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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2 金阳明(韩)
 
  这决不是韩国政府的杞忧。联合国韩国委员会给联合国大会的年度报告中也证明:“韩国军队仅有百分之七十装备了步枪和自动步枪”。一九四九年六月,某一美国军事顾问说:“韩国军队仿佛象一七七五年独立战争时候的美军,除了突出的爱国热情外,没有什么起眼的”。
  一九四九年十月,驻韩美国军事顾问团代理团长贝尔德大校向美国政府报告说,韩国军队“除了单兵火器外,人员编成比装备还多”,相比之下苏联向北韩提供了更为优良的武器。当时,北韩已装备射程一万二千米的122毫米加农炮,而南韩才装备了射程六千四百米的105毫米榴弹炮。每当三八线附近发生冲突,北韩就把炮配置在105毫米榴弹炮射程之外,进行炮击。北韩还大量装备了120毫米迫击炮。贝尔德大校指出:“北韩的高性能战斗机和轰炸机,优越的曲射炮和迫击炮,对为南韩安全而培训韩国军队的美国基本政策影响很大。”为了加强南韩的对空防御,主张必须提供P-51战斗机。当时南韩的飞机总共只有二十架轻型通信飞机。
  然而,美国决策当局却不顾美军撤兵后韩半岛日益加大的军事差距,和人民军南侵征候的报警情报,坚持其对韩防卫支援的消极态度。
  美国抱着李承晚政府好战的成见,担心南韩一有坦克、飞机等机动力和火力强的进攻武器,就会发动北侵。其实这种借口,只不过是把战前对韩政策的错误和过失,事后予以正当化而已。因为当时北韩的军事优势和南侵企图是谁都不可否认的事实。
  另一方面,李承晚政府在共产势力的不断挑衅和威胁下,为加强对国民的统治,提高反共意识,不得不提出“北进统一”和“打倒共产”的口号,这也给美国安全外交带来了影响。
  第二,国军的教育训练,仍没有达到一个国家正规军进行现代作战所必需的最低水平。美军在一九四九年撤军前夕,给韩国国军最后作的示范是营战术训练。
  一九五〇年一月,陆军本部下达了教育训练指示第一号,规定各部队在三月末以前完成班战术到营战术的一切教育训练。但是,在三八线的前沿各师分成小部队分散配置在宽大正面上,忙于警戒,后方的各师为了讨伐共匪也分散在各地,根本无法进行训练。
  陆军本部又于三月十四日下达教育训练指示第二号,规定六月一日前完成营战术训练。但直到六月十五日,完成营训练的只有首都警备师三个团,第七师两个团,第八师一个营,其它各部队仅仅完成了连战术训练。按团计算,完成排训练的有百分之七十五,连训练的有百分之五十。
  鉴于这种情况,美军事顷问团又提出了至七月末完成营战术训练的要求。可是北韩六月二十五日开始入侵,各部队只能以连训练水平参加战斗。
  3.陆军士官学校
  一九四六年一月十五日国防警备队成立时,培训警备队干部成了突出的课题。同年四月三十日军事英语学校停办,五月一日在太陵成立了国防警备队士官学校,李亨根少校为首任校长,接管原军事英语学校学员八十名。
  一九四六年六月十五日第一期学员八十名毕业。从此,士官学校作为军队的摇篮继续发展,政府成立后,正式改称“陆军士官学校”。
  一九四九年七月十五日,第一次把学制改为一年,并招收了第十期(学员班第一期)学员。第九期学员于一九五〇年一月十四日毕业,之后学制改为四年,于一九五〇年六月一日招收了第十一期(学员班第二期),学员三百三十名。
  距“六·二五”北韩南侵还有二十天就要毕业的第十期(一年制的第一期)学员和入校才二十天的第十一期(学员班第二期,四年制)学员,为了祖国走出校门奔赴抱川方面参加了战斗。汉城陷落后,学校于七月八日停课。
  第十期学员于七月十日在大田授衔任官,不走运的第十一期学员于八月十五日编入在东莱成立的陆军综合学校,作为综合第一期、第二期学员并授衔任官。
  由于战乱而停课的陆军士官学校,于一九五一年十月三十一日在镇海重新开学,定为正规四年制,重新招收第十一期学员,继承了不屈不挠的传统。
  4.美军撤出和对韩援助
  政府成立后,驻韩美军当局立即把行政管辖权交给了韩国政府。为了确保撤军期间的安全和分阶段移交指挥权,八月二十四日又和韩国政府缔结“关于过渡时期暂行军事安全行政协定”。为此,美军组成了临时军事顾问团,作为编外机构留驻韩国,罗伯茨准将任团长。
  一九四八年九月十五日正当美军忙于撤军的时候,发生了“丽、顺事件”,国内陷入严重不安。受到这一事件冲击的韩国政府和国会,请求美国政府延期撤军,直到完成肃军、恢复内部安定为止。但是,十二月十二日联合国大会在美国倡议下通过决议,要求驻韩外军尽早撤出韩国。这时,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给麦克阿瑟发出训令,要求尽早撤军,但要留下七千五百人规模的一个战斗群。
  一九四九年,一月十五日,美军第二十四军团主力全部撤到日本,只有美第三十二团、第四十八炮兵营、一个工兵连和第七装甲侦察队编成第五战斗群,留驻南韩。这时,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责成麦克阿瑟提出关于美军撤出后的影响和留守部队撤出时机的意见报告。麦克阿瑟对韩国作为独立国家的命运表示了非常怀疑的态度:
  “得到红军支援的来自满洲的侵略威胁,短期内将依然存在。当韩国受到侵略时,美国从战略上应当考虑的是,不能留下对韩国承担直接军事支援义务的任何借口。”
 
  关于撤军时机,因为“韩国人非常尊重传统”,建议定为南韩普选一周年,即一九四九年五月十日。美国安全保障委员会根据这一建议,决定留守部队于六月三十日撤完,杜鲁门总统批准了这一决定。这样,美军第五战斗群自五月二十八日至六月二十九日,分四个阶段,从仁川启航撤回夏威夷。至此,驻韩美军全部撤完。
  临时军事顾问团于七月一日改称为驻韩美军事顾问团,编入美外交使节的一部分,归大使管辖。
  军事顾问团只是在对韩军援问题上与大使协商,至于顾问团本身的人事行政和作战指挥仍归美陆军部直接领导。远东司令官麦克阿瑟元帅的任务,只是在顾问团的请求下负责对韩国沿岸的支援,并保护美国驻韩人员的安全。
  一九四九年七月二十五日,美国政府签署了北大西洋条约。同日,杜鲁门总统为了确立对西欧及希腊、土耳其、伊朗、韩国、菲律宾等各国的军援体制,向国会提出“相互防卫援助法案”。这一法案在国会通过后,杜鲁门总统又提出了预算。根据这个法案,美国政府必须先和受援国缔结双边条约。因此,一九五〇年一月二十六日,韩国政府签署了“韩美军事援助协定”。根据这个协定,美国对韩的军援,只是提供现有装备的备件和维修等。
  美国国会经过几个月的审议,三月十五日才批准了对韩军援一千零九十七万美元。六月二十五日战争爆发时,只有价值五万二千美元的通信装备和维修零件正在洛杉矶装船,而韩国政府实际得到的只不过是几百美元的电话线。
  另外,自一九四六年至一九四九年期间,美国提供的对韩经援,有“占领地区救济管理基金”共三亿五千万美元,主要是以粮食、服装、化肥、油料等救济物资形式提供的。
  美国为韩国经济的长期稳定而采取措施,是从艾奇逊国务卿一九四九年六月向国会提出一九五〇年度向韩国提供一亿五千万美元“经济援助”基金开始的,但被众议院否决,未能通过。
  尔后又重新提出来,国会作为一九五〇年度经援批准了一亿一千万美元。但为时已晚,战前未能使用。
  5.海军
  八·一五解放后,孙元一等有志于海军建设的人士组织“海事队”。在美军当局成立“国防司令部”的时候,得到正式承认,称为“海防兵团”,后来又改称“韩国海岸警备队”。
  政府一成立,“海岸警备队”改为“大韩民国海军”,任命孙元一准将为第一任参谋长。
  一九四六年一月,在镇海建立了“海军学校”,开始培训军官和士兵,后来只培训军官,于一九四九年五月改称“海军士官学校”,到战争爆发,共培训了三期学员。
  海军参加了一九四八年镇压济州岛暴动和丽、顺叛乱的作战,担负了海岸封锁、运输补给、扫荡叛军等主要作战任务。通过丽、顺事件意识到陆战队的必要性,一九四九年四月,在申铉俊中校的领导下,在镇海建立了“陆战队”。
  海军从创建时期起,克服种种困难采购舰艇,并尽全力建造和维修舰艇。但在警备队时期从美军接收过来的舰艇,大部分是轻量级的扫雷艇。因此,一九四六年六月组织了“舰艇建造基金委员会”,筹募了官兵的捐献。正在这时,得知美国要处理一艘护卫舰,立即进行洽购。这就是一九五〇年四月十日出现在镇海港的“701”舰。后来,又从美国采购了702、703、704等三艘,这些舰只在驶回韩国途中停泊在夏威夷时迎来了战争。
  战争初期,海军有地面兵力五千八百七十九人(含济州岛的陆战队一千二百四十一人),舰艇兵力一千零七十七人,共六千九百五十六人,舰艇七十一艘,其中只有一半可以用于作战。
  6.空军
  曾在国内外从事过航空事业的人士,以曾任中国空军某基地司令官的崔用德为首,于一九四六年八月十日组织了“韩国航空建设协会”,为创建空军出了力。
  一九四八年四月一日,航空界人士先是加入警备队步兵学校,于五月在水色“航空部队”(连一架飞机也没有)继续进行地面训练。政府成立后移到金浦机场,开始了基地勤务,从此金浦基地成了空军的诞生地。
  一九四八年九月,航空队接收十架美军L-4型通信飞机后,改名为“陆军航空司令部”。
  九月十五日,涂上太极旗标志的十架L-4飞机,在金贞烈大尉的指挥下,在汝矣岛基地举行了我国历史上第一次编队飞行表演。空军元老国防部次官崔用德感动地说:
  我从小流亡国外,在外国军队服役,那时梦寐以求的宿愿是……穿上我国的军装,向我国的上级长官敬礼,接受我国的属下敬礼,在我国驾驶标有我国国旗的飞机尽情飞翔。现在终于实现,死也瞑目了。
 
  之后,又增加了十架L-5型飞机,总共二十架飞机。
  一九四九年一月十四日,为培养正规军官,建立了“陆军航空士官学校”,金贞烈中校为首任校长。
  在这一期间,陆军航空队参加了对后方地域共匪的讨伐和三八线的反击中紧密配合了地面作战。
  一九四九年十月一日,公布了总统令“空军本部编制”,终于实现了空军的独立,陆军航空士官学校改称“空军士官学校”。
  购买飞机是件不亚于空军独立的大问题。一九四九年,李承晚总统向美国请求过飞机,然而美国的反应却一直冷淡。美国政府为了防止南北韩全面武装冲突,只准韩国军队维持能稳定国内治安秩序的战斗力,因此拒绝援助韩国空军建设,也未派顾问团。
  一九四九年九月初,开展了全国性的“捐献爱国飞机运动”。这一运动,得到了舆论机关、社会团体、学生、普通市民、职员、海外侨胞的拥护,至年底国防部共收到捐款额超过了预定的二亿元,达到三亿五千万元。
  空军立即向美国政府交涉采购飞机,美国政府以未制定出售政策为理由拒绝了。后来,空军买到了加拿大制造的高级教练机AT-6型十架。
  一九五〇年五月十四日,在李总统参加下于汝矣岛举行了盛大的命名仪式。这一天,李总统观看在汉城上空编队飞行的AT-6飞机,流着泪说;
  这十架飞机是我国同胞主动出钱为国防做贡献,表达了爱国心,虽然比外国空军还很弱小,但集中了百万同胞的忠心,因此在精神上要比外国空军强大。
 
  这十架飞机是全国同胞自己出资买来的,因此要以各道的名字命名,以示人们的牺牲精神和爱国心。
 
  为象征国家建设和国民的爱国心,十架飞机总称为“建设机”,每架以道或团体名字命名。
  六·二五的前一天,国民的意气冲天高涨,有位试乘建国机的记者说:“有炸弹仓,机关炮两门,还有其他武器,可与北的雅克飞机较量”,这夸张的话大大鼓舞了国民。北韩发动入侵时,韩国空军共有L-4教练机八架、L-5通信机四架,AT-6教练机十架,兵力一千八百九十七名。
 
第三节 北韩“人民军”南侵准备
  苏联的基本立场是,如果不能实现全韩国共产化,宁肯永久分裂韩国,也不同美国搞统一。
  苏军对北韩共产集团迅速确立间接统治体制后,便单方面撤军。
  由于美国担心韩国军队强大而采取控制政策,它名义上是八个师,其实还没有超出国防警备队时期的战斗力水平。然而,北韩共产集团从八·一五解放到六·二五战争爆发,丝毫未放松建设“能够打倒敌人的强大的现代化陆军”。
  六·二五南侵决不是北韩所宣传的那样是为了对付一次偶发事件而采取的应急措施,而是苏联和北韩经过长期准备和事先协商的有计划的全面挑衅。这一点可以通过北韩“人民军”的成长过程更加清楚地看出。
(一) 北韩“人民军”的成长
  直到战争爆发,北韩“人民军”的发展过程大致可分以下三个时期:
   ①统一时期(一九四五年八月十五日~一九四六年八月十五日)
   ②创建时期(一九四六年八月十五日~一九四八年二月八日)
   ③巩固时期(一九四八年二月八日~一九五〇年六月二十五日)
  1.统一时期
  解放后北韩同南韩情况一样,各地的土著势力组织了很多私立武装团体。其中有代表性的是,以曹晚植为首的保守派民族势力组织的“自卫队”和以玄俊赫为首的国内共产势力组织的“治安队”。苏军进驻后,成立各道、郡、面“人民委员会”时,以金日成为首的苏联派共产党组织了“赤卫队”,另外还组织了半官方的“民主青年同盟”(民青),开始控制兵员。
  苏军当局为了让金日成统一北韩内部的武装势力,于一九四五年十月下令解散上述自卫队、治安队和赤卫队等私立团体,统一建立了“保安队”,这比南韩解散私立军事团体,建立国防警备队早两个月。
  以金科奉为首的延安派武装势力“朝鲜义勇军”从安东进入新义州,被金日成派的保安队解除武装逐回安东。
  更重要的是,与南韩国防警备队具有警察预备队性质从而引起混乱的情况不同,苏军从这时开始,就把“治安及警备职能”和“国防职能”加以区别,认为只有保安队难以担负治安和警备,便于一九四六年一月十一日,另外组建了“铁道保安队”。当年七月在平壤建立“铁道警备司令部”,共有十三个连兵力分散配置在北韩主要城市。
  为了准备扩建军队,大力创办培养干部和士兵的各种教育机关。
  一九四六年二月在镇南浦岛鹤里建立的“平壤学院”,主要是培养党和保安队以及其它政权机关干部,进行共产主义思想教育。一九四九年一月迁到平壤万景台,改名为“第二军官学校”。一九四六年六月中旬在平安南道江西建立的“中央保安干部学校”,是专门培养军事干部的,一九四八年十二月迁到平壤寺洞,改名为“第一军官学校”。另外,一九四六年六月初在价川成立“保安训练所”,在新义州、定州、江界设三个分所,专门训练士兵。
  北韩当局为了统一指挥日益扩大的军队和军事教育机关,于一九四六年八月十五日,以崔庸健为司令官,包括苏联派和延安派的头目建立了“保安干部训练大队部”。下设三个直属营和四个训练所。价川的保安训练所编为“训练第一所”,平壤的铁道警备司令部编为“训练第四所”,在罗南和元山新设了“训练第二所”和“训练第三听”,直属三个营,以连为单位分别配置在北韩十二个主要城市。
  至此,北韩一切军事机构统一到最高单一机构之下,建立了一元化的金日成体制。保安干部训练大队部实际上就是北韩军最高司令部的前身,分散配置在各地的三个直属营和四个训练所,一有情况可以立即变成实战部队。
  2.创建时期
  军事组织在体制上实现一元化后,北韩军从一九四七年初开始接收大批苏联军事援助,更新了装备,统一了服装,走上提高战斗力的发展阶段。
  一九四七年五月十七日,北韩当局给全体官兵正式授予军衔,保安干部训练大队改编为“人民集团军总司令部”,把原来的第一、二、三训练所分别改编为“人民集团军轻步兵第一师、第二师”及“第三独立混成旅”。各部队还进行了改装,装备了新式76毫米炮、45毫米和14.5毫米反坦克炮、120毫米和85毫米迫击炮以及各种机枪、冲锋枪等。南北韩之间的军事差距,从此进一步扩大了。
  用“保安队”、“训练大队部”、“训练所”等名义伪装起来的北韩军事组织,于一九四七年初美苏联合委员会破裂、南北分割状态被固定以后,及时地公开了正规军的真象。
  3.巩固时期
   “联合国临时委员会”开始工作后,苏军当局拒绝他们进入北部,南北分割状态就成了既成事实。这样在南北韩成立不同的政府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一九四六年二月,“北朝鲜临时人民委员会”成立,事实上这就是单方面政权。在金日成还没有正式宣布其政府成立时,就在一九四八年二月八日宣布成立,所谓“朝鲜人民军”。
  根据联合国决议,大韩民国政府于一九四八年八月十五日成立,北韩在这之后的九月九日才宣布了政府成立,这只不过是为了推卸分割国土的根本责任的一个步骤而已。
  北韩政权一成立,“人民军总司令部”升格为“民族保卫省”,崔庸健被任命为民族保卫相。
   “朝鲜人民军”创建之后,将原来的人民集团军各师改名为“朝鲜人民军”第一、第二、第三、第四师,分散配置于北韩各地。一九四八年六月,北韩当局为补充兵员开始征兵。
  一九四八年末,苏军从北韩撤走的时候留下大量重火器,并给每个师留下一百五十名顾问。十二月二十五日,苏联国防部长布尔加宁把北韩军事代表团召到莫斯科,为武装赤化统一韩半岛,制定一项旨在十八个月内实现北韩“人民军”现代化的基本计划。
  根据这一“莫斯科决定”,北韩军在人数众多的苏联军事顾问团的指导下,建立了六个精锐突击师以及强大的坦克部队和空军。从一九四九年初开始,苏联、中共和北韩之间确立了三边协作体制。
  一九四九年三月十七日,金日成一行访问莫斯科,缔结了“朝苏秘密军事协定”和“朝苏经济文化协定”,充实了上述“莫斯科决定”,并予正式批准。接着,十八日在苏联的主宰下,缔结了“朝中相互防卫协定”,决定“共同对帝国主义势力进行斗争”。一九四九年十月,苏联和中共之间缔结了“哈尔滨协定”和“莫斯科协定”。中共政权成立后,一九五〇年二月十四日又缔结了“中苏友好同盟互助条约”,完成了三边协作体制。
  在这三边协作体制中,特别值得注意的是,根据上述“莫斯科协定”,“东北义勇军”进入北韩。
  一九四九年一月,北韩与中共举行“哈尔滨会议”,双方达成了如下协议:中共至一九四九年九月末,分三批,将“东北人民解放军”(中共军)内的韩人部队两万八千人移交给北韩。于是一九四九年七月末,方虎山指挥的中共第一六六师一万人经新义州进入北韩,改编为人民军第六师。
  一九四九年八月,金昌德指挥的中共第一六五师一万人进入罗南,改编为人民军第五师。
  另外,在八月份前后,又有一批中共军出身的二千至三千人进入北韩。在这之前,一九四九年初参加过斯大林格勒战斗的苏军出身的五千人进入北韩。一九四九年,进入北韩的总兵力达三万五千至三万六千人。
  接着,一九五〇年五月初,分散在其他中共部队的一万韩人,以中共一五六师出身的人为核心,在全宇的指挥下到了元山,改编为人民军第七师。进入北韩的中共军出身的韩人部队,按苏联教范进行了一定时间的再训练。
  由于“东北义勇军”大举进入北韩,具有实战经验的老兵在战争初期占北韩军军官的三分之一以上,这些人后来成了北韩军的基干力量。另外,北韩第五、六、七师大部分由中共军出身的韩人组成,第一、第四师也各有一团中共军出身的人,从而全面提高了部队战斗力。北韩军于一九五〇年三月,发动南侵之前,又把三个民青训练所新改编为第十、十三、十五三个师。
  北韩军经过一系列扩充,又在苏联大规模军事援助下,大大增强了机动能力和火力。各师都配有122毫米加浓炮十二门,76毫米炮二十四门,苏-76自行火炮十二门,45毫米反坦克炮十二门,14.5毫米反坦克炮三十六门;此外下属各团和各营还装备了120和85毫米迫击炮以及76毫米炮作为编制火炮。
  另外,北韩“保安队”还有与人民军编制装备大体相同的七个旅。“三八线警备第一旅”和“三八线警备第三旅”分别配置在三八线的东部和西部担任警备。第七旅担任黄梅道海岸警备,第二旅配置在韩满国境,“铁道警备第五旅”在平壤设了本部。
  第一和第二警备旅担任三八线警戒的时候,北韩军作战部队完成了师级训练,并作为南侵预演进行了大部队合同训练。
  4.坦克部队
  在北韩军南侵准备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坦克旅的创建。驻在平壤寺洞的苏军坦克师,于一九四七年五月帮助建立了一一五坦克团,予以训练。一九四八年初,苏军坦克师主力撤走,留下了韩裔彼得中校为首的三百名苏军和一百五十辆坦克,继续训练。一九四八年十二月初,当北韩军能够单独运用坦克,“彼得坦克团”撤回本国时,向北韩移交了六十辆坦克、三十辆76.2自行火炮、六十辆摩托车、四十辆卡车。
  北韩一一五坦克团在柳京洙的指挥下继续进行训练,于一九四九年五月升格为第一〇五坦克旅,下属第一〇七、一〇九、二〇三坦克团和第二〇六机械化步兵团,从八月开始进行了野战机动训练。
  根据一九四八年十二月“莫斯科决定”,苏联原计划应提供五百辆坦克,组建两个坦克师,但由于地形原因减少了一半,至一九五〇年四月提供了二百四十二辆。一九五〇年四月,北韩第一〇五坦克旅还拥有76.2毫米自行火炮一百五十四辆,摩托车五百六十辆,卡车三百八十辆,人员八千八百人。
  5.空军
  北韩空军的前身与南韩情况一样也是民间组织。
  一九四五年十月,日本名古屋航空学校出身的李阔和中国飞行学校出身的王连等人为中心,组织了“新义州航空队”,从苏军接收了三架日式高级教练机,开始了飞行训练。他们于四六年五月编入平壤学院,一九四八年九月升格为民族保卫省直属机构,一九四九年一月成立独立飞行团。一九四九年三月,金日成访问苏联,引进了伊尔-10、雅克-9,PC-2等螺旋桨式战斗机三十架,一九四九年十二月编成航空师。
  又在一九五〇年四月和六月十八日两次提供大量飞机。南侵开始时,北韩空军拥有伊尔-10、伊尔-2、雅克-9等二百架飞机和二千名人员。但是,苏联对北韩空军的援助,与地面部队不一样,是在非常有限的范围内提供的,这是值得注意的动向。一九四九年初,派往北韩的一名苏联军事顾问团成员问顾问团领导人恰扎洛夫:“象给建立强大的坦克部队一样,给北韩建立强大的空军行不行?”恰扎洛夫答道:
  如果人民军有了坦克部队,再加上强大的空军,他们就会马上占领釜山侵入对马岛,准备进攻日本。苏联还没有发动战争的意图。
 
  这个对话,说明苏联对北韩的军事援助的限度和性质。
  战争初期,北韩空军比韩国空军占绝对优势,但它的作战活动却意外地不显赫,其原因之一也可由此察知。
(二) 战斗展开与和平攻势
  1.战斗展开
  北韩全境从一九四九年初开始进入了战时体制。
  北韩当局为了确保兵源,除在各道设置“民青训练所”训练青壮年外,还在高中以上学校配备军官对学生进行了军事训练。另外,以民间组织的形式,在各地组织了“保卫祖国支援会”,对十七岁到四十岁的所有男女进行强制性军训。
  北韩“人民军”完成师级训练后,一九四九年二月,在“突入敌阵及穿插敌后”的课题下,进行了步坦炮合同训练,获得苏联军事顾问团的好评。一九五〇年后,边研究以汉城为中心的南韩一带地形,边在此基础上进行训练。
  至此,南侵准备就绪,苏联军事顾问团于一九五〇年六月临战前夕全部撤回本国。
  北韩当局从五〇年三月开始,将离三八线五公里以内的所有居民,向后方疏散。
  五月十七日在平壤牡丹峰剧场召集内阁成员和军队指挥官讨论武装统一方案,北韩民族保卫省于六月十日又召开师、旅级以上指挥官的作战会议,下达了在六月二十三日前前移到进攻出发地域的命令。
  翌日即六月十一日,把北韩军前线部队编成两个军团,并任命各军团长。
  自六月十二日至六月二十三日,北韩各师和旅,假装机动演习,完成了前移三八线一带的部署。
  雍津半岛(国军第十七团;雍津)
    北韩第六师十四团
    北韩三八线警备第三旅
  开城方向(国军第一师;水色)
    北韩第六师(沙里院─→溪井里)
    北韩第一师(南川─→九化里)
  议政府方向(国军第七师;议政府)
    北韩第四师(镇南浦─→涟川)
    北韩第三师(平康─→重川里)
    北韩第一〇五坦克旅(平嚷─→)涟川)
  春川方向(国军第六师;原州)
    北韩第二师(咸兴─→华川)
    北韩第七师(元山─→杨口)
    北韩一个坦克独立团(番号不详,罗南─→麟蹄)
  东海岸地区(国军第八师;江陵)
    北韩第五师(罗南─→襄阳)
    北韩第七六六游击队(会宁)
  预备师
    北韩第十师(肃川)
    北韩第十三师(新义州)
    北韩第十五师(会宁)
  六月十八日,金日成向全军部队下达了进攻预先号令,六月二十三日下达了正式进攻命令。
  2.对南韩颠覆活动
  如上所述,北韩一面加强南侵军事力量,一面不断派遣“人民游击队”,支援南韩内部的“共匪”,派共产分子混入国军内部,煽动叛乱,入侵三八线等,进行了对南颠覆活动,企图制造南韩的政治混乱,削弱防共体制。
  北韩共产集团自解放以来,一直支持南韩内部的左翼极端分子,进行扰乱治安、分裂内部、煽动民心等一系列颠覆活动。甚至把共产支部渗透到国军内部,企图分裂军队,瓦解军纪和士气。一九四七年六月灵岩事件、一九四八年济州岛暴动、“丽、顺叛乱”、大邱叛乱,一九四九年五月姜、表投敌等一连串军内叛乱事件就是具体例证。但是,国军通过这一系列考验,进一步坚定了反共的决心,取得了变祸为福的效果。
  国军在镇压济州岛和丽、顺事件,把主力调往后方时,北韩乘机从三八线派遣了大量“人民游击队”。北韩的游击队员和谍报人员主要在平壤学院“对南班”培训。后来,一群南韩出身的南朝鲜劳动党极端分子,于一九四八年初,主动创建了“江东政治学院”,纠集从南韩越境北上的左翼分子,对他们进行三至六个月的共产主义思想教育和游击战术训练。
  从这里培训出来的南方工作队,在襄阳再经过一段短期训练,编入“人民游击队”。从一九四八年十一月到南侵,先后十次,共派遣了二千四百名人民游击队员。他们主要从东海岸和太白山脉潜入,与共匪汇合后,在太白山脉或小白山脉建立据点,开展游击活动,以牵制、消耗国军战斗力,并在北韩全面进攻时,配合人民军的正规作战。
  然而,国军和警察队不断坚持了对共匪的讨伐,每逢游击队潜入时,便将其大部主力歼灭。因此,战争爆发时,只有小股残余的人民游击队及窜入山区的共匪继续活动。
  由于游击队向南渗透全遭失败,北韩于一九五〇年六月关闭了“江东政治学院”,改在会宁建立“第三军官学校”,在吴振宇的领导下,继续研究游击战术。“江东政治学院”共培训了四千至六千名游击队员。之后,将主力三千名编入了驻襄阳的七六六部队。
  北韩的对南颠覆活动,不限于政治破坏和派遣游击队活动。在军事力量上占压倒优势的北韩军,在发动南侵之前,为侦察国军的警戒状况、应战态势和战斗力,曾多次挑起了有限的武装入侵。这种局部进攻,主要集中在一九四九年,地点主要在三八线西段瓮津半岛-开城-议政府地区。
  国军用有限的警戒兵力,在宽大正面分散配置的不利条件下,击退了敌人的入侵,确保了警戒阵地。
  3.欺骗——和平攻势
  列宁曾说:“在战争中最好的战略是尽可能推迟战争,直到我能够实施决定性打击为止,以便最大限度地瓦解敌人士气。”
  从北韩共产集团以共产化统一为最终目标的立场可看出,“战争是政治通过另一种手段的继续”,“和平是战争利用别的手段的继续”。
  五〇年六月,北韩为了荫蔽其侵略企图,松懈南韩的戒备,在“和平统一祖国”的动人口号下,积极开展一系列的和平攻势。
  一九四九年苏联操纵世界各国共产主义政党和团体大力开展和平攻势,以对抗美国对苏的封锁政策。北韩的和平攻势是与此同时进行的,因此也是策应苏联全球战略的行动。
  一九四九年六月二十五日,北韩假借一些自南北协商会议后就已经有名无实的政党和团体之名,结成了“祖国统一民主主义战线”这样一个团体。并以它的名义,提出“和平统一祖国方案”,分发南韩各机关团体、美占领军当局和联合国委员会。根据这个内容,南北统一举行普选,其前提条件是美军和联合国委员会撤走,解散讨伐过共匪和游击队的国军,最终要采纳北韩的宪法,等等,这是毫无现实意义的一纸宣传书。
  与其说是祖国的和平统一方案,倒不如说是对南韩的和平共产化方案。因此,韩国政府对这一可笑的提案未予理睬。
  一年后,在一九五〇年五月三十日举行的大选中,执政党的多数人士落选,无党派人士大批进入了国会。
  北韩对此抱一线希望,一九五〇年六月七日,广播“和平统一祖国号召书”。其内容是,在解放五周年纪念日召开最高立法会议,八月五日至八日实行南北普选;为协商步骤和条件,于六月十五日至十七日,在海州或开城召开南北民主政党及社会团体的代表会议。
  北韩从六月八日通过广播,要求南韩代表于六月十日到砺岘车站索取“和平统一号召书”。然而,当联合国委员会提出与北韩代表三人在砺岘车站会谈时,北韩却拒绝了这一要求。
  之后,北韩的和平攻势仍未间断。六月十日,建议将被监禁的曹晚植先生,与被警察逮捕的南朝鲜劳动党地下工作队队长李舟河、金三龙进行交换;六月十九日忽而又提出“通过南北国会建立统一政府的方案”,如果韩国国会同意,双方代表拟于六月二十日在汉城或平壤会晤。
  这种和平攻势,显然是为了荫蔽南侵企图,并为事后取得正当化的欺骗手段。在不断开展和平攻势期间,北韩军在幕后召开作战会议,把进攻部队调往前线,最后下达了进攻命令。
  4.基本作战计划
  南侵准备工作在苏军从北韩撤出后,立即具体化了。一九四八年十二月中旬,由苏联、中共、北韩军事代表参加,苏国防部长布尔加宁主持召开了莫斯科军事会议。会上,苏联决定将南侵准备时间定为十八个月,在这期间为迅速实现北韩军事力量的现代化,给北韩派遣由坦克战术专家和情报专家组成的特别军事顾问团。
  苏联和北韩观察韩半岛内外形势后,认为北韩的军事力量日益增强,南韩的单独防卫能力极度脆弱,美国或联合国介入的可能性甚小,于是将决定性时刻定在一九五〇年初,拟于光复五周年即一九五〇年八月十五日结束军事行动,达成赤化统一的最终政治目的。
  苏联军事顾问团把北韩军的每天进攻速度估算为平均十公里,从三八线至最终目标釜山的机动距离定为四百八十公里,从而把作战期限定为五十天,从八月十五日倒数,把开战日期定在六月二十五日。并且选择戒备容易松弛的星期日清晨作为总攻发起时间,以达成最大的突然袭击效果。
  北韩预测美国或联合国要想采取有效对抗措施,单是决定政策的程序就需花费两个月以上时间,因此采取了用五十天进行短期决战的方针。认为,利用战争初期的主动权,如在两三天内占领汉城的话,南韩各地的共产游击队和南朝鲜劳动党左翼势力会举行总起义,只要运用他们特有的正规战与非正规战相结合的战术,向汉江以南迅速扩大战果就会比较容易奏效。
  北韩军考虑到南韩地域的地形和交通网,选定以下通往最终目标的机动路线:①东海岸路线,②中央路线(春川-原州-大邱、永川),③京釜干线,④全罗道迂回路线,(全州-光卅-顺天-晋州)等。对国军主要抵抗线的想定为:①汉江抵抗线,②车岭山脉及锦江抵抗线,③小白山脉,④洛东江抵抗线及最终目标等。根据上述决心和判断,把进攻作战的过程分为五个阶段。
  北韩军在制定作战计划时,把国军主力歼灭在汉江以北作为重点,但对前出汉江以南的后续计划和准备,似乎未予重视。
 
第四节 开战前夕的南北韩军力对比
(一) 兵力
1950.6.24
当时兵力
      南韩军  北韩军 
陆军      94974   182680
 海军       7715         4700
    空军       1897         2000
    陆战队      1166         9000
总兵力: 105752 198380
(二) 主要装备
  南韩军 北韩军 比例
口径 数量 口径 数量
迫击炮 81mm 384 120mm 226 1:1.8    
60mm 576 82mm 1,142
    61mm 360
曲射炮 105mm 91 122mm 172 1:6  
    76mm 380
高射炮     85mm 12   南韩全无
    37mm 24
反坦克炮 57mm 140 45mm 550 1:3.9  
火箭筒 60mm 1,900       北韩军全无
坦克     T-34 242   南韩全无
装甲车   27   54 1:2  
自行火炮     苏-76 176   南韩全无
飞机 L-4 8 雅克-9 ? 1:9.6      
L-5 4 伊尔-10 ?
L-6教练机   伊尔-2 ?
    教练机 ?
    侦察机 ?
计 22 计 211
巡逻艇   28   30 1:1.1
第三章 
南 侵
 
 
 
 
第一节 初期战役计划
第二节 北韩军突破三八线
第三节 首都汉城的失陷
第四节 初期作战的分析
第五节 联合国军的参战
第六节 美国决定介入及其基本立场
 
 
 
  北韩共产集团终于在三八线全线发动了突然袭击,赤裸裸地暴露出依仗武力赤化统一的野心。
  他们践踏具有五千年历史的文化遗产,依靠武力把共产主义的体制和世界观强加给大韩民国,企图抹杀它所继承的民族正统。
  然而,在我国国民保卫自由和尊严、拯救祖国危急命运的坚强意志面前,北韩共产集团反民族的进犯和非人道的暴行,并未持续多久。
  国军连一辆坦克都没有装备,赤手空拳抗击敌人的进攻,进行了决一死战的迟滞战斗。战争初期,国军明显处于劣势,付出了莫大的代价,他们舍生就义,为国军尔后重整旗鼓转入大反攻,用正义的铁拳粉碎入侵者,奠定了基础。
 
第一节 初期战役计划
(一) 北韩军的第一次战役机动计划
  北韩军第一次战役的基本方针是,“在美军介入之前,……从西北和北方、东南和南方迂回汉城,将国军的前线部队和后方部队分割之后,包围汉城,歼灭国军主力”,将强大的进攻部队配置于金川-九化里、涟川-铁原、华川-杨口地域,选定议政府为主攻方向。
  北韩军“前线司令部”下辖有两个军团,第一军团(司令部:金川)负责西部前线,第二军团(司令部:华川)负责东部前线。
  担任主攻的第一军团,将主力第三、第四师和坦克第一〇五旅投入议政府方向,将第一、第六师投入京义轴线,企图形成半圆形包围态势,攻克汉城。
  担任助攻的第二军团,以第二、第七师迅速突破华川-麟蹄间中、东部前线后,在攻击开始之日占领春川,令第五师沿东海岸南下。同时,令第七六六游击队在东海岸主要地点登陆,从翼侧支援第五师南下,与太白山脉的共方游击队会合后,渗入内地扰乱国军后方。一旦占领春川,将第二军团的一部(第二师)调往汉城东南方向,切断国军主力部队的退路,阻止后方师向汉城方向增援,用另一部(第七师)继续往原州方向南下,在小白山脉一带形成第二包围圈。
  如上所述,北韩军的第一次战役机动计划的基本点,就是集中全部兵力,在以汉城为中心的汉江以北,围歼我军主力。
(二) 国军的防御计划
  一九四九年以来,陆军本部情报部门的敌情判断,大体上是正确的。情报部门就北韩为进攻南韩主要地域所利用的主要接近路,判断为:①西部地域(开城-汶山-汉城),②中部地域(议政府走廊),③中东部地域(春川-原州),其中特别重视议政府方向。并估计敌人如果发动南侵,必定在这个方向选定主攻方向,而以瓮津半岛、开城、春川等地为助攻方向,以突破我军的三八线阵地,尔后在汉江以北逼我军主力决战。
  陆军本部的防御计划是,如果敌人入侵,首先以三八线的四个步兵师和一个团进行阻击。根据情况,将瓮津半岛的第十七团撤回仁川,尔后在临津江南岸-高浪浦-哨城、梁文里-加平北部-注文津北部一带设主抵抗线,最大限度地阻止敌进攻。同时往最危急的方向投入后方预备师,逐步恢复三八线原态势。万一在汉城以北不能击退敌人,就往汉江以南实施战略撤退,边迟滞敌之进攻,边在后方地域整顿,相机转入反攻,在三八线以南地城围歼敌主力心
 
第二节 北韩军突破三八线
  北韩共军于一九五〇年六月二十五日晨四时许,从西海岸瓮津半岛至东海岸,在三八线全线猛烈炮轰国军防御阵地,发动了突然袭击。雅克战斗机侵入汉城上空,轰炸金浦机场,并向市区进行机枪扫射。
  当时正逢劳动节(五月一日),国会议员选举和北韩和平攻势(六月初)等一系列大事,国军一直处于非常戒备状态,但结果,反面放松了警戒。特别是因北韩和平攻势而下达的非常戒严令,于六月二十三日零时解除,在三分之一以上的官兵放假外出的状态下,遭到了突然袭击。
  从上午八点开始,前方各师向陆军本部纷纷报告情况,请求增援。蔡秉德参谋总长视察议政府前线后,于上午九时回到陆军本部,作出了“与已往三八线冲突截然不同,北韩军开始了全面进攻”的判断。并根据国军既定防御计划,命令后方三个师立即开赴汉城北部最重要的而且处境危急的议政府方向,实施反击。接着,召见记者公布:“国军正在击退敌人”的新闻。
  当天下午,蔡参谋总长同美军顾问团参谋长赖特大校磋商后,决定“于二十六日晨,将第七师投入东豆川方向,第二师投入议政府方向,实施反击”。
  后方师的移动,由于没有战备运输方案,加上共方游击队的袭扰,被迫耽误了时间。
  第二师师长李亨根准将于二十五日上午从大田紧急上京受领反击任务,当时他对反击的时机提出了异议。他根据后方师移动速度慢的情况,指出:二十六日晨实施反击的计划在时间上过于勉强,若按到达的先后顺序逐次投入战斗,会造成战斗上所禁忌的分散兵力和逐次消耗,建议推迟反击开始时间直到反击部队主力集结完毕。
  但,蔡总长考虑首都汉城的安危在政治上对国民的士气影响极大,仍按原计划强令部队实施早期反击。
(一) 瓮津半岛的战况
  北韩人民军于二十五日晨,进行约三十分钟猛烈的火力准备后,以第六师十四团和第三警备旅发起了进攻。
  当时,第十四团在四十英里宽的三八线正面配置两个营,预备队营集结在瓮津附近。
  人民军企图对我前线营防御阵地实施两翼包围,我第十七团不顾兵力上的劣势和弹药、装备的短缺,进行了二十四小时以上的迟滞战斗,遂奉陆军本部命令,乘前来支援的两艘运输舰,于二十六日晨撤至仁川。
(二) 开城、汶山地区的战况
  北韩军第六师以两个团的兵力,对国军第一师十二团防守的开城,发起了进攻。
  我军第十二团,在开城以西三十二公里处的延安配置一个营,其余主力配置在开城市四周,担负很宽的防御正面。
  且不说兵力占劣势,就是设在松岳山南坡的我军前沿阵地,也处在山顶(486高地)人民军阵地的俯瞰之下。
  北韩人民军第六师(方虎山少将)一个团从松岳山向我军防线正面进攻,另一个团乘火车突入开城市内,结果国军腹背受敌,慌乱四散。
  在开城以东二十四公里高浪浦一带,人民军第一师(崔光少将)在坦克第二〇三团四十辆坦克支援下,向国军第一师十三团正面发动进攻。敌人另两个团从国军十三团防线两侧迂回,发起攻击。
  我军以57毫米反坦克炮阻击敌T-34坦克,未获任何战果。但我军将士组织敢死队破坏了相当多的敌坦克,奋战了三天。敌人占领议政府后,因我右翼被暴露,不得不撤至临津江南岸预备阵地。
  驻水色的国军第一师预备队——第十一团,奉师长白善烨大校命令,投入临津江防线。第一师预定让从开城后退的第十二团炸毁临津江桥,利用天然障碍阻敌前出。
  但,追击十二团的敌第六师在炸桥前迅速占领了江桥,一举突破临津江向南岸发动了进攻。
  由于临津江防线一瞬间被突破,我第一师采取逐次迟滞战术,边打边撤,经坡州撤至金浦半岛。
(三) 东海岸地区的战况
  担任东海岸地区防御的国军第八师,师司令部设在江陵,第十团配置在三八线前沿,第二十一团配置在后方的三陟。第十团利用险要地势守备着二十六公里宽大正面,第二十团正在太白山脉扫荡敌人游击队。敌第五师在北韩唯一的摩托 [ 译者注:三轮摩托车 ] 第十二团的配属下,预定从正面突破三八线我军防线后,沿海岸线南下前出到浦项一带。为配合第五师南下,在甲山完成训练的第七六六游击团在东海岸数个地点登陆,切断我退路,尔后渗入内地,与太白山脉一带的游击队会合,支援从中部战线南下的敌第二军团。
  二十五日晨,与发起总攻同时,敌游击队在江陵、玉溪、临院津等地登陆。在三陟企图登陆的敌船队被我军57毫米反坦克炮击沉两艘,其余逃走。在江陵附近敌第七六六团两个营,在玉溪约四百名、临院津约六百名登陆成功。
  国军第八师下辖各部队由于通信联络被切断,陷入了被分割孤立的危险境地。第十团利用险要地势固守三八线防御阵地,但整个战局急剧恶化,主抵抗线终于崩溃。
  第八师决定向内地撤退,一边报告陆军本部,一边将分散配置的部队集结到江陵,翻越大关山,撤到了原州。
  第八师所属各部队原来分散配置在宽大地域,从正面和翼侧同时遭到突然袭击,面临着一大混乱,但由于情况判断和部队指挥沉着,得以收拢兵力和兵器,比较有秩序地后撤。
(四) 春川地区的战况
  位于北汉江与昭阳江合流处的春川,是包括京春铁路和公路的东西交通要地,也是联结洪川-原州的南北交通的枢纽。
  国军第六师在以春川为中心的中东部山岳地带担任防御,开战前两周新就任的师长金钟五大校,整顿了军纪,加强了精神教育,改善了临战态势。特别是北韩南侵当日,根据前线团的敌情报告,停止官兵星期日外出,进一步加强了警戒。
  下辖第七团在林富泽指挥下,利用水利山脉的横向高地天险,在三八线正面构筑了坚固的防御阵地;第二团切断了麟蹄-洪川间的公路;十九团作为师预备队,先是驻原州,战争一爆发投入了春川方向。
  北韩第二军团(金光侠少将)的企图是,将第二师(崔贤少将)投入春川北部,开战第一日占领春川市,令第七师(全宇少将)沿麟蹄-洪川公路穿插,切断国军主力的退路,令在五台山活动的游击队协助第七师。一旦占领春川,第二师便经加平前出汉城东南方,第七师则经洪川、原州南下。
  敌第二师企图以第四团从正面攻击国军防线,同时以第六团沿北汉江溪谷潜入,突破我第七团防线的中央。这个计划与敌第六师进攻开城的构思相似。
  我第七团得以最大限度地利用有利地形,固守了阵地,特别是集中105毫米炮火力予敌沉重打击。敌自行火炮沿北汉江溪谷第十七号公路渗透,国军57毫米反坦克炮首发命中,但敌自行火炮毫无损伤,继续前进。于是,从敢死队中挑选了排长、士兵共五名,编成特攻组。他们接近敌人后,用手榴弹炸毁了两辆自行火炮。敌人后续部队便逃回北部。
  敌第二师又向右翼投入预备队——第十七团,企图打开不利战局,但被士气高昂的国军击退。
  敌第二师在这次进攻战斗中丧失了百分之四十的战斗力。特别是第六团的损失多达百分之五十,十六辆苏-76自行火炮损失七辆,另外还损失了45毫米反坦克炮两门和迫击炮数门。我第一线防守部队和炮兵击毁了敌人的炮兵和支援火器的大部。
  敌第七师在三十辆坦克的支援下,从麟蹄向洪川方向进攻,不顾国军第二团的英勇抵抗,前出到麟蹄以南二十五公里处的“大斗岭”,威胁国军第六师主力的退路。恰在这时,敌第二军团长为了占领春川,命令敌第七师停止前进,调头北上,经麟蹄春川东侧发起进攻。他们怕第二师前出汉城外围如被拖延,会影响全盘进攻计划。
  敌第七师在“大斗岭”留置一部兵力,主力重新北上,加入春川进攻战斗。
  我第六师为守卫春川进行了三天英勇奋战。但东海岸的第八师已开始后退,二十七日晚敌已攻入汉城,不能再坚持阻击,遂于二十七日晚奉陆军本部命令,开始有秩序的后退,到洪川南部占领新的防线,掩护第八师的撤退。
  敌第二、第七师于二十七日上午突入春川市内。
  阻击敌人三天,建立特殊功勋的第七团,向洪川撤退时,把第三营留置在“原昌岭”,以掩护我军后方。
  位于春川-洪川间的“原昌岭”是横向山脉,坡陡曲折,地形于防御有利。我第七团第二营,于二十八日上午以一个齐射击退了敌两个团的进攻。
  不久,敌人打着白旗挥动着手开始上坡了,完全意料不到,敌人竟来投降了!我军便高兴得欢呼起来,迎接敌人。然而居然没有发现敌人肩上还挎着冲锋枪,结果敌人一到我军阵地便用冲锋枪横扫。于是“原昌岭”防线便极其冤枉地崩溃了。
  第二团于二十七日晨,后退到寒溪里和北仓交界处“大斗岭”构筑新的防御阵地。在师预备队第十九团的支援下,至二十九日晚,阻止了敌第七师的进攻。如前所述,敌第七师把两个团转用到春川方向,只用剩余一个团继续进攻,所以,进展也缓慢。
  二十七日晨,我第十九团反坦克特攻队在“大斗岭”急拐弯处设伏,正好敌九辆坦克进入伏击圈,这时特攻队按每人分担的目标发起攻击。攻击先头坦克的士兵爬上坦克,投进手榴弹后跳下车,当他苏醒过来时,光头坦克已变成了一团火焰。尾随坦克也以同样方法击毁。其他特攻队员向履带投掷手榴弹毫无收效。但位于中间的坦克在洪川江畔数公尺高的绝壁上的狭窄公路上进退两难,于是后续摩托车部队仓惶逃窜。
  结果缴获了八辆坦克,因不会驾驶,变成了无用之物,只好调转炮塔向敌人进行射击。
  二十九日晚,我军放弃“大斗岭”。
  汉城陷落后,陆军本部转移到水原,从而我第六师经横城、原州、堤川,于七月一日撤至忠州。
  我第六师在春川、洪川地区的五天初战中,给敌第二师以歼灭性打击,还沉重地打击了号称东北义勇军出身的精锐的敌第七师。我第六师在兵力和装备均处劣势,但利用江河、山岳等有利地形,确保主动权,在57毫米反坦克炮不起作用的情况下,用手榴弹击毁了坦克十一辆、自行火炮七辆,实在是惊人的战果。
  敌人没有从翼侧高地实施迂回,只沿公路和开阔地一再反复正面进攻。
  在昭阳江对岸,敌人为了给坦克迅速开辟通路,不得不把自己阵亡者的尸体扔进江水里,由此可见敌人伤亡之大。
  敌人于七月十日解除了第二军团长金光侠少将的职务,改任崔武亭中将。在这之前,于七月初更换了第二、第七师师长。敌第七师从七月三日起番号改为第十二师。
(五) 议政府地区的战况
  我军遭到北韩军的突然袭击后,由于兵力和装备处于劣势,陆军本部的作战计划不明确,一再进行没有秩序的退却。
  以团为单位开赴汉城的后方师,以及按建制从前方退下来的营、连、排或个人,服从参谋总长和各级指挥官的指挥,投入了情况危急的正面。作战是随机应变式的,命令又是朝令夕改,因此,逐次向个各方向投入的我军部队,一直处在相对劣势,敌人始终掌握着主动权。从三八线后退至汉江桥的理由,单纯以兵力劣势来辩解是站不住脚的。
  问题的严重性,并不在于初战因兵力处于劣势不得不后退,而是根本没有制定阻敌于某一线、夺取作战的主动权、最后扭转战局的作战计划。
  北韩军在通往汉城的最重要最良好的接近路——议政府走廊,投入了第一军团的主力两个师和第一〇五坦克旅的两个团。第四师向东豆川方向,第三师向抱川-议政府方向,分别发起进攻。第一〇五坦克旅第一〇七坦克团(四十辆)配属第四师,第一〇九坦克团(四十辆)支援第三师。
  国军第七师,把第一团配置在三八线守备全师的防御正面,第三团在东豆川,第九团在抱川担任主要接近路的防御。
  敌第四师于二十五日晨五时三十分发起进攻,当日上午占领我第一团正面的要地,接着两翼包围,占领了东豆川。
  敌第三师第七团预定突破梁文里我军阵地后前出抱川,一个团向抱川西侧,另一个团从天柱山-西坡-退溪院方向迂回;企图包围我军主力或从我翼侧发起急袭。
  敌已于二十五日晚前出到东豆川-抱川一线。
  二十六日晨,我第七师在德亭-东豆川方向,第二师在议政府-抱川方向发起了反击。第七师的反击初获成功,于是汉城广播电台把我军战果作了夸张报道,安慰了焦躁不安的市民。第二师因从大田调兵迟缓,只用第五团的两个营发起了反击。原定在祝石岭参加反击的第七师三团,事先不打招呼便撤出了战斗,在自逸里遭到敌第三师的反击,不得不撤至议政府。第二师的反击归于失败,我第七师面临退路被切断的危险,因此不得不经议政府后退,有相当一部兵力丢弃重装备,取道议政府走廊西侧山地退至汉城。
  敌第三、第四师和第一〇五坦克旅,于二十六日上午占领了议政府。
  之后,敌主力沿京元(汉城-元山)公路向汉城进击,另以第三师的一部前出到退溪院,向在直洞里以东、棒代里以北372、376高地担任防御的陆军士官学校学员队和警察队发起进攻,于是汉城东侧外围遭到极大威胁。
  在这里,敌人没有使用坦克,只用少数兵力发起进攻,我学员队和警察队一撤,仓洞、弥阿里防线的东翼立即暴露。
  我军各部队因为没有有线电话和无线电通信器材,毗邻部队之间完全不能进行协同,指挥官不能作情况判断和作战指挥,连作战地域的地图都没有,指挥官和参谋们,为了作情况判断需要亲临前线,加之部队正在分散后退,没法掌握战局。我军各部队被逐次投入战斗,所到之处都未形成相对优势。结果各自为战,四分五裂。这充分证明陆军本部事先没有采取任何保卫首都的非常措施。
  在议政府走廊的战斗中,敌坦克部队对我军防御作战构成了最大威胁。我军既没有反坦克地雷,又没有发挥反坦克炮的作用。但我军将士继承临战不退的“花郎精神” [ 译者注:朝鲜古代新罗国专门培养的少年武士,称花郎徒,作战顽强。 ] ,在步枪子弹供应不上的情况下,赤手空拳抗击了敌人的进攻。金丰益少校在议政府东北金梧里,用10毫米炮打敌坦克,奋战到最后一息。
 
第三节 首都汉城的失陷
(一) 仓洞、弥阿里防线
  议政府落入敌手,从地理条件和兵力部署情况看,首都汉城面临着严重威胁。
  敌人占领保卫首都的大门议政府后,派第四师的一部沿议政府-高阳公路进击,威胁我在韦田-奉日川担任防御的第一师的后勤补给线,企图包围汉城;派第三师的一部沿抱川-退溪院方向南下,采取从汉城东侧突入市内的态势。国军在汉城东西两面受敌,由于没有环形防御阵地,继续坚持仓洞、弥阿里防御战斗也就失去了意义。
  由于丢失议政府而遭到如此沉痛打击的国军,二十九日晨,根据参谋总长的现地命令,开始反击,但被敌人优势炮兵火力和坦克的突击挫败,无秩序地败退到仓洞。
  至二十七日晨,在仓洞和双门洞丘陵地带,由第一、三、五、九、十五、二十二、二十五各团的残存兵力混在一起担任防御,陆军士官学校学员队在学校附近高地,从前线后退下来的第五、九、十六团的一部在佛严山一带,统归陆军士官学校校长李俊植准将指挥。
  仓洞防线的我军指挥体系陷入了极度紊乱状态。那里成了没有指挥官的士兵和没有士兵的指挥官的大杂烩。仓洞防线于二十七日中午被敌坦克突破,士兵用仅有的几发步枪子弹朝坦克打,指挥官则用手枪向敌坦克“射击”。
  我军残存部队后退到汉城的最后防线——弥阿里岭,以同首都共命运的悲壮决心,构筑了最后一道抵抗线。
  弥阿里是环抱京元公路的山岭,只要封闭这条公路就会阻止敌坦克侵入汉城市内。对此,官兵们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全力以赴构筑防御阵地。
  汉城附近各部队的所有人员赤手空拳与敌坦克进行了决斗。敌人企图集中坦克和炮兵火力一举突破我阵地,以六十辆坦克为先导发起了攻击。
  我军增加了兵力,改变了战术,采取大纵深配置。105毫米炮进行了突击射击,官兵们抱着地雷、手榴弹、炸药包爆破了敌人坦克。我军官兵以超人的战斗精神死守了弥阿里防线。
  敌人终于放弃了对弥阿里防线的正面进攻,二十八日晨二时,派两辆坦克利用夜暗向洪陵进行渗透。
  因敌坦克在出乎意外的方向潜入,突然出现在市内,防守弥阿里防线的部队于二十八日晨,开始了后退。
(二) 首都汉城的危机
  汉城市民对政府和军事当局的夸张报道半信半疑,在焦躁不安中迎来了战争的第三天。
  这天晨二时,李总统乘特别列车开往大田。三时在李范奭将军的主持下召开了非常国务会议,决定政府迁至水原。
  与此同时,在国防会议上,犹豫不决的申性模国防长官和蔡参谋总长提出放弃首都的意见,遭到多数参谋官员的猛烈反对。最后决定死守汉城,并向市民大力进行宣传。
  但是,仓洞防线一崩溃,蔡参谋总长又改变了主意,上午指示工兵监“在敌人突入市内前两小时”炸毁汉江桥,并将陆军本部移往始兴。陆军本部刚迁到始兴,美军事顾问团团长助理赖特大校接到麦克阿瑟元帅发自东京的关于美远东军司令部在韩国前线开设前线指挥所的电报,旋即转告陆军本部,建议重新迁回汉城。接到美军即将来援的喜讯后,蔡总长深受鼓舞,傍晚又把陆军本部迂回了汉城龙山。
  汉城市民从二十七日开始才比较正确地了解到战况的推演,敌人已占领议政府,正逼近汉城市内。惊慌的难民立刻塞满了街道。敌机飞临上空撒了劝降传单,北韩总司令官崔庸健通过广播劝降。市民知道首都命运难保后陷入极大的混乱。
  这时,各报和广播开始报道美军即将开设前线指挥所的消息,军政训局在市内进行巡回宣传。由于陆军本部重返汉城,逃难的大部分市民也开始归家。
(三) 炸毁汉江桥
  工兵监接到蔡总长关于爆破汉江桥的命令后,二十七日上午指示工兵学校校长作爆破准备,准备工作于下午三时半就绪。
  由于陆军本部从始兴返回汉城龙山,爆破推迟,爆破作业组留在江边待命。
  夜十一点半,蔡总长召见政训局长研究广播电台的处理问题,同时也招见工兵监了解爆破汉江桥的准备工作。至于爆破时间,他说:“以后听我口头指示”。
  二十八日晨二时不到,蔡总长接到敌坦克突入市内的报告,急忙打电话给在办公室待命的工兵监说:“……配置的特攻班不要动,立刻到汉江去爆破汉江桥,我经始兴去水原。马上执行!”下完命令就离开了陆军本部。
  他驱车过汉江桥的时候,记不清对谁说的,边命令爆破边开车向南溜掉了。
  汉江桥于晨二时半终于被炸,过桥的几十辆车皮同时被毁,数百人死亡。
  然而,爆破并不彻底,中间的单行铁桥毫无损坏,后来北韩军修复此桥,坦克由此渡江。
  这时留在陆军本部负责处理后事的付参谋总长和参谋们,根据从弥阿里赶来的李应俊少将的要求,决定推迟爆破汉江桥,直到我军主力向汉江以南后退完毕为止,但由于交通混乱,命令传达迟了。
  美军顾问得知准备爆破汉江桥的消息,立即同陆军本部付参谋总长协商,决定在汉城部队、补给品和装备撤退完毕之前,不炸毁汉江桥。由于付参谋总长已经命令推迟爆破,因此立即同意了顾问团的建议。
  在炸毁汉江桥的时刻,国军主力仍在首都彻夜浴血奋战,大部分重火器、装备和补给品仍在汉江以北。
  二十八日仍有我军少数部队留在弥阿里防线阻击敌第三师进入市内。
  有一个连规模的敢死队,在南山构筑阵地,抗击到最后一人,二十八日晚全部阵亡。
  敌主力于下午三点完全占领市中心。
  根据当时前后情况来看,汉江桥的爆破完全可以推迟六至八小时,这样就能够将三个师的兵力和装备全部撤走。
  留在江北的国军大部都成功地渡了江,但由于过于分散,给恢复建制,维持战斗序列造成了困难。
  市民从逃难的途中折返市内,只盼战局好转,但由于当夜毫无预告爆破了汉江桥,翌日汉城陷落,不得不在敌人的统治下渡过三个月的苦难生活。
  前线勇士们连子弹都得不到补充,与敌决死作战的时候,也没有准备主力部队有秩序的安全撤退方案;在战战兢兢之中,因几辆坦克出现而惊慌失措,急忙切断了前线部队的退路,一瞬间就把国军用鲜血争得的威望一扫而光。
  因此,军队在市民中的威望也同汉江桥一起顷刻丧尽。
(四) 始兴地区作战司令部
  瓮津半岛和开城地区的形势,变得对我不利,首都警备司令部(首都师)即于二十五日下午派机甲团的两个排到金浦半岛,警戒东西两岸,准备抗击敌人的登陆。因为敌人占领了瓮津和开城地区,随时都可以渡过汉江口抢占金浦半岛,金浦机场就会陷入敌手,汉城的国军主力就可能从侧背受包围。
  首都警备司令部的这种判断是较为正确的,但投入金浦的我军守备部队的任务大大超过了它本身的能力。
  二十五日夜,我第十七团从瓮津撤退,第一师放弃了青丹,金浦半岛也面临了危机。
  二十六日中午,北韩第六师动员大批木船和渔船,在文洙山前方金浦半岛的月串地区登陆,一部沿汉江上溯,在国军后方青岘里登陆。
  我军预定二十九日中午撤至金浦机场固守,但二十八日敌人已占领了机场。
  尔后,国军虽然进行了决死的迟滞战斗,但未能阻止敌人沿京仁铁路继续前进。
  陆军本部于二十八日晨迁至水原,中午任命金弘一少将为始兴地区作战司令官,李应俊少将为水原地区作战司令官,负责部队的整编和汉江一线的防御任务。
  金弘一将军到始兴陆军步兵学校,同行政参谋付总长金白一大校研究决定用收容的兵力开设作战司令部,着手汉江一线的防御准备。
  江北的前线部队,在通信联络中断的情况下,丢弃了装备,渡过汉江归建。首都师师长李钟赞大校,第七师师长刘载兴准将,各率部渡过汉。第一师于六月二十八日在幸州渡河。
  二十九日全力以赴地整编了部队,加强了汉江防线。
  第七师在鲁梁津方向,首都师在永登浦方向,分别作了部署,从而形成了汉江阻击战的主力。第一师在始兴集结,编为作战司令部的预备队。金浦方向配置了新编的金浦地区警备队。另外,由第二、三、五师的各一部加强了汉江防御部队。
  当时各师的装备,主要是步枪,火炮只有81毫米迫击炮二至三门,机枪三至四挺。士兵们从战争开始以来,经过无秩序的节节后退,加上缺粮,已经精疲力尽,士气不振。
  然而,国军估计,按联合国决定来援的联合国军在釜山登陆直到开赴前线展开,需要三天,如果在这以前汉江防线被突破,联合国军就可能放弃釜山登陆,因此作出了死守汉江的决定。
(五) 北韩军强渡汉江
  北韩军占领汉城,庆祝自己第一次战役的成功,授予第三、四师及第一〇五坦克旅以“首都师”称号,第一〇五坦克旅升格为师。
  敌人的第二次战役的基本方针是,“在美军增援之前,在水原以北围歼国军主力,尔后前出到平泽-安城-忠州-堤川-宁越一线”,并决定京(汉城)釜(山)轴线为主攻方向。
  敌人由于缺乏渡河器材,用几天的时间对我军汉江防御态势进行侦察,推迟了进攻。据说,北韩在南侵前为了临津江、汉江、锦江、洛东江等四大江河的渡河作战,曾向苏联请求四套器材,但苏联只提供了一套。
  敌于二十九日夜以猛烈的炮击开始了新的战役。
  三十日黎明前,敌第三师从西冰库开始渡江,在南岸登陆后为占领联结铜雀洞和黑石洞的高地,与我军展开了激烈的拉据战。敌人的企图是,第三师前出到鲁梁津附近占领汉江南岸的高地群,尔后掩护坦克从尚未破坏的单行桥渡江。
  我军得知敌人没有坦克的支援后,增强了信心,在与敌对等的条件下,给敌第三师以重创,直到七月三日,成功地阻止了敌人的进攻。
  七月一日晨,敌第四师从麻浦方向开始渡江,被我第八团击退。在永登浦一带,我第八团和第十八团的一部,自六月二十七日至七月三日,击退了敌人五次进攻,确保了汝矣岛。
  七月三日晨,汉江单行铁桥修复,敌以坦克为先导强渡汉江,开始向永登浦方向进攻。
  守备汝矣岛的我第八团,由于敌已插入侧后,不得不放弃了汉江防御阵地。对岸的敌第四师因我第八团撤退,顺利渡江,对永登浦发起进攻。
  集结在永登浦的我部队,为了最大限度地迟滞敌人,利用市内工厂、建筑物和堤坝等,进行了顽强的抵抗。
  开战初受敌突然袭击而四分五裂的国军战斗序列,以惊人的速度很快恢复了建制。
  国军作出最大努力,坚守汉江防线一周,尔后边进行迟滞战斗,边进行战略后退。
 
第四节 初期作战的分析
(一) 国军
  北韩经过长期策划发动的突然袭击,对于尚未改变警备队创建时期的规模和性质的国军来说,不能不是一次严峻的考验。
  开战当日上午,三八线大部分阵地被突破,第三天,放弃了汉城。这三天阻击战归于失败的主要原因是,我军在兵力、装备、训练、战斗经验等各方面处于劣势。
  如同前一章所述,美苏两国对南北韩的军援政策的差别,招致了南北韩军事力量的严重不均衡。国军与北韩军相比,总兵力对比为一比二,火炮为一比六,其它装备的数量、口径和性能也均处于绝对劣势。甚至士兵的军需品和基本武器装备也不统一。例如“日军的钢盔,美军的钢盔、韩国军的战斗帽、日本式国民服、美式作业服、韩国警察服、美军军靴、日军军靴、美制手枪及步枪、日制手枪及步枪刺刀……”。
  在这种状况下,国军被分散配置在全国各地,担负警戒和讨伐等过重的任务,所以根本没有进行过正规军部队协同作战的教育训练。
  最致命的弱点是,无论进攻还是防御,国军完全没有现代战争所不可缺少的装备——坦克、歼击机和轰炸机,以及对坦克、飞机的消极防御手段——反坦克地雷、高射炮等。
  国军的57毫米无后坐力炮和2.36英寸火箭筒,在反坦克战斗中成了无用之物。
  敌人拥有大量坦克部队,然而国军未重视反坦克的准备和教育训练,这是严重的失策。从敌人在战争初期运用坦克还不熟练的情况看,假如国军以工兵和步兵为主编成反坦克爆破组,进行系统的反坦克爆破训练的话,会更有效地迟滞敌人的进攻。
  除战斗力处于绝对劣势外,国军的战备警戒松弛,也是初期作战失败的原因之一。国军在六月初,鉴于敌人和平攻势的异常情况,曾向全军以“作令78号”下达的非常戒严令,于六月二十三日解除,又值周末,全军有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的人员离营休假、外出、外宿。高级指挥官的大部和相当多的参谋出席兵工厂落成典礼或陆军本部军官俱乐部宴会,未在岗位。但是,前线警戒阵地和观测所已发现敌进攻部队在三八线集结的明显征候,并报告了上级司令部和陆军本部。春川地区的第六师掌握敌人进攻征候后,加强了全面的战备态势,这同其它地区成了很好的对照。
  因此,敌人之所以能够达成突然性,并不在于敌人荫蔽企图,而在于我军放松了战备警惕性。
  不能不指出国军未能阻止敌人的进攻,节节败退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陆军本部等高级当局的幼稚无能和朝令夕改的作战指挥和战争指导。当时,国防长官和参谋总长等国防负责人完全不具备指导大兵团作战的经历和能力。不仅没有应付突发情况的作战计划和构思,而且从根本上说,在国家政策上完全没有制定一项国家利益和安全所必需的军事战略与符合对外政策和国内政治的一贯的安全保障政策。
  当北韩发动突然袭击时,国军面临最严重的问题,首先是根本没有一项基本政策防止战局恶化以至最后扭转局势,而不是战斗力处于劣势。在没有政策没有战略的情况下,蔡总长等却到前线命令连步枪子弹都很缺乏的士兵舍身炸坦克。岂止是这种无理的督战?!甚至让反击部队逐次投入战斗,把国军主力逐次消耗掉之后,又不对前线部队和市民发布撤退的预告,就过早地把唯一的退路切断了。
  如果事先计划好在决定的时机和地点阻击或歼灭敌主力,就可能避免逐次消耗兵力之类的蠢事,也不会过早爆破汉江桥。
  最后一点,作战地域的地形相对地对守者不利。
  从三八线到首都汉城的地理纵深不过是四十至四十五公里,除山脉和河流外,大部分是纵向地形,这对拥有优势火力和机动力的攻者有利,而对没有通信联络手段的国军,造成了部队之间联络和协调的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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