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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上中下

_82 曾国藩 (现代)
道,“若是真心投降,你下次将李秀成的头提来见李中丞。”说完坐下,讨好地望着李鸿章。
李鸿章笑着问郜云官:“程总兵的话,你们办得到吗?”
“这个嘛,这件事嘛……”郜云官迟疑起来。为获取李鸿章的信任,眼下叫郜云官办什
么事,他都会毫不犹豫去办,唯独杀李秀成,他很为难。要说现在突然率兵包围忠王府,将
李秀成抓起来杀掉,也可能不太难,但郜云官不忍心这样做,而且伍贵文、汪安均、周文嘉
等人也可能下不了这个手。他们四人多年来一直是李秀成的亲信,是李秀成把他们从普普通
通的低级军官一步步提拔上来,后又奏准天王,将他们四人都封了王;且李秀成在苏州八万
将士中威望极高,反对杀李秀成的大有人在,难保不出乱子。
“连李秀成都不敢杀,还说什么投降,算了吧,我早知你们这些龟孙子不是真心。”见
郜云官犹豫不决,程学启又气焰嚣张地逼了一通。李鸿章不做声,只是不停地梳理着胡须,
嘴角边挂着嘲讽的微笑。戈登挺直着胸膛,一副很有教养的职业军人的派头,他的中国话说
得不太好,但可以听得懂。黄翼升向来不善言辞,他们两个都闭口坐着听。
“我们的确是真心的,可以对天发誓!”郜云官急了。汪有为也忙说,“程总兵不要误
会,我们是诚心诚意向朝廷投降。”
“是这样的。”郜云官不得不说实话了,“我们这些人都是李秀成一手提拔上来的,将
士们受他恩惠的人也很多,怕万一去杀李秀成,反倒引出乱子来。”
李鸿章轻轻点了点头。郜云官想了想,又说:“如果中丞和程总兵不相信的话,总在这
两天内,我们先杀了谭绍光,将他的首级悬挂在齐门外,你们验看清楚了,我们再打开齐
门,让大军进来。那时,李秀成自然逃不出苏州,大人们看如何呢?”
“可以。”戈登说了一句极简单的中国话。
“我看这样也好,只要杀了谭绍光,苏州就会大乱。我军只要进了城,李秀成就是瓮中
之鳖了。”黄翼升也表示同意。
“那不行,非先杀了李秀成不可!”程学启不让步。
“若非要按程总兵说的去做,那我一人作不了主,还得回去和伍贵文他们再商量。”郜
云官望了程学启一眼,轻轻地说,“程总兵也是后来归顺的人,何必如此为难别人?”
“你!你***说什么?”程学启气得又站起,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鼓起。“归顺”二
字是程学启头上的疮疤,他最忌恨别人揭破,今天若不是有李鸿章、戈登等人在坐,他一定
要大打出手。
“他没说错。”戈登平静地对程学启说,他对毫无军人气质的程学启十分瞧不起。
程学启瞪眼看着戈登,脸涨得紫红,握着两只拳头,几次欲站起,又压制着坐定。戈登
只当没看见一样,依旧挺直腰杆,两只手平放在膝盖上。李鸿章担心谈判破裂,他现在要的
是尽快得到苏州城,困兽犹斗,何况城里还有八万兵,又有威望素著的李秀成在,万一将郜
云官逼得和李秀成抱成一团,苏州城能不能拿下就难说了。
“好吧!”李鸿章放下摸胡子的手,严肃地对郜云官说,“就这样定了。三天之内,你
将谭绍光的头挂在齐门城楼上。这就是你们的诚意。三天之后没有动静,我们就要强攻了,
那时再投降就晚了。”
戈登、黄翼升点头赞同,程学启讪讪地不置可否。
“三天之内我们一定杀谭绍光,开齐门。”这件事郜云官放心了,但另一件事他还不大
放心,“中丞大人,弟兄们投诚过来后,朝廷不会杀我们吧?”
“哈哈哈!”李鸿章大笑起来,“你一百个放心,你们是朝廷的有功之人,哪里会杀头
呢!都会有重赏。”
“大概会是个多大的官呢?”汪有为怯怯地试探。
“起码副将。”李鸿章爽快地回答。
“我们的部属呢?”郜云官迟疑片刻问。
“原封不动归你们指挥!”
李鸿章的痛快,反倒使郜云官觉得这些好处来得太容易而不敢轻信,他又加了一句:
“中丞大人,你说的这些,到时都不会变吧!”
“我堂堂一个江苏巡抚,岂能出尔反尔。”李鸿章斩钉截铁地回答。
“口说无凭,你可以立个字约吗?”郜云官大着胆子问,他生怕遭到李鸿章的训斥。
“行。”李鸿章异常干脆的答复,使郜云官、汪有为大出意外。李鸿章援笔写道:“郜
云官等八人杀谭绍光献苏州,事成之后,向朝廷保奏封为副将,原部属照旧不动。立此字
具,决不食言。”李鸿章在后面签上自己的名字,又将笔递给程学启说:“你和戈将军、昌
歧都签个名,好让他们放心。”
郜云官、汪有为藏好了这份字据,放心落意地回到了苏州。
第二天一清早,一骑快马穿过清军的包围圈,从齐门冲进苏州城,将一封天王亲笔诏书
递给李秀成。诏书封李秀成为太平天国真忠军师,执掌全国军政大权,速回天京解围。真忠
军师一职,实际上是仅次于天王的第二把交椅。此时天王将此职授与他,无疑表示对他的完
全信任。对此,李秀成心里感激。但苏州危在旦夕,尤其是郜云官、汪有为昨夜的诡秘外
出,更使李秀成觉得事态严重。谭绍光年纪轻轻,能担负起这个重任吗?
“父王,毕竟天京比苏州更为重要,你还是回天京去吧!”
李秀成离开苏州将意味着什么,谭绍光当然很清楚,但他素来顾大局,识大体,这也是
李秀成招他为婿的重要原因。
“忠王,你回到天京后,一方面解天京之围,同时再派一支人马救援苏州。”包西在一
旁建议。
“好,你这个提醒很好!”包西一句话将李秀成的矛盾解开了。是的,苏州的解围还得
仰仗外援。“绍光、包西,你们只要再坚持一个礼拜,我一定组织五万大军前来救援。”
当天半夜,李秀成带了几个亲兵从齐门缒城而出。临走时,他紧握绍光的手,说:“苏
州这副担子就担在你的肩上了,要千方百计坚持住。郜云官、汪有为等人行迹可疑,你要留
神提防。”
绍光坚定地说:“父王放心前去,有我就有苏州。”
李秀成的突然离去,给郜云官等人带来意想不到的方便。
这一夜,四王四天将在纳王府密谋筹划了一整夜。
为了应付意外,谭绍光召集了全体守城高级将官会议,对城防重新作了部署,宣布郜云
官、伍贵文、汪安均、周文嘉分别从阊门、齐门、胥门、盘门换下来。
“啪!”谭绍光的话还没说完,郜云官拍案而起,怒目圆睁,吼道:“姓谭的,你放明
白点,苏州不是你的天下了,你凭什么撤换我们!”.手机站..
谭绍光看时,伍贵文、汪安均、周文嘉、范起发、汪有为等人的手都握紧了剑柄;门
外,数百名手执刀枪的大汉已将会议厅包围了起来。“不好,让他们先下手了!”谭绍光暗
自叫苦,嘴里喝道:“郜云官,你要造反吗?”
“老子正要造反!”郜云官刷地一声抽出腰刀,命令汪有为:“给我上!”汪有为抽出
剑来,发疯似地向谭绍光冲去。
“快躲开!”包西喊着,随即拔出腰间的洋枪,“叭叭”两声,子弹向汪有为飞去。汪
有为头一偏,随着两声惨叫,后面的两个将领倒在血泊中。郜云官挥刀大嚷:“都给我
上!”其他六人一齐冲上,谭绍光、包西寡不敌众,终于倒下去了。议事厅里一片混乱,将
领们被这突然的变故吓晕了头。
“弟兄们!”郜云官跳上桌子,嘶哑着嗓门高叫,“苏州城的粮食早就光了,再守下
去,大家都会饿死。我们已和李中丞联系上了,只要献城投降,弟兄们都可以保住现在的官
职。
大家看怎样?”
“好!”“同意!”“我们听纳王的!”
议事厅里绝大部分将领都表示赞同,只有几个人冷眼看着,没有做声。
谭绍光的头颅挂在齐门城楼的当天,李鸿章带着程学启的开字营、戈登的常胜军便进了
城。忠王府改作了江苏抚台衙门。三天后,李鸿章在宽阔的后花园里摆下二百五十桌酒席,
郜、伍、汪、周四王所属旅帅以上的军官二千人应邀赴宴。郜云官等八人喜气洋洋地坐在主
宾席上。
酒过三巡,李鸿章站起来,笑容可掬地说:“弟兄们,苏州城的光复,你们都立了大
功,尤其是郜将军、伍将军等人功劳更大,李某已奏准皇上,加封郜将军等八人为副将之
职。”
李鸿章说到这里,转过脸去喊道,“来人呀,将郜将军等人的官服送来!”
话音刚落,从后面走出八个穿戴体面的衙役,每人捧着一个木盘出来,盘上整整齐齐地
叠放着一套崭新的二品武官袍服,袍服上放着八顶红缨伞形帽,特别是帽顶上那八颗起花珊
瑚珠,在阳光下闪着光彩,令宴席桌上的人眼红不已。
“弟兄们,为郜将军等人的受封满干三杯!”李鸿章说着,带头举起酒杯,与郜云官等
人笑吟吟地干杯。所有喝酒的人一齐骚动起来。他们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全然不明白自己
已坐在断头台上。
看看大部分人都已醉得差不多了,李鸿章向程学启丢了一个眼色。只听得一声冲天炮
起,后花园里忽然从天而降数不清的淮军士兵。他们一个个全身披挂,手执利刃,并没有费
很大的劲,二千颗人头就落了地;与此同时,主宾席上那四王四天将,早已一齐到阎王殿里
报到去了。李鸿章端坐在凳子上,面露微笑,如同看戏似地观看着眼前这幕人间惨剧。
程学启大声狞笑,他很得意,也很开心。黄翼升心中不忍。他难以明白李鸿章的心思,
杀降不仁,连这点都不懂吗?戈登横眉怒对,他对李鸿章如此公然背信弃义十分愤慨。他终
于不能忍受,霍地站起来,指着李鸿章的鼻子大骂:“流氓,我要向全世界控告!”说罢,
气冲冲地走了。
“中丞,戈登说得出做得出,他真的会控告的。”望着戈登的背影,黄翼升有点心怯地
对李鸿章说。
“让他控告去吧!这是中国,不是他的大英帝国!”李鸿章开怀大笑起来。
曾国藩第二部——野焚
六我们还是各走各的路吧——
李鸿章的话说对了。在中国这块土地上,戈登以杀降之罪来控告李鸿章,真个是告状无
门。他四处闹了一阵,各方反应都很冷淡,自己也觉得无趣,最后便以名誉受到损伤为由,
扬言要辞去常胜军的首领之职。李鸿章还要靠戈登的洋枪队收复无锡、常州,不能太得罪他
了,于是一方面向美、英、法等国驻上海使团发一个文告,说明戈登本意是要宽赦降将,杀
降时未在场,系中国人自己决定的,与戈登无关;一方面又给常胜军发了六万赏银,其中一
万给戈登本人。戈登既保护了名誉,又得到厚赏,便再也不告状、不辞职了。
李鸿章软硬兼施驾驭戈登的手腕,得到了官场的一致称赞,曾国藩对此深为满意。在一
次早餐席上,他欣喜地对幕僚们说:“少荃算是历练出来了。驭洋人没别的诀窍,就在于软
硬两手交替使用,运用得法。去年总理衙门来文,说赫德建议从英国买一支装备精良的舰
队,询问我可不可以采纳。我回信说很好。赫德和英国政府不外乎想借此赚一笔钱。这钱给
他赚嘛,舰队买来后对我们的好处更大。后来,赫德便委托李泰国去买。李泰国用二百万两
银子买了七只轮船,一只趸船。不想李泰国暗藏野心,想控制这支舰队,竟私自和英国海军
上校阿思本签订了为期四年的合同,说明阿思本只服从他李泰国转达的中国皇上的命令,他
人不得干预。阿思本就擅自在英国招了六百个水手。总理衙门先是不答应,声明只能服从中
国官员的节制。阿思本于是扬言,如果不让他指挥,就把舰队带回英国解散。诸位,这个阿
思本横蛮到了何等地步!我们花的银子买来的舰队,他有什么资格解散?可是总理衙门竟然
向阿思本妥协,承认他的指挥权,真正糊涂到家了。我得知此事后,立即上书恭王,宁愿将
二百万两银子白白丢进海里,也不能接受阿思本的无理要求。后来恭王接受了我的意见,退
了船,虽只收回五十万两本价,到底气还是争回来了。这件事有两个阶段。前阶段,明知洋
人要从中渔利,我睁只眼闭只眼,让他去赚钱,这就是软。后一阶段,洋人想骑到我的头上
来,那就绝对不能答应,这就是硬。
少荃算是学到手了,看来他今后可以和洋人打交道而不会吃大亏。”
幕僚们遂一齐称赞:“这全是中堂大人栽培得好!”
曾国藩既为门生得其真谛而高兴,又因这个后起之秀咄咄逼人的气势,而为自己的弟弟
担忧。应该说,李鸿章收复了苏州,已给围攻金陵创造了极好的形势,老九为何不能抓住这
个大好时机,一鼓作气将金陵拿下呢?倘若李鸿章收复了整个苏南,到那时,老九即使想得
攻下金陵的首功,朝廷怕也不会答应了。一定要尽力促使他早日成功!恰好康福近日从赣北
回来,曾国藩便命他和赵烈文带着二十万两饷银前去金陵,竭力协助老九。
对康福和赵烈文,曾国荃一向是尊重的。在他们的帮助下,攻城的部署作了调整。正在
这时,李臣典、萧孚泗带着从湖南招募的三万新勇前来,吉字大营扩大到了五万,再加上长
江水师二万,水陆人马共七万,虽不能将金陵城铁桶般包围,但主要通道已完全控制住了。
打入城内的细作不断传递出重要情报:李秀成虽然被封为真忠军师,留守城内调遣各
王,但同时洪秀全又封了大大小小的王二千七百多个。封王之多,史无前例!洪氏家族,连
伙夫、门房都封王,善于钻营的小人,用几十两、百把两银子贿赂洪仁发、洪仁达等人,也
可以得到王的爵号,而许多劳苦功高的人反而封不到王,人心大不服。后来洪秀全也知封王
太多太滥,就将没有战功的人改封作小王,两字相连写作“尘”。那些被封作尘的人也不乐
意。整个天京城内,政治混乱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李秀成面对这个棼乱如麻的局面一筹莫
展。隔几天,又传出洪秀全封楚天义康禄为楚王,负责十三门防守总调派的消息。康福听了
暗思:这个楚王康禄很可能就是自己的弟弟。太平天国的失败已成定局,金陵城的攻破只是
早晚的事,作为兄长,岂能眼看胞弟面临灭亡而坐视不救?应该到城里去走一趟,劝说弟弟
悬崖勒马。不过,康福也深知弟弟的脾性,不对此行抱过高的希望。于是,他瞒着曾国荃和
赵烈文,化装成一个普通百姓,从通济门混入了城内。
天京城已变成一座军营,到处所见的,都是因粮食不足,饿得面呈菜色、疲惫不堪的士
兵们。百姓大都外出觅食,所剩不多了。店肆关闭,战马奔忙,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硝烟气
味。这个美丽的六朝古都,再次沦为血腥战场。
新封的楚王康禄尽人皆知,康福很容易就打听到了。在他的王府——一间极平凡的民房
外等到半夜,康福才见到两只灯笼前导,一个身着战袍的青年骑马过来。三人一起进了屋,
只听见黑暗中传来几句简短的对话:“王爷还有何吩咐?”
“你们去歇息吧,五更时再叫醒我。”
“那我们就走了。”
“你们走吧!”
两个打灯笼的人从屋里出来,关了门,走进旁边一间更矮小的屋子。康福知道骑马的青
年即楚王。他轻轻地把门推开,见那人正坐在桌子边,背朝着一盏昏暗的油灯发呆。
“谁?”
那人听见脚步声,猛一回头,发觉屋里站着一个陌生人。果真是弟弟!趁着那人回头的
一瞬间,康福看清楚了。自从武汉城破前夕,兄弟俩匆匆打过一个照面,到现在一晃十年过
去了。
“兄弟,我是你的哥哥!”康福异常激动地走过去,伸出双手想拥抱弟弟。
“哥哥?”那人本能地后退一步,右手已握紧了腰间的剑柄。
“兄弟,我是你的哥哥康福,你不认得了?”
“哥哥!”康禄终于认出来了,向哥哥猛扑过去。兄弟俩久久拥抱在一起,说不出话来。
“兄弟,你这些年还好吗?”好久,康福才松开手,兄弟二人在油灯下对面而坐,互叙
十年来的情况。康福告诉弟弟,他前次回老家住了两年,娶妻并生了个儿子,又将父母的墓
地修葺一新,时时刻刻想着弟弟,盼望兄弟能早日团聚。康禄似乎没有多少话题好跟哥哥
说。十年来转战东西,没有一天安静的日子,娶妻成家这件事,他总是一天天往后挪。“匈
奴未灭,无以家为”,很小时父亲说过的这句话,在康禄的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消灭清妖
后再成家,他一直这样对自己说。可是,清妖没有消灭掉,自己满腔热血报效的天国却岌岌
可危了。
“哥,你还在曾国藩手下做事吗?”康禄问。康福点点头。
“官居何职?”
康福笑着摇摇头。
“没有做官?”康禄有点吃惊。
“据说弟弟已被封为楚王,只可惜哥哥我不能祝贺你。”
“不要祝贺。”康禄平淡地说,“我刚才问话的意思,不是炫耀我当了什么王。天京城
内到处都是王,王也变得一钱不值了。我的意思是说,哥哥为曾国藩出生入死地卖命,曾国
藩也没有赏哥哥一个官职,他待哥哥不太刻薄了吗?”
“不能这样讲。”康福坦然地说,“在曾大人幕中有不少无官职的人,曾大人对这些人
反倒比对有官职的人客气得多。他常对人说,有官职的人,我以上下之礼相待;无官职的
人,我以朋友之礼相待。所以在曾大人幕中,无官职的人比有官职的人地位还要高。”
哥哥的这几句话,使弟弟听了很新鲜,这样的总督衙门倒是从来没听说过。
“曾国藩本人到天京来了?”康禄警觉起来。
“没有。他仍在安庆,大概金陵不攻下,他是不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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