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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普拉传

姬蒂·凯莉 Kitty Kelley(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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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Chapter 1 上帝的信使(1)
作者:[美]姬蒂·凯莉 出版社:江苏人民出版社
第一章 Chapter 1 上帝的信使
1984:改变芝加哥
1983年12月底,奥普拉·温弗瑞从巴尔的摩突然造访芝加哥,当时正值一股强烈的寒潮入侵这座风城,芝加哥的气温下降至零下23摄氏度。
她此次是为了主持当地的一档日间谈话节目而来。1984年1月2日,WLS电视台为这位体重233磅的女主持安排了一次游行,奥普拉借此机会将自己的风采展示给了这座城市。此次游行,奥普拉身着一件皮草大衣(据说她有五件这样的大衣),顶着爆炸式发型,戴着她标志性的“妈妈大耳环”,大放异彩。
游行在芝加哥的州街举行,她一边向人们挥手一边热情地喊道,“嗨,我是奥普拉·温弗瑞,《芝加哥早晨》的新主持人……电视里的黑人小姐。”行人纷纷注目,回应着她。
奥普拉是一位大块头女子,整天欢欢闹闹的,充满活力,她还总愿意用夸张的语气表达自己的情感。《芝加哥太阳报》的比尔·茨维克尔说,“当时,我听说他们聘请了一个非裔美国女人来主持早间节目,我真以为WLS电视台疯了。要知道,芝加哥可是美国种族观念最严重的城市,而电视台的主要观众就是那些住在郊区、每天待在家里的妈妈们。但是,值得高兴的是,我错了。”
奥普拉的到来,令整个芝加哥为这位了不起的人物而欢呼。奥普拉早间谈话节目开播的第一周,其节目的收视率就超过了知名的《多纳休》节目。《多纳休》是在美国全国播放的一档谈话节目,一年后,菲尔·多纳休这位谈话节目主任便卷铺盖走人,去了纽约。奥普拉的节目在收视率上无人匹敌,不仅逼迫多纳休改换了场地,更迫使他的节目调整播放时间,以避免同奥普拉竞争。
第一章 Chapter 1 上帝的信使(2)
作者:[美]姬蒂·凯莉 出版社:江苏人民出版社
当时,奥普拉的节目也即将在全国范围内播放,《奥普拉·温弗瑞秀》已经将版权卖给了138个市场,奥普拉也因此收获了价值100万美元的签约费。就在她主持节目的短短一年内,奥普拉成为了轰动全国的人物,她不仅在《今夜秀》节目上露过面,赢得了两项本地艾美奖,而且还准备出演电影处女作《紫色》,在这部电影中她扮演索菲亚的角色。这次“触电”为她赢得了参演《灰姑娘》的机会,并收获了金球奖和奥斯卡最佳女配角奖的提名。
“我自己就像站在汽水柜台前的拉娜·特纳,只不过皮肤颜色不同罢了。”奥普拉开玩笑说。她说起那次合作的情景,当时昆西·琼斯正在芝加哥出差,有一天早晨在电视上看到奥普拉后就打电话给史蒂文·斯皮尔伯格,说他找到了扮演索菲亚的不二人选。“她简直太合适了,”琼斯说,“又肥又活跃,十分的活跃。”
1985年,奥普拉花了整整一个夏天拍电影。后来她回忆时说,那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在《紫色》摄制组的大家庭里,我头一次感受到了被喜爱的感觉……人们真正能够看到你的灵魂,因为你的灵魂而爱你,为你这个人和你所有的奉献而爱你”。
那段时间,奥普拉深感自己正处于成功的巅峰,那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我注定要成就一番事业,”她说,“我是戴安娜·罗斯,是蒂娜·特纳,也是玛雅·安杰罗。”她浑身洋溢着自信。她告诉史蒂文·斯皮尔伯格,他应该把她的名字搬上剧院的大银幕,让她的面孔出现在电影海报上。“我恐怕是芝加哥最受欢迎的人了”。但斯皮尔伯格并没同意她的这一提议,而是告诉她这两条要求不会出现在合同里。她责怪他犯了一个大错。“那你等着瞧吧,我会在全国走红,我将成为一个大人物”。
斯皮尔伯格并没有改变主意,而奥普拉也没忘记这个小插曲。当奥普拉最终像她所预言的那样成为“大人物”的时候,斯皮尔伯格就像她花园中的一株杂草一样黯然失色。这件事让奥普拉一直耿耿于怀。13年后的1998年,她在接受《时尚》杂志访谈时还是把这件往事翻出来了:“我就要出现在电视里了,人们会喜欢我。可是史蒂文说,‘真的吗?’我说,‘你会希望我的名字出现在电影海报上的。’他说,‘不行,我做不到……’我说:‘但我真感觉自己会出名。’我对着许多人都做出类似的预言,但这是我最愿意谈起的一个,史蒂文,你当时真的应该把我的名字印在海报上!”
第一章 Chapter 1 上帝的信使(3)
作者:[美]姬蒂·凯莉 出版社:江苏人民出版社
电影首映式前一周,奥普拉大胆决定做一期有关强奸、乱伦和性骚扰的电视访谈节目。电视台管理人员对此有些迟疑,可她说过用不了几天一个以此为主题的电影就会上映,到时候大家就能够在大屏幕上看到她,那为什么不能提前让当地的观众感受一下这个话题呢。电视台最后还是同意了,开始正式招募自愿在节目中谈论自身遭遇过性骚扰的人。
那期节目成为了奥普拉最具代表性的一期节目--战胜困难的受害者--也标志着奥普拉·温弗瑞现象的初见端倪。当时并没有人意识到这一点,但那期节目将奥普拉推到了全美人民关注的中心位置,并最终让她成为性骚扰受害者的最大赢家。在那期节目中,奥普拉开创了一种全新的电视节目。在后来的20年当中,她的观众既感受到了像尘埃一样的生活卑微的一面,又领略到了人生如同繁星般闪耀的亮丽光鲜。而就在这20年中,奥普拉成为了世界上第一个黑人女性百万富翁,甚至成为近乎圣贤般的全美文化偶像。
性骚扰话题上了电视,全美震惊
“我是上帝的工具,”多年来她不止一次这么说,“我是他的信使……我的节目就是我的职责。”
奥普拉的性骚扰节目在开播前几天就在电视上进行了宣传,以引起观众对“乱伦受害者”的关注。除了几个内部人员之外,没有人知道除了向观众展示一个极为敏感的话题之外奥普拉还打算做什么。这是她的一贯做法。自从她来到WLS后,并没有人事先意识到她将准备打破电视节目中长久以来一成不变的讨论、忏悔、访问和自白之间的界限。她游走在大胆的想象和现实实践之间,游走在客观和模糊的边缘。
1985年12月5日,星期四。奥普拉的《芝加哥早晨》在上午九时准时开播,在这期节目中,她向观众介绍了一位化名为劳里的白人女性。
“在这个国家每三名女性中就有一个受到过性骚扰或正在被骚扰。”在开始同嘉宾谈话前,奥普拉这样告诉她的观众。
“父亲对你的爱抚,是什么时候开始超越了爱抚的界限呢?”
“我记得大概在我九岁到十岁时吧。”劳里说。
“当时发生了什么?你还记不记得你父亲第一次和你发生性关系?他对你说了什么,怎么说的?”
第一章 Chapter 1 上帝的信使(4)
作者:[美]姬蒂·凯莉 出版社:江苏人民出版社
观众大部分都是白人女性,大家鸦雀无声。
“他就说想让我舒服一点。”劳里说。
“你母亲在哪儿?”
“她去旅行了--不在城里。她离开了三个礼拜,那三个礼拜我就一直和父亲在一起。”
“所以他走进你的房间……然后开始爱抚你。你只有九岁,而且父亲还和你发生了关系,你肯定很害怕。”
劳里点点头,但没有说话。
“我知道这很难开口……我真的明白,我明白这有多难。当他结束后,或者在他做这件事的过程中,他……嗯,先这么问吧,你是不是感到很痛苦?”
劳里稍稍换了个姿势,说道:“嗯。他曾经告诉我他很抱歉,并且他再也不会那么做了。但是很多次他做完以后都会跪下来,带着我向上帝祈祷他再也不那么做了。”
过了一会儿奥普拉走到观众中,她将麦克风递给一位戴眼镜的白人中年女性。
“我也曾遇到过性骚扰。”这位女士说,“嗯,我跟劳里的情况有点像,也是从被爱抚开始,然后……然后就有了孩子。他现在已经30岁了,但是他有16年的时间都待在一家治疗自闭症的州立机构里。”
“是家庭成员对你实施的性骚扰吗?”
这位女士承认是她父亲让她怀孕的时候,哽咽了起来。
“所以这是你父亲的孩子?”奥普拉问。
“是的,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就像劳里一样,实际上每天我母亲去工作后,这种事情都会发生,这是我记忆中最最可怕的经历。”
这位女士几近崩溃,但她努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奥普拉搂住她,自己却掉下了眼泪。她用左手盖住眼睛,右手拿着麦克向控制室做手势示意。后来她说那个手势的意思是停止摄像,但是摄像机却继续工作着,录下了她伏在那位女士肩膀上哭泣的画面。
第一章 Chapter 1 上帝的信使(5)
作者:[美]姬蒂·凯莉 出版社:江苏人民出版社
“这种事情也发生在我身上过,”奥普拉说,“事实上我一生中也经历过所有的这些不幸。”
接下来的短短几分钟内,奥普拉似乎第一次意识到,她9岁时所经历的那些事情事实上就是强奸。这种侮辱实在难以启齿,因此,直到那个时候她才说出口来。观众亲耳听她承认了自己这一丢脸的秘密,犹如目睹某个灵魂被撕裂一般。
奥普拉告诉大家,当时她19岁大的表哥强行让自己和他在她妈妈的公寓里上床,并对她实施强奸。“他不让我跟别人讲。然后还带我去动物园,给我买了一个冰激凌甜筒。”后来她承认自己还被表哥的男朋友骚扰过,甚至还有她最喜爱的叔叔。
“我从9岁开始就受到别人的性骚扰,一直持续到14岁。”
奥普拉这段令人惊愕的个人告白顿时轰动了全国,许多人都为她的诚恳和直率叫好。但是,她的家人却竭力否认奥普拉的谴责。在那次公众告白之前,她从未跟任何人讲过这段受虐经历,当时有人认为她这是在借机宣传自己在电影中的角色。之后不久,奥普拉谈到,“有人这样讲,我感到很生气。《美国巡游杂志》上不久之前曾出现过这样一个问题:‘奥普拉·温弗瑞究竟是真的被性骚扰过呢,还是在为奥斯卡宣传呢?’哦,我真没想到会有人这么看我,认为我在做宣传,不过事实上确实起了很大的宣传作用。”
她说电台管理层对她作这种“令人震惊的”告白感到很不解。丹尼斯·斯旺森是WLS电视台的副总裁和总经理。即使在23年之后,他都不愿意谈起这件事情。当年,是斯旺森聘用了奥普拉,并把她带到芝加哥,结果奥普拉的第一档节目竟然是关于性骚扰的,他当然拒不谈论了。
当时,斯旺森以及他的销售经理人蒂姆·班奈特对奥普拉节目取得的惊人收视率感到很得意,但是由于奥普拉过分强调性爱内容,尤其是她做的那档节目,遭到了媒体的强烈谴责,这让斯旺森等人很头疼。贝德纳尔斯基是《芝加哥太阳报》的电视节目评论家。他严厉斥责斯旺森等人,并说WLS电视台败坏“企业道德”,指责他们允许奥普拉在节目当中花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赤裸裸地谈论性爱。他写道,“真替他们丢脸”。此外,他还抨击奥普拉,因为她邀请了三位色情女星大谈男性器官、性爱持久度以及男性射精等内容。
第一章 Chapter 1 上帝的信使(6)
作者:[美]姬蒂·凯莉 出版社:江苏人民出版社
节目当中最让人悲哀的一部分就是,她们竟然在广播中谈论所谓的--做爱情景“金钱镜头”。讨论引来阵阵笑声……让人吃惊的是,在色情明星这个节目播出过程中,温弗瑞一刻也没有说明、询问或是担心这些色情明星只不过是低级小贩、无能低俗的肉体交易人。她几乎没有考虑过这些电影是否有辱于其他女性朋友。相反,她问那些明星,“你就不觉得痛心吗?”
贝德纳尔斯基写道,“很明显,像温弗瑞这样的天才还需要成长一段时间才好。”他还说,“奥普拉的那档色情节目吸引了芝加哥早上9点钟电视观众的30%,比以前多多了。而且,后来这个节目在整个城里搞得沸沸扬扬,为此在芝加哥还出现了一个专栏。专栏标题为《没什么离谱的:奥普拉·温弗瑞依靠色情明星狠赚了一笔》。”
收视率:电视永远的怪圈
奥普拉明白电视行业的行规:她懂得收视率这个规则。她告诉记者,“我的任务就是要赢。”在节目收视率调查周这一关键时期,奥普拉坚持做“砰砰……众多的枪战镜头”类节目。她的节目制作人黛布拉·迪玛欧牵头“尤里卡枪战”,奥普拉在当中公开发表自己的观点。她说,“我真想邀请哪位牧师来谈谈性爱。我想让他说,‘是的。我有位爱人。我非常敬仰上帝和我的爱人。是的,我非常爱她。她叫卡洛琳。’”
在“黑人历史月”期间,奥普拉为了争取提高收视率,专门邀请了3K党10名成员,让他们身着白色长袍,头戴锥罩。另外,她还做了一档节目,主角是裸体主义者群体的一些成员。这些人全裸出现在舞台上,演播室的观众能从正面看个一清二楚,但观众从电视上只能看到他们的脸,所以,领导同意录制这期节目。黛布拉·迪玛欧说,“这样我们就不会看到不该在电视上看到的东西了。”电台管理层还说,需要跟请来参加节目的每位观众都提前打好招呼,告诉他们嘉宾将会裸体上台。迪玛欧说,“没有一个人关掉电视。相反,他们都很兴奋。我是说,这多有意思啊!”
奥普拉承认自己在录制这个裸体节目的过程中显得有些紧张。“我常常以坦率引以为豪,但是在这档节目录制过程中我确实有些做作。尽管被采访的嘉宾都裸体登台,我照样得假装跟平常一样,不故意盯着他们看。我只想对着镜头说,‘天哪!这不是阴茎吗。’但是我不能这样,所以搞得我心神不定的。”
第一章 Chapter 1 上帝的信使(7)
作者:[美]姬蒂·凯莉 出版社:江苏人民出版社
她告诉老板自己想做一期节目,主题是“性功能障碍妇女”。她打算采访这几个人:一位婚后18年连一次性高潮都没经历过的女性,一位教她性高潮课程的男代理,还有一位是对性事上瘾的年轻女子,有一天晚上她竟然和25名男子发生了关系。听到这里,节目制片人的脸“刷”地一下子全白了。
奥普拉说,“管理层不想惹麻烦,但是还想提高收视率。我跟他们说我会适可而止--事实上我也是这么做的。他们根本不明白女性的想法,但是我懂。举个例子,男人认为,如果你做过一档乳房切除术节目,那肯定你也做过这个手术。我认为你有时还真得让他们亲眼见识一下才好。”
性功能障碍那期节目播出之后,WLS电视台总是接到愤怒的观众打进来的电话。因此,奥普拉邀请她的制片人直接上台,当面解答直播室里观众的提问。
有个女的说,“昨天的节目糟糕极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了。简直太丢脸了哇。”
奥普拉说,“上百万名女性从未享受过性快感。昨天节目播出之后,我们收到女性朋友打来的633个电话。正是我们的节目让大多数女性觉得自己不再孤独。”
“既然身边有这么多可谈的正面话题,为什么非要去戳别人的痛处呢?”
迪玛欧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对于某些人而言是痛处,而在其他人看来则不一定呢。我们在节目录制过程中探讨这些问题时感觉很开心,不管是乱伦、旷野恐惧症还是缺乏性高潮。”
奥普拉也帮忙解围了:“一开始有人说我们的节目太耸人听闻、太赤裸裸时,我还曾为此烦恼不已呢。但事实上并非如此。我们只不过是在关爱他人而已。”她稍稍停顿一下,继续道:“当然,有时候我们也会出错。”
奥普拉在这里指的或许是她早期做的一档节目,主题为“性器官的大小重要吗?”她在讨论性器官大小时,不假思索地说,“假如可以选择的话,你肯定喜欢大一点的性器官。来个大个的吧!”那时,你几乎能听到芝加哥正在观看这个节目的295万个家庭所有成员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当地媒体随意去家里采访观众时,大多数人都显得气急败坏。贝德纳尔斯基说奥普拉“拉长了品位的限度”,而阿兰·阿特纳则在《芝加哥日报》中谈到,奥普拉这样做只不过是像许多人一样呈现出了自然的一面。人们在“不加掩饰的情况下,可能会被引向小丑的角色”。
第一章 Chapter 1 上帝的信使(8)
作者:[美]姬蒂·凯莉 出版社:江苏人民出版社
之后,奥普拉向记者保证,以后在做全国性节目时不会再轻易提“阴茎”这两个字了,除非自己提前跟观众打过招呼。她高呼道,“现在我终于想什么时候说‘阴茎’就什么时候说了。听听,我刚刚就说了,阴茎,阴茎,阴茎。”
记者们听了这话,都兴奋得不得了。他们喜爱她那丰富多彩的性格,甚至在短时间内都找不到用哪些词来形容她。《洛杉矶时报》的一位电视评论家霍华德·罗森堡这样形容她:大块头,厚脸皮,说话声音大,咄咄逼人,精力旺盛,有趣,可爱,深情,真实,粗俗,自然,饥渴。另外一位评论家也承认,“我不管她多肥多高,但她真的让人难以抗拒。”
奥普拉的观众对她的性节目如痴如醉。为了给接下来的节目做好铺垫,她必须这样说,“周二的《芝加哥早晨》的主题是:遭遇性功能障碍的夫妻。”她两次都把这句话弄错了,然后说,“下周的《芝加哥早晨》的主题是:没有高潮的夫妻。”
她在讨论新的节食计划时转向观众,说,“哦,没错。这个能让你的大便好闻一点。”
人们欣赏她的冷漠、貌似不合时宜的评论以及大胆的提问。
她曾问一位女士,“你为什么要当同性恋呢?”
在另外一场节目中,一位社会学家谈到,室友很容易引发同性恋关系。奥普拉果断地说,“那以后没人愿意当我的室友了。”
她在采访负责预防损失的一位百货商店官员时,问道,“如果你逮到有人偷窃会怎么办?他们会不会真的失去自控呢?我的意思是,他们会不会精神崩溃,大小便失禁呢?”
她甚至连名人都不放过。她曾问过波姬·小丝:“你真的是个了不起的女孩子吗?”她还问过莎莉·菲尔德、伯特·雷诺兹:“睡觉时还戴着假发不?”她严厉抨击Calvin?Klein的广告:“我非常讨厌那些牛仔服广告。那些广告中总是会出现笑柄。”她问达德利·穆尔,“像他那么矮小的人怎么会和那么高的女士上床?”这位电影明星回答说,“幸运的是,高矮与否区别主要在于腿。”确实,她似乎对身材矮小男士的性生活很着迷。在克里斯蒂·布林克利即将嫁给比利·乔那段时期,奥普拉谈论起克里斯蒂的一次露面时跟制片人说,“才没有人在乎她的表演生涯呢。我只想知道她和比利的关系……和身材矮小的男人做爱会是什么感觉呢?比利确实很矮,对吧?”
第一章 Chapter 1 上帝的信使(9)
作者:[美]姬蒂·凯莉 出版社:江苏人民出版社
“奥普拉法案”:向虐童罪宣战
奥普拉越来越受欢迎了,于是WLS电视台将早晨的节目延长到了一个小时,并以她的名字重新命名。他们还为她专门创作了一首主题歌曲,叫做《大家都爱奥普拉》,歌词中提到,“她很传统,她很时髦,她很有个性。”
丹尼斯·斯旺森试图让奥普拉上新闻,以此来利用她的名气赚一笔。“斯旺森想要拿奥普拉试试新闻主持人这个职位,因为她的脱口秀节目太受欢迎了。”WLS电视台前制片人埃德·科索夫斯基说,“奥普拉被安排主持下午4点钟的新闻,时间长达一周,却没什么效果。这对于电台和奥普拉自身来说着实是一大风险。斯旺森马上把她替换了下来。奥普拉本身就不是新闻工作者的料,完全没有一点权威感。她女性节目做得很好,但就是不适合做新闻。”
斯旺森一声不吭就将这位年薪20万美元的脱口秀主持人派往了埃塞俄比亚,一同前往的还有主持人玛丽·安·奇尔德斯和迪克·约翰逊。他们此次去是要报道芝加哥的一项工程,即在非洲经受饥荒时是如何将谷物通过海运运送到这个国家的。奥普拉离开前一周,就按着芝加哥第7频道上播出的广告开始节食,打算减掉50磅。之前她在《今夜秀》上和喜剧女演员琼·里弗斯公开打了这个赌。这个时机在贝德纳尔斯基看来似乎太不合适了。他这样评论让吃得饱喝得足的记者去采访遭受饥荒的人们。他问,“派遣一位极度迷恋食物的人去食物紧缺的国家,这难道不是大错特错吗?”
奥普拉也同意他的观点。“你说得对。真讨厌,对吧?”
那档性骚扰节目播出后,奥普拉努力控制自己以后不再谈论什么强奸、乱伦之类的话题,以便安慰一下电视台管理人员。然而,她看到这个节目收视率很高,以及电视台收到的源源不断的信件、电话,还有大街上妇女们的表现,她终于明白了正是自己说出了许多妇女都忍受的禁忌折磨。她总算找到了一个能和女性观众产生共鸣的话题,于是努力找机会做更多关于性骚扰的节目。在这个过程中,她自己似乎成了反男性主义者,因为她的许多节目中都将男人刻画成了讨厌的人。然而,她却不知不觉成了女性朋友心目中的英雄,孩子们的拥护者。
第一章 Chapter 1 上帝的信使(10)
作者:[美]姬蒂·凯莉 出版社:江苏人民出版社
在性骚扰节目中,奥普拉坦白了自己在孩童时期所遭受的痛苦。这之后,她远不止是一位依靠唱反调来娱乐大众的脱口秀主持人。她经历、战胜并分享痛苦,给那些面对困境就倒下了的受害人带来了无尽的希望。
奥普拉并不是第一个公开谈论儿童性骚扰的人。在她之前还有几位作家也谈论过,比如玛雅·安吉罗(《我知道笼中鸟为何歌唱》)、托妮·莫里森(《最蓝的眼睛》),还有爱丽丝·沃克(《紫色》)。只不过奥普拉借助电视来讲述,并通过电视和那些女性受害者建立了联系--这些女性对孩童时代的经历感到羞愧,一直都忍辱负重。奥普拉在1986年这样讲,“我认为在美国,对孩童实施性骚扰这种现象很普遍,而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假如房间里有五名妇女,我敢打赌三名会承认自己有过类似的经历。”奥普拉自身的坦白,加上她后来几档探讨性骚扰危害性的节目,很快成为社会上最强大的一股力量。这股力量帮助了很多女性朋友愈合伤口,重新过上正常的生活。
奥普拉的一些家人拒不承认她遭遇过性骚扰,反而指控她主持这种耸人听闻的节目只不过是为了提高收视率。奥普拉则反驳道,他们之所以拒不承认这些事表明他们不敢相信,而且无法面对自己串通一气的行径,以及任何家庭因性骚扰所忍受的巨大屈辱。
奥普拉身为童年性骚扰受害人的代表,于1991年向参议员司法委员会提出请求,请它支持儿童性骚扰的强行宣判。“我们必须让公众明白,我们非常重视儿童。如果任何人伤害了他们,就会受到惩罚,没有协商的余地。”奥普拉主持了一个节目,叫做《恐怖的寂静:揭露并结束儿童性骚扰》。PBS、NBC、CBS以及ABC对这一1992年的纪录片都进行了播放,使其成为当时美国电台播放节目中观众数目最多的纪录片。
1993年,奥普拉发起了全国儿童保护法案,建立了一个受指控的儿童性骚扰者数据库,并以“奥普拉法案”而闻名。它本来应该为关注儿童的各种组织提供从各大州收集来的信息--主要是关于性骚扰罪犯以及暴力罪犯。结果,大多数州并没有制定具体步骤,以方便这些组织申请背景核查。据2006年6月美国司法部长的一份报告显示,“奥普拉法案”并没有像原计划那样扩大背景核查的影响力。
第一章 Chapter 1 上帝的信使(11)
作者:[美]姬蒂·凯莉 出版社:江苏人民出版社
多年后,奥普拉在m这个网站上创建了以自己名字命名的骚扰儿童者清单,帮助追踪儿童性骚扰罪犯。2005年12月,该名单上总共有10名男子。15个月之后,其中的5名被捕。因为奥普拉的做法引起了公众对这些案件的关注。奥普拉提出悬赏提供关键信息、促成罪犯被捕的人10万美元。到了2008年9月,她的公司宣布10名中有9名男子已经被抓获了。至少有三次,奥普拉给那些告发犯罪的人悬赏了10万美元。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主持性骚扰节目。其中一些节目是免费的,例如:《我想找回我那些受性骚扰的孩子》《呼叫女孩子和女士》《父亲和自己女儿的朋友约会》《转变成女同性恋的女子》,其他一些则空前绝后:《家庭性骚扰》《强奸和强奸受害人》《如何保护自己不受强奸犯挟持》。但是,每一档节目都进一步加深了她对自己之前经历的认识。
然而,她还是过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才认识到儿童性骚扰带来的真正危害。她认识到性骚扰这种罪行在罪犯消失之后很长时间还有很大破坏力,有时其受害人会在多年之后仍然会出现创伤后的精神紊乱……但是,她觉得自己并不是这样。起先,她认为自己已经毫发无损挺过了这一段丢脸的经历。她又回到了以前的坚强、活泼和自信。她在谈论自己多年前遭受的性骚扰时这样说,“这件事在我一生中算不上有多么糟糕。”她还说当时自己并没有去阻止这种爱抚,因为那时她很享受这种受人关注的感觉,“我觉得孩子之所以会有些困惑和自责是因为这种爱抚感觉确实很不错。真的。”
奥普拉总是很乐于给黑人创办的刊物提供各种信息。1993年,她跟Ebony的编辑承认,尽管自己当着国会的面证实孩子们不应该对性骚扰负任何责任,她仍然觉得就自己而言,当时肯定做过某些事,或者说过某些话才导致性骚扰继续下去的。她说,“直到现在,我才渐渐说出这种丢脸的事情。”
拿什么缝合童年苦难的经历
小时候不太懂事,奥普拉以为强奸就是性事,并没把它当做暴力行为。她在芝加哥初次主持节目那周,邀请的嘉宾是肥皂剧演员托尼·吉尔里。观众席有一位女士问起电影《综合医院》中吉尔里所扮演的角色实施强奸行为的一句台词。奥普拉这样开脱,“哦,假如你打算让别人强奸的话,那个人最好是托尼·吉尔里。”
第一章 Chapter 1 上帝的信使(12)
作者:[美]姬蒂·凯莉 出版社:江苏人民出版社
奥普拉在作了多场节目之后才认识到,小时候让她受惊吓的犯罪行为导致了她后来那些不正当行为--青少年时的乱伦,意外怀孕,和男性之间不正当的关系,对女性的吸引力,滥用毒品,对控制的过度需求,以及在过去几十年当中导致她体重忽上忽下的强制性饮食等。
奥普拉非但没有寻求心理疗法愈合伤痛,而是采取在电视上对着公众告白来拯救自己。她认为这种解决办法对自己和他人而言都最合适。
“很多次我在电视上讲述我自己,这在我节目的许多嘉宾看来很解气,在我看来也一样。我明白他们为什么吐露那么多秘密,因为你一旦说开了就无法再停下来。我的意思是,我站出来告诉大家我曾受过性骚扰,这对我的帮助比对其他任何人的帮助都要大。就算有第二次机会我也同样会这样做。”
奥普拉在那档节目中承认自己也是名受害者,这就让她在这个问题上有了发言权,但是她不会向这种暴力行为低头的。相反,依靠这一点她的节目获得了很高的收视率、国人的注意以及大伙的同情,从而避免招致任何指责。她一旦公开自己的个人丑闻之后,就像一顶新帽子一样一直戴着它,甚至还将其添加到她官方出版的传记当中,称她是“性骚扰的童年受害者”。
她开始接受邀请,去强奸受害者营救中心做演讲,跟乱伦受害人交谈,并为那些曾遭遇性骚扰的孩子们募捐。她在国会作证,并促使美国总统提议、通过并签署议案。几个月后,她不再有任何顾虑了,开始敢于详细谈论自己遭遇强奸的经历。
“整整5年的时间,我老是胃疼。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找个借口去洗手间,心想我可以在那里生孩子,不用告诉任何人。”
许多年之后她谈起妈妈房间里发生的事情。“我妈妈有个堂妹,她男朋友……总是对我进行性骚扰。我当时以为身为女人这很正常。不知为什么,我感觉这是自己的问题。我以为这是我的错……我以为只有我才会碰到这种事情,于是感觉很孤单。我打心底觉得如果告诉别人这件事肯定对我不利。直觉告诉我,如果我这样做,别人会怪我,知道吧。因为那个时候人们会说,‘哦,你这么快就有了啊?’或者,就像爸爸说起爱丽丝·沃克《紫色》里的西丽一样,‘她老是撒谎。’”
第一章 Chapter 1 上帝的信使(13)
作者:[美]姬蒂·凯莉 出版社:江苏人民出版社
“而对我实施性骚扰的人则把这件事告诉了所有人。他说,‘我爱上了奥普拉。我准备娶她,她比你们所有人都聪明呢。’他会这样说,然后我们会一起去别的地方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只不过他们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不同意我俩。还有就是,这种恶心的感觉一直困扰着我……和我们住在一起的堂姐也是位家庭暴力受害者。我过去总是和她的男朋友讨价还价,说如果他不再殴打堂姐的话就可以和我发生关系。我感觉自己是在保护她。我说,‘天哪,好的。如果你答应不再殴打爱丽丝的话我就跟你走。’就这样……这种事情不断地发生。后来我开始认为,你知道,‘这就是生活。’”
看起来奥普拉似乎在电视上无所不谈,把自己所经历的性行为全都坦白了。这使得没有人怀疑她或许还隐藏有一些秘密。正如那些擅长用幽默感来遮羞的喜剧演员一样,她也学会了如何将自己的痛苦一笑而过,将最伤心的那一部分深深藏在心底。她知道给别人提供信息时如何做到恰到好处,转移话题,避免进一步的询问。这就是为什么奥普拉的节目在全国走红之后,她还坚持控制自己的人际关系。尽管表面上看她似乎一览无余地将自己展示给了公众,事实上她内心还藏着许多不方便在电视上公开的秘密。她觉得应该呈现给公众一个开放、热情、惬意的自己,并将冷酷、封闭、精明的一面藏了起来。她害怕如果人们了解到自己复杂的一面之后会不喜欢她,因此总是只展示自己魅力的一面。她说,“取悦别人是我的目的。我需要赢得大家的喜爱……甚至那些我不喜欢的人也一样。”
她的个人牺牲将在接下来的20年内一直伴随着她的节目,并影响她对节目主题和嘉宾、读书俱乐部、慈善机构甚至人际关系的选择。她过去一直都在努力适应母亲房间里发生的一切。她利用自己悲惨的童年想尽力帮助自己和他人。但是,事实是,她的努力将永远都不会终止,她总是在不停地为体重而挣扎着……患得患失,时松时紧。她对控制的过度需求,再加上她渴望成为关注的焦点、观众的掌声、获得认可的巨大满足感,这些都离不开她幼年时期遭遇的性骚扰。那种想要从肮脏的洞穴爬出的愿望,将促使奥普拉去追求史无前例的成功,从而为她带来丰厚的回报:奢侈的生活方式,以便缝合童年的苦难经历。
第二章 Chapter 2 天生的表现力(1)
作者:[美]姬蒂·凯莉 出版社:江苏人民出版社
第二章 Chapter 2 天生的表现力
灰姑娘
奥普拉在芝加哥做访谈节目之初就开始讲述自己童年时期的悲惨境地:黑人、邋遢、贫穷、没有父亲,被年轻的妈妈忽视。她说自己是妈妈的“私生子”。她告诉记者,“六岁之前,我从来没有从商店新买的一件裙子或者一双鞋子……我唯一的一个玩具也只是用牙签做成的玉米棒娃娃……”她说自己童年时代很孤单,除了那几只猪之外没有别的玩伴。她常常不装马鞍直接骑在猪身上,在奶奶家的院子里玩耍。“我只能对着庭院里的动物讲话……我读《圣经》给它们听。和领福利救济的妈妈在密尔沃基度过的那些年更糟糕。我们穷得连一只狗或猫都买不起,我只好把蟑螂当做宠物养……我把它们放在一个罐子里,给它们取名叫梅琳达和桑迪。”
她给听众讲述了许多故事。她说自己还得从水井提水,给奶牛挤奶,倒污水桶里的水……苦难的童年,似乎只在童话故事里才会出现。奥普拉说自己六岁前都是由严厉的姥姥、姥爷抚养长大的,这让她俨然成了灰姑娘。
她说:“哦,我老是挨打。”她告诉作家琳恩·托纳本:“我特别希望自己是个白人小孩,因为我从来没见白人小孩挨过打。以前姥姥经常打我,这是南方人的一种传统--老年人抚养小孩子的习惯。你要是撒了东西,肯定会挨打;你要是说谎了,也会挨打……我姥姥总是拿细枝条抽我……她天天都打我,而且从来都不累。”
奥普拉老是翻来覆去地谈论种族问题,就像一只小猫在玩一个毛线球一样。“我只不过是一个可怜的黑人小孩。”她说自己在1954年1月29日生于密西西比州,这是美国种族歧视最严重的州。她并没有指责别人,而是把自己的老底暴露得一览无余,嘻嘻哈哈,兴高采烈,一会儿就开始用方言讲述自己在密西西比州科西阿斯科的成长经历。那个小镇只有6700人,她就是在位于两个镇交界处的姥姥家的小棚屋里出生的。她曾这样描述这个小镇,“那个地方小得可怜。你吐口痰,痰还没着地就准飞出小镇了。”
第二章 Chapter 2 天生的表现力(2)
作者:[美]姬蒂·凯莉 出版社:江苏人民出版社
她拉长了嗓音说道,“那会儿,我们这些有色人种--在我们被称之为黑人之前--都住在城郊,家里都没有自来水。你懂我的意思吧。”她那双棕色的大眼睛一眨,说道,“是的,夫人。两个坑的厕所里面除了西尔斯罗巴克公司的产品目录之外什么都没有,你倒是可以用这个擦擦手。”奥普拉回想起姥姥家的外屋厕所时甚至有些夸张得颤抖,“哦,我的天哪。当时那个味道……我总感觉自己一不小心就要掉进去。”
奥普拉说她每晚都暗自祈祷,渴望拥有像秀兰·邓波尔那样的卷发。“我也想让我的头发像她的那样一起一伏的,而不是油光发亮的,还梳成小辫子,还要夹上17个发卡。”她特别想改变自己鼻子的形状,每晚都戴着衣架睡觉。“我想让它卷起来。”
1997年,奥普拉43岁,当时接受了《生活》杂志的访谈。在节目录制期间,她突然间失声大哭起来,说她的童年生活多么悲惨。于是,记者后来这么写道:“奥普拉着实是个弱女子,出身贫寒,是个私生子。她生于种族歧视严重的南部地区,一个叫做科西阿斯科的农场。她六岁之前一直由姥姥抚养长大。”
她在说谎吗?
并不是所有的家人都认同奥普拉对家庭讲悲惨状况的描述。当别人问奥普拉的妈妈沃内塔·李,她女儿这样讲是不是有点自吹自擂,她妈妈这样说,“她是有点夸张了。”奥普拉家里有个亲戚叫凯瑟琳·凯尔·埃斯特斯,是位历史学家,奥普拉叫她“凯瑟琳姑姑”。这位“姑姑”可没这么宽容。
她说,“总的来说,奥普拉和哈蒂·梅一起度过的那六年算是贫穷家庭里的小女孩所能享受到的最美好的生活了。奥普拉当时是家里唯一的小孩子。我们所有人都全身心地关爱她--她姥姥姥爷,姨姨妗子,叔叔舅舅,表姐表哥,还有她妈妈。从奥普拉出生到四岁半时她妈妈每天都和她在一起,直到后来她要去北方的密尔沃基找工作才离开奥普拉……而奥普拉从来没提到过她妈妈。”
第二章 Chapter 2 天生的表现力(3)
作者:[美]姬蒂·凯莉 出版社:江苏人民出版社
“哈蒂阿姨把家收拾得一尘不染……那是个木房子,有六间屋子,起居室很大,里面放着壁炉和摇椅。三扇大窗户都挂着古色古香的白色蕾丝窗帘。餐厅里摆放着好看的齐本德尔式家具。哈蒂阿姨的卧室还放着漂亮的白色床罩,所有的小孩子都知道这个地方是不准他们玩耍的。”
2007年夏天,79岁的凯瑟琳·凯尔·埃斯特斯和好朋友朱伊特·巴特尔斯坐在科西阿斯科风味餐厅的“女士门廊”上,共同回忆起奥普拉小时候和她在密西西比度过的那些日子。
“你得明白我很喜欢奥普拉,也赞成她为其他人所做的一切事情。但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说谎。她已经接连说谎好几年了。”埃斯特斯说。
巴特尔斯说,“哦,她讲的故事有一部分确实是真的。不过我觉得奥普拉对这些故事进行了不少添枝加叶,很难让人相信……”
埃斯特斯夫人比较严厉,她说,“奥普拉一直告诉观众,她和埃尔维斯·普雷斯利的小女儿丽萨·玛丽是表姐妹。哦,天哪,这个谎言简直太可笑了……是的,我们家是有姓普雷斯利的,但是他们和埃尔维斯可不是什么亲戚。奥普拉也知道这一点,但是她却想假装自己是埃尔维斯的远房表妹,因为这样显得她自己更真实一些。”
埃斯特斯夫人在更正家族史这一点上态度非常强硬。她说:“奥普拉根本不是在养猪场长大的,那个农场当时只有一头猪,她也从没给奶牛挤过奶。当时也只有一头奶牛……没错,当时他们很贫穷--我们也都很贫穷--但是哈蒂姑姑拥有自己的房子,还有两公顷的土地,几只鸡,这些使得她比当时布法罗的大多数人都要富裕些。哈蒂姑姑有生以来也没有天天打奥普拉。而且,奥普拉当时也有过布娃娃和新衣服……哦,这些年来我还跟她谈过这些呢。”
埃斯特斯夫人认为奥普拉讲述的这些有趣的故事不仅仅是假想的,“她编故事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真实”。
埃斯特斯夫人记得奥普拉是个很早熟的孩子,她很早就学会走路、说话了。“她总能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因为她是家里最小的婴儿。而且她也总想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如果大人讲话时她无法引起他们的注意,就会走过去打他们几下,让他们关注自己。”
第二章 Chapter 2 天生的表现力(4)
作者:[美]姬蒂·凯莉 出版社:江苏人民出版社
沃内塔承认所有人一直都很溺爱她女儿,包括奥普拉的姥姥。“她(姥姥)比较严肃,不过奥普拉还是逃过了很多次惩罚,我都做不到这一点,就因为她是家里的第一个孙女。她这个小女孩很可爱,不过有些颐指气使,总是想指挥别人。”
奥普拉三岁的时候,就能够在公众面前背诵丹尼尔写的故事了,这让和姥姥一起参加乡村集会的那些人都很着迷。奥普拉曾这样说,“我会站在她众多朋友面前,开始背诵我记住的那些故事。我不管去哪里,都会说,‘你想不想听我背两句啊?’”
奥普拉的姥姥哈蒂·梅·普莱斯利是黑人奴隶的后代。她平时给科西阿斯科郡长当厨师,还负责给罗纳德家收拾屋子,同时还要抚养6个孩子。她称郡长和罗纳德家人是“善良的白人”。姥姥3年级就辍学了,而她丈夫厄里斯特·李(家人都叫他厄里斯)不识字,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但是哈蒂姑姑能看懂圣经,还给奥普拉讲里面的故事。她还教她识别英文字母的形状。我爸爸教奥普拉读书。所以说等到她六岁的时候,她已经学到了很多知识,跳过幼儿园,直接上了一年级。”凯瑟琳·凯尔·埃斯特斯这样说。她是这个家里第一个获得大学学历的人。“我上了12年的夜大才获得了这个学位,但是我最终还是成功了--我买了本百科全书,像看小说那样认真阅读。”
埃斯特斯的妈妈艾达·普莱斯利·凯尔照着旧约当中鲁思妯娌的名字给沃内塔·李的孩子取名为奥帕(Orpah)。结果接生婆丽贝卡·普莱斯利在郡法院大楼上开出生证明时将圣经里的这个名字拼错了。于是奥帕就变成了奥普拉,再也没改过来。
奥普拉·盖尔·李(Oprah?Gail?Lee)的出生证明中还存在另外一个错误,就是弗农·温弗瑞(Vernon?Winfrey)被错写为她的父亲。“多年之后我们才发现事实不可能是这样。但是,那时候,巴尼--家人都这么叫沃内塔--认定弗农就是奥普拉的亲生父亲,因为她曾和三名男子发生过关系,而弗农是最后一个。弗农也承担起了这个职责……直到多年后他才了解到真相。当时,他核查了自己的服兵役记录,并确信自己不可能在1954年1月生下一个孩子。但是,等到真相大白时,奥普拉已经习惯叫他爸爸了。”
第二章 Chapter 2 天生的表现力(5)
作者:[美]姬蒂·凯莉 出版社:江苏人民出版社
尽管奥普拉渐渐开始欣赏姥姥的职业道德,但在她的记忆里,和哈蒂阿姨(她叫哈蒂阿姨“妈妈”)在一起度过的那些日子仍然很艰苦,一点也不开心。奥普拉的大姨苏西·梅·皮勒在2007年过世了,她在世时曾说过奥普拉既可爱又聪慧。她说,“我们都很喜爱她。她什么都好。我妈妈哈蒂想给她好多东西,而且奥普拉想要什么我妈妈就给她什么。我们尽管比较贫穷,但是她要什么我们就给她什么。我们给她穿漂亮的衣服,戴漂亮的东西。她自己很争气,最终成功了。”
“奥普拉说她从来没有穿过商店新买的裙子。事实上她的新裙子比我的还多呢!她说她没有玩具娃娃,事实上她有好多呢--各式各样的。”
奥普拉最近一次谈到自己“没有玩具娃娃”是在2009年。当时,她在采访芭芭拉·史翠珊。芭芭拉说自己小时候家里特别贫穷,唯一的一个玩具还是用装热水的瓶子改造成的。奥普拉一听,说,“哇哦,你比我还可怜。”
20世纪50年代,城里最大的雇主罗德棉纺厂关掉了。于是,当地的黑人逐渐离开科西阿斯科。埃斯特斯夫人说,“工作机会越来越少,我们很多人不得不去北方找活干。”她说当时算是美国历史上一次大规模的人口迁移了,被称之为“大迁徙”。“在当时那个时期,离开镇子的汽车没有一辆是空的。人们把车装得满满的,去芝加哥、底特律或是密尔沃基,人们渴望找到制造业方面的工作机会,赚得多一点。整个南方,黑人小孩子都由奶奶抚养,他们的爸爸妈妈都去北方找工作赚钱养家去了,因为待在南方什么都得不到。没人去摘棉花,人们更想在自己亲戚曾经效劳过的家庭当仆人。奥普拉的妈妈高中都没毕业,在那里当佣人。但是,她想让自己孩子的生活富裕一点,所以我在1958年开车把她送到了密尔沃基。她到了那里之后一直和我住一起,直到后来立足……她自那时起就一直住那里,我在1972年又回过一次科西阿斯科。”
奥普拉的姥爷厄里斯特·李于1959年去世。当时奥普拉才5岁。在她的记忆里,姥爷只是个黑影。“我很怕他……我记得他总是冲着我乱扔东西,要么就挥舞着拐杖,想赶我走。”哈蒂·梅当时60岁高龄,身体欠佳,无法照顾奥普拉。所以奥普拉就被送到25岁的妈妈那里,当时她妈妈在1959年6月3日又生了一个女儿,名叫帕特丽夏·李。多年后,帕特丽夏的死亡证明上父亲那一栏写着弗兰克·斯特里克兰,尽管弗兰克和沃内塔从来没结婚。奥普拉回到妈妈身边时,沃内塔和她的小女儿正住在帕特丽夏奶奶开的一家公寓里。
第二章 Chapter 2 天生的表现力(6)
作者:[美]姬蒂·凯莉 出版社:江苏人民出版社
奥普拉回忆道,“米勒夫人(房东太太)不喜欢我,因为我是个黑人小孩。她虽然也是黑人,但皮肤颜色较亮,不喜欢深色皮肤的黑人。我同母异父的妹妹皮肤颜色也浅,因此深受喜爱。并不是说有人跟我这么说,不过大家喜爱她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她皮肤颜色浅,而我却不是。”
后来,奥普拉搬到了芝加哥。哈罗德·华盛顿是芝加哥第一位非裔美籍市长。在谈起哈罗德时,奥普拉详细谈论了肤色。她把黑人按肤色深浅进行了分类,并指出这是这么多年来一直左右她交友选择的主旋律,“我们属于黑巧克力。黑人可以分为黑巧克力、姜饼和香草冰激凌三种。姜饼是指有些人尽管属于黑人,但是却有白人所有的容貌特征……香草冰激凌是指那些能掩盖自己黑人身份的人。剩下一种就跟我和市长一个类型了。一看就知道我们属于黑巧克力型的。”
奥普拉还说,由于她肤色较深,不得不睡在公寓后面的门廊上,而她肤色较浅的妹妹则和妈妈一起睡在妈妈的卧室里。她说这种歧视让她感到很自卑。多年后她谈到,“白人从来没让我觉得自己渺小,倒是黑人让我感觉自己很渺小。我和米勒夫人待在那个屋子里,总感觉自己无足轻重。我之所以有这种感觉是因为我肤色太深、头发还扭结……我感觉自己被她们遗弃了。”
凯瑟琳·埃斯特斯坚决否认奥普拉这段心酸的回忆。她这样说,“我本身肤色较深,而奥普拉的姥爷厄里斯肤色黑得简直可以用刷子刷了。奥普拉的肤色跟牧师的布道书一样黑。但是,当她说起这些事时,让我想起了我的堂弟弗兰克。他不愿意像现在这样老是受亲戚的歧视。相比肤色较深的黑人,他更喜欢浅肤色的。”
埃斯特斯夫人是一位民权激进主义者,在密尔沃基的城市联盟工作。她这样说,“奥普拉当时睡在公寓后面的门廊,这是因为沃内塔需要照看婴儿,而家里只有一个卧室。仅此而已。时代不同。假如说奥普拉由于肤色受到了歧视,那我可以告诉你,我相信事实是--有蜘蛛、蛇等等--因为我认为将不可告人的秘密公之于众总会带来益处……奥普拉太过于强调肤色了……我觉得她特别向往自己也是白人,这种心理导致她看问题时总是有些狭隘。睡在门廊和肤色较深一点关联都没有。事实上,奥普拉去密尔沃基之后已经不再是独子了。她不再是公主了,也不再受所有人关注了。她妈妈和房东太太更多会关注婴儿,而不是奥普拉,这才是让她比较难以接受的。”
第二章 Chapter 2 天生的表现力(7)
作者:[美]姬蒂·凯莉 出版社:江苏人民出版社
这么多年里,奥普拉的成长记忆中充满了漠视和歧视。51岁的时候,她说,“我唯有的一张姥姥的照片,上面可以看到她抱着一个白人小孩。”然而,有张已经公开的照片拍的是奥普拉的办公桌,从中可以看到她姥姥的一只胳膊搭在奥普拉的身上,远远没有白人小孩的影子。当时,奥普拉还是个小女孩。但是,奥普拉回忆说,“姥姥每次一谈起白人小孩,脸上就会泛起红光……他们没有一个人看到我会这么不开心。”
父亲的写作计划
奥普拉搬到密尔沃基和妈妈一起住之后不到一年,沃内塔生下了第三个孩子,取名杰弗里·李。多年后,在他的死亡证明上,父亲那栏写着威利·怀特。沃内塔本来打算和他结婚,但是却没能成功。杰弗里出生之后,她就搬到堂妹爱丽丝·库珀的小公寓住,靠救济生活了一阵子。抚养三个孩子长大成了问题,于是沃内塔就把奥普拉送到纳什维尔,和弗农·温弗瑞住在一起。凯瑟琳·埃斯特斯说沃内塔将救济得来的钱全部花在了衣服和化妆品上,“沃内塔当时的生活方式并不理想,因此把奥普拉送走也算是一件幸运的事。”
多年之后,弗农·温弗瑞谈到,“也就从那时起,奥普拉开始在纳什维尔和密尔沃基轮流住。这样做不好。所罗门王很久之前就告诉大家,父母不应该单独抚养孩子。”
弗农于1958年娶了泽尔玛·迈尔斯,住在纳什维尔东部欧文斯街上的一个小砖瓦房里。当时,他是范德比尔特大学的看门人。那时,他仍然以为自己真是奥普拉的亲生父亲。
“所以奥普拉到来后我们很高兴,把她的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条--上学,定期去图书馆,有时看看电视,还有玩耍的时间,每周日都去教堂等等。我经常开着1950版的旧Mercury汽车,载着她们去浸会教堂,还给座位套上罩,免得棉绒粘到我们身上。”
奥普拉在教堂从来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弗农说,“她从不坐后座,总是喜欢受别人关注。有一次,她声音太大了,我有些受不了,于是跟她说,‘亲爱的,你不管安静还是喧闹人们都看着你呢。人们十有八九还是喜欢你安静的样子。’这才使得她小声了一点。”
第二章 Chapter 2 天生的表现力(8)
作者:[美]姬蒂·凯莉 出版社:江苏人民出版社
2008年春天,弗农·温弗瑞已经75岁高龄了,还经营着他1964年在纳什维尔开的理发店。他开心地回忆着女儿7岁的时候在房子后院玩耍的情景:“我经常透过窗户,看她和那两个小朋友莉莉和贝蒂·珍玩假想游戏。这三个小孩子坐着儿童椅,一连能玩好几个小时。这些椅子是我放在枫树下面阴凉处的……顺便告诉你们,我现在还保留着那些椅子呢……记得当时莉莉和贝蒂·珍不像奥普拉那么喜欢玩上学游戏。我觉得这是因为奥普拉总是扮演老师的角色,而且一边在假想的黑板上挥舞着手臂--似乎是在写板书,一边还责备那两个小朋友。莉莉和贝蒂·珍则聚精会神坐在想象的课桌前,极度希望奥普拉在拼字比赛中不要叫到自己。这不能怪她们,因为如果她们拼错一个单词,麻烦就来了。奥普拉会扬起自己的小鞭子(这可是真的),狠狠抽她们的手心。”
奥普拉从姥姥那里学会了如何惩罚别人。
弗农说,“有一天我质问她,你为什么不让那两个小朋友也当当老师呢?”
“她看着我,脸上露出甜蜜的表情,很可爱,但是不明白我为什么会问这种可笑的问题。她跟我说,‘我怎么能这样呢,爸爸。莉莉和贝蒂·珍只有学会读书之后才能当老师呢。’”
2007年,弗农提交给出版商一份写书计划,上面也提到了这件事,简直一模一样。他和作家克雷格·马伯里一起写了几个示范章节,打算写本自传,题目为《Things?Unspoken》。
“我想写本书,关于我的一生--我父母以及九个兄弟姐妹,还有我们是如何来南方的。”弗农是个黑人,生于1933年。他说自己面临着一些女儿永远都不会明白的挑战。“奥普拉谈起了马丁·路德·金,还能背诵他所有的演讲,但是对所有的斗争一无所知。我可是亲身经历过这些的,奥普拉则是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她收获了金先生播撒的种子……我可以追溯到70年前的那场战争,我想写写战争……我知道奥普拉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当然,我拥有她是对的。但是她不是我生命的全部,因此我不需要告诉她我做的一切事情。我不是个小孩子,我是个成年人。只要我相信上帝,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所以,我没有事先告诉奥普拉我的写作计划。”
第二章 Chapter 2 天生的表现力(9)
作者:[美]姬蒂·凯莉 出版社:江苏人民出版社
2007年,奥普拉在纽约市公共场合露面,有位记者问她父亲的写书计划时她吃了一惊。她说,“不可能啊,我敢保证这不是真的……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以我为主题写书的人就是弗农·温弗瑞了,最不可能的就是他。”
看到奥普拉作出这样的反应,弗农笑了,表情很冷漠:“她不明白我要写的这本书不只是写她。她和她那些朋友以为我专门写她呢……第二天,奥普拉给我打电话了,生气得很。她说,‘爸爸,你真的要写书吗?’我告诉她是的。她很难过,因为她觉得记者肯定会把自己当骗子。她说是我让她显得跟傻子一样。”
“我说,‘奥普拉,我有权讲我自己的故事,对吧?’”
“‘是的,爸爸。但是假如你事先告诉我的话更好一些呀。’”
“然后,盖尔·金给我打电话了。她说,‘温弗瑞先生,你怎么敢写书呢?要知道没人会关注你,也没人想了解你。如果说有人对你写的东西感兴趣,那也只是因为奥普拉是你女儿。’她给我打电话时我就在理发店,当时我就站在那边。”他指着墙上灰色的电话说。“我告诉盖尔,‘给我妻子打电话吧。她比我更了解这些。’然后我就挂了电话。”
“盖尔只不过是个泼妇……这一辈子都从来没有人跟我那样讲过话,那么不尊重我。后来我告诉奥普拉我当时之所以没有立即责骂盖尔,没有骂她难听的,是因为我正给一位牧师理发呢,不想当着他的面说脏话。但是我告诉奥普拉以后再也不会和盖尔打交道了。”
“奥普拉说,‘那些关心我的人总是在密切关注我,时时保护着我。’”
“我说,‘你小时候我们俩之间一遇到麻烦,就不让外人参与。所以现在这也应该是我俩的秘密。’”
弗农·温弗瑞个性孤傲,在女儿的控制下他发怒了。他们很长时间都不说话。他说,“这一切都发生在2007年5月。当时,我很生气。几个月后我中风了。三个月理疗之后我才恢复了过来。现在我终于消气了,但是对盖尔那个泼妇还是没好感。她和奥普拉谈话之后又给我打了个电话,但是一点道歉的意思都没有。她认为自己没有对我不尊,但这话是我听又不是她听。她还说我一文不值,生活一点意义都没有。”
第二章 Chapter 2 天生的表现力(10)
作者:[美]姬蒂·凯莉 出版社:江苏人民出版社
奥普拉公开反对写书计划之后,她爸爸说几家原先打算合作的出版社都退出了。他摇摇头,对女儿设置的这些障碍很是不满。“他们现在没有奥普拉的允许就不和我合作……我暂时先把写书放一边,因为我的合著人目前也不在国内。但是,不管奥普拉说什么……我都打算写完这本书的……”
“这么多年来她改变很大,这让我很失望。她和盖尔之间的关系太密切了,而且再也不相信耶稣是救世主了。我可不是这么教育她的。”
如果奥普拉亲眼见到她爸爸长达62页的写书计划,那么她就会明白,这本书不仅会详细谈到爸爸是如何抚养自己的,而且她也会看到书中详细谈论的弗农自己的生活:他是埃尔莫尔和埃拉·温弗瑞的第六个孩子,他们总共生了九个孩子。然而,奥普拉担心的是弗农在书中会提到她的“秘密”,“有些秘密我并没有发现,一直到她成年后才发现,但是为时已晚。”他还说在奥普拉青少年时期,自己对她太严厉,要求太高,没能向她表示自己的关爱,因此感到很懊悔。
尽管如此,他还是坚决看不惯自己抚养大的这个小女孩的“秘密”。“或许全世界人都很欣赏她,但是我知道事实的真相,还有上帝和她自己也知道。至少我们两人觉得很丢脸。”他指着理发椅背后的标记,似乎是在向女儿传达这样的信息:“好好活着吧,免得牧师在你葬礼上撒谎。”
以前周末的时候,温弗瑞理发店的电视机总是在下午4点转到有奥普拉节目的那个台,现在则不这样了。但是,奥普拉早期的一张公开照还一直裱在弗农椅子后面的镜子里,尽管上面没有签名。这张照片旁边是弗农的那只约克郡小猎狗弗拉夫的照片。当有人说弗拉夫照片放置的位置比奥普拉的还要明显,弗农会意地笑了。他说,“是的啊,我非常喜爱那只小狗呢。”
1963年夏,弗农不再是奥普拉备受尊重的父亲了。当时,他开车送她到密尔沃基和她妈妈待几个星期。他说,“之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这个可爱的小姑娘。我把她交给她妈妈之后,这个纳什维尔天真的小孩子从此就销声匿迹了。那天,我流泪了,因为我知道我把她置于一个非常糟糕的生活环境里了,那样的环境根本不适合小孩子生活。但是我别无选择。”
第二章 Chapter 2 天生的表现力(11)
作者:[美]姬蒂·凯莉 出版社:江苏人民出版社
那年夏末,奥普拉答应和沃内塔住在一起,因为沃内塔说她打算结婚了,想组建一个真正的家庭。此外,奥普拉在纳什维尔和“爸爸”以及“泽尔玛妈妈”住在一起受到的管教太多了:一天只允许看一个小时电视,周日则不准看电视。沃内塔答应奥普拉,她在密尔沃基想看多长时间就看多长时间电视。讽刺的是,正是这样的诱惑导致女儿的生活发生了重大改变。
梦想者
奥普拉说,“我10岁的时候就不再向往自己是个白人了。我看到戴安娜·罗斯和The?Supremes乐团出现在埃德·苏利文节目里时,我在妈妈公寓里铺有油地毯的地板上看电视《周日晚上》……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有色人戴着真正的钻石项链……我想成为戴安娜·罗斯……我一定要成为她那样的人。”
1964年圣诞节前几天,底特律、芝加哥、克里夫兰市、费城以及密尔沃基等内陆城市的广播开始响起:The?Supremes要出现在埃德·苏利文的节目上了,之后会在美国进行首次才艺表演。
电视黄金档节目上的那些“有色人种女孩子”很像亚特兰大的美国佬--这足够让南方人以此为荣,也让赞助商轻松了许多。埃德·苏利文曾主张取消种族隔离,任何人都震慑不住他。他曾于1956年将埃尔维斯·普莱斯利引入电视圈,并在1964年早期组建了美国的披头士乐队。他一心想把来自汽车城的三位所谓的“黑人佳丽”呈现给观众。这三个女孩子仅那年就创下了三项第一,很受欢迎。
在这之前,黑人常常在电视上看到自己的同族人被刻画成图谋不轨的无赖,例如,Amos?and?Andy(编者注:Amos?and?Andy,美国50年代的情景喜剧);硬毛流氓--《小淘气》中的Buckwheat(编者注:Little?Rascals,也叫做Our?Gang,美国电影,中译名“小淘气”,电影中主人公叫做Buckwheat);或者不断重复“遵命,夫人”的女佣和“不,先生”的司机。对黑人来说,能看到自己的同族人美丽优雅地出场是一次巨大变革,而能赢得白人的掌声更是不可想象的。
1964年到1969年间,The?Supremes曾14次出现在埃德·苏利文的节目上,但是她们首次露面影响非常深远。那是在1964年的12月27日。当时这对于整个国家而言意义都非常重大,因为迫于种族隔离的两个群体终于聚到了一起,人们被演唱“Come?See?About?Me”这首歌曲的三位漂亮的年轻女子深深吸引住了。大家当时都很享受那个时刻。
第二章 Chapter 2 天生的表现力(12)
作者:[美]姬蒂·凯莉 出版社:江苏人民出版社
戴安·卡罗尔是第一位在自己的电视剧《茱莉亚》中充当女主角的非裔美国人。她回忆道,“(那天晚上)许多人看到The?Supremes后都很自豪。年轻人一定要明白,那个时期的梦想和民权,教会了我们娱乐圈里所有人如何去寻找自己的垫脚石。它教会我们如何在赶超别人的同时给所有人带来益处。”
奥普拉也是从那天晚上开始萌发了自己的梦想的。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当时观看The?Supremes的表演时的感受:“在那个年代,任何时候你在电视上看到黑人,都很少会听到有人给其他人打电话说‘看,黑人上节目了’,这样做的话你只会错过表演,因为等你告诉所有人这个消息时,恐怕节目已经结束了。我记得当时自己说,‘什么?黑人女孩子能是那个样子的吗?’另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是我看到西德尼·波伊提尔的时候。1964年我正在看奥斯卡金像奖颁奖典礼,当时西德尼·波伊提尔凭着《田野里的百合花》得奖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一名黑人男子从豪华轿车里走出来,而不用自己开车……我记得当时自己在想,‘如果黑人男子能做到这一点,那么我估计我也能做到。’他为我开启了一扇门。”
那一年,整个美国所有的黑人居住地都锣鼓声声,号角隆隆。他们看到自己的同族人出现在电视上,气派而又高雅。对于所有有色人种而言,这象征着一个新的开始。摩城音乐投资了上千美元,努力将The?Supremes打造成主流明星--带她们上礼仪学校,给她们准备逼真的假发,镶有珠子的长袍以及闪闪发光的珠宝--并收获颇丰。当晚,成千上万个黑人小孩观看了埃德·苏利文的节目。其中有一个六岁的男孩子和一个十岁的女孩子。他们都被其主唱富有魅力的风格深深吸引住了。这两个孩子长大以后,同样获得了当时他们所看到的主唱散发的那种魅力,他们是印第安纳加里的迈克尔·杰克逊、威斯康星州密尔沃基的奥普拉·温弗瑞,他们一生中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戴安娜·罗斯那样的人。她成了他俩心中的榜样。
同一年,The?Supremes在电视上让整个美国都兴奋不已。国会通过了《经济机会法》,作为国家“向贫困宣战”的政策。后来,该法案受到了各种指责,说它无效、浪费。但是事实上许多黑人则从中受益,尤其是该法案为学前班的孩子制定的“启蒙方案”以及为高中生制定的“上限方案”。
奥普拉也是从“上限项目”这一积极措施中受益的人之一,那时她还是一个林肯中学的学生,这个中学被称为密尔沃基的“大熔炉”。尤金·艾布拉姆是这个学校的负责人。他注意到奥普拉经常在餐厅看书,就推荐她去尼高力中学上学,这个学校在福克斯·泊恩特郊区比较富有的乡村。同去的有六个孩子,三个男孩,三个女孩。
第二章 Chapter 2 天生的表现力(13)
作者:[美]姬蒂·凯莉 出版社:江苏人民出版社
多年之后,奥普拉说她去特许学校上学时还获得了“奖学金”,而且是班里唯一一个获奖的学生。“当时我是班里唯一的一个黑人学生。全校2000多个城郊上层社会犹太孩子中,我是唯一一个和他们不一样的。早上,我和这些孩子家雇用的佣人一起坐公共汽车去学校。我得倒三次车。”
其他学生都把奥普拉这样的孩子叫做“公共汽车孩子”,作为其中的一员,奥普拉很引人注目。艾琳·霍是尼高力中学的一名亚洲学生。奥普拉一年级的时候她四年级。她这样说,“她很引人注目。她并不住在密尔沃基的郊区。那里大都是有钱的白人送孩子来我们高中上学……在那个政治立场不正确的年代……或许有人会说她‘来错地方了’。”
奥普拉自己比其他所有人对这一错误归属都更有体会。她亲眼看着富人家的孩子每天都穿着不同样式的毛衣,放学后还有买比萨、录音带以及奶昔的各种零花钱,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贫穷。她说,“我第一次了解到还有这样富裕的生活呢。突然间,贫民窟不再那么美好了。”
“1968年那个时候,能认识个黑人是很时尚的。所以当时我很受欢迎。那些孩子们都愿意把我带到他们家,拿出佩儿·贝利的唱片集给我看,还把他们家的女佣叫来,问我,‘奥普拉,你认识梅布尔吗?’他们好像以为所有的黑人彼此之间都认识,这很奇怪,也有些强硬。”
他们的妈妈都鼓励自己的孩子放学后把可爱的“奥普拉”带回家。她说,“我感觉自己跟个玩具一样。他们会围成一圈,谈论萨米·戴维斯二世,就好像我认识他似的。”
奥普拉想跟别的孩子一样有那么多零花钱,但是她妈妈当时身兼两份工作,根本攒不了多少钱。所以奥普拉开始从妈妈沃内塔那里偷钱。后来她说,“我渐渐开始遇到了一些问题。我猜你们会觉得我遇到了麻烦--说得婉转一些。”
她妹妹帕特丽夏记得,奥普拉曾从妈妈那里偷了200美元,这相当于妈妈一个星期的薪水。还有一次,奥普拉偷了妈妈的一个戒指,然后去当铺当掉了。“奥普拉说她把戒指拿去找人清洗了。但是,妈妈后来在枕头套里发现了一张当票,于是让奥普拉把戒指换回来。”
奥普拉的亲戚都说她是个没人能管住的孩子。有一次她不想要自己的“蝴蝶双光眼镜”了,嫌它太丑了,就让妈妈给她买副新的八角形眼镜,就像尼高力中学的那些学生戴的那样。沃内塔说她买不起。奥普拉却一心想买副新眼镜。
第二章 Chapter 2 天生的表现力(14)
作者:[美]姬蒂·凯莉 出版社:江苏人民出版社
“我假装被人抢了,把眼镜打碎了,还装糊涂,故意记不起事情来。那天,我没去学校,在家待着,把眼镜在地上踩成许多碎片。我拉上窗帘,撞倒台灯,用刀割破左脸颊,流出一些血。我报了警,然后躺在地上,等他们来。”
然后,就像她在马库斯·韦尔比短片中看到的那样,她装作自己失忆了。她指给警察看头上的肿块,但是说自己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警察给她妈妈打了电话,但是奥普拉却假装不认识沃内塔。当时沃内塔很害怕,直到警察说抢劫之后唯一损坏的东西就是眼镜,她才终于明白了真相。
她妹妹说,“奥普拉总是很会表演。她想象力非常丰富。”
经历过各种性行为之后,奥普拉找到了另一种赚钱的途径。帕特丽夏说,“白天,我妈妈上班去了。奥普拉就把男的请到家里来。她的男朋友们比她大多了,有的19岁,还有20多岁的。等这些男的来到我家后,奥普拉就会给我和我弟弟冰棒吃,然后说,‘你们两个去门廊玩吧。’之后她就和男朋友回屋了……一开始我并不知道奥普拉在屋里干什么,直到我后来长大才明白。她还学给我看她的‘骑马’姿势--她称其为性交。”
帕特丽夏多年之后才明白奥普拉是在靠“骑马姿势”赚钱--做性交生意。等帕特丽夏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表示愿意提供给媒体这些信息。这就导致两姐妹之间出现了不和,之后再也没和好过。1993年,奥普拉决定出版自己的自传,产生这一重大决定的部分原因也在于此次的不愉快。
叫声父亲很沉重
奥普拉和其他性骚扰受害者一样,不仅由于遭到骚扰而感觉丢脸,而且还遭到了别人的怀疑,因此承受着一定的心理负担。有些家庭成员会串通一气将某个没保护好的孩子所遭受的伤害怪罪到家人身上,大多数家庭都无法或者不愿意面对这种玷污--不管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可悲的是,奥普拉和她的那些亲人一样,也埋怨自己,尽管她说服其他人不要介意任何指责。“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认为自己已经摆脱了过去这一切,但其实并没有。我仍旧忍辱负重,不经意间会把那些男人的所作所为怪罪在我自己头上。我内心深处老觉得自己小时候肯定不自重,才招惹他们骚扰我。”
1968年夏,学校放假之后,奥普拉去纳什维尔看望弗农和泽尔玛。她最喜爱的叔叔特伦顿·温弗瑞开车送她去那里。特伦顿是她爸爸最亲密的兄弟。在途中,特伦顿问奥普拉现在有没有约会对象。
第二章 Chapter 2 天生的表现力(15)
作者:[美]姬蒂·凯莉 出版社:江苏人民出版社
当奥普拉作出肯定回答后,“最亲爱的叔叔”就对她实施了性骚扰。奥普拉始终觉得,自己当年的回答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之后,奥普拉向她爸爸和继母抱怨叔叔,但是当时他们并不相信她的话,特伦顿当然也不承认。多年后,弗农内心似乎仍在挣扎,“我知道她认为我当时没处理好那件事。”他说,“但是,特伦顿是我最亲的兄弟。我进退两难。”
奥普拉回到密尔沃基之后,离家出走了,在街上待了一个星期。她妹妹说,“妈妈当时很生气,叫来所有的朋友帮忙找姐姐。妈妈不知道她是死是活。”
多年之后,奥普拉回忆起街头行骗的阿瑞萨·富兰克林时还拿这件事开玩笑呢。当时,阿瑞萨频频出现在密尔沃基。当她看到这位歌星坐在豪华大轿车里时,又开始了一场闹剧。“我跑到她跟前,开始大哭,说我被家人遗弃了,需要回俄亥俄州的盘缠。我喜欢俄亥俄州。她一听,给了我100美元。”奥普拉当时才14岁,她说自己还去过附近的旅馆,开了一间房,用那些钱买酒喝,叫餐。然后她给妈妈教堂的牧师打电话,祈求他把她带回家。
“我把钱花光之后,把所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塔利牧师(如今已过世)。我告诉他家里发生的一切,我多么难过等。后来他把我带回我家,把我妈妈训了一顿。我很开心。”
奥普拉的妹妹见到她回家很开心,但是沃内塔则十分生气。牧师离开之后,她举起一把小椅子开始痛打奥普拉。帕特丽夏说,奥普拉当时“一边大哭,一边颤抖。当时我大叫着,并祈求妈妈,‘不要杀了奥普拉!’”最后,沃内塔放下了手中的椅子,但她硬是逼着奥普拉跟她去了青少年拘留中心。
“我还记得他们对我进行了拷问,对待我就好比我已经成了公认的犯人。我当时还想,‘我怎么就碰上这些事情了呢?’我才14岁,知道自己很聪明,也知道自己不坏。我还记得自己当时在想,‘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呢?我是怎么进拘留中心的?’”
沃内塔得知奥普拉这件事处理完需要两周的时间。她说,“我等不了两周。”
奥普拉说,“她想让我马上离开这个家。”
沃内塔回家后,马上给纳什维尔的弗农打电话,让他接手奥普拉。但是,那时弗农已经知道自己不是奥普拉的生父了。1954年1月奥普拉出生了。9个月前他还在服兵役呢。
第二章 Chapter 2 天生的表现力(16)
作者:[美]姬蒂·凯莉 出版社:江苏人民出版社
凯瑟琳知道弗农和泽尔玛不能生孩子,于是给弗农打电话,让他照顾奥普拉。“我知道他不是奥普拉的生父。不过我告诉他,‘把她当成亲生女儿吧。你和泽尔玛想要孩子,而奥普拉需要帮助。她妈妈管不了她。’……我把奥普拉所做的一切都告诉了他。最终,弗农同意接管奥普拉,但是有严格的规定,即她不再回到沃内塔的身边,完全由他自己来管教。沃内塔同意了……奥普拉离开的时候我们都在那里--她妈妈,妹妹,弟弟以及所有的堂兄弟堂姐妹。”
帕特丽夏记得她姐姐离开密尔沃基时泪流满面:“奥普拉不想走。她一边大哭,一边抱着我,不愿意上弗农的车。”
弗农平时沉默寡言,听到奥普拉的所作所为后深感震惊。他后来说奥普拉“自己主动给男人投怀送抱”。他们一回到阿林顿大街的家,弗农就让奥普拉坐在厨房桌子上,狠狠批评了她一顿。他告诉奥普拉,如果她再敢给这个家丢脸的话,他宁愿看着她面部朝上,横尸坎伯兰郡河上。
“不准再穿三角背心,也不准穿超短裤,不能再化过浓的眼妆……你得开始穿得像个守规矩的年轻姑娘。”
“好的,老爸。”奥普拉说道。她现在叫泽尔玛妈妈“桃子”。
弗农一听这话,简直要气疯了。他在写书计划中谈到,奥普拉的这种回应充满了对别人的不尊重,“就好比女儿拿我的白手帕擦完她的鞋子之后又放回到我的口袋里。这些新的称呼似乎带着一些讽刺意味……很粗野”。
他还规定了奥普拉必须遵守的其他规定:宵禁,家务活,作业。“她不需要喜欢这些规定,只需要照做即可。‘如果你敢离家出走,就再别想回来了。’我这样跟她讲。你必须规矩点,这样才能成大器……你不能跟男孩子接触……而且,”他补充道,“我还是你的爸爸,永远都是。我妻子告诉我说你叫她桃子。那是她的事,我不管。但是以后别再喊我老爸了!”
奥普拉说,“好的,爸爸。”她渐渐感觉自己严厉的父亲不那么可亲了。“以前他经常跟我说,‘女儿,听我说,如果我告诉你一只蚊子能拉动一辆马车的话,就别再问我问题了。只管把车套好就是了。’”奥普拉接受多伦多的Starweek采访时,这样说她爸爸,“我长大后很讨厌我父亲和继母泽尔玛。”
怀孕风波
第二章 Chapter 2 天生的表现力(17)
作者:[美]姬蒂·凯莉 出版社:江苏人民出版社
弗农和泽尔玛开始将奥普拉改造成一个“守规矩的姑娘”。她很讨厌这一点。她跟《电视指南》这样讲,“每天早上我继母都会检查,看我是不是穿对了袜子,看我穿的衣服搭不搭。我70磅重的时候每天还得穿紧身褡和衬裙。鬼才能看到你裙子里面穿的是什么呢!他们想看什么呢?只不过就是你的腿罢了,别的没什么!”
弗农认为女儿就像是只脱缰的野马,在外面疯跑五年了。他说,“一谈到纪律,除了难上加难我无话可说。”多年之后他有些后悔,说自己当时管教奥普拉时再多点耐心和幽默就好了。弗农说,“我的父亲能摁响哀悼者椅子上的铃铛。但是奥普拉总是让我很火大。我往东指,她就会往西走。我指南,她却拼命往北。她并不是一点都不讨人喜欢。事实上,有她在我很开心。但是她不怎么听话。”
奥普拉除了做家务活之外,还被安排到弗农理发店旁边的小杂货店干活。弗农还在那里立了个牌子:“孩子们注意:如果你不想被失去理智的家长骚扰了,现在就该行动了。趁你头脑清醒,离开家自食其力吧。”奥普拉放学后得去向贫穷社区的孩子卖便士糖果,而尼高力中学的其他孩子却可以待在家里享用黑人女佣用银盘端给他们的牛奶和饼干,这是多么大的差距啊。奥普拉说,“我很讨厌在那个商店工作,每时每刻都讨厌得不行。”
1968年秋天,奥普拉开始在东纳什维尔高中上二年级。那是这个学校第一次正式接收黑人孩子。1971年毕业的拉里·卡彭特说,“那年之前我们学校都是清一色的白人小孩。但是,那年政府规定我们必须接收黑人小孩。这对学校来说再好不过了,对国家而言也是如此。”
作为占学生总数30%的黑人群体的一员,奥普拉在东部中学的第一年并没怎么引人注目,这和她在尼高力中学遇到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她每天都去上课,每次都安静地坐在教室后面,远不像她以前那样总是坐在教室前排,老师问的所有问题她都能答上来,而且老是不停地摆手示意讨好老师,惹得其他学生很反感。
“我可以进出任何教室,而且总是班里最聪明的学生……从小到大我就认为你的肤色越浅,你越优秀。我肤色不浅,所以我决心成为最出色最聪明的学生。”
第二章 Chapter 2 天生的表现力(18)
作者:[美]姬蒂·凯莉 出版社:江苏人民出版社
奥普拉从东部中学带回第一份成绩报告单后,弗农大怒。“这个孩子惹多少麻烦事,我不管那个。我对她的期望比她的实际成绩高出不知道多少倍。我跟她讲,‘如果你只有得C的本事,那你可以带回来得C的成绩单。但是你没那么差的!明白吗?’”
“‘明白了,爸爸。’”
“‘如果你以后还带回来得C的成绩单给我看,我会给你加重负担的……很重的负担。’”
弗农解释说1968年那时他看到女儿漫无目的地成长着,所以用“重负”这个词吓唬她。女儿当时曾说自己想成为嬉皮士。
“那会她才14岁,但是我才不管呢,就算40岁了也得听我的。我才不准自己的孩子把野花插在头发上,焚烧印度香--或者其他任何乱七八糟的东西。哦,不行。不准在我家干这些事情!或许这是一种装扮。或许奥普拉就是对扎染的花哨短袖套衫和露肚脐的裤子、凉鞋以及珠子穿成的项链着迷得不行。但是我懂什么是生活。如果老是吸毒,提倡性自由,那么她所有的前途都会毁于一旦。”
对嬉皮士的狂热消去了,但是奥普拉还继续让自己放任自流。弗农说,“我跟她谈过她的学业。‘奥普拉,你怎么了?你以前很喜欢上学的啊,还喜欢在班里带头。’”
他回忆起女儿当时的回复,很不像话,“我小时候上学很有意思。现在不一样了。”
那年冬天,奥普拉开始在家里穿厚厚的外套,还一直抱怨太冷了。之后她的腿和脚踝肿得穿不进去鞋子了,而且肚子也胀胀的。于是,她继母就带她去看医生,结果医生告诉她奥普拉怀孕了,而在这之前奥普拉已经知道了。
许多年以后,奥普拉谈到这件事,“那次我得回家告诉我爸爸自己怀孕了,别提有多难了。我甚至想自杀了。”她承认自己当时想自残流产,又有些不忍心。怀孕后,她告诉爸爸特伦顿对她做的那些事情,很可能他就是孩子的父亲。
第二章 Chapter 2 天生的表现力(20)
作者:[美]姬蒂·凯莉 出版社:江苏人民出版社
对于弗农而言,女儿还没嫁出去就怀孕是件很丢脸的事,所以他和妻子决定带奥普拉去做流产,或者送她到外地,等生下孩子之后送给别人收养:“我们把所有的可能都考虑过了。突然,我决定不管怎样让奥普拉把它生下来吧,孙子也好,孙女也罢。”
由于需要告诉父亲和继母自己怀孕了,奥普拉内心承受着很大的压力。后来到第七个月孩子就出世了。1969年2月8日的晚上,奥普拉15岁生日过后几天,她就在玛雅医学院(这个医学院里全是黑人学生)的哈伯德医院生下了一个男婴。孩子的出生证明上奥普拉的名字是奥帕·盖尔·李,而不是奥普拉·温弗瑞。她给孩子取名为文森特·米盖勒·李。
弗农说,“孩子早产,一生下就病了。他们把他放在恒温箱里,因为他当时很虚弱。”奥普拉在医院只待了两天,说她内心乱糟糟的,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孩子。孩子出生一个月零八天就夭折了,躯体捐献给了玛雅医学院。
弗农说,“我不知道孩子夭折后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处理他的小身体的--是用于实验还是别的。我们努力不再提到孩子这件事,在家里都不提。没有举行葬礼,也没有夭折通知。”
弗农给沃内塔打了电话。沃内塔来到纳什维尔陪了奥普拉一个星期。除此之外,很少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妹妹帕特丽夏说,“奥普拉从来没有谈起夭折的孩子。这是我们家的秘密,之后再也没提起过这件事。”1990年,帕特丽夏急需一些钱买毒品,将这个秘密泄露给了小报,得到了1.9万美元。
弗农告诉奥普拉孩子夭折的事情时这样说,“这是你的第二次机会。我和泽尔玛已经准备好照顾这个孩子,让你继续上学。但是上帝却夺走了他的小生命。所以我认为上帝是在给你第二次机会。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会好好把握这次机会。”之后他们再也没谈起过这次悲剧。2008年弗农说,“那时我们再也没谈论过,现在也一样。”
第三章 Chapter 3 “我就是那个时代让别人另眼相看的黑人”(1)
作者:[美]姬蒂·凯莉 出版社:江苏人民出版社
第三章 Chapter 3 “我就是那个时代让别人另眼相看的黑人”
就叫奥普拉吧,很有天赋的名字
怀孕风波过后,弗农加强了对家里“这匹桀骜不驯的马儿”的管教和控制,把她牢牢拴在家里。之后,奥普拉虽然比以前乖多了,但还是充满活力,开始为自己的美好前程奋斗。她说,“我在学校演讲比赛中夺得了州冠军,并在话剧比赛中获胜,想证明我自己很优秀。”
奥普拉生完孩子一周之后,也即孩子夭折前一个月,就穿上自己的及膝长筒靴,扎了两个小马尾辫,回到了东部高中,开始改过自新。之前那个身着宽松毛衣,脚踝肥大,成天窝在后排的沉闷学生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当年的奥普拉正读二年级,热情激昂,精力充沛,信心十足,期待得到学校、教堂乃至其他所有人的认可。
安德烈·海恩斯在东部高中教授奥普拉演讲、话剧和英语这几门课。她回忆起1969年春天和奥普拉的那次会面:“我还记得她蹦蹦跳跳走进教室,问我,‘你是海恩斯小姐吗?哦,我是奥普拉·盖尔·温弗瑞。’”之后,她说自己将来会成为一名女演员--“电影明星”。她没有说自己想成为明星,而是很肯定会成为明星。她告诉海恩斯小姐,“我得改改名字。哪有人叫奥普拉的。我倒不如叫盖尔算了。我已经跟家里人说过了,让他们叫我盖尔。”
当时,海恩斯马上意识到这个孩子野心勃勃。她说,“你别改了,就叫奥普拉吧。这个名字很特别,你很有天赋。”
海恩斯小姐给奥普拉推荐了一本书,是詹姆斯·韦尔登·约翰逊写的一本书,名叫《上帝的长号:八篇黑人训诫》。之后,奥普拉就依靠自身的努力在纳什维尔附近的黑人教堂里有些名气了。她这样说,“我过去在全市所有的教堂都朗读过这些篇章。我就靠这个出了名。”
加里·霍尔特那时是东部高中的学生会主席。他记得奥普拉曾在加勒廷路上的伊斯特兰浸信会教堂表演过:“她当时朗诵了黑人灵歌里的一个篇章,自己扮演牧师。她声音洪亮,布道很成功。”
第三章 Chapter 3 “我就是那个时代让别人另眼相看的黑人”(1)
作者:[美]姬蒂·凯莉 出版社:江苏人民出版社
第三章 Chapter 3 “我就是那个时代让别人另眼相看的黑人”(2)
作者:[美]姬蒂·凯莉 出版社:江苏人民出版社
奥普拉凭着这些表演,赢得了去洛杉矶旅行的机会。在那里,她给其他的教会成员做演讲。在那期间,她去格劳曼中国戏院前面的好莱坞星光大道参观,这进一步助长了她的梦想。弗农说,“她从那儿回来之后说,‘爸爸,我跪在那里,轻轻抚摸着街上立着的明星像,然后暗自发誓,总有一天,我也会将自己的明星像立在这里。’就从那一刻起,我有了预感,这孩子将来肯定会成名。”
奥普拉并没有掩藏自己的野心。在密尔沃基上初中的时候,她曾填写过一个表格,内容是“20年后我会怎样”。她选择了“出名”这一项。她说,“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将来会成大事,只不过不清楚我具体会做什么。”
安东尼·奥蒂说,“她小时候很早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说自己想成为电影明星,并愿意为此放弃一大堆别的东西。”
加里·霍尔特说自己认为奥普拉当时在班里是唯一的一个穿得很漂亮的学生,属于很幸运的那种。可笑的是,在东部高中时,奥普拉把自己打扮得很像之前她曾羡慕过的尼高力中学的那些孩子。他说,“你得明白东部高中的孩子家庭都属于中下阶层。我们大多数人--黑人也好,白人也罢--都比较贫穷,父母就算有工作也只是蓝领工人。弗农·温弗瑞则有自己的事业--理发师是一个很赚钱的活计--他还有自己的房子。所以,和我们大家相比,他明显是个中产阶级。”
田纳西州的辩手
弗农一辈子干的活“既艰苦又没有文化含量”,因而他特别强调让奥普拉受教育。他说,“她有时会抱怨其他孩子穿得比她好。我会跟她说,‘你脑子里有知识,将来想穿成什么样都可以。’”说到这里,他往往会敲敲脑袋。
奥普拉在学校加入了国家辩论队,经常和海恩斯小姐一起研究戏剧化表演方式,为比赛作准备。她们的目标就是赢得田纳西州辩论比赛,入围全国的比赛。奥普拉三年级的时候就成了他们学校的最佳选手。
第三章 Chapter 3 “我就是那个时代让别人另眼相看的黑人”(3)
作者:[美]姬蒂·凯莉 出版社:江苏人民出版社
1970年3月21日,她又一次扮演牧师角色,讲述《上帝的长号》里的大启示,并获得戏剧一等奖。她接受学校校报采访时说,“感觉就像得了奥斯卡金像奖一样。比赛前我为自己祈祷,我说,‘上帝,你现在一定要帮我向他们传达‘世界末日’这个信息,他们需要知道这些。所以请帮帮我。’”之前,她曾在电视上看到过奥斯卡得奖者的感言。她学他们说,“我要感谢上帝,海恩斯小姐,拉娜,还有保拉·斯图亚特,因为保拉跟我说过,如果我赢不了比赛的话,她就再也不跟我讲话了。”奥普拉赢得田纳西的比赛之后,就去堪萨斯州的Overland参加全国比赛,结果还没到四分之一决赛就被淘汰了。
同年,她还成为纳什维尔黑人慈善互助俱乐部资助的12位决赛选手之一。这个服务机构之前叫做“世界慈善互助会”。
“我不记得当时说了什么,我只知道当时自己谈的话题是‘黑人,宪法,美国’,时间为两分半钟。当时,我在费城面对1万多人发表了这次演讲。站在台上我感觉很惬意。我之前老是担心自己每次站起来讲话嘴唇是不是会下垂。但是,当时对着1万人,我就知道就算自己嘴唇下垂了也不会有人发现。面对着黑压压的人群,你一点都不会觉得害怕。”
奥普拉在第71届共济会上赢得了比赛,得了一等奖。这个比赛是为了纪念密西西比州菲也特市市长查尔斯·埃弗斯--美德加·埃弗斯的哥哥。查尔斯·埃弗斯是一位民权运动者,于1963年遭一位白人至上主义者暗杀。
黑人慈善互助会会员在费城聚会时,白人慈善互助会会员也在圣弗朗西斯科聚会,投票维护“白人特权”会员资格。他们坚持认为没有任何一个黑人可以被他们“社区”所接受。当时,白人慈善互助会的一位发言人说他们的讨论非常“友好”,而且“本着兄弟之爱”。该讨论内容被媒体禁播。
接下来那年,奥普拉又一次参赛田纳西辩论赛,还是得了第一名,并于1971年在加州帕洛阿尔托的斯坦福大学参加了全国比赛。安德烈·海恩斯说,“我记得那年入围国家赛的选手当中除了奥普拉没有其他黑人学生,进入决赛的黑人选手也只有奥普拉自己。她的表演很出色,接连一周几乎每天都赢,最后进入了前5名。”
表演期间休息了5小时,奥普拉就去圣弗朗西斯科逛街,给老师买了条丝巾。她的老师回忆起这件事来很开心:“光买那条丝巾她就花了15美元,真是了不起,而且还是在第五大道买的。”在1971年那个时代,这么贵的围巾对于田纳西纳什维尔一个17岁大的女孩来说算是件奢侈品了,完全可以炫耀炫耀。当时,这个女孩子买两块Minnie?Pearl炸鸡只需要72美分。
第三章 Chapter 3 “我就是那个时代让别人另眼相看的黑人”(4)
作者:[美]姬蒂·凯莉 出版社:江苏人民出版社
唯一竞选学生会副主席的黑人学生
奥普拉在国家比赛中被淘汰后很失落。在该场比赛中,她朗诵的是玛格丽特·沃克那部激动人心的小说《大赦年》,其中描述的是一位名叫魏瑞的女奴隶。主人的妻子嫉妒魏瑞的美貌,就把她泡在尿里面。后来魏瑞想逃跑,结果被狠狠打了一顿。
海恩斯小姐谈到,“回想起来,当时这样的选材真是大胆,当着白人的面大谈奴隶的经历。奥普拉并不是激进主义者,但是却能成功地表现主人公的个性,将其呈现给观众,不带任何愤慨或怨恨之情。”
奥普拉身着棉布裙,头戴一条旧方巾,白色的发网挽着长长的黑发,在州比赛中面对同学演讲。
她的同班同学西尔维亚·瓦特·布莱35年后回忆道,“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她走进房间,站在大家面前身上所带着的那股劲儿。她好像已经进入了角色,双目横扫整个屋子,尽可能多地和同学眼神交流。她没多费口舌就开始了精彩表演,开始以第一人称讲述女奴隶的故事,讲她如何接受检查,如何出了个价钱却没能卖掉自己,最后还被绑在一根杆子上狠狠痛打了一通,雇主嫌她太刚烈,甚至把盐洒在了她的伤口上。”
“当时,班里所有人都跟随奥普拉回到了110年前那个可怕的时代。就在这个国家这个州,白人竟然可以买卖黑人。那天早上大家都泪流满面,包括我。她一点也没表现出愤慨之情,而是将这一违反人道的行径展示给我们大家。这让我很惊讶。这么多年里,奥普拉一直在发展自己的职业生涯。我不止一次回想起她展现给大家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现实。从那时候起,我们就看出了她的与众不同。”
尽管在1970年那个年代《民权法案》已经规定私立学校和公共场合应避免种族隔离,纳什维尔黑人和白人之间的社会界限仍然非常明显。拉里·卡彭特说,“白天我们大家都是好朋友,但是放学后我们就和黑人小孩不怎么接触了。奥普拉总是努力和白人小孩来往,还总因为这个挨打。黑人小孩认为她和白人之间的关系太密切了。”
奥普拉曾回忆说,“从那时起同学们就开始叫我Oreo,意思是外表看是黑人,内心却和白人一样。我出界了,在餐厅和白人孩子坐在一起……高中的时候我是老师的得意门生,这就引发了其他一些问题。我从来都不讲方言--我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觉得丢脸吧--大家都嫌我‘说话跟白人一模一样’,说我背叛了他们。”
第三章 Chapter 3 “我就是那个时代让别人另眼相看的黑人”(5)
作者:[美]姬蒂·凯莉 出版社:江苏人民出版社
年少时候,奥普拉看到电视和电影里出现的非洲人感到很丢脸:“只要学校里有人问我‘你从非洲来的吗?’我就感觉很丢脸。我不想让任何人谈论这一点。我在教室的时候一说起这些,人们总是会提到侏儒,还有……非洲人原始、野蛮的行为……我记得自己当时特别想快点逃过那个时期。那些袒胸露乳的国家地理图片又如何呢?都让我觉得很丢脸。”
东部中学的黑人学生比较少。为了加强势力,他们总是合伙投票选举,选学生会各部门成员以及各方面之最,比如最受欢迎的人,最帅的,最有才的,最可能成功的,最害羞的等等。他们团结起来,共同推荐某个同学,大家都只选这个人。而白人同学有好几名候选人,票数很容易分散,所以往往是黑人选手当选。加里·霍尔特回忆说,“这就是为什么我当选学生会主席是件很意外的事。我们两位白人候选人和一名黑人候选人竞争。要是没有黑人同学的支持我根本不可能赢。”
与此同时,奥普拉是唯一一名竞选副主席的黑人学生。她的竞选宣传画上写着这样的标语:“给你的生活增添一点色彩吧。请投伟大的奥普拉一票。”她在学校健身房里举行了生日派对,并承诺让餐厅提供不错的伙食,在舞会上邀请乐队进行现场表演(一半黑人,一半白人),而不是播放唱片。这样,奥普拉也当选了副主席,因为黑人和白人的选票她都拉来了。辛西娅·康纳·谢尔顿说,奥普拉非常胆大,敢毛遂自荐。她同学说,“这就表明她很自信,决心赢得大家的认可。”多年之后,黑人提名小组的一位成员证实奥普拉确实自荐自己是“最受欢迎的女孩子”,而且在黑人学生团体投票的支持下也当选了。
弗农·温弗瑞对奥普拉的成功却不以为然。他说,“街上任何一匹黑马都能成功。谁当选了最可能成功的人呢?”他并不支持奥普拉去竞选纳什维尔东部高中小姐,或者羊毛小姐。奥普拉两场竞选中都被淘汰之后弗农丝毫没表示过可惜。他才不在乎奥普拉能不能当上女王或是什么拉拉队长,反倒由于她未能参加为优秀黑人学生设立的国家成就奖学金项目而感到失望。他想让她作为学生代表在毕业时发言,但是后来奥普拉成绩也不错,参加了国家荣誉社团,他也就此罢休了。弗农拍拍女儿的头,说,“将来争取能有大成就,这样就没人能从你手里抢走了。”
第三章 Chapter 3 “我就是那个时代让别人另眼相看的黑人”(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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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弗农和泽尔玛就坚持让奥普拉每周都去一次图书馆,挑本书,写读书报告给他们看。奥普拉就是在这个时期得以了解索杰纳·特鲁斯、哈里特·塔布曼和范妮·卢·哈默这些人的生活,以及兰斯顿·休斯和玛雅·安格鲁等人的诗作。奥普拉说,“我不仅得完成学校布置的作业,还得完成家人布置的作业。而且,我每天只准看一个小时电视,只能在《天才小麻烦》播出之前看。我讨厌这样。”
她总是苦苦抱怨父亲多么的严厉。加里·霍尔特说,“弗农这个老家伙很难对付。他每分每秒都要清楚奥普拉在哪里……那个年代,白人和黑人之间的社交很少。假如当时允许的话,或许我还能和奥普拉走到一起呢……我们当时是铁哥们,都坚定信仰基督教。”
奥普拉在霍尔特的年刊中写道:
你已经通过自己的行动以及你每日的生活告诉我这个世界上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耶稣基督!要是没有他掌控局面,生活就会成为无休止的、毫无意义的斗争。
霍尔特说,“高中的时候一般不允许不同种族的同学约会,但是奥普拉却想欺骗弗农,因此她邀请我去她家,让弗农误以为我是她的男朋友。弗农一开门,看见我也站在那里,简直惊呆了。他倒是很客气,但是却非常担心女儿怎么会带着白人男孩子来自己家了。当时就好像《猜猜谁会来参加晚宴》一样,我就好比是里面的西德尼·波蒂埃。奥普拉吓得弗农一身冷汗,紧接着她大笑起来,告诉弗农,我们只不过是在一起为舞会作准备。”
奥普拉和她的黑人朋友以同样的方式戏弄他们的白人口音老师:“如果我们在一家百货商店或者饭店的话,他们会满屋子冲我喊:‘嘿,妈妈,过来这边。’等到很多白人转过身,以为我是他们的妈妈时,他们就会哄堂大笑。”海恩斯小姐经常开着她的红色小型野马牌汽车,载着自己的学生去州里参加辩论赛。有一次,海思斯想早点出发,就让奥普拉和自己妹妹在一间卧室过夜。当时,妹妹来看海思斯。“我妹妹刚洗完澡,见奥普拉正跟她朋友讲电话:‘对呀,她现在正洗澡呢。’她说,‘你知道这些白人女孩子多么爱洗自己的头发吧。老是洗头。’”
第三章 Chapter 3 “我就是那个时代让别人另眼相看的黑人”(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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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幻般进入WVOL电台
20世纪60年代,纳什维尔的民权运动进行得热火朝天,到处都是抵制,静坐,抗议以及各种示威游行--在那些日子,南方到处都是种族混乱。等到奥普拉上高中时,平权行动在长时间受压制之后开始为黑人提供平等机会。
作为东部高中第一名黑人学生会领袖,同时在纳什维尔所有的黑人教堂也享有较高的知名度,奥普拉当选为1971年儿童及青少年白宫会议的代表之一。斯蒂芬·赫斯是这次会议的负责人,他宣称:“美国青少年的地位平等……不只是……白人中产阶级学生中的激进分子。”他说,14至24岁年龄段的青少年能够反映整个国家的人口分布情况。最终,这次会议上,少数族裔占到代表团总人数的30%--这明显是有意超出应有比例,从而避免被诟病只做表面文章。后来,奥普拉说她是“唯一一位从我们州选出的学生”,但是她的这种稍微夸张的说法并没有削弱这一荣誉。
奥普拉和另外一千名代表去科罗拉多州的埃斯蒂斯帕克参加了那次会议。那些代表大多数都穿得很干净,都剪着板寸--一身基督徒打扮。《草莓宣言》的作者詹姆斯·坤恩也出席了会议。他说,“我认为在美国其他地方再也找不到这么多正直的孩子了。”年轻的代表们看上去很传统,但是会议对他们的推荐意见却远不是这样。
接连五个小时,有些剪板寸的代表坐在前排,无所顾忌地抽着大麻,而他们的毒品负责人当时正在作报告,说要将大麻合法化。参会人员谴责了柬埔寨入侵,反对越南战争,拥护美国年底之前撤军的决策,并要求结束草案。他们提出,政府需要保证四口之家可获得6500美元的收入,国家预算额中四分之一应该投入到教育当中。他们谴责奴隶制及其有害性,认为这些是“国家的瑕疵”。他们还要求理查德·尼克松总统宣布种族主义是“美国社会的绝症”。
尽管奥普拉所在的代表团反对主流流派的各项决议,她本人并没有成为一名政治激进主义者。恰恰相反。她男朋友安东尼·奥蒂说,“她参加过的唯一一次游行示威就是‘一角募捐步行基金会’。”
第三章 Chapter 3 “我就是那个时代让别人另眼相看的黑人”(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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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的游行引发了奥普拉去纳什维尔的一家黑人广播电台寻求赞助,电台名为WVOL。约翰·海德伯格是电台音乐节目主持人之一,后来当选了电台台长,成为了那里的主人。他说,“当时奥普拉解释说自己步行了这么远,我应该为这么多英里的路程付费。我说,‘没问题,我来付费。’”
几个星期之后,奥普拉又返回去募集资金。他说,“我非常赞赏她的嗓音。她吐字非常清晰,语法也不错……我来自密西西比郊外。人们对住在南方的黑人所持的观点和印象有时非常坏……当我听到奥普拉的歌声之后,我想,‘嘿,这个年轻女子倒是会有所成就。’”
他问奥普拉是否愿意录制一盘磁带,而后把她带到新闻编辑室,从电线上扯下几盘空磁带,听她用一种浑厚、深沉、清晰的嗓音朗读。朗读里没有夹杂任何懒散的语调或者口音。他答应把磁带转交给站长。
他说,“一直以来,女性要想涉足电台行业是非常困难的。”但是,美国通信委员会(FCC)要求各电台录制一些正面节目之后,情况发生了变化。“电台站长聘用了一些黑人主持人,因为他们需要少数族裔的员工。他们感觉,‘哦,我们得保护自己的营业,所以得聘用一些女性员工’。……我们为许多年轻黑人提供了接受培训的平台,不然的话这些人不可能有机会在电台行业有所成就的。”
海德伯格很快就说服WVOL的管理层给这位17岁的黑人姑娘一次机会,让她接受上班培训。他说,“奥普拉知道自己有些能耐的。她并没有觉得受到任何威胁,一点也不发愁。”
“防火小姐”
达纳·戴维森当时和奥普拉一起在WVOL工作。她说,“她很强势,知道自己要什么。”
奥普拉开始在那里兼职工作后不久,有一天,站长的房间着火了。消防部及时进行了抢救。于是,站长决定电台要参加即将举行的防火小姐竞赛。每年,纳什维尔都会有几家公司各自选出一名候选人,通常是红头发的白人姑娘去代表它们参赛。WVOL的信号源自田纳西州,这个州被称为志愿者州,这一次它推荐了奥普拉。她说,“我就是那个时代让别人另眼相看的黑人。”
第三章 Chapter 3 “我就是那个时代让别人另眼相看的黑人”(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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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希·索林斯基曾于1970年荣获“防火小姐”称号。她说,“那时候,能当选防火小姐很是了不起。这不是选美比赛。获奖与否取决于你的讲话能力、仪态以及所做的报告,因为防火小姐的主要作用就是去参加各个学校的集会,讲述遵循防火规则的重要性。1971年之前,所有的当选人都是白人。奥普拉参加那年共有15位选手,她是唯一一名黑人。但是她一点都没眨眼睛,因为她表现很好,这一点她自己也知道,她完全无视自己的肤色。当时,评委全都是年老的白人男士。等到她露面,展示自己的报告时,你甚至能猜到他们在想什么,‘她以为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呢?’”评委问各位参赛选手以后想干什么工作。奥普拉说,“我相信真理,也希望真理永存。所以我想成为像芭芭拉·沃尔特那样的记者。”
接着他们问选手们如果拥有100万美元的话将会用它来做什么。大多数人都说他们会将这笔钱用于慈善事业,帮助穷苦人,或者给父母买套房子。奥普拉则不是这样。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头望着天:“上帝啊,你监督我吧。假如我拥有100万美元,我很可能会大肆花钱。我不知道自己会买些什么,但是我会不断地买东西,买东西,成为疯狂的购物者。”
南希·索林斯基说,“大家都大笑起来。尽管我有些吃惊,但是说真的,她赢得了比赛我很开心。我亲自给她戴上皇冠,令人欣慰的是在场的评委也都控制住了自己的种族偏见。是的,是时候了。”
约翰·海德伯格陪着奥普拉去参加了那次比赛,他回忆道:“整个人群都和她一起雀跃。你能够看出她在享受着当时的分分秒秒。”他记得,当时各大媒体的摄影师争着给奥普拉拍照时,她非常的激动:“她喊道,‘我在这里。’奥普拉非常喜欢出镜。‘相机在哪里?我在这里呢。快过来拍我。’她喜欢被人关注。”他一边描述奥普拉当时的表现一边大笑着。“她一定在想,‘这太妙了。嘿,我非常喜欢这样!我就要成功了!’”
我想让整个世界的人都看到真理
第三章 Chapter 3 “我就是那个时代让别人另眼相看的黑人”(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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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普拉作为防火小姐坐在游行花车的最前面。几周之后,她和1971届同学一起获得了毕业证书,从学校毕业了。15年之后,纳什维尔东部高中送走了最后一批毕业生,改名为东部文学明星学校。尽管走出了学校的大门,许多毕业生却很渴望能为学校做点贡献,保持联系,但是奥普拉从未追忆过这个学校。
东部校友会的拉里·卡彭特走在学校的小道上说,“奥普拉就连一块砖头都没贡献过。”这条小道铺满了赠送的砖块,上面写着学生的名字以及他们毕业的年份。砖块价值50美元,为纳什维尔的贫困学生提供奖学金。2008年,学校最有名的毕业生没有以自己的名义捐助砖块。卡彭特说:“我给奥普拉写过很多次信,希望她能够为学校的奖学金基金做点贡献,但是却从未收到任何回复。”
纳什维尔东部高中校友协会会长帕齐·雷尼·克莱因也曾劝过奥普拉,让她支持学校的奖学金项目,但是却无济于事。“自从离开纳什维尔之后,她就对学校的任何活动再也不感兴趣了……她似乎对贫穷孩子以及不同种族的黑人小孩非常感兴趣。当然,这种情况在东部高中非常盛行,但是……”
相比奥普拉捐赠给慈善机构的上百万美元,拉里·卡彭特和帕齐·雷尼·克莱因认为她是故意将东部高中排除在捐赠名单之外的,但是这也不能怨她。卢维尼亚·哈里森·巴特勒认为奥普拉之所以漠视纳什维尔东部高中,是因为那里有她痛苦的回忆。她说,“这些回忆也属于她神秘过去的一部分。”
然而,当71届学生准备在1994年开聚会时,他们又一次联系了奥普拉。这次,她回复了,说她想以电视节目的形式举行这次聚会。卢维尼亚说,“我们花了好几周的时间为奥普拉的制片人准备所有人的姓名和家庭住址。这涉及到大量工作,但是我们觉得这是个将大家聚集在一起的好机会。不幸的是,事情并没能如意。”
结果,那次班级聚会受关注更多的是主持人奥普拉,而非她的同班同学。奥普拉只邀请了很少几位在台上露面,还有她最喜爱的老师安德烈·海恩斯。加里·霍尔特回忆道,“我感觉自己被利用了--真的--等我到达芝加哥,才意识到节目并非像她答应我们的那样是关于班级聚会的。”
第三章 Chapter 3 “我就是那个时代让别人另眼相看的黑人”(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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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普拉在介绍前学生会主席(如今是一位计算机老师)时说,“我还以为你会当上某个公司或其他机构的总裁呢。”当这位同学谈到自己在四年级由于在上课时间离开了操场而“受罚”时,奥普拉尤为震惊,“你怎么可能受罚呢?你可是学生会主席啊!”
他说,“规定就是规定,奥普拉。它适用于所有人。”
录制节目之前,他看到奥普拉在大厅被发型师、化妆师以及制片人团团围住。“我紧紧拥抱了她一下,然后说,‘哈,你为什么要搞得这么隆重呢?’她说,‘因为我想让整个世界的人都看到真理。’”他把自己1971年的年报递给了奥普拉。四年级的时候奥普拉是第一个在上面签名的。在年报开头,奥普拉当时写的话里包含这么一句,“我想让你以一种特殊的方式懂得--我爱你。”如今,她在上面写道,“加里--22年之后上帝依然存在。谢谢你所做的一切,继续努力过上美好的生活吧!奥普拉。”他不明白她写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或许这只是一种安全的表达方式,是奥普拉和她的同事在面对广大群众时所讲的话”。
节目播放期间,奥普拉向大家介绍了一位男子--心外科医生安德烈·丘奇威尔于1971年毕业于纳什维尔东部高中。他曾写过一本书,主要讲述高中时期完成学业多么的困难。他说,“在高中就成为英雄可算是生活中一件大事。之后的日子里都很难找到同等重要的事情。”
奥普拉似乎是台上唯一一位在高中就迸发出极大潜力的人。节目末尾,她请自己的同学回顾高中时代的感觉。大家的回答都很温暖,充满真挚的情感,都说那些年是宝贵的积累经验期。当时感觉所有人都像是一个大家庭。
奥普拉听了觉得很好笑。她站在灯光下,40岁了,身材瘦弱,却焕发着光彩。她感慨地说,“同学们,我当时并不觉得那真的像是一个家,只觉得那就是一个过程。于是我继续努力。”
四章 Chapter 4 生存的代价在于遗忘(1)
作者:[美]姬蒂·凯莉 出版社:江苏人民出版社
第四章 Chapter 4 生存的代价在于遗忘
我的大学
卢维尼亚·哈里森·巴特勒说,“我非常喜欢那时的奥普拉。当时大家都叫她奥皮或奥佩,而我则是卢夫或者维妮……我们在高中时就认识了,关系一直都很密切,直到她离开我们镇子。我们过去常常互相吹捧,模仿杰拉尔丁。”回忆到这里时,卢维尼亚大笑起来。
“我和奥普拉总是模仿杰拉尔丁。”卢维尼亚一面说着,一面翻阅着1971年的高中年报。这也是她毕业37年后第一次重新翻阅年报。当看到奥普拉写的那些话语时,她笑了:
嘿,卢夫,你是我所认识的最好的朋友之一。你和我之间的友谊对我而言意味深长,而且永远都会如此……你会走得很远,取得非凡的成就。祝你好运!请记住我。
杰拉尔丁是喜剧演员弗里普·威尔森穿着异性服装扮演的时髦女郎,这是她给取的名字。在每周的杂耍节目中,弗里普都穿着紧身普奇裙,脚蹬高跟鞋,戴着长长的黑色假发,扮演一个小孩子,在台上走来走去。她皮肤呈古铜色,足以吓坏一只熊。从1970年到1974年,电视观众都很喜爱杰拉尔丁,不管黑人还是白人。
2008年的一次午餐中,卢维尼亚乐呵呵地摇摇头,说道:“仅仅记住她?上帝,谁能忘掉她呢?随时随地只要你一转过身,都可以看到她在跟全世界发表自己的看法。”
奥普拉在密尔沃基曾上过西尔斯·罗巴克明星学校。这个学校对她所产生的影响在她的年报照片当中一览无余。她和荣誉协会的成员坐在一起,是其中唯一的一个女孩子。照片中的她将胳膊交叉成X状,放在大腿上,这是一种将镜头从自己的腹部转移开来的非常完美的方式。她和学生会主席站在一起,头微微上扬,这是明星学校另外一种将双下巴拉长的妙招。在国家辩论赛中,她以典型的模特姿势站立。
第四章 Chapter 4 生存的代价在于遗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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