让他知道我并不惧怕他。佳吉列夫用他的手杖打我，当我要避开他时。因为我要离开他，他感觉到我要离开他，所以就在后面追赶我。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生命／第二册笔记我半走半跑，我很怕引起别人的注意，我注意到别人正在看我们。我感到腿上很痛，我推了佳吉列夫一把，并没有太用力推，因为我并没有很生他的气，我只是觉得悲哀。我哭厂，佳吉列夫在辱骂我，他咬牙切齿，我心里很难受像描在抓我的灵魂。我再也无法忍受，我开始慢慢往前走。佳吉列夫跟在我后面慢慢走着，我们一起慢慢往前走着。我已经记不起来我们是往哪里走的，我走着，他也走着，我们不停往前走着。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很久，我的生活很无聊乏味，我感到孤独和痛苦。我甚至暗暗地哭。我爱我的母亲，我每天给她写信。我对她谈到我的未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该做些什么。我已经忘记我在信中都写了些什么，只汜得我每次写的时候都很难过。我母亲能够感受到这些，因为我写给她的每封信她都回信。她不能就我的目标和志愿作答，因为那是我个人的问题。她等待我的决定。我那时害怕生命，因为我还很年轻，才结婚5年，我和佳吉列夫一起生活也有5年，我已经无法计算。我现在29岁，我认识佳吉列夫的时候是19岁，我那时很真挚地喜欢他，当他对我说女人的爱是很可怕的，我相信他。如果我不相信他，就不会去做那些事了。马辛并不懂得生命，因为他的父母很有钱，他们什么都不缺。我们没有面包，我母亲不知道该拿什么给我们吃。我的母亲到基尼西里马戏团去工作，为了多少能够赚一点钱，她为做这种工作感到耻辱，因为她在俄国是个有名气的舞蹈艺术家。还是个孩子时我就已懂得她是为了我们。我暗地里为此哭泣。母亲自己也在哭泣。有一天我实在不能忍受了，就跑到我的一个同学阿拉托的家，他现在已经和克莱曼维奇结婚了。我去他找他父亲，对他说我母亲在受苦，因为没钱。他父亲(是个钢琴家)，就建议我去彼得格勒的帝国剧院，找那里的行政主管，我去了，我那时大概14或15岁。行政主管的名字叫迪特里·伊凡诺维奇·克鲁邦斯基，经理是特利亚柯夫斯基，当时的皇帝是尼古拉二世(NicolasⅡ)。我喜欢剧院。我往办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y＼s眨ico山er5公室走去，当我进去时，我心里很害怕，因为我看到冷淡嘲讽的脸，我进入克鲁邦斯基的房间，他坐在那里，留着一把黑色的大胡子，我就像树叶那样，抖得很厉害。克鲁邦斯基和旁边的人都笑了，我反而抖得更厉害，我说不出话来，我颤抖的同时每个人笑。克鲁邦斯基问我来干什么，我对他说我需要500卢布来让我母亲偿还债务——我是偶然知道这笔债务的数目的——当时我想都没去想我在说什么，我一直发抖，我站起来，我看到厌烦的面孔。我离开了那儿。我跑得很快，上气不接下气，克鲁邦斯基的黑色大胡子迫着我。我对自己大鸣“绝不再干这种事了，绝不再干这种事了!”我想哭，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我知道如果我跑到母亲那里，她会了解我的。所以我就跑到她那里，告诉她一切事情。我不懂得说谎。我如果说谎，总是像树上的叶子那样抖个不停。我是神的一片叶子，我爱神但是我不爱祈祷。我不知道我该做什么，我活着，而生命一点一点流逝。我不懂得做生意，也不喜欢，但是神会帮助我。我只懂得教舞蹈课，教舞蹈课时我很单纯，我很乐意那样工作并且很高兴去赚钱。我常在自己的房间里偷偷哭泣。我喜欢有个人单独的房间。我18岁时读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白痴》(L’Idiot)，我可以读懂它。我想成为作家，我用很笨拙的方式研究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我也研究果戈里。我抄写普希金的作品，我以为这样做就可以学会写普希金那样的诗和小说，我抄写了很多，后来觉得这样做实在毫无意义，于是就放弃了。我的生活很单纯。现在我们已经有足够的面包。我的母亲喜欢款待他人，每当有许多吃的东西时候；她就邀请很多人到家里来。我母亲喜欢结识朋友，所以常常邀请人来家里。我也喜欢认识人，我会注意听大人们说的每件事情。我了解大人，所以接近他们。后来我感到这样并不对，因为成人的问题和我的不一样。因为我喜欢年纪比我大的人，年纪比我小的人就排斥我，他们不了解我。我认识一个姓冈察加夫的小男孩，我已经不记得他的名字了。——我记起来了，他叫里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欧尼。里欧尼喝伏特加，我不喝酒。我们在同一所学校上学，我们因此就互相认识了，但是并没有走得很近，因为我不能接受他的习惯，我不知道是谁教他喝那么多酒。他的脸很苍白，布满暗疮。学校的教师并不了解小孩，他们惯于把自己关在督导办公室里头，他们在那里看书和接待客人’。我了解那些教师，他们觉得和小孩相处很无聊，我知道小孩们也不了解教师。教育是一项困难的事业。我不要吉娜由别人去教育和带大，我不会让她在那种方式下受教育。我知道什么是教育，人们必须自己教育自己的孩子，不要随便把孩子托付给陌生的人，陌生人会觉得孩子乏味无聊。我不能写作，因为此刻我在回想我写过的部分。我想说的是，孩子的生活和他们所受的教育息息相关，教师不能给予孩子们教育，因为他们没结婚。即使他们结了婚，他们又会为妻子和家庭憔悴。我认识一个教师，他有yF多小孩，他的名字叫伊凡，我很喜欢他，不过我感觉他并不喜欢我。所以我一直认为他想做对我不利的事。有一次他邀请我去他家，他说要教我法语。我去了，以为是真的要学法语，但是当我到了他家之后，他叫我坐在一张椅子上，然后给我一奉书。我觉得很无聊，我不明白难道他叫我去他家只是为了拿一本书给我看。我大声念这本书，但是我记得它非常枯燥。伊凡请我和其他的人一起吃饭，我猜想他和这些人合租一个房间，同他们一起吃饭，然后付他们伙食费。他们用俄语交谈，生命／第二册笔记注：⑤这里指的是皇家剧院所附设的学校里的督导，t~{fl负责学生的纪律事宜。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y＼s眨icohiers因为我不懂法语。有一个年轻女人，很瘦，她好像很紧张，因为她一直在动个不停。一个年轻男人陪着她，我记不得他长什么样了，反而女孩的脸给我很深的印象。她有一只很小的狗，一直在桌上跑来跑去，并且添她的盘子。她很爱这只小狗，我并不喜欢。它生病了，身体受了伤，很瘦，爪子很长，小耳朵，眼睛鼓鼓的。总之，这只狗很小，可怜兮兮的。我对这只小狗感到同情，我渐渐觉得悲伤。伊凡不时取笑这只狗，因为它实在是太小了。我感觉我好像是多余的，因为他们想谈些事情，却因为我又什么都不谈。我觉得他们有秘密要谈。我想离开，却不知道用怎样的方式。伊凡一直在对我微笑，我深深感到恶心，没动盘子就离开了。我带着对伊凡以及其他人的厌恶感觉离开了，我无法继续上法语课，我想避开伊凡。伊凡不放过我，我们的满分是12分，他只给我1分。我不想学法语，我讨厌法语，法语教师感觉到我不喜欢法语便很生气。从此我不想再学法语。他问我为什么时，我就随便回答。他一步一步给我好的分数，他想向人显示他的学生都学得不错，所以他才给我高的分数。我了解他的诡计于是我开始涂改我的分数，把1改成9。我喜欢涂改分数。那个法语教师并没发现，也没有人对对我说什么。我终于放弃了法语。我不喜欢学习宗教，那非常乏味无聊。我喜欢去上宗教课，因为我喜欢听神父说故事。这神父并不是我的，而是别人的神父，因为他总是谈“他的孩子们”。他会给我们看一枚钱币，并且他说他用这枚钱币教孩子们怎样了解他。我的母亲没有钱，可是我很了解她，所以我觉得布道很无聊。这位神父并不是真的神父，神父应该是好人，这位神父愿意克制他的怒火，所有的小孩都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我们才敢在他背后做许多恶作剧。我那时很懂得男孩子的恶作剧，我常常带领他们调皮捣蛋，所以他们都很喜欢我。我向他们显示我比他们更会玩弹弓，有一次我们坐马车去剧院，我用弹弓打中了一位坐在马车上的校医的眼睛。我喜欢马车，因为很方便用弹弓射过往的行人。我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生命／第二册笔记并不确定我是不是打中了那个医生，我极力否认，虽然我感到否认很羞耻，其他的小孩用手指出我，因为他们害怕被开除。我被指责犯了校规。我很爱我母亲，我开始哭，我的眼泪感动了那个督导，他是个好人，只是喜欢喝酒，每个小孩都喜欢捉弄他，因为他的外表看起来很滑稽。小孩们都喜欢他，因为他从不生气，当他酗酒过度死掉时，我们都哭了。可是却没有一个小孩去参加他的葬礼，我也没去，因为我害怕。他们说我犯了罪，我很怕波基耶斯基探长的训戒，我感觉到他的盛怒。波基耶斯基的脾气不奸，但是他不会把小孩绑到街上，因为他知道他们都是穷人的孩子。他把我母亲叫去，对她说不会把我绑起来的，但是不能不处罚我，所以就要求我母亲把我带回家看管两个星期。我感到很痛苦，差点当场昏过去。我为我母亲担忧，因为我知道她要得到钱是多么困难。我母亲把我领回家，用门房给她的藤条打了我一顿。我并不怕藤条，只是怕我母亲，她用力打我，我并不生她的气。我母亲打我是因为她认为这是最奸的教训我的方法。我爱我的母亲，我答应不再做那些事了。我感到我母亲相信我了，于是我决定好好读书。我开始得到很高的分数，每个人都笑着说，我母亲的藤条这么有效。督导也微笑了，其他的小孩也都笑了。我自己也笑，因为我不再感到屈辱。我爱我母亲，我很乐意被她责打，每个人都知道这件事，我对大家描述她怎么打我，小孩们听了都很害怕，吓得笑不出来了。此后我的功课很好，成了大家的榜样，不过还是有两门功课很困难，法语和宗教课。我了解俄国的宗教，因为每个节日我都会上教堂。我喜欢上教堂，因为我喜欢看银制的圣像在光线下闪闪发光。有人在卖蜡烛，有时我和伊沙夫一起去卖。他是我手淫的伙伴。我喜欢他，可是我觉得他在教我做坏事。每当我有那种欲望时，就觉得很痛苦。每一次上床我就会产生那种欲望。伊沙夫看到过我手淫，但是他并不责备我。在学校里没有人知道我有这种习惯，所以我就继续下去。我不断继续，直到我注意到我的舞跳得退步了。我很害怕，因为我知道这会毁了我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N，5眨iCQhiers母亲，我将变得没有能力帮助她。我开始抗拒色情的诱惑，我强迫我自己——对自己说：“不可以这样。”我很用功地读书，并戒掉手淫，我当时15岁左右。我爱我的母亲，我对母亲的爱强制我把自己变好。每个人都开始注意到我的进步，我得到满分“12分”的成绩。我母亲很高兴，她常对我说，她的藤条对我有奸处。我对她说的确如此，但我心里的感觉是不同的。我非常爱我的母亲，我决心努力练更多的舞，我越来越瘦，并且开始像神一样舞蹈，大家也开始这么说。虽然还是在学校，但是我就已经开始跳主角。我知道跳舞蹈主角是怎么回事，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被编派跳这些角色。但是我喜欢表现，我很自豪，我喜欢自豪的感觉，但是我不喜欢被恭维，我不要自我夸大。戏剧艺术班上的学生都很喜欢我，我和他们也相处得很好。我认识了他们中的一个女生，她选我做她的男朋友，她叫我“尼金卡”s。她给我看她的一本天鹅绒的相册，里头部是些报纸的剪贴，上面有一些关于我的报导，他们把我称为一个神童，写文章的人署名斯维托夫(Svetlov)。我不喜欢他们所写的关于我的一切，因为我觉得那都是些恭维话。我对这位女朋友说，我并不喜欢他们所写的这些评论，但她说我不懂。她邀请我到她家去玩，说要我见她的父母。我觉得我爱上了她，可是我没有表现出来，我也没有告诉她。我在我的精神上爱她，所以我对她笑，我老是笑个不停。我喜欢对每个人微笑，因为我注意到大家都很喜欢我，我也喜欢大家。我去那个女朋友家里那一次，留在那儿吃午饭。饭后她家里的客人开始搞招魂会。他们把手放到桌上，桌子移动起来，每个人都吓了一跳。我那个女朋友的父亲是个将军，不喜欢这种愚蠢的玩意，就自己离开了。我也觉得那很无聊，就离开他们回了家。回到家我觉得很疲倦，我不懂他们搞这种事的目的何在，我不喜欢那种玩法，所以我就再也不接受他们的邀请了。有人提议我去教一些舞蹈课，因为我在俄国已经有了名气，我当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时才16岁，我已经可以靠教舞蹈赚钱给我母亲了。我母亲会向我抱怨，但我知道她对我有很深的爱，我也爱她很深，所以我决心赚钱帮助她。我18岁时毕业离开学校，一下子要走出学校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甚至还不知道该如何穿着——我穿学校的制服穿习惯了。我不喜欢平常市民的衣服，所以才不知道如何穿着。我认为在长统靴上系上长的鞋带很好看，所以就去买了一双鞋带很长的长统靴子……在我学生时代的最后阶段，我离开了学校，我感到很自由，但是这种自由却令我害怕。由于我毕业时成绩优良，宗教课的老师送给我一本福音书当做为奖品，他还在上面签了名。我不了解这本福音书，因为是用拉丁文和波兰文写的，如果给我的是一本用俄文写的福音书，我会比较容易了解。我开始认真地读这奉福音书，但后来还是放弃了。我不喜欢读福音书，因为我不能领会。书很可爱，印刷得很精美，可惜我就是感到读不进去。我读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他比较适合我，所以我就起劲地读他的书，很快读完了。当我读《白痴》时，我并不觉得书中的主角是个白痴，他是个善良的人。那时我无法懂得《白痴》，因为我还很年轻，还不了解生命。而我现在已经可以读懂《白痴》了——因为我自己就被人当做是白痴，我喜欢这种感觉所以我假装是白痴。我并不是白痴，因为我不神经质，我知道神经质的人都很愚蠢，所以我害怕愚蠢。我并没疯，陀思生命／第二册笔记注⑥尼金卡(叫inka)在俄文里意思即是尼金斯基的昵称。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引iy＼s眨iC廓Hier5u妥耶夫斯基的“白痴”也不是个白痴。我觉得神经紧张，我写错了i这个字母，我喜欢这个字母，因为神告诉我什么是神经。我不喜欢神经质，因为我知道神经质的后果是什么，我会从容地写，而不是神经质地写。我写得很快，也写得断断续续，但我很平静，不神经质。我不想写慢，因为我并不需要把字写得漂亮，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必须要赶快写。我写这本书不是要人们观赏我的文字，我需要他们了解我的思想。我为了表达思想才写这本书，而不是为了表现我的文字。我的手累了，因为我以前从不习惯写得太多。但是我知道不久就会习惯的。我感到手很痛，所以字写得很潦草也写得不连贯。大家会说，我的笔迹是个有神经病的人的笔迹，因为字母写得很乱。但是我要说，我的文字并不是神经质的，因为我的思想不是神经质的，我的思想是平静的，它平静地流动着，并不狂乱……威尔逊的思想并不能让我安宁。我希望成尔逊的主义发展得顺利，能够成功。我希望我的书能够帮助他，所以我要尽快把书出版。为了能尽快出版这本书，我要到巴黎去。要去巴黎还得要准备一番，我知道在巴黎有很多邪恶的人，所以我要保护自己。我要用波兰文写封信给鲁兹克，我必须要适应用波兰语。我要告诉他全部的事实，他会帮助我。我要用波兰文写信，写这本笔记则不是……我用波兰文写封信给鲁兹克，他是地道的波兰人。如果我先说一些恭维的话，他会接受我。我并不喜欢恭维话，恭维话是没有用的，我很不会说恭维话，我只会说事实。事实有许多种，它种类繁多。我也写了一封信给佳吉列夫和他的朋友，我要对他们表示我的愤怒。我不会显得咬牙切齿，我会毫无痛苦地沉默。我的愤怒不伤人。我的胃很健康，但我不吃肉。我目睹过人们怎样宰杀羊和猪，我看到过它们的眼泪，它们深深感受到死亡。我为了不想看到死亡，就离开了；我无法忍受死亡，我像小孩那样哭了。我跑到一座山上，喘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引iy＼s眨iC廓Hier5u妥耶夫斯基的“白痴”也不是个白痴。我觉得神经紧张，我写错了i这个字母，我喜欢这个字母，因为神告诉我什么是神经。我不喜欢神经质，因为我知道神经质的后果是什么，我会从容地写，而不是神经质地写。我写得很快，也写得断断续续，但我很平静，不神经质。我不想写慢，因为我并不需要把字写得漂亮，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必须要赶快写。我写这本书不是要人们观赏我的文字，我需要他们了解我的思想。我为了表达思想才写这本书，而不是为了表现我的文字。我的手累了，因为我以前从不习惯写得太多。但是我知道不久就会习惯的。我感到手很痛，所以字写得很潦草也写得不连贯。大家会说，我的笔迹是个有神经病的人的笔迹，因为字母写得很乱。但是我要说，我的文字并不是神经质的，因为我的思想不是神经质的，我的思想是平静的，它平静地流动着，并不狂乱……威尔逊的思想并不能让我安宁。我希望成尔逊的主义发展得顺利，能够成功。我希望我的书能够帮助他，所以我要尽快把书出版。为了能尽快出版这本书，我要到巴黎去。要去巴黎还得要准备一番，我知道在巴黎有很多邪恶的人，所以我要保护自己。我要用波兰文写封信给鲁兹克，我必须要适应用波兰语。我要告诉他全部的事实，他会帮助我。我要用波兰文写信，写这本笔记则不是……我用波兰文写封信给鲁兹克，他是地道的波兰人。如果我先说一些恭维的话，他会接受我。我并不喜欢恭维话，恭维话是没有用的，我很不会说恭维话，我只会说事实。事实有许多种，它种类繁多。我也写了一封信给佳吉列夫和他的朋友，我要对他们表示我的愤怒。我不会显得咬牙切齿，我会毫无痛苦地沉默。我的愤怒不伤人。我的胃很健康，但我不吃肉。我目睹过人们怎样宰杀羊和猪，我看到过它们的眼泪，它们深深感受到死亡。我为了不想看到死亡，就离开了；我无法忍受死亡，我像小孩那样哭了。我跑到一座山上，喘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N，s眨ico阢iers押韵是缸。我要nfaDar正你是iqar正我是tar小我们是rif，你r正我们r正你是神而我是他。我们是我们，你们是他们‘。我要说，说你想要睡，我要写，我也要睡，你不想睡和写。而我写，写，写，你写，写，写。我要对你说人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睡。我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Tutu1atU，alaga．Laga，agalagoulaga．Ca，agoula1agoula．呵我要对你说话，而不是写信给你。我写信给你，我对你说话，对你。我要写，要写。我不要睡眠，我要大便。我要你去，我要你去，你去了，我也去，我们去，你们也去。你不想去那里散步，我不想去那里散步。Goulagoulagoula1a1a．LagOUIag0U1ag0U1a．丁UeSgou，agoulagou．TUeSgoug0Ug0Ug0Ugou．Gougougougougougougou。我的意思是睡，我的意思是睡；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你不想和我一起睡，你不想和我一起睡；我和你在一起，你和我在一起，我和你在一起，你和我在一起。我们是你们，你们在我的身上。我要为你，你要为我，你是他。我是他，你在我身上，我们是你们，他们是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我要对你说，你想睡，睡，睡，你不想，你不想睡。我要和你同去大便，你大便，我不大便，大使大便大便大便大便。我的意思是睡眠，我的意思也是大便。我大便，你也大便，我大便我大便，你大便你大便。我大便，你在大便里，我大便，你也大使，我们大便，你们在大便里。我大便大便大便大便，我在大便里，你们也在大便里。我们大便你们大便，我大便大便大使大便大使大便大便。生命／第二册笔记注：⑦“写”和“要”在俄丈里有押韵的音。⑧这段文字，尼金斯基为了发挥他的押韵想像，根本不知所云，亦无从译起，特将原文中几个有韵脚的字如小，nadf，tarif保留不译，以存其真。问题是，尼金斯基原来以俄文写作，如今的法文译本如何根据俄文产生这些有韵脚的字眼，则无从查考(中译者注)-⑨在俄文里，gouli~t这个字是散步的意思，尼金斯基在使用这个字时，首先将之切开为两字，再把音节倒转过来，念起来带有儿戏的味道，好像幼儿牙牙学语时发出的音调。我们不知道其中的意思，只能保留音调。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v＼s眨ic田hier5100我的意思是我大便，我的意思是我大便。我大便大便大便我很会大便，我很好，我很会大便，我很好，我很会大便。我大便大便大便，我大便大便大便，我的意思是我大便，我的意思是我大便，我大便大便大便，我大便大便，我大使。你的意思是你想睡了，你想睡一会儿，你不睡，我想，我需要你不睡，睡睡睡睡睡睡睡。我不睡，你睡，我要你睡，睡，睡。你不要你睡觉，你睡时我不睡，你睡时我不睡。我要你好，你不要我不好，我要一切好起来，你不要一直睡。我要对你说，我要对你说话，你睡，睡，睡，睡，睡。我用法文以同样的文体写作，我希望我会被人们了解。我要对人们谈到人彼此间的爱。我知道他们看到这些文字时会大笑，我知道这些诗会让他们惊讶；我知道每个人都以为我死了，因为我没有再让人听到我的任何消息。我要大家忘记我，以便稍后造成一种强烈的印象。我的第一次表演将在巴黎萨特列剧院。我喜欢这所剧院，因为这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所剧院很大而且很单纯。我自己不要赚太多钱，因为那时我要为法国因打仗而受苦的穷演员们表演一场，把演出收入赠给他们，他们在上次大战中吃了许多苦。我要使他们了解人和人相互间的爱，这是我要和他们谈话的理由。我要邀请他们来我这里，我知道在这场慈善表演之后他们会来。我要对所有的艺术家说话，因为我想帮助他们。我想对他们说我爱他们，我会随时帮助他们。我不用金钱帮助他们，我要对他们说只要他们之间能够互爱，我会常来看他们——我会装成一个小丑的样子，因为这样他们才能够接受并了解我。我喜欢莎士比亚笔下的丑角——他们很懂得幽默，但是他们会表达恨，所以他们不是来自神。我是神的丑角，上帝的小丑，所以我喜欢开玩笑。。我想说的是——只要有小丑的地方就有爱，没有爱的小丑就不是来自神。神是个丑角，我是神，我们都是神，你们也是神。但是神就是神，神就是神。我觉得脚发冷，我知道这就是说不久就必须要上床睡觉了。有人在楼上走来走去，我感到他们就要来带我走了。我不想去睡觉，因为我白天已经睡了很多。他们想把我喂饱。给我亲爱的、亲爱的罗美斯嘉(罗茉娜)：我故意惹你生气，因为我爱你，希望你幸福。生命／第二册笔记注：⑩俄文的咖t这个字经常译为小且，尼金斯基所说“上帝的叫、丑。，已经成为他的著名“商标。。uhd…iii、OU仙Lll101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iH，5眨iC奠hier5u102你很怕我，因为我变了。我是变了，因为神要我这样。神要我这样，我也愿意这样。你去找弗兰克尔医生，你相信外人，却不肯相信我。你认为你和他目的相同，可他却和我一致。他不敢表示他们一无所知。他也害怕让他妻子看出他什么都不知道，一无所知，因为他所学的有关灵魂和头脑的一切都是空的。我并不怕丢掉我所学的一切，对每一个人表示我一无所知。我不想再像以前那样跳舞，因为我所跳的那些舞都是死的。我说的死所指的，并不只是当肉体死亡时事物的情况，肉体死了，灵魂还活着。灵魂是一只鸽子，也是神，它在神的身体里，我也是。你是个和别的女人一样的女人，我也是个和别的男人没什么两样的男人，但是我工作得比平常人多，懂得的也比平常人多。以后你会了解我的，因为每个人将会说尼金斯基像神，那时你会相信的，也会认同。你会觉得很无聊，是因为你不想去寻找到自己的工作。我时常想和你一起去散步，但是你不想。你认为我病了，因为弗兰克尔医生这样对你说。他认为我病了，他们都认为我病了。我在我的书中给你写这封信，因为我很希望你读俄语。我学过说法语，而你不能说俄语，你想说吗?我听你说俄语时，我快乐得很想哭。你不喜欢我学匈牙利语吗?我喜欢匈牙利语，我需要匈牙利语，因为你是匈牙利人，你是匈牙利语。我想去匈牙利生活，你却不想住在匈牙利。我想在俄国生活，你却不想住在俄国。你一直不知道你要什么。而我知道我要什么。我想在俄国盖一栋房子，你却不想住在那里。你认为我的想法很蠢，我倒认为你错了，我生起气来就想你才是白痴。白痴是件很可怕的事，我知道我很蠢，却不是个白痴《＼你是白痴，但你不蠢，你很聪明。是的，我很蠢，我很蠢。一个愚蠢的人就像是一具尸体，我可不是一具尸体。尸体、尸体、尸体，我不是一具尸体。我不要对你坏，我爱你。你不愿表示出你在爱我。爱我，爱我吧!我爱你，我爱你。我要告诉你你是爱我的，承认爱……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我爱你，你。我要对你说，你爱我，爱我(miaetmia)@。我是我，我是我但不是我(mia)，我是我，我不是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不是我，我是土地(zemI刚，我是土地，你也是土地，我们是土地，你们也是土地。你不需要我，我，我，我需要你，你，你。我需要你，你，你，我不需要我，我，我，我不是我，不是我，我，我。我不能伤害你，我要爱你，我爱你，你，你，我不是我，我是我，是土地，我是土地，而你不是我，我是土地，而你不是我，你不是我，不是我，我也不是我，而我不是我，我是土地。你是我，我是土地，我们是土地，他是土地，我不是我，我是土地。我要对你说，我爱你，我要对你说，我爱你。我在写，我写下了，我要尽快。生命／第二册笔记注：①“愚蠢”和“白痴”这两个词在俄文里互相押韵。⑩尼金斯基在此用了一个斯拉夫语字眼mia，是“我”的意思。而在紧接下来尼金斯基所写的诗中，他特别用mia来和另一个字ze甽a(土地)互相押韵，译成中文，当然看不到韵脚，就其意义而言，是不知所云，我们只能说，这是疯人疯语，多少带有文字游戏的味道。103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H。，5眨icQ枷ier5104你不要睡，可是你睡了，可是你睡着了，我想睡的时候我醒着，我睡时你醒着，我醒着，你还在睡，你还在睡，睡，睡。睡，睡。我要对你说我睡了，我睡了，我睡了，而你醒着，醒着，醒着。我睡，我睡，我睡，我要对你说，我睡，我睡。你要我知道，你睡了，你睡了，你睡了，而我需要你。我们依然在恋爱，我是爱，你是爱，我要对你说，我爱你，我不要伤害你，我不要伤害你，我需要你的爱，你也需要我的爱。我爱你的祖国，你的祖国是你，我要对你说，我属于你，你属于我，你属于我，我属于你，我们就是你，而你们是他们。我是他所有的所有，我爱人类，我爱大家，我要对你说，我爱人类，我爱人类，我要对你说，我爱人类，我爱人类。我要扮演小丑，我要说出事实，我要说出全部，我要说出全部。你怕我，我，我，我不是我，不是我，我，我，我是土地，你是土地，我不是我，你是土地。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我在听，听，听，我在听，听，听。我要对你说，我要你听我说，我要对你说，你就是我，你就是我，我要对你说，你就是我，我是土地，我是土地，我是土地的泥土，你是泥土，而我不是我，我需要你，你，你，你不是我，我也不是我。我要对你说，你是我，我是土地。所有土地都属于我，我不是我，我不是我，我要对你说，土地是我，我，我。你惧怕对我说你是我，你是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是我，我是土地，我要对你说，你是我，我是土地，我要对你说，你是我，我是土地。生命／第二册笔记我感到很饿，他们来叫我去吃午饭。我在下午1点吃午饭。我不想吃，因为我感觉到了肉的味道。我妻子想吃肉。我把盛汤的盘子放下来，因为汤是用肉熬的。我妻子很生气，她认为我讨厌食物。我是真的讨厌，我不喜欢肉，我知道动物是怎样被杀死，也知道它们是怎样嚎哭的。我想对她说，如果没有共同的对事物的态度，婚姻就是不存在的。我把结婚戒指丢到桌上，然后又拿起来再戴上，我妻子极度紧张。我又把戒指丢回到桌上，因为我感觉到她一定是要吃肉了。我很喜欢动物，既然如此我就不应再去吃它们的肉。我不想只要我想吃肉，人们就要去把一头动物杀掉，而我嘴里又说我喜欢它们。我吃东西吃得很少，只在很饿了才去吃。我妻子的胃口很好，所以她为我担心，所以她认为我应该吃肉。我喜欢有奶油和乳酪的面包，也喜欢吃105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凡s眨ic胸hier5106蛋，以我的体格我的确算是吃得很少。只要不吃肉，我的肠胃就会感觉比较舒服，肚子就轻些。而我的肚子以前很重，老是朝下面垂，因为肠子被塞得太满。我一吃肉，我就感到到肠子会胀起来。肉不让胃平静，我的胃以前常常很不舒服，而今天就不会感到不舒服。我知道许多医生会说，我这样做是错误的，因为人必须吃肉，肉是必需的营养——而我认为不是。肉绝对不是什么必需的东西，还有：肉会激发性欲。从我停止吃肉以来，我就不再感到性欲的压力了。我知道吃肉的孩子常常会手淫，男孩和女孩都一样。男人和女人不管他们是在一起，还是分开的时候，都是一样会手淫。手淫会使人变得愚蠢，人的情感会因此而逐渐迟钝，并丧失理性。当我手淫时我往往失去理性，神经绷得很紧，全身抖得像发烧，随即头会很痛。我当时生病了。我知道果戈里也常常手淫，手淫使他迷失了自己。我知道果戈坚是个敏锐的人，他有深刻的感受力，但是他的情感一天比一天萎缩，感受力也日益迟钝。当他感觉到死亡近了，就把最后的一些作品全部撕毁。我不会把我写的东西撕毁，因为我不想再手淫，我以前常常手淫，我那时不够了解神，我手淫时总以为那干我是好的。我认识过许多习惯随便跷腿的女人，这些女人就常常手淫。男人跷腿则不一样，因为他们身体的结构不一样。许多女人认为，把两条大腿交叉在一起很美，而我认为那很丑陋，因为对于男人是好的，女人要模仿就并不见得好。我不要让我的女儿吉娜跷腿，可是她常常跷，因为没有人去纠正她。吉拉还太小，还不懂得她所做的事情。我常对她说不能趴着睡觉，而我自己却是趴着睡，因为我的肚子很小所以还能忍受，肚子大的人就不能这样了。男人应该侧着身睡，女人应该平躺着睡，我研究过这些，因为我的肚子很大，如果我趴着睡会很容易疲倦，一天的精力就会很受影响。我了解肚子的结构，里面有肠子，胃，肝，膀胱等等。我注意到每当我吃饱后去睡觉，到了早晨整个胃还是胀胀的，要等到起床后胃才开始恢复蠕动，而这时候起床总是无精打采，仿佛没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生命／第二册笔记有在这一天活下去的欲望。自从不再吃肉以后，我觉得我的胃好多了。我的思想也比以前更清晰。我用跑步代替了步行。我步行时只是为了休息。我常常跑步，因为我感到我身体里会有一股力量，使我的肌肉和头脑能够运用自如，跳起舞来也觉得无比轻盈。而日．我的食欲增强了。我吃得很快，并且不去想我都吃了些什么，食物并不重要，我并不在意吃什么——因为我并不从食物那里得到什么。我什么都吃，但我不吃罐头食物，我只吃新鲜蔬菜和各种素食。我是个素食者，我不吃肉。我是人，不是野兽，当神提醒我不可以吃肉时，我是野兽。我妻子也觉得吃肉不好，但是她不敢不吃，因为弗兰克尔医生说应该吃肉。她认为弗兰克尔医生比我更懂得人体。我知道弗兰克尔医生并不懂得人体，许多医生和教授也一样不懂。医生和教授们都很爱吃肉，因为他们认为肉可以提供生理力量。而我认为生理力量的来源不是食物，而是心智和理性。我知道人们会议并不是理性在滋养身体，我们不能靠它过日子。而我说这是可以的，理性提供食物，在理性的要求下去吃东西。我现在吃得很多，我总感到饿。我从家里逃出来，因为我妻子不了解我。她惧怕我，我也惧怕她。我不想吃肉，她怕我，因为我不让她吃肉，她认为我要饿死她。我想帮助她所以我不让她吃肉。我从家里逃出来，我不停往我家所在的那座山下跑。我们的房子就在山上。我跑得很快而且没有跌倒。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我往前跑。我并没有生我妻子的气，我很平静地奔跑。山脚下就是圣·莫利兹小城。我不慌不忙地穿过圣·莫利兹，然后转向一条通到湖边的路，我力口快脚步。在穿过小城时我看到了弗兰克尔医生，他正要去我妻子那里，我知道是她打电话要他过去。我低下头很快地走开，好像犯了罪似的。我不停地走，当我快走到湖边的时候，我开始寻找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我的口袋里只剩l法郎10生丁，我想起我在银行里应该还有一些钱，大约有400法郎左右，我想那应该足够我租一个房间，因107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L＼s眨ic厩hier5108为我不想回家。我决定找一个房间，我走到一家点心店，问店主能不能租给我一个房间。我为了软化她的心，就告诉她说我今天什么东西都没有吃，我先问她自己吃过了东西没有，她说她吃过午饭了，我说现在我很饿。她一句话都没回答，大概她认为我不必吃东西。这以前我经常到这里来买糖果，她大概以为我很有钱，所以总是对我很和蔼。我吻了一下她的小孩，还摸一下孩子的头，她很高兴。我对她说我很同情她，因为她在战争期间吃过很多的苦，她也抱怨说日子不景气，我很难过，她说着也哭了，于是我向她订了许多糖果，心想可以借此多少能帮助她一些。她很高兴，我就问她能不能租一个房间给我，她说目前所有的房间都租出去了，但一个星期后有一套楼层公寓可以租给我。我说我并不需要一套楼层公寓，她说她很同情我，但可惜没有房间可以租给我。我想她可能以为我要带女人到那里去，于是我坦白地对她说，我想租一个房间是为了能够安静地工作，因为我的妻子不了解我。她感受到了我的忧虑，然后就走开了。然后我和她丈夫说话，我们在谈话时，她丈夫也一直在那儿。我说我是一个严肃的人——不会和女人乱来。他能感受到我所说的话，但是也爱莫能助。我对他说，在婚姻生活中有时彼此很难互相了解，他回答说有一天他看到他妻子拿盘子的方式不对，就建议用她适当的拿法，但是她却连听都不听。这位丈夫说得快掉泪了，我也感到很悲哀，我握了握他的手，然后就离开了。我感到很难过，因为我想今晚得在街上过夜了。我走着，走过了一家已经关门的商店，整个贝得·圣·莫利兹城也关闭了，像没人住在那里。我在一个窗底下的墙边坐下，看看今晚是否能睡在那里。我感觉到有一股暖气，可是隔了一会儿之后，我开始感到寒冷，我看到远处有个刚从屋子里出来的女人，她冻得缩成一团，我自己也缩成了一团。我觉得很冷，因为这是冬天——并且是在海拔两千米的地方。我继续走，突然看到一扇开着的门，我就走进去，没看到半个人。我沿着一些上锁的房间往前走，看到一扇半开的门，我走进去，突然闻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生命／第二册笔记到一股臭气。这股味道是从房间里面散发出来的，我向里面看，原来是一个很脏的厕所。我想到必须要睡在这个地方过夜，差点哭了出来。干是我离开那里，走回到街上，我突然觉得我要向左边走，刚才一直是走错路了，于是我往左走。我看到远处有一栋刷成白色的两层楼房子，我往那个方向走过去，走进那栋房子。女主人就在那里，看上去是个单纯的女人，身上穿着很旧的衣服。我问她能不能租给我一个房间，她说没问题，可是房间里很冷，没有暖气设备，我说没关系。她领我上了二楼，楼梯在房子外面，很陡，踏板破了。楼梯发出沙沙声，是雪发出的声音。我进到5号房间，房间看起来很简陋，我感觉松了口气。我问女主人要付多少房钱；她说l天l法郎。我对她说过谢谢之后她就离开了，我决定在这里过夜。房子全刷成了白色，看起来很干净，看得出来住在这里的人都很穷但很整洁。我想离开，但是我不能，我要在这房间里写作，我很喜欢它。我向四周看看，有一张没有枕头的硬床，床的旁边摆着几张靠背椅，床的另一旁有个没有脸盆的洗睑台。我想住下，但是神让我走。我离开了，女主人对我的印象很好。我从原路走回去，我深深感到悲伤。从那栋房子能看到我的家，我忍不住哭了。我觉得很懊恼，很想放声大哭，但我的悲伤很深，眼泪流不出来。我感到悲哀，这种感觉持续了好一阵，这时我穿过一座树林，走了很久，来到路旁的一间屋子门口。我看到一些孩子，我们互相感受到了，他们以为我要同他们一起玩，开始向我扔雪块。我也捡起一些较小雪块扔向他们，我用德语对他们说：“这样不好。”其实我并不会说德语，但是我了解这些小孩。我拿起一个小雪橇，要他们坐上来，我推着他们走，他们大声笑着，我也很高兴。我跟着他们到他们的茅屋里去，一个女人在那里，她拿了一些甜饼分给小孩们。我也向她要了一些，因为我今天没有吃午饭，我付给她10生丁，但她不肯收。我把钱塞到她手里，说这是给这些孩子的。她了解我，于是开始对我述说她的不幸。我对她说不要悲伤，神会眷顾她。她用手指指着屋外的坟地，3个月前她失去了她109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n4眨ic厩㈠iers110的孩子，就埋在那个坟地里。我告诉她我懂得她的悲伤并叫她不要再悲伤，因为是神带走了她的孩子。她沉默了，她觉得这是事实。我对她说神带走他所给予的东西，而人不应为此悲哀。她显得平静了，开始微笑。我想要离开了，这时她又分给每个小孩一块甜饼，我站在那儿，她也给了我一块，但她自己却一块都不吃。地了解我。我谢谢她后离开，虽然我和孩子们在一起玩才不过一刻钟左右，但是他们都很喜欢我。我顺路走进树林，在树林里我没有听到鸟的叫声，有时听到一些滑雪者的声音。我没有雪橇，但是我并不会跌倒。我往前走但不会跌倒，因为我沿着人的足迹走。我不能再继续走了，因为我的双脚很冷，而且衣服穿得很少。我很快爬上山去，突然停下来，不知道要做什么。我又不想自己去决定下一步要做什么，我等待神的命令。我等着，觉得很冷。我开始感到暖和，我知道，人在冻死前会感到很冷，我并不怕死和冻结。我感到被推着往前，我继续走，爬到了很高的地方，我不停地走着。我突然又停了下来，我知道再也无法往前走了，我站着不动，觉得很冷。我觉得死亡已经来了，而我并不感到害怕。我想我应该躺下来，以后我会被人抬起，抬回我妻子那里。我哭了，我感到很懊恼，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要往哪里去。我知道我如果再往前走，在25俄里之内是找不到栖身之所的。我害怕被冻死，我很疲倦，转身从原路往回走。我看到通往别处的另一条道路，就往这条路上走，我看到了一些人，我觉得很高兴。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我。我继续走，一边望着那些滑雪者的身影。我走到了一条很烂的路上，泥泞不堪，我不能往旁边看——那儿是悬崖，依茵河在那里流动。我走过的地方是依茵河的源头。我寸步难行，觉得很疲倦，但我还是继续往前走，虽然我很想休息。我看到一个树桩，但是这个树桩是在路边，而路的下方就是依茵河，我试着坐下去，却差一点掉到河里，依茵河的水流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生命／第二册笔记很急，问水足从高山上流1、釆的。我继续往前走，感到非常累了，可突然我觉得身体里涌起一股冲动，想一门气跑完这25俄里的路程。我不知道距离有多远，我相信可以用很快的速度跑完全部路程。但是我觉得很疲倦。我往前走，想回到原路上去，但我觉得很冷，我决定再继续往前走。我走到了坎弗尔村，在衬里我听到一些小孩在唱歌。但是歌声听起来并不是来自他们的内心，那是些课堂上教的歌曲。我不想停下来，我很同情这些小孩，我了解学校是什么东西。我不停地走，来到一条路上，这条路一边通往我家，关于尼金斯基的表演，另一边通往那栋白色的屋子——我的那个新房二)·万千／》(H·间。我觉得我应该走向我的新房间以改变我的生“……他是什么做成活。我决定往那里走，但是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笔；岩；辈誓言；毛丁薯让我往回家的路上走。这条路很长而且是往山上没有骨头?当他极轻微地走，我觉得很累，就在路旁的栅栏上坐下来，我毕兰欲岩层芸言言诣感到很冷，觉得快要冻结了，但是我知道我不会起来的跳板。你看他跳跃，冻死，因为我感到身上还有许多热气。我坐产那i姜谧鹄响左里，许多行人和汽车经过。我坐着不动，我觉得一种倾斜的延续中，双脚和芸言：三裏尝亨之票＼罢芸号羔皇二：三惑荣蟧骂罢运木材的马车，我在旁边同他们一起走着，我看实是惊人的。”；当时的贵到一匹马从斜坡跑上了山，我也跑了上去，跑得CountessedeNoaille寺乞岩兰喘不过气来，只好停下来慢慢走。我知道人们喜金斯基时众：“没有看过他欢奴役马，或是奴役别人，常常把他们奴役到完芸端苫盒：严千‘J5，真@女全动弹不得，精疲力竭，像石头一样倒下。我肯很多观众都离开座位，定也和马一样，任人奴役鞭打，但是我们仍然要之笔三笔琵借夸宅孟磊做我们感觉到的事，因为我们要活下来。马往前作。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y＼s眨icQ山er5112走，我也是。车上有一个胖男人和他的妻子，他妻子一副厌烦无聊的表情，驾车的人也是。每个人都觉得厌烦无聊。我不会，因为我不思想，我只是去深深感受。我不停地往前走，我走到了圣·莫利兹城，来到电信局旁边，我没有看那些战争报道。突然有人抓住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是弗兰克尔医生。他要我去他家，但我直率地拒绝了，我对他说我今天不想和任何人讲话，我想自己一个人。他说我最好去他家一趟，因为我妻子在那里。我说我不喜欢妥协，我告诉他我厌恶调解。我要人们相互了解，而不只是解决争端。我喜欢弗兰克尔，因为我感到他的懊恼是真实的，我也不快乐。不过我决定回家，我自己的家，所以就很快向回家的方向走去。我往山上走，转向入口，从远处我就看到家里的门是开着的，那是女仆露易丝为我开的门。我走进去，走到钢琴边，开始弹琴，但是露易丝不能感受到，她打扰了我，而地可以了解。我弹一首送葬的曲子，我的灵魂在哭，这时女仆可以深深的感受到。她说：“曲子真美。”我弹完了，想吃东西。她为我准备厂许多吃的，我只吃面包奶油和乳酪和当做甜点的两个果酱蛋糕。我并不真的饿，因为我感觉到我的胃还不想装进东西。然后我写下了这些。他们刚刚叫我吃晚饭，但我拒绝了，因为我不想自己一个人吃饭。我说我又不是孩子，大家不用哄着我。露易丝却哄着我说：“你得吃点热的通心粉。”我不想理会。不断有人打电话来，有人跑来跑去。我不知道是谁打电话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打来，因为我不喜欢在电话里说话。我猜想一定是我妻子的母亲打来的，打电话来问有关我健康的消息。女仆在电话里用含着眼泪的声音答话，每个人都认为我是病了。我要对你说，我爱你，你，你，我要对你说，我爱你，你，你；我要对你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我要对你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不爱你，因为你不爱他，我爱的是他，是他，而你是死亡，你是死亡。我要对你说，你是死亡，你是死亡，我要对你说，你是死亡，你是死亡。死亡就是死亡，我是生命，我是生命，你是死亡，以死亡来征服死亡。我是死亡，你不是生命。生命就是生命，死亡就是死亡，你是死亡，我是生命，以死亡来征服死亡，我是死亡，你不是生命。我要对你说，你是死亡，我是生命，我要对你说，我是生命，你是死亡。我爱你，我的朋友，我要对你好，我要对你好，我爱你，你，你。我要对你好，我不伤害你，你不爱我，你，我爱你，我爱你，我要对你好，我属于你，你属于我。我爱你，你，你，我爱你，你，你，我爱你，你，你，我爱你，你，你。生命／第二册笔记我哭着写下这些诗句，同时想念我的妻子。她出去了。她认为我是俄罗斯的野蛮人。她不止一次说我是“俄罗斯野蛮人”，她是在俄国和匈牙利打仗时学会了这句话的。匈牙利和俄国打仗时，我很喜欢113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v＼s比icQhieYs114匈牙利。我在匈牙利时一个人也不认识，那时我被扣留在一个房间里，我住在那里并写我的那本《舞蹈理论0。我那时舞跳得很少，因为我心情很不好。我觉得很悲哀和无聊，因为我以为我妻子并不爱我。我们在很仓促的情况下结了婚，那是在南美洲，婚礼在里约热内卢举行。我和她是在亚蒙号邮轮上认识的。我已经描述过了一些我们的婚姻生活，我必须说的是，我是在没有想到未来的情况下就结了婚。我很爱她很爱她，并未想到未来的问题。那时我们很快把我很辛苦储蓄下来的钱花光了。我送她一束玫瑰花，每朵5法郎，我每天送她一束玫瑰花，每束有时20朵，有时30朵。我喜欢送她白色的玫瑰，因为我能感觉花朵而且知道我的爱是白色的，不是红色的。红色的玫瑰让我害怕，我并不是一个容易害怕的人。我结了婚，我感觉到漫长的爱，而不是短暂的官能的爱。我热烈地爱着她，并且给予她我所能给予的一切。她也爱我，我觉得她很快乐。我第一次感觉到懊恼，是结婚3或者5天后，我希望她学习跳舞，对我而言，舞蹈是仅次于她的这世上最庄严的事物——我希望把我生命中最高尚的事教给她。我从没有把我的艺术传授给任何人，我要自己保存，但是我要教给她舞蹈的真正艺术，但是她害怕，她不信任我。我很痛苦，我已经感觉到死亡。我知道我已经犯了一个错误，但是要弥补已经太晚。我把自己交给了一个并不爱我的人吗?我了解到我认为的这一切都错了——我妻子爱我胜过任何人，她置我于一切事物之上，可是她就是无法深刻地感受到我。我想到要离开，但是我知道那是卑下的，所以我还是留下来和她在一起。她可以深深感受到金钱和我的成功，她爱我，但她是否是为了我的艺术和我身体的美而爱呢?她很精明，她打开了我对金钱的胃口，并教我各种事务。我在伦敦时曾和皇家音乐厅打过一场官司，我败诉了。我和那个剧院还有一个诉讼，关于它我在前面已经有所描述。我因为工作过度而病倒了，发着高烧，几乎快不行了，我的妻子哭了，她很爱我。每当她看到我工作过度时，她都会很难过，她知道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生命／第二册笔记那一切都是为了钱。我并不需要钱，我只向往过很简单的生活。我喜欢剧院，我只想在那里工作。我很努力地工作，但是随后不久，我失去了勇气，我发现我很不受大家的欢迎，于是我把自己封闭起来，以至于我再也不能了解他人。我感到我的灵魂从没有间断过哭泣……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妻子在哭。我想，地也许知道自己的错误，她怕我会离开她，而我不知道地在家里，我以为地还在弗兰克尔医生那里。我停了下来，因为我听到她在哭，我很难过，我深深地感到内疚，我怜惜她，我忍不住也哭了。她不停地哭着。我知道弗兰克尔医生和其他朋友们在陪着她，所以我就不想过去看她。我希望在神的帮助下，她会了解我。我很想哭，但是神命令我写作，他不要我做无聊的事。我妻子一直在哭，而我的内心里也在哭。我很怕我在写作时，弗兰克尔医生来告诉我我的罗茉娜在哭，我不想去她那边看她，因为我并没有错。如果神要求，我就独自一个人去吃饭。我的女儿吉娜什么都看到和听到了，我希望地会了解我。我爱女儿吉娜，但是她不能深刻感受到我，因为有一个女酒鬼在她身边。我注意到一些酒瓶，有一瓶的酒精浓度是百分之90，另一瓶则掺了水。我妻子没有注意到这个，我倒希望她母亲会注意到，然后把它们都扔出去。我的小吉娜感觉到我对她的爱，但是她认为我病了，因为他们这样告诉她。她问我睡得好不好，我说我向来部睡得很好。我不知道要写什么，可是神要我继续写下去，因为他知道其中的意义。我不久就要去巴黎，我要制造一种深刻印象——让人们都来谈论我。我不希望大家认为我是一个伟大的作家，或是个伟大的艺术家，甚至是个伟大的人。我只是一个单纯的人，一个经受了很多痛苦的人。我相信我所受的痛苦比基督所受的痛苦更多。我热爱生命，我要活下去。115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y＼s眨：c田山《／51真6我很想哭，但我不能哭，因为我的灵魂已经变得如此糟糕。我感觉到这样的痛苦，在我的灵魂里——一种叫我惊恐的痛苦，以致我自己都开始有些担心自己了。我感到很痛苦，我的灵魂病了。但是是我的灵魂生了病，不是我的精神。弗兰克尔医生不了解我的病。我知道要恢复健康，我需要的是什么。我的病过于严重，短时间之内治愈是不可能的。我是无法治愈的，我的灵魂病了。我很穷困，是个可悲的人，也很可怕。我知道，每一个读到这些文字的人，都会觉得很难过——他们会深深了解我的感觉。但是我知道我需要什么，我是个坚强的人，我并不软弱，我的身体并没有病——是我的灵魂生病了。我很痛苦。我知道科斯托洛夫斯基会感觉到并且厂解，每个人也都会从深处感受到我。我是一个人，不是一头野兽，我很爱我周围的人。我有缺点，我是一个人，不是神，我想成为神，所以我才不停地锻炼自己，尽力去改进我自己。我要跳舞、去画画；我要弹钢琴、写诗；我还要去编舞，我要爱每一个人，这是我的生命的目的。我知道社会主义者会比较容易了解我——但我不是社会主义者。我是神的一部分，我的党属于神。我爱每一个人，我不要战争和国与国之间的界线。我需要威尔逊主义，因为它会有助十改善这个世界。世界是存在的，我就是它的土地和房屋，我在所有的地方生活。我不要占有，我不要变得有钱，我要去爱他人。我就是爱——不是残酷，我不是一头嗜血的野兽。神在我的身上，我也在他之中，我需要他，我在寻找他。我希望我的手稿能够出版，这样每个人都能读到它。我盼望改善他们，我希望改进我自己，我不知道怎样改进，但我知道神会帮助所有在找寻他的人，并解答他们的问题。我是个迫寻者，因为我能够感觉到神。神在寻找我，所以我们将会彼此寻找到对方。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曹主靴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死亡／第三册笔记谈死亡华斯拉夫·尼金斯基圣·莫利兹Guardamunt别墅，1919年2月2了日。死亡突然降临——因为我要它来。我告诉自己，我不能再生活下去了，我并没有真正生活过。我只活过6个月。他们对我说我疯了。我相信我是活着的，但是没有得到任何安宁。我活着而且快乐，但他们却说我很恶劣。我了解人们需要死亡，我决定再也不做什么，却做不到。我决定就死亡写作。我因懊恼而悲伤，我很苦恼，因为我周围的一切部是空洞的，我自己也掏空了。我知道明天女仆露易丝会哭，因为她看到这些破坏和荒芜会很伤心。我把我在这6个月期间所画的所有素描和画，都收了起来，我妻子会去找这些画，但她不会找到。我把所有的家具都搬回到过去的样子，把旧的灯罩挂在以前挂的地方。我不希望人们嘲笑我，所以我就决定什么事也不做了。神要我什么部不要做，只把我的印象记录下来。我要详细写下来。我要去了解我妻子的母亲和父亲，我很了解他们，但是我要加以证实。我要写下关于我生活中经历的事情，而不是幻想。我坐在一张空桌子旁边，抽屉里有许多颜料，都变干掉了，因为我再也不画画了。我曾经很认真地画了很多而且有了进步。我要写作，但不是在这里，因为我已经感触到死亡。我要去巴黎，但我怕我会来不及。我现在要论述死亡。第一册我要叫做“生命”，这一册就叫做“死119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H。．5吃：Cohiers120亡”。我要让人们了解生命和死亡，我希望我能成功。我知道如果我出版了奉书，人们会说我是个糟糕的作家。我并不想成为一个作家，我想成为思想家。为思想而写作。思想是生命，不是死亡。我写台关哲学的东西，但我不是个哲学家，我不喜欢哲学，因为那是没有用的人的俞想。我不是叔奉华，我是尼金斯基。我要对所有的人说，我是神。我是那位已经死去的神，如果你们不喜欢神的话。我同情自己，是因为我同情神。神爱我并将在死亡中给予我生命。我没有睡意，整晚上写作。我妻子也没有睡，她在想。我感觉到我是死亡，要拒绝死亡很难。我了解人们，他们喜欢享受生命，他们喜欢生活中的享乐。所有的享乐往往看上去部很可怖。我不想要享乐。当我的妻发现我所写的一切都是事实时，她会很害怕。我知道她会很伤心，因为她会认为我不爱她。我要对她说我所写的都是事实，她会说我是个邪恶的人。很可能她不想再和我一起生活，因为她不肯信任我。我爱地，她离开我会很痛苦，但是痛苦是必然的，而且我将忍受痛苦。我要说出一切事实，我不想隐瞒我所知道的一切。我必须说出生命和死亡的意义，我要描写死亡，我喜欢死亡，我知道什么是死亡。死亡是可怕，我不止一次感受到它。我15岁那次进医院，我那时很勇敢，我跳高摔伤了，他们送我去医院，在医院我目睹过死亡，我看到一位病人嘴里吐着白沫，因为他吞下了一整瓶药。药可以治病，但如果吃一整瓶就会离开这个世界。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以外是没有光亮的，所以我很害怕死亡和世界以外的东西。我要光亮，是不同的那种光。我喜欢星星那种闪烁的光，我不喜欢不会闪烁的星。一颗会闪烁的星是生命，星星一旦停止闪烁，那就是死亡。我了解一颗不会闪烁的星星的意义是什么，我妻子就是一颗不会闪烁的星星，我注意到有许多人就不会闪烁。每当我看到一个人再也不会闪烁，我就感到悲伤。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死亡／第三册笔记我知道死亡是什么，死亡就是一个消灭了的生命，生命一旦消灭了，人们就说这种人已经失去了理性，我自己就是已经被剥夺了理性的人。可是每当我留在圣‘莫利兹我的小房间时，我了解真实——因为我深深地感受着事物。我知道一个人在孤独时感受很难，但是人只有在独处时，才能体会到什么是情感。我并不期待我妻子能够深刻感受，我知道要是我去向她解释这些，她就会开始去思想，她一旦开始思想，那就是死亡。我不要去思想，所以我活着，可我知道我妻子的母亲来了之后，我就必须开始去思想。我妻子的母亲明天上午11点钟到达，我指的就是今天——我改了时间的汁算法，因为所谓明大要从我醒来的那一刻才算起，而并不是从零点算起。我并不认为这样算有必要，我很讨厌计算，计算会使头脑贫乏——去计算，这就是死亡，所有的机械装备都是死亡。我知道是我的过错，我让我的妻子去计算账目，这是我最大的错误。我对她说我们根本不必去计算，因为一切其实都已经计算好了。我想喝一点酒，因为我胃很不舒服。我也要吃些肉——因为我想要让他们知道，我和他们没什么两样。我要吃肉，然后写下我的印象。我要写下我看到的和听到的，我要做同他们一样的事情，我要说同他们一样的客套话。我喝了整瓶的矿泉水，我不喜欢喝东西时不具理性，我现在竟然这样喝了，因为我以前都是这样喝的。现在我仍然要像以前那样生活。写完这本书以后我不想再像以前那样生活。我要写关于死亡，所以我必须需要清新的印象——描写活过的事情和东西，这就叫清新印象，一个人写关于他的经验时必须如此。我要描写我所活过的一切，我要让一些事情再次活过来。我是个处在死亡中的人，我已经是动物，是野兽，所以我要去找浪荡的女人，我要活得没有用。我知道这是神想要的，因此我要这样活着，直到神要我停止。我要去玩股票，因为我要让其他人把钱都输掉。我是个恶劣而自私的人，我不喜欢任何一个人，我是个自私的人，我不是神，12l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v＼s眨icQ爪er5122我是野兽并且残酷。我手淫，而且玩招魂术。我吃光所有到我手上的食物，我毫无顾忌。我会试着去爱我妻子的母亲，我爱我的孩子。我懦弱地哭泣，我要做神命令我做的一切。我知道人们会害怕我，然后把我关进疯人院，但我不在乎，我并不惧怕，我需要死亡，如果神要求，我就把子弹射进我的头，我随时准备奸去做这一切。神为了改善生命而我将是他的工具。已经1点多了，我还没睡觉，我知道一般人都是在白天工作，我则是晚上工作。明天我的眼睛会很红，我妻子的母亲见了会害怕，因为她也认为我疯了。我希望他们把我关进疯人院我会很高兴他们这么做，因为我喜欢折腾别人。我已经习惯于折腾别人。我认识过一条叫“柠檬”的狗，一条很乖的狗，它被纵容坏了，我教它自渎，我教它享受淫乐。我很喜欢这条狗，我那时还是个小孩，而我懂得教它这种事。当然我自己也干这种事，我用手。我们一起享受这种事所带来的快感。我知道许多年轻女孩和女人，她们都用这种方式去喜欢小动物，我知道女仆露易丝和她的描就干过这种事，我的女厨子也是一样。每个人都会干这类事情，而所有的小狗都是这样被纵容坏了。我认识一个匈牙利家庭，他们的小女儿和猩猩一起千这种事情，但是她的猩猩咬了她那儿一口。那只猴子生气是因为女人不了解它。猴子是一种很愚蠢的动物，这个女孩想挑逗它，结果被它咬得很重，她后来在痛苦中死去。我知道许多人会在他们那儿抹上些甜的东西，好让动物来舔他们，许多女人就是这样让动物来舔她们。我认识一些人，他们喜欢用舌头舔对方。我曾经从佳吉列夫处学到一些可怕的东西，他什么都教我。我那时还年轻，干了许多的蠢事，我现在再也不会感到想去干这些事了。我知道干这些事的下场是什么。我看到过一些女人，一次被几个男人连续地干她们。我曾经在一天内和我妻子做爱5次，我知道这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我现在再也不会去做这种事了。我知道有不少医生认为男人们应该每天干他的老婆，他们认为男人干女人是必要的，是人类生存的规则，而许多人这样做只是出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于强烈的性欲。我知道有许多诗作都在描写性欲。性欲是一种可怕的东西。我知道神父也干这种事，教会并不禁止肉欲的行为。我汜得有一次我妻子和她的女仆去教堂祷告，她们要去那个伦敦的教堂的地下室。我忘了教堂的名字，等一会我再说，因为我要问我妻子有关这件事的细节。我和我妻子做爱是为了生育孩子，而不是为了性欲，我不希望为了性欲去干这种事，我不喜欢性欲，我只想要活着。我有性欲，因为这是神的意愿。我认识一位诗人，他用俄语写了许多关于性欲的诗。而我自己对女人就有很强烈的性欲，我在巴黎的时候性欲很强。巴黎有许多妓女，所以会激发人们的性欲。我现在感觉到还有性欲，因为神还要我了解性欲是什么。我已经很久没有性欲了，我妻子对我还有，我却没有，因为我已经了解什么是性欲。我知道会被人们说成是斯可贝特教派(Skopet)的教徒。，我并不怕斯可贝特教，因为我了解他们的企图是什么。我讨厌斯可贝特教派，因为他们阉掉自己，去割掉自己的睾丸。睾丸会分泌精液。我不要我的睾丸被阉割掉，我喜欢精液，我需要精液，我是精液和生命，生命没有精液就不会存在。许多德国教授鼓动人们多生育，那只是因为他们需要士兵。我懂得土兵是什么，我见过许多士兵的形象，而且我自己也曾强烈地加以想象过。我了解士兵的死，我能够很深地了解他们的痛苦。死亡／第三册笔记1910年在布达佩斯，演出《天方夜谭》(Sch6h6ra，ade)。注：①这是一个特殊教派，男性教友在妻子生下第一个小孩之后即自行阉割。123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凡s眨ic田山e／5124我在匈矛利曾经见过一整列火车上塞满了受伤的德国土兵，我看到他们的面孔。那些德国教授和许多其他的人并不了解死亡是什么，他们是一群愚蠢的禽兽，他们愚蠢是因为他们已经丧失了情感，他们已经丧失了人的理性，因为他们整天读进许多愚蠢的东西。在纽约时，我用理查·施特劳斯的音乐编了一出芭蕾舞‘，我当时工作得很快，我被要求必须在3个星期内完成，我说我不可能在3个星期之内编写并排演奸一出芭蕾舞，这超出了我能力的范围。当时“大都会剧院”(Metropolitan)的+总裁奥图·坎恩(OttoKahn)对我说不能给我再多的时间了，他让剧院里管理业务的科比卡斯(M．Coppicus)把这话带给我。我接受了这个要求——因为我没有别的选择，我如果不接受，就没钱去生活。我接下来立即就开始工作，那时我像一头公牛那样工作，不知道累，睡得很少。我妻子在一旁看着我工作，她很怜惜我，为我伤心。我找来一位按摩师——因为如果不经常按摩我就无法接着工作下去。我感到我几乎就要死了。我在美国向一位做演出服的人汀做丁一些服装，我向他解释细节，他能够感受到并加以领会。我又委托一位名叫罗伯特·爱得蒙·琼斯的画家来为我制作道具和布景，这位艺术家似乎能聪明地了解我，却始终没有正确的感觉，他变得很担心。但我不会担心，我很平静，我向他解释我想要的布景，我把布景样式拿给他看，对他说必须把与我们要表现的那个时代有关的书籍带来。他照我对他所说的样子画，他所画出的服装相当不错，颜色充满生气，我喜欢有颜色的生命，他逐渐知道了如何正确地了解我的意图，我告诉他怎样去寻找这些意图，他很感谢我，但还是不断露出担忧的样子。他让我联想起我妻子，一样也是怕这怕那的。我对他说：“我们要怕什么呢?没什么好怕的。”但他还是很紧张，因为他不知道那样做是否能成功。我像头牛那样工作——但是这头牛终于疲劳不堪，倒了下来并摔伤了脚，他们把这头牛抬到了艾比医生那里。一个好医生。他对我的诊疗很简单，吩咐我要躺下来休息，并且要补充睡眠。我就躺下睡，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有一位女护士，她无时无刻地看护着我，反而使我无法入睡，因为我不习惯有个女护士在旁边看着我睡觉，她老是不停这样说：“睡吧，睡吧，睡p巴。”我就更睡不着，怎样都睡不着。假如她自己也睡着而不是坐在那儿瞪着我，我就能够睡了。这样一个星期过去了，然后又一个星期过去了，我的芭蕾舞看样子不能如期公演了，人们开始不耐烦和担心起来，他们以为我是个反复无常的艺术家。我不怕公众的批评。剧院方面决定把演出往后延迟一星期，同时，没有我他们也开始这一季的节目了，相信会有不错的票房，他们很怕财政上会蒙受损失，结果他们并没有损失，因为我一回来观众们就纷纷涌来了。美国观众很喜欢我——他们信任我。他们看到我的脚受了伤，虽然我跳得很差，但是他们还是很高兴。这出芭蕾舞剧的演出很成功，只是上来得太快，奸像提早出炉的面包，火候不够。美国观众喜欢我不够火候的芭蕾，因为好吃，因为我烤制得很好。我不喜欢烤制得不奸的食物，因为会伤胃。我不喜欢这出芭蕾剧，但是我却必须要说，它“很好”了。我必须说这出芭蕾很好，如果我说不好，观众就不会来看，剧院这一季的演出就要亏了。我不喜欢失败，所以我必须说“这出芭蕾很好”。我对奥图·坎恩说我对这出芭蕾很满意，他很高兴，就对我说了些恭维的话，因为他看到观众都很捧场。我表演了一出有趣的芭蕾舞剧，因为那时我深刻地敏感到战争。每个人对战争都已经很厌烦死亡／第三册笔记1910年在布达佩斯．演出《天方夜谭)XSch6h6razade)。注：②这里指的是T川Eulenspiege[这出芭蕾舞剧，这是尼金斯基生平所编的最后一出芭蕾舞，一九一六年编于纽约。125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H。2吃ico㈠iers126了，大家需要娱乐。我为他们表现出《TUl》这出芭蕾舞剧里一切的美。其实它的美很单纯，我表现出了它的生命，而它的生命很单纯。我表演出了真正的德国民族。传媒很高兴，因为我针对德国提出了批评。在正式演出前一天的彩排时，我邀请了许多记者来，我向他们解释这出芭蕾舞剧的意图，他们都很高兴，因为这样他们就能够准备他们的评论文章了。评论都写得很好，其中有些甚至不乏智慧。我看到自己同时是神和魔鬼，他们把我抬得和巴比伦的塔那样高，我不喜欢被抬得那么高，因为我看得出来这些都只是一种恭维而己。我看得出批评家们熟悉我的芭蕾，我知道他们会这样恭维我，我不喜欢恭维，因为我又不是个小孩子。我看到被其中一个批评家所发现的错误，他们注意到我不了解音乐中一个的部分，他们认为我不了解那个部分，但是我非常了解，我只是不想再绐自己添麻烦，因为我的脚还没有痊愈。音乐中的那个部分很难诠释，所以我索性就加以忽略。批评家总是认为他们比艺术家聪明，当他们指责艺术家的表现时，他们习惯于滥用他们的权力，他们总是夸大其词，刻意去伤害艺术家自己在作品中的诠释。艺术家很可怜，他们在批评家面前颤抖，这令他们感受到痛苦和屈辱，他们只能暗自悲哀。我认识一位有偏见的批评家。这位批评家同时也是画家，他从不喜欢不向他屈服的艺术家。他名叫亚历山大·本诺(A1exandreBenois)，他是个很聪明的人，有才智，也很懂绘画。我读过他写的一本评论文集，书名叫做《艺术书简》(LesLettresartisticlues)．里头的文章充满偏见和攻击，他特别喜欢攻击圣彼得堡皇家剧院的布景画家亚历山大·葛洛文(Alexandregolovine)。我明白本诺不断批评和贬低他，无非是想取代他在皇家剧院里的位置。本诺把他的这些批评文章投到《言论》，这份报纸的负责人是纳伯可夫，是个极聪明的人，他懂得怎样经营报纸，他把费索洛夫拉拢到他的阵营中，然后不断攻击他的对手《新时代报》，这家报纸的订户很多，《言论》企图把那些订户抢过来，这种做法很愚蠢，而报纸的内容更是异常的空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死亡／第三册笔记刊司。我从小就很了解报纸和新闻是什么，我不喜欢报纸，我很了解他们的愚蠢，他们写的尽是些众所周知的事情，他们填满篇幅只是为了篇幅必须要填满。当我还年轻得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就不怕那些评论文章，所以我从不会在任何好的坏的批评面前弯腰。我只向一位批评家致敬，他的名字叫费拉瑞恩·斯维洛夫(ValerianSvetlov)。他是一位舞蹈评论家。他和一位女舞蹈家秀娜尔住在一起，他从地那儿得到许多对舞蹈的了解，然后写成美丽的文章。虽然还有许多专门写舞蹈的批评家，但是他们的文字都没有那样的锐利和机智，斯维洛夫的文章像自然形成的一样，他了解语言。他的评论文章招来了许多麻烦，尽管他写得很出色。人们总以为，写舞蹈评论写得好的人一定懂得舞蹈，我懂得舞蹈是因为我本身跳舞，可斯维洛夫从未跳过舞，却写出了好的舞蹈评论，他是个很单纯的评论家。大家叫他“鹦鹉”，因为他的头长得像鹦鹉一样，尼古拉·里格(NicolasLegat)不喜欢他，就给他取了鹦鹉这个绰号。我要说的是，他是鹦鹉并不是因为他的头像鹦鹉，而是他写的东西像鹦鹉说话，重复大家都已经知道的事。斯维洛夫是一只披着丝绸衣服的鹦鹉，因为他很有钱。他送给秀娜尔许多昂贵的礼物，他很爱她，可惜他已经不是年轻的小伙子，他不能和她做爱了。他差不多60岁了，他在头发上抹油，而且还在脸上刻意化妆。女人很喜欢他，因为他的评论很犀利。每一个人都很怕他，所有的女舞蹈家都陪他睡过觉，因为她们很怕他。他很喜欢开玩笑，总是能够露出自得其乐的样子，因为生活对他很优越。他是个“小拇指”，因为他很瘦弱。他面部的表情总是平静不动，很像一个面具，我看过一些抹了蜡的面具，就像这个样子。他的微笑都很不自然，因为他害怕生皱纹。他收藏了许多关于芭蕾舞的剪报，他写的东西其实和剪报上的大同小异，只是风格上改变得好些了。他的批评是一种死127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凡三k2iC田hier5u128亡，因为他所写的内容本身并没有表达出新的东西。他的谈话很华丽浮夸——就像他那抹了蜡油的头发和上了浓妆的睑。他想以变幻不定的观点来压抑我，而他不知道他的批评已经使我厌烦。我很怕他，我不喜欢他，但是我知道他的评论拥有许多读者，我觉得很懊恼——因为我想，就为了他的言论，我会被迫到芭蕾舞团中去跳舞——所谓芭蕾舞团，就是一个对舞蹈无知的人所组成的集团。我认识一些很懂得舞蹈的艺术家，他们跳得很出色也很努力，但是由于他们没有靠山和影响力，就被放到了芭蕾舞团里去。芭蕾舞团也未必因此就不好，因为里头还是有一些跳得出色的人，他们都很喜欢我，还为我做过宣传，我们相处得很好。那个时候，我总是希望大家部喜欢我，于是我想出各种方法和手段，用干使大家都能够喜欢我。我不仅要邑蕾舞团喜欢我——而且也要首席和次席的舞蹈家也能够喜欢我。我寻求爱，但我发现爱并不存在，它是污秽的，大家要的爱是吹捧和恭维。我不喜欢吹捧和恭维。我到剧院行政主管克鲁本斯基的办公室去，要求他们准许我跳舞。我一年只能跳4次。一年的芭蕾舞季有8个月。我很少有机会能在公众面前跳舞，虽然观众都很喜欢我，但我明白这是艺术家之间的争斗所带来的结果。我不再为此感到高兴，因此害怕公众，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的房间很狭小，天花板很高，我只是望着天花板和墙壁，而这样使我感觉到死亡。我不知道如何振作自己，我就和一位朋友，他叫阿那托·布尔曼，一起去找妓女。我们到了之后，那个妓女用酒招待我们，我一口气喝了很多酒，感到头昏脑胀。这是我第一次喝酒，我一直不爱喝酒，喝了酒之后我感觉头旋转个不停，但意识还很清楚。我和那个妓女做爱，于是她把性病传染给了我。我很恐惧，就赶快跑去找医生。那个性病医生很有钱。我很惧怕公众，我感到全世界的人都已知道我得了性病，我那时只有18岁。我很痛苦，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去找医生，他没有对我进行治疗，只叫我去买一个注射器和一些药，然后从于臂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死亡／第三册笔记把药注射进去。我照他说的做了。我的病情很重，我感到我的睾丸在嘭胀。于是我去找另一位医生，他用水蛭给我治疗，水蛭不停地吸我的血，我闷头不吭出声，内心却感到无比害怕。我并不怕水蛭，水侄扭动个不停，我的眼泪流了出来。后来我躺了很久，什么事也做不了，只要一起身，睾丸就又开始膨胀起来。我很恐惧，我愿意用一切代价来结束这场灾难。这场病折磨了我5个多月，我不断用水蛭放血，一直下不了床。我很怕我母亲知道，我认识一个人，他帮助我治病。他喜欢年轻人。我很喜欢他，因为他很照顾我，他的名字叫帕维尔·勒沃夫亲王。他给我写了许多情诗，我没有反应，但他还是不停照写不误。我不知道他的情诗里都说了些什么，因为我根本不去读。我喜欢他，我也感觉他喜欢我，我想去和他住一起，因为我的确喜欢他。他介绍我认识了佳吉列夫，他认为佳吉列夫对我会有益处。我通过电话和佳吉列夫认识，我猜想勒沃夫已经厌烦我了，于是我离开他，他想和我维持关系，可是我不喜欢他的不诚实。我去和佳吉列夫住在了一起，我认识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是个很体贴的人，喜欢博物馆。我觉得博物馆就像坟地，但他却认为博物馆是生命。博物馆不是生命，因为博物馆所保存的都是死去艺术家的作品。我认为我们不应保存死去画家的画作，因为这会损害年轻艺术家，因为我们会把年轻艺术家拿去和博物馆里的艺术家做比较，而年轻人他们自己也去做这样的比较。我认识一位画家，人们并不承认他那张美术学院的文凭，仅仅因为他所画的东西和博物馆里的不相似。这位画家名叫安尼斯菲尔德(Andsfeld)，他是扰太人，结了婚，有好几个小孩，但他妻子并不爱他，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他说他们经常争吵。我记得很清楚，他到佳吉列夫这里来，向我们诉苦。我知道他爱他妻子，因为我可以感受到他吞到肚子里的泪水。这是个奸人，我曾请他为我设计了几个芭蕾舞的布景。他现在住在美国，以给人画肖像和舞台布景为生，我在报纸上看到关于他的事情，说他在那里混129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N，5眨iCQ㈠ier5130得很成功，我很为他感到高兴。我想起了另一位画家列昂·巴克斯特的故事，巴克斯特是一个奸艺术家，但是对人很恶劣，他侮辱贬低布尔曼和安尼斯菲尔德，我并不贬低布尔曼，我只是说出一切事实，而巴克斯特贬低他是因为他不能够说出事实，我看出来他也很恨安尼斯菲尔德，他不喜欢他——因为安尼斯菲尔德画得很好，而且很成功，特别是我们在巴黎及其他城市表演时，他为我们画的布景很出色。我喜欢俄国芭蕾舞闭，我为俄国芭蕾舞团付出我的整个生命。我像一头牛那样工作，活得像个殉道者。我知道佳吉列夫有他的困难，我也了解他的苦衷，他为钱的问题所苦。他不喜欢我，当我不愿把我所赚的钱拿出来，为他解决业务上的困难的时候。我当时手头积蓄了有奸几万法郎，有一次佳吉列夫要求我拿4万法郎给他，我答应了，但我怕他不会还我，因为我知道他没钱。我知道他有办法弄到钱，所以就决定下次他再跟我借钱时，我要拒绝他。有一次在巴黎的萨特列剧院后台，他又开口要我把我的薪水拿出来给他，我立即告诉他，我的钱都要留给我母亲。我不想我母亲再为缺钱而受苦，她吃过许多苦，所以我希望她能够过安宁的生活，不必再为钱忧虑，我发现她为我那时的生活担心，她不止一次想找我谈话，我感觉得出来，我就逃避她。我妹妹也想找我谈话，我也一样躲掉了。我很清楚如果我离开佳吉列夫我就得饿死，因为我还不能独自面对生活。我害怕生活。今天我不怕了，我只是等待神的意愿。我已经写了很久了，我看见钟指着快到半夜4点。但人们会说那是早上4点。可是我还不想睡觉，因为神还不要我睡，神要我多写些，他要我尽快到巴黎把这本书出版。我害怕出版这本书，因为我知道会引起一场很大的争论，我知道神会帮助我，所以我并不担忧。我不能再写了，因为我的手已经开始僵硬，神命令我写下去，我要等到他的下一个意愿，我才能去上床睡觉，我等他的消息……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死亡／第三册笔记我上楼时已经5点，我到更衣室换上睡衣，心里在想：“我妻子在哪里?在卧室，还是另一个房间?”我的身体一阵发抖。就像现在我在颤抖一样。我写不下去了，我冷得发抖。我写不下去了，我就修改写错的字母，我担心别人看不清我写的字。我走进卧室，进去时我感到一阵寒冷，她的枕头小在床上，床也没有铺好。我又走下楼来，我决定不睡了，我要写下我的感受，我无法写，因为我全身发冷，我祈求神帮助我，因为我的手很痛，写起字来很困难，而我很想写。我妻子没有睡觉，我也没有睡。她在思想，我在感觉。我很为她担心。我不知道明天我该和她说什么。明天我不要和任何人说话。明天我要睡觉。我想写作，但我不能。我思想，我不感觉，我知道这是神的意思。因为太冷，我无法写字，我的手指僵硬了。她不爱我，我感到一阵伤心。我很痛苦。我知道人们会习惯于悲伤，我也会习惯于悲伤。但我害怕习惯于悲伤，因为我知道那是死亡。我要去请求我的妻子原谅我，因为我不要死亡。我要去求她原谅我，但是她不会了解我的，因为她会认为我是不正常的。我不怕自己的错误，我害怕她会死掉，她的心会冷却。我觉得我快冻僵了，我不能写了，我觉得很冷，不想再写了。我的手指头已经发硬了，我不能再写了。我为我自己也为她悲伤。我哭了起来。我很冷。我没有任何感觉了，死亡已经来了，我不是神，我只是头野兽……我想睡但是神还不允许。我把纸揉成一团，我觉得自己像头盲目的野兽。我不喜欢纸，我是一头野兽和一个恶劣的人，我不是神，我只是一头野兽。我同情自己也同情像我一样的人。我不是人，只是野兽，人们都说我很恶劣。人们会说我写了一些恶劣的东西。我恶劣得像一头野兽，有爪子。我觉得自己很恶劣，我不想做坏事，人们却说我很坏，我不同情那些和我一样坏的人。我不想伤害他们，他们却要伤害我。我无法好好写作，因为我很恶劣。我无法平静地写作，我的13l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凡s眨iC田山‘／5132手在抽搐，我很神经质，我既恶劣又神经质。我平静不下来，我也不要平静下来，我要变得恶劣，我是一个流氓，我是世界上最恶劣的入。我懂得怎么去生气，我对她生气，所以她离开了我。我不能再写了，因为我在生气。我在生气，但是生的气和别人不一样……我对神生气。我明天不去散步，我要待在家里。我要喝些酒，还有啤酒，同时也和他们一起吃些肉。我还要笑。我会很蠢。我不要好奸写，因为我要他们按我需要的方式去读我写的东西。我再也不能写了。今天，我下午3点起床，居然早就醒了。我听到有人在谈话，佃不知道是谁。后来认出来了，那是我妻子的母亲和她父亲的声音。他们已经到了。我等着看神要我怎么做。我什么都不做，觉得无聊。我在那个钟头之前就接触到了其他人要花一生才能懂得的事情。我和神一起思想，而且神爱我，所以我不畏惧做他要求我做的任何事。我只害怕死亡，我很悲伤，我觉得很无聊。我同情我妻子，她在哭，我感到很难过。我知道神要我痛苦并了解什么是死亡，我了解了，我在等待神的命令。我不知道应该起床还是留在床卜。神不会伤害我。我的灵魂已经受过痛苦。我很想哭。我听到我妻子在抽泣，然后我听到她笑起来。我听到我妻子的母亲在威胁她。我很悲伤。我望着墙壁，看到了彩色墙纸。我望着灯，看见了玻璃。我望着近出和远处的空间，我看到空无。我哭了而且感到悲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去安慰我妻子，但是神不要我去。我想笑，因为我感觉到想笑，但是随即又感觉到了死亡，所以我不想笑了。我听到他们在谈论我，我知道每个人都在想什么，我感到乏味无聊，我想娱乐他们，但是一直躺着。我的灵魂在哭。我开始动了，我把一条腿抬起来。我感觉到腿里头有一根神经，我开始运动这根神经，然后通过这根神经又动一动脚趾。我知道我的大脚趾受伤了，已经没有了神经。我感觉到死，我动一下大脚趾，其他的脚趾也跟着动了。我知道其他的脚趾没有神经，它们靠大脚趾的神经活着。我知道许多人会修养他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死亡／第三册笔记们的脚，他们把上面的茧割掉。我的脚没长茧，因为我保护得很好，我不信任那些为人的脚修茧的人，我自己处理掉它们。我知道这并不会改变什么，茧会很快又长起来。我决定永远除掉我脚上的茧，因为不这样，我就总是得不到平静。我到了威尼斯，我脱掉靴子，赤着脚或穿着拖鞋走路。我并不喜欢拖鞋，只是习惯性地穿它。我现在就穿着拖鞋，我只有穿它。我不喜欢长统靴子，所以我就穿跳舞时的软鞋。我知道威尼斯人怎样剔掉他们脚上的茧，我开始采用对我最合适的方法。——段时间后我观察到我的茧再也不妨碍我，不过还是很厚，因为我一直在让它长。我不去理它，然后再过了一段时间，我就用一种叫“泡沫石头”的石头把它磨掉，干是茧终于消失了。今天我的脚不再长茧，但是我的脚趾却变短了，形状变得难看。我注意到，我的脚趾不再有神经了。我意识到，我们的生命一直处在退化状态。我们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脚趾有一天就会消失，我懂得了我们人体的器官一直都在退化，我也了解到，人们不会去想他们自己都在做什么。我知道土地在退化，人们所做的一切正在加速这种退化。我注意到土地正在逐渐失去色泽，人类也逐渐跟着晦暗。我知道人们从地下挖出石油，想借此给土地带来热能，而在这之前，火早就在大地上燃烧。没有火焰就没有生命，我明白我们需要大地储有的热能，大地的热能就是大地的生命。我知道人们滥用着所挖出来的石油，他们不了解生命的意义。我知道没有石油我们就很难生存下去。人们需要煤炭，我知道宝石是一种固定的、却不断在消耗的元素，我知道水是土地和空气之外的必需品。我知道月亮全都为水所覆盖，有天文学家看到了那里的运河。我了解运河，人们通过运河的援助而得救。我要变成鱼，如果人不能带给我帮助，我就不需要做人类。我知道土地就要熄灭了。我知道土地就是太阳。我懂得太阳是什么。太阳是火。人们认为生命必须依赖太阳，而我知道生命必须依赖的是人们。我知道生命是什么，也懂得什么是死亡。太阳是理性，而人的聪明就是那熄灭133
NUiy＼s眨ic田hier5134后的太阳的分解。分解就是毁坏了的生命。我知道世界遍布分解的事物，我也知道人们滥用这些分解的事物。许多学者在世界上不断布满事物，世界就快窒息了，它缺乏空气。大地肠子的蠕动变成地震，而大地的肠子是理性。当人们不了解我时我就会发抖。我能够感受，感受到了很多，所以我活着。我身上的火不会熄灭，我和神一起生活。人们不了解我。我到世上是来提供帮助——我要创造真实的地上的乐园，现在的地球是个地狱。当人们在争斗——它就是地狱。我昨天为了纠正我妻子而和她争吵。我并没有生气，我并没对她报以恶劣的情绪，我只是想燃起她对我的爱。我要把人们和大地燃烧起来，而不是熄灭他们。学者们熄灭大地和人们彼此的爱。我发现用这种纸写作很不方便，但我还是用它写。我同情纸。我懂得人与人之间如果能互相同情，生命就会延续得更长些。我知道有许多人会说活得长没什么重要，他们认为，洪水就跟在后面——这话的意思是说死亡。人们不爱他们的孩子，他们认为孩子并不是他们。他们繁殖孩子只是为了增加土兵的数量。人们杀死孩子，用灰烬布满大地。灰烬会伤害土地，而人们却要说灰烬对土地有好处，我认为灰烬会让土地不透气，会让它窒息。土地需要生命。我是个俄国人，所以我知道土地是什么。我并不懂耕作，但是我了解土地有热能，没有土地的热能就不会有面包。人们认为死人的骨灰能改善土壤，我认为这不好，因为所有的土地部是通过热能和空气来改善，而不是死人骨灰。我懂得土地就是腐烂，腐烂是一种好东西，没有腐烂就不会有面包。我知道腐烂在大地上到处都是，同时破坏了大地的热能。我们都认为我们必须要吃得很多，而我认为吃饭是一种习惯。人们有很深的自然叫性，然后想加以压抑，因为人们对自己的生命并不关心。我知道人必须活下去，所以我要对学者们解释这一点，我知道许多人会发笑，我也了解他们为什么会发笑。但我不会笑。我需要爱，爱足生命，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死亡／第三册笔记而发笑是死亡。只有神有意愿时我才会笑。我知道有许多人会洗“为什么尼金斯基老是说神?他疯了——我们知道他除了会跳舞，其他什么都不懂，他除了是个跳舞的就不会是别的。”我了解这些嘲笑，这不会使我生气。我只是感到想哭。我知道有许多人会说，尼金期基总是在哭，他是个爱哭蛋。我明白什么是爱哭蛋，而我不是。我是活着的，所以痛苦。我并不轻易流泪，我的灵魂在哭泣。我了解什么是爱哭蛋，人们这样来叫那些神经脆弱的人。我了解神经是什么，因为我很神经质……我关掉灯，因为我要节省。我懂得节省的意义，我并不吝惜金钱，而是吝惜能源。没有能源就没有生命。我明白熄灭的土地是什么意思，所以我要带给人们一个观念，那就是我们不可能用电来取代煤炭，因为煤炭是带给大地热能不可缺少的，所以我认为我们不应该淘汰煤灰。我要举一些和煤炭有关的例子，人们不断挖煤，煤炭令人们感觉到窒息，人们发现生活很困难，因为他们不了解生活的意义。我知道煤炭是什么。煤炭是一种燃料，人们滥用煤炭。我知道人只有短暂有限的一生，所以我要帮助人们。我写作并不是为了娱乐我自己，而是要人们了解生命和死亡。我热爱生命，我也热爱死亡，我不惧怕死亡。死亡可以是可爱的如果它是神的意愿。但是，没有神，死亡是可怕的。我了解人们都在绞尽脑汁，我知道我妻子的父亲就在绞尽脑汁，他无用地读了太多书，他变得神经质，因为他的头脑消耗过度。我没有读很多书，我只在神的意愿下才读书。神不要人们的头脑消耗太多，神要人们快乐……我要谈谈煤炭。我了解煤炭。煤炭是燃料和生命的来源。人们会说没有煤炭，大家就要挨冻，所以煤炭必不可少。而我知道我们必须节省燃料，我知道木材也是必不可少，一样也必须节省，不能够无限地砍伐。人们滥用燃料，也浪费许多东西。人们需求无度，觉得拥有135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iy＼s眨iC^kier5u136越多的东西，就越觉得生活和平和快乐。而我认为，我们拥有的东西越少，JC／里会越平静。我不能再写了——因为我的燃料把我妻子吸引了过来。我很爱她。她看了我写的东西，她能够了解我，我对她说她不能打扰我写作，她笑了笑就走开了。今天她好像更好地感受到了我一些，我很高兴，因为她有改善了。我妻子的母亲也很高兴，因为她看得出来我很爱她的女儿。燃料是一种不可或缺的事物，所以我们必须节省它。我要奸好地节省燃料，有燃料我们才会长久地生活。我不希望人们有“洪水就要来了”的感觉。我不喜欢自私，我要过简单的生活，当我知道人们都能够分享到我的幸福，我会是最快乐的人。当我去表演舞蹈而人们不必付我钱，我会很快乐。我怕聪明的人，他们身上有一股冷气，我只要随便接近一个聪明人，就会觉得浑身冰冷。我怕聪明的人，因为他们身上有一股死亡的味道。我写作并不是为了要炫耀我的聪明，我只是为了要把一些事情说明白。我只是想要帮助别人，我不想吹嘘我的书，因为我并不懂得写作。我并不期待我的书卖钱，我希望他们能免费出版我的书，我知道在今天要免费出版一本书是很困难的。人快要灭绝了。我知道只要这奉书能顺利出版，人们就会了解我的思想，所以我不要为了钱去出版这奉书。我花在写作上的时间并不多，可是我妻子需要钱，因为她害怕生活，我并不怕，但是我没有权利让我的妻子无钱为生。我要谈谈我妻子的母亲爱玛，还有她的丈夫奥斯卡。他们都是好人。我很喜欢他们，他们和其他任何人一样，也有过错。我要写出他们的过错，这样他们就可以读到并得到改进。他们专门为我的事而来。我努力写作，为的是让他们来的时候看到我正在写作，我喜欢人们看到我正在写作。我热爱工作，所以我喜欢在工作的人。爱玛和奥斯卡在长途旅行之后，显得很累。他们认为我疯了，但他们的感受却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死亡／第三册笔汜正好相反。奥斯卡发现我了解政治，所以对我很感兴趣。他喜欢政治、经济和商业，但是我并不喜欢这些。他害怕他的痔疮要开刀做手术，他为此很担心。我知道许多人会认为，他容易害怕只因为他是犹太人。人容易害怕并不是过错。容易害怕的人往往都是好人。我喜欢扰太人，因为他们懂得畏惧。我知道有些人故意装作什么都不怕，我知道他们是装出来的。我不喜欢他们刻意假装，我喜欢不伪装的人。人们会认为容易害怕是个性上的弱点，我要说它并不是弱点，而是一种神经质的习惯。人们会说我不懂得什么是恐惧，因为我没有去打过仗——而我认为我已经参加了战争，我参加了面对死亡的战争，不是在战壕里，而是在家里。我被扣留在匈牙利的时候，我和我妻子的母亲打仗。我知道人们会说我的日子过得很好，因为我住在我妻子的母亲家里，什么都有，没有挨饿。但是我的灵魂痛苦。我不喜欢我妻子的母亲。我喜欢孤独。我尝试用一套标记符号来记录舞蹈构想，因为我当时无所事事，我觉得无聊和悲哀。我知道每个人都不喜欢我，我妻子的母亲装作很喜欢我，但我可以感觉得出来，我尽量对她解释我的感受，她还是不了解我，因为她认为我很坏。我不坏，我是殉道者。想到我妻子也不了解我，我就忍不住哭了。奥斯卡也不了解我，他只有对钱和跟钱有关的事物有感受。他们觉得要负担我妻子和我很困难，我认为我妻子的母亲负有照顾我们的责任，因为我们是她的亲人。我知道亲戚和亲戚之间都会彼此憎恶，所以我决定扮演被触怒的人。她并不了解我，她认为我很穷，所以她害怕我会花她很多钱。她喜欢钱，却不懂得钱的意义。我了解钱的意义，所以我就装作不看重钱。但是我从小就知道钱是什么，那时候我母亲每个礼拜给我50戈比买糖吃，她匀出一些房间租给别人，所以有一点钱，我们就是靠这点钱过日子，才有东西吃。我吃得很多，因为我总是觉得饿，我不懂那时我为什么那么能吃，我那时才12岁，却已经和大人吃得一样多。我住在我妻子的母亲家时137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内s眨iCohi‘r5138也吃得很多，我不懂得食物的意义是什么，我只知道大吃。在战争期间食物很昂贵。我妻子的母亲爱玛是个神经非常紧张的女人。她喜欢我，那是由于我的事业成功所带来的名气。地喜欢我的舞蹈。我那时变得不想跳舞，因为我觉得当时被扣留的处境很乏味无聊。那时找还不懂得人可以随遇而安。我当时在尝试一种舞蹈的记谱方法，而描就在桌子底下大小便，我不喜欢描，因为它们都很脏，我厌恶污秽。一般人都不喜欢描，所以他们都不去照看描，所以事实上不是描造成混乱，而是人造成的。我只照看我的符号标记法。我害怕忘记我脑于里的舞蹈，所以就用这套符号标记法记下了我的芭蕾《牧神的午后》。这是一桩费时的工作——我花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而这出芭蕾才10分钟长而已。我逐渐感觉到我的错误，我终于放弃了工作。我又开始觉得烦闷无聊。我逐渐感觉到生命的悲哀和枯燥。我去读托尔斯泰的书。阅读是休息，可是我仍然无法了解生命的意义。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我仍然同往常一样每天练习舞蹈的技艺。我伸展我的肌肉。我的肌肉变得很坚硬，但是舞却跳得很糟。我感觉我的舞蹈在死去，我开始紧张、焦虑并且神经质。我感到不耐烦，我妻子的母亲也是，我们互相感到不耐烦，我不喜欢她，所以我为了件小事就和她争论，因为我感到已经无事可做。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我妻子也觉得烦闷不安。我们想到要好好放松一番。我就跑去买了一些有关性方面的书，现在这些书都放在维也纳布利斯托旅馆的一个箱子里。我希望这些书能够挑逗起性欲，我不断挑逗我妻子，她还是不愿意，我就强迫着把她挑逗起来，她变得很兴奋，我们都变得没有节制。我是个放荡的人，我知道许多人都是很放荡的，弗兰克尔医生就是个放荡的人，他曾经拿一本日本的铜版画册给我看。里面充塞着许多猥亵的图片。我在翻阅时，他不停地微笑。我看到这些可怕的图片，心猛烈地跳，但还是故作镇静，不流露出来。我知道我反对别人的举止和行为时，他们是不会了解我的意思的，所以我就对我自己说我要假装。我假装了，但他们还是不能了解。我不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死亡，第三册笔汜想假装，但是神要我这样，因为他选择我去行使他的意愿。我遵从神，但是有时我还是害怕走进公共酒吧或是公寓，因为我觉得神不愿我这样做。有一次，我经过一家公共酒吧，神要我进去，但是我感觉到很疲惫，精疲力竭，我很害怕，我不想进去，神下想为难我，所以及时阻止了我。我知道人们会说：“尼金斯基在胡扯些什么呀?他每次都说神要他做这做那，而他却总是什么都没做。”我了解他们的想法，我不得不悲哀地承认它，可是我必须说这正是事实。我不再是人，我是神，我不是一个平常的人，我是神。我爱神而神也爱我。我希望每个人都能像我。我不是拜魂者，我是在神内部的人，我不属于招魂术，我不是灵媒，我是神。我是在神内部的人。我害怕完美，因为那样人们将不能感受到我。我的生命是一种牺牲，因为我不像其他人一样生活。我每天不眠不休地工作。我爱工作并且我希望每个人都能像我一样工作。我要叙述战争期间我在布达佩斯的生活。我在我妻子的母亲家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我觉得无聊烦闷。当我知道他们不久就要释放我的时候，对自由的感受才使我产生了一股力量，于是我决定逃离我妻子的母亲家。我和妻子、孩子逃到一家旅馆，因为我当时收到了一笔钱。我并没有生我妻子的母亲的气，我喜欢她，因为我了解她有她的苦衷，她要负担我们并不轻松。我妻子的母亲感觉到她错了，就跑到旅馆来，恳求我们回去，而我们没有再回去，因为我们知道不久就可以离开布达佩斯了。我向我妻子的母亲道别，并感谢她对我们的招待。我喜欢她，不喜欢奥斯卡。奥斯卡是个不懂得体谅的人，他每次总是很大声地发表他的意见我觉得很冒火，差一点就和他打起来，我的妻子阻止了我，我妻子的母亲则阻止了奥斯卡。我们都被劝阻住了，却还是怒目相视——我们是因为政治话题而争吵起来的，奥斯卡说俄国是错误的，而139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凡s眨iC．a山‘／5140我说俄国做得很对。我抓住机会看到奥斯卡发怒的样子。我知道有许多的人不会认同我所写的，但我不在意——因为我也知道同样也会有许多的人，将明白其中的真实。我再也不和奥斯卡说话，没有向他道另C就离开了——而我知道我这样做错了，可我想故意这样做，因为我要让他们，也就是我妻子的母亲和奥斯卡——了解到他们不该那么贪婪，我这样做是故意要他们感到震惊。事后他们想了很多，然后就改变了主意。他们知道我不喜欢他们，我写到了我妻子的母亲，他们一定会读到我所写的，所以他们会改变习惯，他们不会再吝惜金钱。我也写到了他们的贪婪，他们会了解到我的意图，因为我写得很明确。我爱他们。我妻子的母亲爱玛，是个顽固和很难相处的女人，她有一些坏习惯——比如喜欢打女仆的耳光，我很厌恶她这样，所以我对她表示我的不满，她因此就变得很生气。我妻子的母亲不喜欢她丈夫盯着女仆看，每次她丈夫盯着女仆看，她就会打女仆的耳光。我不明白她这样做是因为什么，也没太仔细想，但我想她应该是吃醋了。我很同情那些女仆和奥斯卡，我看得出来他冲她们看只是因为好奇而已，我了解他的好奇心，所以我替他辩解。起先我也错以为他是在和女仆调情，但后来我才知道，这一切都不过只是爱玛那捉摸不定的心所杜撰出来的幻想。爱玛是个可怕的女人，因为她从不让奥斯卡得到安静。奥斯卡很爱她，一切都依从她和呵护她。我知道他一定会暗中哭泣，我很同情他。我什么都不会对他说，因为他不会了解我。现在我了解了他，希望他会爱我。我送给了他几张我画的素描，因为我看得出来他很喜欢。我并不在我的画上面签名，因为我知道没有人能画出我所画的。我今天就对奥斯卡说，我不想在我的素描上面签名，因为没有人能画出我所画的。我知道每个人都可以画得很好，但我懂得神不喜欢重复的东西。有人会抄袭我的画，但模仿并不是生命，那是死亡。我知道有人会说拉斐尔(Raphael)和安德烈·迪·萨托(AndreaDelSarto)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死亡／第三册笔记也抄《蒙娜丽莎》，以至于人们小能分辨：到底这幅画原来是萨托画的，还是达芬奇画的。我想拉斐尔抄别人的画也只是为了搞好自己的手艺。我喜欢手艺但不喜欢抄袭的作品，所以我不希望被人抄袭。我的画都很简单——所以很容易抄袭。我知道会有很多人依赖抄袭为生，但我会尽我所能去阻止他们这么做。抄袭的人令我联想到猴子，猴子喜欢模仿人，因为它们并不懂，这种动物很愚蠢。我知道有人会拿拉斐尔来说，说他也抄袭，可是他却并不愚蠢。没错，是的，拉斐尔抄袭过别人，但他懂得有取舍地学叫别人的技巧。我喜欢技巧而厌恶抄袭……我想我的钢笔一定有什么问题，我的手指已经很僵硬了，中指压出了一个印痕，我知道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的手指就会变形，所以我必须要改善我的钢笔。长时间紧握笔杆，会使手指和笔本身都受损。而且，因为是从前面打开笔帽，所以一掉到了地上笔尖就会坏掉。笔尖是金的，所以很昂贵，但是我认为用金做成的笔尖并不奸，我才写了两个多星期，笔尖就变形了。当然事实是我叫Uiy＼‘眨ic(Jhier5146知道奥斯卡会害怕，因为他认为我会输掉钱。他会要求我给他看我的方法，我不会让他知道，因为他还不懂得金钱的意义。洛克菲勒是个奸人——因为他把钱拿给别人，但是他不懂得金钱的意义，因为他把钱拿给人去搞科学。我要把我的钱拿给爱，给人类内心的神的神圣情感。我要买下一所剧院，然后在那里免费为人们表演我的舞蹈。那些要付钱的人必须慢慢等，那些不能够付钱的人要和平地排队进场，我要人们用友善的办法排队进场。我会看得到所有的不公正行为，因为我很精明，我不会看错，我会要求犯错的人离开剧场，并且请那些受不公平待遇的人来实施。我可以从一个人脸上立刻看出他是否在欺骗，因为我懂得人的面孔。我会向每个人显示我知道并厂解他们。你到我这里来，你就会了解了!我想继续写，但是我的手相当累，因为我写字的速度很快……午饭很丰盛，我吃得很快。我用和其他人一样的方法吃，奥斯卡就坐在我旁边，他看到我吃了肉，爱玛也看到了。我如果吃肉，这样人们能够了解我——我要他们知道我并不鄙视吃肉，因为我自己也吃。我看到爱玛吃东西的习惯，她吃得很快，有时候如她自己所说为了暖和身子，就喝一点酒。我知道她所说的并不属实。因为她感觉到了我，所以就把酒杯放了下来。她有对咖啡的嗜好，并且很神经质。地吃东西实在是快，甚至根本不怎么咀嚼就吞下去。奥斯卡也吃得很快，我妻子也是，而我和他们没什么两样。我感到胃很不舒服，我知道尽管我吃得很少，但是我吃得太快，又没嚼碎，所以胃现在很难受，它在膨胀起来。我知道我的胃累了，我感觉里头在发热，我喝了一些凉水，却觉得胃胀得更厉害，我很渴，个断地喝水——我知道这种吃法会死得很快。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他们，要他们了解，但他们却无法了解——因为我是在吃午饭时对他们说这些的——我告诉他们动物的死，尽管我没有直接地讲，但他们已经听不进去了。因为他们吃得太饱了。我也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死亡／第三册笔记吃得很饱，但是我并不感到饭后的疲倦。因为吃饱了饭以后，我就要去写作，而我妻子和爱玛——也就是她的母亲，还有奥斯卡，他们打算去睡觉。他们已经懒惰得不想离开饭桌。他们注意到我也吃了很多，他们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吝啬鬼，我手里有什么，就会全都拿出来给大家。我去橱柜里拿来一些奶油，因为我知道爱玛很喜欢吃奶油，我给她一些奶油，但她却不肯吃，她大概觉得是我自己要吃奶油，因为早上我也吃了不少。她从匈牙利来到这儿，现在，那儿的人正因为经济封锁而没有食物。我知道这正是英国所实行的封锁政策——劳埃德·乔治，他要继续坚持他的封锁令，因为他担心那里的人们反抗。他认为如果那里的人都吃得很好，没有物质上的忧虑。就什么事都会干出来。人如果吃了肉就会变得很凶残，就会想杀人。劳埃德·乔治使那儿的人们挨饿，他认为他的封锁政策很明智，并且很管用。人们会说真正实行强制封锁的人不是劳埃德·乔治，而是所有英国人——因为正是他们选他来当首相的。而我要说，选他当首相的人并不是普通的人民，而是一些有钱人。有钱人很了解他，因为他维护他们的利益。有人会说劳埃德·乔治自己并不怎么富有，他是工人阶级出身的人，而我认为这些都是一派胡言。我知道劳埃德·乔治有相当多的钱，因为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人们会说野心并不是一件坏事，那是当然，野心如果运用得当固然会是好的。但是劳埃德·乔治的野心只用来服务于富人阶层，而我的野心则用来服务于所有的阶层。我并不属于自由主义者，我也不属于任何党派，我没有党派。我知道有人会这样对我说：“你属于没有党派的政党。”我知道是有一些人，他们并不属于任何政党，但是我有和他们不一样之处——我属于神，神从不是政党，因为他的爱给予的是所有的人。有人会说，我在前面就提到过威尔逊的政党，我很赞赏这一政党，关于这一点，我要强调的是威尔逊的政党比任何别的政党都要理性和完善。我不需要政党，我行使神的意愿去让人们能够互爱——我知道会有人对我说：“如果你不属于任伺政党，那么你就什么都不会是。”而我仅仅是不属干任何的政党，147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iy＼。s眨iC臼爪‘／5148但是我属于神，我要完成他的所有目标。我知道有很多人会质问我：“是哪—-个神在命令你去完成他的目标?你在欺骗我们，你不过是个原始人，你没有文化。”我明白这些话，我知道要如何回答——我需要的只是一个简单的回答：我是第一个人，我来自神圣的文明，而不是野蛮的人类文明。我拒绝死亡，我需要生命，众人的生命。我爱众人，而不是只爱我自己。我不认为自我中心主义和邪恶是文明。我喜欢工人阶级，还有富人阶级和穷人阶级，我喜欢所有的人，我并不希望平等是盲目的，我需要爱的平等，每个人都能互爱的平等。我不要仆人只是为了钱工作，我要人们能够爱我。我的仆人很爱我。以前我并不了解生活，我常常责骂仆人，许多人会说：仆人大多部是很笨的，你必须晃拳头他们才会懂你的意思。我以前也这么想过，我也用这种方式对待仆人。但是今天我知道我错了——我知道我那样做是错的。仆人们不应受苦。我知道有人会说仆人不会懂得感激，但是在这一点上，我必须说不仅仆人，我们每个人都没什么两样，只不过他们往往没有那么油滑罢了。当他们不被爱时，他们会感觉得出来，他们会怨恨。有人会说仆人没有权利生气，因为我们付给了他们钱。但我要说，仆人得到的钱是他应得的——那是属于他的，因为他们的工作。人们忘记了工作就是金钱的道理，所以人们认为金钱的价值高过了工作。今天人们都发现了工作的价值高过钱，因为没有工作，就不会有金钱。我并不比别人有价值，我是一个工作的人，我知道每个人都在工作，人们都不停地工作。工作是有益的。我在写这本书就是在工作。有人会说我这并不属于工作，因为他们认为写书只是为了个人的快乐，我想回答他们：当一个人把自己全部的时间都耗费在写作上时，他绝对不会只是为了乐趣而已。人必须要写了很多之后，才能了解写作的意义。写作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因为你必须坐着工作，这很容易累，两腿变得僵硬，写作的手变得痉挛和发麻。同时，眼睛也会受到伤害，人缺氧——因为房间里不通风，这样的生活会使一个人早死。在夜里写作的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死亡／第三册笔记人眼睛受到很大的损害，他们往往必须戴上眼镜，他们戴各种眼镜，而有些伪君子就戴单片眼镜。我并不戴任何眼镜，因为我写得还并下多——但是我注意到如果我写了一长段时间，我的眼睛就充血。我尊重勤干写作的人，这些入是殉道者。我尊重为实践神的爱的殉道者。许多入会说我们因为钱而写作，因为人没有钱人就不能生存。我要说的是，这些含着泪的人，他们和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基督是一样的。每次我听到那种活总是忍不住想流泪，因为我在别的方式下有过那种体验——我那时为钱跳舞，我累得差——点死掉，因为我工作过度丁，像一匹背载重负的马，有人在后面鞭打。我看到过一些马夫鞭打他们的马，强迫它们去拉一样非常重的货物，马在不停的鞭打中活活累死了。马车在爬坡时，马车夫不停鞭打那匹马，马倒下来，肠子都从屁股流了出来。我当时看得心里很难过，忠不住哭了。我很想大声坦率地哭出来，但是想到别人会认为我是个爱哭的家伙，所以只好在心里哭泣。那匹马就躺在一旁，因为太痛苦了，所以就不停地嘶叫着，它已经叫得有气无力——它在哭，我感觉到了。后来一个兽医就用枪把这匹马杀了，因为他没法再继续忍受去看这匹马受苦。我知道一条狗的故事。我认识过一位法国运动员，他名叫M．雷蒙。我对他说他的狗很漂亮，但是他用伤心的声音告诉我，他准备把这条狗杀了，因为他觉得与其让它挨饿，不如让它死掉算了。我知道他很穷，很想帮助他。我知道他很有野心，他曾经在“惊险滑行”比审上得过几个银杯，这种比赛就是人趴在一个钢制小雪橇上面往前滑动，以速度取胜。这种运动很危险，许多人摔死了。这些运动员喝酒抽烟，借此减低神经的敏感——他们在跑道上风驰电掣般滑行，如果神经紧张就会死于非命。我对雷蒙谈过这些，他能够了解我，因为有一次他在比赛中就几乎摔死。我对他说，我认为他今天会那么紧张，这同他抽太多的烟有关，我使他感觉到他的生活很不好，我看到他眼睛里的泪水，但是我不好意思让他察觉到我看见他快掉泪，因为我怕他真的哭起来。他对我说他要杀掉他的狗，我们都觉得很难过，他感149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v＼s眨ic田hi盯s150觉到我喜欢这只狗，就默默离开了我和我妻子，我觉得很悲哀。我发现我每次吃肉，不先咬碎就整块吞进去，这造成了排泄困难。我必须使很大的力气，脖子和脸上的血管都快要爆开，血都冲到头部了，我知道这样会导致脑溢血。我不懂这种病，但我碰到过一次这种意外。我的大便排不出来，觉得很难受，因为肛门很痛。这时我全身冒汗，身体忽冷忽热，我祈求神快来帮助我。当这一切已经结束时，觉得很痛，这才发现有一小节肠子跑了出来，我很害怕。我想把肠子塞回去，因为我认为它应该会很容易塞回去，但是却塞不回去。我很恐惧，我害怕这会使我不能再跳舞，我明白自己露出了一小节肠子是什么样子。我哭起来，这时神对我说不应吃肉，而且要慢慢咬碎了再吞进去。以后我这样做，发现排便容易多了。我开始吃得很少。我的肠子也缩回去了。我知道有些人的肠子体积很大，无论他们坐或走，都必须要求助干通便剂才能排泄。可是我却从未听到过有任何医生建议我们不要吃肉，或是吃饭时，不要吞进整块的食物。奥斯卡也是为这种病而痛苦，医生建议他开刀做手术。他很害怕。他不时抓屁股，我和他睡同一房间时，就经常看到他抓屁股。当时，由于弗兰克尔医生对我妻子说我的神经有病，我妻子很怕我，所以我就和奥斯卡睡同一个房间。有许多人死于癌症。我认为，人染上癌症是由于他们的血腐败了，人们由于吃了太多的肉和罐头食品，血液中就分泌出了许多坏的物质。我妻子，还有许多人都很害怕癌症。我同弗兰克尔医生谈到癌，他笑了，他认为我对医学太无知了。他对我举的例很感兴趣，但是他因为刚吃过饭，很疲倦，就没有继续同我谈这个话题。我妻子邀请他到我家里来吃午饭，他一直观察我，想看我是不是真的疯了。他确信我“有些地方的确有问题”，而我却知道是他“身上有些地方的确有问题”，因为他的神经一直很紧张。他抽烟抽得很凶，这个习惯他从还是学生时就养成了。我认为许多人抽烟只是为了使自己显得重要。我注意到抽烟的人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死亡／第三册笔记大多有一种很庄严骄傲的表情。我曾拜访过圣·莫利兹的市长哈特曼先生，我想带给他们一些热闹的气息，所以才去和他们聊天。奥斯卡一开头就同市长聊上了，我注意到市长摆出了骄傲高贵的姿势，奥斯卡也是。他们都在抽烟。我用望远镜看远处的群山，因为他们说山里有许多鹿，我仔细看却半只也没看到，但是我对他们说没看到鹿并没有什么，因为我是来看他们，而不是来看鹿的，他们都笑了。但我感到他们对我没有兴趣，他们对奥斯卡有兴趣。所以我不再去理会他们，又开始寻找鹿。我校好望远镜，终于，我的焦点对准了一只鹿。这只鹿并不怕我看它，所以我能够很清楚地观看它。那是一只很肥胖而且很老的鹿，令我联想到哈特曼市长。我告诉他们说正有只鹿背对着我，他们没有时间理我——因为他们也背对着我。我对奥斯卡说我们该去吃饭了，因为家里食物已经准备奸了，正在等我们。哈特曼和他妻子部笑了，但他们的睑却不对着我。他们只会思想，不会感觉。我感到不釺服——我知道他们也认为我疯了。市长夫人问我健康情况如何时，我回答说我奸得很，她笑了——这使我感到了伤害，我的灵魂在哭泣……大家都无事可做，我妻子的母亲、我妻子还有奥斯卡都到画室里来了，我妻子要我拿我的画给他们看，但是我装作不愿意。我就拿出几幅他们已经看过的给他们看，我妻子要我再拿一些其他的。我就拿出一堆画，是我两三个月来不间断地画的素描。我把这些画扔到了地上。我妻子的母亲、我妻子还有奥斯卡都感到我并不喜欢我自己的画。我对他们说，没有人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所以我把它们从墙上拿下来。他们说很可惜，然后就开始仔细地看。我对他们解释这些画的意义。我说在巴黎，人们会比较容易了解我的画，因为他们很敏感。我故意这样说，是因为我要他们知道我并不简单。他们可以感受到，然后，他们说他们也了解我的画。我不再说什么，就再拿出一些别的给他们看，我希望他们能去感觉，但是我发现他们只会想，所以我就15]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N。I睫iC凸扔ifr5152不再理会他们，自己离开厂。我的灵魂在哭。我有一个灵魂，当我感到别人不了解我时我就躲在灵魂深处哭泣。我知道他们并不了解我，所以我把这些素描从我房间的墙上全部拿了下来，塞到钢琴底下。我知道不会有人了解我的画，但我猜想，弗兰克尔医生会拿走我这些画，保留—‘段时间，以便在他的医学角度上加以研究。我不想拿出这些画给他们看，我确定弗兰克尔医生不会了解，他只懂得把我当成疯子。我也担心我妻子，所以我把我所有的手稿藏起来。我也把我的一些舞台布景画藏起来，因为我觉得他们不可能会了解。但是我没有把素描藏起来，因为他们已经知道并看到了。只要我妻子的母亲在这里，我就不想激发任何不愉快的情绪——因为我不要地把我妻子带走。地很喜欢钱，她以前请我们去她家，目的是希望从我妻子那里得到一些钱。而我没有钱，我很怕他们把我送进疯人院。奥斯卡和我妻子的一些亲戚，已经在为我联系疯人院了。他们下必告诉我，我知道他们的企图。我感到厌恶，但我并不生气，只是觉得厌恶而己。我很怕奥斯卡和爱玛，因为我觉得他们两人都是死的。我很想帮助奥斯卡，因为我注意到他能感受我。昨天晚上，我们睡在一个房间里时，他能感受到我的感觉——当他睡着了以后我作了一个试验，我去思考神时，他动了一下手指，而我感觉到神时，他就翻了一下身。我注意到这些，却无法理解，我认为这是神的现象，我现在才明白过来，我觉得应该写下来，却做不到。神故意这样，因为他要我懂得他是什么。我写到“他”(山时用小写字母，我相信神并不在意人用什么字母去写他。德国人把神放在和普通名词的同一类里，德国人认为神和普通名词一样，至于我，我认为所有的事物都是平等的’。我了解到纸的价格要上涨了，所以我去苏黎世时买了很多，因为我要努力写作。人们很恶劣，他们不愿给予我所需，所以我必须自给。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神已经向我表示了他的关怀。神会帮助我在股市里赢得财富。我要用大写字母写出“股市”(Bourse)，但又感到很不舒服，所以我仍然要用小写字母去写它。神并不喜欢股市，但他要我去实行他的意愿。神要我自己去解决他所给我的问题。他常告诉我会失败，但是我确信我会赢。我要把钱拿去投资，好去实行他的意愿……死亡／第三册笔记我用钢笔写字写得很累，但我要继续写下去，我想把这份手稿留给人们，我想用钢笔完成这本书。我想去找支更好的钢笔。明天我要和奥斯卡去苏黎世，我妻子和她母亲也一起去。我不喜欢叫我妻子的母亲的名字，因为我觉得她有很多恶习。我不喜欢有很多恶习的人。我叫出劳埃德·乔治和佳吉列夫等人的名字，这样人们就会对他们产生深刻的印象。我写佳吉列夫的名字时，常1909-g-&巴黎，演出(q--r米常故意写错，因为我要让他知道：我已经忘了怎德宫》(LePavilionD’么去拼写他的名字。^rmlcle)”我本来想在上一行后面继续写下去，但是神不要我在佳吉列夫这个名字后面继续写下去。我注意到我犯了一个错误：我写神和佳吉列夫的名字时，都一样用的是大写字母，现在我要用小写字母来写神的名字，我要做区别。我想去散步，因为我坐着已经太久了。如果没有人注意到我，我就自己一个人出去。大家会注：③在德文的拼字法中，所有名词第一个字母均需大写，上帝(Gott)这个字自己也不例外。153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iy＼s眨：C田㈠ier5u154以为我还在写作。我要从后门的楼梯走出去，我要走到很高的地方，去往下俯视，因为我要感觉我所到达的高度……我从后门的楼梯走到了街上，感到很冷。这时他们都坐在饭厅里，所以我从旁边走过去，没发出一点声音。我知道人们无事可做，所以他们要阻止别人的生活。我不想也去干扰别人的生活。我离开了饭厅，因为我感到他们并不喜欢我留在那里。我碰到了弗兰克尔医生，他看起来很烦闷的样子，我同他握手，我对他说：“大家都生病了。”我的灵魂感到寒冷和空虚，所以才走出来。奥斯卡来找我，他要我回去同他一起喝茶，他感觉到弗兰克尔医生正在生我的话的气，他想和解我们。我不需要和解，所以我阻止他。我把奥斯卡留了卜来，我告诉他我的工作含有伟大的主旨，我告诉他这种工作并不会劳累我的神经。我对工作不会厌倦。他似乎了解了我所说的，因为他表示赞同。奥斯卡很快就赞同了我的看法。我要向他证明因为神的启示而写作是不会劳累神经的，我并不担心神和我会疲倦……我回去和弗兰克尔医生、奥斯卡，我妻子的母亲还有我妻子等人一起喝茶。我默默地喝着茶，过了一会儿，我开始有了谈话的兴趣，我让大家都很愉快。我拿出我的素描给大家看，说一些我懂得的事情，我不断地开玩笑，每个人都很高兴。弗兰克尔医生觉得我在嘲弄他，所以我就赶快改变话题。我本来想说一个故事，但是神认为我妻子来说会比我更好。她无法说出来，因为她没能感受到神。我帮助她记忆。我不想说太多的话，但是神要我去使大家高兴，我做到了，于是接下来我就离开了。我感觉到弗兰克尔想同我妻子谈一些事，我就离开了，因为我感到大家已经小需要我再留在那里。弗兰克尔正要离去，我就又留了下来，我不想去送他，因为我要他感觉到：这里没有人需要听他的医学的意见……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死亡／第三册笔记弗兰克尔医生来向我道别，我同他握手。他要求我不要写太多。我对他说不必为我担心。他问我是否愿意去看一位在苏黎世的医生——一位专家。我说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我的妻子认为有必要，我就去。他向我保证去看这位医生会是件奸事，因为这位教授非常杰出。我说如果这能使我的妻子平静下来，那么我愿意去。弗兰克尔医生了解我的意思。我握他的手，他说他就是那位教授的学生。但我感觉他在说谎，因为他对人的神经根本一无所知。他自己也喝很多的茶和喝很多酒，而且烟抽得很凶，他的神经往往很紧张。我知道南斯布尔医生并不抽烟，因为在他身上闻不到烟味……我的头开始痛起来，因为我吃得太多了。我吃得很多，是因为我不想让我妻子的母亲以为我很吝啬，她觉得我廾不吝啬。奥斯卡喜欢我，因而为我的健康担心。人们要他相信过度工作损害健康，而我要奥斯卡相信，即使我在努力工作，我的健康状况依然很好。我了解为什么人们会累，他们吃得太多，并且一动脑筋思想，血液就全涌向了头部。我想呕吐，也想打嗝，同时头感到很痛。今晚我要少吃，到明天早上就会感到好些了……我要在早上7点前动身到苏黎世去，所以今晚要早睡，因为我要那位神经科专家看到我的气色很好。我要同他谈论有关神经的问题，因为我对这个问题有兴趣。我对这位医生已经有了一些概念，梢后我再详细说。我不想在苏黎世写作，因为我对这个城市非常有兴趣。我要到妓院去走走，因为我想了解妓女。我已经忘了妓女是什么。我要了解妓女的心理学，如果神吩咐，我就要去接触几个妓女。我知道神不喜欢这类事情，但是我知道他要我去接受这些。我可以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精神力量，所以我不会再犯下错误。我会给妓女钱，但是我不会和她们做什么事。我会感觉到性的亢奋，同时也感到害怕。我感觉血液涌向了头部。我感觉如果我继续去思想，我就会脑溢血。我知道155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n6眨ic^hccr~156什么是脑溢血中风，我以前曾经有过。我刚在巴黎首次登台的那一年，我的朋友塞·波特金治奸了我的伤寒。那是因为我喝掉了一整瓶的水——那时我很穷，没钱买矿泉水喝。我喝得很快，没有去想这水是不是干净，我喝完水之后就赶去跳舞，等到晚上回来后，开始感到四肢非常虚弱。佳吉列夫就找来了波特金医生，他们很熟，波特金曾经是沙皇的御医之一。我全身发热，但是我还没有感到害怕，因为我并不知道我怎么了。波特金仔细检查了我之后，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开始感到害怕——因为我注意到波特金和佳吉列夫交换了一下眼色，都很沉默，我也一句话不说，什么都明白了。波特金检查我的胸部，上面生出了许多疱疹，我看出他很害怕，我也很害怕，他变得很紧张，就把佳吉列夫叫到—了隔壁的房间。当时这栋房子正要被拆除。当后来我看到这栋房子被拆毁时我哭了。这是一家简陋的旅馆，但是我当时没钱，我不可能住比这更好的房子了。佳吉列夫就是在这栋房子里，向我提议和他一起住，我当时正病得发高烧，我接受了他的提议。佳吉列夫了解我的价值，所以他很怕我离开他，因为那时我有离开的念头，我那时20岁，我害怕生活。那时我还不知道我是神的一部分。我常常哭泣，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害怕生活，我知道我的母亲也害怕生活，她把那种恐惧传给了我。我不想接受，佳吉列夫坐在我的床沿上，催促我接受他的提议，他令我感到害怕，我很害怕，于是我接受了。我不停地哭泣着——因为我感觉到了死亡。我不能逃走，因为我正在发高烧，并且无助。我口很渴，就向佳吉列夫请求，让他替我买一个橘子。他弄来一个橘子给我，我手里握着橘子就睡着了，醒来后，我发现橘子已经被我捏烂，掉到地上了。我睡了很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完全失去了知觉。我害怕的是佳吉列夫，而不是死亡。我知道我得的是伤寒并发高烧，我小时候也曾经感染过这种病。我记得伤寒的症状是身体长出很多疱疹，但这种疱疹和麻疹不同，因为我知道麻疹是什么，关于麻疹，我稍后会说……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死亡／第三册笔记波特金医生曾经用一天时间去见著名女舞蹈家塔玛拉·卡莎维娜(TamaraKarsavina)，这位女舞蹈家已经结了婚，嫁给了莫金洛(Moakhine)，莫金洛并不很富有，但还是能够送给她一套公寓。他们没有要孩子。那天，波特金医生去拜访卡莎维娜，晚上回来后就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我看到卡莎维娜很烦躁，波特金的死给地带来极大的不安，因为他是在去拜访了她之后死的。我认为卡莎维娜要为波特金的死负一部分责任，因为是她把他弄得太兴奋过度了。波特金喜欢吃——我注意到他的脖子很粗，睑部常常充血，他的血太容易躁动了，所以每个人都为他担心。我注意到每个人都在互相嘲弄。我相信卡莎维娜那天挑逗了他，因为他曾在宫廷里很得宠——我所说的宫廷指的就是沙皇家族。卡莎维奶喇k逗他，是因为她想借此获得一些利益。波特金也一样和她调情，因为他觉得和一个女舞蹈家调情是很正常的。我很喜欢卡莎维娜，我不希望她受到伤害，波特金也是，他就只是想和一位女舞蹈家调调情而已，我相信他并没对她怎样，我相信这一点，因为我很了解卡莎维娜……波特金因为脑溢血而死，他被挑逗刺激得太兴奋了。她对他调情，他的性欲被激起了。我知道卡莎维娜是个诚实的女人，因为我认识她。我自己也对她有一些欲望，因为她的身材非常美。我觉得不想同她调情几乎是很困难的事，所以我也很快就被她挑逗了起来。我在巴黎时同她调过情，我让她感觉到她把我挑逗得很兴奋，她自己也知道，但却不愿再继续，因为她当时已经结了婚。我感觉到自己犯了错，就只是吻了一下她的手。地也知道我并不想要和她怎么样，这倒反而令她很高兴。我很了解卡莎维娜，我曾和她在一起工作了5年，我当时很年轻，干了不少的蠢事，我和她争吵而且不肯认错，因为我认为我是正确的。我知道佳吉列夫鼓动她来刁难我，因为他知道我同她调过情。卡莎维娜常常有意无意找我的碴，这激怒我。我很难过，因为157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引iy＼三电iC^k山r5u158我喜欢卡沙维娜就像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那样，她觉得我伤害了她，所以她哭了……塞·波特金死了，大家都为他而哭，大家都很喜欢他……刚才我妻子进来，吻了我一下。我觉得很快乐。但是，神要我向我妻子隐瞒我的快乐，因为神要改进她……波特金死了，那时我远远看着他的尸体，他躺在一个灵柩台上。我感觉到了死亡，我很害怕。我没有吻他的遗体就离开了。每个人都过去吻了一下他的遗体÷，我不忍心看到这些。他的家人在哭，来安慰的熟人都装出了很悲痛的样子，他们在公寓里四处打量，看着那些画，暗中估计着价格。波特金死后他的所有遗物都会被卖掉，因为他的妻子并不喜欢她丈夫喜欢的那些东西。波特金生前喜欢买画，人们都劝他去买一些古典画家的名画。他的房子里塞满了这些古画。我发现人们都对现代绘画不感兴趣，因为他们认为他们懂艺术，便买古画来显示他们对艺术的了解。我知道许多人爱好艺术，但是却都不敢对自己说：“我懂艺术”，他们对自己没信心，批评家又吓倒了他们。的确，批评家让人害怕；他们要人们认同他们的看法，他们相信大众的眼光是愚蠢的，他们认为必须是他们来为人们解释绘画，没有他们，艺术就不可能存在，没有他们大众就不会懂得艺术，而我知道评论家是什么——他们是死亡。有一次我从纽约坐船到波士顿去，在船上我和一个人谈到这件事情。谈话很激烈，是他先挑起来的。我注意到，这是一位专事维持国内治安的俄国警察。他认为我是个无政府主义者，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样认为。他有一张不洁的睑，他并不喜欢我，我可以感到这点，所以我决定提防着他。他开始和我交谈。我就对他谈了我对批评的看法，他也想谈话，因为他想引我说出对国内政治的看法。我看出他的意图，就决定对他解释他所提的问题，好令他困扰。我说得很激烈，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因为我想刺激他，他则以为我恼火了，他自己也假装开始恼火。我注意到他在同我讲话时，脸上毫无表情，他并不恼怒，却要装出恼怒的样子。我明白我是个比他更好的演员，于是我开始对他解释什么是批评家和评论，因为我已经被他反驳得厌烦了，这样他就只有听我说话。然后他打断了我的话，想要改变这个话题，但是我坚持继续说下去，我喜欢这个话题。他很不高兴，于是开始烦躁并真正的恼火了起来，因为我知道他并不喜欢我所说的有关批评的话题，所以没有说完我就离开了，留下我所谈的。后来我知道他问过我妻子，问我是不是一个虚无主义者，我不懂什么是虚无主义者或虚无主义理论，我在皇家舞蹈学校受的教育，那里没有人教过我们有关这些字眼的东西。我是皇家舞蹈学校里受监护的未成年人，在结婚之前，我从没有听人谈过政治，直到结婚后我才了解这些问题的存在，因为我感到我必须学习去了解政治，因为害怕生活，我必须生活。不久之后，我开始写些关于政治的东西，既然谈到这个问题，我想顺便谈一下有关批评的概念。我不喜欢批评，因为批评是无用的。有人会说批评是必须的，他们认为没有批评人们就不能判断好与坏。有许多批评家为了钱而写批评，我知道在目前人类的生活形态中金钱是不可或缺的。有人会说评论家很会用心思在写作上面，他们写出了很多东西。而我要说，批评家其实写得死亡／第三册笔记在工作室读谱，纽约，]9]6年。注：④这是东正教的习俗，他们把死者的遗体放在教堂里打开的棺木中，死者的亲人朋友在他额头上亲一下，表示告别之意。159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iy＼三吃iC^山er5J160很少，他们并不创造艺术，因为他们并不了解艺术工作的过程和意义，他们只是写些关于艺术的东西。一个艺术家把毕生的心力贡献在艺术上面，而评论家则三言两语就否定了，只因为他个人不喜欢这位艺术家的作品。有人会说评论家是公正的，而我则坚持认为评论家是由一些自私白利的人构成，因为他写的是自己的，而不是艺术家和大众的感觉。掌声并不就是意见——而是一种对艺术家的情感。我喜欢掌声，我了解掌声，我稍后再谈掌声。评论家对掌声没有感受，他们甚至鄙夷掌声，因为他们要表现出比别人明智。巴黎人并不理会评论家，巴黎的批评界对大众很不满，因为他们无法影响大众。卡里麦特(Calmette)是巴黎著名的大批评家，他写剧场和政治批评，他写了一篇评论来抨击《牧神的午后》，说这是一出淫秽不堪的芭蕾舞。我在编写这出芭蕾舞剧的时候，从未想到过猥亵的问题，我只是在创造并只想到了爱。这出芭蕾完全按我个人的设想写成，舞台布景也是我自己设计的，可是巴克斯特并没有了解我要做什么。我为此工作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感觉到神的存在。我很喜欢这出芭蕾，我也把我对它的爱传递给了观众。雕塑家罗丹为《牧神的午后》写了一篇很好的评论，但是他的这篇评论是受别人影响后写出的——他写这篇东西完全是出于佳吉列夫的要求。罗丹是个富有的人，并不缺钱，但他写这篇东西显然是受了别人的要求和影响，因为他从未写过任何评论文章。他因此觉得很懊恼，因为他并不喜欢他所写的。他为我画像，他想为我做一个大理石像，于是他观看我的裸体，发现线条并不好，就放弃了原先的草图。我明白他并不喜欢我，于是我就离开了……卡里麦特在同一天也发表丁他的批评，我从佳吉列夫和巴克斯特的谈话中，知道卡里麦特被大大地嘲弄了一番，他作为剧场批评权威的身份受到了质疑，观众已经对他失去信任……斯维洛夫，一位彼得堡评论家，他也在《彼得堡公论报》(PetersbourgsaiaGazeta)上面发表了一篇对《牧神的午后》的评论，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他没看过预演彩排，他是根据法国《费加洛报》(1eFigaro)上卡里麦特所写的评论获得的印象，他山此去写他的评论。他根本没来剧院看我们彩排，佳吉列夫曾邀请过他，希望他能为俄国芭蕾舞团的发展给予鼓励。斯维洛夫却认为俄国芭蕾舞团是失败的，所以他迫不及待，抢先在各大报之前刊登出他的评论，他怕别的报纸先得到消息。我知道他事先读了《费加洛报》上面卡里麦特的文章，但是他却没有读到另一家巴黎报纸《晨报》(LeMaUn)上面罗丹所写那篇文章。我敢说，要是他先读到罗丹的文章，他这篇文章的写法恐怕就会大不一样了，他就会受罗丹的影响去写，而不是受卡里麦特的影响去写。我注意到斯维洛夫再到巴黎时是多么的紧张，他知道他犯了错误，所以他一直想避开我。我并不怕他，我知道他很卑鄙。我不怕这种人，刚好相反，我同他们对抗。我以不同他打招呼的方式来提醒他，他可以感觉到我。他继续扮演一个不喜欢我的舞蹈的人的角色，从此绝口不再提到我，不再写任何有关我的评论。后来他写了一本关于芭蕾舞历史的书，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写些什么。他并没有把我写进这本书，他故意把我消除掉。我很悲伤，因为我知道我为俄国的芭蕾舞付出了多少的心力。佳吉列夫也非常恼火，可是也不能够表示什么。我相信斯维洛夫是故意写这本书，想告诉佳吉列夫，他并不需要抄袭卡里麦待。他可能也因为看到每个人都在嘲笑他，就特别写这本书来为自己辩护……死亡／第三册笔记奥古斯特·罗丹(RodinAugust)，法国雕塑艺术家，被认为是19世纪和20世纪初最伟大的现实主义雕塑艺术家：在“俄国芭蕾舞团”驰名欧洲时，有许多艺术家为尼金斯基画像，想记录下他舞蹈中的姿态和动作。当时，年迈的罗丹也想为他雕像。在罗丹的工作室里。尼金斯基赤裸着身体做模特，罗丹则研究他的形体，并速写下来。每次通常都是佳吉列夫来接尼金斯基回去，一次，在一个下午，长时间的工作和当天闷热的气候，使两个艺术家都疲倦不堪。尼金斯基披着一条围巾在椅子_kW着了，罗丹则睡在他的不远处。佳吉列夫比平时早来了一会儿，看到工作室里的情景，就悄悄离开了。以后他开始阻挠他们，这件雕塑最终没有完成。161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凡s眨ic^hier5162我要写下我的艺术家生涯。我的神经很紧张，因为我年轻时手淫得太多。我常常手淫，每当我看到风骚美丽的女人，就会引起性欲，所以我就手淫。我注意到我已经开始在掉头发，我的牙齿也开始在坏掉。我变得很神经质，舞也愈跳愈糟。我几乎每隔10天就要手淫一次，找那时认为10天是个合适的间隔，因为我听上了年纪的人说，男人至少应该每隔10天有一次发泄。我从19岁开始就每隔10天手淫一次，我喜欢躺在床上，脑子里充满了女人，然后刺激自己，看着我的阳具勃起，就用手去弄它，但我觉得就这样还不过瘾，心里想“既然已启动了，还得再加以关闭”——我很快就结束了，这时我感到血全部都涌向了头，头并不觉得痛，而是太阳穴很痛，同时胃也痛起来，因为我吃得太多。我每次手淫，太阳六都会很痛。我在跳舞期间会很少手淫，因为我知道如果再手淫，我的舞蹈就会死去。我开始懂得珍惜我的精力，所以我就停止了手淫。我开始去追女孩子，我找不到妓女，因为我那时不懂要去哪儿找。我喜欢巴黎的妓女，她们使我兴奋，但每次都是一次以后，我就不想再继续。我喜欢那些妓女，她们是很奸的女人，但是每回都是干了一次之后，我就觉得难受。我写下这些并不是为了刺激人们，我不喜欢性欲，我写下这些事情时并不感到刺激和兴奋，而是心里很难过。我回顾自己过去的生活，就不能抹去这段经历。那时我的性欲几乎使我迷失了，我觉得自己的躯体一天一天的虚弱。我不能继续编写《游戏》(Jeux)这出芭蕾舞，它所表现的正是情欲。我没能够成功，因为我对它没有感觉。开始时还很奸，后来他们就开始不断来催促我，于是终于半途而废。在这出舞蹈中我们会看到三个年轻人的性欲。我了解22岁的生命是什么样子。我单独一人编写这出芭蕾，佳吉列夫和巴克斯特帮助我写出这出芭蕾的主题，因为，当时为我们编曲的著名音乐家德彪西要求我们事先把主题写在纸上。我就请佳吉列夫和巴克斯特为我做这件事，我把我的设想告诉佳吉列夫，然后由他写下来。我知道佳吉列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夫喜欢到处说，那是他想出来的，因为他需要人们的恭维。如果佳吉列夫说《牧神的午后脂DC游戏》的主题都是他想出来的，我会很高兴，因为我编这两出舞的灵感，正是来自我同他在一起生活的经验。牧神就是我。而《游戏》正是佳吉列夫所梦想的生活。佳吉列夫想一次同两个男孩子做爱，他不止一次告诉我他的这个希望，我很厌烦。他想一次爱两个男孩，而且要这两个男孩也都爱他。在《游戏》中这两个男孩变成了两个女孩，佳吉列夫就是那个年轻人。我故意使这些角色有所影射，因为我希望人们看了这样的邪恶会反感，我自己就觉得很恶心，所以我没能完成这出芭蕾。德彪西也不喜欢这个构想，可是我们已经付给了他一万法郎的酬劳，所以他不得不完成他的工作……我知道我明天必须去苏黎世，所以我要去上床睡觉了。我并没有去睡觉，因为神的意愿还在继续。我头痛而且感到胃部烧灼，我希望这种不舒服赶快停止。我请求神帮助我，他对我说不能去睡觉。我注意当我在睡觉时胃就停止活动，所以我决定不睡。我要在火车上睡觉，因为我已经受够了奥斯卡和我妻子的母亲，虽然他们才来了一天。我不想同他们说话。我故意大声地和我妻子说话，好让她母亲也听到我说：“我不想说话，因为我一定要完成我的工作，因为到苏黎世后，我死亡／第三册笔记德彪西(ClaudeDebussy1862-1918)杰出的法国作曲家。印象主义的创始人。他于1875年进入巴黎音乐学院，在十余年的学习中一直是才华出众的学生，并以大合唱们艮予》获罗马奖，后与以马拉美为首的诗人与画家的小团体很接近，以他们的诗歌为歌词写作了不少乐曲。并根据马拉美的同名诗歌创作了管弦乐序曲《牧神午后》，还根据比利时诗人梅特林克的同名戏剧创作了歌剧《佩利亚斯与梅丽桑德》。他摆脱瓦格纳歌剧的影响，创造了具有独特个性的表现手法。钢琴创作贯穿了他的一生，早期的《阿拉伯斯克》、《贝加摩组曲》接近浪漫主义风格；《版面》、《欢乐岛》、两集《意象集》和《二十四首前奏曲》则为印象主义的精品。管弦乐曲《夜曲》、《大海》、嚷伊贝利亚》中都有不少生动的篇章。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他写过一些对遭受苦难的人民寄予同情的作品，创作风格也有所改变。此时他已患癌症，于1918年德国进攻巴黎时去世。在三十余年的创作生涯里，他形成了一种被称为“印象主义”的音乐风格，对欧美各国的音乐产生了很深远的影响。163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n，i吃iCo㈠iers164不想在那里写作。”我妻子了解我的意思，所以她没有回答，但我不知道她母亲心里怎么想——因为我没看到她的睑。这是个很有心计的女人。今天午饭和晚饭时我注意到了这一点。晚饭时我递了一个桔子给她，以后她想再多要一些，所以她就不停地说有关桔子的话。我把我的那一个给了她，然后对地说，我吃或不吃桔子都没什么。她拿去那个桔子，什么话也不说。我露出不快的样子，奥斯卡维护她，我对他也表示不满。然后我就把奥斯卡的桔子拿过来，剥出一半给他，另一半给我妻子。我妻子没有要，因为她认为我爱吃桔子。我就把桔子递到了她母亲的盘子里，但是她并不吃，我又再一次露出不高兴的表情，我说她和泰莎很像。我对她谈起奶油，她明白我的意思，什么话都不说。我这样说是为了她能懂得我。她感觉到我话里的谴责，但是装作若无其事。她很精明，她令我联想到佳吉列夫。地是个很奸的艺术家，因为地很会演戏。我了解演戏，因为我自己是个演员。有人会说所有的艺术家部有深刻的感受力，没有情感他们就不能表演，而关于这一点我要说的是，每个艺术家都有深刻的感受力这没错，但并不是每个人的感受力部很深入和完善。我在挖鼻孔，因为我感觉到鼻毛在触动，我注意到是由于神经的原因，所以它们会动。我的头发快掉光了，因为我很神经质……我知道有人会说，我妻子的母亲是个杰出的艺术家，关于这一点我要说，我了解什么是艺术，因为我自己就是一个艺术家。我了解她这个人，所以我要来评判她的表演。我被扣留在布达佩斯的时候，就注意到她在生活中很会演戏。我知道有人也会说，我在生活中也装假。这是事实，但我在生活中演戏，那是神要我伪装自己，而她在生活中演戏则完全出于使自己获利的企图。我邀请她到我们这里来住，她并不乐意，因为她有虐待仆人的习惯。她察觉到我很喜欢仆人。她明白我并不会和女仆调情，但是她已经习惯于同仆人争吵。我不需要他们叫我去睡觉，我要等到神要求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死亡／第三册笔记我，我才会去睡。我对我妻子说我很快就会去睡了，但我知道我还需要写很久。我不喜欢在工作时有人干扰。我很清楚地知道什么对我有益，所以我需要的是别人的帮助——而不是干扰。我不是干扰，我是帮助……她习惯和仆人争吵，而我很不喜欢这一点。我喜欢共享，而我妻子的母亲却不喜欢仆人，因为他们不听她的话，她也不了解他们。我喜欢仆人，所以我尊重他们的意愿。但是我也不会纵容他们。我不是一个纵容的人，我是爱。等一下我要写一些关于仆人的爱……我要写一些我妻子的母亲的生活。人们会说我不过也是个和她一样的滑稽演员，惟一的差别是她是女人，是个戏剧演员，而我是男人，是个舞蹈家。我知道一般人不太相信跳舞的人，所以我要让他们知道，一个舞蹈家是什么……。我妻子的母亲也是一个人，所以我会爱她，但是作为一个生活中的人我并不喜欢她。她有很多恶劣的习惯。她并不很敏感。但更重要的是她极度的自私，她只爱她自己，所以她的第一个丈夫和第二个丈夫——也就是我妻子的父亲，都难以思、受而自杀了。我明白她以前的一个女仆为什么会去控告她。她并不敢打官司，因为她害怕法庭会全部陈列出她以前所有的过错。她从此就很怕再碰到那个女仆，每次这个女仆路过她家时，她就会很紧张。我知道一个人的恐惧不可能没有原因，我了解到的原因很简单，她很讨厌这个女仆，因为这个女仆喝酒，我妻子的母亲就在她身后突然大声喊叫，把她吓得几乎神经崩溃，她从此患上神经性幻觉的毛病。我了解神经性幻觉是什么，那会使你有短时期的发疯，所有的酒鬼都容易得这一类病……那时我妻子的母亲很恐慌，就把门锁了起来。我妻子对我说了这件事，所以我了解一切。那个女仆拿了一把手枪，先躲在一件家具的后面，等我妻子的母亲进门时，她就用手枪对着她。我妻子的母亲被165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N，5眨iC田Hiers166吓得在屋子里跑来跑去，最后自己把自己反锁在一个房间里。那个女仆很生气，就朝门开枪。我觉得这个女仆是真的被伤害了，如果我维护我妻子的母亲说是她被伤害，而不是这个女人，那么我的话并不真实。我刚刚才知道这件事，因为神帮助了我。我有对神的爱，所以他在帮助我……我的鼻子安静了下来，不再发痒。但是我的头又开始痛起来。我感到全身的血又涌向了头部，我感到我的头发在颤动。我吃得很多，所以我感觉到死亡在接近我。我不要死亡。我向神祈祷，希望他能帮助我……我要用很漂亮的字体写作，因为我能够感受到美。我妻子的母亲以前是个美丽的女人，但是她自己破坏了她的可爱，因为她常常发火：她的胆病也时常发作。在布达佩斯时，我就对她说过她的胆汁有问题，因为她总是跟别人争吵喊叫，所以才有这种病。她不相信我——她对谁都不相信。她喜欢玩弄手段，因为她想宣扬自己。她假装喜欢穷困、单纯的人，她为了表现自己的这种喜欢，就刻意去和公共机车的司机握手，却做得很不自然。因为我注意到，那些司机都感到难堪并且脸红了，他们很不自在，以为她是在施舍和嘲弄他们。她用劳埃德·乔治的那种风格冲他们微笑。我知道有人会说她是个奸女人，因为她看到别人被伤害了，她也会哭。我知道也有人会说，她会去为一个失业的女人找工作。我自己也一向认为她是个好女人，但是在一件偶然的事上，我却发现她并不爱我的妻子。我们刚认识的那天，她为了取悦我，就拿来我妻子以前的一些旧照片给我看。我妻子哭了起来，因为她觉得自己被侵犯了，我也感到很难受，随后我就离开了。从那以后，我对我妻子的母亲就不再有信心，我并没表现出来，但她能够感觉得到。她注意到我有意的强硬态度，地就朝我发火，我同她争论了起来。她担心我会说出她的过错，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死亡／第三册笔记就在伦理角度上先发制人，说我很恶劣，说我不尊重她。我发现这些，是因为我注意到许多人突然对我都冷淡了起来，以前会同我拥抱亲吻的人，现在连个招呼也不打了。我妻子的母亲为此高兴得心花怒放，她认为把我打败了。但我并没被打败，因为我并不生她的气。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希望她能够自我改善。我每天都对她露出强硬的态度，于是她就加倍地回击我，而我也一如既往，然后她再以三倍的力量反击，我仍然不甘示弱。我们就这样争吵了18个月——那实在是一些痛苦的月份，也正好是我被扣留的时间。我妻子的母亲是个伪善者，她总是令我联想起劳埃德·乔治。我不喜欢伪善的入，所以我要凭借写作来刺穿他们。他们读到我写的东西之后会很恼火，而我则会很满意，因为这是一个教训。我希望她在死之前能够悔悟，愿意了解和承认自己的过错。我需要的并不是她去公开忏悔，只要地能够深深感受到就行了。我希望她能够忏悔自己过去的生活。我知道我这样做，整个匈牙利的舆论会群起围攻我，对我大肆批判。我要求神先帮助我解除那些舆论的武装，如果神命令我回答，我会回答他们的质问，我知道他们将会了解我，我会为此感谢神的爱，神会随时帮助我。神会随时帮助我。我一无所有。我妻子的母亲有一栋三层楼的有大理石柱的房子，她很爱这栋房子，因为价格很昂贵。我不喜欢这栋房子，因为样子看起来很愚蠢。我知道有许多人会说，我并不了解这栋房子的美，因为里头有许多贵重的古画和壁毯。我想说我并不喜欢古代的东西，因为那代表了死亡。人们会说我没有灵魂，因为我不喜欢古老的事物。而我要说，我很爱古老的事物，我只是不喜欢已经老去的精神，因为我的精神很年轻。托尔斯泰的精神很年轻，瓦格纳和贝多芬的精神也都很年轻，我不想再说出其他例子，因为我认识的不多。我喜欢每一个人，我写下了我对托尔斯泰的感受，因为他是神的一部分，瓦格纳不是神的一部分，贝多芬是，巴赫也不是……167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H，I眨ic^Hier5168我妻子的母亲是个很可怕的女人，我不喜欢她，我希望神把她从地面上带走。我知道人们会指责我，说我是个恶劣的人，因为我竟然要求神把我的岳母“从地面上带走”。我的回答是，我爱每个人，我希望能给予这个女人爱，所以我祈求神毁灭她身上所有败坏了的情感，借此杀死她过去生活中的一切，这就是我所说的“把她从地面上带走”的意图……我将到苏黎世去。我不想为这次旅行准备什么，但每一个人部很紧张，仆人们因此都变得迟钝了，因为他们没有感受到神。我感受到了神，但是我没有变得愚蠢。我不想自夸，我只是说出事实。奥斯卡正在打电话到苏黎世去，他担心别人不知道他的姓名，他认为别人不懂他的姓名，所以他常常强迫别人记录下来。他的姓是帕达尼(pardany)，他说的时候，会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加重念出这个字，我了解为什么他想要别人记住他的姓氏，他想炫耀尊贵和富有，他不想别人以为他是穷人，他很害怕贫穷。我不害怕贫穷，所以我从不在乎别人知不知道我的名字，我也不担心别人会不会因为我没钱而不喜欢我。人们会说我的视力很好，因为我写的字很小。，但是我写这么小的字，使我的眼睛变得很容易疲倦。我的视力一向都很健康，因为我没有很多的时间用于读书，并且我大多是在早上或白天读书。我懂得阅读是一项辛劳和需要时间的工作。以前在学校，我有时假装生病了，然后才能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读书，我躺着看书。我喜欢平静地躺着看书，因为那时我内心没有干扰。我并不喜欢那样一直躺着，可是我必须躺着——因为我是在装病。我的眼睛这会儿已经不酸痛了。神在帮助我。我不希望有人来打扰我。我要写下关于苏黎世之行的事。每个人都很紧张和担心，我并不担心，因为我并不在乎。我发现这次旅行很愚蠢，而我不得不去，因为神要我去，如果他不要我去我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就会留下来……。我不希望大家都在假装，我需要神，我需要人们能够互相了解，于是我就有意加以阻挠。我感到我的左腿和手臂一阵刺痛，因为僵硬使血液停止了流动。我的腿动不了，我也不能写字了，因为我全身的血都凝结了。我开始去了解神，我懂得所有的运动都是来自神，所以我祈求他帮助我。我不想再用这支钢笔写字，因为这支钢笔已经死了。它会刮破纸张，刮出许多伤痕，我调整它，却调整不好。我要去苏黎世另找一支新的，我请他们为我买一支普通的钢笔，我走路时不能够写作，所以并不需要这种能储存墨水的钢笔。我并不生气，但是也不得不抱怨，因为钢笔价格实在太贵了，我知道每个人都希望能有一支好钢笔。我明白我的错误，我习惯用笔尖来写字，因为这样奸写一些，但是笔尖变钝了。我以为金制的东西比纸张耐磨，没想到纸张更耐磨，我一直是用笔尖写字，这支钢笔是死了。Waterman的“理想钢笔”是一个骗局，我终于明白了人们是怎么致富的，他们使用欺骗。我明白什么是股市，所以我要去骗那些玩股票的人。我明天要同奥斯卡一起去股市，我要观察奥斯卡，紧张的人会是他，不会是我。我不会感到紧张，因为我要观察并写下我所看到的所有欺骗……死亡／第三册笔记1911年在巴黎，演出《玫瑰花魂》。注：我要谈谈这次的旅行。我们的行程告吹了，⑤：二摺艳二二二盖黑：票呈：票主：乙；铲169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H6眨iCoHiers170露易丝所说的话，而她早巳忘记了火车站的人对她说的发车时刻，地过于紧张就给忘了。我妻子的母亲和我妻子对她大发脾气，我笑着对她们解释说，这不是露易丝的错。这时我妻子的母亲和我妻子都对我怒目而视，于是我赶紧改变说法，我说火车经常会临时更改时刻，因为现在是战争时期。我妻子的母亲了解我，她认为我有意替露易丝辩护。我让她明白我了解她，她也感觉到了这一点?但是她没有真正懂得我的意思。我不想再和她们谈这件事情，因为我不想引发争论，所以就改变了话题。我妻子的母亲很生气，我妻子也是。奥斯卡很担心，他显得很紧张和手足无措。我安静地坐着，观察着我的周围。神要我平静并观察—-切。我看清一切错误的地方。他们都忧心忡忡。我注意到每个人想要隐藏他们的情感时脸色就会变得很苍白，特别是我妻子的母亲和我妻子。她们很苍白，同时颤抖着。我既不苍白，也不颤抖。隐藏感情是很痛苦的。我相信劳埃德·乔治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隐藏他的忧虑，我相信他一直运用各种方法，去使他的面孔保持红润，他认为面色红润就是代表冷静和胜利。我认为人在烦躁不安时面色才会发红，我知道劳埃德·乔治是个神经质的人，因为他的微笑很僵硬，他有长时间保持微笑的本领，以便让摄影师拍照。我知道人们也会说，我自己也曾经微笑着让人拍照……我妻子来看我，她要我去对女儿吉朔6说我再也不会回这里来了。我妻子含着泪，她颤抖着说她不会抛弃我。但是我没有哭，因为神不要我哭。我对她说，如果她不怕我，我就不会留在苏黎世，如果她怕我的话，我愿意去疯人院，因为我自己并不害怕什么。她听了我的话就哭了起来。我感到极度痛苦，内心一阵阵剧痛。我说要是她不怕我，我会再回家的。她哭了，抱住我说不管发生什么事，她和吉娜绝不会抛弃我。我说“很好”。她深深感受到我，然后离开了。我想到我在照片里的微笑，我的微笑充满了感性，因为我感觉到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死亡／第三册笔记神。威尔逊的微笑也充满感性，因为他也深深感受到神。劳埃德·乔治的微笑看起来就很愚蠢，因为他对神从无感受。我知道有许多人会说，他是政治上的神。人们会说劳埃德·乔治已经证明了他是神。而我要说，劳埃德·乔治什么也没能证明——因为许多国家已经因为他的政策付出了代价。他不喜欢所有其他的国家，他只喜欢他的党，因为他们付给了他许多的钱。我知道许多人会辩护说他没有什么钱，而我很了解劳埃德·乔治这种人的诡计，他把他的钱藏得非常好，他自己甚至认为连神也找不到。而我会找出他的钱并全部拿走，我会向人们证明我可以找到，我并不用自己亲自去找，因为老百姓会找出来，我要把这一切交给神。我不要有人去杀他，因为他也是神所创造的一个人，我爱所有神所创造出来的人。我不再想写关于劳埃德·乔治的事，他是神所创造的人，而他却要用大写字母写他的名字，这侵犯到我……我希望有人把我的手稿拍摄下来，这样我才能感觉到我的手稿是活着的。如果有人能拍下我的手稿，我就能够把我身上的生命传递给阅读到的人。我会甩掉那些只知道尾随的记者。我是神的观相家，我可以从一个人的脸孔了解到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一个人如果是问心无愧的，他的脸就不会流露出神经质的表情。我要住在大旅馆里，因为我要人们来看望我。但是我不要仕昂贵的旅馆，因为只有劳埃德·乔治那样的人才会住这种旅馆。只要我妻子愿意，我就去住一家简单的旅馆。我担心我妻子会说她不愿去住那种寒酸的旅馆，总之，我会想尽办法避免去住那种大旅馆。我愿意住到一间公寓里，如果我发现大家并不喜欢我，我就住到公寓里去，然后对众人表示我的不满，我不要恶劣，但我要表现出这一点，因为神也有强硬的一面。我并不惧怕恶劣。我勇敢而富有，没人能够收买我身边的人。我是神派遣的观察者，我要向劳埃德·乔治那伙人证明我是来自神的人。来啊，我们好好打一仗怎样?而我会胜利，我并不怕子弹和毒药，我只怕精神的死亡。我不会丧失我的理性，但是我会哭泣。我171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讣iv＼s眨iC厩山e／5√172是人，我是神，我是来自神的人。我会犯错，因为这是神想要的。我会表现出我的错误和我的完美，因为我不要人们惧怕我。我是一个怀有爱的人，有爱的人郡很单纯。我不怕克里孟梭，我要把我的手稿拿给他看，我知道他会加以翻译，他将会懂得。我要秘密地去见他，我会递上我的名片，而他们会让我进去，因为他们了解我。我要对他们微笑，他们会让我进去，因为他们懂得有感性微笑的人会是个奸人，这是劳埃德·乔治那伙人装不出来的，因为感性的微笑是从神那里来的。神不和劳埃德·乔治那伙人同在，但他和威尔逊主义同在。没有一个艺术家能骗得了神。我同时了解艺术家是什么，和神是什么，所以我从不为我自己担忧。我一到巴黎就立刻要去见克里孟梭，我要带给他一些帮助，我希望他们会让我进去，所以我要运用一些手段。我要骗劳埃德·乔治的警察，说我足个劳埃德·乔治主义者，我还要对他们说我是“土生土长”的波兰人，他们喜欢“土生土长”的波兰人，因为他们能像凤对风向标那样去影响他们。我知道凤是从哪里吹来的，我懂得如何去对付他们。我喜欢克里孟梭，因为这是个会犯错的人，还是懂得纠正自己的错误的人。所以神会与他同在。我是克里孟梭的神。克里孟梭能够感受到神，神也能感受到他。克里孟梭会了解我，因为他能感受到我。我会同他拥抱，而他并不会惧怕我。我要用法语对他说我想帮助他……。我必须说明一下，我知道一颗子弹打中了他的肩膀，从后面刺穿了他的肺。但肺部受了伤，还可以活得很长，只是必须受到痛苦。克里孟梭必须受苦，我知道劳埃德·乔治这伙人很邪恶，我希望克里孟梭了解这群强盗——他必须看穿整个所谓的外交集团，他们不会保护法国。我很喜欢法国，我不希望它受到伤害。我可以看透所有引发战争的朋党，我了解引发战争的关键所在。我知道克里孟梭很富有，他不缺任何东西，所以没有人会去用钱收买他。但是劳埃德·乔治这伙人不仅用金钱收买人，而且还懂得用许诺收买人。克里孟梭认为，能够收回阿尔萨斯和洛兰两个省并不是件坏事，然而他必须和平和冷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讣iv＼s眨iC厩山e／5√172是人，我是神，我是来自神的人。我会犯错，因为这是神想要的。我会表现出我的错误和我的完美，因为我不要人们惧怕我。我是一个怀有爱的人，有爱的人郡很单纯。我不怕克里孟梭，我要把我的手稿拿给他看，我知道他会加以翻译，他将会懂得。我要秘密地去见他，我会递上我的名片，而他们会让我进去，因为他们了解我。我要对他们微笑，他们会让我进去，因为他们懂得有感性微笑的人会是个奸人，这是劳埃德·乔治那伙人装不出来的，因为感性的微笑是从神那里来的。神不和劳埃德·乔治那伙人同在，但他和威尔逊主义同在。没有一个艺术家能骗得了神。我同时了解艺术家是什么，和神是什么，所以我从不为我自己担忧。我一到巴黎就立刻要去见克里孟梭，我要带给他一些帮助，我希望他们会让我进去，所以我要运用一些手段。我要骗劳埃德·乔治的警察，说我足个劳埃德·乔治主义者，我还要对他们说我是“土生土长”的波兰人，他们喜欢“土生土长”的波兰人，因为他们能像凤对风向标那样去影响他们。我知道凤是从哪里吹来的，我懂得如何去对付他们。我喜欢克里孟梭，因为这是个会犯错的人，还是懂得纠正自己的错误的人。所以神会与他同在。我是克里孟梭的神。克里孟梭能够感受到神，神也能感受到他。克里孟梭会了解我，因为他能感受到我。我会同他拥抱，而他并不会惧怕我。我要用法语对他说我想帮助他……。我必须说明一下，我知道一颗子弹打中了他的肩膀，从后面刺穿了他的肺。但肺部受了伤，还可以活得很长，只是必须受到痛苦。克里孟梭必须受苦，我知道劳埃德·乔治这伙人很邪恶，我希望克里孟梭了解这群强盗——他必须看穿整个所谓的外交集团，他们不会保护法国。我很喜欢法国，我不希望它受到伤害。我可以看透所有引发战争的朋党，我了解引发战争的关键所在。我知道克里孟梭很富有，他不缺任何东西，所以没有人会去用钱收买他。但是劳埃德·乔治这伙人不仅用金钱收买人，而且还懂得用许诺收买人。克里孟梭认为，能够收回阿尔萨斯和洛兰两个省并不是件坏事，然而他必须和平和冷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讣iv＼s眨iC厩山e／5√172是人，我是神，我是来自神的人。我会犯错，因为这是神想要的。我会表现出我的错误和我的完美，因为我不要人们惧怕我。我是一个怀有爱的人，有爱的人郡很单纯。我不怕克里孟梭，我要把我的手稿拿给他看，我知道他会加以翻译，他将会懂得。我要秘密地去见他，我会递上我的名片，而他们会让我进去，因为他们了解我。我要对他们微笑，他们会让我进去，因为他们懂得有感性微笑的人会是个奸人，这是劳埃德·乔治那伙人装不出来的，因为感性的微笑是从神那里来的。神不和劳埃德·乔治那伙人同在，但他和威尔逊主义同在。没有一个艺术家能骗得了神。我同时了解艺术家是什么，和神是什么，所以我从不为我自己担忧。我一到巴黎就立刻要去见克里孟梭，我要带给他一些帮助，我希望他们会让我进去，所以我要运用一些手段。我要骗劳埃德·乔治的警察，说我足个劳埃德·乔治主义者，我还要对他们说我是“土生土长”的波兰人，他们喜欢“土生土长”的波兰人，因为他们能像凤对风向标那样去影响他们。我知道凤是从哪里吹来的，我懂得如何去对付他们。我喜欢克里孟梭，因为这是个会犯错的人，还是懂得纠正自己的错误的人。所以神会与他同在。我是克里孟梭的神。克里孟梭能够感受到神，神也能感受到他。克里孟梭会了解我，因为他能感受到我。我会同他拥抱，而他并不会惧怕我。我要用法语对他说我想帮助他……。我必须说明一下，我知道一颗子弹打中了他的肩膀，从后面刺穿了他的肺。但肺部受了伤，还可以活得很长，只是必须受到痛苦。克里孟梭必须受苦，我知道劳埃德·乔治这伙人很邪恶，我希望克里孟梭了解这群强盗——他必须看穿整个所谓的外交集团，他们不会保护法国。我很喜欢法国，我不希望它受到伤害。我可以看透所有引发战争的朋党，我了解引发战争的关键所在。我知道克里孟梭很富有，他不缺任何东西，所以没有人会去用钱收买他。但是劳埃德·乔治这伙人不仅用金钱收买人，而且还懂得用许诺收买人。克里孟梭认为，能够收回阿尔萨斯和洛兰两个省并不是件坏事，然而他必须和平和冷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讣iv＼s眨iC厩山e／5√172是人，我是神，我是来自神的人。我会犯错，因为这是神想要的。我会表现出我的错误和我的完美，因为我不要人们惧怕我。我是一个怀有爱的人，有爱的人郡很单纯。我不怕克里孟梭，我要把我的手稿拿给他看，我知道他会加以翻译，他将会懂得。我要秘密地去见他，我会递上我的名片，而他们会让我进去，因为他们了解我。我要对他们微笑，他们会让我进去，因为他们懂得有感性微笑的人会是个奸人，这是劳埃德·乔治那伙人装不出来的，因为感性的微笑是从神那里来的。神不和劳埃德·乔治那伙人同在，但他和威尔逊主义同在。没有一个艺术家能骗得了神。我同时了解艺术家是什么，和神是什么，所以我从不为我自己担忧。我一到巴黎就立刻要去见克里孟梭，我要带给他一些帮助，我希望他们会让我进去，所以我要运用一些手段。我要骗劳埃德·乔治的警察，说我足个劳埃德·乔治主义者，我还要对他们说我是“土生土长”的波兰人，他们喜欢“土生土长”的波兰人，因为他们能像凤对风向标那样去影响他们。我知道凤是从哪里吹来的，我懂得如何去对付他们。我喜欢克里孟梭，因为这是个会犯错的人，还是懂得纠正自己的错误的人。所以神会与他同在。我是克里孟梭的神。克里孟梭能够感受到神，神也能感受到他。克里孟梭会了解我，因为他能感受到我。我会同他拥抱，而他并不会惧怕我。我要用法语对他说我想帮助他……。我必须说明一下，我知道一颗子弹打中了他的肩膀，从后面刺穿了他的肺。但肺部受了伤，还可以活得很长，只是必须受到痛苦。克里孟梭必须受苦，我知道劳埃德·乔治这伙人很邪恶，我希望克里孟梭了解这群强盗——他必须看穿整个所谓的外交集团，他们不会保护法国。我很喜欢法国，我不希望它受到伤害。我可以看透所有引发战争的朋党，我了解引发战争的关键所在。我知道克里孟梭很富有，他不缺任何东西，所以没有人会去用钱收买他。但是劳埃德·乔治这伙人不仅用金钱收买人，而且还懂得用许诺收买人。克里孟梭认为，能够收回阿尔萨斯和洛兰两个省并不是件坏事，然而他必须和平和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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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讣iv＼s眨iC厩山e／5√172是人，我是神，我是来自神的人。我会犯错，因为这是神想要的。我会表现出我的错误和我的完美，因为我不要人们惧怕我。我是一个怀有爱的人，有爱的人郡很单纯。我不怕克里孟梭，我要把我的手稿拿给他看，我知道他会加以翻译，他将会懂得。我要秘密地去见他，我会递上我的名片，而他们会让我进去，因为他们了解我。我要对他们微笑，他们会让我进去，因为他们懂得有感性微笑的人会是个奸人，这是劳埃德·乔治那伙人装不出来的，因为感性的微笑是从神那里来的。神不和劳埃德·乔治那伙人同在，但他和威尔逊主义同在。信件／第四册笔记(这一册笔记包括尼全斯基所写的诗和信件，收件人都是在前三册提过的人物，其中写给他母亲的信是用波兰文写的，也许从来没有寄出过。)给扬·雷兹克的一封信亲爱的雷兹克先生：我无法好好用波兰语给您写信，对此我很遗憾。我喜欢波兰人，所以我用波兰语给您写信。我猜想您一定知道我原来也是波兰人，我对您并无其他的请求，我只请求您能在我的身份证问题上帮一下忙。毕竟要弄到身份证相当困难，所以我才会考虑向您提出这个要求。我请求您通知法国当局，在我的身份证上做一番认证。我妻子很爱我，她想一直陪伴我，而我也爱她，所以我希望地能跟着我走。我还有一个小女儿，名叫吉娜，我喜欢希腊，所以给她取了这个名字。我一直很喜欢希腊，也因此我创作了《牧神的午后》这出舞蹈。我知道您喜欢我，所以才会对您提出这个请求。我们过去极少谋面，但您曾经对我流露很友善的情谊，我不善于言辞，特别是要用波兰语表达备感困难。我喜欢波兰人，才会对您提出这个请求。我曾经在华沙的一位舞蹈家那里学过波兰语，这位舞蹈家名叫鲍里斯洛斯基(Bonislawski)，我很喜欢这个人，因为他教我读懂密兹凯维奇的诗。我自己也是一个作家，但我无法像密兹凯维奇那样写得那么美。我了解波兰文学，不过都是从俄语翻译而来。我比较懂俄语，我父母在年轻时即离开波兰183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iy＼s眨iC口㈠iersU184前来俄国，我在基辅出生，后来在华沙的圣心教堂受洗。我出生于1889年，母亲先带我到基辅的教堂受洗，我的出生证明一共办了两次，因为我母亲不希望我以后成为俄国的军人，所以到华沙又力、了一次，地希望我日后能在华沙服兵役。我母亲把我带大，并且教我波兰语，所以我是波兰人。我在饿国长大，就像大多数普通的俄国男孩一样。我父亲是波兰人，所以我也是波兰人。我爱每一个人，我是波兰人，我说波兰语。我爱我母亲和我父亲，我想您也会知道我很爱您，我同时也可以感觉到您很喜欢我，您的妻子不止一次对我表示出她对我的友谊，我从未忘记过你们，我常常想起你们。您的兄长死的时候，我非常悲哀，我为他感到伤痛，虽然我不认识他，却可以深深感受到他，我知道您很爱他，所以我才为他感到伤痛。我无法用美丽的文字表达出我的感觉，因为我拙于言辞。我是一个舞蹈家，我想去在巴黎脚k舞，所以我想得到您的帮忙，帮助我取得法国的入境许可。我一直住在瑞士，在法国那边没有任何关系，我一直忙于舞蹈和剧院的工作。我知道您懂得声乐，我自己也很喜欢唱歌，只是我对此一窍不通。我是个舞蹈艺术家，我在舞蹈方面歌唱，在这个意义上——我的声音很好，因为我还算年轻。您过去经常唱歌，我认识瑞朋吕侯爵，她曾向我提及您，我因此知道您曾在英国唱过歌，而艮获得极大的成功。您曾经是个优秀的艺术家，每个人部队识您，您也认识每个人，所以您一定能够帮助我，我在巴黎有许多朋友，可惜和他们都谈不上什么交情。我希望多认识一些朋友，所以我请求您告诉您熟识的人们，我这次去巴黎跳舞时，希望他们都能够来捧场。战争期间我没有停止在舞蹈方面的努力练习，我在舞艺上已经迈进了不少，我想在观众面前展现我已经有了新的进步的舞艺，只是我不能再和佳吉列夫一起合作，因为他曾经为我带来极大的痛苦，我知道您也很不喜欢这个人，所以您一定愿意帮助我。佳吉列夫认为我在艺术上已经死亡，而事实上我在艺术上不但没有死亡，反而活得比以前更有生命。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信件／第四册笔记我喜欢法国的艺术家，所以我要去为他们跳舞，我知道战争期间法国艺术家们都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许多人在战场上阵亡，留下无依无靠的寡妇孤儿。我知道政府无法提供给他们什么帮助，所以我要去法国为这些可怜的艺术家们跳舞，我也要去波兰为波兰人跳舞，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我知道您是波兰人，所以才写信给您。我爱法国人，也爱波兰人。波兰人喜欢法国，因为法国曾给他们带来生命，他们也在战争中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战争把波兰人和法国人结合在一起，法国也了解波兰人的勇敢。我不知道如何用波兰语表达这些，但我可以感受到它们，所以我要写出来。我已经10年没有写作过，因为我不知道要写给谁看。我父亲10年前死在卡尔科夫，我以前常用波兰语写信给他，他死后，我母亲在彼得堡把我们这些小孩抚养长大，俄国把我抚养长大。佳吉列夫带我到巴黎。我喜欢巴黎，巴黎是法国的心脏，我要在法国的心脏地带占上一席之地，您会是我的中介人，您会帮助我取得入境的身份证，也会帮助我取得波兰的身份证，其他的证件我会自己去设法取得。我要感谢您的亲切情谊，期待不久即可见面。挚爱您的瓦斯拉夫·尼金斯基185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N，5眨ic廓枷iers186给迪米特利·科斯特洛夫斯基的一封信亲爱的迪米特利：我爱你，所以我写信给你。我知道我不在你身旁时，你会觉得乏味无聊。同样，你不在我身旁，我也觉得乏味无聊。我同情你，也同情自己，你和我都互相了解。我希望你能来看我，我渴望见到你。我关心你的健康，我不要你脚k舞，我不希望你太累，我要你很健康。我读你的信时哭了，因为读你的信，我感到无比难过。我现在很想哭，但我把眼泪忍住了，因为我是个坚强的人。我希望你和你妻子能够幸福，我知道你妻子很爱你，我也爱她，我希望你们两人都能快乐。我想帮助她，我了解她的不幸，我一定会想法帮助她。我爱你，我不希望你死去。我是个好人，我没有心机，我是个直来直往的人。佳吉列夫总是喜欢转弯抹角，我不喜欢有心机的人。我希望你能来我这里，我会向政府当局要求允许你离开，我有一些关系渠道。我知道英国当局喜欢有关系渠道的人，我了解英国对人们的爱，我知道你爱英国，我知道其实人们都是神，你也是神的一部分。你还不了解神，所以你还不知道你自己就是神。我最近工作很忙，我已经有几个月没离开过我的房间了，我喜欢独自一人工作，我了解神，我了解他所代表的意义。如果你能够了解我，人们就能够了解我。我写了许多东西，也画了很多素描，同时也努力练习跳舞。我说很多话，有时我孤独烦闷到哭泣。我等你的回音，如果我没接到你的回音，可能会以为你已经死了。我知道人的身体会死，但灵魂不会。灵魂是神的，如果身体活着，神就活着，我是神，我是在一个人身体里的灵魂。我要拥抱你和你妻子。你的朋友：瓦斯拉夫·尼金斯基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给艾琳诺拉·尼金斯基的一封信信件／第四册笔记亲爱的妈妈：我跟往常一样爱你，我的身体很健康，一直没收到你的片语只宇，我写信给你，但始终没有回音。我的信被退了回来，我觉得很难过，因为见不到你。我很爱你，我希望你能来我这里一起住，我们在这里租了一栋小别墅，你可以来和我们住在一起。我爱你，是你把我抚养长大。我知道你很爱神，所以我希望你也能把这种爱转移到我女儿身上，吉娜是个很乖的女孩，她很听话，我相信她也会听你的话的。神要你和她在一起，我也要你和我在一起，我要你立即来，我会寄给你旅费。我厌恶政治，我不是政治，我是神的使者。我爱每一个人，我不要他们被杀死。我还很年轻健康，我很努力地在工作，我赚的钱并不多，但足够养活你。我很想见见布朗尼亚和莎夏，他们和你在一起，我知道他们都很爱你，我知道他们不能赚到什么钱，他们很累，我要帮助他们。我爱大家，我妻子也爱你，她盼着你能过来。我要你不顾英国当局的干预给我寄信，我通过英国当局寄这封信，我的地址是英国，我知道他们如果见了你会喜欢你，我希望你单独去见他们。我喜欢克伦斯基，因为他不会随便杀人。今天我已经对他没有什么印象了，因为他没发表他的观点。现在我要发表我的观点，因为我想让人们都认识和了解我。我不喜欢政党，我不需要政党。我知道神喜欢人们，他不希望人们被杀死。我常常读托尔斯泰的书，我知道他很爱每个人。托尔斯泰爱神，他不爱政党，我也一样爱神，不爱政党，我的政党就是神，神与我同在，我与他同在。我要吻你，妈妈，我也要你去吻所有爱我的人。儿子：瓦斯拉夫187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v＼s眨iC厩山打s188给史特拉文斯基的一封信(这封信后来发表在《史特拉文斯基与罗柏·克拉夫谈话录》一书中)亲爱的依戈：我不能向你隐瞒这几个月来发生在我身上的事。你知道我去了南美，四个月不在欧洲。这四个月使我在金钱和健康方面都付出很高的代价。我的房间每天需150法郎。我不是从塞吉(Serge，即佳吉列夫)那里赚得这些钱，反之，我必须从自己的资金中取出。我们在南美时，塞吉做了些什么?我不知道。我多次给他写信，都没有答复。而我需要一个答复，因为我在编制两个芭蕾舞——史特劳斯(Strauss)的《约瑟与波蒂华》(JosephandPotiphar)(即史特劳斯的Josehsle-gende，1914年首次在巴黎上演)，另一个是巴赫(Bach)的音乐。这两个舞蹈的一切准备工作都已做好，我只需加以排练。我不能在美国排练，因为这里太热了，我们几乎热死。在那儿，我如何能保持健康直到最后一个晚上，我也不知道。可是，在美国，我是幸运的，我在这儿病了两个月。现在我已经没事了。我没有邀请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因为我知道你不能丸我没有写信给你，因为我太忙。原谅我。我和我的妻子到她母亲在布达佩斯的家，我立即从那里发一封电报给谢格，问他何时我们能再见面。我得到的回答是格里戈利夫(即舞团的舞台监理)的一封信，通知我在这一舞季中我不会被请去上演任何芭蕾，又说人家不需要我这个人了。请来信告诉我，这一切是否属实。我不相信谢格会这样粗鲁地对待我。塞吉欠我很多钱。两年来，我没有得到什么，无论是我的舞蹈，或是我上演Faune，Jeux和SacreduPrintemps的酬劳。我为舞团工作是没有合同的，如果塞吉真的不再和我一起工作，那我就会失去一切。你了解我的处境。我不能想象究竟发生了什么，以及他这种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信件／第四册笔记行为的原因。请你问塞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然后给我写信。在德国，巴黎和伦敦等地的报纸都报道说我不再和佳吉列夫一起工作了。但是整个报界都是反对他的(包括副刊)。他们也说我在筹建自己的舞团。我的确在接受来自各方面的建议，最大的建议是来自一个富商，他愿意拿出一百万法郎来组织一个新的“俄国芭蕾舞团”——他们要我有独自的艺术方向，并以大量的金钱作布景，编乐之用。可是，在未得到你的消息之前，我不会给他们一个肯定的答复。我的无数朋友来信，都对佳吉列夫的作法很气愤和憎恶。我希望你不会忘记我，并且立即给我回信。你亲爱的瓦斯拉夫向你太大及我所认识的人问候1913年12月9日，星期二给塞吉·佳吉列夫的一封信给某人：我不想叫出你的名字，因为人们都不想叫出你的名字。我不会在仓促之中给你写信，因为我不会让你以为我很紧张，我不是个容易紧张的人，我喜欢平静地写信，我喜欢写信，但我不喜欢写信时过于注重那些华美的文字修饰，我没学过如何去修饰文字，我只需要写出我]89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iy＼S吃iCOhier5U190心中的想法。我并不怕你，我知道你很讨厌我，但我爱你如同我爱其他每一个人。我不想同你一起工作，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我很努力地在工作，我并没死掉，我活得好好的，神在我身上活着，我也活在神的身上。神在我身上活着，我努力在舞蹈方面取得进步，我的舞蹈已经进步了很多。我努力地写作，但我不懂如何去使用华丽的词藻，我知道你一向喜欢华丽的词藻，而我可不喜欢；你喜欢结党营利，我厌恶这一套。我不是一个死的物，我是个活人；你才是一个死的物，因为你的意愿已经死了。我不会把你看成朋友，因为我知道你是我的敌人。但我不是你的敌人，敌人不属于神，神没有敌人。敌人在寻求死亡，而我则在寻求生命；我怀有很大的爱，而你则是恶毒的化身。我不是凶残的野兽，你才是。凶残的野兽不会懂得去爱人，而我爱人们，陀思妥耶夫斯基也爱人们。我不是一个白痴，我是一个真实的人，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白痴”也是一个真实的人。我是白痴，陀思妥耶夫斯基也是白痴。你认为我很愚蠢，而我却看到你处在真正的愚蠢中，我们都认为对方很愚蠢。我不要成群结党，我不喜欢成群结党，你喜欢别人在你面前俯首听命，我也曾经这样。你辱骂那些在你面前服从的人，我喜欢那些服从的人：我吸引他们，而你则是使他们畏惧。他们对你的服从是虚假的，对我的才是真的。我不要你冲我做出那种微笑，因为你的微笑是死的，我不是死亡，所以我从不微笑。我写东西并不是为了自我嘲弄，我为哭泣而写作。我是一个有情感和理性的人，你有聪明，却缺乏情感，你的情感很低劣，而我的情感很强壮。你要我堕落，而我要拯救你：我爱你，你却不爱我；我希望你奸，而你却要毁掉我。我了解你的诡计，我假装很神经质，我装做我很愚蠢。我不是孩子，我是神，我是你身上的神。你是野兽，而我是爱，你已经不爱那些人，而我还爱他们，我爱每个人。我不要思想，不要听。我不属于你，你也并不属于我。我现在还爱你，我会永远爱你，我属于你，也属于我自己。我要和自己结合在一起。我属于你，我也属于我自己。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你属于我，我是神，你忘了神存在，我忘了神存在。我们互相获取，你属于我，我属于你。你是需要死亡的人，你喜欢死亡，我喜欢爱，爱，我是爱，你是死亡。你畏惧死亡，死亡，我爱，我爱，我爱。你是死亡，我是血，而你的血不是爱，我爱你，你，你。我不是血，我是灵魂，我是血，我是你身体里的灵魂，我是爱，我是爱。你不想和我一起生活，我希望你好。你属于我，你属于我，我属于你，我属于你，你要召唤死亡，我属于你，你不属于我。我的不是他的，而他的不是你的。你是一只啄木鸟，而我不是啄木鸟。你敲，我不敲，笃笃，笃笃笃笃，信件／第四册笔记19l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v＼s眨ic胸山er5192我在你的灵魂里敲击，你只在你的头脑里敲击，我在敲击的笃笃声中敲击。我喝，我快死去，我快死去，我喝，我喝，我快死夫，我快死去。你没有公鸡要死去，而我有公鸡要死去。你的公鸡死了，我的公鸡活了过来，我爱你公鸡，我爱你公鸡。我是阳具，但不属干你，你是我，但我并不属于你，那阳具是我，因为那阳具，我是那阳具——我是那阳具。我是我的阳具里的神，我是我的阳具里的神。你的阳具不属于我，不属于我，我是他阳具里的阳具，我那阳具，我那阳具，我那阳具，你是那阳具，但又不是。我想写信给你，但不想同你一起工作，因为你的意图不在工作中。我知道你很懂得伪装，我不喜欢会伪装的人，我只在对人有益时才会接受伪装。你是个邪恶的人，你并不是沙皇，而我才是沙皇。你并不是我的沙皇，我才是伯；的沙皇。你要伤害我，而我不会伤害你。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信件／第四册笔记你很邪恶，而我是一支摇篮曲。睡吧，睡，睡，睡，睡，安心地睡，睡，睡。睡，睡。一个人给某人：瓦斯拉夫·尼金斯基193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我所见过的尼金斯基查理·卓别林(这是电影艺术大师查理·卓别林在他的《自传》中，一段关于尼金斯基的回忆。题目为编者所加。)附录／尼金斯基手记尼金斯基和俄国芭蕾舞团的团员也到了片场。他是个严肃的人，英俊、颧骨很突出、有一双悲伤的眼睛。他给人的印象是一个俗装的出家人。我们正在拍摄“TheCure”，他坐在摄影机的后边，看；--&：：千姜孟芸我们拍一场戏，我以为那场戏是好笑的，可是他却一直没有笑过，尽管别的旁观者都笑了。尼金斯基坐着，越来越悲伤的样子。要走之前，他来和我握手，他以空洞的声音说他是如何欣赏我的工作，并且问他是否可以再来。“当然、当然”我说。以后的两天，他悲伤地坐着观看我表演。在最后的一天，我吩咐摄影师不要装上胶卷，因为我发现了忧郁的尼金斯基，他在那儿会干扰、破坏我表演喜剧的努力。总之，每一天到最后他总是来向我祝贺：“你的喜剧是芭蕾化的，你是一个舞蹈家。”他说。我还未曾看过俄国芭蕾舞，或是关于那一类197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K，s吃iCohier5198的任何芭蕾舞。不过，我终于受邀参观那场演出。在剧院，佳吉列夫来问候我——他是个很有活力和热情的人。他以没有排上他认为我一定会欣赏的节目而道歉。“真不巧，不是《牧神的午后》。”他说，“我想你一定会喜欢。”之后，他很快地转向他的经理人：“去告诉尼金斯基，我们将会在休息过后特别为查理上演牧神。”第-个节日是《希哈拉扎0。我的反应多少是反面的：戏太多，而舞蹈太少，林斯基·戈沙可夫(Rimsky—Korsakov)的音乐是个累赘。接下去，是尼金斯基与人合作的一个双人舞。地一出场，我立刻就被震住了：在我生活的世界上，我只见过少数的几个天才，尼金斯基便是其中的一个；他仿佛有一股催眠力，像神一般；他的沉着暗示着超乎干世的心境；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诗，每一个跳跃都是进入奇异幻想之境的飞升。在休息时，他要求佳吉列夫请我去他的化装室。我哑口无言。你不能够扭拧着双手，用语言表达你对伟大艺术的欣赏。在他的化装室，我静静地坐着，看着他在镜子里的奇异的睑，他正在化装，正在为饰演牧神在双颊上涂着绿圈子。他拙于言词，就我的影片提出了一些不连贯的问题，而我也只用单调平板的字句回答。休息过后，准备的铃声响了，我提议回到我的座位。“不，不，还没到呢。”他说。有人敲门。“尼金斯基先生，序曲已经完了。”我焦虑起来。“没关系，”他回答，“时间还多着。”我很吃惊，我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你不觉得我还是离开好?”“不，不，让他们奏第二次序曲。”佳吉列夫终于来了，他冲进房里：“快去，出去呀!观众都在喝彩了。”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附录／尼金斯基手记“让他们等吧，这样更有意思。”尼金斯基说，然后开始问我更多琐碎的问题。我很尴尬，“我真的应该回到我的座位上去。。我说。在《牧神的午后》中，尼金斯基是没有匹敌的。他所创造的神秘世界，在田园式的爱意的阴影中暗暗潜伏的悲剧感，一个充满热烈的悲哀之神——这一切，他都用几个简单的姿势轻易地表达了出来。6个月之后，尼金斯基疯了。在他让观众苦等的那个下午就已经有了征兆。我亲眼看到，一个敏锐的心灵开始离弃这个残酷的、被战争蹂躏的世界，而进入到他自己的梦境之中。199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iim，i眨iCohier5200“神的丑角”——尼金斯基的一生，1890年3月12日生干乌克兰基辅(Kiev)，一个拥有400所教堂的城市。全名瓦斯拉夫·弗米契·尼金斯基(VaslavFomitchN小nski)。在华沙受罗马天主教洗礼时，尼金斯基的母亲为了让他躲过兵役，替他报了一个假的出生日期——1889年。(父母两人都是波兰籍的舞蹈家。母亲EleonoraBereda出生在一个宗教和文化气息浓郁的小康家庭，父亲Thomas叫inski有个流动的舞蹈团。他们四处表演，过着风餐露宿的生活。哥哥Stanislav，年幼时从四层楼的窗口摔下，头部受伤，ii．th住进精神病院。还有一个妹妹BronislaVaVijinska。)1893年第一次上台表演。父亲编了一个水手舞，这个3人舞的表演者是：尼金斯基的哥哥、他自己和他们的小妹。1900年8月20日，尼金斯基从150多名申请入学者中脱颖而出，成为圣彼得堡帝国芭蕾舞蹈学校录取的6名学生之一，这时他10岁。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附录／琶金斯基手记(在尼金斯基还年幼、哥哥又受伤进了精神病院时，他父亲有了外遇，最终由于情妇怀孕而离开了这个家。尼全斯基的母亲为了三个孩子被迫放弃了自己的舞蹈生涯，去争取最基本的生活。由于生活的困难和为了孩子的前途，他母亲曾屈辱地去找过尼金斯基的父亲，他父亲不仅没有给予帮助，还建议让孩子以后去当商人，不要再重蹈他们的覆辙。这个回答给了她极大的伤害，于是她决心让尼金斯基学习舞蹈。尼金斯基很顺从他母亲，他能成为一个舞蹈家，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他母亲。圣彼得堡帝国芭蕾舞蹈学校历来是造就芭蕾舞蹈家的摇篮，每年仅从众多的申请者中录取6至]0名学生。由于尼金斯基天性内向，不懂得与陌生人才丁交道，所以在考官面前怯懦地答不出话。而当时的芭蕾舞名师里格兄弟，看到他优异的身体条件，坚持要录取他。经过两年的考验，尼金斯基正式开始了6年以上的严格训练。开始时他不能适应严厉的教学，进度很缓慢，老师认为他懒惰，便去和他的母亲谈话，他母亲对此很伤心。和其他的孩子一样，尼金斯基山艮顽皮，一次他用弹弓才丁中了一位老师的眼睛，被学校勒令退学。他母亲伤透了心，感到希望破灭，再加上这时家中又债台高筑，随时都有被赶出房子的可能。一次，尼金斯基的母亲急需5个卢布，以还清一项再也无法拖延了的债务，她无计可施，只好向一位平日较为友好的邻居开口。这位邻居听完后，流着泪说自己也没什么钱。这件事令在一旁目睹此事的尼金斯基深受刺激，意识到自己负有帮助母亲的责任。)1902年得以复学，他开始表现出惊人的刻苦，进步的速度极快。一天，尼金斯基在练习腾跃的技术时，由于太专注，没有201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凡s眨iG胸hiers注意到排练室中的长凳，当他从空中全力降下，腹部撞上了凳子，被送进医院，同死神对抗了3个月。伤愈后开始在马林斯基剧院的一些芭蕾与歌剧的保留剧目中，演一些小角色。(此后，尼金斯基逐渐成为学校中成绩最优秀的学生，人们称他为“世界第八奇观”。他的才华和表现，也为他带来了痛苦。在同学的嫉妒和嘲弄中，他被当作游戏里的小丑。一次他在练舞时，一个同学把一座放乐谱的铁架子砸在他的头上，他当场昏了过去，整整5天不省人事，医生也以为他活不成了。另一次舞校的学生们在马林斯基剧院演出时，尼金斯基不知道手上被谁抹了喷嚏粉，当时，他被安排去和一位正要上场的歌星握手。同学又骗那位歌星说他的假胡子歪了，于是他伸手调正——他上场唱不到两句，便当场不停地打起了喷嚏。)1906年在著名的编舞家福金(Fokine)的作品《阿西斯和卡帝》(AcisandGalatca)中饰演牧神，开始受到普遍的瞩目。1907年完成学业，成为帝国芭蕾舞团的成员，在马林斯基剧院献艺，4月29日表演莫扎特的《唐·吉奥华尼》(DanGiovan山)舞剧，并在大多数固定的保留剧目的轮演中演出。这时他还不到20岁，却已经在圣·彼得堡成名。”08年做私人舞蹈教师。也就在这时，他结识了著名的艺术经纪人佳吉列夫(Dia扣血v)，这是尼金斯基生命的转折点。(俄国芭蕾舞于20世纪初，成为当时欧洲最壮观的文化现象之一，在这一点上佳吉列夫功不可没。他出身贵族，对歌剧院、芭蕾、绘画和音乐都有素养。起初他原本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附录／尼金斯基手记是到圣·彼得堡学习法律，但是对艺术的热情最终使他抛弃了法律。他具有超人的活动与组织能力，]898年，他得到杜尼雪芙公主(PrincessTenishev)以及当时的大商人S．摩蒙托夫(SanaMomontov)的资助，创办了一份艺术杂志。1900年，沃尔康斯基王子(PrinceSergeVolkonsky)聘请他去编撰帝国剧院的年鉴。以后，他主办了许多有影响的演奏会、画展，以及芭蕾舞演出。1909年，佳吉列夫以在他旗下集合的一群一流的舞蹈家、音乐家、画家、编舞家，创立了一个芭蕾艺术史上的卓越舞台艺术群体——“俄国芭蕾舞团”，征服了欧洲的观众。作为一位艺术经纪人和20世纪重要的文化人物，他的名字在艺术史上，和许多欧洲主要的艺术家的名字连在一起，其中包括史特拉文斯基(Stravinsky)，巴甫洛娃(Pavlova)。卡莎维娜(Karsavina)，福金(Fokine)，德彪西(Debussy)，拉维尔(兄ave])，毕加索(Picasso)，契里柯(Chirico)，高克多(Cocteau)，以及尼金斯基等等。)1909年该年5月19日，佳吉列夫一手创建的俄国芭蕾舞团在巴黎首演。尼金斯基作为该团最重要的主角，主跳了Armide，LeFestLn等舞蹈作品。开始与佳吉列夫同居。1910年演出《希哈拉扎》(Scheherazade)一剧中的埃及奴隶以及其他作品，成为俄国芭蕾舞团的首席舞蹈家。1911年继续和迪亚基列夫在巴黎的演出，演出《玫瑰花魂》(1eep6checl2hRose)中的花魂、《彼特罗契卡》(Petrouchka)一剧中受尽虐待、永远遭到歧视的傀儡木偶。接着，扮演在《狂欢会》(Carnaval)一剧中的丑角角色。203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㈠i凡s眨iC田hier5u(在]909至]9]2这5年的时间里，佳吉列夫在巴黎举办的芭蕾舞季中，尼金斯基成功地创造了一系列令人难忘的形象：满身欲火的埃及奴隶，狂欢中的丑角，受尽虐待、冷漠和歧视的木偶，花的魂灵等。男性舞者在芭蕾舞艺术中一直是陪衬，而尼金斯基的出现刷新了男性舞者的形象。他在技巧、诠释才能、对性格的塑造等各方面，都闪耀出了夺目的光彩。他下降时的速度比他上升时更为缓慢，能够以最轻盈、最动人的技巧。跳出最具难度的舞步-)1912年演出他最著名的作品之一——《牧神的午后》(L，Apres-Midid’LID_Faune)。1913年尼金斯基继福余之后，成为“俄国芭蕾舞闭”的编舞者。演出了他最重要的作品——《春之祭》。(LeSacreduPrintemps)。(《春之祭》的革命性，在今天已是历史上的事实。在德彪西的《牧神的午后》和史特拉文斯基的《春之祭》(LeSacreduPrintemps)等剧中，尼金斯基表现出了非凡的创新精神，他创造了一种新的舞蹈风格。在当时，一如在任何一个“创造性的艺术家”所生存的时代，这种新的创造引起了激烈的争论，争论由于《春之祭》的演出而达到了顶峰。)9月10日，尼金斯基禾口罗茉奶6(RomoladePulszky)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结婚，离开了佳吉列夫的俄国芭蕾舞团。(俄国芭蕾舞季使佳吉列大和尼金斯基都成为了世界壬。名人物。然而，他们之间的同性恋使尼金斯基在身心上的负担日益加重。尼金斯基后来在他的手记中说，他让佳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附录／尼金斯基手记吉列夫玩弄，是因为他需要钱，否则他和母亲将会陷入饥饿和绝境，而他根本就不喜欢佳吉列夫这个人。当时，他在马林斯基剧院的收入远不够维持家庭，他哥哥的病情也在恶化，急需治疗。佳吉列夫收容他进入俄国芭蕾舞团，在经济上是一个转机。尼金斯基渐渐开始厌恶这种“是同事又是情人”的关系。他和佳吉列夫的关系日趋恶化并开始频繁地争吵。在每次争吵中，史特拉文斯基总是支持佳吉列夫，而尼金斯基则始终被当成是一个没有头脑的儿童。这一年9月，尼金斯基与一个年轻的舞蹈者罗宋娜·德‘布斯基(兄om01adePulsky)，在阿根廷的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闪电结婚。她是一个匈矛利贵族家庭的女儿。这次婚姻造成了他与佳吉列夫关系的彻底破裂。佳吉列夫发给了他一封电报，告诉尼金斯基：他已经失去了他在芭蕾舞团的职位。)1913年尝试在伦敦组建自己的舞团。女儿吉娜(Kyra)诞生。8月，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遭到奥地利和匈牙利监禁。1914年尼金斯基在巴赫和李斯特的音乐的帮助下，尝试创造一套记录符号，用于记录新的舞蹈构想。为了赴美巡回演出，罗茉娜努力把仍遭扣留的尼金斯基解救出来。1916年去纽约，参加大都会歌剧季，在美国做巡回演出，制作“T山E山enspiegel”。1915年12月，他们移居圣·莫里兹。尼金斯基这时在编一个新的芭蕾舞，同时也开始阅读许多书籍，包括托尔斯泰、陀205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iy＼S眨iCOhier5u斯妥耶夫斯基、尼采的作品。此外也经常尝试绘画。他结识了一位托尔斯泰研究者，在对这位伟大的俄国作家的作品的阅读过程中，他产生了隐居的念头，想放弃舞蹈，在俄国的一个小农庄、或者是一家寺院里隐居。罗茉娜对他的变化感到不理解，对丈夫所想的一切感到突兀和陌生。(一个星期日，一个当地人告诉罗茉娜说，尼金斯基正站在村中的一条路上，身上挂着一个十字架，问每一个过路的人有没有上教堂。那人小时候见过尼采，他接着说：“尼采先生在被带走以前，也经常是这样的。”罗茉娜感到了不安，于是去请教一个精神病专家。别的征兆也出现了：他在自己的房间里挂满了他的画，全部用红色和黑色画成。“像染满了血的停尸房。”“它们是死掉的兵士的脸。”他对罗茉娜说：“那是战争。”)1917年第二次南美巡回演出。9月26日，最后一次在群众面前演出《玫瑰花魂》、《彼特罗契卡》等作品。1918—1919年精神疾病愈来愈严重，被做出了不同诊断。他开始写日记——也就是后来的《尼金斯基手记》——记录他对事物和生活的看法。(在他们婚后的5年中，生活一直紧张和混乱。罗茉娜是匈牙利人，而匈牙利和俄国正处在战争之中。他们迁到布达佩斯，住在罗茉娜母亲的家里。罗茉娜的亲戚们认为尼金斯基带给罗果娜的是一种糟糕的生活，想促使她和尼金斯基离婚。尼金斯基自己组建的舞团和他的芭蕾舞作品在纽约有个舞季，可是，他们有数不尽的困难和苦恼必须克服。这位在他人的回忆中被形容有“一张沉思中的佛或埃及雕像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附录／尼金斯基手记的面孔”的、秉性极为内向的舞蹈家，没有做生意的才干，生活把他搞得极是紧张，发生在身边的战争也不断侵扰着他的内心。英国作家和思想家格林·威尔逊(C。帅Wilson)认为，尼金斯基是神和孩子的结合体，他妻子对孩子的一面很了解，而对神的一面却一无所壬·。)1919年被确诊为精神分裂症。3月10日，被送入克勒兹林根(KreuzUngen)的“美景。疗养院。这时，尼金斯基年仅30岁。(在圣·莫里兹，他曾受邀去为当地观众跳舞。这是他最后一次表演舞蹈。在许多观众面前，他站着不动。凝视观众近半个钟头。罗茉娜后来在回忆录中写道：“观众就像被催眠了。最后，他告诉观众：‘我要为你们舞出战争，舞出战争带来的痛苦和死亡……你们没有尽什么力来防止这场战争，所以，你们对它也应负责。’他的手势都是伟大的。观众像是被弄呆了。他跳出了一种像毕加索的《格尔尼卡》(Guernlca)那样的舞蹈。”几个星期后，苏黎世的一位精神病专家对罗茉娜说：“你该勇敢起来……你的丈夫已经不可救药地疯了。”这位舞蹈艺术家从此彻底沉入到他个人的世界中，再也没有能够回来。在以后的岁月中，在不同的疗养院内，他一直看着天空，从不回答一个问题，对什么都不再感兴趣。)1936年罗茉娜出版尼金斯基的笔记，纽约。1950年4月8日，瓦斯拉夫·弗米契·尼金斯基死在伦敦的一家207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Uiy＼s眨iCohier5208医院里。1970年制片哈里·萨斯曼(HarrySaltzman)，将这位20世纪初期的男性舞蹈家最完美典型的一生拍成了电影：《尼金斯基的一生》，导演是英国人东尼·理察逊(TonyRichardson)，主演者纽里耶夫也是一位出色的舞蹈家。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没有一个艺术家能骗得了神。我同时了解艺术家是什么，和神是什么，所以我从不为我自己担忧。我一到巴黎就立刻要去见克里孟梭，我要带给他一些帮助，我希望他们会让我进去，所以我要运用一些手段。我要骗劳埃德·乔治的警察，说我足个劳埃德·乔治主义者，我还要对他们说我是“土生土长”的波兰人，他们喜欢“土生土长”的波兰人，因为他们能像凤对风向标那样去影响他们。我知道凤是从哪里吹来的，我懂得如何去对付他们。我喜欢克里孟梭，因为这是个会犯错的人，还是懂得纠正自己的错误的人。所以神会与他同在。我是克里孟梭的神。克里孟梭能够感受到神，神也能感受到他。克里孟梭会了解我，因为他能感受到我。我会同他拥抱，而他并不会惧怕我。我要用法语对他说我想帮助他……。我必须说明一下，我知道一颗子弹打中了他的肩膀，从后面刺穿了他的肺。但肺部受了伤，还可以活得很长，只是必须受到痛苦。克里孟梭必须受苦，我知道劳埃德·乔治这伙人很邪恶，我希望克里孟梭了解这群强盗——他必须看穿整个所谓的外交集团，他们不会保护法国。我很喜欢法国，我不希望它受到伤害。我可以看透所有引发战争的朋党，我了解引发战争的关键所在。我知道克里孟梭很富有，他不缺任何东西，所以没有人会去用钱收买他。但是劳埃德·乔治这伙人不仅用金钱收买人，而且还懂得用许诺收买人。克里孟梭认为，能够收回阿尔萨斯和洛兰两个省并不是件坏事，然而他必须和平和冷
（俄罗斯）尼金斯基著 李多译.尼金斯基手记.华夏出版社,2003年04月第1版.N讣iv＼s眨iC厩山e／5√172是人，我是神，我是来自神的人。我会犯错，因为这是神想要的。我会表现出我的错误和我的完美，因为我不要人们惧怕我。我是一个怀有爱的人，有爱的人郡很单纯。我不怕克里孟梭，我要把我的手稿拿给他看，我知道他会加以翻译，他将会懂得。我要秘密地去见他，我会递上我的名片，而他们会让我进去，因为他们了解我。我要对他们微笑，他们会让我进去，因为他们懂得有感性微笑的人会是个奸人，这是劳埃德·乔治那伙人装不出来的，因为感性的微笑是从神那里来的。神不和劳埃德·乔治那伙人同在，但他和威尔逊主义同在。没有一个艺术家能骗得了神。我同时了解艺术家是什么，和神是什么，所以我从不为我自己担忧。我一到巴黎就立刻要去见克里孟梭，我要带给他一些帮助，我希望他们会让我进去，所以我要运用一些手段。我要骗劳埃德·乔治的警察，说我足个劳埃德·乔治主义者，我还要对他们说我是“土生土长”的波兰人，他们喜欢“土生土长”的波兰人，因为他们能像凤对风向标那样去影响他们。我知道凤是从哪里吹来的，我懂得如何去对付他们。我喜欢克里孟梭，因为这是个会犯错的人，还是懂得纠正自己的错误的人。所以神会与他同在。我是克里孟梭的神。克里孟梭能够感受到神，神也能感受到他。克里孟梭会了解我，因为他能感受到我。我会同他拥抱，而他并不会惧怕我。我要用法语对他说我想帮助他……。我必须说明一下，我知道一颗子弹打中了他的肩膀，从后面刺穿了他的肺。但肺部受了伤，还可以活得很长，只是必须受到痛苦。克里孟梭必须受苦，我知道劳埃德·乔治这伙人很邪恶，我希望克里孟梭了解这群强盗——他必须看穿整个所谓的外交集团，他们不会保护法国。我很喜欢法国，我不希望它受到伤害。我可以看透所有引发战争的朋党，我了解引发战争的关键所在。我知道克里孟梭很富有，他不缺任何东西，所以没有人会去用钱收买他。但是劳埃德·乔治这伙人不仅用金钱收买人，而且还懂得用许诺收买人。克里孟梭认为，能够收回阿尔萨斯和洛兰两个省并不是件坏事，然而他必须和平和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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