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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上中下

_37 曾国藩 (现代)
希望的光芒。
“目前湘勇已分三路北进,即日将达武昌,倘若墨卿兄为湘勇光复武昌出力,则前过可
补。只是颇有一点危险,不知老兄愿为否?”
曾国藩摸着胸前的胡须,两只三角眼盯着青麟那张典型的尖细泛白的旗人脸,似乎在审
视着他的胆量。曾国藩出自对吴文镕的怜悯,固然同情青麟的处境,但实际上是瞧不起这个
怕死鬼的。
“青麟已犯死罪,何险可惧?涤生兄,你只管说。”青麟说的是实话。
“我有一个主意,也不知可用不可用,说出来,尚请骆中丞和季高兄润芝兄指点。我想
以三百精干湘勇,作老百姓打扮,装成半路上捉住墨卿兄的样子,然后把墨卿兄送到武昌长
毛头领那里,以此博得长毛的信任,埋伏在武昌城里作内应。到时里应外合,收复武昌就容
易多了。”
“此计甚好。”左宗棠说,“只是要有几个胆大心细会办事的人去干,要打入贼窝子里
去。据说打武昌的长毛头,就是不久前进犯我湖南的那个人,湘潭收复后,他匆忙带兵返回
湖北,攻陷了武昌。”
胡林翼说:“此人是长毛伪翼王石达开的胞兄石祥祯。派去的人,要善于临机应变,弄
些乖巧法子出来,把此人拉下水。”
骆秉章也说:“这个主意可行。季高说得对,要选几个靠得住的人。”
青麟想:把我送回武昌交给长毛,万一长毛先把我处死,怎么办呢?但这层意思他不敢
说出,只得硬着头皮说:“一切凭涤生兄安排!”
一队穿着各色衣服的百姓,在通往武昌的大道上疾行,他们正是曾国藩派出的化了装的
三百湘勇,为首的是水师统领彭玉麟,副手是康福和鲍超。鲍超是个粗鲁汉子,曾国藩挑选
他,是因为看重他高超的武艺,危难之际,他一人可顶十人用。
这天正午,在纸坊客店里吃罢中饭后,彭玉麟对青麟说:“中丞,请你老委屈一下,戏
要开场了。”
青麟懂得他的意思,说:“你动手吧!”
几个湘勇上前,用一根粗麻绳将青麟的上身捆得严严实实,押着他,向武昌城走去。
酉初时分,彭玉麟一行来到武昌望山门。为防奸细混入,武昌各门把守严密。巡视望山
门城防的是周国贤,他和康禄一样,也已升为师帅了。康福眼尖,一眼看到站在城楼上的,
竟是野人山上的仇人,忙把帽檐拉下,并钻进人堆里。周国贤威严地发问:“城下是何人在
喧闹?”
彭玉麟走上前,靠着城墙根,以一口纯正的安徽话答应:“将军,我等本是武昌城里的
良民。前几天被青麟裹胁出城,半途间我们杀了青麟的亲兵,把青麟抓了起来,现送给将军
发落。”
周国贤问:“你既然是武昌人,为何口音不对?”
彭玉麟对此早有准备。在路上时,彭玉麟就想到,长毛最担心的是湖南派湘勇救援武
昌,这一队人从南边来,如果讲衡州话,就会引起他们的怀疑,既然不会讲武昌话,不如讲
安徽话,消除他们对湘勇的戒备。彭玉麟不慌不忙地说:“在下本是安徽人,十年前来到武
昌城里开茶庄,口舌拙,学不来湖北话,只会讲家乡土话。”
周国贤听彭玉麟讲得有理,不再查问了,高声说:“你们把青麟推出来!”
彭玉麟把五花大绑的青麟推到前面,城楼上有认得青麟的,告诉国贤,捆绑的正是前湖
北巡抚。国贤不再怀疑,打开城门,放彭玉麟一行进了城,并要彭玉麟押着青麟去见石祥
祯。彭玉麟对三百化了装的湘勇说:“各位都回自己家去吧!”
湘勇便按路上所商量好的,三三两两地散开去。康福戴着一副大墨晶眼镜走到彭玉麟身
边。彭玉麟指着康福、鲍超对国贤介绍说:“这二位都是敝庄的伙计,康大、鲍四,擒拿青
麟,主要靠鲍四的功夫。在下名叫彭忠。”
国贤将他们带到设在原巡抚衙门的西征军湖北总部。石祥祯十分高兴地接待他们,亲热
地说:“难得三位壮士对天国一片忠心,擒拿妖头。”
彭玉麟说:“青麟祸国殃民,罪大恶极,人人痛恨。敝茶庄的一点积蓄亦被清兵抢去。
在下与两位伙计被裹胁的那天,就打算在路上擒拿他们,只是一路无下手机会。走到蒲圻
时,青麟的护兵大部分逃散,只剩下百把人了。我见机会已到,便暗中串通难民在半夜起
事。难得鲍四好武艺,康大亦一旁协助,杀死几十名卫兵,把青麟活捉了。”
石祥祯端详着鲍超、康福,连声说“好汉,好汉”,并吩咐亲兵拿出五百两银子来。彭
玉麟忙站起推辞:“将军,我等捉拿青麟,并不是为了赏银,实是为民除害,为敝庄雪恨,
若是赏银子,倒是看轻了我们。”
石祥祯是个豪爽的人,见彭玉麟这样说,愈加喜欢:“好汉不要银子,就算了吧!既然
茶庄破产,若是愿意的话,和我们一起灭清妖,打江山吧!我看三位均非等闲人,天国正需
要你们这样的好汉。”
彭玉麟一听,正中下怀,忙又离座答道:“蒙将军错爱,彭忠等愿随将军马后!”
石祥祯大喜,命令亲兵将青麟带上来。
青麟被押了上来。他瞧见彭玉麟等均是座上之客,心里放心。他不慌不忙地走着,站在
石祥祯面前,并不下跪。石祥祯愤怒地喝道:“狗官跪下!”
青麟仍不动。亲兵上来,一脚扫过去,青麟立刻仆倒在地,想起好汉不吃眼前亏的俗
话,只得勉强跪着。
“狗官,报上名来!”石祥祯虎目怒睁,吼声如雷。青麟吓了一大跳,好一阵才平息下
来,低声回答:“丙申科进士前翰林院侍讲学士,现任礼部右侍郎,差委湖北学政,湖北巡
抚青麟。”
“妈的,死到临头了还要神气,什么侍郎、巡抚,统统都是妖孽,都要斩尽杀绝!”青
麟跪在地上,不敢回嘴。石祥祯又问,“狗官,你知罪吗?”
青麟抬起头,望一眼彭玉麟。彭玉麟向他丢了一个眼色。
青麟像喝了一口参汤似的,精神振作起来,说:“本抚院无罪。”
“妖头,你还嘴硬!这些日子,武昌百姓诉苦伸冤的接连不断,待我数几桩给你听听,
看你有罪无罪。妖头,你仔细听着:自从去年正月,我天国将士撤离武汉三镇,向小天堂进
军时,你们蜂拥进城,疯狂倒算,杀害与我天国有往来的无辜百姓三万余人。这是不是罪?
这一年半来,你们在这里对百姓肆意掠夺,横征暴敛,数万百姓家破人亡,四处逃荒。这是
不是罪?你手下的官吏敲诈勒索,贪污中饱,你的几千兵卒明火执杖,抢窃财物,杀人越
货,强奸妇女,无恶不作。这是不是罪?说!”
石祥祯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一个茶碗被震得跳下来,摔得粉碎,尽管有彭玉麟等人坐
在上面,青麟还是吓得心惊肉跳。略为平静后,他为了不在彭玉麟面前失去面子,强作镇静
地回答:“刚才所说的,有的不是罪,有的言过其实,即使所说皆实,也是本抚院前任的
事,非本抚院所为。”
石祥祯大怒:“我不管是你干的,还是你的前任干的,总之都是你们这些妖头狗官的所
作所为。吴文镕已被我天国处死,崇纶逃走了,一旦抓获,决不会让他活着。天理昭彰,三
位好汉把你抓来了,我今天岂能容你!”
石祥祯猛地站起来,大声命令:“把狗官推出,给我砍了!”
青麟一听,吓得瘫倒在地,晕死过去。彭玉麟也没料到这一着,他慌忙起身,对石祥祯
一拱手:“将军暂息雷霆之怒。青麟之罪,十恶不赦,不过,依在下看来不如暂且关他几
天。听说曾国藩就要率湘勇前来攻武昌,待活捉曾国藩、塔齐布等人后,再召集武汉三镇父
老公审他们,岂不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石祥祯说:“彭兄说得有理,就让他再苟活几天吧!押下去!”
亲兵过来,像拖一条死狗似的,把青麟拖了下去。
三薛涛巷的妓女蚕儿真心爱上造反的长毛头领——
五天后,从中路进军的塔、罗七千人马一路顺利地来到武昌城下。从水路进军的杨载
福、李孟群一万水师,在城陵矶遭到曾天养的阻击,陈辉龙、褚汝航被击毙。杨载福收拾部
队,乘曾天养得胜放松警惕的空隙,夜袭太平军,杀了曾天养。水师突破洞庭湖,此后,便
顺流东下,没有遇到大的阻力。东路胡林翼、李元度率领的三千人马,军行迅速,驻扎崇
阳、通城一带的太平军没有料到这一着,几仗下来吃了亏,便丢下城池粮草,向武昌靠拢。
胡林翼一路战果最大:收复通城、崇阳两城,得粮食二十万石,马草无数,先行向朝廷报
捷。十天后,这三支队伍便会师武昌城下。水师在北,中路在南,东路在东,对武昌城形成
一个三路包围的局面。湘勇和太平军展开激烈的争斗,双方互有胜负。由于从崇、通两城缴
获了大批粮草,湘勇军心稳定,而太平军在得到这个消息后,内部出现恐慌。
几天后,曾国藩派彭毓橘潜入武昌城。经过几番周折,这天深夜,彭毓橘突然出现在彭
玉麟等人的住房——巡抚衙门旁边建筑考究的刘家宅院里。彭玉麟见到彭毓橘,又惊又喜,
二人互通了情况。彭毓橘说:“湘勇老营就设在洪山脚下,曾大人急切想了解城里的情
况。”
彭玉麟说:“石逆等人虽然对我们很热情,但我们无法打入他的内层,机密尚并不
知。”
彭毓橘说:“曾大人希望你们像孙猴子那样,钻进铁扇公主的肚子里去,等待时机,先
捣毁他们的巢穴,然后夺取两道城门,里应外合,拿下武昌。”
彭玉麟等人和彭毓橘商量大半夜,约定每隔三天彭毓橘来一次,交换城里城外的情况,
遇有特殊事情,则随时通报。
过两天,康福对彭玉麟说:“我这几天到城里各处逛了逛,见司门口贴了一张取缔妓女
的告示。正看着,人群中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唾了一口痰在告示上,边走边骂:‘该死的
长毛,断了老娘的生意。’”
“那一定是个开妓院的鸨母。”鲍超插话。他对这些事最有兴趣。
“被你说对了,确是个鸨母。”康福看了鲍超一眼,继续对彭玉麟说,“我跟在她的后
面,看她进了一条巷子。巷子口钉着一块木牌,上写‘薛涛巷’三字。”
“这就是鸨母的住处了。”彭玉麟说。
“为什么薛涛巷就是妓院呢?”鲍超奇怪地问。
“这你就不懂了,打完仗后跟我读几年书吧!”康福笑着说。
鲍超不服气地说:“这要读啥子书。我想你们以前一定都在武昌城里嫖过妓女,所以记
得这条巷子名,这会子倒又来要弄我。”
“放屁!”康福不再理睬鲍超,对彭玉麟说,“我想找个妓女送一个人。”
“送给谁?”彭玉麟好奇地问。
“长毛头领石祥祯不过二十多岁,这样一条猛虎般强壮的汉子,身边没有一个女子,他
如何打熬得过。”
鲍超又笑着插话了:“康福巴结石逆可算到家了,我也是条猛虎般的汉子,怎么没想到
送个妓女给我呢?”
“送给你有什么用?我这是范蠡送西施之计。”
彭玉麟说:“这种美人计历代都有,但我向来鄙视,实非正人君子之所为。”
鲍超对此大不以为然,说:“雪琴大哥,像你这样迂腐,还办什么大事!管他卑鄙不卑
鄙,只要对我们有好处就干。我看此计要得,但要那野鸡死心塌地为我们做事才好,若是他
们一夜夫妻百日恩,把我们卖了,到头来是偷鸡不着蚀把米,逗人笑话。”
康福说:“鲍大哥说了半天话,只有这两句才是正经的。不过你放心,鸨母和妓女爱的
是钱,送她们千把两银子,再告诉大兵压境的厉害,谅她不会卖我们。”
彭玉麟说:“为了打武昌,就违心行一次美人计吧!听说长毛纪律很严,男女不能混
杂,除开伪天王和东、北、翼诸伪王可以妻妾成群外,就是夫妻都不能同房,违者杀头。石
逆怎么可以公开娶一个女子呢?此事还要从长计议。”
康福低头沉思片刻,想出一个主意来。
第二天傍晚,彭玉麟来到西征军总部,对石祥祯说:“石将军,彭某今日备薄酒一杯,
请将军赏光。”
石祥祯问:“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请我的客?”
“今日是在下贱诞,借将军虎威增色。”
“好,我向足下恭贺。”石祥祯爽朗地笑着说。
说着便和彭玉麟出了大门,来到刘家宅院。
这里已备下一桌丰盛的酒席,康福、鲍超穿戴一新。康福见只有石祥祯一人来,便不戴
眼镜。四人叙礼毕,坐下饮酒。大家谈谈笑笑,十分欢悦。过一会儿,彭玉麟喊道:“蚕
儿,出来给石将军斟酒。”
话音刚落,从里屋走出一个人来。石祥祯见来人虽是男子打扮,但极为纤小,走起路
来,袅袅婷婷,腰肢摆弄,就像一个女人。再看那人脸上,细眉秀目,嘴如樱桃,愈看愈不
对劲。蚕儿见石祥祯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便径直朝他走来,嫣然一笑,两只眼睛水波粼粼
地望着石祥祯,似乎含着千种柔情、万般蜜意,把个石祥祯弄得心猿意马。斟完酒后,彭玉
麟说:“蚕儿,给石将军唱个曲子吧!”
蚕儿回到里屋,抱出一个琵琶来,大大方方地坐在酒席边,将弦轻拢慢拨,清清喉咙,
唱出一曲小晏的《临江仙》: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
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
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歌声清亮婉转,绕梁不绝。石祥祯出生二十八年来,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美而雅的歌曲,
他完全被蚕儿的人和歌声所陶醉。鲍超嚷道:“蚕儿,方才那个曲子好听是好听,就是不大
好懂。石将军是刀枪堆里的英雄,谅他也不爱听这种文绉绉的曲子,你就来一首俗一点的
吧!石将军,你说呢?”
“好,好!”石祥祯一双眼睛一直盯在蚕儿的脸上,随便地答应着。只听见蚕儿又唱开
了:傻酸角,我的哥,合块黄泥儿捏咱两个。捏一个你,捏一个我。捏的来一似活托。捏的
来同床歇卧。将泥儿摔碎,着水儿重合过。再捏一个你,再捏一个我。哥哥身上也有妹妹,
妹妹身上也有哥哥。
“唱得好,真过瘾!”鲍超乐得手舞足蹈。蚕儿唱完这曲“哥哥妹妹”后,石祥祯终于
恍然大悟了,他笑着对彭玉麟说:“彭兄,蚕儿是个姑娘吧!”
彭玉麟颔首微笑:“将军慧眼,到底看出来了。蚕儿是贱内的满妹,今年十八岁,外舅
因无男孩,蚕儿生下后,便一直作男儿打扮。长大后,蚕儿倒习惯作男装,不爱女儿粉黛
了。”
石祥祯哈哈大笑:“有趣,有趣!我看还是女儿装为好,蚕儿擦粉抹脂后会更漂亮
的。”
彭玉麟对蚕儿说:“既然石将军喜欢,你就回房去换衣服吧!”
待到蚕儿换了衣服出来,石祥祯觉得眼前蓦地一亮,但见她描画着两条细长新月眉,精
心敷着浅浅的眼影,洁白的两颊抹上薄薄的胭脂,小小的嘴唇上涂着红艳如火的口红;头上
插着一支镶嵌八宝珠花,耳上挂着珍珠吊环;身着大红绣花紧身袄,下配翡翠撤花绉裙,浑
身上下珠光宝气,光彩照人。石祥祯这个血气方刚的汉子,第一次见到如此佳丽,不觉呆呆
地凝望,如醉如痴。
康福对着彭玉麟微笑,好像说:“怎么样?鱼儿上钩了吧!”
“石将军。”玉麟一声轻呼把醉迷的石祥祯唤醒,“请喝酒。”
石祥祯意识到自己失态,很不好意思地赔笑:“好,彭壮士请!”
“石将军。”彭玉麟又亲热地叫了一声,“蚕儿是外舅外姑掌上明珠,今年虽已到了十
八岁,却并未字人。蚕儿自小心性甚高,非英雄不嫁。今天我看她如此顺从将军之意,脱下
男子装,换上女儿服,一定是看上了将军。蚕儿与将军,倒真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彭某
斗胆问一句,将军可否愿与彭某结下这桩姻缘?”
蚕儿听了这话,羞得满脸通红,转身进了里屋。灯光下,石祥祯见蚕儿这么一红脸,真
如一朵娇滴滴的盛开芍药,那一缕魂魄早已随着她去了。听到彭玉麟这句话,他大喜过望:
“我今年二十八岁,并未婚娶,令姨国色天香,宛如仙女。哎,”
说到这里,石祥祯突然叹了一口气,“只是我石祥祯没有这个艳福呀!”
彭玉麟故作惊讶地问:“将军何故出此言?”
石祥祯泄气地说:“彭兄,你或许不知道,我天国严别男女,男归男营,女归女营,男
女不得结合。我身为一军统帅,岂能带头违反禁令。”
彭玉麟一本正经地说:“将军,请恕彭某妄言,天国事事都好,就是这条纪律,大大地
不合人情。古人说,夫妻之际,人道之大伦也。若男女不结合,岂有我人群生衍繁育?且天
国在这件事上亦不公平,天王、东王、北王及令弟翼王可以王娘成群,而兄弟们却连个妻子
都不能娶,这能服人心、慰众望吗?石将军,你一个七尺男儿,勇冠三军,难道还不能堂堂
正正地娶一个女人吗?我看此事大可不必顾虑。”
“国法不容情呀!”石祥祯苦笑,说完紧闭双眼,陷于极度的痛苦之中。康福对彭玉麟
说:“彭兄,蚕儿不是爱着男装吗,就让她穿着男子的衣服侍候石将军,岂不两全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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