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读网 - 人生必读的书

TXT下载此书 | 书籍信息


(双击鼠标开启屏幕滚动,鼠标上下控制速度) 返回首页
选择背景色:
浏览字体:[ ]  
字体颜色: 双击鼠标滚屏: (1最慢,10最快)

曾国藩(上中下

_139 曾国藩 (现代)
“人没找到,那间房子应当可以找到。”曾国藩追问。
“说来也怪。”卜福元摸摸秃了一半的脑袋顶,惶惑地说,“我明明记得那间房子是空
的,谁知昨天去的时候,却变成一个纸马店了。附近的人都说,这里从来没有一个长白麻子
的老妇人,这间纸马店已开六十年了,父传子,子传孙,这是第三代。卑职奈何不得,但卑
职可以在老中堂和孙军门面前赌个咒,倘若有半句假话,雷打火烧,活不到五十岁!”说罢
居然流出几滴眼泪来。
“你看你,还像个堂堂男子汉不?”孙昌国走上前,一把将卜福元拉起,说,“孙哥我
相信你,叫几个兄弟把那伙子人轰走算了。”
“慢点。”曾国藩制止道,“他说你拐了他的婆娘,你说你用三百两银子买的,他有许
多人为他说话,你无人替你作证,单单凭刀枪轰走,他是不会甘心的。”
“老中堂,那你说怎么办?要么,卜胖子,你把那女人给他算了。”孙昌国没主意了。
正在这时,薛福成走了进来,说:“刚才听亲兵说起卜守备的事,我想,卜守备莫不是
给放鹰的人骗了?”
“什么是放鹰?”卜福元和孙昌国惊得两眼发呆,曾国藩也从没听说过。
薛福成说:“我小时听父亲说过,扬州城里有专门放鹰的人,男女结合坑害人。他们从
外地用低价买来贫苦人家的女子,调教一番,然后高价卖给有钱人做妾。待买主交了钱,带
走人后,多则十天半月,少则三五天,便有一男子带着一伙人寻上门来,声言此女子是他的
婆娘,被拐骗了,那女子也就又哭又闹,说来的人是她的丈夫,要跟着走。买主说有字据有
媒人,但媒人再也找不到了,字据也便成了废纸。跟着来的人都证明这女人是某某的妻子,
并扬言扭之送官。买主无法,只得放人;有胆小的,还另送一笔钱,以求息事。这就叫作放
鹰。前些年闹长毛,这事绝迹了,想不到又死灰复燃。”
曾国藩听后,心里很觉惭愧。自己身为两江总督,对江宁不到二百里地的这种怪事一无
所闻,真正是尸位素餐。从这件事上,他又想到两江境内一定还有许多弊病陋习,自己一点
都不知道。“唉,说什么整顿两江,移风易俗,竟是空话一句!”他在心里对先前的雄心壮
志自我嘲弄着。
“好哇,这批狗娘养的,放鹰竟敢放到老子水师的头上来了,来人!”孙昌国气得大发
雷霆,“给老子把那几个龟孙子抓起来,交给扬州府发落,叫他们顺藤摸瓜,把扬州城里放
鹰的狗男女全部杀掉!”
进来的亲兵答应一声,立即就要出去抓人。
“孙镇台!”曾国藩客气地叫了一声。他对孙昌国办事的果断干脆,以及顺藤摸瓜的主
意很是赞赏,但他很快想到,放鹰者敲榨的对象只能是普通百姓,到长江水师的军营重地来
撒野,能有这样大的胆量吗?他叫孙昌国坐下,说:“先莫忙着抓人,把事情弄清楚再
说。”转过脸对亲兵说,“你去把那个找妻子的男人叫进来,态度要和气点,莫吓着他
了。”又吩咐跪在地上的卜福元也出去。
那人被带进来了,他见上面坐的除总兵外,还有一位须发斑白的老头子,心知是一个比
总兵还大的官,便双膝跪下,说:“求两位大人替小的作主,把小的女人还给小的带回去。”
“抬起头来!”曾国藩命令。
那人顺从地抬起头。曾国藩仔细地看了一眼,和蔼地说:“卜守备买的妾,为何是你的
女人,你细细地说出来,不可说假话,懂吗?”
“是。”那人不敢正眼看大官,又低下头来,眼睛望着地面说,“小的是江都人,在一
个饭庄里当伙计,名叫蒯兴家。
三个月前,我带着妻子杜氏到仙女庙进香。杜氏过门两年了还没生育,老母着急,催我
们夫妻求仙女保祐。那天仙女庙的人很多,进完香后已是午时,我叫杜氏坐在一棵樟树下休
息,我去买几个火烧来充饥。待我买来火烧时,樟树下却不见了我的妻子。我急得四处寻找
喊叫,把整个仙女庙都找遍了,再也找不到她。我回家后向老板请了长假,背起包袱雨伞四
方访寻,下定决心,今生不寻着杜氏,宁死也不回家。半个月前我来到瓜州镇,落在一个小
伙铺里,向伙铺老板打听,问见没见到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外地女子在附近出没。店老板说,
此地水师一个守备,前些日子在扬州买了一个小妾,那女子买来后成天哭哭啼啼的,不肯依
从。小的一听,心想这一定是我的妻子,她被人拐卖了。我在守备家转了两天,偶尔一次在
小窗口看到一个梳头的年轻女子。我又喜又悲:这正是我苦命的妻子。”
说到这里,蒯兴家禁不住哭了起来,停了片刻,又说:“我当时想马上就去找守备要
人,转而一想,他是军官,又是花钱买的,我一个普通老百姓,怎能拗得过他?于是回家和
叔伯兄弟们一起商量。他们说,哪有眼睁睁看到自己的老婆做人妾的道理,不管怎样也要弄
回来。他们为了给我壮胆,都一起来了。先找到卜守备,卜守备说他是花了三百两银子从扬
州媒婆那里买来的,高低不肯放人。无法,我们只得向孙大人告状。孙大人要卜守备到扬州
城里把那媒婆找来,不知现在找到没有。请青天大老爷给小的作主,把小的老婆断回给小
的。”
说完,蒯兴家用衣袖抹去眼泪,又连连磕头。曾国藩察言观色,见蒯兴家模样长得也还
忠厚,说话合情理又恳切,心想:这大概不是放鹰的人。便说:“这好办,我问你一句,你
答一句,是不是你的妻子,我自然从你的回答中可以看出。”
蒯兴家忙说:“求青天大老爷发问。”
“你妻子是哪地方人?何年何月何时生?在娘家唤个什么名字?谁做的媒?”
“我妻子也是江都人,小杜家村的,咸丰二年十月二十一日子时生,在娘家小名叫翠
叶。翠叶的娘舅是我的表叔,大媒便是他。”
“好吧,你下去!”曾国藩挥挥手,又对亲兵说,“叫卜守备进来。”
“卜福元,你买妾时,知道她的生庚八字吗?”曾国藩问进门来的卜守备。
“媒婆说是咸丰四年六月初一日卯时所生,今年十八岁。”
卜福元答。
“妾买回来后,你再问过她吗?”
“我问过,她不肯讲。”
“孙镇台,你派辆马车去,赶快把卜守备的如夫人接来,我要亲自问她。”曾国藩对孙
昌国说。
“好,我这就去派人。”看得出,孙昌国对审理此事兴趣很大。
半个时辰后,一个瘦弱憔悴的青年女子被带了进来,她羞涩地跪下低头,不做声。
“卜姨太,我问你几句话,你不要害怕,如实回答。”曾国藩以素日少见的温婉语气轻
柔地说。他对这女子充满着同情心,不管是不是那饭庄伙计的妻子,她都是不幸的可怜的。
“卜守备将你从扬州城里买来,有这事吗?”
那女子点点头,依旧不做声。
“你要开口说话,慢慢讲,讲不好不要紧,我不怪你。”曾国藩给她鼓气。“我再问
你,你是哪地方人,为何遭媒婆所卖?”
那女子未曾开口,先已双泪直流,过一会儿,索性嘤嘤哭了起来,似有满腹委屈,满腹
辛酸。
“哭什么,有话好好说。”孙昌国烦起来,“妇道人家就是这样讨厌!”
曾国藩劝道:“不要哭,你按我所问的回答。”
那女子抽抽搭搭地哭了半天才止住泪,轻声细语地说:“小女子是江都县小杜家村人,
两年前出嫁,丈夫叫蒯兴家。
三个月前,我和丈夫在仙女庙进香。后来丈夫去买吃食,我在树下坐着等他。过会儿,
一个男子匆匆忙忙走到我身边,说:‘你丈夫在路上被马车压断了脚,现在被抬在一个医师
家里,他要我来叫你去。’我一听,急得晕了头,忙说:‘好心的大哥,烦你带我去看
他。’那男子说:‘我带你去。’我当时来不及细想,糊里糊涂上了车,就这样被拉到扬州
城,方知受骗了。我哭干了眼泪,喊哑了嗓子,在里屋关了几天后,一个长着白麻子的老妇
人把我接出来。那麻妇人对我很关心,说是替我慢慢找丈夫。在她那里住了两个月后,谁料
把我卖到这里来了。”
曾国藩听后心里有了八成,于是又问:“你今年多大了?
什么时辰生的?在娘家唤个什么小名?”
那女子答:“小女子今年整整二十岁,咸丰二年十月二十一日子时生,娘家姓杜,小名
唤作翠叶。”
一切都真相大白!杜翠叶被放鹰的人拐骗卖出,但买主是水师的守备,他们不敢来寻事
生非,寻上门来的是她的真正丈夫。
翠叶被带出去后,曾国藩把卜福元又叫了进来,对他说:“本督已审问清楚了,你买的
姨太太的确是蒯兴家的妻子,你放了她回去,让他们夫妻团聚吧!”
卜福元鼓着腮帮,鼻孔一扇一扇地出粗气。
“老弟!”孙昌国拍了一下卜福元的光脑门。“她不肯从你,成天哭哭闹闹的,有何趣
味!放了她,以后再买一个依从的,只是要注意,再莫上放鹰人的当。”
说完,自个儿哈哈大笑起来。卜福元又鼓了两下腮帮,半天才说:“放了那个小婆娘我
不心疼,只是我三百两银子丢到水里去了。”
“嗨!男子汉大丈夫,有脸说这个话!”孙昌国一拳打在卜福元的肩上。“三百两银子
算什么,以后看上了哪个,孙哥我替你买!”
卜福元这才松开嘴巴,露出两颗大虎牙笑了。
蒯兴家带着妻子杜翠叶进来,对着曾国藩、孙昌国行大礼,千恩万谢,说来世变牛变
马,报答今生大恩。曾国藩说:“蒯兴家,你也不用谢我,你给我办一件事,你办好了,就
算感谢了。”
“什么事,大人只管吩咐,哪怕是取虎胆,我都会拼着命去干!”
“不要你取虎胆。”曾国藩微笑着说,“你去扬州城秘密调查,三个月内把那个卖你妻
子的麻脸媒婆查出来,然后到江宁城里两江总督衙门来找我。本督要把她抓起来,替你们夫
妻报仇。”
“啊,您就是两江总督曾大人!”蒯兴家忙又磕头。“小的真是三生有幸得遇大人,小
的一定要把那个害人的妖精婆找出来,为小的夫妻,也为所有被害人报仇。”
一种多年未曾有过的喜悦之情涌上曾国藩的心头,他觉得唯有今天自己才像个两江总督
的样子。他设想在抓到媒婆后,也要亲自审讯,就像当年在长沙审讯匪盗一样,从这个人身
上打开缺口,再将扬州城里所有放鹰的贼男女全部捕获,为首的剜目凌迟,胁从的一律杖责
三百大板,充军伊犁,并借此事来一场雷厉风行的大扫荡,将两江三省内的所有污浊荡除干
净。这一夜,曾国藩睡得很甜很美。
第二天,在孙昌国的陪同下,曾国藩检阅了瓜州镇标四营。只见战船摆列得整整齐齐,
甲胄也还鲜明,在令旗导引下,水手们驾驶着战船列出各种阵式来。炮子打在水面上,激起
冲天水花,喊杀之声,惊得江鸥远远逃走。看起来还蛮像个样子。曾国藩称赞了几句,孙昌
国得意至极。威靖号鸣笛起航时,他叫人匆匆抬了十筐砀山梨送到船上,说是送给各位沿途
解渴,曾国藩想制止也来不及了。
曾国藩第三部——黑雨
二英国传教士傅兰雅送了一件时髦礼物——
威靖号一路顺风到了上海。下船后,曾国藩一行在杨国栋等人带领下,避开上海官场的
应酬,径直来到高昌庙江南机器制造总局。会办容闳率领一班高级职员在大门口恭迎,当晚
下榻在总局驿馆里。
第二天上午,当上海道台兼制造局总办秦世泰急急赶来的时候,曾国藩已在容闳、杨国
栋、徐寿、华蘅芳等人陪同下,登上了停泊在轮船厂船坞的测海号。在测海号船上走走看看
以后,又上了操江号,然后又登上惠吉号。曾国藩对这几艘战船的兴趣最大,再次勉励容闳
尽快造出铁壳战船来,又说中国若有五十艘铁甲战船,就敢于在江海上与洋人一争高下,国
力也就强盛了。几句话,说得众人心里暖乎乎的。曾国藩又问容闳:“造铁甲船有困难吗?
经费够不够?”
容闳答:“铁甲船需要大量钢板,我们自己的炼钢厂还没有建起来,要从洋人手里买。
技术上也会有相当大的困难。我们打算先从小的造起,有经验后再造大的。”
“好!”曾国藩打断他的话。“制造局今后自己建一个炼钢厂,目前先买些钢板来。”
“我们也是这样想的。”容闳说,“至于经费,眼下尚可应付。前年老中堂奏请在拨留
洋税二成中,以一成为专造轮船之用,从那以后轮船厂有了一笔专款。蒸汽机由机器厂制
造,锅炉由锅炉厂制造,我想明年造一个小铁甲船出来,虽有困难,咬紧牙关或许可以做
到。”
“要有这个志气。”曾国藩赞许道,“从前九帅打江宁时,艰难困苦比你们造铁甲船要
大多了。我那时鼓励他,天下事有所逼有所激而成者居其半。洋人欺侮我们,这就是在逼我
们激我们,我们一定要赶快造出坚船利炮,自强自兴,把这口气争过来!”
看完轮船厂后,曾国藩来到机器厂。这里的大部分工作母机是容闳从美国买回来的。这
两年依靠这些母机,又制造了许多专造枪炮的机器。容闳兴致勃勃地指着各种机器,向曾国
藩一一介绍,又如数家珍地向他禀报:五年来,机器厂制造了车床三十八台,刨床七台,钻
床五台,锯床一台,抽水机三台,滚炮弹机一台,绞螺丝机一台,汽炉五台,拌药机一台,
碾药机一台……
“好啦,好啦。”曾国藩笑着截断容闳滔滔不绝的介绍。
“这个机,那个机,说得我满脑子乱糟糟的,也记不得这么多,你干脆写个帖子,把这
些年来江南机器制造局做了哪些事,一一写明,交给惠甫。”
从机器厂出来后,容闳把曾国藩一行带进了枪炮装配厂。
从各个分厂里造出的枪炮零部件,在这里装配成形。看到这里堆积了数千支洋枪、数十
座铁炮和上万颗炮弹时,曾国藩大为兴奋。他一会儿摸摸炮筒,一会儿又拿起一支洋枪。
“这几年造了多少枪炮?曾国藩问身边的容闳。
“一共造了六千四百多支枪,七十八座炮,二十万颗炮弹。”
“成绩不小哇,纯甫。”曾国藩禁不住大声赞扬起来。“都供应了哪些军队?”
“枪支南运江督标亲兵营、苏抚标护军营、吴淞外海水师、长江水师、北运神机营、山
海关行营等等。炮供应各炮台所需,如江阴、象山、焦山、都天庙、吴淞、下关、威海卫等
地。还有一个重要的去处,老中堂猜猜。”容闳说得高兴起来,仿佛如小时候得了一次意外
的好处,喜得要母亲和他共享愉快一样,居然叫曾国藩来猜谜了。
曾国藩也让他说得很兴奋,随口答道:“我猜不出。”
“老中堂,我告诉您!”容闳咧开大嘴笑道,“威靖、惠吉两艘船上四十八门大炮全是
敝局所造!”
“不错,不错!”曾国藩连声赞道,“再造出几十门好炮来,把操江、测海两船上的炮
也全部换成贵局的。到时我去请恭王、文大人他们南下上海来检阅,看看从船到炮都是我们
中国造的战舰。”
“那太好了,明年就可以改装。”容闳激动地说。
“纯甫!”停了一会,曾国藩语重心长地说,“中国有座古长城,是用砖石建造的,历
史上它起着抵御夷狄侵犯的重大作用。现在,砖石长城已不起作用了,需要建一座新的长
城,它要靠枪炮战船来建造。江南机器局便是建造这座长城的总工厂。纯甫,你想想看,你
身上的担子有多重!”
“是的,老中堂说得对,未来中国的长城,要靠枪炮战船来建造,卑职能为国家造船制
炮,无比自豪,无比光荣。卑职一定尽职尽忠,决不负太后、皇上和老中堂的重托!”
曾国藩满意地点点头,突然瞥见窗外匆匆走过一位碧眼金发的外国人,遂问容闳:“机
器局里雇了几个洋匠?”
“目前负责技术指导的有八位洋匠,为头的是美国人科尔和史蒂文生。”
“科尔就是原来旗记铁厂的老板吗?”曾国藩问。
“正是。”容闳答,“当年买下科尔的铁厂,共用去六万两银子,其中四万两是海关通
事唐国华出的,他借此报效赎罪,另二万两由海关道筹借。”
曾国藩感叹地说:“买下这个铁厂,并将局址由虹口移到高昌庙,这的确是机器局兴旺
发达的一个转折点,这是少荃为今日中国所立的一大功劳。”
“除开高昌庙外,还买下了陈家巷、龙华两处地皮。李中堂说,今后还要建炼钢厂,建
大仓库,要地方。”
“少荃是个当家办事的人,他想得远。”对于李鸿章任江督期间所给予江南机器局的强
有力的支持,无论从个人私情,还是从国家利益上,曾国藩对他都是感激的,也由此看出了
他远远高于一般疆吏的识见和才干。
“机器厂、造船厂、锅炉厂、翻译馆,都是在李中堂手里建成的,共花去六十万两银
子,有一半是李中堂从军费里开支。故有人说,李中堂今后会把机器局变为淮军的军火厂,
否则他不会下这大的本钱。”容闳对李鸿章的敢作敢为一向佩服,但对他聚敛财富、任用私
人一套又很反感,而对眼前这位年高德劭的老中堂,他则是钦敬得五体投地。在容闳的眼
里,曾国藩是一座巍巍昆仑,独立于这个时代,任何其他人都不能和他比拟。
曾国藩淡淡一笑:“把淮军装备好也是好事,平息捻乱还不是靠的淮军作主力?”
容闳没有做声。这时杨国栋带着一批工匠过来,笑嘻嘻地对曾国藩说:“大人,这些人
返回书籍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