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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杀红十月号

_22 (美)
  “弗伦奇,告诉我导弹潜艇的情况!”
  “先生,我听到……抽水声音,我想……她移动了一点,现在方位是2-0-1。我可以用被动声纳跟踪她,先生。”
  “汤普森,标定导弹潜艇的航道。古德曼先生,我们那个活动潜艇模拟器是不是仍在待命发射?”
  “是,是,”鱼雷军官回答说。
  “科诺瓦洛夫”号潜艇
  “我们炸沉她没有?”政委问。
  “可能,”图波列夫回答说,自己也不知道炸没炸沉。“我们必须靠近了才知道。慢速前进。”
  “慢速前进。”
  “步鱼”号潜艇
  “步鱼”号现在距“科诺瓦洛夫”号不到2,000码,一直狠狠地在向它发脉冲信号。
  “它在移动,先生。从被动声纳上还是能听出来。”声纳军士长帕尔默说。
  “很好,停止发脉冲信号,”伍德说。
  “是,停止发脉冲信号。”
  “我们有了方案?”
  “紧紧地咬住。”雷诺兹答道。“运转时间是1分18秒,两枚鱼雷都准备好了。”
  “前进一。”
  “是,前进一。”“步鱼”号慢了下来。指挥官在考虑他可以找到什么借口才能射击。
  “红十月”号潜艇
  “舰长,是我们的声纳向我们发脉冲信号,在东北偏北。低功率脉冲信号,先生,一定不远。”
  “你认为可以用水下音响通信同它联系上吗?”
  “可以,先生!”
  “舰长,”曼库索问。“准许同我的潜艇联系吗?”
  “可以。”
  “琼斯,马上联系。”
  “是。琼斯呼唤弗伦奇,你在守听吗?”声纳兵对着话筒直皱眉头。“弗伦奇,回答我。”
  “达拉斯”号潜艇
  “指挥塔,声纳室报告,我听到琼斯用水下音响通信呼唤。”
  钱伯斯拿起控制室的水下音响通信话筒。“琼斯,我是钱伯斯,你们情况如何?”
  曼库索把话筒抓过来。“沃利,我是巴特。”他说。“我们艇身中部中了一弹,但是没有断裂。你能不能帮我们干扰一下?”
  “是,是!马上就干,我的话完了。”钱伯斯将话筒放回。“古德曼,往活动潜艇模拟器发射管灌水。好,我们跟在活动潜艇模拟器后面上去。如果A级潜艇向它射击,我们就把A级潜艇干掉。先向前直行2,000码,然后向南转。”
  “准备完毕,外侧门已打开,先生。”
  “发射。”
  “活动潜艇模拟器射击,先生。”
  假目标以20节的速度向前窜了两分钟,为“达拉斯”号开路,然后慢了下来。它象个鱼雷,前头部分装有一个大功率的声纳传感器,上有录音机,播出的录音就象是一艘688级潜艇的声音。每隔四分钟,它的运行声就从大变成无声。“达拉斯”号从原来的航道上下潜几百英尺,离假目标1,000码在后面跟着。
  “科诺瓦洛夫”号小心地靠近水泡壁,“步鱼”号在它北面跟着。
  “向假目标射击吧,你这个狗娘养的,”钱伯斯沉着地说。总指挥所的人员都听到了,使劲点头同意。
  “红十月”号潜艇
  拉米乌斯判断水听仪监听区现在在他们与A级潜艇之间。他命令轮机回转,于是,“红十月”号向东北方向的航道前进。
  “科诺瓦洛夫”号潜艇
  “左舵十。”图波列夫冷静地下令。“我们往回转前要先去北边的静区看看她是不是还没完蛋。首先,我们必须搞清楚有没有杂波。”
  “还是听不到声音,”值勤准尉报告说。“海底无碰撞声,没有崩裂声……有新的回波,方位1-7-0……声音不同了,艇长同志,是一个螺旋桨……声音象是美国的。”
  “朝哪个方向?”
  “朝南,我想。是的,朝南……声音又变了。是美国的。”
  “一艘美国潜艇在进行诱惑,不理它。”
  “不理它?”政委说。
  “同志,如果你向北行驶被鱼雷击中,你还会朝南走吗?是啊,你也许会——可是马科不会。这太明显了。这艘英国潜艇是在进行诱惑,想把我们引开。这一着不算高明。马科会干得更出色。他会朝北走。我熟悉他,我知道他怎么想的。他的潜艇现在在朝北走,也可能朝东北走。如果她完了,他们不会搞假目标进行诱惑。所以我们知道她还能动,但是受了伤。我们要找到她把她干掉,”图波列夫平静地说,一门心思地要追捕“红十月”号,他学到的东西顿时都涌进了他的脑海。他现在要证明,他是新的主宰。他的良心很平静。图泣列夫正在为实现自己的命运全力以赴。
  “但是这些美国人——”
  “不会射击,同志,”舰长说,微露一丝笑容。“如果他们可以射击,我们早就死在北面那艘潜艇的手中了。他们未经批准是不能射击的,他们必须请示批准,同我们一样——但是我们已经得到批准,占了便宜。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正是鱼雷击中她的地方,等我们清除了干扰,我们就会再次找到她,这时就逮住她了。”
  “红十月”号潜艇
  他们不能使用“毛虫”了。因为有一边已被鱼雷打坏。“红十月”号正用螺旋桨以六节的速度前进,这比用另一套装置的声音要大。这很象通常的保护导弹潜艇的演习,但是演习时总是预先假定护航的攻击潜艇可以射击赶走坏蛋的……
  “左舵,反航向,”拉米乌斯下令。
  “什么?”曼库索吃了一惊。
  “考虑一下,曼库索,”拉米乌斯说,一边留意着瑞安是否确实执行了命令。瑞安执行了命令,但不知其所以然。
  “考虑一下,曼库索中校,”拉米乌斯又说了一遍。“刚才发生了什么情况,莫斯科命令一艘猎潜艇留下,大概是一艘‘波利托夫斯基’级的潜艇,就是你们叫A级的那种潜艇。它们的舰长我都很了解,很年轻,都很有——啊,叫进取心是不是?对,叫进取心。他一定知道我们没有完蛋。如果知道了,他就会来追我们。所以嘛,我们要象狐狸一样地溜回去,让他过去。”
  曼库索不喜欢这种作法。瑞安用不着看他就能知道。
  “我们不能射击。你的部下不能射击。我们没法跑开——它比我们快。我们也没法躲起来——它的声纳比我们强。它会向东行,用它的速度来钳制我们,用它的声纳来测定我们的位置。而我们向西行,则最有可能逃出去,因为它没有算计到这一点。”
  曼库索还是不喜欢这一作法,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这种作法很巧妙,真***太妙了。他又低下头去看海图。这不是他的潜艇。
  “达拉斯”号潜艇
  “婊子养的,它就在跟前过去了。要不是不理睬这个假目标,就是没听到声音。它在我们正侧方,我们马上就要进入它的声纳聋区了,”拉瓦尔军士长报告说。
  钱伯斯轻轻地骂了一声。“也只好这样了。右舱十五。”潜艇迅速按令转舵,至少“达拉斯”号没被听到。“让我们跟在它后面。”
  “步鱼”号潜艇
  “步鱼”号现在距A级潜艇的左舷艇尾一海里。它同“达拉斯”号一直保持声纳联系,注意到它改变航向,伍德中校简直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最容易的办法是射击,但他又不能。他在考虑自作主张去射击,凭直觉就只有这个办法。A级潜艇正在追逐美国人……但是,他不能凭直觉行事。职责第一嘛!
  过于自信比什么都坏,他痛苦地反省着。这次行动本来的设想是,周围不会有任何舰艇;即使有,攻击潜艇也能早早地预先通知导弹潜艇离去。这是个教训啊,但是时下伍德不愿去多想。
  “科诺瓦洛夫”号潜艇
  “回波。”执勤准尉对着扩音机说。“前面,前面有声音,低得几乎听不到。用的是螺旋桨,速度极慢,方位0-4-4,距离不明。”
  “是‘红十月’号吗?”图波列夫问。
  “说不上来,艇长同志。也可能是艘美国潜艇。我想是朝这边来的。”
  “***!”图波列夫环视了一下控制室。难道他们开过了“红十月”号?还是可能已经把她击毁了?
  “达拉斯”号潜艇
  “它知道我们在这儿吗,弗伦奇?”钱伯斯走回声纳室问道。
  “没法知道,先生。”拉瓦尔摇了摇头。“我们紧跟在它后面。等一等……”军士长皱了一下眉头。“另一个回波,在A级潜艇那边较远的地方。一定是我们的朋友,先生。天哪!我想她是朝这边开来了,是用她的轮机,不是那个怪玩意儿。”
  “距A级潜艇多远?”
  “不到3000码,先生。”
  “前进二!转左舵十!”钱伯斯命令道。“弗伦奇,发脉冲信号,但要用冰下声纳。它可能不知道那是什么,让它以为我们是导弹潜艇。”
  “是,是,先生!”
  “科诺瓦洛夫”号潜艇
  “艇尾有高频率脉冲信号!”执勤准尉叫道。“不象英国声纳,同志。”
  图波列夫霎时间迷惑了。难道朝海方向的是艘美国潜艇?在他左舷艇尾的那一艘肯定是美国的。那么这艘定是“红十月”号无疑。马科到底是条狐狸,她躺在那儿不动,让他们过去,她就可以射击他们了!
  “全速前进,左满舵!”
  “红十月”号潜艇
  “回波!”琼斯大声叫道。“前面无声。等一等……是A级潜艇!它驶近了,象是要转弯。有人向它另一侧发射了脉冲信号。天哪!它可真近啊。舰长,这艘A级潜艇不是单点源。我得到了轮机和螺旋桨之间的信号间距。”
  “舰长。”曼库索说。两位指挥官面面相对,心有灵犀一点通,两人都想到一块去了。拉米乌斯点点头。
  “找出距离。”
  “琼斯,给这个王八蛋发脉冲信号!”曼库索往艇后跑去。
  “是。”所有系统都开足了功率。琼斯打出了一个单一的测距脉冲信号。“距离1500码。射角零度,先生。我们同它在一个水平上。”
  “曼库索,让你的士兵找出距离和方位!”拉米乌斯使劲地扭着信号器操纵杆。
  “好,琼斯,你现在是我们的射击指挥。盯住这只母狗。”
  “科诺瓦洛夫”号潜艇
  “右舷有一声主动声纳脉冲信号,距离不清楚,方位0-4-0。朝海方向的那个目标刚刚对我们试测了一下。”执勤准尉说。
  “找出距离。”图波列夫命令道。
  “距后侧方太远了,同志。在艇尾听不到了。”
  其中有一艘是“红十月”号——但是是哪一艘呢?他能冒险射击一艘美国潜艇吗?不能!
  “对付前方目标的方案是什么?”
  “不是个好方案。”副舰长回答说。“目标正在想法加速前进。”
  执勤准尉集中注意西边的目标。“舰长,前方回波不是,重复一遍,不是苏联的。前方回波是美国的。”
  “哪一个?”图波列夫吼了起来。
  “西边和西北方都是美国的,东边目标不详。”
  “满舵。”
  ”舵满。”舵手应声说,将驾驶盘向上转。
  “目标在我后方,我们必须咬住,一转身就射击。***,我们走得太快了。减速,前进一。”
  “科诺瓦洛夫”号平时转身转得很快,但是动力减低使得螺旋桨动起来象个制动器,动作就慢了下来。可是,图波列夫这么做还是对的。他必须将鱼雷发射管对准靠近目标方位的地方;他必须尽快减速,使声纳室可以告诉他准确的发射情报。
  “红十月”号潜艇
  “注意了.A级潜艇继续在转弯,现在从右向左……推动装置的声音小了点,它刚把动力关上。”琼斯边看屏幕边说。他脑子里在飞快地计算着航向、速度和距离。“距离现在是1200码。它还在转弯。可以照我想的那样干吗?”
  “看来得那样。”
  琼斯把主动声纳定在自动发射脉冲信号上。“得看看这转弯要干什么,先生。如果它聪明,它会向南先把航道搞畅通。”
  “那就祈求上天别让它那么聪明,”曼库索在过道里说。
  “按原方向航行!”
  “按原方向航行,”瑞安说,心想再来一枚鱼雷是不是就会把他们全部报销。
  “还在转弯。我们现在在它的左侧方,也可能是它的左舷艇首。”琼斯抬起头来。“它要先整个转过来。脉冲信号发来了。”
  “红十月”号加速至18节。
  “科诺瓦洛夫”号潜艇
  “找到了,”值勤准尉说。“距离1000米,方位0-4-5,零度射角。”
  “定好位。”图波列夫向副艇长下令。
  “应该是零度射角。我们转得太快了,”副舰长说。他尽快定好位,现在潜艇正以40多节的航速在靠近。“只准备5号发射管!发射管进水,门——打开。准备!”
  “射!”
  “5号射出!”副舰长按下了电钮。
  “红十月”号潜艇
  “距离减至900——-前方高速螺旋桨停转!水中有一枚鱼雷在我前方未爆炸。一枚直对着过来!”
  “不管它,盯住A级潜艇!”
  “是,好了,A级潜艇方位2-2-5,正在稳下来。我们需要向左一点,先生。”
  “瑞安,左舵五,航道2-2-5。”
  “五度左,转2-2-5。”
  “鱼雷迅速靠近,先生,”琼斯说。
  “对着冲!盯住A级潜艇。”
  “是。方位仍是2-2-5,同鱼雷的一样。”
  大家都在加速行驶,潜艇间的距离迅速缩短。鱼雷也越来越快地接近“红十月”号,但是它里面有个保险装置。为防止炸毁自己的发射平台,这些鱼雷非要达到离发射潜艇500至1000码的地方才能解除保险备炸。如果“红十月”号来得及靠近A级潜艇,她就受不到伤害了。
  “红十月”号现在正以20节航速行进。
  “距离A级潜艇750码,方位2-2-5。鱼雷靠近了,先生,只剩几秒了。”琼斯瞪着屏幕吓傻了。
  空隆!
  鱼雷击中了“红十月”号半球形艇首的中部,没有爆炸。保险机还要跑100米才能打开。这一冲撞,把鱼雷撞成三段,更由于导弹潜艇是加速前进,碎段被撞落在一旁。
  “哑弹一个!”琼斯笑了。“谢谢上帝!目标方位仍是2-2-5,距离700码。”
  “科诺瓦洛夫”号潜艇
  “没有爆炸?”图波列夫奇怪了。
  “保险机,”副舰长骂道。他定位太匆忙,但又不得不如此。
  “目标在哪?”
  “方位0-4-5,同志。方位未动,”值勤准尉答道,“正迅速靠拢过来。”
  图波列夫面色苍白。“左满舵,侧翼前进!”
  “红十月”号潜艇
  “转,从左向右转。”琼斯说。“方位现在是2-3-0,稍过了一点。舵需要往右转一点,先生。”
  “瑞安,右舵五。”
  “五度右,”杰克回答。
  “不,右舵十!”拉米乌斯取消了原来的命令。他一直用笔和纸在跟踪。他是最了解A级潜艇的。
  “十度右,”瑞安说。
  “近场作用,距离到400码,方位是2-2-5,对准目标中心。目标在忽左忽右摆行,更多地是向左。”琼斯迅速地说。
  “距离……300码,射角零度,我们与目标在同一水平上,距离250,方位2-2-5,对准目标中心。它跑不了啦,舰长。”
  “要击中!”曼库索叫道。
  图波列夫要是改变深度就好了。事实是,他倚重了A级潜艇的快速和操纵的灵敏性,忘记了拉米乌斯对此了如指掌。
  “目标要夺路而逃——瞬时回转,先生,”
  “站好,准备撞!”
  拉米乌斯忘了有碰撞报警器,等他想起来拼命拉响后不到几秒钟就撞上了。
  “红十月”号以30度角撞到了“科诺瓦洛夫”号中部偏后的地方。碰撞力击裂了“科诺瓦洛夫”号的钛制耐压船体,把“红十月”号艇首给撞扁了,就象个挤扁了的啤酒铁罐。
  瑞安站的不够稳,一下子给抛到了前方,脸撞在仪表板上。艇尾,威廉斯给从床上弹了起来,被诺伊斯一把抓住,险些头碰甲板。琼斯的声纳系统全给撞毁了。这艘导弹潜艇在A级潜艇上弹跳了几下,这一冲力,冲得她往前向上,龙骨从那艘较她小的潜艇甲板上擦过,嘎嘎直响。
  “科诺瓦洛夫”号潜艇
  “科诺瓦洛夫”号有完整的全水密装置,但也无济于事。两个舱室顿时给撞开了口,海水哗哗涌进;控制室和艇尾各舱之间的舱壁不一会儿就因艇体变形而倒坍。在图波列夫眼前,层层白色泡沫从右舷席卷而来,他被吞没了。A级潜艇向左侧滚转,擦到“红十月”号的龙骨又给翻了过来。几秒钟的时间,这艘潜艇就翻了个个儿。整艘潜艇的水兵和器材装备给撞得乱七八糟,象骰子一样四下溅落。半数水兵已被淹没。“科诺瓦洛夫”号的舱室全进了水,尾部对着海底沉了下去,同“红十月”号的接触就此结束。政委最后一个有意识的动作是猛拉灾害信标操纵杆,但一切都已无济于事:潜艇整个翻了过来,电缆都缠在指挥台的围壳上了。“科诺瓦洛夫”号墓地上的唯一标志是一堆泛起的水泡。
  “红十月”号潜艇
  “我们都还活着吗?”瑞安的面部在大量流血。
  “上,水平舵向上!”拉米乌斯叫着。
  “一直向上。”瑞安右手按着伤处,用左手刹住倒回。
  “报告损坏情况,”拉米乌斯用俄语说。
  “反应堆系统完好无损,”米列克辛立即回答。“损害控制板显示鱼雷室进水——我想是。我已经送进了高庄空气,水泵也已经开动。建议上浮至水面判定损害情况。”
  “好,”拉米乌斯一只脚蹦到空气管道那里,把所有的浮筒都灌满了气。
  “达拉斯”号潜艇
  “天哪,”声纳军士长说,“有人撞了什么人。我听到了破裂声向下走,艇体开动的声音向上走。说不上哪个是哪个,先生,两个轮机都没声了。”
  “赶快上浮到潜望镜深度!”钱伯斯命令道。
  “红十月”号潜艇
  当地时间16时54分,“红十月”号首次在诺福克东南47海里处破大西洋洋面而出。周围看不到其他舰只。
  “声纳全完了,舰长。”琼斯把他的那些盒子都关上了。
  “没了,全都碎了。就剩一些乱七八糟的侧向水听器了。没有主动装置,连水下音响通信也没有了。”
  “到前面去吧,琼斯。你干得很好。”
  琼斯取出烟盒里最后一支香烟。“随时效劳,先生——但我夏天就要离开了,看情况吧。”
  布加耶夫跟着他向前面走去,鱼雷刚才的那一下碰撞弄得他还是什么也听不见,只感到震惊。
  “红十月”号静静地停在海面上,艇首下沉,压载水舱开了孔,向左倾斜20度。
  “达拉斯”号潜艇
  “这么着吧,”钱伯斯说,他拿起了话筒。“我是钱伯斯中校,他们击毁了A级潜艇!我们的人都平安无事,现在上升至海面。准备好消防救护组!”
  “红十月”号潜艇
  “你设事吧,瑞安中校?”琼斯小心地捧着瑞安的脑袋看了看。“象是撞碎了玻璃,撞得很厉害,先生。”
  “别担心,血止了就好了,”瑞安摇摇晃晃地说。
  “大概是。”琼斯将手绢捂在他的伤口上。“但是我真希望你别老这样流个不止,先生。”
  “拉米乌斯舰长,请批准我去司令台同我的潜艇联系,行吗?”曼库索问。
  “行,我们可能需要帮手修复损坏。”
  曼库索穿上外衣,摸摸他留下的小型步话机是否还在袋中。30秒钟后,他就站在司令台上了。他刚朝水平面一眼扫过去,就看见“达拉斯”号正露出水面。天空好象从来没有这么美好过。
  相距400码,他看不清对方的脸,但肯定是钱伯斯。
  “‘达拉斯’号,我是曼库索。”
  “舰长,我是钱伯斯。你们的人都没事吗?”
  “没事儿!但我们需要帮手。艇首全给压扁了,艇体中部挨了一枚鱼雷。”
  “我能看到,巴特。瞧瞧那儿。”
  “天哪!”一个锯齿状大洞一半在水上,一半在水中,艇首把潜艇拖得很下。曼库索真不懂她怎么还能浮起来,可现在不是探问究竟的时候。
  “过来,沃利,把救生筏拿出来。”
  “来了。消防救护组已准备好,我——啊,我们另一位朋友也来了。”钱伯斯说。
  “步鱼”号在“红十月”号正前方300码处升上水面。
  “‘步鱼’号说,这一地区无任何障碍。除了我们没别人。这话以前听到过,是不是?”钱伯斯笑了,但心里很不是滋味。“我们发电求援怎么样?”
  “不用。先看看我们能不能对付。”“达拉斯”号靠近“红十月”号。几分钟后,曼库索指挥的潜艇已到左方70码处,十名水兵正在一条救生筏上拼命劈浪前进。在这之前,“达拉斯”号只有几个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大家都知道了。他可以看到他的部下在指指点点地谈论着。好一篇精彩的故事啊!
  损坏不象他们原来担心的那样厉害。鱼雷室没有进水,冲撞把传感器给损坏了,示数失灵。前面的压载水舱向大海开了口,修不好了,但是潜艇很大,压载水舱又很分散,所以只是艇首沉下8英尺。唯一有点麻烦的是艇身向左倾斜。不到两个钟头,无线电室的渗漏就给堵住了。拉米乌斯、米列克辛和曼库索讨论了半天,最后一致认为,只要他们继续减速而又不下到90米以下水域行驶,他们可以再度下潜。他们去诺福克要迟到了。
第十八天 12月20日星期一
  红色十月号舰
  雷恩攀着直梯穿过舱盖一路爬上舰桥指挥塔,站上驾驶台后,他不忘谢谢雷明斯让他上来,雷明斯摆手笑了一笑,说他功劳最大理应出来透透气。是他和曼库索俩人一个由下头托一个在上头拉,才把雷明斯硬给弄上驾驶台的,这一次又是他们三人围在这一方小天地里。下头控制室中,曼库索舰上过来的官兵已经接了手,机舱里头也补齐了些人员,这样至少可以轮班守值诺大的装备,以便大夥喘口气。电讯室里的堵漏不尽如人意,海水又慢慢渗了进来,不过好在它的舱间位置高过水线以上,所以没有什么好操心的。轮机长设法用平衡水柜调整了一下左、右舷的吃水,船身略为朝右扶正了一些,只是改善不大,左舷倾角还有十五度。舰首也依然往下埋在水里一大半,尤其是几只水柜为了调整平衡打空了之后,好像还更往下沉了一点。半球形舰首撞凹崩裂的地方,迎着一波波涌浪,激起了不均匀的水波,朵朵乌云月儿半掩的黑夜里,水花飞溅起来的样子依稀可辨。伴护的达拉斯和波鱼两舰,潜航在红色十月号舰尾两侧,驶近了奇萨披克湾口的亨利岬和查尔斯岬时,两艘潜艇都伸起鼻子朝自己前后左右猛嗅。行百里着半九十!最后这五分钟可不容再出差错。
  后头大老远的海面上,一艘满载着LNG液态天然瓦斯的专用货轮也正缓缓驶向奇萨披克湾航道口。据海岸防卫队早先宣布的说,今夜航道将暂时封闭,因为一艘引擎出了毛病的天然瓦斯轮要紧急进港,溯游直上波特马克河北岸的马里兰州库佛港卸货去——故事是这么编的。满载了炸药一样危险的瓦斯专用船一旦失去控制,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所以平日来往船只繁多的湾里头,这会已不见一艘船影。雷恩心里暗忖,不知道海军是怎么说服了这艘商船船长同意假装引擎故障的,它还真得落在后头慢慢开进来才像。耽误了人家原来行程可得怎么解决?不过这已经不是他该再去操心的事了。红色十月号比原先预定的行程晚了整整六个小时才到,海军一定早在岸上急疯了。四十分钟之前,他们才一浮出水面,顶上立刻就来了一架猎户式巡逻机绕着他们打转。
  左红右绿的进港灯标在前方随波起伏,像是不停地朝他们眨着眼打灯号,再往后头一点,横跨奇萨披克湾口的大铁桥已然在望,只是平日车水马龙的桥面上瞧不出一点车辆移动的灯光。中情局大概在桥的两头都设了路障,说不定桥上还正摆着一辆大怪手,或是翻倒了一货柜的新鲜鸡蛋、柴油什么的吧,无巧不成书嘛。
  “您到过美国没有?”雷恩说,有心打开话匣子。
  “没有,没踏上西方国家一步。只去过古巴一次,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雷恩朝左右两头看了看,船正好驶进湾口。“好了,雷明斯舰长,欢迎您回家!说实话,舰长,真高兴您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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